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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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你剛剛說的那句話不對◎
宋婉在次年九月生下了一名男嬰, 那時顧溪南剛開學沒多久。
顧奶奶和顧爺爺知道了這個消息後第一時間從老家趕了過來。
顧奶奶給顧溪南打了個電話，問她要不要隨他們一起去醫院。
“不管怎麽說，那個孩子終究是你的弟弟。”她說。
顧溪南拿著電話, 眼神涼薄地盯著天花板, 說：“不了，我今天要去學校補課，你們去吧。”
掛斷電話, 她癱倒在床上, 神色冷寂，就那麽出神了許久後, 她突然有些想要見見媽媽。
顧溪南起身，換了身衣服後，便往外走。
出門時林熠給她打來了電話, 問她什麽時候出門。
顧溪南這才想起兩人前一天約好了一起去圖書館。
“今天不去圖書館了, ”她說：“林熠，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兩人在安大校園門口匯合, 遠遠見到林熠，顧溪南擡手對他揮了揮。
“我們要去哪裏？”林熠問。
“青山園陵。”
林熠突然明白過來，“去……見你媽媽嗎？”
顧溪南點點頭，“我突然有些想她了。”
林熠眼波一動，敏銳地發現她今日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
顧溪南擡頭對他笑笑, 說：“你如果有顧慮的話，我一個人去就好。”
“怎麽會，”林熠很快地反駁, 頓了下, 他繼續道：“我……早就應該去見見你的母親。”
顧溪南不知道他這話是何意, 疑惑地偏了偏頭。
林熠卻又不多說, 攔下一輛路過的出租車，說：“走吧。”
到了青山園陵，顧溪南在路邊店鋪裏買了一束花，見此，林熠也買下一束。
顧溪南笑著說：“你和我一起來的，我買就行了。”
林熠卻搖搖頭，“不一樣，要買的。”
到了傅青瓷的墓碑處，顧溪南沈默的看了會兒照片裏的母親，將花束擺放在墓碑前面。
林熠心情覆雜，沒想過再次與傅阿姨見面竟是以這樣的形式。照片裏的傅阿姨他記憶裏的形象別無二致，他對著墓碑深深鞠了一躬，滿懷恭敬與謝意。
顧溪南從包裏拿出一張帕子來，蹲下身將照片上的塵土擦了擦，完後在擦向墓碑的其他地方時，林熠拿下她手裏的帕子，說：“我來吧。”
顧溪南也不同他客氣，見他擦得幹凈又細致，便就著蹲下的姿勢，抱著膝蓋，歪著腦袋看著照片裏的傅青瓷。
“媽媽，爸爸今天又添了個兒子。”
聽到她這話，林熠擦著墓碑的手一頓，明白了她心情低落的緣由。
“我都能想到他會有多高興，老來得子，人生一大幸事呢。”
“還有爺爺奶奶，他們也去看他們新得的孫子了，爺爺肯定也高興壞了，畢竟他一直想有個孫子呢，現在得償所願啦。至於奶奶，她給我打了電話，想讓我和她一起去醫院，她說那畢竟是我的弟弟。”
“我才不要，他們說那是我弟弟我就要接受嗎，我偏不。”
她說著眼睫撲扇了下，“所以媽媽，你看吶，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沒有人會只愛我一個，我好可憐的，對不對？”
聽到這，林熠也已經將墓碑全都擦完，帕子已經變得比較臟，他拿在手裏，沒有還給顧溪南。
“要是媽媽還在就好了”顧溪南眼神越加暗淡，“我就不會是個沒有媽媽爹又不疼的小可憐了。”
林熠默默地站在一旁，至始至終都沒有打擾。
等到顧溪南將想要與傅青瓷說的話傾訴完，想要站起身時，她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又酸又麻。
“嘶——”顧溪南齜牙咧嘴，“腿麻了。”她下意識地要拉身邊的人。
林熠伸出手欲拉她，卻在一瞬間又收了回去。
顧溪南疑惑瞪大眼，就見他手又伸了回來，還說，“我手臟，你註意拉我的手腕。”
顧溪南笑了下，“沒事，我不嫌棄你。”說著還是拉住他的掌心。
借著林熠的力，顧溪南站了起來，雙腿卻依舊無數細針瘋紮一般的酸爽。
“好麻好麻。”她趔趄了下，索性抱著林熠的手臂。
林熠僵硬地半扶半抱著她，總覺得在傅阿姨面前對顧溪南作出太過親昵的姿態會莫名的有些心虛。
好一會兒，雙腿那難捱的酸麻才漸漸換過勁來，顧溪南也站直了身子。
“我媽媽是個特別好的人。”她忍不住對林熠說。
林熠點頭，“嗯。”
顧溪南繼續道：“她溫柔，強大，學識淵博，心地善良，在我看來，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
林熠再次點頭：“嗯。”
顧溪南好笑地看他一眼，“幹什麽，好像你也認識我媽媽似的。”
林熠眼睫一顫，說：“我只是認同你的說法。”
顧溪南哈哈笑了下，隨後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說：“好了，想對媽媽說的話也都說完了，我們走吧。”
“好。”林熠說。
顧溪南最後看了眼照片裏的傅青瓷，“媽媽，下次再來見你。”
下山時，天空飄起了綿綿細雨，不至於大到讓人滿身狼狽，卻足夠浸濕顧溪南本就沈重的心情。
她深深呼吸了下，目光落在半空中細小的雨滴上，眼底漸漸泛起紅。
“林熠，我有點難受。”
林熠走到她的身側，掌心落在她的發頂上，些微的壓力卻莫名讓人感到了安慰。
“顧溪南，你剛剛說的那句話不對。”
顧溪南揚起腦袋，不解：“什麽不對？”
“這個世界上，只愛你的，不是只有你的媽媽而已。”
顧溪南怔住，還未來的及將他這話放進心裏細細琢磨，手便被林熠握住，被帶著往前走。
“雨越來越大了，走快點。”
……
這天晚上，顧溪南接到顧青璽打來得電話。
“餵，小舅舅。”
顧青璽說：“聽說你那繼母生了個兒子？”
顧溪南一點也不奇怪他怎麽會知道這件事，“是的。”
電話裏的傅青璽嘲諷一笑，又道：“那溪南，你是怎麽打算的？”
沈默了好一會兒，顧溪南認真地開口：“我要顧氏。”
傅青璽那邊也沈默了，隨後他驀地笑起來，笑聲越來越肆意，半晌，他說：“好，有志氣。”
顧溪南沈沈地呼吸了下，說：“小舅舅，我需要你幫我。”
傅青璽自信回應：“當然，除了我還能有誰。”
隨後他又道：“溪南，接下來的時間，準備一下出國考試吧。”
顧溪南握緊手機，嗓音幹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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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在次年九月生下了一名男嬰, 那時顧溪南剛開學沒多久。
顧奶奶和顧爺爺知道了這個消息後第一時間從老家趕了過來。
顧奶奶給顧溪南打了個電話，問她要不要隨他們一起去醫院。
“不管怎麽說，那個孩子終究是你的弟弟。”她說。
顧溪南拿著電話, 眼神涼薄地盯著天花板, 說：“不了，我今天要去學校補課，你們去吧。”
掛斷電話, 她癱倒在床上, 神色冷寂，就那麽出神了許久後, 她突然有些想要見見媽媽。
顧溪南起身，換了身衣服後，便往外走。
出門時林熠給她打來了電話, 問她什麽時候出門。
顧溪南這才想起兩人前一天約好了一起去圖書館。
“今天不去圖書館了, ”她說：“林熠，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兩人在安大校園門口匯合, 遠遠見到林熠，顧溪南擡手對他揮了揮。
“我們要去哪裏？”林熠問。
“青山園陵。”
林熠突然明白過來，“去……見你媽媽嗎？”
顧溪南點點頭，“我突然有些想她了。”
林熠眼波一動，敏銳地發現她今日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
顧溪南擡頭對他笑笑, 說：“你如果有顧慮的話，我一個人去就好。”
“怎麽會，”林熠很快地反駁, 頓了下, 他繼續道：“我……早就應該去見見你的母親。”
顧溪南不知道他這話是何意, 疑惑地偏了偏頭。
林熠卻又不多說, 攔下一輛路過的出租車，說：“走吧。”
到了青山園陵，顧溪南在路邊店鋪裏買了一束花，見此，林熠也買下一束。
顧溪南笑著說：“你和我一起來的，我買就行了。”
林熠卻搖搖頭，“不一樣，要買的。”
到了傅青瓷的墓碑處，顧溪南沈默的看了會兒照片裏的母親，將花束擺放在墓碑前面。
林熠心情覆雜，沒想過再次與傅阿姨見面竟是以這樣的形式。照片裏的傅阿姨他記憶裏的形象別無二致，他對著墓碑深深鞠了一躬，滿懷恭敬與謝意。
顧溪南從包裏拿出一張帕子來，蹲下身將照片上的塵土擦了擦，完後在擦向墓碑的其他地方時，林熠拿下她手裏的帕子，說：“我來吧。”
顧溪南也不同他客氣，見他擦得幹凈又細致，便就著蹲下的姿勢，抱著膝蓋，歪著腦袋看著照片裏的傅青瓷。
“媽媽，爸爸今天又添了個兒子。”
聽到她這話，林熠擦著墓碑的手一頓，明白了她心情低落的緣由。
“我都能想到他會有多高興，老來得子，人生一大幸事呢。”
“還有爺爺奶奶，他們也去看他們新得的孫子了，爺爺肯定也高興壞了，畢竟他一直想有個孫子呢，現在得償所願啦。至於奶奶，她給我打了電話，想讓我和她一起去醫院，她說那畢竟是我的弟弟。”
“我才不要，他們說那是我弟弟我就要接受嗎，我偏不。”
她說著眼睫撲扇了下，“所以媽媽，你看吶，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沒有人會只愛我一個，我好可憐的，對不對？”
聽到這，林熠也已經將墓碑全都擦完，帕子已經變得比較臟，他拿在手裏，沒有還給顧溪南。
“要是媽媽還在就好了”顧溪南眼神越加暗淡，“我就不會是個沒有媽媽爹又不疼的小可憐了。”
林熠默默地站在一旁，至始至終都沒有打擾。
等到顧溪南將想要與傅青瓷說的話傾訴完，想要站起身時，她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又酸又麻。
“嘶——”顧溪南齜牙咧嘴，“腿麻了。”她下意識地要拉身邊的人。
林熠伸出手欲拉她，卻在一瞬間又收了回去。
顧溪南疑惑瞪大眼，就見他手又伸了回來，還說，“我手臟，你註意拉我的手腕。”
顧溪南笑了下，“沒事，我不嫌棄你。”說著還是拉住他的掌心。
借著林熠的力，顧溪南站了起來，雙腿卻依舊無數細針瘋紮一般的酸爽。
“好麻好麻。”她趔趄了下，索性抱著林熠的手臂。
林熠僵硬地半扶半抱著她，總覺得在傅阿姨面前對顧溪南作出太過親昵的姿態會莫名的有些心虛。
好一會兒，雙腿那難捱的酸麻才漸漸換過勁來，顧溪南也站直了身子。
“我媽媽是個特別好的人。”她忍不住對林熠說。
林熠點頭，“嗯。”
顧溪南繼續道：“她溫柔，強大，學識淵博，心地善良，在我看來，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
林熠再次點頭：“嗯。”
顧溪南好笑地看他一眼，“幹什麽，好像你也認識我媽媽似的。”
林熠眼睫一顫，說：“我只是認同你的說法。”
顧溪南哈哈笑了下，隨後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說：“好了，想對媽媽說的話也都說完了，我們走吧。”
“好。”林熠說。
顧溪南最後看了眼照片裏的傅青瓷，“媽媽，下次再來見你。”
下山時，天空飄起了綿綿細雨，不至於大到讓人滿身狼狽，卻足夠浸濕顧溪南本就沈重的心情。
她深深呼吸了下，目光落在半空中細小的雨滴上，眼底漸漸泛起紅。
“林熠，我有點難受。”
林熠走到她的身側，掌心落在她的發頂上，些微的壓力卻莫名讓人感到了安慰。
“顧溪南，你剛剛說的那句話不對。”
顧溪南揚起腦袋，不解：“什麽不對？”
“這個世界上，只愛你的，不是只有你的媽媽而已。”
顧溪南怔住，還未來的及將他這話放進心裏細細琢磨，手便被林熠握住，被帶著往前走。
“雨越來越大了，走快點。”
……
這天晚上，顧溪南接到顧青璽打來得電話。
“餵，小舅舅。”
顧青璽說：“聽說你那繼母生了個兒子？”
顧溪南一點也不奇怪他怎麽會知道這件事，“是的。”
電話裏的傅青璽嘲諷一笑，又道：“那溪南，你是怎麽打算的？”
沈默了好一會兒，顧溪南認真地開口：“我要顧氏。”
傅青璽那邊也沈默了，隨後他驀地笑起來，笑聲越來越肆意，半晌，他說：“好，有志氣。”
顧溪南沈沈地呼吸了下，說：“小舅舅，我需要你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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