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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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林熠，你是專門來氣我的是吧？◎
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後, 顧溪南和杜嘉渺收到老師的傳喚，再一次去到辦公室。
這一次辦公室裏的人更多。
二班和十班的班主任都在，除此外, 吳閔韜一行人也大剌剌地靠墻站成了一排。
顧溪南走進辦公室, 與先到一步的林熠對視了一眼，隨後和杜嘉渺站在了林熠的一旁。
十班班主任一臉憤怒地看著吳閔韜，“說吧, 為什麽要毆打同學！”
吳閔韜混不吝“嘁”了聲, “沒有為什麽，就是看他不爽。”
“混賬！”十班班主任氣憤地拍了下桌子, “無緣無故就打人，你以後是不是還要去偷要去搶啊！”
吳閔韜“哼”了聲，滿不在乎地擡眼望天。
十班班主任拿他沒辦法, 只能看向另外幾個人, “他不說你們說！搞這一出是為什麽！”
幾人早就通過氣，態度和吳閔韜別無二樣, 一問便是毫無緣由，想打就打了。
幾人那狂妄自大的模樣看得辦公室的所有老師都暗自搖頭，又慶幸這種學生沒有出現在自己班上。
李老師沈著臉說：“你們說不說原因都沒關系，只要承認動手打了人就行，我們這裏也有你們打人的證據, 如果我沒記錯，你之前已經被記過了好幾次，這次怕是要留校察看了。”
他的話讓吳閔韜看了眼顧溪南, 眼神冷厲。
顧溪南同他對視, 神色平靜。
十班班主任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吳閔韜, “哪怕是你認個錯, 態度好點，我都可以向領導求情讓你被處分得輕一些，可現在我看你這樣子是半點兒都沒有覺得自己哪裏做錯，那沒辦法了，學校該怎麽處分就怎麽處分，你自己受著。”
他話音剛落，一個女人提著包跨進辦公室，徑直朝著十班班主任走進來。
“劉老師，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十班班主任見到人便站起身，“吳閔韜媽媽你來了。”
女人三十多歲的模樣，燙著卷發，手裏的包上諾大的logo顯示著其家境應該不錯。
十班班主任對其說道：“吳閔韜媽媽，事情的經過我剛剛已經在電話裏同你說過了，這件事確實是吳閔韜同學牽頭的，”他指向一旁的林熠，“那位就是被你兒子毆打的同學，你看，這臉上還有傷呢。”
女人眼神平淡的自林熠臉上劃過，什麽也沒說，隨後就看向了自己的兒子。
見到吳閔韜臉上的淤青後，她皺起眉，“我兒子這臉上這不也有傷嗎，怎麽能說是單方面毆打呢。”
李老師抽抽嘴角，指著吳閔韜身邊的幾人說：“你兒子和那幾個一起打人，我們班同學若是不還手，事情怕是會變得更嚴重。”
女人看了眼說話的李老師，問：“你是？”
十班班主任介紹道：“這是那位被打的同學班主任，李老師。”
“哦，李老師。”女人淡淡地應了句，眼神裏的傲慢顯而易見。
李老師看著她那態度心裏就不舒服，便也就隨意點了個頭應付了下。
女人重新看向十班班主任，說：“照你說的，這件事確實是我們家閔韜做得不對，那學校是準備怎麽處理呢？”
十班班主任說：“你也知道，吳閔韜同學在這之前已經有了幾次記過，這次怕是要挨個留校察看了。”
“留校察看？”女人皺起眉，“哪兒至於這麽嚴重！”
李老師本來就不是很好的臉色愈加難看，“你兒子都把我學生打成這樣了還不嚴重？他可是組織牽頭並且一起實施了這次群毆！”
女兒滿不讚同地瞥了他一眼，說：“男孩子之間打打鬧鬧很正常，怎麽就被你說成好像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了。”
十班班主任在一旁勸道：“吳閔韜媽媽，我理解你作為家長維護自己孩子的心情，可是這次吳閔韜毆打同學的事情確實性質惡劣，如果不對孩子施予一定的處罰，孩子永遠也不會意識到他的錯誤，也請你理解。”
“理解什麽！”女兒的聲音驟然提高，“我兒子這件事是做的不對，可誰都有做錯事的時候，你們連一個改正的機會都不給他嗎！”
十班班主任壓抑著情緒，苦口婆心道：“我們給他的機會還不多嗎，你自己也清楚，孩子這是第幾次犯錯了？他改了嗎，就算是現在，你自己看看，他有任何反思或者和別人道歉的意思嗎？”
女人看了眼自己的兒子，隨後收回視線，目光灼灼地看向十班班主任，“總之，我不同意留校察看的處理結果，我要見你們校長！”
十班班主任和李老師是徹底沒轍了，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在琢磨著是不是真要去將校長請來一趟。
女人來了十多分鐘，從她說第一句話開始，顧溪南和杜嘉渺兩人便頻頻交換著眼神，戲謔又嘲諷。
杜嘉渺輕聲吐槽，“有其母必有其子，古人誠不欺我啊。”
顧溪南表示讚同，吳閔韜能長成如今這樣子，還真是一點也不奇怪。
她又輕輕碰了下旁邊林熠的手指，突然的觸碰讓林熠陡然抽回手，隨後意識到身邊人是顧溪南，便垂下頭，眼神疑惑。
顧溪南問他：“你覺得，要多少賠償費合適？”
林熠眼裏的疑惑愈深，不待他詢問，顧溪南又自言自語般回應了句，“保底一個w吧。”說罷還自己滿是讚同地點了點頭，隨後趁著兩老師和那女人第二輪的掰頭開始之際，默默地退出了辦公室。
校長辦公室。
顧溪南敲了敲門，乖巧地叫了聲“報告”。
原本正在打著電話的人回頭看了眼，見到顧溪南後同她點了點頭，又招手讓她進去，隨後同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句，“行，六點前把表格填好傳過來，我這邊還有事，不說了。”
掛斷電話，他轉頭看向顧溪南，話裏帶著調侃，“怎麽了，破天荒地居然往我辦公室跑了？”
“江叔叔，我是來告狀的！”顧溪南義正言辭，並且故意沒有叫他校長。
江校長往辦公室外瞧了眼，沒見到有什麽人來往後又看向顧溪南，“說說看，告什麽狀啊？”
顧溪南背起手，“江叔叔你應該也聽說了吳閔韜帶頭打了二班一個男生的事情了吧？”
江校長點點頭，“剛才二班班主任來同我說過了，德育處那邊在處理，不過這件事跟你有什麽關系？”
“跟我關系大著呢，”顧溪南癟癟嘴，“那個男生是因為我被打的。”
“什麽？”江校長眼睛都瞪大了些，“你給我詳細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事情的起因是吳閔韜追求我，想跟我談戀愛，有一次對我動手動腳的，那個男生路過，見義勇為幫了我，吳閔韜就恨上他了，這才有了昨天那件事情。”顧溪南說得繪聲繪色，簡直讓人看不出有絲毫的不妥來。
江校長聽得眉頭緊鎖，“那你之前怎麽沒和我說這件事呢！”
“說什麽呀？”顧溪南覷了他一眼，“追求我的人多了去了總不能回回都告訴你啊。”
江校長被她的話一噎，隨後大聲道：“可那人不是吳閔韜嗎，他要真對你做出什麽來怎麽辦？”
顧溪南低頭道：“我也沒想到他居然真的這麽膽大啊，還打人，你不知道，那個男生被欺負得可慘了，五個人打他一個呢。”
江校長板著臉起身，背起手就往外走，說：“我去德育處一趟。”
顧溪南緊追在他身後，說：“我覺得您可以直接去二樓辦公室一趟，因為吳閔韜媽媽來了，不滿意學校給的她兒子的留校察看處分，正吵著要見你呢。”
江校長重重地“哼”了聲，“還吵著要見我，那我就去見見，看她有什麽話好說的！”
二樓辦公室，兩個班主任還在煞費苦心地同女人費著口舌，但無奈女人戰鬥力實在太高，兩人漸漸落了下風。
女人正滔滔不絕地控訴著學校不正當，就見到對面的兩個老師都站直了些身子，對著門口的方向看去。
“江校長，你怎麽來了？”
女人回過頭，與走進來的江校長對上視線。
江校長對兩位老師點點頭，隨後看向女人，“你是吳閔韜家長是吧，聽說你要見我？”
女人皺著眉頭看回去，“你就是校長？”
江校長點點頭，“是，我就是校長。”
女人眉毛一擡，開始斥責起來，“聽這兩個老師說，學校要對我兒子實行留校察看？這處罰我們不接受，又不是什麽多嚴重的事情，憑什麽要給這麽重的處罰！”
江校長一臉平靜地聽她說完，眉毛都沒皺一下，等女人的話音落下，才緩緩開口，“兩位老師確實是傳達有誤。”
一聽他這話，女人的表情就舒緩了開來，正要開口，卻又聽見江校長繼續道：“吳閔韜同學多次組織參與打架鬥毆，嚴重違反校規校紀，在數次受到教育處分後仍不悔改，經學校研究決定，對吳閔韜同學施予開除的處分。”
一聽到開除兩字，女人臉都氣白了，就連一旁原本不可一世的吳閔韜眾人都紛紛不可置信地轉頭看了過來。
“開除？”女人大聲怒道：“學校哪兒有開除學生的權力！”
江校長淡定道：“這裏是高中，針對吳閔韜同學這樣的情況，學校是有權利開除的。”
“我不接受這個處分，”女人憤怒道：“我要去告你們！”
江校長看著她，“這是你的自由，不過吳閔韜同學幾次違反校規的事情我們學校都有檔案在冊，開除的決定合情合理，是完全符合上級文件的，學校甚至已經很是通情達理了，不然本該在吳閔韜上一次毆打同學時就受到這個處分的。”
女人氣得臉色發白，嘴唇輕顫道：“你知道我哥是誰嗎？”
江校長緩緩搖了下頭，“陳主任身為教育中心主任，想必比我這個校長還要更懂得教育公正的重要性。”
女人回頭看了眼自己兒子，沈默著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麽，一會兒後，她陡然換了副面孔，面上的傲然消失殆盡，求情道：“江校長，剛才是我不對，不該那麽不明事理，我兒子這次確實是做得太過分了，但是他還沒有成年啊，你們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這次過後我一定回家好好教育他，不再讓他幹出這些混賬事來，就最後再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可以嗎？”
她說著又看向一開始便絲毫沒有被她放進眼裏的林熠，“這位同學，我代閔韜向你道歉，你看看能不能原諒一下他啊，或者你有什麽要求，醫藥費，賠償什麽的，都可以商量。”
看著女人那佯裝歉意的面孔，顧溪南不冷不熱地說了句，“阿姨，就你道歉有什麽用啊，吳閔韜同學至今都沒說過一句對不起呢。”
女人沒心思去探究說話的人是誰，一聽到顧溪南的話，急忙扭頭看向吳閔韜，“閔韜你過來，趕緊給這位同學道歉！”
吳閔韜哪兒能服氣，倔強地瞪著眼，“我不可能道歉！”
女人氣壞了，踩著高跟鞋就走到了吳閔韜跟前，揪起他胸前的衣服，“給我過去道歉！”
“我不！”
女人“啪”地一下便甩了他一巴掌，怒瞪著雙眼，“你跟我兇是不是，都什麽時候了還犟，讓你去道歉就去道歉！”
吳閔韜臉上瞬間升起一個鮮紅的巴掌印，看得杜嘉渺幸災樂禍，又與顧溪南吐槽道：“你說吳閔韜這媽，說她慣兒子吧，結果轉眼又能直接給人一巴掌，可真是夠奇怪的。”
顧溪南沒說話，只安靜地看著吳閔韜那長著巴掌印的臉，覺得另一邊也應該有一個，對稱，美觀。
她甚至期待著這兩母子能直接互毆起來，那得多精彩。
見吳閔韜死活不肯道歉，女人惡狠狠道：“不道歉是吧，那你從今以後就別想得到一分的零花錢，給我回老家呆一個月去，我現在就給你爸打電話。”
不知道是哪句話戳到了吳閔韜命門，他僵持的表情有了一絲松動，咬緊腮幫看向林熠，從齒間擠出一句話來，“不就是道歉嗎。”
他緩慢地走到林熠面前，眼裏還有著毫不掩飾的狠意，“對不起。”
一旁的顧溪南淡淡地說了句，“有夠敷衍的。”
吳閔韜視線飛快地落到了她身上，恨聲道：“顧溪南！”
畢竟方才就是由顧溪南提起讓他來對林熠道歉的，這份屈辱他永遠也忘不了。
“我沒原諒你。”
見吳閔韜惡意地看著顧溪南，林熠驀然開口，瞬間將吳閔韜的註意力吸引了回去。
吳閔韜瞇起眼看他，“那你要怎樣？”
“道歉，”林熠說：“認真的道歉。”
吳閔韜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費了好大一番的心理建設，緊繃著下頜，這一次的語氣緩和了許多，“對不起。”
說完，他緩和了好一陣子，擡眼問林熠，帶著些許的不忿，“可以了嗎？”
見林熠沒說話，他這才走回到他媽的面前，生無可戀地說：“已經道完歉了。”
女人沒理他，再次走到林熠面前，問道：“同學，閔韜他向你道歉了，你能不能同你們老師和領導說一聲，你原諒他了，再給他一個機會？”
顧溪南看她一眼，無聲地勾了勾唇角，隨後斂去一切情緒，狀似正義凜然道：“阿姨，雖然吳閔韜是道歉了，可口頭上的道歉怎麽能彌補別人身體和心靈上所受的創傷呢？”
女人看向顧溪南，這才關註到這個好像一直都在一旁煽風點火的人。
“你是？”
顧溪南天真的一笑，“我只是一個親眼見證了你兒子惡行的善良目擊證人。”
女人嘴角一抽，不再搭理她，扭頭看向林熠，“這位同學，你受苦了，身上的傷有去醫院看過嗎，阿姨可以負責你的醫藥費。”
林熠淡淡回應，“還有精神損失費，昨天的經歷讓我很受困擾，明天的考試也可能會受到影響。”
女人臉上的表情僵硬了瞬，隨後努力笑了下，說：“當然，應該的，那你看，多少合適呢？”
林熠下意識的看了眼顧溪南，後者平靜的開口：“兩萬。”
女人有些不耐煩地看向她，語氣有些沖，“你是受害者嗎？”
顧溪南攤攤手，“那你問他。”
女人轉頭看向林熠，強斂著情緒，“同學，你說呢？”
林熠淡淡道：“聽她的，兩萬。”
顧溪南無聲勾了勾唇。
女人臉色一僵，隨後低聲道：“同學，你身上的傷有去醫院看過嗎，我想看一下付款明細。”
一聽她這話就知道這人是不打算拿出兩萬塊錢來，顧溪南略帶嘲意地開口，“阿姨，都說了，兩萬塊不止是醫藥費，還有精神損失費呢。”
女人臉色不愉：“我可以給予一筆賠償，可我看這個同學好像也沒有受到多嚴重的傷，兩萬塊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顧溪南眼神冷下來，“阿姨，你定義的嚴重是要有多嚴重，缺胳膊斷腿兒還是丟條命呢？若要真鬧到了那個地步你以為區區兩萬塊就能解決了？我作為林熠的朋友，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們的訴求就是兩萬塊錢的賠償，沒有退步，另外，下周一的晨會，吳閔韜還需要在全校人的面前同林熠道歉，就是這些條件，你要是不接受我們會直接報警，你自己斟酌吧。”
女人的臉色陰晴不定，比起她，聽到還要當著全校人的面道歉的吳閔韜更是突然爆發，大聲吼道：“還要道歉？你們不要太過分！”
顧溪南都沒看他，畢竟吳閔韜在這場談判裏的作用還不如她身邊的這張桌子，桌子都還能讓她在站疲的時候靠一下呢。
沈默了一會兒後，女人終於開了口，“行，我同意給這位同學兩萬塊錢，但是你們必須向校方表示諒解。”
顧溪南問林熠，“你看可以嗎？”
林熠點了下頭，“可以。”
得到了林熠的肯定，女人立馬扭頭走到了江校長面前，“江校長，我同意給那位受傷的同學兩萬塊錢，他們也表示了諒解，你看看學校對我兒子的處分能不能減輕點兒，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江校長沈著臉思考了瞬後說：“這個……我們校領導還需要開會商討一下，這樣吧，今天你就先把孩子帶回家，這周的時間就先在家裏好好反省，我們學校會在周五的時候告知你最終的處罰決定。”
女人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斟酌了一番後還是點了頭，“好，我和孩子他爸一定會好好教育他的。”
在顧溪南的建議下，女人直接將賠款打到了林熠的手機裏，隨後便帶著吳閔韜出了辦公室。
而吳閔韜的那夥狐朋狗友更不用說，領頭羊都倒下了，自然紛紛低下頭顱，排著隊同林熠道了歉。
事情總算解決，兩位老師和江校長各自安慰了林熠一番，讓他放下心好好考試。
顧溪南跟在林熠身後，正準備出辦公室之際，被江校長叫住。
“顧溪南，你等一下。”
顧溪南停住腳，與此同時，在她前後的林熠和杜嘉渺也跟著停了下來。
顧溪南對兩人說：“你們先回去吧，我待會兒就來。”
杜嘉渺比了個‘ok’，蹦跶著跑遠。
林熠也點點頭，往教室的方向慢慢走去。
顧溪南乖巧地站在原處，“還有什麽事嗎江校長。”
因為辦公室裏不少老師，她便沒有再大張旗鼓地叫他江叔叔。
江校長朝她走過來，往外邊指了下，說：“邊走邊說。”
“好的，”顧溪南跟在他的身邊，落後在半步之外的距離。
江校長問道：“你和那個林熠似乎關系很好的樣子？”
顧溪南想了下說：“其實也算不上很好吧，也才認識了兩周左右的時間，但確實算是朋友。”
江校長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說：“剛才那麽積極的維護人家，看起來可不像是簡單的朋友啊。”
顧溪南瞪圓眼，語調拔高了些，“江叔叔你在說些什麽呢，我維護他是因為他是我的恩人，還因為我平白無故挨了頓打，我要是不幫他說話良心都過不去啊！”
“真就那麽簡單？”
“不然呢？”顧溪南癟癟嘴，“可冤枉死我了。”
江校長瞪她一眼，“我這不是擔心你早戀嗎！”
“早什麽戀啊，”顧溪南無奈地搖搖頭，“我這一天天的事情可多了哪兒有時間早戀。”
江校長‘哼’了下，“這才對，現在正是要好好學習的時間，不要走偏了道。”
“知道了知道了，”顧溪南不厭其煩的應著，“一定謹遵江叔叔的教誨！”
“行吧，”江校長沖她揮了下手，“後面的考試好好考，回去吧。”
顧溪南輕快地點頭，“好的，江叔叔再見。”
轉過身後，她臉上乖巧的表情緩緩散去，又回頭看了眼，江校長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
江校長與顧溪南並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之所以叫他江叔叔，是因為他是顧溪南媽媽的學長。兩人自大學認識，又在一個導師門下讀研，關系很好。
顧溪南很小的時候就被她媽媽帶著見過江校長，那時候的他可比如今看起來年輕多了，顧溪南自小機靈會看人，很早就知道這位江叔叔對自己和媽媽是真的好，等她長大一點開始懵懂地明白男女之間的那些情愫後，她就已經猜到，這位江叔叔，應該是喜歡她媽媽的。
她不知道媽媽知不知道江叔叔對她的感情，大抵是不知道吧，不然依她媽那性子，也不會和江叔叔一直保持著朋友的關系。
顧溪南回到教室，杜嘉渺已經收拾好了東西，看到她回來，說：“回來啦，走嗎？”
第二天考試，今天不用自習。
“嗯，走吧。”顧溪南三下兩除二的將要帶走的書裝進包裏。
挎上包，她拿出手機看了眼。
林熠在幾分鐘前給她發來了一條信息，順帶著還有一個轉賬。
林熠：“昨天的眼鏡錢。”
顧溪南不禁笑了下，眼裏卻浸著涼意。
她扭頭對杜嘉渺說：“等我一下。”
“啊？”杜嘉渺疑惑著呢，就見到顧溪南背著包就往教室外邊去了。
在教室門口見到林熠後，她便直接朝著他的位置走了過去。
二班還有不少人沒有回家，皆好奇地看著突然走進的顧溪南。
如同第一次來找林熠那般，顧溪南再一次坐到了林熠的前排。
面前的人影讓林熠擡起頭，看到顧溪南後楞了下，說：“怎麽了？”
顧溪南板著臉，“林熠，你什麽意思？”
感受到她那顯然不愉的情緒，林熠眼裏多了些茫然，試探著問：“我……怎麽了？”
顧溪南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轉賬。”
林熠總算了然，可從顧溪南的表情看來知道自己或許做錯了事，聲音虛了虛，“我只是覺得，那個眼鏡的錢不能讓你出。”
顧溪南氣笑了，“哦，我剛剛費盡口舌幫你爭取到了賠償，你現在有錢了就要跟我兩清了是吧？那你怎麽不把那兩萬塊全都轉給我呢？”
林熠一臉認真，“如果你需要，都給你。”
見他真要拿手機轉賬，顧溪南無語到有些頭疼，“林熠，你是專門來氣我的是吧？”
【作者有話說】
因為要上夾子，所以下次更新在周五晚上十一點，謝謝寶寶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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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熠，你是專門來氣我的是吧？◎
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後, 顧溪南和杜嘉渺收到老師的傳喚，再一次去到辦公室。
這一次辦公室裏的人更多。
二班和十班的班主任都在，除此外, 吳閔韜一行人也大剌剌地靠墻站成了一排。
顧溪南走進辦公室, 與先到一步的林熠對視了一眼，隨後和杜嘉渺站在了林熠的一旁。
十班班主任一臉憤怒地看著吳閔韜，“說吧, 為什麽要毆打同學！”
吳閔韜混不吝“嘁”了聲, “沒有為什麽，就是看他不爽。”
“混賬！”十班班主任氣憤地拍了下桌子, “無緣無故就打人，你以後是不是還要去偷要去搶啊！”
吳閔韜“哼”了聲，滿不在乎地擡眼望天。
十班班主任拿他沒辦法, 只能看向另外幾個人, “他不說你們說！搞這一出是為什麽！”
幾人早就通過氣，態度和吳閔韜別無二樣, 一問便是毫無緣由，想打就打了。
幾人那狂妄自大的模樣看得辦公室的所有老師都暗自搖頭，又慶幸這種學生沒有出現在自己班上。
李老師沈著臉說：“你們說不說原因都沒關系，只要承認動手打了人就行，我們這裏也有你們打人的證據, 如果我沒記錯，你之前已經被記過了好幾次，這次怕是要留校察看了。”
他的話讓吳閔韜看了眼顧溪南, 眼神冷厲。
顧溪南同他對視, 神色平靜。
十班班主任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吳閔韜, “哪怕是你認個錯, 態度好點，我都可以向領導求情讓你被處分得輕一些，可現在我看你這樣子是半點兒都沒有覺得自己哪裏做錯，那沒辦法了，學校該怎麽處分就怎麽處分，你自己受著。”
他話音剛落，一個女人提著包跨進辦公室，徑直朝著十班班主任走進來。
“劉老師，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十班班主任見到人便站起身，“吳閔韜媽媽你來了。”
女人三十多歲的模樣，燙著卷發，手裏的包上諾大的logo顯示著其家境應該不錯。
十班班主任對其說道：“吳閔韜媽媽，事情的經過我剛剛已經在電話裏同你說過了，這件事確實是吳閔韜同學牽頭的，”他指向一旁的林熠，“那位就是被你兒子毆打的同學，你看，這臉上還有傷呢。”
女人眼神平淡的自林熠臉上劃過，什麽也沒說，隨後就看向了自己的兒子。
見到吳閔韜臉上的淤青後，她皺起眉，“我兒子這臉上這不也有傷嗎，怎麽能說是單方面毆打呢。”
李老師抽抽嘴角，指著吳閔韜身邊的幾人說：“你兒子和那幾個一起打人，我們班同學若是不還手，事情怕是會變得更嚴重。”
女人看了眼說話的李老師，問：“你是？”
十班班主任介紹道：“這是那位被打的同學班主任，李老師。”
“哦，李老師。”女人淡淡地應了句，眼神裏的傲慢顯而易見。
李老師看著她那態度心裏就不舒服，便也就隨意點了個頭應付了下。
女人重新看向十班班主任，說：“照你說的，這件事確實是我們家閔韜做得不對，那學校是準備怎麽處理呢？”
十班班主任說：“你也知道，吳閔韜同學在這之前已經有了幾次記過，這次怕是要挨個留校察看了。”
“留校察看？”女人皺起眉，“哪兒至於這麽嚴重！”
李老師本來就不是很好的臉色愈加難看，“你兒子都把我學生打成這樣了還不嚴重？他可是組織牽頭並且一起實施了這次群毆！”
女兒滿不讚同地瞥了他一眼，說：“男孩子之間打打鬧鬧很正常，怎麽就被你說成好像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了。”
十班班主任在一旁勸道：“吳閔韜媽媽，我理解你作為家長維護自己孩子的心情，可是這次吳閔韜毆打同學的事情確實性質惡劣，如果不對孩子施予一定的處罰，孩子永遠也不會意識到他的錯誤，也請你理解。”
“理解什麽！”女兒的聲音驟然提高，“我兒子這件事是做的不對，可誰都有做錯事的時候，你們連一個改正的機會都不給他嗎！”
十班班主任壓抑著情緒，苦口婆心道：“我們給他的機會還不多嗎，你自己也清楚，孩子這是第幾次犯錯了？他改了嗎，就算是現在，你自己看看，他有任何反思或者和別人道歉的意思嗎？”
女人看了眼自己的兒子，隨後收回視線，目光灼灼地看向十班班主任，“總之，我不同意留校察看的處理結果，我要見你們校長！”
十班班主任和李老師是徹底沒轍了，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在琢磨著是不是真要去將校長請來一趟。
女人來了十多分鐘，從她說第一句話開始，顧溪南和杜嘉渺兩人便頻頻交換著眼神，戲謔又嘲諷。
杜嘉渺輕聲吐槽，“有其母必有其子，古人誠不欺我啊。”
顧溪南表示讚同，吳閔韜能長成如今這樣子，還真是一點也不奇怪。
她又輕輕碰了下旁邊林熠的手指，突然的觸碰讓林熠陡然抽回手，隨後意識到身邊人是顧溪南，便垂下頭，眼神疑惑。
顧溪南問他：“你覺得，要多少賠償費合適？”
林熠眼裏的疑惑愈深，不待他詢問，顧溪南又自言自語般回應了句，“保底一個w吧。”說罷還自己滿是讚同地點了點頭，隨後趁著兩老師和那女人第二輪的掰頭開始之際，默默地退出了辦公室。
校長辦公室。
顧溪南敲了敲門，乖巧地叫了聲“報告”。
原本正在打著電話的人回頭看了眼，見到顧溪南後同她點了點頭，又招手讓她進去，隨後同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句，“行，六點前把表格填好傳過來，我這邊還有事，不說了。”
掛斷電話，他轉頭看向顧溪南，話裏帶著調侃，“怎麽了，破天荒地居然往我辦公室跑了？”
“江叔叔，我是來告狀的！”顧溪南義正言辭，並且故意沒有叫他校長。
江校長往辦公室外瞧了眼，沒見到有什麽人來往後又看向顧溪南，“說說看，告什麽狀啊？”
顧溪南背起手，“江叔叔你應該也聽說了吳閔韜帶頭打了二班一個男生的事情了吧？”
江校長點點頭，“剛才二班班主任來同我說過了，德育處那邊在處理，不過這件事跟你有什麽關系？”
“跟我關系大著呢，”顧溪南癟癟嘴，“那個男生是因為我被打的。”
“什麽？”江校長眼睛都瞪大了些，“你給我詳細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事情的起因是吳閔韜追求我，想跟我談戀愛，有一次對我動手動腳的，那個男生路過，見義勇為幫了我，吳閔韜就恨上他了，這才有了昨天那件事情。”顧溪南說得繪聲繪色，簡直讓人看不出有絲毫的不妥來。
江校長聽得眉頭緊鎖，“那你之前怎麽沒和我說這件事呢！”
“說什麽呀？”顧溪南覷了他一眼，“追求我的人多了去了總不能回回都告訴你啊。”
江校長被她的話一噎，隨後大聲道：“可那人不是吳閔韜嗎，他要真對你做出什麽來怎麽辦？”
顧溪南低頭道：“我也沒想到他居然真的這麽膽大啊，還打人，你不知道，那個男生被欺負得可慘了，五個人打他一個呢。”
江校長板著臉起身，背起手就往外走，說：“我去德育處一趟。”
顧溪南緊追在他身後，說：“我覺得您可以直接去二樓辦公室一趟，因為吳閔韜媽媽來了，不滿意學校給的她兒子的留校察看處分，正吵著要見你呢。”
江校長重重地“哼”了聲，“還吵著要見我，那我就去見見，看她有什麽話好說的！”
二樓辦公室，兩個班主任還在煞費苦心地同女人費著口舌，但無奈女人戰鬥力實在太高，兩人漸漸落了下風。
女人正滔滔不絕地控訴著學校不正當，就見到對面的兩個老師都站直了些身子，對著門口的方向看去。
“江校長，你怎麽來了？”
女人回過頭，與走進來的江校長對上視線。
江校長對兩位老師點點頭，隨後看向女人，“你是吳閔韜家長是吧，聽說你要見我？”
女人皺著眉頭看回去，“你就是校長？”
江校長點點頭，“是，我就是校長。”
女人眉毛一擡，開始斥責起來，“聽這兩個老師說，學校要對我兒子實行留校察看？這處罰我們不接受，又不是什麽多嚴重的事情，憑什麽要給這麽重的處罰！”
江校長一臉平靜地聽她說完，眉毛都沒皺一下，等女人的話音落下，才緩緩開口，“兩位老師確實是傳達有誤。”
一聽他這話，女人的表情就舒緩了開來，正要開口，卻又聽見江校長繼續道：“吳閔韜同學多次組織參與打架鬥毆，嚴重違反校規校紀，在數次受到教育處分後仍不悔改，經學校研究決定，對吳閔韜同學施予開除的處分。”
一聽到開除兩字，女人臉都氣白了，就連一旁原本不可一世的吳閔韜眾人都紛紛不可置信地轉頭看了過來。
“開除？”女人大聲怒道：“學校哪兒有開除學生的權力！”
江校長淡定道：“這裏是高中，針對吳閔韜同學這樣的情況，學校是有權利開除的。”
“我不接受這個處分，”女人憤怒道：“我要去告你們！”
江校長看著她，“這是你的自由，不過吳閔韜同學幾次違反校規的事情我們學校都有檔案在冊，開除的決定合情合理，是完全符合上級文件的，學校甚至已經很是通情達理了，不然本該在吳閔韜上一次毆打同學時就受到這個處分的。”
女人氣得臉色發白，嘴唇輕顫道：“你知道我哥是誰嗎？”
江校長緩緩搖了下頭，“陳主任身為教育中心主任，想必比我這個校長還要更懂得教育公正的重要性。”
女人回頭看了眼自己兒子，沈默著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麽，一會兒後，她陡然換了副面孔，面上的傲然消失殆盡，求情道：“江校長，剛才是我不對，不該那麽不明事理，我兒子這次確實是做得太過分了，但是他還沒有成年啊，你們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這次過後我一定回家好好教育他，不再讓他幹出這些混賬事來，就最後再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可以嗎？”
她說著又看向一開始便絲毫沒有被她放進眼裏的林熠，“這位同學，我代閔韜向你道歉，你看看能不能原諒一下他啊，或者你有什麽要求，醫藥費，賠償什麽的，都可以商量。”
看著女人那佯裝歉意的面孔，顧溪南不冷不熱地說了句，“阿姨，就你道歉有什麽用啊，吳閔韜同學至今都沒說過一句對不起呢。”
女人沒心思去探究說話的人是誰，一聽到顧溪南的話，急忙扭頭看向吳閔韜，“閔韜你過來，趕緊給這位同學道歉！”
吳閔韜哪兒能服氣，倔強地瞪著眼，“我不可能道歉！”
女人氣壞了，踩著高跟鞋就走到了吳閔韜跟前，揪起他胸前的衣服，“給我過去道歉！”
“我不！”
女人“啪”地一下便甩了他一巴掌，怒瞪著雙眼，“你跟我兇是不是，都什麽時候了還犟，讓你去道歉就去道歉！”
吳閔韜臉上瞬間升起一個鮮紅的巴掌印，看得杜嘉渺幸災樂禍，又與顧溪南吐槽道：“你說吳閔韜這媽，說她慣兒子吧，結果轉眼又能直接給人一巴掌，可真是夠奇怪的。”
顧溪南沒說話，只安靜地看著吳閔韜那長著巴掌印的臉，覺得另一邊也應該有一個，對稱，美觀。
她甚至期待著這兩母子能直接互毆起來，那得多精彩。
見吳閔韜死活不肯道歉，女人惡狠狠道：“不道歉是吧，那你從今以後就別想得到一分的零花錢，給我回老家呆一個月去，我現在就給你爸打電話。”
不知道是哪句話戳到了吳閔韜命門，他僵持的表情有了一絲松動，咬緊腮幫看向林熠，從齒間擠出一句話來，“不就是道歉嗎。”
他緩慢地走到林熠面前，眼裏還有著毫不掩飾的狠意，“對不起。”
一旁的顧溪南淡淡地說了句，“有夠敷衍的。”
吳閔韜視線飛快地落到了她身上，恨聲道：“顧溪南！”
畢竟方才就是由顧溪南提起讓他來對林熠道歉的，這份屈辱他永遠也忘不了。
“我沒原諒你。”
見吳閔韜惡意地看著顧溪南，林熠驀然開口，瞬間將吳閔韜的註意力吸引了回去。
吳閔韜瞇起眼看他，“那你要怎樣？”
“道歉，”林熠說：“認真的道歉。”
吳閔韜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費了好大一番的心理建設，緊繃著下頜，這一次的語氣緩和了許多，“對不起。”
說完，他緩和了好一陣子，擡眼問林熠，帶著些許的不忿，“可以了嗎？”
見林熠沒說話，他這才走回到他媽的面前，生無可戀地說：“已經道完歉了。”
女人沒理他，再次走到林熠面前，問道：“同學，閔韜他向你道歉了，你能不能同你們老師和領導說一聲，你原諒他了，再給他一個機會？”
顧溪南看她一眼，無聲地勾了勾唇角，隨後斂去一切情緒，狀似正義凜然道：“阿姨，雖然吳閔韜是道歉了，可口頭上的道歉怎麽能彌補別人身體和心靈上所受的創傷呢？”
女人看向顧溪南，這才關註到這個好像一直都在一旁煽風點火的人。
“你是？”
顧溪南天真的一笑，“我只是一個親眼見證了你兒子惡行的善良目擊證人。”
女人嘴角一抽，不再搭理她，扭頭看向林熠，“這位同學，你受苦了，身上的傷有去醫院看過嗎，阿姨可以負責你的醫藥費。”
林熠淡淡回應，“還有精神損失費，昨天的經歷讓我很受困擾，明天的考試也可能會受到影響。”
女人臉上的表情僵硬了瞬，隨後努力笑了下，說：“當然，應該的，那你看，多少合適呢？”
林熠下意識的看了眼顧溪南，後者平靜的開口：“兩萬。”
女人有些不耐煩地看向她，語氣有些沖，“你是受害者嗎？”
顧溪南攤攤手，“那你問他。”
女人轉頭看向林熠，強斂著情緒，“同學，你說呢？”
林熠淡淡道：“聽她的，兩萬。”
顧溪南無聲勾了勾唇。
女人臉色一僵，隨後低聲道：“同學，你身上的傷有去醫院看過嗎，我想看一下付款明細。”
一聽她這話就知道這人是不打算拿出兩萬塊錢來，顧溪南略帶嘲意地開口，“阿姨，都說了，兩萬塊不止是醫藥費，還有精神損失費呢。”
女人臉色不愉：“我可以給予一筆賠償，可我看這個同學好像也沒有受到多嚴重的傷，兩萬塊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顧溪南眼神冷下來，“阿姨，你定義的嚴重是要有多嚴重，缺胳膊斷腿兒還是丟條命呢？若要真鬧到了那個地步你以為區區兩萬塊就能解決了？我作為林熠的朋友，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們的訴求就是兩萬塊錢的賠償，沒有退步，另外，下周一的晨會，吳閔韜還需要在全校人的面前同林熠道歉，就是這些條件，你要是不接受我們會直接報警，你自己斟酌吧。”
女人的臉色陰晴不定，比起她，聽到還要當著全校人的面道歉的吳閔韜更是突然爆發，大聲吼道：“還要道歉？你們不要太過分！”
顧溪南都沒看他，畢竟吳閔韜在這場談判裏的作用還不如她身邊的這張桌子，桌子都還能讓她在站疲的時候靠一下呢。
沈默了一會兒後，女人終於開了口，“行，我同意給這位同學兩萬塊錢，但是你們必須向校方表示諒解。”
顧溪南問林熠，“你看可以嗎？”
林熠點了下頭，“可以。”
得到了林熠的肯定，女人立馬扭頭走到了江校長面前，“江校長，我同意給那位受傷的同學兩萬塊錢，他們也表示了諒解，你看看學校對我兒子的處分能不能減輕點兒，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江校長沈著臉思考了瞬後說：“這個……我們校領導還需要開會商討一下，這樣吧，今天你就先把孩子帶回家，這周的時間就先在家裏好好反省，我們學校會在周五的時候告知你最終的處罰決定。”
女人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斟酌了一番後還是點了頭，“好，我和孩子他爸一定會好好教育他的。”
在顧溪南的建議下，女人直接將賠款打到了林熠的手機裏，隨後便帶著吳閔韜出了辦公室。
而吳閔韜的那夥狐朋狗友更不用說，領頭羊都倒下了，自然紛紛低下頭顱，排著隊同林熠道了歉。
事情總算解決，兩位老師和江校長各自安慰了林熠一番，讓他放下心好好考試。
顧溪南跟在林熠身後，正準備出辦公室之際，被江校長叫住。
“顧溪南，你等一下。”
顧溪南停住腳，與此同時，在她前後的林熠和杜嘉渺也跟著停了下來。
顧溪南對兩人說：“你們先回去吧，我待會兒就來。”
杜嘉渺比了個‘ok’，蹦跶著跑遠。
林熠也點點頭，往教室的方向慢慢走去。
顧溪南乖巧地站在原處，“還有什麽事嗎江校長。”
因為辦公室裏不少老師，她便沒有再大張旗鼓地叫他江叔叔。
江校長朝她走過來，往外邊指了下，說：“邊走邊說。”
“好的，”顧溪南跟在他的身邊，落後在半步之外的距離。
江校長問道：“你和那個林熠似乎關系很好的樣子？”
顧溪南想了下說：“其實也算不上很好吧，也才認識了兩周左右的時間，但確實算是朋友。”
江校長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說：“剛才那麽積極的維護人家，看起來可不像是簡單的朋友啊。”
顧溪南瞪圓眼，語調拔高了些，“江叔叔你在說些什麽呢，我維護他是因為他是我的恩人，還因為我平白無故挨了頓打，我要是不幫他說話良心都過不去啊！”
“真就那麽簡單？”
“不然呢？”顧溪南癟癟嘴，“可冤枉死我了。”
江校長瞪她一眼，“我這不是擔心你早戀嗎！”
“早什麽戀啊，”顧溪南無奈地搖搖頭，“我這一天天的事情可多了哪兒有時間早戀。”
江校長‘哼’了下，“這才對，現在正是要好好學習的時間，不要走偏了道。”
“知道了知道了，”顧溪南不厭其煩的應著，“一定謹遵江叔叔的教誨！”
“行吧，”江校長沖她揮了下手，“後面的考試好好考，回去吧。”
顧溪南輕快地點頭，“好的，江叔叔再見。”
轉過身後，她臉上乖巧的表情緩緩散去，又回頭看了眼，江校長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
江校長與顧溪南並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之所以叫他江叔叔，是因為他是顧溪南媽媽的學長。兩人自大學認識，又在一個導師門下讀研，關系很好。
顧溪南很小的時候就被她媽媽帶著見過江校長，那時候的他可比如今看起來年輕多了，顧溪南自小機靈會看人，很早就知道這位江叔叔對自己和媽媽是真的好，等她長大一點開始懵懂地明白男女之間的那些情愫後，她就已經猜到，這位江叔叔，應該是喜歡她媽媽的。
她不知道媽媽知不知道江叔叔對她的感情，大抵是不知道吧，不然依她媽那性子，也不會和江叔叔一直保持著朋友的關系。
顧溪南回到教室，杜嘉渺已經收拾好了東西，看到她回來，說：“回來啦，走嗎？”
第二天考試，今天不用自習。
“嗯，走吧。”顧溪南三下兩除二的將要帶走的書裝進包裏。
挎上包，她拿出手機看了眼。
林熠在幾分鐘前給她發來了一條信息，順帶著還有一個轉賬。
林熠：“昨天的眼鏡錢。”
顧溪南不禁笑了下，眼裏卻浸著涼意。
她扭頭對杜嘉渺說：“等我一下。”
“啊？”杜嘉渺疑惑著呢，就見到顧溪南背著包就往教室外邊去了。
在教室門口見到林熠後，她便直接朝著他的位置走了過去。
二班還有不少人沒有回家，皆好奇地看著突然走進的顧溪南。
如同第一次來找林熠那般，顧溪南再一次坐到了林熠的前排。
面前的人影讓林熠擡起頭，看到顧溪南後楞了下，說：“怎麽了？”
顧溪南板著臉，“林熠，你什麽意思？”
感受到她那顯然不愉的情緒，林熠眼裏多了些茫然，試探著問：“我……怎麽了？”
顧溪南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轉賬。”
林熠總算了然，可從顧溪南的表情看來知道自己或許做錯了事，聲音虛了虛，“我只是覺得，那個眼鏡的錢不能讓你出。”
顧溪南氣笑了，“哦，我剛剛費盡口舌幫你爭取到了賠償，你現在有錢了就要跟我兩清了是吧？那你怎麽不把那兩萬塊全都轉給我呢？”
林熠一臉認真，“如果你需要，都給你。”
見他真要拿手機轉賬，顧溪南無語到有些頭疼，“林熠，你是專門來氣我的是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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