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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短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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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短腿

林怡充分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小短腿的不友好,宋逸之邁一步,她至少得邁兩步,你看宋逸之在前頭不緊不慢地走著,她卻得在後頭一路小跑著跟隨,唉,人比人氣死人!

走到一人流稍少的街道,沒有那麽多喧鬧嘈雜的叫賣聲時,宋逸之隱約聽到身後頻率稍快的腳步聲,以及微微喘氣的聲音,他向後一瞟,只見那小跑著的小小人影。微一蹙眉,步子不動聲色地放慢了些,直至聽到後面傳來平穩的腳步聲,才眉頭舒展,維持自己的步伐大小。

林怡對此毫無察覺,只道謝天謝地,終於不用跑了。

回到府中,林怡並沒有隨宋逸之去他的院子,而是回了自己屋,因為今日上了學,得完成老夫子布置的功課。

老夫子說現正值萬物覆蘇的春季,叫她們每人自創一首有關“春”的詩詞。

這有何難,她可是現代人,從小就熟讀唐詩三百首。現下正是展露她才華的時候到了,關於春天的詩,簡直信手拈來,比如“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嗯,這個……好像有歧義。那換一首,家喻戶曉的《春曉》: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咦,這個好,這個沒歧義。

林怡做在書桌前,自信地拿起毛筆,卻遲遲沒見下筆,最終筆尖墨滴下暈染了整張宣紙。哀嘆一聲,愁眉苦臉地放下毛筆。

她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她根本不會寫繁體漢字!看古代書本時,只是靠前後文的聯系推測大約識得該繁體字的簡體,這叫她自己憑空寫出該字的繁體,未免太強人所難!

要是有字典就好了,不會寫的字,她還可以翻一翻查看怎麽寫的,可是令人萬分痛心的是,古代並沒有字典!

看來,她得找個人問問,找誰好呢?首選當然是成績優異的宋逸之,但是呢,這種絕等好詩,她想明天在課堂上一鳴驚人,讓宋逸之刮目相看,認為她也是一個文采斐然的人,俗話說英雄對英雄都是惺惺相惜的,從而在宋逸之那兒博得極大的好感度。哈哈,堪稱完美,感謝老夫子布置這樣的詩詞課業,讓她在討好宋逸之的路上又前進了一大步。如若現下去問他這字怎麽寫的,宋逸之指定覺得自己在賣弄文采,這樣適得其反,豈不糟糕。

所以,林怡就去請教大哥林陽了。

一進屋,就見林陽滿頭大汗攤在椅子上:“大哥,你學武去了?”

林陽擡眸見是林怡進來,無力道:“恩,今天第一天去,好累。”

林怡在林陽旁邊位置坐了下來,好奇地看著他:“大哥在哪兒拜師學藝的?”

江湖術士還是世外高人?幸許是街頭不起眼的打鐵匠或者賣豬肉的?

林陽理所當然道:“就書院對面的那家武館,我瞧著它離書院近一些,這樣子從學堂偷溜著去學武更方便一點。”

林怡可惜到,原來不是傳說中大隱隱於市的高人。

武館?這麽實用,但沒有新意的答案。

吃驚的是書院對面竟然是家武館,她怎麽今天上下學時就沒註意到。

武館顧名思義就是學武的地方,學武呢,最直接的好處是,打架鬥毆時的戰鬥力就會增強。

嘿嘿,林怡突然覺得學武好像很不錯的樣子:“大哥,怡兒也想去武館學武。”

林陽嚇了一大跳,立刻坐正,看著她認真道:“姑娘家學武做甚?打打殺殺是男人家的事。”

林怡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學武自然是為了恃強淩弱,欺負弱小兒童。嗯,就比如張府那倆胖寶,到時她一個單挑倆,想想就覺得爽歪歪。

林陽瞧著不對勁:“怡兒,跟大哥說,是否有人欺負你了?”

不然好端端的怎會突然提出要學武功。

被說中心思,林怡趕緊岔開話題:“大哥好好學,到時當大將軍,統領一方兵馬,怡兒看好你喲,大哥加油!”

她被張家倆寶給圍追堵截的事,並不想讓林陽知道。小孩子間打打鬧鬧,很正常的,她在現代畢竟也是這麽大一人了,和小朋友計較什麽勁,顯得以大欺小多不好。她大約是忘了今日跟張小寶同學間的各種幼稚行為。

不管,反正她自己搞定年畫娃娃。

林陽不好意思地撓頭傻笑:“怡兒說笑了,我哪兒能當上什麽將軍。”

當將軍什麽的,他也就想一想,沒敢奢望。如果真能當上,也很不錯。

對了,差點忘了正事:“大哥‘春天’的‘春’字怎麽寫?”

林陽快速在宣紙上寫下。

林怡瞧著跟現代簡體字沒多大變化,繼續問下一個字:“大哥,‘知曉’的‘曉’字怎麽寫?”

林陽猶豫了會兒,在紙上不確定地寫了個字,隨即馬上劃去,在一旁重新寫了個,但兩秒後又劃去,又重新寫了個字。

林怡皺眉瞧道:“大哥,你會寫這個字嗎?”

林陽被自家妹妹質疑,冷汗道:“會,當然會,只是這個字有些覆雜。”

這個字究竟是怎麽寫來著?他可不能在怡兒面前丟臉,顯得自己沒文化。

在宣紙上接連寫了好幾個字形相似得字後,終於停筆,圈上最後一個字,底氣不足道:“喏,這就是‘曉’字。”

林怡有些懷疑:“大哥,你確定是這樣寫的?不再換了?”

怡兒竟然不相信他!林陽底氣一下子旺了,拍拍胸脯肯定道:“當然是這樣寫的!怡兒要相信大哥,大哥怎麽會連‘曉’字都不會寫。怡兒既然說不是這樣寫的,那是怎麽寫的?”

她哪兒知道怎麽寫,若是知道,就不會來問了。

林怡見他言之鑿鑿樣,放下心來:“怡兒當然相信大哥,‘曉’字就是這麽寫的。”

之後,林怡就《春曉》這首詩,逐字逐字地問林陽.具體怎麽寫的。

剛問完“處處聞啼鳥”的“鳥”字,就被不請自來的陳姨娘給打斷了。

“你們兄妹倆在寫什麽呢?”陳姨娘走到桌旁,拿起林陽筆下的宣紙指著畫圈的一處問:“這是……?”

“‘知曉’的‘曉’。”林陽搶先道。

陳姨娘又指著另一個字,仔細端詳,而後道:“這個想必是‘感覺’的‘覺’字。”

“嗯。”林陽應道。

“這個是‘處’字……”陳姨娘興趣盎然繼續道,“這是‘鳥’。”

當瀏覽完整張宣紙,滿意地沖他倆點點頭,笑著道:“你們好好學習,姨娘我就不打擾了。”

她倆楞楞地看著陳姨娘就這般幹脆利落地走了。

“大哥,你說陳姨娘怎麽這麽快就走了?她來難道不是叫我倆去她那兒的?良心發現了,怕打擾我們學習?”林怡托著下巴道。

陳姨娘走的時候還蠻高興的?活見鬼了。

“不知啊,大哥也想不通。”他當時還在想以什麽借口推脫不去陳姨娘那兒呢,結果人家根本沒叫他去,這算什麽事兒?

林怡冥思苦想也沒想出個因為所以來,算了,隨陳姨娘去吧,看她能做出什麽妖來。

林怡收斂心思,繼續問林陽《春曉》後兩句詩的寫法。

當終於進行到了“少”字,林怡興奮道:“大哥,你看我做的這首詩如何,《春曉》,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林陽一怔,尷尬讚道:“好詩好詩。”

他能說他沒聽明白嗎!這都說的是啥?

“是吧大哥,我也覺得這首詩寫得特別好。”

能不好嗎,著名大詩人孟浩然寫的,傳誦了千百年。

“怡兒,你今兒興致這麽好,竟做起詩來?”林陽揶揄道。

林怡嘴角一抽:“這是今天先生布置的課業,讓我們每人自創一首有關‘春天’的詩。”

大哥居然連功課是什麽都不知道!

林陽:“……”

他不是練武練得一時忘了時辰,下午放學布置功課時沒來得及趕回書院嘛。

“大哥,好好寫詩哈。”林怡收起那張宣紙,帶回去謄抄,“怡兒就先回屋了。”

……

回到屋的林怡,坐在書桌前,攤開那張帶回來的宣紙,上面有整首詩的正確寫法,胸有成竹地拿起毛筆快速落筆。

當寫完題目“春曉”兩字時,只見那好看的小臉皺成了一團。

誰能告訴她,她寫的這黑黢黢一坨是什麽東西?這繁體字未免筆畫也忒多了些,擠都擠不下,再者她是第一次用毛筆,不能很好地控制力道,每一筆都粗得像蠟筆小新的濃眉。

這字醜到她自己都不忍直視。

剛才只是失誤,不算,重來。

連忙將筆下的宣紙揉成一團,用力丟下桌面。

重新鋪開張空白的宣紙,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林怡自我欺騙到,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用毛筆寫字呢,莫名地有些緊張,呼,放輕松,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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