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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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明德宮議德殿內，楚王端坐於王位之上，海治明和成玦比肩而立。
“小王以為王上和海公思量的時間未免過於長久了，原是希望兩國交好，考慮到楚國國事，小王便暫且耽擱了和親之事，如今既然禍患已經解決了，那麽王上和海公是否該給小王一個答覆了？”
成玦直視著楚王，不疾不徐地開口，看似詢問實則逼迫，楚王微微蹙眉露出十分為難的神色，看向海治明：“此事事關愛卿獨女，寡人力不從心啊，寡人將此事的決定權交到了愛卿手上。”
海治明微微擡眼看向楚王，後者面色哀戚海治明有些動容，但他已經知曉賈穗思懷有身孕，朱琮是萬萬不能嫁的，而李漠應當是不會在意這些，行軍打仗之人哪有那些矯情之處。
所以他企圖轉移到那日大宴的其他女子身上：“以臣之見，我大楚並非只有小女和賈小姐之輩，那日大宴之上十名佼佼者，俱是品貌俱佳，三王以為呢？”
楚王知曉自己已經不適合再開口了，他繼續露出心疼之色，推波助瀾的角色太過，海治明定然很快識破，所以他摩挲著衣袍凹凸不平的刺繡，以稍稍緩解他心中的焦灼。
成玦低笑了聲：“不知海公記得當日城門之下，當著你楚國數十位文武官面前，答應小王的許諾嗎？”
海治明聞此言瞳孔微縮，楚王稍稍坐直了身子，面上稍縱即逝的笑容一閃而過，皺著眉輕聲詢問：“是何諾？”
“小王原本並無所求，只是昨晚見得海小姐傾國之姿，難當柳下惠，自然是費心求娶，喜結連理以求琴瑟之好，海公不必再考慮其他人了，直說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成玦笑意不減，他又穿上了那身來時的紫色錦袍，布料順滑隱隱有流光溢彩之感，整個大殿都遮蓋不住他的風華，楚王和海治明這樣的老輩竟都顯得有些黯然失色。
“三王這是威脅臣？”海治明側過身子，終於同眼前這個弱冠之年還未到的年輕人重新對視了一番。
“三王，雖說商楚是求和睦的意思，可若是三王太不合禮法，我大楚也是不懼的。”楚王眸光冷厲地看過來，手也搭上了案幾。
“呵——”成玦低低地笑了一陣，偌大的殿堂輕輕回響，須臾便消散了。
“小王救了李漠一命，海公親口應允，如今怎的，倒像是小王是劫匪行徑了——小王也不想強迫的，只是這傳出去，大楚和海公的顏面何存，一諾千金君子所為，莫非海公當真——”
成玦聲音戛然而止，海治明和楚王已經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
這是非要海治明履行承諾，讓海月和親不可了。
“報——王上，衢州刺史李漠已經到殿外了——”
楚王和海治明都沒開口的間歇，殿外傳來通傳的聲音。
海治明面色稍霽，漠兒回來了。
楚王摩挲著案幾不平的圖案，此刻有些不甘心，但還是面上淡然的詢問成玦：“人既已到了殿門口，三王可否稍稍擔待。”
來得真快，三日，那可必須日夜兼程馬不停蹄，李漠對海月的重視和上心程度，甚至有些不亞於他了。
殿門打開來，成玦第二次見到了如今二十有四比如今的他還年長的李漠。
上一次是在衢州，那時他正在病中，面色灰敗，完全不如今日的神采奕奕。
李漠一身銀色盔甲都沒來得及換下，整個人風塵仆仆的，長相不如一般大楚男子那般白凈，沒有書生之氣，鼻梁高挺面部瘦削冷峻，小麥色的皮膚，看起來十分驍勇，同成玦差不多的身量，兩人比肩而站，偌大的宮殿都成了底色。
他上前一拜：“臣叩見王上，一路奔馳只想早些向王上呈遞軍情，然後早些回衢州把守，已報王上知遇之恩，故而未來得及沐浴更衣，請王上恕罪。”
李漠盔甲叩擊在地面，聲音清脆，他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渾厚有力，是個剛毅的錚錚鐵骨。
一番話將不足和緣由說的面面俱到，再找不到可以指摘的地方。
“甚好！愛卿此番想要何種賞賜？”此刻成玦在場自然是不適合匯報情況的，李漠是虎狼後輩，楚王自然有心招攬他到自己麾下，削掉海治明的臂膀，所以楚王哈哈大笑仿佛心情十分舒暢的讚賞著李漠。
“臣唯有一個請求，請王上為臣和海公之女海月，賜婚。”李漠重重的一個叩首，誠心誠意，卻叫楚王陷入困窘，他希望將海月送出去和親，只是沒想到李漠竟然也要求娶海月，此事實在有些棘手了。
李漠在回來之時已經得了海治明的書信，況且這些年也早對海月心中有思，只是礙於這層關系，且他尚未建功立業、海月也是年幼，海治明不開口，他是沒敢開口的。
此時於他而言，自然是天賜良機。
“哦？李刺史也想求娶海公獨女，有意思，如此一來本王還真是多了許多興致，這海公之女本王是非娶不可了。”成玦瞥了一眼李漠。
他還與上一世沖進來殺了他的李漠有些差距，眉目間雖是堅韌的，但少了歷經世事的滄桑和歲月的沈澱。
“還未來得及多謝三王的搭救之恩，只是妻，沒有禮讓報恩之禮。”
李漠抱拳朝成玦一笑，左側現出一個小梨渦來，同他的面容迥異，倒也有幾分反差的討喜。
“呵，可本王並非君子——”成玦又是一聲笑，微瞇起眼睛徑直看向海治明：“所以只有答應，還是不答應。”
“你——！”海治明和李漠面色一變，完全沒想到成玦說出這樣一句厚顏無恥，不按常理出牌的話來。
“三王這般威脅傳出去，對大商的名聲未必好，不若三王便同漠兒比試一番，文武一道，優勝者便可迎娶臣的女兒可好？”海治明正了正面色，若真是撕破臉，他賭上的也是他的全家人。
但眼下只有這一個可以多些機會的選擇
“無趣，不比，本王自知才疏學淺比試不過李將軍，不必比了本王就喜歡以勢壓人，半日時間，明日本王便啟程，王上和海公早些答允，不要讓本王等得太久——”
成玦信步已經閑散地轉身而去。
楚王身子松下來，目光中多些滿意之色，海治明和李漠盯著成玦的背影惱怒異常。
成玦卻又突然停下來，盯著殿門，微微嘆口氣：“罷了，小王也不喜歡強迫女人，這半日時間就由海小姐自己來決定，王上今日不是要為小王再設一宴？那時小王邊等海小姐親口之言。”
若是逼急了海治明真為了海月棄了官職一家老小舉家離開，那可不是他期盼的結果，他可沒了名正言順求娶海月的由頭。
而且他此行的確必須迎一個和親公主回去，若是逼得兩國交戰，那位可是握緊了他的把柄，太過棘手，兩敗俱傷著實不可取。
再者海月如今年紀尚小，若他這般她將來不服性子又倔，勢必許久都走不出這道他強娶的坎了，不如便讓她心甘情願，不過是多費些功夫罷了。
此生能真正改變他主意的，也只有兩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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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宮議德殿內，楚王端坐於王位之上，海治明和成玦比肩而立。
“小王以為王上和海公思量的時間未免過於長久了，原是希望兩國交好，考慮到楚國國事，小王便暫且耽擱了和親之事，如今既然禍患已經解決了，那麽王上和海公是否該給小王一個答覆了？”
成玦直視著楚王，不疾不徐地開口，看似詢問實則逼迫，楚王微微蹙眉露出十分為難的神色，看向海治明：“此事事關愛卿獨女，寡人力不從心啊，寡人將此事的決定權交到了愛卿手上。”
海治明微微擡眼看向楚王，後者面色哀戚海治明有些動容，但他已經知曉賈穗思懷有身孕，朱琮是萬萬不能嫁的，而李漠應當是不會在意這些，行軍打仗之人哪有那些矯情之處。
所以他企圖轉移到那日大宴的其他女子身上：“以臣之見，我大楚並非只有小女和賈小姐之輩，那日大宴之上十名佼佼者，俱是品貌俱佳，三王以為呢？”
楚王知曉自己已經不適合再開口了，他繼續露出心疼之色，推波助瀾的角色太過，海治明定然很快識破，所以他摩挲著衣袍凹凸不平的刺繡，以稍稍緩解他心中的焦灼。
成玦低笑了聲：“不知海公記得當日城門之下，當著你楚國數十位文武官面前，答應小王的許諾嗎？”
海治明聞此言瞳孔微縮，楚王稍稍坐直了身子，面上稍縱即逝的笑容一閃而過，皺著眉輕聲詢問：“是何諾？”
“小王原本並無所求，只是昨晚見得海小姐傾國之姿，難當柳下惠，自然是費心求娶，喜結連理以求琴瑟之好，海公不必再考慮其他人了，直說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成玦笑意不減，他又穿上了那身來時的紫色錦袍，布料順滑隱隱有流光溢彩之感，整個大殿都遮蓋不住他的風華，楚王和海治明這樣的老輩竟都顯得有些黯然失色。
“三王這是威脅臣？”海治明側過身子，終於同眼前這個弱冠之年還未到的年輕人重新對視了一番。
“三王，雖說商楚是求和睦的意思，可若是三王太不合禮法，我大楚也是不懼的。”楚王眸光冷厲地看過來，手也搭上了案幾。
“呵——”成玦低低地笑了一陣，偌大的殿堂輕輕回響，須臾便消散了。
“小王救了李漠一命，海公親口應允，如今怎的，倒像是小王是劫匪行徑了——小王也不想強迫的，只是這傳出去，大楚和海公的顏面何存，一諾千金君子所為，莫非海公當真——”
成玦聲音戛然而止，海治明和楚王已經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
這是非要海治明履行承諾，讓海月和親不可了。
“報——王上，衢州刺史李漠已經到殿外了——”
楚王和海治明都沒開口的間歇，殿外傳來通傳的聲音。
海治明面色稍霽，漠兒回來了。
楚王摩挲著案幾不平的圖案，此刻有些不甘心，但還是面上淡然的詢問成玦：“人既已到了殿門口，三王可否稍稍擔待。”
來得真快，三日，那可必須日夜兼程馬不停蹄，李漠對海月的重視和上心程度，甚至有些不亞於他了。
殿門打開來，成玦第二次見到了如今二十有四比如今的他還年長的李漠。
上一次是在衢州，那時他正在病中，面色灰敗，完全不如今日的神采奕奕。
李漠一身銀色盔甲都沒來得及換下，整個人風塵仆仆的，長相不如一般大楚男子那般白凈，沒有書生之氣，鼻梁高挺面部瘦削冷峻，小麥色的皮膚，看起來十分驍勇，同成玦差不多的身量，兩人比肩而站，偌大的宮殿都成了底色。
他上前一拜：“臣叩見王上，一路奔馳只想早些向王上呈遞軍情，然後早些回衢州把守，已報王上知遇之恩，故而未來得及沐浴更衣，請王上恕罪。”
李漠盔甲叩擊在地面，聲音清脆，他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渾厚有力，是個剛毅的錚錚鐵骨。
一番話將不足和緣由說的面面俱到，再找不到可以指摘的地方。
“甚好！愛卿此番想要何種賞賜？”此刻成玦在場自然是不適合匯報情況的，李漠是虎狼後輩，楚王自然有心招攬他到自己麾下，削掉海治明的臂膀，所以楚王哈哈大笑仿佛心情十分舒暢的讚賞著李漠。
“臣唯有一個請求，請王上為臣和海公之女海月，賜婚。”李漠重重的一個叩首，誠心誠意，卻叫楚王陷入困窘，他希望將海月送出去和親，只是沒想到李漠竟然也要求娶海月，此事實在有些棘手了。
李漠在回來之時已經得了海治明的書信，況且這些年也早對海月心中有思，只是礙於這層關系，且他尚未建功立業、海月也是年幼，海治明不開口，他是沒敢開口的。
此時於他而言，自然是天賜良機。
“哦？李刺史也想求娶海公獨女，有意思，如此一來本王還真是多了許多興致，這海公之女本王是非娶不可了。”成玦瞥了一眼李漠。
他還與上一世沖進來殺了他的李漠有些差距，眉目間雖是堅韌的，但少了歷經世事的滄桑和歲月的沈澱。
“還未來得及多謝三王的搭救之恩，只是妻，沒有禮讓報恩之禮。”
李漠抱拳朝成玦一笑，左側現出一個小梨渦來，同他的面容迥異，倒也有幾分反差的討喜。
“呵，可本王並非君子——”成玦又是一聲笑，微瞇起眼睛徑直看向海治明：“所以只有答應，還是不答應。”
“你——！”海治明和李漠面色一變，完全沒想到成玦說出這樣一句厚顏無恥，不按常理出牌的話來。
“三王這般威脅傳出去，對大商的名聲未必好，不若三王便同漠兒比試一番，文武一道，優勝者便可迎娶臣的女兒可好？”海治明正了正面色，若真是撕破臉，他賭上的也是他的全家人。
但眼下只有這一個可以多些機會的選擇
“無趣，不比，本王自知才疏學淺比試不過李將軍，不必比了本王就喜歡以勢壓人，半日時間，明日本王便啟程，王上和海公早些答允，不要讓本王等得太久——”
成玦信步已經閑散地轉身而去。
楚王身子松下來，目光中多些滿意之色，海治明和李漠盯著成玦的背影惱怒異常。
成玦卻又突然停下來，盯著殿門，微微嘆口氣：“罷了，小王也不喜歡強迫女人，這半日時間就由海小姐自己來決定，王上今日不是要為小王再設一宴？那時小王邊等海小姐親口之言。”
若是逼急了海治明真為了海月棄了官職一家老小舉家離開，那可不是他期盼的結果，他可沒了名正言順求娶海月的由頭。
而且他此行的確必須迎一個和親公主回去，若是逼得兩國交戰，那位可是握緊了他的把柄，太過棘手，兩敗俱傷著實不可取。
再者海月如今年紀尚小，若他這般她將來不服性子又倔，勢必許久都走不出這道他強娶的坎了，不如便讓她心甘情願，不過是多費些功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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