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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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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妄

她是他的師尊,是他想相伴一生的親人,他敬她,愛她。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那份愛並不純粹,並不是僅限於師徒之情,其中夾雜了他內心深處隱秘齷齪的心思。

連他自己都不知,他何時生出這份不該有的心思。

愛上自己的師尊,對她生了情根,動了情念。

他罪該萬死,罪惡滔天,可又慶幸萬分,甘之如飴。

他將這份不可窺見天意的愛意深埋心底,隱藏在無人知的角落。

他以為他可以隱藏一輩子,永遠不表現出來。

可現在,他動搖了,或者說,他控制不住了。

深埋心底的情.欲破土而出,快速生根發芽,他都來不及阻止就攝取他的全部心神。

眼中流露的愛意是那麽炙熱、渴望。

阿瑾想走,想快速逃離這個令他無法自控意亂情迷的房間。

可腳下就像上生了根深深紮在這裏,動彈不得。

他忍著心裏的躁動,小心翼翼地挪到床榻邊。

被褥淩亂,床幃陷落。

他輕顫著閉上眼睛,不敢亂看,心裏念著清心咒。

他幾乎是顫抖著手摸上了百花宮主的手腕,想看看她現在怎麽樣了。

百花宮主的身上是那麽燙,燙得他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才又搭上去。

剛搭上去,還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就被百花宮主反手狠狠握住,一把扯上了床榻,翻身壓了上來。

那狐妖的藥實在太厲害了,百花宮主竭力壓制都壓不住,她現在渾身上下燙的厲害,只想找個冰涼物件緩解。

阿瑾渾身顫抖著,一雙烏黑的眸子滿是震驚錯愕。

“師、師尊……”

百花宮主早就被藥效弄得神志不清,根本分辨不清身下這個人是誰。

她只知道這個人讓她抱著很舒服,很冰很涼,可以緩解她的燥熱。

她順著本能將手探進他的衣襟,身下那人明顯顫了顫。

害怕?

她柔聲安撫道:“沒事……我沒有惡意……我只想摸摸你……”

若她神智還清醒,就能看見那雙眸中熱烈的愛意和渴望,以及那痛苦的掙紮。

是想象中的一片涼意,百花宮主忍不住往下摸,想要更多,被人捏住手腕阻止了。

那人緊緊握著她的手腕,眸色紅如落霞,聲音暗啞竭力克制道:“師尊,你醒醒,我是阿瑾……”

“阿瑾?”

百花宮主晃了晃腦袋,極力想看清說話人的模樣,可那藥太烈了,瞬間的清明根本抵抗不了,轉眼又陷了進去。

她一把掙脫了那鉗制她的手,反手十指相扣緊緊按了上去。

阿瑾修為平平,根本掙不開。

擡眸望去,只有那張朝思暮想的臉。

“師尊……”

白日,狐妖輕紗遮體,百般勾引魅惑不動心,可現在,沒有媚術,他只輕輕看了一眼,就把持不住,一眼淪陷。

百花宮主眼神迷離微喘著俯下身去,吻輕輕落在了那雙好看的眸子上。

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斷了,他顫了顫睫毛,壓制已久的愛意破土而出,鮮活可怖,再無可控。

他翻身壓住了那個他可望不可觸的人,眸中情.欲深重,一把奪過了主動權。

直到那溫熱的唇覆上來時,沈清語整個人都是驚駭的。

她萬萬沒想到,阿瑾對百花宮主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在記載百花宮的卷宗裏,根本沒有提及二人之間有過這樣一段不可言說的感情。

要是有,早就傳遍修真界了。

神靈相同,她現在與百花宮主的五感一樣,能感覺到她身子的燥熱,內心的渴望,以及她的神志不清。

多年的清修讓她不至於很快淪陷,她在混亂中留有一絲理智,借著百花宮主的眼睛,她看見了謝行止此刻的神情。

眸色通紅,微微喘息,眸中愛意與情.欲異常深重,看一眼就叫人覺得心驚,沈溺在裏面。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沈清語心裏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只有一點確定。

那就是她慶幸變成阿瑾的人是謝行止,要是別人,她不敢想。

隨著藥性,沈清語的那份清明沒有維持很久,很快就陷入了情.欲的泥潭。

那雙桃花眼充滿情.欲,眼神迷離,眼尾泛著薄紅,紅唇微顫,微微喘息,美的攝人心魂。

這樣的沈清語,他從未見過。

這段時日,他見過沈清語爽朗肆意的笑意,見過她抿著紅唇威脅人,見過她慌張故作鎮定的模樣,見過她輕松明媚的笑意……各種各樣的神態。

沈清語冷清,平日裏看不到的神態,都可以從百花宮主身上看見。

此刻,他見到了她深陷情.欲的模樣,隨便一眼,都叫人難以自持。

身體的燥熱分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那個叫阿瑾的弟子的。

他幾乎順從了本能。

額間的牡丹花鈿似乎活了起來,顏色殷紅,更顯妖媚,他近乎虔誠地吻了上去,順著花鈿吻上了她的眉眼、鼻梁,最後才小心翼翼地吻上了那抹紅唇,撬開了她的齒關,探了進去,唇舌交纏。

沈清語:“!”

怎麽還可以這樣?

之前兩次與謝行止親近時,他都沒有這樣過。

此刻,她隱隱懂了他第一次親她時,跟她說下次更過分一點是指什麽了。

來不及多想,就被情.欲帶進了這場荒唐事裏。

謝行止不知何時解了她的腰封,挑開了她的衣帶,滾燙的吻從唇上移到了脖頸鎖骨處,留下一片紅痕。

四周寂靜,連風聲都微不可聞,只有彼此的親昵喘息清晰可聞。

意亂情迷間,謝行止停了下來。

又或者說,是阿瑾停了下來。

他睜開雙眸,入眼是近在咫尺的眉眼。

他陡然回神,一驚道:“不!不可以這樣!”

要是做了,師尊醒後該怎麽辦?他該怎麽面對她?她會原諒他這個欺師滅祖的徒弟嗎?

他不能汙了她的名節,毀了她的聲譽。

來日要是傳出師徒茍合的閑言碎語,會毀了她的。

他壓下心中的躁動,從她身上緩緩起來,替她將松散的衣袍整理好。

百花宮主下意識的想跟他親近,被他從後腦一掌劈暈了,頓時軟在了他懷裏,阿瑾抱著她,低聲愧疚道:“師尊,得罪了。”

阿瑾記得這客棧裏有一處冷泉,他拿了衣服將百花宮主包裹好,抱她去了冷泉。

他抱著百花宮主靠在池子一旁,看著她脖頸處的紅痕,他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巴掌:“畜生。”

冰冷的泉水壓下了那些荒唐的念頭,他施法消除了百花宮主身上的痕跡,紅痕盡消,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泡完後,他用靈力烘幹了百花宮主的衣袍,將她重新穿戴整齊,安放在榻上,蓋好被子。

他坐在床榻邊靜靜地看著百花宮主,眸光溫柔專註。

小心翼翼地隱藏壓制,希望無人察覺這份不該有的癡妄。

他可以永不提及這份違背倫常的感情,一生都埋藏心底,只要能陪在她身側,就足以。

第二日起來,百花宮主已然將昨日的荒唐事忘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雖是亂了一點,卻都還好好的穿在自己身上,向來是熬過了那藥性。

她暗自高興,總算熬過去了,不然今日都不知該怎麽見小徒弟,想到這兒,她就想起了那只該死的狐妖:“那狐貍千萬不要被我逮到,否則一定剮了她。”

“師尊,你醒了嗎?我做了一點清粥給你。”阿瑾在屋外道。

百花宮主撤了結界:“我醒了,你進來吧。”

阿瑾進來後,一直都低著頭,看都不敢多看百花宮主一眼,“師尊,你可有哪裏不適?”

還記得昨日的事嗎?

憑他的修為還消除不了師尊的記憶,他只能祈禱師尊什麽都不要記得,這樣他就還可以陪在她身邊,長長久久。

若是沒忘想殺了他,也是他咎由自取,心甘情願。

“沒有不適,就是餓了,快把粥給我。”昨日忙著壓制藥性,她連飯都沒好好吃,此刻是真餓了。

見她忘了,阿瑾長長舒了一口氣,懸了一夜的心也悄悄放了下來。

他露出往日的純真笑容:“師尊,吃完我們就回門派,我再給你做你愛吃的。”

百花宮主感嘆道:“真是為師的好徒弟,也不枉為師飯都沒吃就來救你。”

阿瑾看著她笑。

昨日一場荒唐,是他的一場美夢,就讓他獨自記得就好。

回了師門,阿瑜見了人就開始哭天喊地:“謝天謝地!師尊和師弟都沒事!不然我真是罪過大了。”

木長老也在一旁道:“宮主可還好?”

百花宮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師兄小看我了,怎麽說也是一宮之主,還能被一只狐妖欺負了?”

見她這樣,木長老松了一口氣:“這樣最好,忙碌了一天,回來就好好歇息一下,免得盡叫人擔心。”

百花宮主朝他哼了一聲,有點小脾氣。

木長老搖頭失笑,還跟小時候一樣。

此次回來,阿瑜對阿瑾的態度好多了,雖然還是經常板著臉,動手的次數卻少了很多。

百花宮主跟從前一樣,人前該怎麽裝怎麽裝,人後照樣玩的盡興。

只有在練劍修行上上心不少,經過狐妖一事,百花宮主覺得自己徒弟實力太弱了,需得好好督促。

“神合意動,禦劍隨心。”百花宮主在指導兩個徒弟練劍,見阿瑾姿勢有不對的地方,上手幫他調整了一下:“手擡高,握劍不要這麽僵硬,把劍當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方可禦劍自如。”

百花宮主在他身旁,阿瑾身子都繃緊了,一動不敢動。

“懂了嗎?”百花宮主問。

阿瑾胡亂地點了點頭:“明白了。”

沈清語還沒有收過徒弟,借著百花宮主倒是體會了一把當師尊的滋味,她能感覺到百花宮主教導弟子時盡心盡力,有時候弟子笨的看不下去,也會耐著性子慢慢教,倒是一個好師尊。

一日早起,百花宮主收到一封信,她看後勃然大怒:“這個該死的狐貍,我還沒找她算賬,她還敢給我下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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