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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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妖
看著各派弟子陸陸續續地進入獵妖境，顧歡悄然問道：“謝姐姐，謝掌門脾氣不好人還兇，怎麽還有這麽多弟子前來？他們不是怕謝掌門怕的要死嗎？”
沈清語望向她，有些不可思議道：“你覺得他很兇？”
顧歡點了點頭。
眸光移到了上面坐著的人身上，謝行止穿著深色衣袍，整個人有些慵懶地靠在椅子上，神情淡淡的，帶著幾分倦怠，似乎很討厭這種場合。
可當察覺沈清語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時，原本淡淡的神情散去，轉換成了一個繾綣溫柔的模樣，眸中還帶著笑意。
沈清語看著他，不自覺道：“我覺得他挺好的。”
顧歡無言以對，默默翻了一個白眼。
說了些無關緊要的，沈清語才開始給顧歡慢慢解釋：“這弈靈會不僅僅是給各派弟子切磋交流準備的，也是給有需求的人準備的，來弈靈會的人多少都能得些好處。”
顧歡趕忙問道：“什麽好處？”
“門派不同，好處也不一樣，如果是去蓬萊藥師宮，得到的就會是丹藥和藥方，蓬萊藥師宮懸壺濟世，門內弟子不是醫修就是藥修，若是身體有恙，門內弟子也會替其醫治，同樣的，聚緣書院藏書頗多，心法更是數不勝數，來這的弟子再差也能得到一套有益修行的心法。”
沈清語給她普及各門各派的長處，優劣勢，門內關系等等，顧歡聽得驚嘆連連。
她想，這幫人要是去他們玉靈派的話，估計是一人給一只妖獸，外加贈送一個殘缺的陣法，玉靈派真是太窮了。
聽完，顧歡發問道：“那謝姐姐，我也能得嗎？”
要是她能把玉靈族的功法帶回去，玉靈族就不用處處依靠其他仙門，也能自己強大起來。
沈清語知道她的心思，思索道：“等弈靈會過後，我幫你去問問他。”
顧歡立馬面露喜色：“謝謝姐姐。”
眼中閃過一抹快意，沈清語肯幫她要，不怕姓謝的不給。
各派弟子已悉數進入獵妖境，沈清語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見陸遠歸，疑惑道：“陸遠歸呢？”
顧歡也不知道，還是一旁的南月派弟子解釋道：“謝姑娘，聽絕塵崖的人說好像是練功出了岔子，身體不適，所以今日在房中休息，並未前來。”
沈清語聽完並未多說什麽。
多數弟子都進去了獵妖境，蕭碧濤跟此次前來的弟子也大多進去了，蕭行雲與兩位長老也不在座位上，在與各派長老套交情，聊的一片火熱。
南月派的位置上，一時之間有些空蕩蕩的，除了沈清語和顧歡，就只有兩個年紀稍小的弟子。
正感到無聊時，謝行止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沈清語擡眼看他：“你怎麽來了？”
謝行止笑道：“見你一個人無聊，來陪你說說話。”
說著，從袖裏掏出一包蜜餞遞給她：“這是門內弟子一早去集市上采買的，正好給你吃著打發時間。”
沈清語確實有些嘴饞，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當場挑了塊青梅含著，順便挑了塊給謝行止。
她正想找一塊給顧歡時，發現人早就沒影了。
謝行止本不想吃，但見沈清語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也就接下了。才剛放進嘴裏，他就皺起了眉，這青梅也太酸了吧？
謝行止酸的牙幫子疼，要不是因為是沈清語給的，他能當場吐掉。
二人嘴裏含著青梅，誰也沒講話。
謝行止好不容易忍著吐掉的沖動，將嘴裏的青梅囫圇咽下，沈清語就又挑了一塊給他。
這次，謝行止說什麽都不要，讓她自己吃。
沈清語好好瞧著他：“你不愛吃嗎？”
謝行止撓了撓頭：“倒也不是不愛吃，只是有點酸。”
他確實不愛吃這種酸酸甜甜的東西，膩的腮幫子疼。
沈清語也看出來了，於是收了蜜餞，從貼身帶著的荷包裏拿了幾顆飴糖遞給他：“這個吃嗎？”
謝行止眉眼舒緩，將糖悉數收下：“這個我愛吃。”
說著就拈起一顆放進嘴裏，整個人美滋滋的。
見他這般喜愛，沈清語忍不住道：“你這般愛吃糖，怎麽不長蛀牙？”
謝行止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含著糖哼哼道：“沒事，長蛀牙了，傅言涼會幫我醫治的。”
沈清語不禁失笑，這人，有時候真像一個小孩子。
時間過得很快，已經開始有人不斷從獵妖境出來，許多人臉上都掛著笑，想來收獲頗豐，偶有一兩個臉上掛彩的，精神也十分不錯。
眼見日落西山，遲遲不見絕塵崖的人出來，風城有些坐不住，不應該啊，絕塵崖的弟子應該早就出來才對，怎麽會這個點都還沒出來？
有人道：“絕塵崖的弟子說不定是碰到了什麽厲害的妖獸，要大顯身手呢。”
眾人連連稱是，絕塵崖的實力，他們都不敢小覷。
沈清語也覺得奇怪，眾人都出來了，怎麽絕塵崖的人還沒出來？
謝行止不動聲色地喝著茶，似乎出了天大的事也與他無關。
但他自己心裏清楚，絕塵崖的人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他讓傅言涼早早就在獵妖境裏放了一只地煞魔狼，又布下機關將人引過去，那狼兇殘嗜血，被他餓了好一段時日，就算有絕塵崖多位弟子在，雲沈月也休想全身而退。
她當初膽敢誣陷沈清語，就要付出代價！這次雖不能要她的命，但至少也要脫層皮。
果不其然，絕塵崖的弟子出來時，個個都掛了彩，渾身狼狽不堪，雲沈月更是重傷昏迷不醒。
眾人皆驚。
風城連忙問道：“出了什麽事？你們怎麽這麽狼狽？”
有個傷勢不重的弟子道:“弟子等人在獵妖境內碰上了地煞魔狼，那妖獸跟雲師姐對上了，弟子等人趕到將其制服時，雲師姐已經受了重傷，還被那狼妖咬了一口。”
沈清語到底是絕塵崖出來的人，有些坐不住，正想去查看一下雲沈月的傷勢，卻被謝行止攔住了。
“絕塵崖那般對你，你何苦還要摻和進去”
謝行止將她重新按了坐下:“再說了，你現在與絕塵崖的關系多有不便，你去了，風城還未必樂意呢。”
要說不願意沈清語回絕塵崖的，風城絕對算得上一個，不然也不會遞那樣一封信過來。
他多半是從陸遠歸那裏聽說了沈清語不願意回去的事，此刻正巴不得沈清語不要承認身份呢。
聽完，沈清語也覺得自己舉止過了，有那麽多的弟子在，擅長醫術的也大有人在，何必她這個身份尷尬的人出面
雲沈月是陸遠歸的未婚妻，又是在聚緣書院出的事，雖說是謝行止一手安排的，可他最為聚緣書院的掌門，說什麽都不能看著雲沈月自生自滅，於是他派了門內擅醫術的長老替其醫治。
經過長老查看，雲沈月雖然保住了命，可靈力耗盡，需要長時間的調養才能恢覆，最嚴重的地方便是被地煞魔狼咬的手臂，那手十有八九是廢了，之後能不能練劍都得另說。
對於這個結果，謝行止還算滿意。
他不是沒想要雲沈月的命，但一想到沈清語之後找到引靈軸，很有可能還需要與她對峙，便留了她一命。
這次要不是絕塵崖的弟子趕到及時，雲沈月估計得缺條胳膊。
對於這個結果，風城很不滿意，絕塵崖的弟子弄得這般狼狽，他面子上也掛不住，於是忍不住興師問罪道:“謝掌門，獵妖境內有這麽厲害的妖獸，你為何不提前告知各派弟子”
謝行止充耳未聞，緩緩喝了口茶，才擡起眼簾看向他，“風長老此言何意獵妖境雖然是我聚緣書院設置的，卻是先輩們傳下來的，再說了，裏面的妖獸又不是我一只一只挑了放進去的，我哪知道裏面會有地煞魔狼”
見他這幅輕飄飄的態度，風城氣急敗壞道:“就算獵妖境不是你親手設置的，可你作為一派掌門，也有察看疏漏之過。”
謝行止將茶盞放下，不緊不慢道:“正應如此，所以我這不是派了長老給受傷的弟子看傷嗎？”
說完，話鋒一轉，謝行止面露譏諷:“還是說，風長老想要問我的罪”
且不說謝行止不是絕塵崖的弟子，又貴為一派掌門，就單論謝行止的實力，都不是風城區區一個長老可以問罪的。
現如今兩派交好，風城也不能因為這麽點事就開罪謝行止，毀了兩派的關系。
風城深知其中利害，一張臉憋得鐵青，最後也只說了句“不敢”。
沈清語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只是看著。
弈靈會一結束，各派弟子相繼離去。陸遠歸在知道雲沈月受傷後，第一時間趕去看望。
雲沈月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一張臉毫無血色，陸遠歸守了一夜後，也帶人離開了。
蕭行雲此番前來，主要還是為了門內事物。
南月派前段日子有弟子的修為無故減弱，門中長老查看，說是修行的時候吸入了渾濁之氣，久居體內，不利氣血運行，因此出現修為減弱的情況。
若是只有一兩個，他是萬萬不敢麻煩謝行止的。
可門內有大半弟子都出現了這種狀況，這實在不妙。且不說實力大打折扣，就說碰上什麽棘手事，也是十分受限制的。
蕭行雲將緣由交代清楚後，表明了此行的目的:“聽聞聚緣書院有清除濁氣的心法，故請求謝掌門幫忙，謝掌門往後要是有什麽需求，南月派定不推辭。”
蕭行雲十分誠懇地說完請求後，等著謝行止提條件，他自知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此事對南月派十分重要，謝行止哪怕提一些過分的要求，他也可以接受。
謝行止看了他一會兒，什麽都沒說，囑咐一旁的弟子道:“讓負責文淵閣藏書的長老將清除濁氣的心法送來。”
“是。”
蕭行雲滿是驚愕，沒想到事情辦得這麽順利，謝行止跟風城的時候可沒有這麽好講話。
可當心法穩穩當當拿在手裏時，原先那些疑慮都統統消失不見了，他看謝行止的眼神立馬從兇神惡煞的仙門魔頭轉換成了慈悲心腸的觀世音菩薩。
眼神裏面滿是感激:“多謝謝掌門慷慨相助，來日聚緣書院有事，哪怕上刀山下油鍋，老夫也絕不推脫。”
謝行止擺了擺手，對於這些感恩戴德的場面話，他聽聽也就過了。
他道:“令郎這次表現不錯，這就當是他的彩頭吧。”
話雖如此，蕭行雲還是記下了這份情，歡歡喜喜地拿著心法，帶著兒子回門派了。
回去前，蕭行雲又帶著蕭碧濤好好感謝了沈清語一番，話裏話外，都十分客氣，聽得蕭碧濤一楞一楞的。
心想，這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嗎？跟謝行止好上後，這地位水漲船高啊，連我爹都得畢恭畢敬的了，牛逼!
他們一行人走後，沈清語也打算走了，謝行止不樂意道:“你要去做什麽帶上我成嗎？”
沈清語這次拒絕了他:“我去處理點私事，過幾天就回來了。”
謝行止想了想:“是不是跟絕塵崖有關”
見沈清語點頭後，謝行止原本一直想問的事再也忍不住了:“你告訴我，你當年受了什麽刑罰”
沈清語沒想到他會問這件事，但她明顯不想回答，時間過去太久了，她不想將那些過去剖開給別人看，於是敷衍道:“這事早就過去了。”
“當真”
見謝行止不依不饒，沈清語只好道:“當時受了點小傷，早就好了。”
說完，不給他繼續追問的機會，匆匆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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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各派弟子陸陸續續地進入獵妖境，顧歡悄然問道：“謝姐姐，謝掌門脾氣不好人還兇，怎麽還有這麽多弟子前來？他們不是怕謝掌門怕的要死嗎？”
沈清語望向她，有些不可思議道：“你覺得他很兇？”
顧歡點了點頭。
眸光移到了上面坐著的人身上，謝行止穿著深色衣袍，整個人有些慵懶地靠在椅子上，神情淡淡的，帶著幾分倦怠，似乎很討厭這種場合。
可當察覺沈清語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時，原本淡淡的神情散去，轉換成了一個繾綣溫柔的模樣，眸中還帶著笑意。
沈清語看著他，不自覺道：“我覺得他挺好的。”
顧歡無言以對，默默翻了一個白眼。
說了些無關緊要的，沈清語才開始給顧歡慢慢解釋：“這弈靈會不僅僅是給各派弟子切磋交流準備的，也是給有需求的人準備的，來弈靈會的人多少都能得些好處。”
顧歡趕忙問道：“什麽好處？”
“門派不同，好處也不一樣，如果是去蓬萊藥師宮，得到的就會是丹藥和藥方，蓬萊藥師宮懸壺濟世，門內弟子不是醫修就是藥修，若是身體有恙，門內弟子也會替其醫治，同樣的，聚緣書院藏書頗多，心法更是數不勝數，來這的弟子再差也能得到一套有益修行的心法。”
沈清語給她普及各門各派的長處，優劣勢，門內關系等等，顧歡聽得驚嘆連連。
她想，這幫人要是去他們玉靈派的話，估計是一人給一只妖獸，外加贈送一個殘缺的陣法，玉靈派真是太窮了。
聽完，顧歡發問道：“那謝姐姐，我也能得嗎？”
要是她能把玉靈族的功法帶回去，玉靈族就不用處處依靠其他仙門，也能自己強大起來。
沈清語知道她的心思，思索道：“等弈靈會過後，我幫你去問問他。”
顧歡立馬面露喜色：“謝謝姐姐。”
眼中閃過一抹快意，沈清語肯幫她要，不怕姓謝的不給。
各派弟子已悉數進入獵妖境，沈清語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見陸遠歸，疑惑道：“陸遠歸呢？”
顧歡也不知道，還是一旁的南月派弟子解釋道：“謝姑娘，聽絕塵崖的人說好像是練功出了岔子，身體不適，所以今日在房中休息，並未前來。”
沈清語聽完並未多說什麽。
多數弟子都進去了獵妖境，蕭碧濤跟此次前來的弟子也大多進去了，蕭行雲與兩位長老也不在座位上，在與各派長老套交情，聊的一片火熱。
南月派的位置上，一時之間有些空蕩蕩的，除了沈清語和顧歡，就只有兩個年紀稍小的弟子。
正感到無聊時，謝行止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沈清語擡眼看他：“你怎麽來了？”
謝行止笑道：“見你一個人無聊，來陪你說說話。”
說著，從袖裏掏出一包蜜餞遞給她：“這是門內弟子一早去集市上采買的，正好給你吃著打發時間。”
沈清語確實有些嘴饞，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當場挑了塊青梅含著，順便挑了塊給謝行止。
她正想找一塊給顧歡時，發現人早就沒影了。
謝行止本不想吃，但見沈清語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也就接下了。才剛放進嘴裏，他就皺起了眉，這青梅也太酸了吧？
謝行止酸的牙幫子疼，要不是因為是沈清語給的，他能當場吐掉。
二人嘴裏含著青梅，誰也沒講話。
謝行止好不容易忍著吐掉的沖動，將嘴裏的青梅囫圇咽下，沈清語就又挑了一塊給他。
這次，謝行止說什麽都不要，讓她自己吃。
沈清語好好瞧著他：“你不愛吃嗎？”
謝行止撓了撓頭：“倒也不是不愛吃，只是有點酸。”
他確實不愛吃這種酸酸甜甜的東西，膩的腮幫子疼。
沈清語也看出來了，於是收了蜜餞，從貼身帶著的荷包裏拿了幾顆飴糖遞給他：“這個吃嗎？”
謝行止眉眼舒緩，將糖悉數收下：“這個我愛吃。”
說著就拈起一顆放進嘴裏，整個人美滋滋的。
見他這般喜愛，沈清語忍不住道：“你這般愛吃糖，怎麽不長蛀牙？”
謝行止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含著糖哼哼道：“沒事，長蛀牙了，傅言涼會幫我醫治的。”
沈清語不禁失笑，這人，有時候真像一個小孩子。
時間過得很快，已經開始有人不斷從獵妖境出來，許多人臉上都掛著笑，想來收獲頗豐，偶有一兩個臉上掛彩的，精神也十分不錯。
眼見日落西山，遲遲不見絕塵崖的人出來，風城有些坐不住，不應該啊，絕塵崖的弟子應該早就出來才對，怎麽會這個點都還沒出來？
有人道：“絕塵崖的弟子說不定是碰到了什麽厲害的妖獸，要大顯身手呢。”
眾人連連稱是，絕塵崖的實力，他們都不敢小覷。
沈清語也覺得奇怪，眾人都出來了，怎麽絕塵崖的人還沒出來？
謝行止不動聲色地喝著茶，似乎出了天大的事也與他無關。
但他自己心裏清楚，絕塵崖的人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他讓傅言涼早早就在獵妖境裏放了一只地煞魔狼，又布下機關將人引過去，那狼兇殘嗜血，被他餓了好一段時日，就算有絕塵崖多位弟子在，雲沈月也休想全身而退。
她當初膽敢誣陷沈清語，就要付出代價！這次雖不能要她的命，但至少也要脫層皮。
果不其然，絕塵崖的弟子出來時，個個都掛了彩，渾身狼狽不堪，雲沈月更是重傷昏迷不醒。
眾人皆驚。
風城連忙問道：“出了什麽事？你們怎麽這麽狼狽？”
有個傷勢不重的弟子道:“弟子等人在獵妖境內碰上了地煞魔狼，那妖獸跟雲師姐對上了，弟子等人趕到將其制服時，雲師姐已經受了重傷，還被那狼妖咬了一口。”
沈清語到底是絕塵崖出來的人，有些坐不住，正想去查看一下雲沈月的傷勢，卻被謝行止攔住了。
“絕塵崖那般對你，你何苦還要摻和進去”
謝行止將她重新按了坐下:“再說了，你現在與絕塵崖的關系多有不便，你去了，風城還未必樂意呢。”
要說不願意沈清語回絕塵崖的，風城絕對算得上一個，不然也不會遞那樣一封信過來。
他多半是從陸遠歸那裏聽說了沈清語不願意回去的事，此刻正巴不得沈清語不要承認身份呢。
聽完，沈清語也覺得自己舉止過了，有那麽多的弟子在，擅長醫術的也大有人在，何必她這個身份尷尬的人出面
雲沈月是陸遠歸的未婚妻，又是在聚緣書院出的事，雖說是謝行止一手安排的，可他最為聚緣書院的掌門，說什麽都不能看著雲沈月自生自滅，於是他派了門內擅醫術的長老替其醫治。
經過長老查看，雲沈月雖然保住了命，可靈力耗盡，需要長時間的調養才能恢覆，最嚴重的地方便是被地煞魔狼咬的手臂，那手十有八九是廢了，之後能不能練劍都得另說。
對於這個結果，謝行止還算滿意。
他不是沒想要雲沈月的命，但一想到沈清語之後找到引靈軸，很有可能還需要與她對峙，便留了她一命。
這次要不是絕塵崖的弟子趕到及時，雲沈月估計得缺條胳膊。
對於這個結果，風城很不滿意，絕塵崖的弟子弄得這般狼狽，他面子上也掛不住，於是忍不住興師問罪道:“謝掌門，獵妖境內有這麽厲害的妖獸，你為何不提前告知各派弟子”
謝行止充耳未聞，緩緩喝了口茶，才擡起眼簾看向他，“風長老此言何意獵妖境雖然是我聚緣書院設置的，卻是先輩們傳下來的，再說了，裏面的妖獸又不是我一只一只挑了放進去的，我哪知道裏面會有地煞魔狼”
見他這幅輕飄飄的態度，風城氣急敗壞道:“就算獵妖境不是你親手設置的，可你作為一派掌門，也有察看疏漏之過。”
謝行止將茶盞放下，不緊不慢道:“正應如此，所以我這不是派了長老給受傷的弟子看傷嗎？”
說完，話鋒一轉，謝行止面露譏諷:“還是說，風長老想要問我的罪”
且不說謝行止不是絕塵崖的弟子，又貴為一派掌門，就單論謝行止的實力，都不是風城區區一個長老可以問罪的。
現如今兩派交好，風城也不能因為這麽點事就開罪謝行止，毀了兩派的關系。
風城深知其中利害，一張臉憋得鐵青，最後也只說了句“不敢”。
沈清語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只是看著。
弈靈會一結束，各派弟子相繼離去。陸遠歸在知道雲沈月受傷後，第一時間趕去看望。
雲沈月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一張臉毫無血色，陸遠歸守了一夜後，也帶人離開了。
蕭行雲此番前來，主要還是為了門內事物。
南月派前段日子有弟子的修為無故減弱，門中長老查看，說是修行的時候吸入了渾濁之氣，久居體內，不利氣血運行，因此出現修為減弱的情況。
若是只有一兩個，他是萬萬不敢麻煩謝行止的。
可門內有大半弟子都出現了這種狀況，這實在不妙。且不說實力大打折扣，就說碰上什麽棘手事，也是十分受限制的。
蕭行雲將緣由交代清楚後，表明了此行的目的:“聽聞聚緣書院有清除濁氣的心法，故請求謝掌門幫忙，謝掌門往後要是有什麽需求，南月派定不推辭。”
蕭行雲十分誠懇地說完請求後，等著謝行止提條件，他自知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此事對南月派十分重要，謝行止哪怕提一些過分的要求，他也可以接受。
謝行止看了他一會兒，什麽都沒說，囑咐一旁的弟子道:“讓負責文淵閣藏書的長老將清除濁氣的心法送來。”
“是。”
蕭行雲滿是驚愕，沒想到事情辦得這麽順利，謝行止跟風城的時候可沒有這麽好講話。
可當心法穩穩當當拿在手裏時，原先那些疑慮都統統消失不見了，他看謝行止的眼神立馬從兇神惡煞的仙門魔頭轉換成了慈悲心腸的觀世音菩薩。
眼神裏面滿是感激:“多謝謝掌門慷慨相助，來日聚緣書院有事，哪怕上刀山下油鍋，老夫也絕不推脫。”
謝行止擺了擺手，對於這些感恩戴德的場面話，他聽聽也就過了。
他道:“令郎這次表現不錯，這就當是他的彩頭吧。”
話雖如此，蕭行雲還是記下了這份情，歡歡喜喜地拿著心法，帶著兒子回門派了。
回去前，蕭行雲又帶著蕭碧濤好好感謝了沈清語一番，話裏話外，都十分客氣，聽得蕭碧濤一楞一楞的。
心想，這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嗎？跟謝行止好上後，這地位水漲船高啊，連我爹都得畢恭畢敬的了，牛逼!
他們一行人走後，沈清語也打算走了，謝行止不樂意道:“你要去做什麽帶上我成嗎？”
沈清語這次拒絕了他:“我去處理點私事，過幾天就回來了。”
謝行止想了想:“是不是跟絕塵崖有關”
見沈清語點頭後，謝行止原本一直想問的事再也忍不住了:“你告訴我，你當年受了什麽刑罰”
沈清語沒想到他會問這件事，但她明顯不想回答，時間過去太久了，她不想將那些過去剖開給別人看，於是敷衍道:“這事早就過去了。”
“當真”
見謝行止不依不饒，沈清語只好道:“當時受了點小傷，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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