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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九只沙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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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九只沙雕

如果與師長相處是增加閱歷、體悟經驗,那麽與孩子相處就等於讓狗生重活一遍。

不得不說,大洲實在是個奇異之地,就連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三歲小兒都有自己的道理,順便還能給大妖上一課。

早起去學堂,放課割豬草。有些小孩見犬夜叉“無所事事”,便好奇問道:“你們家裏沒農活幹嗎?”

犬夜叉想了想,圈養在山上的雞鴨餵了,種下的菜蔬肥也施了:“都幹完了。”

“真快,你最喜歡幹哪一樣啊?”

犬夜叉:“幹活還能喜歡?”

“怎麽不能?”小孩將豬草往筐裏一放,“我家的豬崽都是我養大的,看著它們從一只只崽子慢慢長大,能不喜歡嗎?等過年宰了一賣,賺到銀子,全家都能換新衣裳了。”

犬夜叉:“親手養大的,宰了不會心疼嗎?”

小孩:“豬吃草,人吃豬,天經地義。你也養雞鴨吧,難道你不宰嗎?”他摘了根狗尾巴草一甩一甩,“給家人換新衣裳才最歡喜啊!他們開心,我也開心!”

著眼當下,珍惜眼前,快樂總能很簡單。

誰都覺得一生要過得波瀾壯闊才不負人間來一遭,可哪來那麽多英傑,蕓蕓眾生自有眾生的活法。

對這個孩子來說,讓家人換上新衣就是最重要的事,也是他人生中的一次“波瀾壯闊”之舉。

犬夜叉不語,一雙眼睛倒是亮了起來。

難得又活了一次,難得他們都變成了小孩,為什麽不著眼當下、好好享受做個孩子的樂趣呢?

第一世的童年他困苦流浪,第二世的童年他忙著變強。他從未像一個真正的孩子一樣撒過歡、吃過糖,如今機緣湊巧有了“第三世”,他何必要用大人的方式生活呢?

大將有大將的活法,小孩有小孩的快樂。

犬夜叉忽然一笑,循著殺生丸的氣味朝後頭跑去,在他哥頗為不解的表情中一把抓過他的胳膊,大力扯著他往前跑。

長街上,人群中,兩個孩子奔跑著繞過“重重障礙”,在大人的一聲聲笑罵中往前跑去。兜裏的銅板叮當作響,包子和驢糞的味道混在其中,可這種與手足同胞奔跑的快樂卻是兩輩子都沒體驗過的。

殺生丸:“犬夜叉,你在做什麽?”

蹙眉:“你是小孩子嗎?”

犬夜叉倏然回頭,大笑:“對啊,我就是小孩子啊,難道現在的你不是嗎?”他沒有松手,拽著親哥撒歡,“別繃著臉了,好好玩吧!”

殺生丸:……

玩?

殊不知,大妖殺生丸也是從小沒朋友的主。

他生在雲中城,長在西國,童年被父親帶出去是為了狩獵,與同齡犬妖相處是為了戰鬥,而在母親身邊是為了學妖力的控制和運用……玩耍一詞確實不曾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過。

他一直是被當作王來教養的,因早熟且選好了霸道,他對“玩樂”一向嗤之以鼻,認為是喪志且無聊的東西,只是……

只是如今與半妖在人類的大街上狂奔,半點體面不講,做盡蠢事,可他為何不覺得難堪呢?

甚至他的心告訴他,這樣,還蠻好的。

犬夜叉止步,掏出銅板要了兩串糖葫蘆:“給!”

殺生丸接過,沒動:“犬夜叉,你到底在想什麽?”

“我想養豬了。”

這天,犬夜叉扯著殺生丸跑遍了整條街,吃了糖葫蘆,看了戲,又鉆進人群裏圍觀猴子變戲法,還買了燒餅肉包和糖人,甩著書包回了山。

當晚,山洞外砌起了豬圈,又半月,裏頭多了六只豬崽。

過年,犬夜叉變回大人模樣,賣了兩頭豬,換了新衣裳。這年禮不僅有殺生丸的份,還給師長們都備了一份。

而在見他給學堂的先生、道觀的道長都備了禮後,土地公大笑,說他學會做人了。

犬夜叉:“這就學會了嗎?難道做人就是學會送禮嗎?”

“非也。”土地公笑道,“送的是禮,走的是心。你把人放進了心裏,做出了從心之舉,知恩、感恩、還恩,這才是做人。”

做人重在仁善恩義。

偏偏就是這一點,悟性極高的殺生丸還沒悟出來,他雖然變成了人,做著人的事,卻從未把自己當人看。要不是有犬夜叉帶著,他多半會成為人群中獨來獨往的主。

至此,幾位師長對視一眼,覺得該讓娃出去走走了。閱歷多了,茅塞必然會開。

於是在第七年的夏至,土地公告訴他們該學的已經學完了,是打算繼續留在此地,還是往遠處走走?

犬夜叉這才回過味來,竟發現有點舍不得這種田的平凡生活。

山洞前的大白菜長起來了,地裏的稻谷過幾個月就能收了,雞鴨已肥、蛋還沒撿,今天的豬草還沒割……儲物珍珠是能把一切帶走,但帶走了不能隨便放出來,否則隨時會引起別人的註意。

犬夜叉:“我倒是想出去,只是……”

土地公:“舍不得這些?”

犬夜叉搖頭,再擡頭時眼中已經沒有猶豫了:“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到處走走,既然你覺得我們可以離開了,那就說明現在的我們出去,輕易不會死。至於這些——”

他笑道:“全留給大家了!”

聞言,土地公連連點頭:“舍得、舍得,有舍有得。”

“放心吧,你的幾畝地我會讓小妖幫忙照看,且去。”

翌日,犬夜叉和殺生丸帶著碎銀幾兩下了山,正式開始往天南地北走。

他們本以為在大洲呆了七八年,做人這麽久,少說也能應付七八成的事了。誰知下山沒多久,只是從一個村換到另一個村,就連交流都成問題了。

見鬼,原來村和村之間的方言也是不同的……

甚至,鎮與鎮的活計也不同,縣與縣的菜系更不同。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用金銀銅板交易,只要錢到位,生活總不會太為難。

犬夜叉:“幸虧我賣糧攢了一大筆錢,不然連狗、啊不,連你都養不起。”

殺生丸:……

他們沿著人類的官道一路往西邁進,由於長生種時間充裕,因此兩人要是在路上遇到合心意的村鎮山城,一定會安置久住。

比如犬夜叉想學新的菜譜,他們就會在當地住個兩三月;比如殺生丸對這方地域的歷史感興趣,他們也會駐足大半年。

如此走走停停,他們見過文人墨客,遇過江湖游俠,碰到過嗜血的妖魔,也撞上了好心的道士與大妖。

生死危機總有那麽幾次,幸運的是,前幾年的田沒白種,莊稼漢總有一把子力氣(?),如今的他們能夠自保,打不過也能跑。

偶爾,他們還會巧遇心善的前輩,被照顧得很好。

只是,被幾千上萬歲的前輩當小輩也就算了,怎麽連幾十歲的人類也上趕著當“前輩”?比如他們在湘西一帶遇到的道士,年紀也就四十,卻喊他倆“娃娃”。

犬夜叉自然不樂意了:“你只是一個四十歲的人類,而我們是幾百歲的妖怪,你怎麽拿我們當孩子?”

道士理直氣壯:“妖怪開智晚,凡是第一次做人的,都按化形成人時的年紀算。你們做人才幾年,有十歲嗎?”

犬夜叉:……

殺生丸:……

道長:“小屁孩兒!”

犬夜叉大怒:“別以為我不會揍你!鐵碎牙!”

兩邊打得熱火朝天。

也是從這天起,狗兄妹與道士結伴而行,足有兩年之久。他們下過墓葬,見過趕屍,卷入過人與妖的愛恨糾葛,也見識過地縫種菜的奇景……

某日,當狗兄妹發現人類雖然活得不久,但對自己的祖宗認識頗深、還說得頭頭是道時,他們忽然想到,白犬的祖宗到底是誰還從未弄清楚過。

“白犬?”

那不就是白色的狗嗎?

道士嘴角一抽:“這起名還真隨意,一聽就知道一窩生了很多,看其中一只顏色是白的就叫‘白犬’了。”

犬夜叉:“也就是說,白犬的祖宗其實很普通?”

“這可不一定。”道士搖頭道,“我們這兒主張賤名好養活,人也好,妖也罷,從小有大名一個,小名一個,綽號數個,字一個……反正總會弄混,哪個好記就記哪個。”

名字是最短的咒,其實這話在大洲也適用。可惜,一個人的“名字”太多,這咒也算不上咒了。

道士:“白犬聽著普通,應該是為了好養活。而希望好養,八成是不易活。”

“不容易活的話,估計祖上的血脈是不錯。通體雪色,比較單一,還得跟狗相關……除了白狐和白狼,我也想不到別的了。”

白狐、白狼?

犬夜叉沒忍住:“就沒有白狗嗎?”

殺生丸:……

道士:“白狗……我只見過‘二郎搜山圖’中的白色細犬。”擺擺手,“人尋根也就算了,多不過千年,總能尋到。你們妖怪尋什麽根,那麽多年過去了,族譜還是從你們這一頁新開吧。”

狗兄妹:……

走著走著,他們與道士還是到了分別的時候,而“找祖宗”這事至此被擱下,沒多久就被忘了個幹凈。

犬夜叉依舊在向西走,似乎帶有目的,他並沒有瞞著殺生丸,直白道:“我在找‘咒泉鄉’。”

“嗯?”

“聽說‘男溺泉’可以讓女人變成男人,是真的嗎?”犬夜叉道,“我想去看看……”

殺生丸平靜道:“看看?”

他想到一種可能,半妖尋找咒泉是為了變回前世的樣子。

一想到蠢半妖要變成臭弟弟,殺生丸並不樂意。可他從來不愛管閑事,半妖愛變成男人就變成男人,只要她有一見面就會被他揍的覺悟。

“隨你。”

懶得管。

PS:犬夜叉:我就是去看看,消除一下執念,你咋臭著個臉?

殺生丸:呵呵。

犬夜叉:……

PS:下次加更是營養液破55W。

PS:感謝大家的營養液和雷!麽麽草嗷嗷(*  ̄3)(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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