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子會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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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子會發芽
“我自然是願意的……”
面對雅典娜的詢問，阿爾忒彌斯只覺得好友的聲音突然間變得無比空靈、聖潔。
受到雅典娜語氣的感染，阿爾忒彌斯本能點了點頭，並說出了內心真實的答案。
“閉嘴！”
然而就在這個時，神殿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面猛然打開，耀眼的金光一下子在神殿中爆發，不僅僅差點閃瞎了阿爾忒彌斯的眼睛，同時也讓自然與狩獵女神一下子清醒過來。
“阿波羅？”
阿爾忒彌斯揉了揉眼睛，試圖以此來驅散強光給自己造成的不適，同時看著那逆光的身影，表情微怒，“你瘋了嗎？突然用神光晃我！”
“瘋了的是你旁邊那個！”
阿波羅是匆匆趕回來的，此時額頭上甚至還有著細膩的汗水。
面對來自自家姐姐的指責，阿波羅發出了一聲冷哼，同時毫不客氣地對著雅典娜冷笑道：“殿下剛在農業神殿玩了一圈，就跑到我們光明神殿來了，可真是興致高昂啊！”
“呵呵，阿波羅殿下，很久沒見了，看見你還是這麽具有活力，我也能夠放心一些了。”
雅典娜如同沒有聽出阿波羅的嘲諷，或者說絲毫不在意光明神的陰陽怪氣，這會兒微微一笑，認真道：“無論你怎麽看待我，我都不介意，但是你不應該打斷你姐姐的宣誓，那是非常鄭重的事情，法則同樣也會作為見證。”
“是啊，我不應該打斷她，這樣的話，就算是被賣了，她都會笑著感謝你。”
阿波羅同樣回以笑容，只不過是冷笑。
“等等，你們到底在說什麽，為什麽我根本聽不懂？”
阿爾忒彌斯要被阿波羅與雅典娜的對話給弄瘋了。
這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手足兄弟，另一個是多年的好姐妹，都是阿爾忒彌斯心中至關重要的存在。
結果呢，阿波羅一過來就差點閃瞎自己，而雅典娜卻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如今兩人還在那邊說一些令她感到聽不懂的話。
這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讓阿爾忒彌斯很是不悅，同時也是將火氣擺在了臉上。
“親愛的，看來，我不能夠繼續在這裏停留下去了，不過我先前對你說的話我希望你可以慎重考慮，如果有哪一天你下定決心，你隨時都可以來智慧神殿找我，我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雅典娜回頭給了阿爾忒彌斯一個擁抱，然後就在阿波羅那恨不得生吃了她的目光註視下施施然離開了神殿。
“這……”阿爾忒彌斯本來還想要叫住雅典娜然後把事情問個清楚，不過還沒等開口，她就被阿波羅狠狠剜了一眼。
“你不是想知道嗎？跟我過來，我來告訴你！”
阿波羅用生硬的語氣對姐姐低吼了一句，然後也不管阿爾忒彌斯是什麽反應，自己直接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然後對著一處圖騰輕輕一點，一道金光閃過，光明神殿的密室大門就被緩緩打開。
看著阿波羅走進那被無盡光明所充斥的異空間，阿爾忒彌斯下意識皺起眉頭。
不過對於阿波羅，她本來就有著無條件的信任，此時也沒有猶豫，立即就跟了上去。
“現在可以說了嗎？”
進入到光明元素所構成的異空間內，阿爾忒彌斯看著阿波羅將空間裂縫封閉，這才提出了疑問，“你剛才那番話是什麽意思？雅典娜真的去過了農業神殿？那這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姐姐的問題有些多，不過我既然答應了要回答你，那我就會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我們一個一個來說吧。”
阿波羅對著阿爾忒彌斯比了一個閉嘴的手勢，總算是堵住了阿爾忒彌斯的喋喋不休。
阿波羅隨後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才對著阿爾忒彌斯說道：“我剛才那番話沒有什麽太多的深意，就像字面上說的那樣，我已經看穿了雅典娜的計劃，所以才會趕過來阻止她。在來到我們光明神殿之前，雅典娜先去過農業神殿，目的應該是想拉攏農業女神，但很顯然，她失敗了，所以農業女神隨後便派人來找我們，在我看來這應該是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有求於我們，另一個估計就是為了防備雅典娜。”
阿波羅說完之後，先是停頓了一下，等到阿爾忒彌斯向他點頭示意，這才繼續往下說道：“至於和我們的關系，很顯而易見啊，無論是德墨忒爾，還是雅典娜，她們都在聚集人手，之所以在這種時候找我們，無非就是想拉攏我們，我這麽跟你說了，你能夠明白為什麽我剛才要火急火燎趕回來阻止雅典娜了嗎？”
“不是太明白……”
阿爾忒彌斯說這話的時候，也有些臉紅，同時不敢擡頭去看自己這個弟弟。
她感覺自己平時挺聰明的，但是一旦涉及到這種事情上，阿爾忒彌斯就感覺其中充滿了各種彎彎繞繞，以至於讓她感覺很是頭疼。
就像阿波羅說的那樣，他都已經說到這種地步了，換成聰明一點的，譬如赫爾墨斯之類的存在，估計就已經明白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但阿爾忒彌斯顯然還沒有達到這種層次，因此便十分誠實地搖了搖頭。
“唉，我也沒指望你一下就能聽明白。”
阿波羅聞言，深深嘆了一口氣，不過那畢竟是自己的姐姐，就算嫌棄也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阿波羅快速平覆好了心情，隨即便對著阿爾忒彌斯問道：“雅典娜之前一直得到大地之母的眷顧，如今卻突然回歸聖山，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確實很不對勁。”
這個疑問得到了阿爾忒彌斯的同意。
阿波羅這麽一說，阿爾忒彌斯也想起了雅典娜之前在大地上多半是在幫助大地之母執行一些任務。
也正是因為有著蓋亞在背後撐腰，所以本來在聖山需要靠著宙斯庇護的智慧女神才會逐漸和聖山斷開聯系。
然而多年過去，雅典娜卻突然回歸，這一行為本身就足夠奇怪了啊！
“好，記住這個疑點，然後我們再來分析另一個問題！”
阿爾忒彌斯的認同讓阿波羅倍感振奮，於是就給自己的姐姐強調了一下這個標記點，然後說道：“想必雅典娜一定告訴你蓬托斯連同其家族出事了的事情吧？”
阿爾忒彌斯下意識點頭，阿波羅又道：“那想必你也能猜到這一定是原始神動手了，可你有想過是誰動手了嗎？”
阿波羅的第二個問題讓阿爾忒彌斯皺了皺眉頭，因為涉及原始神，她本能有些畏懼。
不過考慮到這裏是阿波羅所開辟出來的光明空間，本身就不在她們所處的那方世界，應該也不太會被察覺到，於是膽子大了起來，“我覺得應該是幽冥那兩位之中的一位吧……”
這個答案並非是隨口一說，而是阿爾忒彌斯深思熟慮之後所得出的結論。
如今世界就只有四位原始神，其中最為神秘莫測的是深淵神塔爾塔洛斯，這位大神輕易不會出現，更加不會幹預世界內部的事情，所以也是第一個被阿爾忒彌斯排除的對象。
將深淵之神去除之後，那就只剩下了三位，分別是大地之母蓋亞、黑夜女神尼克斯以及最後的黑暗之神厄瑞波斯。
大地之母蓋亞是曾經創造了“天地海”三神的大母神，雖然那三位神明並不被蓋亞承認為自己的孩子，但因為造物主與造物的身份關系擺在那裏，阿爾忒彌斯也不認為蓋亞會喪心病狂到對蓬托斯出手。
如此一來，最有嫌疑的就莫過於幽冥之中的黑暗夫婦了。
尼克斯和蓋亞不合，這一點在高位神明之中本來就不算什麽秘密。
厄瑞波斯雖然不輕易參與爭鬥，可是黑暗之神卻極為寵愛自己的妻子，甚至一向以尼克斯的意志而行動。
如果說是尼克斯為了打擊蓋亞而對蓬托斯下手的話，那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正因如此，在阿爾忒彌斯看來，那對蓬托斯下手的背後存在一定就是黑暗之神或是黑夜女神！
“呵，果然是姐姐會覺得的答案呢。”
面對阿爾忒彌斯所給出的回答，阿波羅直接笑了起來。
“餵，你這是什麽意思啊？就算你覺得我說的不對也沒必要陰陽怪氣吧？”
阿爾忒彌斯被阿波羅所發出的那一聲輕笑給氣的不輕，同時狠狠瞪了他一眼，“既然你認為我說的不對，那我倒是想聽聽你的高見。”
“我沒有什麽高見，我只是就事論事，蓬托斯隕落，應該是大地女神所為。”
阿波羅搖了搖頭，也不去和阿爾忒彌斯鬥嘴，只是平靜地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這怎麽可能？”一聽這話，阿爾忒彌斯本能就要反駁，“你難道忘記了蓬托斯他們本來就是大地之母所創造出來的嗎？就算不被承認為子嗣，蓋亞為什麽要對蓬托斯下手？那不是等同於自斷臂膀嗎？”
蓬托斯的實力非常強大，早已經超越了主神。
正因如此，在如今這個混亂的當下，蓬托斯對於蓋亞來說也是一個強大的助力。
拋開那些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母愛”，哪怕是從利益角度出發，蓋亞也沒必要削弱自己吧？
“所以說你還是被雅典娜給忽悠了啊！”
阿波羅看著阿爾忒彌斯不解的表情，臉上也露出了一副“果然就和我想的一樣”的神色，然後道：“先別著急反駁我，雅典娜給你帶來了蓬托斯隕落的消息，那麽是否有告訴你誰是真正的兇手？”
“沒有。”阿爾忒彌斯搖了搖頭，不過立馬就補充道：“她當時是想說的，只不過我打斷了她，你知道我不想聽那個答案！”
因為能夠擊殺蓬托斯的只有可能是原始神，阿爾忒彌斯不願意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這才打斷了雅典娜。
但是被阿波羅現在這麽一說，阿爾忒彌斯也忍不住思索起來……
如果自己當時沒有打斷雅典娜的話，對方真的會告訴自己“真相”嗎？
還是說，那個“真相”真的就是真相嗎？
“看吧，你自己都已經開始產生懷疑了。”阿波羅搖了搖頭，“我只是就事論事啊，你不要以為我是在離間你們的感情，在我看來，雅典娜應該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告訴你！所以她其實是在一步步引導你自己去思考，依照你們多年的交情，她對於你的性格應該也很了解，所以根本不需要花費多大的心神，你自己就已經能夠把這個事情腦補出一個答案。”
在阿波羅看來，雅典娜這一次來光明神殿，本來就是抱著勢在必得的想法。
自己不在神殿內，對於雅典娜來說那才是真正的“恰到好處”。
畢竟他看雅典娜不順眼已久，這其中甚至還有著因為波塞冬而導致的另一種因素在。
所以自己不在場雅典娜才能更加方便發揮啊！
而他姐姐本來就是個容易相信親近之人的性格，被雅典娜那一通忽悠之後，也不會刨根就地，反而會自己腦補出一大堆有的沒的，這也就是雅典娜的算計高明之處了。
她和阿爾忒彌斯說了蓬托斯出事，別告訴阿爾忒彌斯對方隕落，但是就絕口不提兇手身份，這不就分明是想讓阿爾忒彌斯自己去思考嗎？
蓬托斯實力擺在那裏，能夠將其悄無聲息擊殺的，也就只有原始神了！
事情到這一步為止，雅典娜都沒有欺騙阿爾忒彌斯，一切事實皆是如此。
可是呢？
在最為關鍵的一點上，雅典娜選擇了忽略不提。
“恰恰就是這一出關鍵，構成了你上當的重點！”
阿爾忒彌斯還在思考，結果阿波羅卻突然來到她身旁，然後用力敲了敲她的腦袋，“要我看，雅典娜這一次突然回來就是因為蓋亞那邊出了情況，她已經無法像往日那樣依附大地女神，出於自保，除了回歸聖山，她已經沒有別的第二條路可以選擇了？”
阿爾忒彌斯聽完阿波羅的話，沈默了許久，然後才說：“可是你說的這些也僅僅只是你自己的想法而已啊……”
這話聽著是在反駁阿波羅，不過語氣相比之前已經弱了不少。
很顯然，阿爾忒彌斯如今心裏也開始不確定起來，以至於語氣也沒有了先前的自信。
畢竟阿波羅分析的很有道理，雅典娜先前的言行舉止雖然沒有讓自己察覺到異常，但經過阿波羅這麽一番點出之後，阿爾忒彌斯也察覺到了其中的“可疑之處”。
“所以你可以自己理解，無論是你要選擇相信雅典娜，還是我，我都隨意。”
阿波羅聳了聳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不過我得告訴你，你所代表的不僅僅只是你一個人，同時還代表了光明神殿和你背後那些光明神的立場，要不是因為這樣，你的好姐妹會在這種時候來找你嗎？而且別忘了，她回來之後，第一時間找的是宙斯，從神王殿離開，轉頭又去了農業神殿，緊接著才跑來找你，如果真的是關心你的話，哪怕不在第一時間趕過來，那至少也不會把你排在農業神殿之後吧？”
阿波羅的話不斷回蕩在阿爾忒彌斯耳邊，使得自然與狩獵女神心亂如麻。
理智告訴阿爾忒彌斯，弟弟分析的很有道理，雅典娜實在是太可疑了。
可是多年的姐妹之情又讓阿爾忒彌斯心中猶豫不決，軟化的情感不斷的試圖給雅典娜找補。
“好了，我不想讓你為難，不過我想提醒你，以後和你的好姐妹對話還是小心一點吧，不然我真是擔心你不知不覺就被賣掉了，因為相比起你，那位女神明顯心裏想的更多。”
阿波羅將阿爾忒彌斯臉上的掙紮之色看在眼裏，此時嘆了一口氣，同時也不再逼迫對方立即做出抉擇。
雖然在阿波羅看來，應該立即與雅典娜劃清界限！
但是阿波羅同樣也知道，雅典娜和自家姐姐相處多年，那不是輕易說放下就能夠放下的存在。
“謝謝你，弟弟……”
阿爾忒彌斯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上前輕輕抱住了阿波羅，然後拍了拍對方寬闊的脊背，“我明白你是為我著想，不過我或許還得好好思考一下。”
“嗯。”阿波羅沒有在嘲諷阿爾忒彌斯，而是回了個擁抱給她。
“農業女神讓我們去她的神殿，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阿爾忒彌斯收拾好自己已經有些七零八落的情緒，然後以生硬的方式直接把話題從雅典娜身上轉到了德墨忒爾那裏。
這個問題確實也需要考慮，但優先級明顯要弱於和雅典娜劃清界限，只是阿爾忒彌斯現在不想去思考和好友有關的一切，於是就把德墨忒爾給扯出來了。
“這事我之前也思考過，我覺得可以去看看，德墨忒爾性格厚道，雖然和我們來往並不密切，但至少不用擔心被算計。”
阿波羅先是誇了農業女神兩句，不過在感受到阿爾忒彌斯所散發出來的殺氣，又見自家姐姐微微瞇起的眼睛，於是立即又補上了一句：“至少正常情況下不用擔心！”
“哼，那就去看看好了。”
阿爾忒彌斯冷哼了一聲，隨後也不和阿波羅多扯，轉頭便要離開這個空間，“行了，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我們快點出去吧。”
“好。”
阿波羅點了點頭，然後揮手重新創造出了一道空間裂縫，姐弟二人穿過空間裂縫，再一次出現在了光明神殿。
因為已經打定主意要去農業神殿看看德墨忒爾到底有什麽事情找她們，阿爾忒彌斯也不拖延，立即就張羅著我要去拜訪。
“可是現在已經是晚上了，這個時候過去會不會顯得有些著急？”
阿爾忒彌斯一邊忙活著找合適的禮物，而阿波羅則是伸手指了指已經掛上夜幕的月亮，以此來提醒自己的姐姐如今已經是深夜。
“也許那位殿下是有什麽著急的事情要找我們呢，早點過去總也是好的，難道不是嗎？”
阿爾忒彌斯頭也不擡，一邊翻找著一大堆別人送的一群首飾，一邊回答阿波羅一句話。
“好吧好吧，你總是說的對的。”
阿波羅明白阿爾忒彌斯還是有些賭氣的情緒存在，但考慮到對方剛剛被自己勸說著和雅典娜“分手”，難免心中意難平，也確實是需要發洩，於是就默默咽下了懟人的話。
“對了，赫爾墨斯……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嗎？”
阿波羅仰望著夜空璀璨的群星，不知不覺又想起了杳無音訊的赫爾墨斯，同時對著自家姐姐問了一句。
“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阿爾忒彌斯看著手上那淺色的長袍，回想起農業女神的穿衣風格，默默將袍子放下來，然後搖了搖頭。
雖然她們已經不再繼續幫著尋找赫爾墨斯的下落，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她沒有留心這方面的消息。
但是很可惜，過了這麽久，赫爾墨斯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在外界出現。
阿爾忒彌斯雖然很不想往那個方向猜測，但還是覺得赫爾墨斯如今可能已經兇多吉少。
不過想到自己的弟弟和赫爾墨斯關系匪淺，哪怕雙方之後有所分歧，但早年間的感情還擺在那裏，因此阿爾忒彌斯便明智地沒有說出那個猜測。
“哎，要是那小子在的話，我們現在應該就不至於這麽被動了。”
阿波羅因為沈浸在自己世界裏的緣故，此時也沒有察覺到阿爾忒彌斯語氣之中的變化，這會兒只顧著嘆了一口氣。
“瞧你這話說的，你先前不是一直認為自己足智多謀嗎？怎麽，現在就想著需要赫爾墨斯幫你指點人生的疑難了？”
阿爾忒彌斯不想讓阿波羅意志消沈，就想用激將法讓對方重新振作起來。
不過這個辦法對如今的阿波羅效果甚微，阿波羅聽了阿爾忒彌斯之言，也僅僅只是回了個苦笑，並沒有如阿爾忒彌斯預料之中那樣跟自己鬥嘴。
弟弟的反應讓阿爾忒彌斯也是一致的沈默，最後只得把裙子放到阿波羅面前，“你覺得把這個作為禮物送給農業女神，她會喜歡嗎？”
阿波羅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裙子，只見上面綴滿了各色花朵，這些花朵個個含苞待放，在阿爾忒彌斯神力註入之下，又緩緩在裙子上面盛開，只顯得無比鮮艷欲滴，同時就把裙子的底色都給遮掩住了。
阿波羅看見這條裙子的時候，就想說：“這真的不是參考天後神殿的彩虹女神制作的嗎？”
不過他知道阿爾忒彌斯也不待見赫拉，因此便沒有去提對方的名字。
“怎麽樣？你為什麽不說話？”
眼看阿波羅直勾勾盯著眼前的裙子，卻久久不說話，阿爾忒彌斯有些不滿，“到底好不好，你倒是給個回答啊！”
“我覺得，我們挑選禮物或許得考慮一下農業女神的身份和年紀……”
阿波羅的話說得非常委婉。
畢竟阿爾忒彌斯所挑出來的這條裙子實在是過於“嬌嫩”了，別說是送給農業女神，估計就算是讓珀耳塞福涅來穿，恐怕都駕馭不住啊！
“沒有眼光！”
阿波羅的回答讓阿爾忒彌斯瞪了他一眼，最後直接把裙子甩到了阿波羅頭上，然後又開始再度挑選此禮物。
過了半天，阿爾忒彌斯總算是在一個大箱子裏找到了合適的禮物，那是一顆種子，只有指甲蓋大小，但是卻散發出一股極為古樸的氣息。
“這顆種子是什麽？”
明明是從自己的收藏裏找出來的東西，可是阿波羅看著阿爾忒彌斯手中的那顆種子，只覺得分外陌生。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種子上的氣息非常遙遠，而且又是植物，用來送給農業女神似乎再合適不過？”
“不對，我覺得很奇怪。”
阿波羅皺著眉頭，示意阿爾忒彌斯將那種子放下，“我覺得這個東西非常可疑！”
“怎麽了？不就是顆種子嗎？”
阿爾忒彌斯不明白阿波羅為什麽突然間神色如此凝重，剛要繼續說話，結果手中的種子卻突然間發熱，不過一瞬間就變得無比滾燙。
“啊！”阿爾忒彌斯發出一聲尖叫，本能想要將那種子甩掉，可是卻無論如何都甩不掉，就好像是種子已經在她手上生根發芽了一樣！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阿爾忒彌斯心慌意亂，下意識看向一旁阿波羅，“別在那邊發呆了！你倒是趕緊幫我想想辦法呀！”
“別著急！”阿波羅對著阿爾忒彌斯安撫了一句，緊接著雙手一揮，大片金色的火焰憑空燃起，然後就向著阿爾忒彌斯飛了過去。
這是純粹的太陽天火，擁有焚燒萬物的能力，不過在阿波羅的刻意控制之下，太陽天火並沒有傷害到阿爾忒彌斯，火焰的目標僅僅只是那黏著阿爾忒彌斯手掌不放的種子。
在太陽天火的不斷灼燒下，那顆種子從原本的青綠變得焦黑，卻還是掉不下來。
這一幕讓阿爾忒彌斯心中生出了無力，她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但是伴隨著種子吸附在手上，阿爾忒彌斯只覺得自己體內的力量似乎都在流失，“阿波羅，我……我感覺不太對勁！”
阿爾忒彌斯想將自己身上的異常情況告訴阿波羅，可是說話都變得有些困難。
“不要著急！”
阿爾忒彌斯的呼喚讓阿波羅也急出了一腦門子汗，嘴上雖然還在說著安撫姐姐的話，可其實阿波羅自己都已經無比焦慮。
“光！”阿波羅一聲輕喝，只見他手上猛然亮起了一團白光，隨後光芒一陣緊縮，匯聚到一起，變成同樣只有拇指蓋的大小，然後便聚焦到了那顆種子上。
如此一來，光明天火在外環繞一圈，不斷焚燒，而內部又有純粹的光明之力演化成無上神光進行封鎖，兩者內外結合，不斷打磨著那顆種子。
片刻之後，已經被燒的一片漆黑的種子似乎失去了防禦力，直接就被燒成了一地齏粉，然後從阿爾忒彌斯手上被吹落下來。
“終於……結束了嗎。”
阿爾忒彌斯此時已經感覺脫力，要不是阿波羅眼明手快，將其扶住，只怕阿波羅就要狠狠墜向地面了。
“這顆種子一定不是光明神殿的東西！”
阿波羅一邊將神力註入到姐姐體內為其恢覆元氣，同時也對那顆種子下了斷言。
身為光明神殿之主，在自己的儲藏室內，卻有一件連阿波羅都記不得的東西，而這東西還險些令阿爾忒彌斯陷入危險的境地，這讓阿波羅懷疑是有人將這東西故意放在了這裏，為的就是暗算他或者阿爾忒彌斯！
難道是雅典娜？
不過一瞬間，阿波羅就把懷疑的目光對準了雅典娜，並且認為是雅典娜暗中留下的。
“也許，我們可以去問一問農業女神……種子的話，她在這方面無疑是權威了。”
阿爾忒彌斯得到阿波羅的神力補充，整個人總算是緩過來了，這會兒喘了口氣，一邊揮手將被風吹散的灰色齏粉聚攏在一起，然後隨手又用神力變出一個水晶瓶，將這些粉末都裝在其中。
“那就去問問吧。”
阿波羅雖然覺得雅典娜有非常高的嫌疑，但看著阿爾忒彌斯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他到底也不好再說什麽，這會兒只能同意自家姐姐的話，決定帶著這些粉末去尋找德墨忒爾。
德墨忒爾原本還挺期待阿波羅他們的回覆，結果等了半天只等到一個被打發回來的神使，當下便知道應該沒戲了，所以也就不再抱有期待。
可是沒想到半夜裏阿波羅卻和阿爾忒彌斯突然登門造訪，這讓農業女神喜出望外。
不過當德墨忒爾接見了光明雙子之後，面對阿波羅與阿爾忒彌斯所提出的詢問，農業女神也是苦笑連連。
“你們可真是高看我了。”
看著眼前被裝在水晶瓶中的一堆黑色粉末，德墨忒爾也只能回以無奈的苦笑，“我雖然是農業女神，但也並非無所不知啊，按你們所說，那顆種子存在的時間應該已經挺久的了，或許是上古，也可能是太古，總之是經過多年沈澱之後才可能具有那種古老、悠遠的氣息，那種時代的東西我所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啊……”
說到最後，德墨忒爾無奈的搖了搖頭。
上古時代，是泰坦們的天下，當時統治世界的是以二代神王克洛諾斯為首的泰坦眾神。
那時候掌管著生命與生機的是克利俄斯，別說是她了，就連哈迪斯估計都沒出生。
至於更遙遠的太古時代，德墨忒爾更是完全沒有接觸過。
所以，她也無法回答阿波羅他們提出的詢問。
“哎，那顆種子我本來想帶給殿下的，結果沒想到差點被害死！”
阿爾忒彌斯為了緩和有些尷尬的氣氛，就笑著故意如此說了一句，一邊拍了拍胸口，同時表現出一副僥幸的樣子，“還好沒有將那破種子給殿下，不然出了事可真是麻煩。”
德墨忒爾看著阿爾忒彌斯如此善解人意，只覺得壓力更大了。
她本來還希望能夠借助阿波羅的預言天賦，來看看自己的女兒未來到底會有什麽突發的遭遇。
結果沒等自己把請求說出口，這對兄妹也是帶著難題來的，而她卻還不能解答，這就讓德墨忒爾更不好說出自己的求助了。
一陣思索之後，德墨忒爾突然說道：“對了，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查到！”
“殿下是突然想到什麽了嗎？”
農業女神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不止把阿波羅嚇了一跳，一旁的阿爾忒彌斯更是差點掉下椅子。
不過他們都不在乎受到的驚嚇，轉而紛紛期待地看著面前的農業女神，試圖從對方這裏得知的詳細信息。
“我這邊是沒什麽能夠幫你們的了，但是有一個人或許能夠知道。”
在二人好奇和不解的註視下，德墨忒爾緩緩吐出一個名字，“克瑞斯！”
這個名字剛被德墨忒爾說出口，阿波羅臉色微微一變，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那根本不算是的戀愛的“戀愛”。
阿爾忒彌斯也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同時下意識看了阿波羅一眼，而後便是欲言又止。
“呃，我明白阿波羅殿下或許和克瑞斯有一些小問題，不過二位得相信我，他在植物方面的造詣非常驚人，甚至就連我都不能企及啊！”
德墨忒爾知道克瑞斯是生長之神遺留的本源之力聚集而成的神明，因此將其歸類為生長之神克利俄斯的子嗣也無不可。
在跟著自己來到奧林波斯之前，克瑞斯應該已經獲得了克利俄斯的傳承。
所以對於那些上古的植物，克瑞斯很有可能能夠辨別。
關於這一點，阿波羅他們並不清楚，但德墨忒爾卻是很有信心。
如果是在平時，德墨忒爾也不會輕易把克瑞斯扯進這種事情裏，但這一次不一樣，德墨忒爾為了自己的女兒可以豁出去一切，別說只是一個克瑞斯，哪怕是自己，德墨忒爾都會毫不猶豫！
“阿爾，還是由你來和德墨忒爾殿下談這件事情吧，我想出去走走。”
阿波羅現在不太想聽到有關於克瑞斯的名字，因為他怕自己聽多了這個名字，又會控制不住浮現出一些念頭，所以一陣沈默之後就對著自家姐姐如此說了一句。
“好的。”阿爾忒彌斯點了點頭，同時給了阿波羅一個同情的眼神，然後對著德墨忒爾微微一笑，“我對殿下所說的非常感興趣，如果殿下不介意的話，是否能和我深入探討一下？”
“哦，這是當然。”
德墨忒爾沒想到阿波羅竟然對克瑞斯“情根深重”到這種地步，如今只是聽到一個名字，就讓光明神如此失態，心中也是無奈。
不過伴隨著阿波羅走出去之後，德墨忒爾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轉而又把重點放在了讓克瑞斯幫忙上，“克瑞斯有著獨特的際遇，所以對於植物方面的了解超乎尋常神明，如果讓他來辨別的話，也許能夠查出先前傷害了你的那顆種子究竟是什麽東西，不過我也不敢完全保證一定能夠有答案，如果殿下想要查的話，我可以去拜托克瑞斯。”
“拜托？看來這位克瑞斯在農業神殿深得殿下的器重啊？”
阿爾忒彌斯的“睿智”難得上線，這會兒很容易就捕捉到了德墨忒爾話中的一處漏洞。
作為農業神殿的屬神，克瑞斯本來就應該要服從德墨忒爾的差遣與調配。
可是德墨忒爾卻說如果自己需要，她以前去拜托對方，這個用詞讓阿爾忒彌斯立即瞇起眼睛，同時笑得意味深長。
“哈哈哈，我並不是很在乎所謂‘主神’的威嚴，我們神殿的屬神們也都很團結，所以我不會強迫他們做不願意的事情。”
德墨忒爾自然知道阿爾忒彌斯在疑惑什麽，此時也是一笑，順便和對方解釋了一下緣故。
這倒並非是說謊，也不是為了給自己樹立親和的人設而扯出來的搪塞之語。
德墨忒爾為了自己的女兒而將克瑞斯扯進這件事情，本來就已經心懷愧疚了。
正因如此，就算是要讓對方幫忙，德墨忒爾也不會以上級的身份去強行命令。
關於這一點，她不好對阿爾忒彌斯說，所以便只能那麽解釋了。
“好吧。”阿爾忒彌斯無所謂地點了點頭，然後就說：“這個問題其實也不著急，我們這一次過來，主要是因為殿下先前發出了邀請，事實上我和阿波羅都很好奇，不知殿下到底有什麽事情需要找到我們？”
“唉，其實我是想請你們幫一個忙啊。”
德墨忒爾本來還在苦惱著無法說出自己的請求，結果沒想到阿爾忒彌斯主動提起了話頭，於是心中一喜，這會兒順勢說道：“其實，雅典娜之前來找過我，然後她用一個預言威脅我要與他結盟，我拒絕了雅典娜，但是那個預言卻對我至關重要，我知道阿波羅殿下在這方面也有著超乎常人的才能，就想著問問能不能幫我看看？”
“雅典娜也來找過你了？”
阿爾忒彌斯一聽德墨忒爾的話，忍不住瞪大眼睛，結果這話剛一說完，她不僅僅收到了德墨忒爾一下子變得意味深長的目光，同時也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才說漏嘴了。
“看起來，我們這位智慧女神真是想把所有人都玩弄於掌上啊！”
德墨忒爾雖然是笑著說這番話的，但是語氣已經咬牙切齒，明顯是憤怒至極。
她不在乎雅典娜當時在農業神殿威脅自己，因為自己可以立即反擊回去。
但是面對自己的反擊，雅典娜先前已經放出話來，說要拭目以待了。
轉頭去又跑去找光明神殿，這種做法無疑就有些惡心了啊！
“哎，也許並不是殿下想的那樣，我這麽說並不是要為了雅典娜辯解什麽，只不過，有一點殿下說的對，也許我們都是被她玩弄於掌上的存在……”
面對德墨忒爾先前的怒氣，阿爾忒彌斯本能想要為自己的閨蜜辯解一下，不過話剛一說出口，她又立即想起了農業女神所說的話，於是最後自己也跟著自嘲苦笑了起來。
“看來，殿下還是放不下和農業女神之間的感情了！”
將阿爾忒彌斯的神情轉變看在眼裏，同樣知道這兩位女神之間情意不淺的德墨忒爾心中暗嘆一聲。
面對這個樣子的阿爾忒彌斯，德墨忒爾也不好再對著雅典娜散發惡意。
撇開感情不提，她回頭還需要這對姐弟相助呢！
哪怕只是為了這一點，德墨忒爾都覺得自己有必要收斂一下情緒。
“真是對不起，殿下，給你造成了不好的……”
阿爾忒彌斯張了張嘴，本來想跟德墨忒爾道歉，只不過她又覺得自己其實沒什麽好道歉的，此時整個人便非常尷尬。
德墨忒爾倒是能夠理解阿爾忒彌斯，因為雅典娜的緣故，如今自然與狩獵女神也被弄得不上不下，這不能怪阿爾忒彌斯，因為罪魁禍首都是雅典娜！
想到這裏，德墨忒爾就對著阿爾忒彌斯搖了搖頭，然後說：“這件事情與殿下沒有任何關系，殿下也不必擔憂，但是我之後還需要請阿波羅幫忙，如果殿下願意的話，我希望我們做一個交換，我這邊會盡全力協助你們查清楚那顆種子的來歷，而殿下也務必要幫我說服阿波羅殿下，我並非是為了我自己，所以請你們看在那無辜而又可憐的珀耳塞福涅的份上吧！”
在說這話的時候，德墨忒爾的語氣很不自然。
阿爾忒彌斯看著這個樣子的德墨忒爾，還是忍不住微微失神。
因為在外界眼中，農業女神一貫表現的雖然溫和，但其實骨子裏還是強勢且自主的。
可如今為了自己的女兒，德墨忒爾都低下了那高傲的頭顱，這可真是……
不知為何，阿爾忒彌斯從對方身上忽然看見了一絲屬於自家母神的影子。
明明德墨忒爾和暗夜女神勒托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但在這個一瞬間，阿爾忒彌斯眼中的農業女神卻與自己的母神重合了一下。
“我會幫助殿下的。”
恍惚之間，阿爾忒彌斯就對著德墨忒爾作出了承諾。
隨著阿爾忒彌斯答應下來，喜出望外的德墨忒爾也立即開始忙活起來。
她一向認真，並且秉持著既然已經達成約定就一定要盡全力去履行完成的態度來對待每一件事情。
所以隨著阿爾忒彌斯跑出去尋找阿波羅，德墨忒爾也立即開始聯系起了克瑞斯。
先前赫拉來造訪的時候，是為了雅典娜突然回歸一事，但緊接著出現的赫斯提亞卻和德墨忒爾分析起了克瑞斯，還擔心對方可能會不利於她們。
如今德墨忒爾真的需要找到對方幫忙了，這才意識到克瑞斯似乎有很久沒有出現在人前了。
“這可真是奇怪呀，不會是出了什麽事情吧？”
眼看自己發出的傳音沒有收到任何回應，寶座上的女神微微皺眉。
克瑞斯性格沈穩，自從來到農業神殿之後就一直規規矩矩，平日裏除了幫忙打理農業神殿旗下的那些花圃之外，輕易都不會離開神殿。
對於克瑞斯，德墨忒爾自然是放心的，因此也沒有特意過問。
然而如今她卻是有些擔憂，不為別的，只怕克瑞斯真的出了事情而自己不知道。
“不行，不能繼續等著了！”
又過了一會兒，心中被自己的想法弄得焦慮起來的德墨忒爾決定主動出擊。
她知道克瑞斯在哪裏，因為對方一直都居住在農業神殿所附屬的那些小神殿群裏，所以要找到克瑞斯就很容易。
但是當德墨忒爾來到克瑞斯所在的神殿時，這位女神一下子就被眼前的畫面給驚呆了。
只見克瑞斯神殿外掛滿了蜘蛛網，而兩旁的花圃中更是雜草叢生，由此可見這裏已經很久沒有被人打掃整理過了。
這一幕若是出現在其他地方，德墨忒爾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畢竟奧林波斯的神明並不是都喜歡整理草木的。
可是克瑞斯身為農業神殿的一員，本身又對於植物極為喜愛，他如何會放任自己的神殿淪落成現在這種破敗不堪的樣子？
正常情況下來說是不可能的，所以如今必定是發生了很不正常的事情啊！
“破！”已經感覺克瑞斯出了事的德墨忒爾不再猶豫，直接手握成拳，隨著神力湧動，原本緊閉的大門就被暴戾的農業女神一拳轟破。
大門被打破的同時，德墨忒爾的目光也終於得以看見了神殿內的景象。
和外界一樣，神殿內部也因為長久沒有人打掃而落滿了積灰，而在神殿的中央放置著一口巨大的水晶棺，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年靜靜躺在裏面。
見到這一幕，德墨忒爾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克瑞斯！”
她下意識發出了一聲尖叫，原本以為對方或許會被吵醒，可是克瑞斯卻絲毫沒有反應。
受到了巨大驚嚇的德墨忒爾快速跑到水晶棺旁邊，剛想查看一下情況，結果卻不想自己的動作觸動了神殿之中提前布置好的神術。
只見無數青光閃爍，而後化成了無數粗壯的藤蔓，這些藤蔓相互盤根錯節，不僅將水晶棺保護在內，更是開始對著德墨忒爾發動起攻擊。
“這是提前就準備好的防護手段嗎？”
面對那向自己襲來的藤蔓，德墨忒爾雖然有些驚訝，不過卻並沒有慌，反而臉上還露出了喜色。
還好，既然克瑞斯先前布置的這些神術還能夠使用，那就說明對方至少還活著！
眾所周知，一旦神明隕落，那麽原本依托著他們的神力而創作出來的種種也會隨之消失，其中神術更是保存時間最短的。
如今德墨忒爾輕易觸動了那些防護，可見克瑞斯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意識到這一點，德墨忒爾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立即取出了自己的弒神鐮刀，鐮刀用力一揮，就如同切菜一樣把那些無比粗壯的藤蔓全都切得一幹二凈。
這一刻，德墨忒爾展現出來了自己身為主神的強大實力。
在解決了那些藤蔓的同時，德墨忒爾也控制著自己的動作，以確保不會對克瑞斯造成傷害。
緊接著，德墨忒爾便開始凝聚力量，無數綠色的光點被聚集而來，然後在農業女神的召喚下化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球，這個光球向著克瑞斯所在的水晶棺飄了過去。
在接觸到水晶棺的同時，光球劇烈顫抖了一下，然後便被融入其中。
“希望有用吧。”
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德墨忒爾也在心中祈禱。
她雖然不知道克瑞斯究竟出了什麽事情，但從眼前的畫面來看，對方顯然是處於虛弱的狀態，所以德墨忒爾就凝聚出了大量純粹的生命之力，然後將這些力量融入其中，希望借此可以幫助克瑞斯早日恢覆。
“唔……”
或許是德墨忒爾所凝聚的生命力真的起到了作用，又或者是因為先前所布置的防護手段被人觸動而驚醒了克瑞斯，只見克瑞斯忽然發出一聲細微的聲響。
“克瑞斯，你醒了嗎？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德墨忒爾註意力一直放在對方身上，如今感受到對方傳來的動靜，立即輕聲呼喚起了克瑞斯。
而克瑞斯眼皮快速顫抖了幾下，隨後就猛然睜開了眼睛。
“是……德墨忒爾殿下呀？”
看著不遠處站著的女神，克瑞斯努力辨別了一下，這才認出對方的身份，“您怎麽來到我這裏了？”
克瑞斯沒想到農業女神會親自造訪，此時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狀況，就知道應該是德墨忒爾召喚來的生命力強行喚醒了自己，當下心中也是苦笑不已。
他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其實與自己的本尊赫爾墨斯有著極大的關聯。
當初赫爾墨斯被普羅米修斯的人綁架帶走，奧林波斯的克瑞斯自然也是很快就得知了這一消息。
但是很可惜，光靠自己的力量，他根本無法救出赫爾墨斯。
而赫爾墨斯接下來傳回的消息也讓克瑞斯放棄了將這件事情告訴給德墨忒爾等人。
因為赫爾墨斯當時不確定普羅米修斯他們究竟有什麽意圖，也擔心奧林波斯眾神貿然出動會打草驚蛇，更不願意暴露克瑞斯的身份，所以赫爾墨斯就給科瑞斯下達了一個指令，讓對方在一個合適的時機進入沈睡。
按照赫爾墨斯的計劃，如果自己真的出現什麽意外，那麽克瑞斯的存在至少確保了他擁有“再度歸來”的機會，所以克瑞斯是一定不能出事的。
克瑞斯雖然不讚同赫爾墨斯的想法，卻不敢違背自己的本體，最終便選擇了沈睡。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當時也曾和德墨忒爾說過這件事情。
可因為對方並沒有在意，以至於等到德墨忒爾上門的時候，看到那一幕，還以為克瑞斯出了什麽意外，這才有了後續的一系列烏龍。
“原來是神力晉升啊，哈哈哈哈，我當時太忙了，真是抱歉……”
一陣交流之後，德墨忒爾明白是自己誤會了，於是尷尬笑了笑，然後表情一變，就對著克瑞斯說道：“孩子，這一次無論如何，你都一定得幫幫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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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是願意的……”
面對雅典娜的詢問，阿爾忒彌斯只覺得好友的聲音突然間變得無比空靈、聖潔。
受到雅典娜語氣的感染，阿爾忒彌斯本能點了點頭，並說出了內心真實的答案。
“閉嘴！”
然而就在這個時，神殿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面猛然打開，耀眼的金光一下子在神殿中爆發，不僅僅差點閃瞎了阿爾忒彌斯的眼睛，同時也讓自然與狩獵女神一下子清醒過來。
“阿波羅？”
阿爾忒彌斯揉了揉眼睛，試圖以此來驅散強光給自己造成的不適，同時看著那逆光的身影，表情微怒，“你瘋了嗎？突然用神光晃我！”
“瘋了的是你旁邊那個！”
阿波羅是匆匆趕回來的，此時額頭上甚至還有著細膩的汗水。
面對來自自家姐姐的指責，阿波羅發出了一聲冷哼，同時毫不客氣地對著雅典娜冷笑道：“殿下剛在農業神殿玩了一圈，就跑到我們光明神殿來了，可真是興致高昂啊！”
“呵呵，阿波羅殿下，很久沒見了，看見你還是這麽具有活力，我也能夠放心一些了。”
雅典娜如同沒有聽出阿波羅的嘲諷，或者說絲毫不在意光明神的陰陽怪氣，這會兒微微一笑，認真道：“無論你怎麽看待我，我都不介意，但是你不應該打斷你姐姐的宣誓，那是非常鄭重的事情，法則同樣也會作為見證。”
“是啊，我不應該打斷她，這樣的話，就算是被賣了，她都會笑著感謝你。”
阿波羅同樣回以笑容，只不過是冷笑。
“等等，你們到底在說什麽，為什麽我根本聽不懂？”
阿爾忒彌斯要被阿波羅與雅典娜的對話給弄瘋了。
這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手足兄弟，另一個是多年的好姐妹，都是阿爾忒彌斯心中至關重要的存在。
結果呢，阿波羅一過來就差點閃瞎自己，而雅典娜卻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如今兩人還在那邊說一些令她感到聽不懂的話。
這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讓阿爾忒彌斯很是不悅，同時也是將火氣擺在了臉上。
“親愛的，看來，我不能夠繼續在這裏停留下去了，不過我先前對你說的話我希望你可以慎重考慮，如果有哪一天你下定決心，你隨時都可以來智慧神殿找我，我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雅典娜回頭給了阿爾忒彌斯一個擁抱，然後就在阿波羅那恨不得生吃了她的目光註視下施施然離開了神殿。
“這……”阿爾忒彌斯本來還想要叫住雅典娜然後把事情問個清楚，不過還沒等開口，她就被阿波羅狠狠剜了一眼。
“你不是想知道嗎？跟我過來，我來告訴你！”
阿波羅用生硬的語氣對姐姐低吼了一句，然後也不管阿爾忒彌斯是什麽反應，自己直接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然後對著一處圖騰輕輕一點，一道金光閃過，光明神殿的密室大門就被緩緩打開。
看著阿波羅走進那被無盡光明所充斥的異空間，阿爾忒彌斯下意識皺起眉頭。
不過對於阿波羅，她本來就有著無條件的信任，此時也沒有猶豫，立即就跟了上去。
“現在可以說了嗎？”
進入到光明元素所構成的異空間內，阿爾忒彌斯看著阿波羅將空間裂縫封閉，這才提出了疑問，“你剛才那番話是什麽意思？雅典娜真的去過了農業神殿？那這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姐姐的問題有些多，不過我既然答應了要回答你，那我就會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我們一個一個來說吧。”
阿波羅對著阿爾忒彌斯比了一個閉嘴的手勢，總算是堵住了阿爾忒彌斯的喋喋不休。
阿波羅隨後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才對著阿爾忒彌斯說道：“我剛才那番話沒有什麽太多的深意，就像字面上說的那樣，我已經看穿了雅典娜的計劃，所以才會趕過來阻止她。在來到我們光明神殿之前，雅典娜先去過農業神殿，目的應該是想拉攏農業女神，但很顯然，她失敗了，所以農業女神隨後便派人來找我們，在我看來這應該是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有求於我們，另一個估計就是為了防備雅典娜。”
阿波羅說完之後，先是停頓了一下，等到阿爾忒彌斯向他點頭示意，這才繼續往下說道：“至於和我們的關系，很顯而易見啊，無論是德墨忒爾，還是雅典娜，她們都在聚集人手，之所以在這種時候找我們，無非就是想拉攏我們，我這麽跟你說了，你能夠明白為什麽我剛才要火急火燎趕回來阻止雅典娜了嗎？”
“不是太明白……”
阿爾忒彌斯說這話的時候，也有些臉紅，同時不敢擡頭去看自己這個弟弟。
她感覺自己平時挺聰明的，但是一旦涉及到這種事情上，阿爾忒彌斯就感覺其中充滿了各種彎彎繞繞，以至於讓她感覺很是頭疼。
就像阿波羅說的那樣，他都已經說到這種地步了，換成聰明一點的，譬如赫爾墨斯之類的存在，估計就已經明白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但阿爾忒彌斯顯然還沒有達到這種層次，因此便十分誠實地搖了搖頭。
“唉，我也沒指望你一下就能聽明白。”
阿波羅聞言，深深嘆了一口氣，不過那畢竟是自己的姐姐，就算嫌棄也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阿波羅快速平覆好了心情，隨即便對著阿爾忒彌斯問道：“雅典娜之前一直得到大地之母的眷顧，如今卻突然回歸聖山，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確實很不對勁。”
這個疑問得到了阿爾忒彌斯的同意。
阿波羅這麽一說，阿爾忒彌斯也想起了雅典娜之前在大地上多半是在幫助大地之母執行一些任務。
也正是因為有著蓋亞在背後撐腰，所以本來在聖山需要靠著宙斯庇護的智慧女神才會逐漸和聖山斷開聯系。
然而多年過去，雅典娜卻突然回歸，這一行為本身就足夠奇怪了啊！
“好，記住這個疑點，然後我們再來分析另一個問題！”
阿爾忒彌斯的認同讓阿波羅倍感振奮，於是就給自己的姐姐強調了一下這個標記點，然後說道：“想必雅典娜一定告訴你蓬托斯連同其家族出事了的事情吧？”
阿爾忒彌斯下意識點頭，阿波羅又道：“那想必你也能猜到這一定是原始神動手了，可你有想過是誰動手了嗎？”
阿波羅的第二個問題讓阿爾忒彌斯皺了皺眉頭，因為涉及原始神，她本能有些畏懼。
不過考慮到這裏是阿波羅所開辟出來的光明空間，本身就不在她們所處的那方世界，應該也不太會被察覺到，於是膽子大了起來，“我覺得應該是幽冥那兩位之中的一位吧……”
這個答案並非是隨口一說，而是阿爾忒彌斯深思熟慮之後所得出的結論。
如今世界就只有四位原始神，其中最為神秘莫測的是深淵神塔爾塔洛斯，這位大神輕易不會出現，更加不會幹預世界內部的事情，所以也是第一個被阿爾忒彌斯排除的對象。
將深淵之神去除之後，那就只剩下了三位，分別是大地之母蓋亞、黑夜女神尼克斯以及最後的黑暗之神厄瑞波斯。
大地之母蓋亞是曾經創造了“天地海”三神的大母神，雖然那三位神明並不被蓋亞承認為自己的孩子，但因為造物主與造物的身份關系擺在那裏，阿爾忒彌斯也不認為蓋亞會喪心病狂到對蓬托斯出手。
如此一來，最有嫌疑的就莫過於幽冥之中的黑暗夫婦了。
尼克斯和蓋亞不合，這一點在高位神明之中本來就不算什麽秘密。
厄瑞波斯雖然不輕易參與爭鬥，可是黑暗之神卻極為寵愛自己的妻子，甚至一向以尼克斯的意志而行動。
如果說是尼克斯為了打擊蓋亞而對蓬托斯下手的話，那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正因如此，在阿爾忒彌斯看來，那對蓬托斯下手的背後存在一定就是黑暗之神或是黑夜女神！
“呵，果然是姐姐會覺得的答案呢。”
面對阿爾忒彌斯所給出的回答，阿波羅直接笑了起來。
“餵，你這是什麽意思啊？就算你覺得我說的不對也沒必要陰陽怪氣吧？”
阿爾忒彌斯被阿波羅所發出的那一聲輕笑給氣的不輕，同時狠狠瞪了他一眼，“既然你認為我說的不對，那我倒是想聽聽你的高見。”
“我沒有什麽高見，我只是就事論事，蓬托斯隕落，應該是大地女神所為。”
阿波羅搖了搖頭，也不去和阿爾忒彌斯鬥嘴，只是平靜地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這怎麽可能？”一聽這話，阿爾忒彌斯本能就要反駁，“你難道忘記了蓬托斯他們本來就是大地之母所創造出來的嗎？就算不被承認為子嗣，蓋亞為什麽要對蓬托斯下手？那不是等同於自斷臂膀嗎？”
蓬托斯的實力非常強大，早已經超越了主神。
正因如此，在如今這個混亂的當下，蓬托斯對於蓋亞來說也是一個強大的助力。
拋開那些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母愛”，哪怕是從利益角度出發，蓋亞也沒必要削弱自己吧？
“所以說你還是被雅典娜給忽悠了啊！”
阿波羅看著阿爾忒彌斯不解的表情，臉上也露出了一副“果然就和我想的一樣”的神色，然後道：“先別著急反駁我，雅典娜給你帶來了蓬托斯隕落的消息，那麽是否有告訴你誰是真正的兇手？”
“沒有。”阿爾忒彌斯搖了搖頭，不過立馬就補充道：“她當時是想說的，只不過我打斷了她，你知道我不想聽那個答案！”
因為能夠擊殺蓬托斯的只有可能是原始神，阿爾忒彌斯不願意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這才打斷了雅典娜。
但是被阿波羅現在這麽一說，阿爾忒彌斯也忍不住思索起來……
如果自己當時沒有打斷雅典娜的話，對方真的會告訴自己“真相”嗎？
還是說，那個“真相”真的就是真相嗎？
“看吧，你自己都已經開始產生懷疑了。”阿波羅搖了搖頭，“我只是就事論事啊，你不要以為我是在離間你們的感情，在我看來，雅典娜應該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告訴你！所以她其實是在一步步引導你自己去思考，依照你們多年的交情，她對於你的性格應該也很了解，所以根本不需要花費多大的心神，你自己就已經能夠把這個事情腦補出一個答案。”
在阿波羅看來，雅典娜這一次來光明神殿，本來就是抱著勢在必得的想法。
自己不在神殿內，對於雅典娜來說那才是真正的“恰到好處”。
畢竟他看雅典娜不順眼已久，這其中甚至還有著因為波塞冬而導致的另一種因素在。
所以自己不在場雅典娜才能更加方便發揮啊！
而他姐姐本來就是個容易相信親近之人的性格，被雅典娜那一通忽悠之後，也不會刨根就地，反而會自己腦補出一大堆有的沒的，這也就是雅典娜的算計高明之處了。
她和阿爾忒彌斯說了蓬托斯出事，別告訴阿爾忒彌斯對方隕落，但是就絕口不提兇手身份，這不就分明是想讓阿爾忒彌斯自己去思考嗎？
蓬托斯實力擺在那裏，能夠將其悄無聲息擊殺的，也就只有原始神了！
事情到這一步為止，雅典娜都沒有欺騙阿爾忒彌斯，一切事實皆是如此。
可是呢？
在最為關鍵的一點上，雅典娜選擇了忽略不提。
“恰恰就是這一出關鍵，構成了你上當的重點！”
阿爾忒彌斯還在思考，結果阿波羅卻突然來到她身旁，然後用力敲了敲她的腦袋，“要我看，雅典娜這一次突然回來就是因為蓋亞那邊出了情況，她已經無法像往日那樣依附大地女神，出於自保，除了回歸聖山，她已經沒有別的第二條路可以選擇了？”
阿爾忒彌斯聽完阿波羅的話，沈默了許久，然後才說：“可是你說的這些也僅僅只是你自己的想法而已啊……”
這話聽著是在反駁阿波羅，不過語氣相比之前已經弱了不少。
很顯然，阿爾忒彌斯如今心裏也開始不確定起來，以至於語氣也沒有了先前的自信。
畢竟阿波羅分析的很有道理，雅典娜先前的言行舉止雖然沒有讓自己察覺到異常，但經過阿波羅這麽一番點出之後，阿爾忒彌斯也察覺到了其中的“可疑之處”。
“所以你可以自己理解，無論是你要選擇相信雅典娜，還是我，我都隨意。”
阿波羅聳了聳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不過我得告訴你，你所代表的不僅僅只是你一個人，同時還代表了光明神殿和你背後那些光明神的立場，要不是因為這樣，你的好姐妹會在這種時候來找你嗎？而且別忘了，她回來之後，第一時間找的是宙斯，從神王殿離開，轉頭又去了農業神殿，緊接著才跑來找你，如果真的是關心你的話，哪怕不在第一時間趕過來，那至少也不會把你排在農業神殿之後吧？”
阿波羅的話不斷回蕩在阿爾忒彌斯耳邊，使得自然與狩獵女神心亂如麻。
理智告訴阿爾忒彌斯，弟弟分析的很有道理，雅典娜實在是太可疑了。
可是多年的姐妹之情又讓阿爾忒彌斯心中猶豫不決，軟化的情感不斷的試圖給雅典娜找補。
“好了，我不想讓你為難，不過我想提醒你，以後和你的好姐妹對話還是小心一點吧，不然我真是擔心你不知不覺就被賣掉了，因為相比起你，那位女神明顯心裏想的更多。”
阿波羅將阿爾忒彌斯臉上的掙紮之色看在眼裏，此時嘆了一口氣，同時也不再逼迫對方立即做出抉擇。
雖然在阿波羅看來，應該立即與雅典娜劃清界限！
但是阿波羅同樣也知道，雅典娜和自家姐姐相處多年，那不是輕易說放下就能夠放下的存在。
“謝謝你，弟弟……”
阿爾忒彌斯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上前輕輕抱住了阿波羅，然後拍了拍對方寬闊的脊背，“我明白你是為我著想，不過我或許還得好好思考一下。”
“嗯。”阿波羅沒有在嘲諷阿爾忒彌斯，而是回了個擁抱給她。
“農業女神讓我們去她的神殿，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阿爾忒彌斯收拾好自己已經有些七零八落的情緒，然後以生硬的方式直接把話題從雅典娜身上轉到了德墨忒爾那裏。
這個問題確實也需要考慮，但優先級明顯要弱於和雅典娜劃清界限，只是阿爾忒彌斯現在不想去思考和好友有關的一切，於是就把德墨忒爾給扯出來了。
“這事我之前也思考過，我覺得可以去看看，德墨忒爾性格厚道，雖然和我們來往並不密切，但至少不用擔心被算計。”
阿波羅先是誇了農業女神兩句，不過在感受到阿爾忒彌斯所散發出來的殺氣，又見自家姐姐微微瞇起的眼睛，於是立即又補上了一句：“至少正常情況下不用擔心！”
“哼，那就去看看好了。”
阿爾忒彌斯冷哼了一聲，隨後也不和阿波羅多扯，轉頭便要離開這個空間，“行了，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我們快點出去吧。”
“好。”
阿波羅點了點頭，然後揮手重新創造出了一道空間裂縫，姐弟二人穿過空間裂縫，再一次出現在了光明神殿。
因為已經打定主意要去農業神殿看看德墨忒爾到底有什麽事情找她們，阿爾忒彌斯也不拖延，立即就張羅著我要去拜訪。
“可是現在已經是晚上了，這個時候過去會不會顯得有些著急？”
阿爾忒彌斯一邊忙活著找合適的禮物，而阿波羅則是伸手指了指已經掛上夜幕的月亮，以此來提醒自己的姐姐如今已經是深夜。
“也許那位殿下是有什麽著急的事情要找我們呢，早點過去總也是好的，難道不是嗎？”
阿爾忒彌斯頭也不擡，一邊翻找著一大堆別人送的一群首飾，一邊回答阿波羅一句話。
“好吧好吧，你總是說的對的。”
阿波羅明白阿爾忒彌斯還是有些賭氣的情緒存在，但考慮到對方剛剛被自己勸說著和雅典娜“分手”，難免心中意難平，也確實是需要發洩，於是就默默咽下了懟人的話。
“對了，赫爾墨斯……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嗎？”
阿波羅仰望著夜空璀璨的群星，不知不覺又想起了杳無音訊的赫爾墨斯，同時對著自家姐姐問了一句。
“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阿爾忒彌斯看著手上那淺色的長袍，回想起農業女神的穿衣風格，默默將袍子放下來，然後搖了搖頭。
雖然她們已經不再繼續幫著尋找赫爾墨斯的下落，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她沒有留心這方面的消息。
但是很可惜，過了這麽久，赫爾墨斯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在外界出現。
阿爾忒彌斯雖然很不想往那個方向猜測，但還是覺得赫爾墨斯如今可能已經兇多吉少。
不過想到自己的弟弟和赫爾墨斯關系匪淺，哪怕雙方之後有所分歧，但早年間的感情還擺在那裏，因此阿爾忒彌斯便明智地沒有說出那個猜測。
“哎，要是那小子在的話，我們現在應該就不至於這麽被動了。”
阿波羅因為沈浸在自己世界裏的緣故，此時也沒有察覺到阿爾忒彌斯語氣之中的變化，這會兒只顧著嘆了一口氣。
“瞧你這話說的，你先前不是一直認為自己足智多謀嗎？怎麽，現在就想著需要赫爾墨斯幫你指點人生的疑難了？”
阿爾忒彌斯不想讓阿波羅意志消沈，就想用激將法讓對方重新振作起來。
不過這個辦法對如今的阿波羅效果甚微，阿波羅聽了阿爾忒彌斯之言，也僅僅只是回了個苦笑，並沒有如阿爾忒彌斯預料之中那樣跟自己鬥嘴。
弟弟的反應讓阿爾忒彌斯也是一致的沈默，最後只得把裙子放到阿波羅面前，“你覺得把這個作為禮物送給農業女神，她會喜歡嗎？”
阿波羅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裙子，只見上面綴滿了各色花朵，這些花朵個個含苞待放，在阿爾忒彌斯神力註入之下，又緩緩在裙子上面盛開，只顯得無比鮮艷欲滴，同時就把裙子的底色都給遮掩住了。
阿波羅看見這條裙子的時候，就想說：“這真的不是參考天後神殿的彩虹女神制作的嗎？”
不過他知道阿爾忒彌斯也不待見赫拉，因此便沒有去提對方的名字。
“怎麽樣？你為什麽不說話？”
眼看阿波羅直勾勾盯著眼前的裙子，卻久久不說話，阿爾忒彌斯有些不滿，“到底好不好，你倒是給個回答啊！”
“我覺得，我們挑選禮物或許得考慮一下農業女神的身份和年紀……”
阿波羅的話說得非常委婉。
畢竟阿爾忒彌斯所挑出來的這條裙子實在是過於“嬌嫩”了，別說是送給農業女神，估計就算是讓珀耳塞福涅來穿，恐怕都駕馭不住啊！
“沒有眼光！”
阿波羅的回答讓阿爾忒彌斯瞪了他一眼，最後直接把裙子甩到了阿波羅頭上，然後又開始再度挑選此禮物。
過了半天，阿爾忒彌斯總算是在一個大箱子裏找到了合適的禮物，那是一顆種子，只有指甲蓋大小，但是卻散發出一股極為古樸的氣息。
“這顆種子是什麽？”
明明是從自己的收藏裏找出來的東西，可是阿波羅看著阿爾忒彌斯手中的那顆種子，只覺得分外陌生。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種子上的氣息非常遙遠，而且又是植物，用來送給農業女神似乎再合適不過？”
“不對，我覺得很奇怪。”
阿波羅皺著眉頭，示意阿爾忒彌斯將那種子放下，“我覺得這個東西非常可疑！”
“怎麽了？不就是顆種子嗎？”
阿爾忒彌斯不明白阿波羅為什麽突然間神色如此凝重，剛要繼續說話，結果手中的種子卻突然間發熱，不過一瞬間就變得無比滾燙。
“啊！”阿爾忒彌斯發出一聲尖叫，本能想要將那種子甩掉，可是卻無論如何都甩不掉，就好像是種子已經在她手上生根發芽了一樣！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阿爾忒彌斯心慌意亂，下意識看向一旁阿波羅，“別在那邊發呆了！你倒是趕緊幫我想想辦法呀！”
“別著急！”阿波羅對著阿爾忒彌斯安撫了一句，緊接著雙手一揮，大片金色的火焰憑空燃起，然後就向著阿爾忒彌斯飛了過去。
這是純粹的太陽天火，擁有焚燒萬物的能力，不過在阿波羅的刻意控制之下，太陽天火並沒有傷害到阿爾忒彌斯，火焰的目標僅僅只是那黏著阿爾忒彌斯手掌不放的種子。
在太陽天火的不斷灼燒下，那顆種子從原本的青綠變得焦黑，卻還是掉不下來。
這一幕讓阿爾忒彌斯心中生出了無力，她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但是伴隨著種子吸附在手上，阿爾忒彌斯只覺得自己體內的力量似乎都在流失，“阿波羅，我……我感覺不太對勁！”
阿爾忒彌斯想將自己身上的異常情況告訴阿波羅，可是說話都變得有些困難。
“不要著急！”
阿爾忒彌斯的呼喚讓阿波羅也急出了一腦門子汗，嘴上雖然還在說著安撫姐姐的話，可其實阿波羅自己都已經無比焦慮。
“光！”阿波羅一聲輕喝，只見他手上猛然亮起了一團白光，隨後光芒一陣緊縮，匯聚到一起，變成同樣只有拇指蓋的大小，然後便聚焦到了那顆種子上。
如此一來，光明天火在外環繞一圈，不斷焚燒，而內部又有純粹的光明之力演化成無上神光進行封鎖，兩者內外結合，不斷打磨著那顆種子。
片刻之後，已經被燒的一片漆黑的種子似乎失去了防禦力，直接就被燒成了一地齏粉，然後從阿爾忒彌斯手上被吹落下來。
“終於……結束了嗎。”
阿爾忒彌斯此時已經感覺脫力，要不是阿波羅眼明手快，將其扶住，只怕阿波羅就要狠狠墜向地面了。
“這顆種子一定不是光明神殿的東西！”
阿波羅一邊將神力註入到姐姐體內為其恢覆元氣，同時也對那顆種子下了斷言。
身為光明神殿之主，在自己的儲藏室內，卻有一件連阿波羅都記不得的東西，而這東西還險些令阿爾忒彌斯陷入危險的境地，這讓阿波羅懷疑是有人將這東西故意放在了這裏，為的就是暗算他或者阿爾忒彌斯！
難道是雅典娜？
不過一瞬間，阿波羅就把懷疑的目光對準了雅典娜，並且認為是雅典娜暗中留下的。
“也許，我們可以去問一問農業女神……種子的話，她在這方面無疑是權威了。”
阿爾忒彌斯得到阿波羅的神力補充，整個人總算是緩過來了，這會兒喘了口氣，一邊揮手將被風吹散的灰色齏粉聚攏在一起，然後隨手又用神力變出一個水晶瓶，將這些粉末都裝在其中。
“那就去問問吧。”
阿波羅雖然覺得雅典娜有非常高的嫌疑，但看著阿爾忒彌斯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他到底也不好再說什麽，這會兒只能同意自家姐姐的話，決定帶著這些粉末去尋找德墨忒爾。
德墨忒爾原本還挺期待阿波羅他們的回覆，結果等了半天只等到一個被打發回來的神使，當下便知道應該沒戲了，所以也就不再抱有期待。
可是沒想到半夜裏阿波羅卻和阿爾忒彌斯突然登門造訪，這讓農業女神喜出望外。
不過當德墨忒爾接見了光明雙子之後，面對阿波羅與阿爾忒彌斯所提出的詢問，農業女神也是苦笑連連。
“你們可真是高看我了。”
看著眼前被裝在水晶瓶中的一堆黑色粉末，德墨忒爾也只能回以無奈的苦笑，“我雖然是農業女神，但也並非無所不知啊，按你們所說，那顆種子存在的時間應該已經挺久的了，或許是上古，也可能是太古，總之是經過多年沈澱之後才可能具有那種古老、悠遠的氣息，那種時代的東西我所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啊……”
說到最後，德墨忒爾無奈的搖了搖頭。
上古時代，是泰坦們的天下，當時統治世界的是以二代神王克洛諾斯為首的泰坦眾神。
那時候掌管著生命與生機的是克利俄斯，別說是她了，就連哈迪斯估計都沒出生。
至於更遙遠的太古時代，德墨忒爾更是完全沒有接觸過。
所以，她也無法回答阿波羅他們提出的詢問。
“哎，那顆種子我本來想帶給殿下的，結果沒想到差點被害死！”
阿爾忒彌斯為了緩和有些尷尬的氣氛，就笑著故意如此說了一句，一邊拍了拍胸口，同時表現出一副僥幸的樣子，“還好沒有將那破種子給殿下，不然出了事可真是麻煩。”
德墨忒爾看著阿爾忒彌斯如此善解人意，只覺得壓力更大了。
她本來還希望能夠借助阿波羅的預言天賦，來看看自己的女兒未來到底會有什麽突發的遭遇。
結果沒等自己把請求說出口，這對兄妹也是帶著難題來的，而她卻還不能解答，這就讓德墨忒爾更不好說出自己的求助了。
一陣思索之後，德墨忒爾突然說道：“對了，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查到！”
“殿下是突然想到什麽了嗎？”
農業女神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不止把阿波羅嚇了一跳，一旁的阿爾忒彌斯更是差點掉下椅子。
不過他們都不在乎受到的驚嚇，轉而紛紛期待地看著面前的農業女神，試圖從對方這裏得知的詳細信息。
“我這邊是沒什麽能夠幫你們的了，但是有一個人或許能夠知道。”
在二人好奇和不解的註視下，德墨忒爾緩緩吐出一個名字，“克瑞斯！”
這個名字剛被德墨忒爾說出口，阿波羅臉色微微一變，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那根本不算是的戀愛的“戀愛”。
阿爾忒彌斯也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同時下意識看了阿波羅一眼，而後便是欲言又止。
“呃，我明白阿波羅殿下或許和克瑞斯有一些小問題，不過二位得相信我，他在植物方面的造詣非常驚人，甚至就連我都不能企及啊！”
德墨忒爾知道克瑞斯是生長之神遺留的本源之力聚集而成的神明，因此將其歸類為生長之神克利俄斯的子嗣也無不可。
在跟著自己來到奧林波斯之前，克瑞斯應該已經獲得了克利俄斯的傳承。
所以對於那些上古的植物，克瑞斯很有可能能夠辨別。
關於這一點，阿波羅他們並不清楚，但德墨忒爾卻是很有信心。
如果是在平時，德墨忒爾也不會輕易把克瑞斯扯進這種事情裏，但這一次不一樣，德墨忒爾為了自己的女兒可以豁出去一切，別說只是一個克瑞斯，哪怕是自己，德墨忒爾都會毫不猶豫！
“阿爾，還是由你來和德墨忒爾殿下談這件事情吧，我想出去走走。”
阿波羅現在不太想聽到有關於克瑞斯的名字，因為他怕自己聽多了這個名字，又會控制不住浮現出一些念頭，所以一陣沈默之後就對著自家姐姐如此說了一句。
“好的。”阿爾忒彌斯點了點頭，同時給了阿波羅一個同情的眼神，然後對著德墨忒爾微微一笑，“我對殿下所說的非常感興趣，如果殿下不介意的話，是否能和我深入探討一下？”
“哦，這是當然。”
德墨忒爾沒想到阿波羅竟然對克瑞斯“情根深重”到這種地步，如今只是聽到一個名字，就讓光明神如此失態，心中也是無奈。
不過伴隨著阿波羅走出去之後，德墨忒爾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轉而又把重點放在了讓克瑞斯幫忙上，“克瑞斯有著獨特的際遇，所以對於植物方面的了解超乎尋常神明，如果讓他來辨別的話，也許能夠查出先前傷害了你的那顆種子究竟是什麽東西，不過我也不敢完全保證一定能夠有答案，如果殿下想要查的話，我可以去拜托克瑞斯。”
“拜托？看來這位克瑞斯在農業神殿深得殿下的器重啊？”
阿爾忒彌斯的“睿智”難得上線，這會兒很容易就捕捉到了德墨忒爾話中的一處漏洞。
作為農業神殿的屬神，克瑞斯本來就應該要服從德墨忒爾的差遣與調配。
可是德墨忒爾卻說如果自己需要，她以前去拜托對方，這個用詞讓阿爾忒彌斯立即瞇起眼睛，同時笑得意味深長。
“哈哈哈，我並不是很在乎所謂‘主神’的威嚴，我們神殿的屬神們也都很團結，所以我不會強迫他們做不願意的事情。”
德墨忒爾自然知道阿爾忒彌斯在疑惑什麽，此時也是一笑，順便和對方解釋了一下緣故。
這倒並非是說謊，也不是為了給自己樹立親和的人設而扯出來的搪塞之語。
德墨忒爾為了自己的女兒而將克瑞斯扯進這件事情，本來就已經心懷愧疚了。
正因如此，就算是要讓對方幫忙，德墨忒爾也不會以上級的身份去強行命令。
關於這一點，她不好對阿爾忒彌斯說，所以便只能那麽解釋了。
“好吧。”阿爾忒彌斯無所謂地點了點頭，然後就說：“這個問題其實也不著急，我們這一次過來，主要是因為殿下先前發出了邀請，事實上我和阿波羅都很好奇，不知殿下到底有什麽事情需要找到我們？”
“唉，其實我是想請你們幫一個忙啊。”
德墨忒爾本來還在苦惱著無法說出自己的請求，結果沒想到阿爾忒彌斯主動提起了話頭，於是心中一喜，這會兒順勢說道：“其實，雅典娜之前來找過我，然後她用一個預言威脅我要與他結盟，我拒絕了雅典娜，但是那個預言卻對我至關重要，我知道阿波羅殿下在這方面也有著超乎常人的才能，就想著問問能不能幫我看看？”
“雅典娜也來找過你了？”
阿爾忒彌斯一聽德墨忒爾的話，忍不住瞪大眼睛，結果這話剛一說完，她不僅僅收到了德墨忒爾一下子變得意味深長的目光，同時也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才說漏嘴了。
“看起來，我們這位智慧女神真是想把所有人都玩弄於掌上啊！”
德墨忒爾雖然是笑著說這番話的，但是語氣已經咬牙切齒，明顯是憤怒至極。
她不在乎雅典娜當時在農業神殿威脅自己，因為自己可以立即反擊回去。
但是面對自己的反擊，雅典娜先前已經放出話來，說要拭目以待了。
轉頭去又跑去找光明神殿，這種做法無疑就有些惡心了啊！
“哎，也許並不是殿下想的那樣，我這麽說並不是要為了雅典娜辯解什麽，只不過，有一點殿下說的對，也許我們都是被她玩弄於掌上的存在……”
面對德墨忒爾先前的怒氣，阿爾忒彌斯本能想要為自己的閨蜜辯解一下，不過話剛一說出口，她又立即想起了農業女神所說的話，於是最後自己也跟著自嘲苦笑了起來。
“看來，殿下還是放不下和農業女神之間的感情了！”
將阿爾忒彌斯的神情轉變看在眼裏，同樣知道這兩位女神之間情意不淺的德墨忒爾心中暗嘆一聲。
面對這個樣子的阿爾忒彌斯，德墨忒爾也不好再對著雅典娜散發惡意。
撇開感情不提，她回頭還需要這對姐弟相助呢！
哪怕只是為了這一點，德墨忒爾都覺得自己有必要收斂一下情緒。
“真是對不起，殿下，給你造成了不好的……”
阿爾忒彌斯張了張嘴，本來想跟德墨忒爾道歉，只不過她又覺得自己其實沒什麽好道歉的，此時整個人便非常尷尬。
德墨忒爾倒是能夠理解阿爾忒彌斯，因為雅典娜的緣故，如今自然與狩獵女神也被弄得不上不下，這不能怪阿爾忒彌斯，因為罪魁禍首都是雅典娜！
想到這裏，德墨忒爾就對著阿爾忒彌斯搖了搖頭，然後說：“這件事情與殿下沒有任何關系，殿下也不必擔憂，但是我之後還需要請阿波羅幫忙，如果殿下願意的話，我希望我們做一個交換，我這邊會盡全力協助你們查清楚那顆種子的來歷，而殿下也務必要幫我說服阿波羅殿下，我並非是為了我自己，所以請你們看在那無辜而又可憐的珀耳塞福涅的份上吧！”
在說這話的時候，德墨忒爾的語氣很不自然。
阿爾忒彌斯看著這個樣子的德墨忒爾，還是忍不住微微失神。
因為在外界眼中，農業女神一貫表現的雖然溫和，但其實骨子裏還是強勢且自主的。
可如今為了自己的女兒，德墨忒爾都低下了那高傲的頭顱，這可真是……
不知為何，阿爾忒彌斯從對方身上忽然看見了一絲屬於自家母神的影子。
明明德墨忒爾和暗夜女神勒托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但在這個一瞬間，阿爾忒彌斯眼中的農業女神卻與自己的母神重合了一下。
“我會幫助殿下的。”
恍惚之間，阿爾忒彌斯就對著德墨忒爾作出了承諾。
隨著阿爾忒彌斯答應下來，喜出望外的德墨忒爾也立即開始忙活起來。
她一向認真，並且秉持著既然已經達成約定就一定要盡全力去履行完成的態度來對待每一件事情。
所以隨著阿爾忒彌斯跑出去尋找阿波羅，德墨忒爾也立即開始聯系起了克瑞斯。
先前赫拉來造訪的時候，是為了雅典娜突然回歸一事，但緊接著出現的赫斯提亞卻和德墨忒爾分析起了克瑞斯，還擔心對方可能會不利於她們。
如今德墨忒爾真的需要找到對方幫忙了，這才意識到克瑞斯似乎有很久沒有出現在人前了。
“這可真是奇怪呀，不會是出了什麽事情吧？”
眼看自己發出的傳音沒有收到任何回應，寶座上的女神微微皺眉。
克瑞斯性格沈穩，自從來到農業神殿之後就一直規規矩矩，平日裏除了幫忙打理農業神殿旗下的那些花圃之外，輕易都不會離開神殿。
對於克瑞斯，德墨忒爾自然是放心的，因此也沒有特意過問。
然而如今她卻是有些擔憂，不為別的，只怕克瑞斯真的出了事情而自己不知道。
“不行，不能繼續等著了！”
又過了一會兒，心中被自己的想法弄得焦慮起來的德墨忒爾決定主動出擊。
她知道克瑞斯在哪裏，因為對方一直都居住在農業神殿所附屬的那些小神殿群裏，所以要找到克瑞斯就很容易。
但是當德墨忒爾來到克瑞斯所在的神殿時，這位女神一下子就被眼前的畫面給驚呆了。
只見克瑞斯神殿外掛滿了蜘蛛網，而兩旁的花圃中更是雜草叢生，由此可見這裏已經很久沒有被人打掃整理過了。
這一幕若是出現在其他地方，德墨忒爾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畢竟奧林波斯的神明並不是都喜歡整理草木的。
可是克瑞斯身為農業神殿的一員，本身又對於植物極為喜愛，他如何會放任自己的神殿淪落成現在這種破敗不堪的樣子？
正常情況下來說是不可能的，所以如今必定是發生了很不正常的事情啊！
“破！”已經感覺克瑞斯出了事的德墨忒爾不再猶豫，直接手握成拳，隨著神力湧動，原本緊閉的大門就被暴戾的農業女神一拳轟破。
大門被打破的同時，德墨忒爾的目光也終於得以看見了神殿內的景象。
和外界一樣，神殿內部也因為長久沒有人打掃而落滿了積灰，而在神殿的中央放置著一口巨大的水晶棺，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年靜靜躺在裏面。
見到這一幕，德墨忒爾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克瑞斯！”
她下意識發出了一聲尖叫，原本以為對方或許會被吵醒，可是克瑞斯卻絲毫沒有反應。
受到了巨大驚嚇的德墨忒爾快速跑到水晶棺旁邊，剛想查看一下情況，結果卻不想自己的動作觸動了神殿之中提前布置好的神術。
只見無數青光閃爍，而後化成了無數粗壯的藤蔓，這些藤蔓相互盤根錯節，不僅將水晶棺保護在內，更是開始對著德墨忒爾發動起攻擊。
“這是提前就準備好的防護手段嗎？”
面對那向自己襲來的藤蔓，德墨忒爾雖然有些驚訝，不過卻並沒有慌，反而臉上還露出了喜色。
還好，既然克瑞斯先前布置的這些神術還能夠使用，那就說明對方至少還活著！
眾所周知，一旦神明隕落，那麽原本依托著他們的神力而創作出來的種種也會隨之消失，其中神術更是保存時間最短的。
如今德墨忒爾輕易觸動了那些防護，可見克瑞斯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意識到這一點，德墨忒爾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立即取出了自己的弒神鐮刀，鐮刀用力一揮，就如同切菜一樣把那些無比粗壯的藤蔓全都切得一幹二凈。
這一刻，德墨忒爾展現出來了自己身為主神的強大實力。
在解決了那些藤蔓的同時，德墨忒爾也控制著自己的動作，以確保不會對克瑞斯造成傷害。
緊接著，德墨忒爾便開始凝聚力量，無數綠色的光點被聚集而來，然後在農業女神的召喚下化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球，這個光球向著克瑞斯所在的水晶棺飄了過去。
在接觸到水晶棺的同時，光球劇烈顫抖了一下，然後便被融入其中。
“希望有用吧。”
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德墨忒爾也在心中祈禱。
她雖然不知道克瑞斯究竟出了什麽事情，但從眼前的畫面來看，對方顯然是處於虛弱的狀態，所以德墨忒爾就凝聚出了大量純粹的生命之力，然後將這些力量融入其中，希望借此可以幫助克瑞斯早日恢覆。
“唔……”
或許是德墨忒爾所凝聚的生命力真的起到了作用，又或者是因為先前所布置的防護手段被人觸動而驚醒了克瑞斯，只見克瑞斯忽然發出一聲細微的聲響。
“克瑞斯，你醒了嗎？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德墨忒爾註意力一直放在對方身上，如今感受到對方傳來的動靜，立即輕聲呼喚起了克瑞斯。
而克瑞斯眼皮快速顫抖了幾下，隨後就猛然睜開了眼睛。
“是……德墨忒爾殿下呀？”
看著不遠處站著的女神，克瑞斯努力辨別了一下，這才認出對方的身份，“您怎麽來到我這裏了？”
克瑞斯沒想到農業女神會親自造訪，此時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狀況，就知道應該是德墨忒爾召喚來的生命力強行喚醒了自己，當下心中也是苦笑不已。
他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其實與自己的本尊赫爾墨斯有著極大的關聯。
當初赫爾墨斯被普羅米修斯的人綁架帶走，奧林波斯的克瑞斯自然也是很快就得知了這一消息。
但是很可惜，光靠自己的力量，他根本無法救出赫爾墨斯。
而赫爾墨斯接下來傳回的消息也讓克瑞斯放棄了將這件事情告訴給德墨忒爾等人。
因為赫爾墨斯當時不確定普羅米修斯他們究竟有什麽意圖，也擔心奧林波斯眾神貿然出動會打草驚蛇，更不願意暴露克瑞斯的身份，所以赫爾墨斯就給科瑞斯下達了一個指令，讓對方在一個合適的時機進入沈睡。
按照赫爾墨斯的計劃，如果自己真的出現什麽意外，那麽克瑞斯的存在至少確保了他擁有“再度歸來”的機會，所以克瑞斯是一定不能出事的。
克瑞斯雖然不讚同赫爾墨斯的想法，卻不敢違背自己的本體，最終便選擇了沈睡。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當時也曾和德墨忒爾說過這件事情。
可因為對方並沒有在意，以至於等到德墨忒爾上門的時候，看到那一幕，還以為克瑞斯出了什麽意外，這才有了後續的一系列烏龍。
“原來是神力晉升啊，哈哈哈哈，我當時太忙了，真是抱歉……”
一陣交流之後，德墨忒爾明白是自己誤會了，於是尷尬笑了笑，然後表情一變，就對著克瑞斯說道：“孩子，這一次無論如何，你都一定得幫幫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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