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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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到來前
“所以到底是什麽辦法？”
面對詢問，赫爾墨斯呵呵一笑，也不賣關子，“辦法很容易，那就是兩位對我許下願望，我借助祈願之力，將你們身上的詛咒驅散。”
祈願，這個神職雖然力量不是赫爾墨斯手中神職中最強的，單論變化和功效，卻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除了用祈願之力將兩人身上的詛咒進行凈化，其實赫爾墨斯也可以通過竊取神職的力量，將他們的詛咒吞噬。
不過對於赫爾墨斯來說，竊取神職可以說是他的一張底牌。
在能夠不暴露的情況下，自然是不為人知更好。
“又是祈願？”
阿瑞斯眉頭一皺，剛想說話，一旁的阿佛洛狄忒忽然眼前一亮，直接打斷了戰神，“那請問赫爾墨斯殿下，作為幫我們驅除詛咒的報酬，你需要我們付出什麽？”
這話讓阿瑞斯微微一楞，反應過來之後，下意識看向赫爾墨斯，結果赫爾墨斯也是一臉茫然。
“我並不要你們付出多麽大的代價。”
赫爾墨斯被阿佛洛狄忒的話弄得一懵。
講道理，他是真的出於好心想要幫這兩位化解身上的詛咒。
被愛神這麽一說，怎麽感覺好像是自己故意挖了一個坑，要設套讓他們鉆呢？
想到這裏，赫爾墨斯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殿下，我沒有任何別的意思，請你不要誤會。”
阿佛洛狄忒看著赫爾墨斯，認真地道：“我們真的想給你提供一點幫助，無關其他，只是出於自發而已，所以請不要和我們客氣了，用心定制一下您所需要的‘代價’吧！”
刻意用上了尊稱，阿佛洛狄忒說完又給了一旁的阿瑞斯一個眼神暗示。
戰神的嘴皮子不太會說，這會兒也只是點點頭，“我和阿佛洛狄忒的想法是一樣的。”
赫爾墨斯沒想到這兩位原本都不在他“求助名單”上面的神明或在這時對自己釋放強烈的善意，一時間心情就有些覆雜。
像赫淮斯托斯表示願意幫他，那是因為他們有著深厚的交情。
阿爾忒彌斯雖然只是點到即止，那也是由於阿波羅如今並不在聖山。
與這些神明作為對比，赫爾墨斯和阿瑞斯關系只能說不好不壞。
甚至中間還因為天後赫拉的緣故，連帶著他們也有過一段時間的冰凍期。
至於阿佛洛狄忒，那就更別提了。
赫爾墨斯先前接觸這位愛神，本來是存著利用的心思，後來是看不過阿佛洛狄忒過得那麽慘，而蓋亞又是一副死活不管的樣子，所以才會點撥了一下。
沒想到當時的無心插柳，如今居然變成了一片參天大樹？
想到這裏，赫爾墨斯就有些感動，於是啞聲道：“多謝兩位的好意……那麽，以祈願之名，我會消除兩位身上所縈繞著的詛咒，作為交換的代價，在有必要的時候，我希望可以獲取兩位殿下的幫助。”
話音剛落，赫爾墨斯就將權杖高高舉起。
一道金色的光芒從權杖頂端亮起，而後在半空中一分為二，卻是分別落入了戰神阿瑞斯和愛神阿佛洛狄忒的體內。
好溫暖——
被光芒包圍的那一瞬間，這是愛神和戰神不約而同所浮現出來的想法。
在哈爾莫斯的祈願之力照耀下，原本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纏繞在他們身上的負面詛咒一下子好似冰雪消融，很快就被光芒驅散。
“作為交換，我們將在赫爾墨斯殿下有所要求的時候全力以赴協助他！”
睜開眼睛，阿佛洛狄忒看著近在咫尺的赫爾墨斯，朗聲回應著對方先前的話，阿瑞斯在一旁也是有樣學樣。
她們這邊剛一表態完，冥冥之中的法則之力自然記錄下了兩位神明的言語，隨之形成了一道契約分別頭像赫爾墨斯與她們兩個。
“這樣就行了。”
感受到契約形成，阿佛洛狄忒松了一口氣。
她原本還怕赫爾墨斯拒絕，如今一切塵埃落定，便也可以放心了。
又和赫爾墨斯閑聊了兩句，剛剛解除詛咒的阿佛洛狄忒與阿瑞斯目前都處於虛弱的狀態，轉而便提出告辭。
“這段時間兩位殿下還是多在神殿裏休息為好，等到你們的實力恢覆全盛時期，再去找他吧。”
將二人送到門外，赫爾墨斯叮囑了一句。
他知道，憑借阿瑞斯和阿佛洛狄忒這一次在海界造成的“輝煌成績”，這兩位之中必然有一人能夠上位主神。
但究竟誰能上去還得是由宙斯來說了算，所以回頭愛神與戰神少不得又得和宙斯進行一番扯皮。
“放心好了，我們心裏有數。”
由赫爾墨斯這樣的經歷擺在前面，阿佛洛狄忒自然會小心處理。
至於說阿瑞斯？
呵，這位戰神如今不還都是由她來說了算？
隨著她們離開，赫爾墨斯的神使殿又再度變得清冷下來。
“雖然是意料之外，不過這也是一種驚喜吧？”
獨處的赫爾墨斯想到先前阿佛洛狄忒說自己毀了大洋神好幾個海神附屬族群，而隕落在阿瑞斯手中的海神也有數十位之多，當即便瞇起了眼睛，心中默默盤算著。
如今聖山上雖然是宙斯為尊，但大體的勢力可以分成三撥，其中最大的自然是神王宙斯，而像智慧女神雅典娜、光明神阿波羅、自然與狩獵女神雅典娜，以及其餘神明之類，那些都是宙斯的附屬。
無論是否忠誠，至少在表面上來看，她們全都依附著宙斯，至於其背後的派系，赫爾墨斯暫時不做考慮。
除開宙斯，剩下的便是以天後赫拉為首的“女神聯盟”。
赫拉因為宙斯當初許下的誓言，以天後之位分享了神王一半的權利，也是奧林波斯女神之首。
在這女神聯盟之中，除了赫拉這位天後以主神的身份占據主導地位之外，剩下的竈神赫斯提亞、農業女神德墨忒爾也是她強有力的支持者。
這三位女神是女神聯盟的實際掌控者，底下還有著一大群女神，因此可以說是奧林波斯的第二大勢力。
最後就是那些表面宣稱中立，自身實力也只能說是中下游的閑散神明了。
他們普遍沒有主神庇護，自身也沒有加入各大神殿，也正因如此，所以一直是游離在諸神中間的存在。
原本這些神明並不能算是一只勢力，但伴隨著火神赫淮斯托斯回歸聖山，他並不加入宙斯陣營，也與赫拉交惡，所以自然就被歸類到了閑散神明中，因此這一脈才能成為一方勢力。
“要是阿瑞斯和阿佛洛狄忒成為主神，估計全都會加入赫拉這一系吧？”
看著桌面上用神力演化出來的一摞牌，赫爾墨斯手指一點，那象征著戰神阿瑞斯的紅色卡牌與象征著阿佛洛狄忒的粉色卡牌就飛到了天後赫拉所在的金色陣營。
想想也很容易理解，阿佛洛狄忒雖然不被赫拉待見，可若是她與戰神阿瑞斯在一起，哪怕再怎麽不樂意，赫拉到底也得接受這個兒媳婦。
況且到時候阿佛洛狄忒作為主神，哪怕只是一尊花瓶擺著好看，在議會的時候那也是一方助力啊！
至於阿瑞斯，就沖著他對赫拉孝順的勁兒，赫爾墨斯不認為這位戰神殿下會選擇自立門戶。
若是又有兩位主神加入，那赫拉這邊就等同於匯聚了五位主神！
想到這裏，赫爾墨斯眼中精光一閃。
看起來，他或許得提前布置一下？
“殿下，你找我？”
夕陽西下，在距離農業神殿不遠的一處花圃中，青春女神行色匆匆，等看見站在一棵蘋果樹下的赫爾墨斯時，她終於松了一口氣。
先前接到赫爾墨斯消息的時候，赫柏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
畢竟平時赫爾墨斯可不會聯系自己啊！
聯想到先前阿瑞斯和阿佛洛狄忒被赫爾墨斯解除了詛咒，赫柏還以為赫爾墨斯是因為這件事情的後續而找到自己，不免就有些緊張。
她也是知道赫爾墨斯近況的。
這位神使最近被宙斯刁難，整個境遇與之前可謂呈現出天翻地覆的逆轉……
“是有一件事情想請殿下幫忙。”
“殿下請講。”赫柏緊張地註視著赫爾墨斯。
“據我所知，殿下與農業女神關系很好，是嗎？”
“母神曾經安排我前去和德墨忒爾殿下學習有關於生命的造詣，所以有一段時間我曾在農業神殿生活。”
赫柏吃不準赫爾墨斯意欲何為，不過還是把自己和農業女神之間的關系解釋了一下。
她出生的時候神力低微，在奧林波斯這樣一個靠實力說話的地方，像赫柏這樣的女神顯然無法憑借自身令眾神敬畏。
天後赫拉疼愛女兒，為了避免赫柏未來被人欺負，就想著給赫柏找一個靠山，同時也能讓赫柏學一些技能傍身。
畢竟就算有著她庇護，可畢竟自己也不能時時刻刻守在赫柏身邊。
真正的安全感還是得由自己給予。
懷著這樣的想法，赫拉轉而找到了自己的好姐妹，卻是拜托德墨忒爾好好培育一下女兒。
畢竟在她們這一代裏面，德墨忒爾是對生命領域鉆研最深的存在，與赫柏的法則也是一脈相承的契合。
“不過殿下應該也知道，我的青春法則與珀耳塞福涅有相近之處，如果發展到極致就會升華為‘生命’……”
看著赫爾墨斯露出了然之色，赫柏也是無奈地笑了一下。
德墨忒爾對她已經可以說是仁至義盡，該教的技能都教了，該給的待遇也一樣不少。
但是內心敏感的赫柏更加清楚自己若是繼續留在農業神殿，回頭法則發展下去，有朝一日定然會和農業女神對上。
而且德墨忒爾自己有女兒，就算和赫拉姐妹之情再怎麽深厚，幫著培養一下赫伯已經算是盡了情分。
回頭真的要將神位傳承下去的話，德墨忒爾也一定會把自己的位置留給珀耳塞福涅。
赫柏繼續留在農業神殿，除了令自己陷入尷尬的境地，也沒什麽別的好處。
所以在學習完有關於生命的造詣後，她就非常有眼色地主動提出了告辭。
“其實殿下這麽做不僅僅避免了和農業女神的矛盾，更是令自己不至於陷入那更為巨大的漩渦。”
眼見赫柏露出不解之色，赫爾墨斯嘴角一彎，就與她分析了起來，“殿下覺得為何時德墨忒爾在成為主神之後這麽久都沒有將自己的農業與豐收法則升華為‘生命’？”
赫爾墨斯的問題讓赫柏下意識皺起眉頭。
眾所周知，想要完成神職晉升，必然要有龐大的神力作為積蓄，只有這樣，才能夠支撐得起洗煉神職所要付出的代價。
除此之外，想完成神職的晉升，還必須對於自己所掌控的這一條法則有著充分的了解。
按理說，這些條件，德墨忒爾都已經滿足。
可是為什麽德墨忒爾自己不晉升呢？
赫柏因為赫爾墨斯的話陷入了長久的思考。
她以往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下意識以為德墨托爾是在為珀耳塞福涅提前籌謀。
但看著赫爾墨斯的神情，那似乎不是這樣的？
“其實並不是農業女神不願意，而是她很清楚自己不能現在就觸及生命的領域！”
看著赫柏神情糾結，赫爾墨斯也不想難為這位女神，當下便將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
的確，論實力，德墨忒爾是能夠與泰坦神一較高下的存在，至於經驗，她誕生的時間可比宙斯他們還要久。
所以晉升條件已經達成，卻不願意跨出那一步，那只能說明農業女神明白自己貿然晉升的後果。
要知道，如今的生命法則是由大地之母蓋亞所把持啊！
她得到對方青睞，才能夠代替前任生長之神克利俄斯繼承其神位。
要是這時候沖擊生命女神的神職，那必然會撕裂蓋亞的權柄，到時候惹怒那位老祖母，下場可不會好看到哪裏去啊！
正因如此，赫柏要是想再更進一步，她不會阻礙了珀耳塞福涅，因為在這兩位女神頭頂上方的那座大山其實正是德墨忒爾！
“如果德墨忒爾殿下成為生命女神，那麽你與珀耳塞福涅或許可以分別繼承她如今所掌握著的農業與豐收兩大神職。”
赫爾墨斯一句話點醒了赫柏。
被赫爾墨斯這麽一講，赫柏才明白為何有一段時間德墨忒爾對自己的態度忽然變得冷漠起來。
想必那個時候，德墨忒爾也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才停止了對赫柏的悉心教導？
“那殿下找我……應該不只是為了和我說這件事情吧？”
“是的。”
赫爾墨斯點點頭，隨即拋出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我想請問一下代為引見農業女神，我有一件事情想與德墨忒爾殿下談談。”
赫爾墨斯說出了自己的所求，赫柏心裏先是松了一口氣，隨後又咬了咬唇，“你能告訴我是什麽事情嗎？”
“是有關於珀耳塞福涅殿下未來的事情。”
畢竟是在找赫柏幫忙，對於赫柏的神品，赫爾墨斯非常信任，所以這會兒直接告訴了她，“在我所預見的未來中，在這位女神身上將會發生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這件事情席卷面非常廣，所以我想找農業女神好好聊聊，畢竟我也需要這位女神的幫助。”
“這樣嗎……”
聽完赫爾墨斯的解釋，赫柏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
思考了一下，青春女神便對著赫爾墨斯說：“那就請殿下先等上兩天，我會去找德墨忒爾殿下說的。”
畢竟赫爾墨斯目前正處於風口浪尖之上，先前公然拒絕宙斯的行為已經讓聖山諸神覺得赫爾墨斯失寵了，因此原本蟄伏在暗中的惡意也開始聚集。
赫柏不敢貿然帶著赫爾墨斯去找德墨忒爾，就怕一個不好將事情搞砸。
為了避開那些神明的目光，她們這一次見面都得選在這樣僻靜的地方，從這上面便可見一斑。
“我明白，那就麻煩殿下了。”
赫爾墨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隨後就讓赫柏先離開這座花圃，自己等到青春女神的神光消失後，才從另一邊回去。
赫爾墨斯要找德墨忒爾，自然是為了拉攏對方。
首先，農業女神是赫拉陣營的中間力量，作為主神，德墨忒爾本身在聖山也擁有話語權。
如果赫爾墨斯要轉頭加入赫拉這邊，首先就得說服這兩位女神作為自己的支持者。
不然難道他還能指望赫拉對他大開方便之門？
那就有些搞笑了。
而德墨忒爾最為看重的自然莫過於自己的女兒。
在赫爾墨斯的記憶中，再過不久，珀耳塞福涅就會被冥王搶親帶到幽冥。
隨後在冥王花言巧語之下，感覺碰到真愛的春神將會吃掉幽冥的石榴，從而被迫留在冥界。
這件事情不僅會打亂原本的季節變化，更會把世界生滅平衡這個大問題從幕後扯到臺前，讓眾神開始重視這個問題。
相比起普通神明，重生歸來的赫爾墨斯所掌握的無非就是一個信息差。
哪怕未來如今已經產生了些許波動，可大方向是不會有變化的。
幽冥需要一位生命領域的神明，那樣不僅可以改善幽冥死氣沈沈的現狀，更可以推動生命循環體系的建立。
不過這神明可以是珀耳塞福涅，也可以是旁人。
“聽說你要見我？”
三日後，經過赫柏的勸說，德墨忒爾在自己的神殿中接見了被外界盛傳為得罪了宙斯而失去寵愛的神使。
“是的。”
面對農業女神，赫爾墨斯表現的溫和有禮，先是和對方行禮問好，隨後目光在左右停留了一下，對著德墨忒爾傳音道：“我先前觀測未來，發現有一件關乎殿下愛女的事情，如果殿下感興趣的話，還請將無關的神明都清退出去。”
德墨忒爾雖然不像赫拉那樣講究排場，可畢竟也是一殿主神，手底下除了原本從前任生長之神克利俄斯那裏收攏來的部眾之外，自己還有很多屬神。
如今這農業神殿並非只有德墨忒爾與赫爾墨斯，除了那些作為裝飾花瓶一般站在旁邊好看的寧芙仙女外，還有兩個德墨忒爾的心腹。
這兩位男神赫爾墨斯也知道，都是農業領域的佼佼者，平日裏也是他們幫著德墨忒爾共同料理農業女神在大地上的各種神職。
赫爾墨斯的意思很清楚，接下來要談的事情關乎你女兒的未來，你要是放心，那就讓他們在一旁聽著，不然還是早早把人清出去比較好。
“嗯，你們先出去吧。”
果然，德墨忒爾終究不放心有旁人探知有關於自家女兒的秘密，哪怕對方是自己的心腹，她也不敢冒險，一陣沈吟後便示意那兩位男神先退出神殿。
“是。”外表憨厚的男神點點頭，就和同伴一同走出了神殿。
走過赫爾墨斯身旁的時候，這兩位男神也是目不斜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瞟向神使，看起來似乎對於外界盛傳的八卦一點都不感興趣。
“殿下手底下的神明可真是品性很好啊。”
將那兩個男神先前路過自己面前時的反應全都看在眼裏，赫爾墨斯發出了一聲讚嘆。
“我畢竟是主神，如果連手底下的人都掌控不住，如何還能坐穩神位？”
面對赫爾墨斯的誇讚，德墨忒爾扯了扯嘴角，算是微笑了一下，可眼中卻是一片冷漠。
雙手一揮，只見大片翠綠色的藤蔓忽然從神殿頂端垂下，一下子就把神殿遮的絲毫不透光。
“好了，我已經將神殿封印起來，就算是宙斯，除非將我的封印打破，不然也沒有辦法聽到我們的談話內容，你可以放心了吧？”
德墨忒爾將神殿的防禦機制完全開啟，隨後看著赫爾墨斯，表示不必擔憂。
“看起來殿下對於我這陣子的遭遇也是了如指掌啊？”
赫爾墨斯笑著點點頭，隨即話鋒一轉道：“那不知殿下是否清楚冥王目前正在尋找一位富有造化生機神力的神明？”
“哈迪斯？”
赫爾墨斯突然提到冥王，德墨忒爾眉頭一皺，“我還真是不太清楚。不過這和珀耳塞福涅有什麽關系？”
就像赫拉疼愛赫柏一樣，德墨忒爾也對自己的女兒傾註了無與倫比的寵愛。
平日裏之所以約束著珀耳塞福涅，不許春神隨意外出，也可以說是德墨忒爾的“愛”了。
正因如此，從赫爾墨斯來到這裏開始，她所有的註意力就全都集中在了自家女兒身上。
德墨忒爾不想和赫爾墨斯繞圈子，直說道：“我知道你有預言的本事，我要知道所有關於珀耳塞福涅的事情，不要妄圖隱瞞，我能夠感受到你是否在對我說謊！”
“還請收斂一下怒火，畢竟我從來沒有與殿下以及農業神殿為敵，此次前來也純粹是抱著善意，畢竟春神殿下和青春女神關系很好，我之前在大地上也蒙青春女神照顧，就想著要回報一下而已。”
面對試圖用威壓壓制住自己的德墨忒爾，赫爾墨斯搖了搖頭，手指輕輕一動，直接化解了對方強大的威壓。
他以前也是主神，哪怕重來一次，已經不負當年尊位，可到底也不是德墨忒爾能用威壓壓制住的。
“那你想要什麽？”
德墨忒爾也沒見對方有什麽多餘的動作，結果卻把自己的威壓化解於無形之中，當下就對赫爾墨斯高看了一分。
看起來，這小子也不只有溜須拍馬的本事，自身還是有些東西的。
對赫爾墨斯重新評估了一番之後，她更是嗤之以鼻。
這話說的好聽，但最多也就只能騙騙她女兒了！
德墨忒爾可不覺得赫爾墨斯是懷著這樣的好心才會過來提醒。
若是真的無所圖的話，他也對不起那“交易之神”的名號了。
“呵呵，和殿下說話真是爽快，既然殿下非讓我說，那我就說說我想要的報酬吧。”
赫爾墨斯不再繞圈子，直言不諱道：“我知道殿下與天後以及女竈神共同結成聯盟，所以我想和殿下進行一番交易，我將有關於春神的‘未來’告知給您，以便殿下接下來可以做出布置，而作為給我的報酬，也請殿下在有必要的時候給予我庇護。”
“你是想讓我幫你，還是想加入我們的聯盟？”德墨忒爾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赫爾墨斯，仿佛想看穿他內心所想。
她與赫拉她們結盟，在聖山上並不是什麽秘密，很多神明都知道。
這小子和赫柏關系不錯，明白這件事情也很容易。
但是聽赫爾墨斯說的話，德墨忒爾就覺得赫爾墨斯不會只是單純想要自己在必要的時候幫他一把。
畢竟和透露未來相比，這個收獲的“好處”也實在是太小了一點。
德墨忒爾不是預言神，但也曾與擁有預言能力的神明打過交道，自然明白洩露未來的代價。
命運是神秘而不可知的，擁有預言的能力，那只能代表法則選中了你作為未來的觀測者。
貿然將未來洩露給旁人，或許會引起命運變化，而如果讓未來發生巨大的改變，那麽一切的代價就會全都由洩露者來付出。
難道赫爾墨斯已經山窮水盡到這一地步了？
就算是冒著洩露未來的風險，他也想要讓自己幫忙？
短短的片刻，德墨忒爾思考了很多。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想讓殿下幫助我。”
將德墨忒爾的窺探目光盡數收下，赫爾墨斯攤開雙手，非常誠實地道：“我確實是想讓你們的聯盟接納我，畢竟就只有你們能夠公然和宙斯抗衡了，但是赫拉殿下一向看我不順眼，光憑幫助殿下這件事情，恐怕不足以讓我被天後接納吧？所以與其讓您為難，不如在有需要的時候換取殿下出手，這是我的想法，也僅此而已。”
赫爾墨斯確實有計劃要打入天後的女神聯盟，不過那至少也是在阿瑞斯和阿佛洛狄忒進入之後。
從名字上就不難看出赫拉所組建的這個“聯盟”目前就只有女神而已，赫爾墨斯並非天後的血脈，就這麽進去，豈不是要遭人非議？
況且，德墨忒爾能量再大到底也只是一尊主神，要是因為這件事情讓德墨忒爾和赫拉產生嫌隙，那赫爾墨斯估計就要兩頭不落好了。
“好吧，那我答應你。”
德墨托爾聽完，也覺得這小子算是挺識相，當下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同意了赫爾墨斯所言。
“好了，你該說說到底是什麽預言了吧！”
德墨忒爾隨手給赫爾墨斯編織出一把藤椅，強行把人按在椅子上，一邊非常焦急地看著赫爾墨斯。
要不是不能動手，她都想直接把話從赫爾墨斯嘴裏翹出來了。
“在我所預見的未來中，大地會因為這一次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原有的格局，無數生靈隕落，同時也意味著將會有許多的新生命誕生，所以大地上的變動同樣會引起幽冥的騷亂。”
赫爾墨斯原本面帶微笑的神色忽然放空，整個人變得面無表情，而後以無甚起伏的語氣說道：“幽冥需要生命之力的註入才能作為循環的起點，而在法則的選擇中，珀耳塞福涅這是其中的人選之一。”
“你是說……”
隨著赫爾墨斯的話，德墨忒爾臉色一點點陰沈了下來。
她又不是傻子，赫爾墨斯這麽一說，她瞬間就意識到自己女兒或許真的面臨一場“危機”了。
幽冥需要一位生命領域的神明，那絕對不會是過去走個過場。
而如果說加入幽冥，有什麽比與幽冥神結親要來的更加便捷呢？
可是把珀耳塞福涅嫁到幽冥？
呵呵，那絕對不可能！
幽冥的環境何其艱難？
她從小嬌養長大的寶貝女兒如何能受那種苦！
“告訴我，怎麽樣才可以打破這個宿命！”
德墨忒爾雙眼泛紅，原本的從容不迫已經消失無蹤，剩下的是滿滿的急切。
“要改變命運並不難，珀耳塞福涅只是法則所選中的人選而已，那並不代表著絕對，生命領域的神明不只有一個，換做旁人也可以。但是……”
赫爾墨斯本來讓德墨忒爾心中升起了希望，可他一說“但是”，農業女神瞬間又焦急起來，“但是什麽？”
“但是首先得確定珀耳塞福涅殿下是不是命中註定要歸入冥界。”
眼見對方一臉茫然，已經從空靈狀態中恢覆正常，赫爾墨斯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袋，“殿下和赫拉的關系那麽好，直接去詢問天後，讓她幫你用婚姻神職查一查不就知道了嗎？”
要確定珀耳塞福涅是不是必須得嫁給哈迪斯，直接讓掌管姻緣的赫拉查看一下就可以了，這是最簡單的法子。
“你說的對！”
經過赫爾墨斯的點撥，德墨忒爾如夢初醒，這會兒瘋狂點頭，隨後也顧不上管赫爾墨斯，直接揮手撕裂了那些作為封印遮蔽外界窺探的藤蔓，而後整個人化作一道狂風呼嘯著飛出了神殿。
“嘖，看起來還真是愛女心切呢……”
面對如光速一般消失在自己面前的農業女神，赫爾墨斯眨了眨眼睛，卻是發出了一聲由衷的感嘆。
怎麽說呢，面對德墨忒爾，赫爾墨斯說的全都是實話。
畢竟珀耳塞福涅與哈迪斯是真的有一段“宿命糾葛”的，至於如何解決，赫爾墨斯也已經提供了辦法，接下來就得看農業女神自己的表現了。
想到這裏，赫爾墨斯也不著急離開，卻是伸手一點，原本被農業女神造化出來的那一張藤椅忽然間散開，而後重新編織，卻是變成了一個搖籃。
赫爾墨斯躺在搖籃上，不慌不忙，一邊閉目養神，等待著德墨忒爾歸來。
“姐姐？你怎麽這麽著急，出了什麽事情？”
天後神殿中，赫拉原本正在和女兒悠閑地喝著下午茶，結果就見得墨忒爾如同狂風一般沖進神殿，當下就被嚇了一跳。
“赫拉，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顧不上赫柏還在場，德墨忒爾急沖沖地道：“我想請你幫我查一查，看看珀耳塞福涅的姻緣！”
“嗯？”
德墨忒爾的這個要求讓赫拉楞了一下，隨後眉頭一皺，卻是對赫柏說：“母神有事要和德墨忒爾聊一聊，你先自己出去玩兒吧。”
不管德墨忒爾到底是因為什麽動機要開始調查自己女兒的未來婚姻，赫拉都覺得這個話題不太適合讓自己的崽在一旁旁聽，於是就要把赫柏先支出去。
“好的母神。”赫柏非常乖巧，放下手上剛吃到一半的點心，沖著德墨忒爾行了禮，她快步走了出去。
終於開始了嗎？
走到神殿外，赫柏看著陰沈沈的天際，莫名感覺這天氣與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高度匹配。
作為幫助赫爾墨斯與德墨忒爾聯系的中間者，赫柏先前也聽赫爾墨斯提過一嘴，自然明白接下來要發生什麽。
不過赫爾墨斯將這件事情告訴德墨忒爾，對自家好友只有好處，同時還有利於他自己，赫柏如今就只有祈禱一切順利。
“好了，孩子已經被我支出去了，你能對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將自己的姐姐按在椅子上，赫拉給德墨忒爾倒上一杯熱茶，表示遇到事情不要慌，先多喝點熱水，隨即才問起來龍去脈。
“我之前聽說……珀耳塞福涅未來或許會與幽冥有所瓜葛，你知道我有多麽疼愛這個孩子，我絕對不能讓我的女兒落入幽冥那種可怕的地方啊！”
德墨忒爾根本沒有心思喝茶，這會兒說著嗓門就大了起來，“生命類的神明那麽多，找誰不好，為什麽就非得是我的女兒？”
“……你先冷靜一下。”
赫拉被德墨忒爾嚷嚷的腦袋有些嗡嗡作響，同時對方的話也讓她心中下意識有些不好的感覺。
落入幽冥、生命神、婚姻……
這些關鍵詞拼湊在一塊，足以形成一個模糊的線索了。
赫拉平日雖然高傲，但並不代表完全無腦。
結合德墨忒爾的反應和言論，難道是珀耳塞福涅被什麽幽冥神看上了？
心懷疑問，天後試探著問道：“你是從誰手中獲得這個消息的？”
“你先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反正這個消息是靠譜的。”
德墨忒爾如今雖然憤怒，卻也沒有喪失理智。
她知道赫拉與赫爾墨斯關系不好，平時又痛恨這個神使幫助宙斯各種打掩護，這會兒如何能把赫爾墨斯給供出去？
何況這次找到赫拉就是想讓赫拉查一查珀耳塞福涅是不是真的命中註定與哈迪斯有什麽“瓜葛”，在沒有達成目的之前，德墨忒爾心中到底還存在著一絲僥幸。
也許、也許就算是幽冥需要一位生命神，對方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女兒，對吧？
她心中清楚，赫爾墨斯直接指名讓自己來找赫拉，一方面也是讓赫拉來幫助自己印證其所言非虛，同時這也是一個德墨忒爾能夠達成的鑒別方式。
“好吧好吧，那就讓我幫你看看吧。”
赫拉知道德墨忒爾性子固執，但凡是這位老姐所認定的事情，旁人很少能夠改變其主意，勸說了幾句無果後，她也不多言，直接伸出手，掌心浮現出一抹金色光輝。
神光升入半空中，伴隨著赫拉的神念一並投入到存在於冥冥虛空的命運長河。
命運長河不僅記載著世間眾生的命運，婚姻之類事物同樣也被包含在其中。
赫拉的神念不斷通過神職共鳴篩查著奧林波斯眾神與珀爾塞福涅之間存在的“聯系”。
過了一會兒，金色光芒緩緩消散，赫拉睜開眼睛，表情有些凝重。
“怎麽樣？”德墨忒爾眼巴巴盯著赫拉。
“珀耳塞福涅……居然和哈迪斯有一段緣分？”
在說這話的時候，赫拉語氣也是磕磕絆絆，仿佛非常不敢置信。
赫拉話音剛落，原本在一旁期待著他回答的德墨忒爾瞬間面如死灰。
居然是真的。
一切都被赫爾墨斯給料中了。
她可憐的女兒！
淚水瞬間蓄滿了德墨忒爾大大的眼眶，而後如豆大般的淚珠直接滾落，“嗚嗚嗚……珀耳塞福涅，我可憐的女兒啊！”
赫爾墨斯：“我又不是魔鬼。”
哈迪斯：“也沒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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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底是什麽辦法？”
面對詢問，赫爾墨斯呵呵一笑，也不賣關子，“辦法很容易，那就是兩位對我許下願望，我借助祈願之力，將你們身上的詛咒驅散。”
祈願，這個神職雖然力量不是赫爾墨斯手中神職中最強的，單論變化和功效，卻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除了用祈願之力將兩人身上的詛咒進行凈化，其實赫爾墨斯也可以通過竊取神職的力量，將他們的詛咒吞噬。
不過對於赫爾墨斯來說，竊取神職可以說是他的一張底牌。
在能夠不暴露的情況下，自然是不為人知更好。
“又是祈願？”
阿瑞斯眉頭一皺，剛想說話，一旁的阿佛洛狄忒忽然眼前一亮，直接打斷了戰神，“那請問赫爾墨斯殿下，作為幫我們驅除詛咒的報酬，你需要我們付出什麽？”
這話讓阿瑞斯微微一楞，反應過來之後，下意識看向赫爾墨斯，結果赫爾墨斯也是一臉茫然。
“我並不要你們付出多麽大的代價。”
赫爾墨斯被阿佛洛狄忒的話弄得一懵。
講道理，他是真的出於好心想要幫這兩位化解身上的詛咒。
被愛神這麽一說，怎麽感覺好像是自己故意挖了一個坑，要設套讓他們鉆呢？
想到這裏，赫爾墨斯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殿下，我沒有任何別的意思，請你不要誤會。”
阿佛洛狄忒看著赫爾墨斯，認真地道：“我們真的想給你提供一點幫助，無關其他，只是出於自發而已，所以請不要和我們客氣了，用心定制一下您所需要的‘代價’吧！”
刻意用上了尊稱，阿佛洛狄忒說完又給了一旁的阿瑞斯一個眼神暗示。
戰神的嘴皮子不太會說，這會兒也只是點點頭，“我和阿佛洛狄忒的想法是一樣的。”
赫爾墨斯沒想到這兩位原本都不在他“求助名單”上面的神明或在這時對自己釋放強烈的善意，一時間心情就有些覆雜。
像赫淮斯托斯表示願意幫他，那是因為他們有著深厚的交情。
阿爾忒彌斯雖然只是點到即止，那也是由於阿波羅如今並不在聖山。
與這些神明作為對比，赫爾墨斯和阿瑞斯關系只能說不好不壞。
甚至中間還因為天後赫拉的緣故，連帶著他們也有過一段時間的冰凍期。
至於阿佛洛狄忒，那就更別提了。
赫爾墨斯先前接觸這位愛神，本來是存著利用的心思，後來是看不過阿佛洛狄忒過得那麽慘，而蓋亞又是一副死活不管的樣子，所以才會點撥了一下。
沒想到當時的無心插柳，如今居然變成了一片參天大樹？
想到這裏，赫爾墨斯就有些感動，於是啞聲道：“多謝兩位的好意……那麽，以祈願之名，我會消除兩位身上所縈繞著的詛咒，作為交換的代價，在有必要的時候，我希望可以獲取兩位殿下的幫助。”
話音剛落，赫爾墨斯就將權杖高高舉起。
一道金色的光芒從權杖頂端亮起，而後在半空中一分為二，卻是分別落入了戰神阿瑞斯和愛神阿佛洛狄忒的體內。
好溫暖——
被光芒包圍的那一瞬間，這是愛神和戰神不約而同所浮現出來的想法。
在哈爾莫斯的祈願之力照耀下，原本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纏繞在他們身上的負面詛咒一下子好似冰雪消融，很快就被光芒驅散。
“作為交換，我們將在赫爾墨斯殿下有所要求的時候全力以赴協助他！”
睜開眼睛，阿佛洛狄忒看著近在咫尺的赫爾墨斯，朗聲回應著對方先前的話，阿瑞斯在一旁也是有樣學樣。
她們這邊剛一表態完，冥冥之中的法則之力自然記錄下了兩位神明的言語，隨之形成了一道契約分別頭像赫爾墨斯與她們兩個。
“這樣就行了。”
感受到契約形成，阿佛洛狄忒松了一口氣。
她原本還怕赫爾墨斯拒絕，如今一切塵埃落定，便也可以放心了。
又和赫爾墨斯閑聊了兩句，剛剛解除詛咒的阿佛洛狄忒與阿瑞斯目前都處於虛弱的狀態，轉而便提出告辭。
“這段時間兩位殿下還是多在神殿裏休息為好，等到你們的實力恢覆全盛時期，再去找他吧。”
將二人送到門外，赫爾墨斯叮囑了一句。
他知道，憑借阿瑞斯和阿佛洛狄忒這一次在海界造成的“輝煌成績”，這兩位之中必然有一人能夠上位主神。
但究竟誰能上去還得是由宙斯來說了算，所以回頭愛神與戰神少不得又得和宙斯進行一番扯皮。
“放心好了，我們心裏有數。”
由赫爾墨斯這樣的經歷擺在前面，阿佛洛狄忒自然會小心處理。
至於說阿瑞斯？
呵，這位戰神如今不還都是由她來說了算？
隨著她們離開，赫爾墨斯的神使殿又再度變得清冷下來。
“雖然是意料之外，不過這也是一種驚喜吧？”
獨處的赫爾墨斯想到先前阿佛洛狄忒說自己毀了大洋神好幾個海神附屬族群，而隕落在阿瑞斯手中的海神也有數十位之多，當即便瞇起了眼睛，心中默默盤算著。
如今聖山上雖然是宙斯為尊，但大體的勢力可以分成三撥，其中最大的自然是神王宙斯，而像智慧女神雅典娜、光明神阿波羅、自然與狩獵女神雅典娜，以及其餘神明之類，那些都是宙斯的附屬。
無論是否忠誠，至少在表面上來看，她們全都依附著宙斯，至於其背後的派系，赫爾墨斯暫時不做考慮。
除開宙斯，剩下的便是以天後赫拉為首的“女神聯盟”。
赫拉因為宙斯當初許下的誓言，以天後之位分享了神王一半的權利，也是奧林波斯女神之首。
在這女神聯盟之中，除了赫拉這位天後以主神的身份占據主導地位之外，剩下的竈神赫斯提亞、農業女神德墨忒爾也是她強有力的支持者。
這三位女神是女神聯盟的實際掌控者，底下還有著一大群女神，因此可以說是奧林波斯的第二大勢力。
最後就是那些表面宣稱中立，自身實力也只能說是中下游的閑散神明了。
他們普遍沒有主神庇護，自身也沒有加入各大神殿，也正因如此，所以一直是游離在諸神中間的存在。
原本這些神明並不能算是一只勢力，但伴隨著火神赫淮斯托斯回歸聖山，他並不加入宙斯陣營，也與赫拉交惡，所以自然就被歸類到了閑散神明中，因此這一脈才能成為一方勢力。
“要是阿瑞斯和阿佛洛狄忒成為主神，估計全都會加入赫拉這一系吧？”
看著桌面上用神力演化出來的一摞牌，赫爾墨斯手指一點，那象征著戰神阿瑞斯的紅色卡牌與象征著阿佛洛狄忒的粉色卡牌就飛到了天後赫拉所在的金色陣營。
想想也很容易理解，阿佛洛狄忒雖然不被赫拉待見，可若是她與戰神阿瑞斯在一起，哪怕再怎麽不樂意，赫拉到底也得接受這個兒媳婦。
況且到時候阿佛洛狄忒作為主神，哪怕只是一尊花瓶擺著好看，在議會的時候那也是一方助力啊！
至於阿瑞斯，就沖著他對赫拉孝順的勁兒，赫爾墨斯不認為這位戰神殿下會選擇自立門戶。
若是又有兩位主神加入，那赫拉這邊就等同於匯聚了五位主神！
想到這裏，赫爾墨斯眼中精光一閃。
看起來，他或許得提前布置一下？
“殿下，你找我？”
夕陽西下，在距離農業神殿不遠的一處花圃中，青春女神行色匆匆，等看見站在一棵蘋果樹下的赫爾墨斯時，她終於松了一口氣。
先前接到赫爾墨斯消息的時候，赫柏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
畢竟平時赫爾墨斯可不會聯系自己啊！
聯想到先前阿瑞斯和阿佛洛狄忒被赫爾墨斯解除了詛咒，赫柏還以為赫爾墨斯是因為這件事情的後續而找到自己，不免就有些緊張。
她也是知道赫爾墨斯近況的。
這位神使最近被宙斯刁難，整個境遇與之前可謂呈現出天翻地覆的逆轉……
“是有一件事情想請殿下幫忙。”
“殿下請講。”赫柏緊張地註視著赫爾墨斯。
“據我所知，殿下與農業女神關系很好，是嗎？”
“母神曾經安排我前去和德墨忒爾殿下學習有關於生命的造詣，所以有一段時間我曾在農業神殿生活。”
赫柏吃不準赫爾墨斯意欲何為，不過還是把自己和農業女神之間的關系解釋了一下。
她出生的時候神力低微，在奧林波斯這樣一個靠實力說話的地方，像赫柏這樣的女神顯然無法憑借自身令眾神敬畏。
天後赫拉疼愛女兒，為了避免赫柏未來被人欺負，就想著給赫柏找一個靠山，同時也能讓赫柏學一些技能傍身。
畢竟就算有著她庇護，可畢竟自己也不能時時刻刻守在赫柏身邊。
真正的安全感還是得由自己給予。
懷著這樣的想法，赫拉轉而找到了自己的好姐妹，卻是拜托德墨忒爾好好培育一下女兒。
畢竟在她們這一代裏面，德墨忒爾是對生命領域鉆研最深的存在，與赫柏的法則也是一脈相承的契合。
“不過殿下應該也知道，我的青春法則與珀耳塞福涅有相近之處，如果發展到極致就會升華為‘生命’……”
看著赫爾墨斯露出了然之色，赫柏也是無奈地笑了一下。
德墨忒爾對她已經可以說是仁至義盡，該教的技能都教了，該給的待遇也一樣不少。
但是內心敏感的赫柏更加清楚自己若是繼續留在農業神殿，回頭法則發展下去，有朝一日定然會和農業女神對上。
而且德墨忒爾自己有女兒，就算和赫拉姐妹之情再怎麽深厚，幫著培養一下赫伯已經算是盡了情分。
回頭真的要將神位傳承下去的話，德墨忒爾也一定會把自己的位置留給珀耳塞福涅。
赫柏繼續留在農業神殿，除了令自己陷入尷尬的境地，也沒什麽別的好處。
所以在學習完有關於生命的造詣後，她就非常有眼色地主動提出了告辭。
“其實殿下這麽做不僅僅避免了和農業女神的矛盾，更是令自己不至於陷入那更為巨大的漩渦。”
眼見赫柏露出不解之色，赫爾墨斯嘴角一彎，就與她分析了起來，“殿下覺得為何時德墨忒爾在成為主神之後這麽久都沒有將自己的農業與豐收法則升華為‘生命’？”
赫爾墨斯的問題讓赫柏下意識皺起眉頭。
眾所周知，想要完成神職晉升，必然要有龐大的神力作為積蓄，只有這樣，才能夠支撐得起洗煉神職所要付出的代價。
除此之外，想完成神職的晉升，還必須對於自己所掌控的這一條法則有著充分的了解。
按理說，這些條件，德墨忒爾都已經滿足。
可是為什麽德墨忒爾自己不晉升呢？
赫柏因為赫爾墨斯的話陷入了長久的思考。
她以往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下意識以為德墨托爾是在為珀耳塞福涅提前籌謀。
但看著赫爾墨斯的神情，那似乎不是這樣的？
“其實並不是農業女神不願意，而是她很清楚自己不能現在就觸及生命的領域！”
看著赫柏神情糾結，赫爾墨斯也不想難為這位女神，當下便將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
的確，論實力，德墨忒爾是能夠與泰坦神一較高下的存在，至於經驗，她誕生的時間可比宙斯他們還要久。
所以晉升條件已經達成，卻不願意跨出那一步，那只能說明農業女神明白自己貿然晉升的後果。
要知道，如今的生命法則是由大地之母蓋亞所把持啊！
她得到對方青睞，才能夠代替前任生長之神克利俄斯繼承其神位。
要是這時候沖擊生命女神的神職，那必然會撕裂蓋亞的權柄，到時候惹怒那位老祖母，下場可不會好看到哪裏去啊！
正因如此，赫柏要是想再更進一步，她不會阻礙了珀耳塞福涅，因為在這兩位女神頭頂上方的那座大山其實正是德墨忒爾！
“如果德墨忒爾殿下成為生命女神，那麽你與珀耳塞福涅或許可以分別繼承她如今所掌握著的農業與豐收兩大神職。”
赫爾墨斯一句話點醒了赫柏。
被赫爾墨斯這麽一講，赫柏才明白為何有一段時間德墨忒爾對自己的態度忽然變得冷漠起來。
想必那個時候，德墨忒爾也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才停止了對赫柏的悉心教導？
“那殿下找我……應該不只是為了和我說這件事情吧？”
“是的。”
赫爾墨斯點點頭，隨即拋出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我想請問一下代為引見農業女神，我有一件事情想與德墨忒爾殿下談談。”
赫爾墨斯說出了自己的所求，赫柏心裏先是松了一口氣，隨後又咬了咬唇，“你能告訴我是什麽事情嗎？”
“是有關於珀耳塞福涅殿下未來的事情。”
畢竟是在找赫柏幫忙，對於赫柏的神品，赫爾墨斯非常信任，所以這會兒直接告訴了她，“在我所預見的未來中，在這位女神身上將會發生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這件事情席卷面非常廣，所以我想找農業女神好好聊聊，畢竟我也需要這位女神的幫助。”
“這樣嗎……”
聽完赫爾墨斯的解釋，赫柏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
思考了一下，青春女神便對著赫爾墨斯說：“那就請殿下先等上兩天，我會去找德墨忒爾殿下說的。”
畢竟赫爾墨斯目前正處於風口浪尖之上，先前公然拒絕宙斯的行為已經讓聖山諸神覺得赫爾墨斯失寵了，因此原本蟄伏在暗中的惡意也開始聚集。
赫柏不敢貿然帶著赫爾墨斯去找德墨忒爾，就怕一個不好將事情搞砸。
為了避開那些神明的目光，她們這一次見面都得選在這樣僻靜的地方，從這上面便可見一斑。
“我明白，那就麻煩殿下了。”
赫爾墨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隨後就讓赫柏先離開這座花圃，自己等到青春女神的神光消失後，才從另一邊回去。
赫爾墨斯要找德墨忒爾，自然是為了拉攏對方。
首先，農業女神是赫拉陣營的中間力量，作為主神，德墨忒爾本身在聖山也擁有話語權。
如果赫爾墨斯要轉頭加入赫拉這邊，首先就得說服這兩位女神作為自己的支持者。
不然難道他還能指望赫拉對他大開方便之門？
那就有些搞笑了。
而德墨忒爾最為看重的自然莫過於自己的女兒。
在赫爾墨斯的記憶中，再過不久，珀耳塞福涅就會被冥王搶親帶到幽冥。
隨後在冥王花言巧語之下，感覺碰到真愛的春神將會吃掉幽冥的石榴，從而被迫留在冥界。
這件事情不僅會打亂原本的季節變化，更會把世界生滅平衡這個大問題從幕後扯到臺前，讓眾神開始重視這個問題。
相比起普通神明，重生歸來的赫爾墨斯所掌握的無非就是一個信息差。
哪怕未來如今已經產生了些許波動，可大方向是不會有變化的。
幽冥需要一位生命領域的神明，那樣不僅可以改善幽冥死氣沈沈的現狀，更可以推動生命循環體系的建立。
不過這神明可以是珀耳塞福涅，也可以是旁人。
“聽說你要見我？”
三日後，經過赫柏的勸說，德墨忒爾在自己的神殿中接見了被外界盛傳為得罪了宙斯而失去寵愛的神使。
“是的。”
面對農業女神，赫爾墨斯表現的溫和有禮，先是和對方行禮問好，隨後目光在左右停留了一下，對著德墨忒爾傳音道：“我先前觀測未來，發現有一件關乎殿下愛女的事情，如果殿下感興趣的話，還請將無關的神明都清退出去。”
德墨忒爾雖然不像赫拉那樣講究排場，可畢竟也是一殿主神，手底下除了原本從前任生長之神克利俄斯那裏收攏來的部眾之外，自己還有很多屬神。
如今這農業神殿並非只有德墨忒爾與赫爾墨斯，除了那些作為裝飾花瓶一般站在旁邊好看的寧芙仙女外，還有兩個德墨忒爾的心腹。
這兩位男神赫爾墨斯也知道，都是農業領域的佼佼者，平日裏也是他們幫著德墨忒爾共同料理農業女神在大地上的各種神職。
赫爾墨斯的意思很清楚，接下來要談的事情關乎你女兒的未來，你要是放心，那就讓他們在一旁聽著，不然還是早早把人清出去比較好。
“嗯，你們先出去吧。”
果然，德墨忒爾終究不放心有旁人探知有關於自家女兒的秘密，哪怕對方是自己的心腹，她也不敢冒險，一陣沈吟後便示意那兩位男神先退出神殿。
“是。”外表憨厚的男神點點頭，就和同伴一同走出了神殿。
走過赫爾墨斯身旁的時候，這兩位男神也是目不斜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瞟向神使，看起來似乎對於外界盛傳的八卦一點都不感興趣。
“殿下手底下的神明可真是品性很好啊。”
將那兩個男神先前路過自己面前時的反應全都看在眼裏，赫爾墨斯發出了一聲讚嘆。
“我畢竟是主神，如果連手底下的人都掌控不住，如何還能坐穩神位？”
面對赫爾墨斯的誇讚，德墨忒爾扯了扯嘴角，算是微笑了一下，可眼中卻是一片冷漠。
雙手一揮，只見大片翠綠色的藤蔓忽然從神殿頂端垂下，一下子就把神殿遮的絲毫不透光。
“好了，我已經將神殿封印起來，就算是宙斯，除非將我的封印打破，不然也沒有辦法聽到我們的談話內容，你可以放心了吧？”
德墨忒爾將神殿的防禦機制完全開啟，隨後看著赫爾墨斯，表示不必擔憂。
“看起來殿下對於我這陣子的遭遇也是了如指掌啊？”
赫爾墨斯笑著點點頭，隨即話鋒一轉道：“那不知殿下是否清楚冥王目前正在尋找一位富有造化生機神力的神明？”
“哈迪斯？”
赫爾墨斯突然提到冥王，德墨忒爾眉頭一皺，“我還真是不太清楚。不過這和珀耳塞福涅有什麽關系？”
就像赫拉疼愛赫柏一樣，德墨忒爾也對自己的女兒傾註了無與倫比的寵愛。
平日裏之所以約束著珀耳塞福涅，不許春神隨意外出，也可以說是德墨忒爾的“愛”了。
正因如此，從赫爾墨斯來到這裏開始，她所有的註意力就全都集中在了自家女兒身上。
德墨忒爾不想和赫爾墨斯繞圈子，直說道：“我知道你有預言的本事，我要知道所有關於珀耳塞福涅的事情，不要妄圖隱瞞，我能夠感受到你是否在對我說謊！”
“還請收斂一下怒火，畢竟我從來沒有與殿下以及農業神殿為敵，此次前來也純粹是抱著善意，畢竟春神殿下和青春女神關系很好，我之前在大地上也蒙青春女神照顧，就想著要回報一下而已。”
面對試圖用威壓壓制住自己的德墨忒爾，赫爾墨斯搖了搖頭，手指輕輕一動，直接化解了對方強大的威壓。
他以前也是主神，哪怕重來一次，已經不負當年尊位，可到底也不是德墨忒爾能用威壓壓制住的。
“那你想要什麽？”
德墨忒爾也沒見對方有什麽多餘的動作，結果卻把自己的威壓化解於無形之中，當下就對赫爾墨斯高看了一分。
看起來，這小子也不只有溜須拍馬的本事，自身還是有些東西的。
對赫爾墨斯重新評估了一番之後，她更是嗤之以鼻。
這話說的好聽，但最多也就只能騙騙她女兒了！
德墨忒爾可不覺得赫爾墨斯是懷著這樣的好心才會過來提醒。
若是真的無所圖的話，他也對不起那“交易之神”的名號了。
“呵呵，和殿下說話真是爽快，既然殿下非讓我說，那我就說說我想要的報酬吧。”
赫爾墨斯不再繞圈子，直言不諱道：“我知道殿下與天後以及女竈神共同結成聯盟，所以我想和殿下進行一番交易，我將有關於春神的‘未來’告知給您，以便殿下接下來可以做出布置，而作為給我的報酬，也請殿下在有必要的時候給予我庇護。”
“你是想讓我幫你，還是想加入我們的聯盟？”德墨忒爾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赫爾墨斯，仿佛想看穿他內心所想。
她與赫拉她們結盟，在聖山上並不是什麽秘密，很多神明都知道。
這小子和赫柏關系不錯，明白這件事情也很容易。
但是聽赫爾墨斯說的話，德墨忒爾就覺得赫爾墨斯不會只是單純想要自己在必要的時候幫他一把。
畢竟和透露未來相比，這個收獲的“好處”也實在是太小了一點。
德墨忒爾不是預言神，但也曾與擁有預言能力的神明打過交道，自然明白洩露未來的代價。
命運是神秘而不可知的，擁有預言的能力，那只能代表法則選中了你作為未來的觀測者。
貿然將未來洩露給旁人，或許會引起命運變化，而如果讓未來發生巨大的改變，那麽一切的代價就會全都由洩露者來付出。
難道赫爾墨斯已經山窮水盡到這一地步了？
就算是冒著洩露未來的風險，他也想要讓自己幫忙？
短短的片刻，德墨忒爾思考了很多。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想讓殿下幫助我。”
將德墨忒爾的窺探目光盡數收下，赫爾墨斯攤開雙手，非常誠實地道：“我確實是想讓你們的聯盟接納我，畢竟就只有你們能夠公然和宙斯抗衡了，但是赫拉殿下一向看我不順眼，光憑幫助殿下這件事情，恐怕不足以讓我被天後接納吧？所以與其讓您為難，不如在有需要的時候換取殿下出手，這是我的想法，也僅此而已。”
赫爾墨斯確實有計劃要打入天後的女神聯盟，不過那至少也是在阿瑞斯和阿佛洛狄忒進入之後。
從名字上就不難看出赫拉所組建的這個“聯盟”目前就只有女神而已，赫爾墨斯並非天後的血脈，就這麽進去，豈不是要遭人非議？
況且，德墨忒爾能量再大到底也只是一尊主神，要是因為這件事情讓德墨忒爾和赫拉產生嫌隙，那赫爾墨斯估計就要兩頭不落好了。
“好吧，那我答應你。”
德墨托爾聽完，也覺得這小子算是挺識相，當下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同意了赫爾墨斯所言。
“好了，你該說說到底是什麽預言了吧！”
德墨忒爾隨手給赫爾墨斯編織出一把藤椅，強行把人按在椅子上，一邊非常焦急地看著赫爾墨斯。
要不是不能動手，她都想直接把話從赫爾墨斯嘴裏翹出來了。
“在我所預見的未來中，大地會因為這一次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原有的格局，無數生靈隕落，同時也意味著將會有許多的新生命誕生，所以大地上的變動同樣會引起幽冥的騷亂。”
赫爾墨斯原本面帶微笑的神色忽然放空，整個人變得面無表情，而後以無甚起伏的語氣說道：“幽冥需要生命之力的註入才能作為循環的起點，而在法則的選擇中，珀耳塞福涅這是其中的人選之一。”
“你是說……”
隨著赫爾墨斯的話，德墨忒爾臉色一點點陰沈了下來。
她又不是傻子，赫爾墨斯這麽一說，她瞬間就意識到自己女兒或許真的面臨一場“危機”了。
幽冥需要一位生命領域的神明，那絕對不會是過去走個過場。
而如果說加入幽冥，有什麽比與幽冥神結親要來的更加便捷呢？
可是把珀耳塞福涅嫁到幽冥？
呵呵，那絕對不可能！
幽冥的環境何其艱難？
她從小嬌養長大的寶貝女兒如何能受那種苦！
“告訴我，怎麽樣才可以打破這個宿命！”
德墨忒爾雙眼泛紅，原本的從容不迫已經消失無蹤，剩下的是滿滿的急切。
“要改變命運並不難，珀耳塞福涅只是法則所選中的人選而已，那並不代表著絕對，生命領域的神明不只有一個，換做旁人也可以。但是……”
赫爾墨斯本來讓德墨忒爾心中升起了希望，可他一說“但是”，農業女神瞬間又焦急起來，“但是什麽？”
“但是首先得確定珀耳塞福涅殿下是不是命中註定要歸入冥界。”
眼見對方一臉茫然，已經從空靈狀態中恢覆正常，赫爾墨斯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袋，“殿下和赫拉的關系那麽好，直接去詢問天後，讓她幫你用婚姻神職查一查不就知道了嗎？”
要確定珀耳塞福涅是不是必須得嫁給哈迪斯，直接讓掌管姻緣的赫拉查看一下就可以了，這是最簡單的法子。
“你說的對！”
經過赫爾墨斯的點撥，德墨忒爾如夢初醒，這會兒瘋狂點頭，隨後也顧不上管赫爾墨斯，直接揮手撕裂了那些作為封印遮蔽外界窺探的藤蔓，而後整個人化作一道狂風呼嘯著飛出了神殿。
“嘖，看起來還真是愛女心切呢……”
面對如光速一般消失在自己面前的農業女神，赫爾墨斯眨了眨眼睛，卻是發出了一聲由衷的感嘆。
怎麽說呢，面對德墨忒爾，赫爾墨斯說的全都是實話。
畢竟珀耳塞福涅與哈迪斯是真的有一段“宿命糾葛”的，至於如何解決，赫爾墨斯也已經提供了辦法，接下來就得看農業女神自己的表現了。
想到這裏，赫爾墨斯也不著急離開，卻是伸手一點，原本被農業女神造化出來的那一張藤椅忽然間散開，而後重新編織，卻是變成了一個搖籃。
赫爾墨斯躺在搖籃上，不慌不忙，一邊閉目養神，等待著德墨忒爾歸來。
“姐姐？你怎麽這麽著急，出了什麽事情？”
天後神殿中，赫拉原本正在和女兒悠閑地喝著下午茶，結果就見得墨忒爾如同狂風一般沖進神殿，當下就被嚇了一跳。
“赫拉，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顧不上赫柏還在場，德墨忒爾急沖沖地道：“我想請你幫我查一查，看看珀耳塞福涅的姻緣！”
“嗯？”
德墨忒爾的這個要求讓赫拉楞了一下，隨後眉頭一皺，卻是對赫柏說：“母神有事要和德墨忒爾聊一聊，你先自己出去玩兒吧。”
不管德墨忒爾到底是因為什麽動機要開始調查自己女兒的未來婚姻，赫拉都覺得這個話題不太適合讓自己的崽在一旁旁聽，於是就要把赫柏先支出去。
“好的母神。”赫柏非常乖巧，放下手上剛吃到一半的點心，沖著德墨忒爾行了禮，她快步走了出去。
終於開始了嗎？
走到神殿外，赫柏看著陰沈沈的天際，莫名感覺這天氣與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高度匹配。
作為幫助赫爾墨斯與德墨忒爾聯系的中間者，赫柏先前也聽赫爾墨斯提過一嘴，自然明白接下來要發生什麽。
不過赫爾墨斯將這件事情告訴德墨忒爾，對自家好友只有好處，同時還有利於他自己，赫柏如今就只有祈禱一切順利。
“好了，孩子已經被我支出去了，你能對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將自己的姐姐按在椅子上，赫拉給德墨忒爾倒上一杯熱茶，表示遇到事情不要慌，先多喝點熱水，隨即才問起來龍去脈。
“我之前聽說……珀耳塞福涅未來或許會與幽冥有所瓜葛，你知道我有多麽疼愛這個孩子，我絕對不能讓我的女兒落入幽冥那種可怕的地方啊！”
德墨忒爾根本沒有心思喝茶，這會兒說著嗓門就大了起來，“生命類的神明那麽多，找誰不好，為什麽就非得是我的女兒？”
“……你先冷靜一下。”
赫拉被德墨忒爾嚷嚷的腦袋有些嗡嗡作響，同時對方的話也讓她心中下意識有些不好的感覺。
落入幽冥、生命神、婚姻……
這些關鍵詞拼湊在一塊，足以形成一個模糊的線索了。
赫拉平日雖然高傲，但並不代表完全無腦。
結合德墨忒爾的反應和言論，難道是珀耳塞福涅被什麽幽冥神看上了？
心懷疑問，天後試探著問道：“你是從誰手中獲得這個消息的？”
“你先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反正這個消息是靠譜的。”
德墨忒爾如今雖然憤怒，卻也沒有喪失理智。
她知道赫拉與赫爾墨斯關系不好，平時又痛恨這個神使幫助宙斯各種打掩護，這會兒如何能把赫爾墨斯給供出去？
何況這次找到赫拉就是想讓赫拉查一查珀耳塞福涅是不是真的命中註定與哈迪斯有什麽“瓜葛”，在沒有達成目的之前，德墨忒爾心中到底還存在著一絲僥幸。
也許、也許就算是幽冥需要一位生命神，對方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女兒，對吧？
她心中清楚，赫爾墨斯直接指名讓自己來找赫拉，一方面也是讓赫拉來幫助自己印證其所言非虛，同時這也是一個德墨忒爾能夠達成的鑒別方式。
“好吧好吧，那就讓我幫你看看吧。”
赫拉知道德墨忒爾性子固執，但凡是這位老姐所認定的事情，旁人很少能夠改變其主意，勸說了幾句無果後，她也不多言，直接伸出手，掌心浮現出一抹金色光輝。
神光升入半空中，伴隨著赫拉的神念一並投入到存在於冥冥虛空的命運長河。
命運長河不僅記載著世間眾生的命運，婚姻之類事物同樣也被包含在其中。
赫拉的神念不斷通過神職共鳴篩查著奧林波斯眾神與珀爾塞福涅之間存在的“聯系”。
過了一會兒，金色光芒緩緩消散，赫拉睜開眼睛，表情有些凝重。
“怎麽樣？”德墨忒爾眼巴巴盯著赫拉。
“珀耳塞福涅……居然和哈迪斯有一段緣分？”
在說這話的時候，赫拉語氣也是磕磕絆絆，仿佛非常不敢置信。
赫拉話音剛落，原本在一旁期待著他回答的德墨忒爾瞬間面如死灰。
居然是真的。
一切都被赫爾墨斯給料中了。
她可憐的女兒！
淚水瞬間蓄滿了德墨忒爾大大的眼眶，而後如豆大般的淚珠直接滾落，“嗚嗚嗚……珀耳塞福涅，我可憐的女兒啊！”
赫爾墨斯：“我又不是魔鬼。”
哈迪斯：“也沒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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