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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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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虞千鳶:“什麽不對?”

鄭懷民的嗓音都變了調:“這不是我女兒!”

虞千鳶瞇了下眼睛:“要是讓我知道你撒謊的話,我真的會把你餵給她。”

鄭懷民為她這形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道:“不敢欺瞞道長,她的確不是小女,家中有畫像為證!”

虞千鳶沈默了下:“難道這是你惹下的什麽情債?”

鄭懷民馬上喊冤:“我、怎麽可能?絕無此事!”

虞千鳶不免有些失望。

此時女鬼已經在謝遲的攻勢下漸漸落處下風,看著好像沒什麽需要虞千鳶幫忙的地方,她便抱著手臂在一旁觀戰,順帶著想想有什麽她遺漏掉的細節。

這只不知名女鬼見勢不對,立即就想要逃走。

按理說她到底是個邪祟,不該繼續留她害人,可虞千鳶什麽也沒說,把決定權拋給謝遲,是要就此解決,還是將她放走,都由他來選。

謝遲意識到這一點後朝虞千鳶看了一眼,見對方沒有反應,立即借著隔檔的時機收回劍勢,不著痕跡地放了個水,讓那女鬼在眼皮下溜了。

原本還以為謝遲能將邪祟斬殺的鄭懷民大失所望,忍不住問道:“怎麽回事?”

虞千鳶裝傻:“什麽怎麽回事?”

鄭懷民有些急切:“仙君竟然就這麽讓那女鬼逃脫了麽?”

虞千鳶似笑非笑:“你是想說,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將她收拾了?那要不然你來?我弄把劍給你?”

鄭懷民對上她的視線,見那雙眸底略有些冷,心虛垂下眼:“不敢,不敢。”

謝遲收起勝邪,在屋內走動起來,將所有的燭臺一一點燃。

暖色的光讓人很有安全感,鄭懷民長舒一口氣,身體放松靠在椅背上,嘴上不忘客氣:“今晚的事情還要多謝二位出手相救。”

虞千鳶用剪刀撥弄離燭心玩,聞言隨口道:“你不用謝,畢竟我們現在有點後悔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自動把謝遲歸類到‘我們’這一方裏,後者朝她這邊看了一眼,沒反駁。

鄭懷民被她噎了一句,不知道怎麽往下接了。

虞千鳶倒是很淡定:“不說說嗎?你在這中間瞞了多少。”

鄭懷民心底剛松的那根弦立即繃緊了。他有些不安地挪了挪,手放在腿上坐直了:“這件事情……的確有些隱情。”

他搓搓手掌:“小女病逝,鄙人憐她黃泉路上孤單,所以自作主張為她配了一樁冥婚。”

“清塘鎮上原是沒有冥婚這項習俗的,於是這樁婚事便是悄悄辦的,當日並沒有發生什麽怪事。不過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我也略有耳聞,原先是想,是不是為父為她挑選的夫婿令她不太滿意,故而以這種方式向我抱怨。”

“……直到鬧出了人命,我才知道沒有那麽簡單,便托了鎮長向貴宗求助,想著若是她有怨氣的話,仙君能夠幫忙超度一二。”

好一通漏洞百出的自白。

虞千鳶嗤笑一聲,繼續撥弄那被她玩到只有黃豆大小的燭火,沒有任何表示。

謝遲自然而然地開口:“朱家拮據,孩子卻多,這就是你選中他們的理由,是吧。”

鄭懷民的神情一瞬間變得不自然起來,他下意識躲閃著謝遲的視線,幹笑道:“仙君……仙君知道的還挺多啊。”

“並不難猜。”謝遲的表情未變,一雙漆黑的雙眸格外淡漠:“不過是挑了個她不喜歡的夫婿而已,竟然要到害人性命的地步麽?你就沒覺得這其中有些問題?”

鄭懷民笑容都是僵的:“這、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謝遲沒有追問下去,又道:“朱家送來給你女兒配冥婚的那個孩子,是誰弄死的?”

鄭懷民的冷汗登時就下來了。

謝遲:“說不出來?”

虞千鳶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也不知道謝遲什麽時候就悄悄地褪去了臉上的稚氣,不僅是輪廓與五官,就連雙眸也變得銳利了許多,在這種時候,他就像是一柄待出鞘的劍,鋒芒難掩,卻又是剛剛好的程度,不會將所有靠近的人都刺傷。

他有他的本錢。一雙不含一絲雜色的漆黑瞳仁,重瞼深,前窄後寬,眼尾只略微上揚一些,風情並不過盛,倒是右側眉骨下方的那顆淡色的痣,無端添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昳麗。

淺色襯得他幾分清冷,深色衣衫則反之。

這幾年裏,虞千鳶偶爾也會見到江修風。

他是書裏的主角,其他人自然要為他讓路,隨著年歲的增長,樣貌自然是更驚才絕艷,宗門裏對他有意的姑娘多到數不過來。

他那令人艷羨的天賦就更不用說了,不管月歸卿平時有多愛端著,在提到自己這位愛徒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炫耀一番。

老天爺的偏愛都在他身上了。

可即便如此,謝遲也並沒有落處下風,只是相較於江修風的張揚,他要更低調沈穩一些。

在虞千鳶心裏,自己這徒弟可是沒有輸半分的。

這趟清塘鎮之行,說是來驗收成果的也不過分,看著如今豐神俊朗的少年,虞千鳶總有種‘看吧這小子是我教出來的’莫名得意。

說起來,她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一半了吧?

只要後期不橫生枝節,謝遲應該也不會非得想不開去跟男主搶老婆去。

這廂虞千鳶正在美滋滋地神游天外,而當事人鄭懷民卻是被謝遲這般態度給嚇得滿頭冷汗,支支吾吾道:“我……這,這件事情不是,是朱家那邊來說……”

謝遲絲毫不客氣地打斷他:“別說廢話。動手的究竟是你,還是朱家的人。”

鄭懷民連忙道:“是朱家的人。仙君明鑒,那孩子是朱家的,怎麽也不可能是我去動手啊。”

虞千鳶涼涼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鄭懷民訕訕:“許是家中實在貧困……”

虞千鳶斜了他一眼,意思很明顯:借機花錢買命的人不是你麽,假惺惺什麽。

鄭懷民抹了把面皮,沒說話。

“好。最後一個問題。”

謝遲站起身,利落的腰身裹在勁裝中,燭光晃出一截十分漂亮的線條,他微抿著唇,面色堪稱冷肅:“你的女兒,是怎麽死的?”

鄭懷民聞言大駭,額頭的汗更密了:“仙君何出此言!”

謝遲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現在是我在問你,你只需回答我的問題。”

虞千鳶:看看!這氣場!除了我徒弟還能有誰!

系統:你是想說他是跟著你耳濡目染養成的嗎?

虞千鳶:不行嗎?

系統:……

鄭懷民立即拜下來,胖胖的身軀微微顫抖著,汗如雨下:“小女確實是因為急病過世!她的生母身子一直就不太好,生下她後更是因為難產而撒手人寰,她這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弱癥,仙君明鑒!!”

從虞千鳶的角度望過去,謝遲大半張臉都藏在陰影中,面容模糊,不知是否信了鄭老爺這番話。

這樁委托最終還是要謝遲自己來查清解決的,虞千鳶這個不知道原劇情的人只能起個輔助陪伴的作用,做決定的人還得是他自己。

“知道了。”半晌,謝遲終於開口。

“時辰尚早,鄭老爺休息吧。”

鄭懷民怔楞了小片刻,連忙膝行上前想要拽住謝遲的衣擺:“仙君、仙君!你今晚也看見了,那東西就是沖著我的性命來的,我,我如何能夠安枕啊!”

虞千鳶微微一笑:“鄭老爺不必擔憂,小道可在你房門口設下一道結界,若是再有厲鬼邪祟侵擾,我們一定會第一時間趕過來救你的。”

鄭懷民下意識道:“那方才怎麽不設結界?”

虞千鳶抱著她的拂塵笑瞇瞇道:“原本我們只是來此借宿啊,鄭老爺你又沒有主動提,我怎麽會知道夜裏會有厲鬼上門索命呢?這你可不能怪我啊。”

鄭懷民:…………

-

鬧到這個時辰,虞千鳶的確有些疲累,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方才補過覺的緣故,精神倒還好。

見謝遲沒有立即就寢的意圖,她忍不住問道:“你方才怎麽不問問他鄭小姐的棺材是空的這件事?”

謝遲反問道:“問了他,他就一定會說麽?”

“這倒也是。我怎麽看這個鄭懷民怎麽都覺得他滑頭,若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他恐怕是不會承認的。”

鄭小姐的屍體找不著,他們又不好驗屍,無法判斷鄭懷民的話是真是假。

現在倒像是在大霧天裏胡亂摸索著前行,除了沒什麽太大的危險之外,稱得上是一團亂麻。

謝遲沈聲:“要麽就是被人偷走了,要麽就是被他自己藏起來了。不過我更傾向於後者。”

無論鄭懷民方才那番話有多懇切,剖白有多誅心,謝遲都不會隨隨便便就相信他的說辭。

虞千鳶拍了下自己的額頭:“那這個範圍可就大了啊,我們對鄭懷民又不了解,誰知道他會把屍體藏哪兒去。”

謝遲道:“既然藏了起來,想必是有用處的。”

虞千鳶:“我們還在這兒呢,他估計會收斂一段時間。”

謝遲:“想辦法逼他露出馬腳。”

“好,那麽問題就來了。”虞千鳶點出最關鍵的地方:“若真是他把女兒的屍體給藏了起來,那麽他究竟想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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