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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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這時節，雖然暑氣未消，可風中仍然夾雜著初秋的微涼。
這方池水雖不大，卻是個活水池塘，究其水源最終要匯入長漯河。
當初這原是一方廢棄的汙水池，幾經改造。
如今卻是荷葉接天連碧，成了院落中難得的盛景，唯有這池水深不可測。
這潭水的寒氣仍然能在這時節侵蝕身體，水性頗好的李祜在水中也是前後俯仰噗嗤幾下才上岸。
他用手抹了一把臉，扶去臉頰上的水澤，單薄的衣衫緊緊貼住，緊實有力的胸腔和臂膀展露無疑，褲腳下汩汩水流不斷滲出，讓棕灰色的青石地面瞬間泅濕成一片暗色。
府中的丫鬟不自覺地羞紅著臉垂下頭。
剛剛那只是下意識自衛的動作，沒成想這人真的會完全掉進水裏。
令泠心虛導致她口齒不清，“說了讓……讓……你別來，這府邸……如今姓令，今兒我就叫人把鑰匙換了！”
李祜甩了甩袖子，身旁的侍衛一臉擔憂地攙扶著他，毫無血色的臉上多了幾份陰郁。
令泠想了想又道：“還有你若是嫌這池塘裏的魚吃不飽，那就盡管來！”
說完，她側過身子送客，僵持一會，餘光中他的身影並沒有動。
一個接著一個的噴嚏聲襲來。
令泠對著那兩個侍衛吩咐了句：“你們兩個楞著幹什麽？還不快將王爺送回去歇息！”
李祜瞧著她，唇角向一側勾起，隨即人便拖拉著灌了水的身子離開。
笑？剛剛不是還陰沈的臉色，怎的突然就換了副神色。
令泠仔細回味著自己剛剛那句話的破綻，她剛剛吩咐他府上侍衛的那股勁兒，還真有點女主人的樣子。
這一入水，王太醫把著脈，便又開始愁眉苦臉起來。
“王爺，您怎麽又落水了？這要是留下寒癥，這可如何是好？”
“太醫，本王好歹也算是習武之人，如何在您眼裏就變得柔弱了？”
“王爺，您不要嫌老臣啰嗦，您這身子還是得好生休息休息吧！不然老臣也沒法向宮裏的娘娘交代啊！”
李祜輕輕閉眼，滿臉欣慰地點頭答應，吃過藥後，頭便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
王太醫從房中退出，柳嬤嬤站在門外臉上堆滿歉意道：“太醫，這次又麻煩您跑一趟了！”
“王爺這是怎麽落得水？以王爺的身手如何能落水？”
王太醫不滿地問道。
“這……奴婢也不知，王爺從隔壁院子回來就是這個樣子？”柳嬤嬤略為難地道。
“這隔壁住著的是哪位？”王太醫看向院墻那邊。
“這…是令小姐！”柳嬤嬤
王太醫心中了然，緩緩才開口道：“柳嬤嬤，這娘娘將王爺交給您，您心中應該有桿戒尺，皇上生辰宴上令小姐請恩賜和離的事，可是明晃晃地打娘娘的臉，您應該適時地加以勸阻，若是王爺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又有幾個腦袋呢？”
王太醫走後，柳嬤嬤將他的話在心裏來回地想著，一股後怕的勁頭上來，她不由得抱緊自己的頭。
自從令大人過世，中秋節已經越來越沒有節日的氣氛。
令泉生前留下三子三女，令泠有兩個姐姐，一個被皇上奉為昭仁公主遠嫁西厥，一個跟隨夫君鎮守南部邊境，若不是朝廷特別的詔令，她們都無法擅自回來。
而她的大哥早點征戰西厥，落下一身病痛，受皇恩如今便賦閑在家養傷。
二哥則是個好雲游四方的性子，早些年在翰林院掌事，是個深受皇上器重的當世大儒生，但奈何人一生放蕩不羈，果斷辭官游歷，說是要編纂一部四海圖志。
皇上這邊卻特準許保留他翰林院學士的職位，只待他游歷歸來。
三哥便是令江，他們兩是龍鳳胎，令江也只比她多出生一個時辰而已，但是沒辦法，就是因為這一個時辰，從此奠定了令泠便是這府中最小的一個。
回到令府，陳姨娘老遠便瞧著她，正通往令泉的書房走去。
“喲！這是…咱令家的小小姐？”陳姨娘上前，拿著手帕捂嘴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令泠雙手交疊放在身前，進府時她特意挑了條人少的，誰知還是撞見了人。
聽到背後越來越近的聲響，她轉過身子咧開嘴角笑著：“陳姨娘，可是有什麽事？”
陳姨娘扭動著腰肢，嗲著聲音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前幾日姨娘去風月館忘帶銀子，姨娘想說反正這也是令家的產業，不給錢也沒事，誰知那小廝像是沒長眼似的，不依不饒。令泠這事，確實讓令府丟了好大個人，不過你放心，姨娘是也不會計較的！”
陳姨娘俯身在她耳邊吹著氣。
這事，令泠倒是有所耳聞，聽下面的人說，最後是掌櫃的跟著去令府拿了錢才作罷！
令泠側過臉看著她，收起笑容道：“姨娘，這丟的是您自己的人吧！試問長安城誰人知曉令府還有個陳姨娘！”
令泉生前雖然納了好幾房姨娘，但沒有子女的姨娘，基本上就是個虛幻的存在。
令府如今是二房王夫人當家，陳姨娘進府時間短，一直未有子嗣，王夫人沒有乘機將人趕出府已經算是仁慈，怎麽還能讓這號人物存在於世人口中。
這事算是有辱令泉生前的名聲。
“令泠！”陳姨娘捏緊拳頭，沈聲斜眼看著她，緊緊地吸了一口氣道：“令泠，這令府你就甘心讓二房把持，我聽說你如今住在一個小三進院子裏，怎麽，王妃和令府當家的身份都吸引不了你？”
令泠冷笑，聳了聳肩道：“陳姨娘，你想要的自己就去爭取就好了，我看這令府的家業你怕是擔不起吧！”
“令泠，這人好歹要往高處走，王妃的身份你不在乎，說不要就不要，這到手的家產你也不在乎？怎麽真打算一輩子守著那個風月館過活？”陳姨娘拿著眼梢向上揚起瞧人時，有股令旁人無法企及的風韻，令泠記得自己在很小的時候偷偷學過，但總歸是東施效顰，沒有辦法比。
“不好意思，這令府還是我那個哥哥令江做主，姨娘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令泠不耐，也不打算繼續和她周旋，撂下話人便走了。
陳姨娘臉色煞白，捏緊的拳頭又緊了緊，憤然調轉方向離去。
令泉的書房在令府院落的後方，令大人生前最愛呆在書房，這一點李祜倒是和令大人一樣。
令泠驚訝自己竟然會想起李祜，她用力掐自己，讓頭腦保持清醒。
前面不遠處，丫鬟和嬤嬤們端著果盤和食盒進進出出，聽聞今年的中秋宴設在王夫人的西進院中。
遠遠地便有三三兩兩的地人頭朝著西進院攢動著，無人註意到令泠這邊。
來令府之前，趙嵐再三告知令泠要將那包裹完好無算地拿出，並第一時間交給她。
令泠按照那天趙嵐給說的，在書房裏每個抽屜和櫃子裏翻找著，所有能放東西的地方都找了，就連趙嵐說的在“正氣浩然”的牌匾上，她裏裏外外地也都找了，並沒任何線索。
正當她一籌莫展之際，漓洛敲了敲那塊牌匾，發現那裏面另有玄機。
牌匾背面有個隱秘的暗槽，松動暗槽，就能打開一塊木門，牌面後方其實是空心的。
等到將木門完全打開，裏面卻只有一摞銀錢和一張地契。
難道這是爹爹給趙嵐留著傍身用的私房錢？
令泠隨手將銀錢和地契收起，準備拍拍手起身離開時，卻隱約見著一小塊與牌匾同色的上好絲帛。
她將木門完全拿下，從兩邊鑲嵌的木板裏緊緊地按住絲帛，緩緩地從內裏扯出一大塊。
更為驚奇的是，這絲帛裏面竟然還包裹有一份略厚的信紙。
她和漓洛相互對視一眼，“小姐，這藏得這麽嚴實，難道是很重要的東西？”
令泠將絲帛整理好，放進懷中的前一瞬，她突然有點好奇，重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呢？
她將絲帛裏的信件展開一半，一股陳年舊紙張散發的黴氣撲面而來，封面上清晰印著“重大密函——令大人親啟”這幾個字。
繼續向下看去時，第一行便是狀告二字，她手微微發抖。
門外的一陣陣急蹙地敲門聲和催促聲，她嚇得趕緊合上絲帛。
“令管家，小的瞧見這裏有賊人進入！就在老爺的書房裏！”
“這門怎麽鎖上了？”
“來人，快開門！”
門外小廝拿著鑰匙碰撞出“叮當”的聲響，令泠將絲帛和信紙分開，心中猶疑一瞬。
鑰匙插入鑰匙孔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電光火石間，她趕緊將信封交給漓洛，“漓洛，等下你帶著這封信離開，記住一定要親手交給李祜！”
鎖芯已經被人轉動，關卡“蹦”地一下被彈開，“吱呀”一聲，令管家帶著人闖了進來。
等到管家看清面前的人，令管家略帶絲絲歉意，臉上帶有不可置信的老淚。
察覺到自身失了分寸，他抹了抹眼角的淚，這才拱手行禮：“奴才，見過小姐！”
“你們這些人，是賊人還是自家人，你們都沒長眼睛嗎？”
令管家側著身子轉臉便怒斥道。
“誰叫小姐鬼鬼祟祟地進老爺的書房，小的這不眼睛一花沒看清，才起了疑心。”那小廝嘟囔著嘴，低頭喃喃地道。
“沒看清？我看是你們的狗眼都長天上去了！來人……”
令管家出聲訓斥著。
“令管家，這令府如今是您當家作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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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方池水雖不大，卻是個活水池塘，究其水源最終要匯入長漯河。
當初這原是一方廢棄的汙水池，幾經改造。
如今卻是荷葉接天連碧，成了院落中難得的盛景，唯有這池水深不可測。
這潭水的寒氣仍然能在這時節侵蝕身體，水性頗好的李祜在水中也是前後俯仰噗嗤幾下才上岸。
他用手抹了一把臉，扶去臉頰上的水澤，單薄的衣衫緊緊貼住，緊實有力的胸腔和臂膀展露無疑，褲腳下汩汩水流不斷滲出，讓棕灰色的青石地面瞬間泅濕成一片暗色。
府中的丫鬟不自覺地羞紅著臉垂下頭。
剛剛那只是下意識自衛的動作，沒成想這人真的會完全掉進水裏。
令泠心虛導致她口齒不清，“說了讓……讓……你別來，這府邸……如今姓令，今兒我就叫人把鑰匙換了！”
李祜甩了甩袖子，身旁的侍衛一臉擔憂地攙扶著他，毫無血色的臉上多了幾份陰郁。
令泠想了想又道：“還有你若是嫌這池塘裏的魚吃不飽，那就盡管來！”
說完，她側過身子送客，僵持一會，餘光中他的身影並沒有動。
一個接著一個的噴嚏聲襲來。
令泠對著那兩個侍衛吩咐了句：“你們兩個楞著幹什麽？還不快將王爺送回去歇息！”
李祜瞧著她，唇角向一側勾起，隨即人便拖拉著灌了水的身子離開。
笑？剛剛不是還陰沈的臉色，怎的突然就換了副神色。
令泠仔細回味著自己剛剛那句話的破綻，她剛剛吩咐他府上侍衛的那股勁兒，還真有點女主人的樣子。
這一入水，王太醫把著脈，便又開始愁眉苦臉起來。
“王爺，您怎麽又落水了？這要是留下寒癥，這可如何是好？”
“太醫，本王好歹也算是習武之人，如何在您眼裏就變得柔弱了？”
“王爺，您不要嫌老臣啰嗦，您這身子還是得好生休息休息吧！不然老臣也沒法向宮裏的娘娘交代啊！”
李祜輕輕閉眼，滿臉欣慰地點頭答應，吃過藥後，頭便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
王太醫從房中退出，柳嬤嬤站在門外臉上堆滿歉意道：“太醫，這次又麻煩您跑一趟了！”
“王爺這是怎麽落得水？以王爺的身手如何能落水？”
王太醫不滿地問道。
“這……奴婢也不知，王爺從隔壁院子回來就是這個樣子？”柳嬤嬤略為難地道。
“這隔壁住著的是哪位？”王太醫看向院墻那邊。
“這…是令小姐！”柳嬤嬤
王太醫心中了然，緩緩才開口道：“柳嬤嬤，這娘娘將王爺交給您，您心中應該有桿戒尺，皇上生辰宴上令小姐請恩賜和離的事，可是明晃晃地打娘娘的臉，您應該適時地加以勸阻，若是王爺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又有幾個腦袋呢？”
王太醫走後，柳嬤嬤將他的話在心裏來回地想著，一股後怕的勁頭上來，她不由得抱緊自己的頭。
自從令大人過世，中秋節已經越來越沒有節日的氣氛。
令泉生前留下三子三女，令泠有兩個姐姐，一個被皇上奉為昭仁公主遠嫁西厥，一個跟隨夫君鎮守南部邊境，若不是朝廷特別的詔令，她們都無法擅自回來。
而她的大哥早點征戰西厥，落下一身病痛，受皇恩如今便賦閑在家養傷。
二哥則是個好雲游四方的性子，早些年在翰林院掌事，是個深受皇上器重的當世大儒生，但奈何人一生放蕩不羈，果斷辭官游歷，說是要編纂一部四海圖志。
皇上這邊卻特準許保留他翰林院學士的職位，只待他游歷歸來。
三哥便是令江，他們兩是龍鳳胎，令江也只比她多出生一個時辰而已，但是沒辦法，就是因為這一個時辰，從此奠定了令泠便是這府中最小的一個。
回到令府，陳姨娘老遠便瞧著她，正通往令泉的書房走去。
“喲！這是…咱令家的小小姐？”陳姨娘上前，拿著手帕捂嘴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令泠雙手交疊放在身前，進府時她特意挑了條人少的，誰知還是撞見了人。
聽到背後越來越近的聲響，她轉過身子咧開嘴角笑著：“陳姨娘，可是有什麽事？”
陳姨娘扭動著腰肢，嗲著聲音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前幾日姨娘去風月館忘帶銀子，姨娘想說反正這也是令家的產業，不給錢也沒事，誰知那小廝像是沒長眼似的，不依不饒。令泠這事，確實讓令府丟了好大個人，不過你放心，姨娘是也不會計較的！”
陳姨娘俯身在她耳邊吹著氣。
這事，令泠倒是有所耳聞，聽下面的人說，最後是掌櫃的跟著去令府拿了錢才作罷！
令泠側過臉看著她，收起笑容道：“姨娘，這丟的是您自己的人吧！試問長安城誰人知曉令府還有個陳姨娘！”
令泉生前雖然納了好幾房姨娘，但沒有子女的姨娘，基本上就是個虛幻的存在。
令府如今是二房王夫人當家，陳姨娘進府時間短，一直未有子嗣，王夫人沒有乘機將人趕出府已經算是仁慈，怎麽還能讓這號人物存在於世人口中。
這事算是有辱令泉生前的名聲。
“令泠！”陳姨娘捏緊拳頭，沈聲斜眼看著她，緊緊地吸了一口氣道：“令泠，這令府你就甘心讓二房把持，我聽說你如今住在一個小三進院子裏，怎麽，王妃和令府當家的身份都吸引不了你？”
令泠冷笑，聳了聳肩道：“陳姨娘，你想要的自己就去爭取就好了，我看這令府的家業你怕是擔不起吧！”
“令泠，這人好歹要往高處走，王妃的身份你不在乎，說不要就不要，這到手的家產你也不在乎？怎麽真打算一輩子守著那個風月館過活？”陳姨娘拿著眼梢向上揚起瞧人時，有股令旁人無法企及的風韻，令泠記得自己在很小的時候偷偷學過，但總歸是東施效顰，沒有辦法比。
“不好意思，這令府還是我那個哥哥令江做主，姨娘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令泠不耐，也不打算繼續和她周旋，撂下話人便走了。
陳姨娘臉色煞白，捏緊的拳頭又緊了緊，憤然調轉方向離去。
令泉的書房在令府院落的後方，令大人生前最愛呆在書房，這一點李祜倒是和令大人一樣。
令泠驚訝自己竟然會想起李祜，她用力掐自己，讓頭腦保持清醒。
前面不遠處，丫鬟和嬤嬤們端著果盤和食盒進進出出，聽聞今年的中秋宴設在王夫人的西進院中。
遠遠地便有三三兩兩的地人頭朝著西進院攢動著，無人註意到令泠這邊。
來令府之前，趙嵐再三告知令泠要將那包裹完好無算地拿出，並第一時間交給她。
令泠按照那天趙嵐給說的，在書房裏每個抽屜和櫃子裏翻找著，所有能放東西的地方都找了，就連趙嵐說的在“正氣浩然”的牌匾上，她裏裏外外地也都找了，並沒任何線索。
正當她一籌莫展之際，漓洛敲了敲那塊牌匾，發現那裏面另有玄機。
牌匾背面有個隱秘的暗槽，松動暗槽，就能打開一塊木門，牌面後方其實是空心的。
等到將木門完全打開，裏面卻只有一摞銀錢和一張地契。
難道這是爹爹給趙嵐留著傍身用的私房錢？
令泠隨手將銀錢和地契收起，準備拍拍手起身離開時，卻隱約見著一小塊與牌匾同色的上好絲帛。
她將木門完全拿下，從兩邊鑲嵌的木板裏緊緊地按住絲帛，緩緩地從內裏扯出一大塊。
更為驚奇的是，這絲帛裏面竟然還包裹有一份略厚的信紙。
她和漓洛相互對視一眼，“小姐，這藏得這麽嚴實，難道是很重要的東西？”
令泠將絲帛整理好，放進懷中的前一瞬，她突然有點好奇，重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呢？
她將絲帛裏的信件展開一半，一股陳年舊紙張散發的黴氣撲面而來，封面上清晰印著“重大密函——令大人親啟”這幾個字。
繼續向下看去時，第一行便是狀告二字，她手微微發抖。
門外的一陣陣急蹙地敲門聲和催促聲，她嚇得趕緊合上絲帛。
“令管家，小的瞧見這裏有賊人進入！就在老爺的書房裏！”
“這門怎麽鎖上了？”
“來人，快開門！”
門外小廝拿著鑰匙碰撞出“叮當”的聲響，令泠將絲帛和信紙分開，心中猶疑一瞬。
鑰匙插入鑰匙孔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電光火石間，她趕緊將信封交給漓洛，“漓洛，等下你帶著這封信離開，記住一定要親手交給李祜！”
鎖芯已經被人轉動，關卡“蹦”地一下被彈開，“吱呀”一聲，令管家帶著人闖了進來。
等到管家看清面前的人，令管家略帶絲絲歉意，臉上帶有不可置信的老淚。
察覺到自身失了分寸，他抹了抹眼角的淚，這才拱手行禮：“奴才，見過小姐！”
“你們這些人，是賊人還是自家人，你們都沒長眼睛嗎？”
令管家側著身子轉臉便怒斥道。
“誰叫小姐鬼鬼祟祟地進老爺的書房，小的這不眼睛一花沒看清，才起了疑心。”那小廝嘟囔著嘴，低頭喃喃地道。
“沒看清？我看是你們的狗眼都長天上去了！來人……”
令管家出聲訓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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