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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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快到家宅大門時，隔壁的宅院竟有人在進進出出地拿著日常物件。
先前劉嬤嬤說過，這邊的三進院和旁邊的宅院是一個房主，令泠所在的這個三進院原先隔壁這家老人老年居住的地方，那位老人死後便再也沒人居住過。
聽李祜說他也要住在西邊後，瞧著這些進進出出的小廝，便自然而然地就和他聯系在一起。
夜風微涼，擦著她的耳根吹過，泠然的氣息陡然在靜寂的小巷升起。
不應該在什麽時候都要聯系上他了。
令泠在心底裏不斷地提醒著自己。
她決絕地朝著自己的宅子走去，身後匆忙的腳步聲卻再次令她側目。
只見那幾個小廝已經停下手中的動作，在門口低頭垂手，讓開一條道。
一張比紙還白的面容清淩淩地撞進她的瞳孔中，這正是剛才在小巷子被自己懟得啞口無言的李祜。
原本應該是氣惱，氣他突如其來的搬家搬到隔壁，此時卻也被他這副慘白的面容給嚇到。
他被兩名侍衛架著向前走，顯然是註意到她，也側目看著，但也只是看著，快踏入門檻時，他的身子卻是一動不動。
檐下兩盞橘黃的燈光，投射在他臉上，竟然讓他多了幾分溫暖柔和，盡管這是病態的。
先前令泠不是沒聽到他劇烈地咳嗽聲，只是既然已經決定向前走，就絕不能猶豫不決。
所以她當時頭也沒回地向前走，因著她知道，身旁還有侍衛，他絕不會有事！
如今瞧著他這副像是被人吸幹精華的面容，嘴角還滲著一絲血跡，再多看他一眼，先前重建的心裏防線會瞬間坍塌。
這不是她想要的。
也沒過多耽誤，連招呼都不想打，還是走為上。
為了讓身後的目光不再緊緊追隨她，她三步並兩步，大跨步向前。
今日可能是個特殊的日子。
還沒等她進宅院，李禮從遠處陰暗的巷子口漸漸出現在她眼前。
也好，她今天脾氣不太好，新仇舊怨，那就在今日一起說清楚。
“令泠，本太子可算是等到你，不知你願不願意接受本太子的追求！”李禮倒是還沒察覺到令泠神色的變化。
“太子殿下，所以你今天急於揭露王府裏的事，只是為了追求我？”令泠面無表情，冷冷地問。
李禮神色一貫的愜意，像是順一個暴躁小貓的毛一般，繼續笑著說：“這些都是恭喜你遷居的賀禮。”
令泠沒心情和他鬼扯太多，看也沒看那侍衛雙手呈上來的東西，冷冷地道：“我不需要！”
被拒絕地李禮面色稍顯尷尬，淡淡地道：“本太子竟然忘了，你最愛的是吃食，現下天色還早，不如去……”
“不用了，我雖然和李祜和離，但絕不是為了接受你！”令泠語氣態度一貫的冷絕。
“你這院子只是個三進院，會不會小了點，不如本太子幫你換個大的！”李禮繼續盤在她身邊。
“只有我一人住！太大怕招鬼！”令泠道。
李禮像是讚同她的話一般，也不再這上面糾結太多。
“太子殿下往後還是別來，令府如今是令江做主，接近我並不會得到什麽好處！”令泠向前走了兩步，將話說得清楚明白。
反倒是李禮楞在原地，直到令泠的背影遠走，他身旁的侍衛才道：“太子殿下，這趙嵐似乎並沒在這？要不要派人暗中將她找出來？”
李禮就著昏黃的燈光，淡淡地轉身回走，“嗯！找到她不留活口！”
那侍衛領命，只聽見李禮又道：“不，先跟著她，將之前趙太醫師的物件陸續傳給她，找出那封聯名狀紙，然後做掉她！”
“殿下，這狀紙恐怕早就銷毀了，不然怎麽三年都沒什麽動靜！”那侍衛在他耳邊小聲嘀咕著。
“本太子要親眼瞧著它被銷毀！”李禮淡淡地側過頭道。
侍衛領命，而後想起什麽又道：“令小姐是不是知道什麽了？要不要？”
李禮陰惻惻地沖他白了一眼，“你敢動她？”
那侍衛連連擺頭，低垂，不再多言。
遠處李祜仍然是站在門外，手指攥緊成拳頭，胸腔又傳來陣陣咳嗽聲。
“王爺，外風大，進去吧！”
府邸的張管事頗為心疼的道。
李祜僵硬地將臉轉過，今日他倒是有些怒火攻心。
太醫來看過後，再三囑咐他要好生休息幾日。
他吃了藥昏昏沈沈地想要睡，但潛意識裏卻是睡不著。
深夜，京都府尹派人過來回稟，那名在逃的男子在城南的一處巷子裏找到，人已經死了！
看著屍身上被刀刺中的痕跡和手法，倒是讓李祜想起小樹林裏那兩名屍身，似乎刺中的位置和手法都是一模一樣。
朝堂上一半的官員都是經由太子提拔，最近的動作尤甚。
馮太醫的死，似乎就是在他查出父皇的病癥所在；趙嵐亦是如此。
令大人和楊禦史都是與太子屯兵案件有關，直覺告訴他，趙嵐有話在隱瞞。
她手無寸鐵，如何能從那種地方中逃脫？
令大人不會不知道趙嵐的真實身份，但為什麽能讓她在令府待那麽久。
“王爺，你需要休息了！”一旁的王太醫繼續催促道。
“母妃現在情況怎麽樣？”李祜躺在軟塌上，繼續問道。
“回王爺，娘娘一切安好，皇上雖然禁了她的足，但吃穿用度都沒少她的！就是……”王太醫欲言又止。
“就是什麽？”
“就是擔心您和令小姐！”
今日仿佛所有人都在提醒他，從稱呼、從裝扮，就連太子李禮也是迫不及待，他和令泠已經和離，她這個王妃的身份已經不覆存在。
李祜緩緩地輕咳一聲，道：“是本王的人遲早會回來！”
這話不知說給王太醫聽還是自己，王太醫諾了一聲，便退下。
隨即一旁伺候的小廝和丫鬟也緩緩褪下。
這下子院中倒是安靜許多，但卻能聽見隔壁院子的人精神頭還不錯。
令泠和幾個丫鬟們在一起，擺開了席面，似乎在慶祝著什麽。
吵吵嚷嚷地，話音到他這裏也就只是聽個音而已，並不那麽清晰。
當初在這宅院中，他便選了這間西廂房，也是因為與隔壁院隔得近。
這一晚上，兩人睡得都挺好。
李祜因為吃了藥，完完整整地睡了一整晚。
令泠因為喝了酒，日上三竿才醒過來。
醒來她出門閑逛，就見著王太醫正慌慌張張地踏進隔壁院。
這讓她不由得想起昨晚上李祜那慘白無血色的臉，沐在日光下，她竟然有一瞬是在走神。
算了，肯定是死不了的！
她還是去楊府，趕緊將姨娘接過來。
只是趙嵐似乎並不想跟她回去，令泠倒是有一瞬心寒，怎麽她以前沒發現姨娘也是這種見了男色也走不動道的人呢？
不過，她很快就否定了這想法。
繼續昨晚上的話題，她想再試一次，“姨娘！”
趙嵐出聲糾正她：“還是叫我名字吧！其實令大人和我並無夫妻之實，也無婚書，我進不了令家宗祠。”
最近她帶給自己的驚訝頗多，也不在乎這一件了。
令泠改口道：“趙嵐，楊瑜和你是如何打算？”
趙嵐萬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她搖了搖頭，“令泠，我跟著你，你就會有危險，我也沒想過要長久地留在這裏！”
令泠不解，臉上卻掛著一抹淡淡地笑意，開著玩笑：“你是得罪什麽人了嗎？”
“總之，你聽我的就對！”趙嵐模糊其詞。
“但我也不想讓你有事啊！你有什麽困難為什麽不和我說說呢？”令泠語氣清和。
趙嵐沈吟半晌，才慢慢開口道：“你也放心，楊瑜總不會讓我有事。有一件事到時需要你幫我去取來，就在藏在……”
趙嵐沖她擺了擺手，又向四周看了看，才俯在她耳邊說著具體的位置。
“你要我去令府？”令泠有些慌張地看著她。
趙嵐也是沒辦法，只道：“如今你和我，你回去別人不會註意到什麽。”
令泠想了想，那倒是，可令府是她敢踏進的門檻嗎？
當時她和李祜成親後，就再沒回過令府，如今和離了，再去豈不又要被人嘲笑。
“那東西很重要嗎？”令泠頗為難地看著她。
趙嵐想了想，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又補充道：“過幾日便是中秋節！”
令泠點頭應允，“行吧！”
出了門，楊瑜正候在門口，一副警戒性十足的表情看著令泠。
令泠清了清嗓音，指了指一旁的涼亭，楊瑜隨即便跟上她的步子。
“楊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你這是和她算怎麽回事？”令泠用下巴指著趙嵐的房間冷聲詢問。
“只要她願意，我可以娶她！”楊瑜直截了當地道。
“娶她？你拿什麽娶？況且她同意嗎？”令泠儼然一副娘家人的姿態，在責難著。
“之前錯過了三年，我不想錯過第二次，等到朝堂局勢穩定，我定會兌現我的諾言！”
楊瑜略微皺了下眉，但是語氣仍然是堅定的。
令泠長長地吸了口氣，雖然楊瑜的態度是認真的，可趙嵐還有幾個三年任他肆意揮霍。
“三年？你想過趙嵐住在楊府所面對的流言嗎？她已經不是那個不懂世事的小姑娘。我聽說你娘一直在暗中撮合你和刑部尚書的女兒，就算你能不顧及你娘的感受，那趙嵐這樣不清不楚的身份，你讓街坊鄰居如何看？如果讓人知道她是令府的姨娘……”
令泠像是個苦口婆心的老太婆，教訓著自家的兒子般，語氣中頗多顧慮。
“令小姐，這些你都不必擔心！我娘雖說是在撮合我和別人，但那是因為她以為趙嵐死了，如今趙嵐回來，她不會不同意，就算是她不同意，我就帶她遠走高飛，天下之大，難道就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
楊瑜靜靜地說著，而後又擡眸看著她道：“令小姐，如果世事都順應心意，那是不是也沒多少意思？”
她不明白楊瑜這話是不是特有所指什麽，但她肯定的是，楊瑜不是個怕招惹是非的人！
自然也是不太在意顏面的人，趙嵐這樣跟著他或許也沒她想得那麽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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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家宅大門時，隔壁的宅院竟有人在進進出出地拿著日常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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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李祜說他也要住在西邊後，瞧著這些進進出出的小廝，便自然而然地就和他聯系在一起。
夜風微涼，擦著她的耳根吹過，泠然的氣息陡然在靜寂的小巷升起。
不應該在什麽時候都要聯系上他了。
令泠在心底裏不斷地提醒著自己。
她決絕地朝著自己的宅子走去，身後匆忙的腳步聲卻再次令她側目。
只見那幾個小廝已經停下手中的動作，在門口低頭垂手，讓開一條道。
一張比紙還白的面容清淩淩地撞進她的瞳孔中，這正是剛才在小巷子被自己懟得啞口無言的李祜。
原本應該是氣惱，氣他突如其來的搬家搬到隔壁，此時卻也被他這副慘白的面容給嚇到。
他被兩名侍衛架著向前走，顯然是註意到她，也側目看著，但也只是看著，快踏入門檻時，他的身子卻是一動不動。
檐下兩盞橘黃的燈光，投射在他臉上，竟然讓他多了幾分溫暖柔和，盡管這是病態的。
先前令泠不是沒聽到他劇烈地咳嗽聲，只是既然已經決定向前走，就絕不能猶豫不決。
所以她當時頭也沒回地向前走，因著她知道，身旁還有侍衛，他絕不會有事！
如今瞧著他這副像是被人吸幹精華的面容，嘴角還滲著一絲血跡，再多看他一眼，先前重建的心裏防線會瞬間坍塌。
這不是她想要的。
也沒過多耽誤，連招呼都不想打，還是走為上。
為了讓身後的目光不再緊緊追隨她，她三步並兩步，大跨步向前。
今日可能是個特殊的日子。
還沒等她進宅院，李禮從遠處陰暗的巷子口漸漸出現在她眼前。
也好，她今天脾氣不太好，新仇舊怨，那就在今日一起說清楚。
“令泠，本太子可算是等到你，不知你願不願意接受本太子的追求！”李禮倒是還沒察覺到令泠神色的變化。
“太子殿下，所以你今天急於揭露王府裏的事，只是為了追求我？”令泠面無表情，冷冷地問。
李禮神色一貫的愜意，像是順一個暴躁小貓的毛一般，繼續笑著說：“這些都是恭喜你遷居的賀禮。”
令泠沒心情和他鬼扯太多，看也沒看那侍衛雙手呈上來的東西，冷冷地道：“我不需要！”
被拒絕地李禮面色稍顯尷尬，淡淡地道：“本太子竟然忘了，你最愛的是吃食，現下天色還早，不如去……”
“不用了，我雖然和李祜和離，但絕不是為了接受你！”令泠語氣態度一貫的冷絕。
“你這院子只是個三進院，會不會小了點，不如本太子幫你換個大的！”李禮繼續盤在她身邊。
“只有我一人住！太大怕招鬼！”令泠道。
李禮像是讚同她的話一般，也不再這上面糾結太多。
“太子殿下往後還是別來，令府如今是令江做主，接近我並不會得到什麽好處！”令泠向前走了兩步，將話說得清楚明白。
反倒是李禮楞在原地，直到令泠的背影遠走，他身旁的侍衛才道：“太子殿下，這趙嵐似乎並沒在這？要不要派人暗中將她找出來？”
李禮就著昏黃的燈光，淡淡地轉身回走，“嗯！找到她不留活口！”
那侍衛領命，只聽見李禮又道：“不，先跟著她，將之前趙太醫師的物件陸續傳給她，找出那封聯名狀紙，然後做掉她！”
“殿下，這狀紙恐怕早就銷毀了，不然怎麽三年都沒什麽動靜！”那侍衛在他耳邊小聲嘀咕著。
“本太子要親眼瞧著它被銷毀！”李禮淡淡地側過頭道。
侍衛領命，而後想起什麽又道：“令小姐是不是知道什麽了？要不要？”
李禮陰惻惻地沖他白了一眼，“你敢動她？”
那侍衛連連擺頭，低垂，不再多言。
遠處李祜仍然是站在門外，手指攥緊成拳頭，胸腔又傳來陣陣咳嗽聲。
“王爺，外風大，進去吧！”
府邸的張管事頗為心疼的道。
李祜僵硬地將臉轉過，今日他倒是有些怒火攻心。
太醫來看過後，再三囑咐他要好生休息幾日。
他吃了藥昏昏沈沈地想要睡，但潛意識裏卻是睡不著。
深夜，京都府尹派人過來回稟，那名在逃的男子在城南的一處巷子裏找到，人已經死了！
看著屍身上被刀刺中的痕跡和手法，倒是讓李祜想起小樹林裏那兩名屍身，似乎刺中的位置和手法都是一模一樣。
朝堂上一半的官員都是經由太子提拔，最近的動作尤甚。
馮太醫的死，似乎就是在他查出父皇的病癥所在；趙嵐亦是如此。
令大人和楊禦史都是與太子屯兵案件有關，直覺告訴他，趙嵐有話在隱瞞。
她手無寸鐵，如何能從那種地方中逃脫？
令大人不會不知道趙嵐的真實身份，但為什麽能讓她在令府待那麽久。
“王爺，你需要休息了！”一旁的王太醫繼續催促道。
“母妃現在情況怎麽樣？”李祜躺在軟塌上，繼續問道。
“回王爺，娘娘一切安好，皇上雖然禁了她的足，但吃穿用度都沒少她的！就是……”王太醫欲言又止。
“就是什麽？”
“就是擔心您和令小姐！”
今日仿佛所有人都在提醒他，從稱呼、從裝扮，就連太子李禮也是迫不及待，他和令泠已經和離，她這個王妃的身份已經不覆存在。
李祜緩緩地輕咳一聲，道：“是本王的人遲早會回來！”
這話不知說給王太醫聽還是自己，王太醫諾了一聲，便退下。
隨即一旁伺候的小廝和丫鬟也緩緩褪下。
這下子院中倒是安靜許多，但卻能聽見隔壁院子的人精神頭還不錯。
令泠和幾個丫鬟們在一起，擺開了席面，似乎在慶祝著什麽。
吵吵嚷嚷地，話音到他這裏也就只是聽個音而已，並不那麽清晰。
當初在這宅院中，他便選了這間西廂房，也是因為與隔壁院隔得近。
這一晚上，兩人睡得都挺好。
李祜因為吃了藥，完完整整地睡了一整晚。
令泠因為喝了酒，日上三竿才醒過來。
醒來她出門閑逛，就見著王太醫正慌慌張張地踏進隔壁院。
這讓她不由得想起昨晚上李祜那慘白無血色的臉，沐在日光下，她竟然有一瞬是在走神。
算了，肯定是死不了的！
她還是去楊府，趕緊將姨娘接過來。
只是趙嵐似乎並不想跟她回去，令泠倒是有一瞬心寒，怎麽她以前沒發現姨娘也是這種見了男色也走不動道的人呢？
不過，她很快就否定了這想法。
繼續昨晚上的話題，她想再試一次，“姨娘！”
趙嵐出聲糾正她：“還是叫我名字吧！其實令大人和我並無夫妻之實，也無婚書，我進不了令家宗祠。”
最近她帶給自己的驚訝頗多，也不在乎這一件了。
令泠改口道：“趙嵐，楊瑜和你是如何打算？”
趙嵐萬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她搖了搖頭，“令泠，我跟著你，你就會有危險，我也沒想過要長久地留在這裏！”
令泠不解，臉上卻掛著一抹淡淡地笑意，開著玩笑：“你是得罪什麽人了嗎？”
“總之，你聽我的就對！”趙嵐模糊其詞。
“但我也不想讓你有事啊！你有什麽困難為什麽不和我說說呢？”令泠語氣清和。
趙嵐沈吟半晌，才慢慢開口道：“你也放心，楊瑜總不會讓我有事。有一件事到時需要你幫我去取來，就在藏在……”
趙嵐沖她擺了擺手，又向四周看了看，才俯在她耳邊說著具體的位置。
“你要我去令府？”令泠有些慌張地看著她。
趙嵐也是沒辦法，只道：“如今你和我，你回去別人不會註意到什麽。”
令泠想了想，那倒是，可令府是她敢踏進的門檻嗎？
當時她和李祜成親後，就再沒回過令府，如今和離了，再去豈不又要被人嘲笑。
“那東西很重要嗎？”令泠頗為難地看著她。
趙嵐想了想，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又補充道：“過幾日便是中秋節！”
令泠點頭應允，“行吧！”
出了門，楊瑜正候在門口，一副警戒性十足的表情看著令泠。
令泠清了清嗓音，指了指一旁的涼亭，楊瑜隨即便跟上她的步子。
“楊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你這是和她算怎麽回事？”令泠用下巴指著趙嵐的房間冷聲詢問。
“只要她願意，我可以娶她！”楊瑜直截了當地道。
“娶她？你拿什麽娶？況且她同意嗎？”令泠儼然一副娘家人的姿態，在責難著。
“之前錯過了三年，我不想錯過第二次，等到朝堂局勢穩定，我定會兌現我的諾言！”
楊瑜略微皺了下眉，但是語氣仍然是堅定的。
令泠長長地吸了口氣，雖然楊瑜的態度是認真的，可趙嵐還有幾個三年任他肆意揮霍。
“三年？你想過趙嵐住在楊府所面對的流言嗎？她已經不是那個不懂世事的小姑娘。我聽說你娘一直在暗中撮合你和刑部尚書的女兒，就算你能不顧及你娘的感受，那趙嵐這樣不清不楚的身份，你讓街坊鄰居如何看？如果讓人知道她是令府的姨娘……”
令泠像是個苦口婆心的老太婆，教訓著自家的兒子般，語氣中頗多顧慮。
“令小姐，這些你都不必擔心！我娘雖說是在撮合我和別人，但那是因為她以為趙嵐死了，如今趙嵐回來，她不會不同意，就算是她不同意，我就帶她遠走高飛，天下之大，難道就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
楊瑜靜靜地說著，而後又擡眸看著她道：“令小姐，如果世事都順應心意，那是不是也沒多少意思？”
她不明白楊瑜這話是不是特有所指什麽，但她肯定的是，楊瑜不是個怕招惹是非的人！
自然也是不太在意顏面的人，趙嵐這樣跟著他或許也沒她想得那麽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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