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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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長安城某處廢棄的庭院內，東風吹殘一地的落葉。
藏在庭院樹林間的麻雀，被房中一聲聲尖叫驚散。
“你們是誰？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中書府令家的姨娘，你們……若是敢對我怎麽樣？小心令將軍將你們碎屍萬段！”
趙嵐顫巍地向後退去，眼前兩個粗鄙大漢咧著嘴，張牙舞爪地撲向她。
“小娘子，令家？可是有位寧王妃也是出自長安令家？”
其中一名粗鄙的男子，搓動著手掌，眼角微瞇起堆疊的褶皺，身子色.情地靠向她。
“正是，你若是過來，王妃也定不會饒恕你！”
趙嵐邊說邊拿起桌案上的茶杯朝他扔過去。
粗鄙男子有點功夫，身形一偏便輕松躲過。
“那還正是巧了，前段日子這娘們從老子手裏贏了不少錢，老子還想著沒出發洩呢，這不她姨娘就送上門來了，哈哈哈哈……”
那粗鄙男子越發得意，眼角的笑越加猥瑣淫蕩，一人將她手腕捏住，粗鄙男子便朝著趙嵐撲過去。
“啊……你走開……走開……”
趙嵐撕心裂肺地吶喊，卻始終阻止不了這兩名粗鄙男子的動作。
“你這個臭娘們，竟敢咬老子！”
“啪”地一聲，粗鄙男子摸著肩頭的牙印，不耐地沖她揮了一巴掌！
“你別過來……”
趙嵐扭動著身子，用頭、用腳踢向對方。
但都像是撓癢般，直逗得那兩名粗鄙男子大笑。
她雙腳被人平直地綁住，手無措地抓著一旁的枯草。
“搜！一間一間給我仔細地搜！”
巷子處，京都府尹廖大人正帶著官兵正一家一家地搜查。
“官爺……官爺……你們到底在找什麽？”
“是啊！官爺……”
前後左右的官兵一一回稟，“廖大人，沒有！”
“繼續找！”廖大人拿著劍，向前指著道。
丫鬟端來茶水，楊瓊抿了口，才平息自己慌亂的情緒。
“楊瓊，你慢點說！姨娘怎麽會不見了？”
令泠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
楊瓊簡單趙姨娘的身份說明，又坦誠那日楊瑜引薦趙姨娘進宮為皇上治病的事。
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要說明，楊瓊有些心虛地看向令泠。
“令泠……令泠，今日姨娘是從宮中回來，寧王這邊已經派人去尋找了……”
楊瓊繼續支支吾吾地道。
“劉嬤嬤，去令府找令管家，讓他帶著人去找人，另外讓他派人去找令江，讓他趕緊回來！”
令泠轉過臉，吩咐道。
劉嬤嬤得了命令，連忙放下手上的拿著的衣物，帶著人便出去！
“一定要快！”令泠在他們身後繼續催促道。
“我們去東正街，姨娘還不知道我搬到這裏，我們去那裏等她！”
令泠隨後又對漓洛和楊瓊說道。
“東正街？那不就是寧王府那裏嗎？為何……”
沒等楊瓊追根刨底地繼續，令泠已經拉住她的手向外走去。
寧王府，一名侍衛在李祜耳邊小聲回稟。
“去賭場，盤問那男子的行蹤！”
“是！”
那名侍衛不知又想起什麽，便道：“王爺，令府的人也在找！”
“這麽快，她就知道了！”李祜將桌案上的書信和藥瓶懷揣在胸口，拿起劍便徑直朝外奔去。
剛走到門口，就見到三個姑娘家裝扮的女子正在東正街的方向走來。
李祜快步上前迎上她們，瞧了眼令泠這身裝扮。
不過才一個時辰，她就完全卸下王妃的裝扮，盤起的發髻如墨般鋪陳在她身後，盈盈一握的腰肢隱在層層疊疊地衣衫後，思緒竟然荒唐飛向那晚！
看得出來，她是想盡早斬斷與自己的一切聯系。
令泠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李祜，見他雙眸正直視著自己，不自然地別過眼，想假裝沒有認出他。
李祜已經冷聲開口叫住她，“令泠，這裏不太安全，去王府等消息！”
“多謝王爺好意，我們就在這裏等！”令泠嗆聲拒絕。
李祜冷著臉，眼皮突突地跳著。
楊瓊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王爺，姨娘有消息了嗎？”
李祜瞧了一眼令泠，淡淡地吩咐一句：“你們兩個在這保護好令泠和楊小姐！其餘人跟本王去找人！”
破落的院子裏，那兩個粗鄙的男子好不容易才得手，就聽見門口急促地敲門聲。
兩人推搡著都不肯去開門，聽著越來越急的敲門聲，兩人停下手。
趙嵐見機便沖著外面大喊：“救命……”
隨即，被那賭場的粗鄙男子一把掩住嘴，慌亂之中，兩人扯了一塊布強行塞進她嘴中。
“老實點，否則老子現在就讓你……”
粗鄙男子邊將她手腳都綁著，邊對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趙嵐全身扭曲掙紮著，雙目瞪著那粗鄙男子上前迎人。
楊瑜帶著人在敲著門，早就聽到裏面有人在喊“救命……”
幾乎沒有猶豫，他帶著人就沖了進去，迎面則是兩名粗鄙的男子。
他上下左右地打量著院落，這裏年久失修，破敗的門框上覆上厚厚的灰塵，這兩個人突然出現在這，委實古怪！
“你們兩個，在這裏鬼鬼祟祟地，進去給我搜！”
楊瑜淡淡地開口。
只見其中一名男子伸手攔住他們，舔著臉笑道：“官爺，你們這是幹什麽？我們都是暫居在這裏的兩兄弟，這破落的院子什麽都沒有！”
“搜！”楊瑜沈聲怒斥道。
眼見要暴露，那名男子開始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刺向楊瑜。
身旁的衙役見狀，用劍一把擋過，刀劍碰撞出清脆的響聲。
正在外面巡查的京都府尹廖大人也帶著人闖了進來。
那名男子武藝高強，眼見形勢不好，也只將人擊退，自己趁機飛升上屋頂逃跑。
官兵沖進去，在一堆竹篾卷蓋裏找到了趙嵐，眼睛紅腫，鬢邊又三兩縷發絲垂下。
楊瑜見她蒼白的臉頰上掛著的淚痕，心口一陣陣地，宛如撕裂般地疼痛，
她領口的衣衫被撕碎，一大片潔凈的皮膚露了出來。
楊瑜上前從官兵手中將人護在身前，脫下外衫蓋在她身前，曲起手指擦著她嘴角的血跡，輕聲道：“我來晚了！沒事了！”
那名粗鄙的男子見狀，想趁機從側門溜走，“站住！”
楊瑜目光如冰刀盯著他，“從實招來！”
那名粗鄙的男子原本就是個禁不起嚇唬的，如今的陣勢是他萬萬沒想過的，他從衣袖中顫巍巍地掏出一塊玉佩遞給楊瑜。
“這位官爺，小的也是只拿錢辦事，那人什麽都沒說，只給小的這塊玉佩！”
那粗鄙的男子跪在地上，仰頭舔著笑道。
楊瑜接過玉佩，仔細看了眼，是塊上了年紀的和田玉，看樣子持有者非富即貴。
“嗯？還不說實話？”
幾個官兵反手用力將他的雙臂向後掰去，那粗鄙男子痛的哇哇大叫。
“官爺，小的真不知對方是誰，原本對方說今日來的是寧王妃，小的這才有興趣過來，可一來卻發現是這位趙姨娘，反正都是令家的人……”
“你認識寧王妃？”
“原本不認識，只是前段日子小的在寧王妃手中輸了不少銀錢！沒成想對方是寧王妃。是給這塊玉佩的人告訴小人！”
楊瑜這才仔細看著男子覺得眼熟，正是賭場那位阻攔寧王妃的男子。
賭場。楊瑜不知是想起什麽，虛攬住趙嵐就朝著外面走去，卻被趙嵐一把拉住：“別去……”
楊瑜轉過臉疑惑地看向她，只見趙嵐從他手中將玉佩放在手上，只是一個勁地道：“別去……”
接到消息的令泠連忙趕往楊府，沒過多久李祜也得了消息趕來。
楊府裏不見趙姨娘，而楊瑜的面色凝重，低垂著頭不敢與令泠直視。
“你和姨娘到底是怎麽回事？”令泠強壓下心中的怒意，問道。
楊瑜沈默無言。
“姨娘走的那日，你來找過她對嗎？為何今日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令泠繼續盤問。
楊瑜繼而啞口無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歉：“對不起……”
令泠知道這錯並不在楊瑜，只是他突然下跪，讓她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姨娘已經……”
楊瑜擺手，只道：“趙嵐一切都好。”
隨即，楊大人便將那些塵封已久的往事汩汩道來。
趙姨娘，真名為趙嵐，曾是京城號稱“華佗在世”的趙太醫師坐下唯一的女弟子。
早些年楊禦史還在世時，咳疾、肩頸酸軟等各種病癥，都是由趙太醫師上門醫治。
而後，趙嵐也經常來楊府送藥，一來二去，楊瑜便與趙嵐相交甚好，兩人暗生情愫。
楊禦史和趙太醫師對二人也頗為滿意，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原本兩人等趙太醫師帶著趙嵐從江南拜訪宗親後，就回京成親。
可兩人剛從江南回來，楊禦史便被查出貪汙官銀數額巨大，若不是朝中諸位大員陳情上書力保，楊府才算是沒有被抄家。
後來，楊禦史在牢中猝死，趙太醫師便帶著趙嵐遠赴江南，楊府一家人便以為是趙太醫師不願受牽連而悔婚。
只是沒過多久，趙嵐的死訊便傳來，一年後趙太醫師的死訊隨之傳來，楊瑜更是心灰意冷，這婚事也就就此作罷！
楊瑜說著，只聽見屏風後一個聲音又響起，“不！不是悔婚，楊府還未出事時，我那是剛來長安被人賣到妓院，我有幸逃出後遇到令大人，這才免過一劫！”
“姨娘！你不是我爹從西山帶回來的嗎？”令泠上前握住趙姨娘的手。
趙嵐搖了搖頭，“是令大人從西山回來，在長街上遇見正在逃亡的我，他這才以姨娘的名義收留！”
楊瑜眼眶濕紅，沈聲問道：“那你當時為何不來楊府找我？”
“當時整個楊府身陷囹圄，我去找過你，但遠遠地就看到楊府被封，而你也不知所蹤。令大人位高權重，或許還能幫我找找師傅！”趙嵐長嘆著氣道。
“妓院？你可知是誰人所辦？”李祜出聲詢問。
趙嵐兀自搖頭，只道：“當時那裏會有嚴苛的考核，除了那些服侍人的招數，還要學詩書禮儀、琴棋書畫，有的還要學藥理烹飪刺繡，每門都會有考核，不過關的就會被人殺死或者活埋，過關的就可去接客。但從沒見過老板，只聽說是個大人物。我當時為了逃出去，從死人堆裏爬出來，而後才淪落至此。”
令泠頗為心疼地瞧著趙姨娘，“那你師傅找到了嗎？”
仿佛是被觸到什麽逆鱗，趙嵐一下便被激起什麽恐慌的情緒，身子不自覺地朝著陰暗地角落躲去，只道：“我……我不知道！他們都說他死了，但我感覺師傅還活著！”
楊瑜無奈地上前輕拍她的背，拿出那塊和田玉佩便道：“今日綁她的人拿出這塊玉佩後，她的神情便有些恍惚！”
令泠接過玉佩，摩挲著把玩著，並沒看出什麽不一樣。
李祜也接過來看一眼，電光火石間，不知是想起什麽，相互對視一眼，仿佛讀懂對方眼中想要表達的內容。
“你說！”李祜邀請。
“會不會這玉佩正是趙太醫師身上的物件！”
令泠說著，只見李祜嘴角現出一抹淡笑，緊接著又看向楊瑜，想聽聽看他的想法是什麽。
只見楊瑜將頭深深地埋下，虛攬住趙嵐便往廂房中走去。
令泠覺得不太對勁，上前一步卻被一只手抓住。
李祜正看向她，“走吧！事情總會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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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嵐顫巍地向後退去，眼前兩個粗鄙大漢咧著嘴，張牙舞爪地撲向她。
“小娘子，令家？可是有位寧王妃也是出自長安令家？”
其中一名粗鄙的男子，搓動著手掌，眼角微瞇起堆疊的褶皺，身子色.情地靠向她。
“正是，你若是過來，王妃也定不會饒恕你！”
趙嵐邊說邊拿起桌案上的茶杯朝他扔過去。
粗鄙男子有點功夫，身形一偏便輕松躲過。
“那還正是巧了，前段日子這娘們從老子手裏贏了不少錢，老子還想著沒出發洩呢，這不她姨娘就送上門來了，哈哈哈哈……”
那粗鄙男子越發得意，眼角的笑越加猥瑣淫蕩，一人將她手腕捏住，粗鄙男子便朝著趙嵐撲過去。
“啊……你走開……走開……”
趙嵐撕心裂肺地吶喊，卻始終阻止不了這兩名粗鄙男子的動作。
“你這個臭娘們，竟敢咬老子！”
“啪”地一聲，粗鄙男子摸著肩頭的牙印，不耐地沖她揮了一巴掌！
“你別過來……”
趙嵐扭動著身子，用頭、用腳踢向對方。
但都像是撓癢般，直逗得那兩名粗鄙男子大笑。
她雙腳被人平直地綁住，手無措地抓著一旁的枯草。
“搜！一間一間給我仔細地搜！”
巷子處，京都府尹廖大人正帶著官兵正一家一家地搜查。
“官爺……官爺……你們到底在找什麽？”
“是啊！官爺……”
前後左右的官兵一一回稟，“廖大人，沒有！”
“繼續找！”廖大人拿著劍，向前指著道。
丫鬟端來茶水，楊瓊抿了口，才平息自己慌亂的情緒。
“楊瓊，你慢點說！姨娘怎麽會不見了？”
令泠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
楊瓊簡單趙姨娘的身份說明，又坦誠那日楊瑜引薦趙姨娘進宮為皇上治病的事。
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要說明，楊瓊有些心虛地看向令泠。
“令泠……令泠，今日姨娘是從宮中回來，寧王這邊已經派人去尋找了……”
楊瓊繼續支支吾吾地道。
“劉嬤嬤，去令府找令管家，讓他帶著人去找人，另外讓他派人去找令江，讓他趕緊回來！”
令泠轉過臉，吩咐道。
劉嬤嬤得了命令，連忙放下手上的拿著的衣物，帶著人便出去！
“一定要快！”令泠在他們身後繼續催促道。
“我們去東正街，姨娘還不知道我搬到這裏，我們去那裏等她！”
令泠隨後又對漓洛和楊瓊說道。
“東正街？那不就是寧王府那裏嗎？為何……”
沒等楊瓊追根刨底地繼續，令泠已經拉住她的手向外走去。
寧王府，一名侍衛在李祜耳邊小聲回稟。
“去賭場，盤問那男子的行蹤！”
“是！”
那名侍衛不知又想起什麽，便道：“王爺，令府的人也在找！”
“這麽快，她就知道了！”李祜將桌案上的書信和藥瓶懷揣在胸口，拿起劍便徑直朝外奔去。
剛走到門口，就見到三個姑娘家裝扮的女子正在東正街的方向走來。
李祜快步上前迎上她們，瞧了眼令泠這身裝扮。
不過才一個時辰，她就完全卸下王妃的裝扮，盤起的發髻如墨般鋪陳在她身後，盈盈一握的腰肢隱在層層疊疊地衣衫後，思緒竟然荒唐飛向那晚！
看得出來，她是想盡早斬斷與自己的一切聯系。
令泠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李祜，見他雙眸正直視著自己，不自然地別過眼，想假裝沒有認出他。
李祜已經冷聲開口叫住她，“令泠，這裏不太安全，去王府等消息！”
“多謝王爺好意，我們就在這裏等！”令泠嗆聲拒絕。
李祜冷著臉，眼皮突突地跳著。
楊瓊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王爺，姨娘有消息了嗎？”
李祜瞧了一眼令泠，淡淡地吩咐一句：“你們兩個在這保護好令泠和楊小姐！其餘人跟本王去找人！”
破落的院子裏，那兩個粗鄙的男子好不容易才得手，就聽見門口急促地敲門聲。
兩人推搡著都不肯去開門，聽著越來越急的敲門聲，兩人停下手。
趙嵐見機便沖著外面大喊：“救命……”
隨即，被那賭場的粗鄙男子一把掩住嘴，慌亂之中，兩人扯了一塊布強行塞進她嘴中。
“老實點，否則老子現在就讓你……”
粗鄙男子邊將她手腳都綁著，邊對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趙嵐全身扭曲掙紮著，雙目瞪著那粗鄙男子上前迎人。
楊瑜帶著人在敲著門，早就聽到裏面有人在喊“救命……”
幾乎沒有猶豫，他帶著人就沖了進去，迎面則是兩名粗鄙的男子。
他上下左右地打量著院落，這裏年久失修，破敗的門框上覆上厚厚的灰塵，這兩個人突然出現在這，委實古怪！
“你們兩個，在這裏鬼鬼祟祟地，進去給我搜！”
楊瑜淡淡地開口。
只見其中一名男子伸手攔住他們，舔著臉笑道：“官爺，你們這是幹什麽？我們都是暫居在這裏的兩兄弟，這破落的院子什麽都沒有！”
“搜！”楊瑜沈聲怒斥道。
眼見要暴露，那名男子開始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刺向楊瑜。
身旁的衙役見狀，用劍一把擋過，刀劍碰撞出清脆的響聲。
正在外面巡查的京都府尹廖大人也帶著人闖了進來。
那名男子武藝高強，眼見形勢不好，也只將人擊退，自己趁機飛升上屋頂逃跑。
官兵沖進去，在一堆竹篾卷蓋裏找到了趙嵐，眼睛紅腫，鬢邊又三兩縷發絲垂下。
楊瑜見她蒼白的臉頰上掛著的淚痕，心口一陣陣地，宛如撕裂般地疼痛，
她領口的衣衫被撕碎，一大片潔凈的皮膚露了出來。
楊瑜上前從官兵手中將人護在身前，脫下外衫蓋在她身前，曲起手指擦著她嘴角的血跡，輕聲道：“我來晚了！沒事了！”
那名粗鄙的男子見狀，想趁機從側門溜走，“站住！”
楊瑜目光如冰刀盯著他，“從實招來！”
那名粗鄙的男子原本就是個禁不起嚇唬的，如今的陣勢是他萬萬沒想過的，他從衣袖中顫巍巍地掏出一塊玉佩遞給楊瑜。
“這位官爺，小的也是只拿錢辦事，那人什麽都沒說，只給小的這塊玉佩！”
那粗鄙的男子跪在地上，仰頭舔著笑道。
楊瑜接過玉佩，仔細看了眼，是塊上了年紀的和田玉，看樣子持有者非富即貴。
“嗯？還不說實話？”
幾個官兵反手用力將他的雙臂向後掰去，那粗鄙男子痛的哇哇大叫。
“官爺，小的真不知對方是誰，原本對方說今日來的是寧王妃，小的這才有興趣過來，可一來卻發現是這位趙姨娘，反正都是令家的人……”
“你認識寧王妃？”
“原本不認識，只是前段日子小的在寧王妃手中輸了不少銀錢！沒成想對方是寧王妃。是給這塊玉佩的人告訴小人！”
楊瑜這才仔細看著男子覺得眼熟，正是賭場那位阻攔寧王妃的男子。
賭場。楊瑜不知是想起什麽，虛攬住趙嵐就朝著外面走去，卻被趙嵐一把拉住：“別去……”
楊瑜轉過臉疑惑地看向她，只見趙嵐從他手中將玉佩放在手上，只是一個勁地道：“別去……”
接到消息的令泠連忙趕往楊府，沒過多久李祜也得了消息趕來。
楊府裏不見趙姨娘，而楊瑜的面色凝重，低垂著頭不敢與令泠直視。
“你和姨娘到底是怎麽回事？”令泠強壓下心中的怒意，問道。
楊瑜沈默無言。
“姨娘走的那日，你來找過她對嗎？為何今日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令泠繼續盤問。
楊瑜繼而啞口無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歉：“對不起……”
令泠知道這錯並不在楊瑜，只是他突然下跪，讓她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姨娘已經……”
楊瑜擺手，只道：“趙嵐一切都好。”
隨即，楊大人便將那些塵封已久的往事汩汩道來。
趙姨娘，真名為趙嵐，曾是京城號稱“華佗在世”的趙太醫師坐下唯一的女弟子。
早些年楊禦史還在世時，咳疾、肩頸酸軟等各種病癥，都是由趙太醫師上門醫治。
而後，趙嵐也經常來楊府送藥，一來二去，楊瑜便與趙嵐相交甚好，兩人暗生情愫。
楊禦史和趙太醫師對二人也頗為滿意，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原本兩人等趙太醫師帶著趙嵐從江南拜訪宗親後，就回京成親。
可兩人剛從江南回來，楊禦史便被查出貪汙官銀數額巨大，若不是朝中諸位大員陳情上書力保，楊府才算是沒有被抄家。
後來，楊禦史在牢中猝死，趙太醫師便帶著趙嵐遠赴江南，楊府一家人便以為是趙太醫師不願受牽連而悔婚。
只是沒過多久，趙嵐的死訊便傳來，一年後趙太醫師的死訊隨之傳來，楊瑜更是心灰意冷，這婚事也就就此作罷！
楊瑜說著，只聽見屏風後一個聲音又響起，“不！不是悔婚，楊府還未出事時，我那是剛來長安被人賣到妓院，我有幸逃出後遇到令大人，這才免過一劫！”
“姨娘！你不是我爹從西山帶回來的嗎？”令泠上前握住趙姨娘的手。
趙嵐搖了搖頭，“是令大人從西山回來，在長街上遇見正在逃亡的我，他這才以姨娘的名義收留！”
楊瑜眼眶濕紅，沈聲問道：“那你當時為何不來楊府找我？”
“當時整個楊府身陷囹圄，我去找過你，但遠遠地就看到楊府被封，而你也不知所蹤。令大人位高權重，或許還能幫我找找師傅！”趙嵐長嘆著氣道。
“妓院？你可知是誰人所辦？”李祜出聲詢問。
趙嵐兀自搖頭，只道：“當時那裏會有嚴苛的考核，除了那些服侍人的招數，還要學詩書禮儀、琴棋書畫，有的還要學藥理烹飪刺繡，每門都會有考核，不過關的就會被人殺死或者活埋，過關的就可去接客。但從沒見過老板，只聽說是個大人物。我當時為了逃出去，從死人堆裏爬出來，而後才淪落至此。”
令泠頗為心疼地瞧著趙姨娘，“那你師傅找到了嗎？”
仿佛是被觸到什麽逆鱗，趙嵐一下便被激起什麽恐慌的情緒，身子不自覺地朝著陰暗地角落躲去，只道：“我……我不知道！他們都說他死了，但我感覺師傅還活著！”
楊瑜無奈地上前輕拍她的背，拿出那塊和田玉佩便道：“今日綁她的人拿出這塊玉佩後，她的神情便有些恍惚！”
令泠接過玉佩，摩挲著把玩著，並沒看出什麽不一樣。
李祜也接過來看一眼，電光火石間，不知是想起什麽，相互對視一眼，仿佛讀懂對方眼中想要表達的內容。
“你說！”李祜邀請。
“會不會這玉佩正是趙太醫師身上的物件！”
令泠說著，只見李祜嘴角現出一抹淡笑，緊接著又看向楊瑜，想聽聽看他的想法是什麽。
只見楊瑜將頭深深地埋下，虛攬住趙嵐便往廂房中走去。
令泠覺得不太對勁，上前一步卻被一只手抓住。
李祜正看向她，“走吧！事情總會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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