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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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都說五月榴花紅似火，似少女的朱唇。
然而孟秋七月的榴花依舊開得燦若流霞，笑倚薰風。
今日進宮，很早柳嬤嬤就和丫鬟就將令泠從床榻上扶起。
她閉著眼任由三兩人擺弄，等到丫鬟替她插上最後一枝鑲嵌珍珠的碧玉步搖。
她睜眼瞧著自己身著翠綠煙紗襦裙，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
就著窗外的這一抹緋紅，新枝淺綠，淺萼輕紅，倒是也挺應景。
李祜負手等在馬車外，面前的人宛如出水芙蓉般，只是略施粉黛的臉上顯得頗為清冷。
他伸手唇角勾起，強行去牽她的手，令泠掙紮兩下並未掙脫。
李祜幹脆緊緊攬住她的肩頭，歪頭在她耳邊淡聲道：“王妃，你這身可禁不起折騰。”
令泠心中惱怒，但也沒法和他爭辯，因為頂著這重重的鳳冠確實不太方便。
因著皇上的身子不適，又久未上朝，太子獨攬朝政，朝堂上一時人心渙散。
龍淑妃原本想取消生辰宴，但卻引來後宮不少嬪妃的非議。
從西山回來，陳貴妃帶著後宮諸位嬪妃，打著穩固國本的旗號，硬闖鳳儀宮，說定要親眼見見皇上，看看皇上是否龍體康健。
所幸有皇上清醒時親筆寫下的手諭，陳貴妃等人便做出讓步，生辰宴定要見到皇上方可。
生辰宴現場，比令泠預想的還要盛大。
大殿磚紅綠瓦，八角屋檐上龍頭揚天，宛如沖天空吞雲吐霧。
緩緩向上蒸騰的王氣襯托著內飾亦是金碧輝煌。
只是龍椅上是空的，其他妃嬪按尊卑依次而坐。
李祜牽著她剛到大殿門口，迎面而來的便是，太子李禮與身後的太子妃王氏款款而來。
瞧見李祜和令泠後，眼神特意在他們牽著的手上停留。
隨即令泠心虛地甩開李祜，跟著俯身行禮。
“寧王和王妃，請！”太子伸手先請他們二人過。
李祜也沒推辭，隨即邁腿踏進殿內。
只是路過李禮身邊時，李禮沖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令泠連忙收回眼神，只聽見他小聲在她耳邊說了句：“今日，本太子送你份大禮！”
她眼皮微掀，皺著眉疲倦地想著什麽大禮，但也就一閃而過，隨後忙不疊地緊跟上李祜。
為這一句話，令泠全程都是心不在焉，眼皮不斷地向上跳動著，直覺告訴她不是什麽好事。
“想什麽呢？”李祜的聲音在她耳邊想起。
令泠這才回過神，發現李祜遞過來的葡萄，她沒接住不慎跌落在地上，並橫亙在大殿中間。
她四處環顧，高臺上的陳貴妃正在一旁小聲吩咐著什麽，其他妃嬪都在小聲地議論著，無人看到這粒小小葡萄所帶來的失禮。
她尷尬地笑了笑，搖著頭。
“無論如何，先為父皇慶完生！”李祜將手握住她，眼中是懇求。
她其實沒有想這個，但是她也不能說是因為太子說的那句奇怪的話，只好勉強地點頭應允。
鳳儀宮，皇上安然地躺在病榻上，趙嵐為皇上施針排毒，寢宮內宮女們端著藥罐和盥洗盆進進出出，無人註意到角落裏一名宮女被兩名公公架走。
生辰宴上，眾人左等右等都不見皇上的影子，陳貴妃便不耐地吩咐人去鳳儀宮請皇上和龍淑妃，龍淑妃攜著匆忙的步履趕來。
令泠瞧她的臉上撐起一抹淡笑，落座便道：“皇上身體欠安，諸位請稍安。來，本宮先代皇上敬大家一杯。”
窸窸窣窣地倒酒的聲音，陳貴妃卻懶得端起酒杯，嬌俏地舉起手腕，撫了扶鬢間的發髻，笑著道：“姐姐，咱們是來為皇上慶生的，您來代勞，怎麽是想效仿前朝女帝越俎代庖，將皇上軟禁不成！還有，這酒…沒有下什麽迷藥吧！”
龍淑妃隨即便將酒杯放下，笑著道：“妹妹，本宮為皇上殫精竭慮，自問問心無愧，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陳貴妃繼續偏過頭，目光在下面的皇子身上逡巡，最後落在寧王和寧王妃身上。
她邊說邊踩著西厥厚軟的毛氈走下臺階，聲音一如既往地嬌俏柔媚：“姐姐，臣妾什麽意思，您心知肚明！您是慣會用下藥，就連兒子都不放過呢？”
隨即，她拿起絲帕做作地掩住唇角，繼續道：“半年前，在您的生辰宴上，都說是寧王妃將寧王騙進偏殿行茍且之事。可當時哪裏是王妃騙寧王進的偏殿，還不是因為寧王被人下了合歡散。想必都知道這合歡散可是宮廷禁忌之物，試問令家一個未出閣的閨閣女兒又是如何能得到？”
陳貴妃說著，人已經站在離令泠不遠處，正眉眼含笑地俏生生地看著她。
這消息無疑是深海地雷突然爆炸，將幾位妃嬪和皇子們的耳朵瞬間炸裂。
此事外界一直傳聞是令泠趁著寧王醉酒，趁機將人勾引。
如今陳貴妃的說詞倒是有些顛倒乾坤，並且還略帶震驚。
令泠別開眼，沒有接住陳貴妃遞來的眼神，桌案下的手不安分地揉著絲帕。
她突然想起那個“大禮”，擡眸便瞧見對面李禮正對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仿佛完全不在乎身旁太子妃王氏睇來的眼神。
令泠心裏越加不安，她沒法在這樣的情況下能置身事外，能安之若素。
她雙手撐著桌案起身，卻被一只手按住桌案下準備起身的雙腿。
“妹妹，話如何都可說，只是你說這話，可有什麽證據？”龍淑妃低眉淡淡地問。
陳貴妃轉身，緩步走回自己的座位，拍了拍手道：“將人帶上來！”
一名宮女被兩名公公剛押至大殿上，陳貴妃便冷冷地道：“自己介紹下吧！從實招來！”
那名宮女衣衫襤褸，破爛的衣衫中隱約可見略帶青紫的肌膚。
她被兩名公公按跪在地上，顫著聲道：“賤婢是鳳儀宮宮女春生，淑妃娘娘生成宴當晚，賤婢奉主子之命，在寧王的水中放了合歡散！”
陳貴妃陰冷地笑淡淡地在臉上浮現，“春生你從實招來即可，是誰指使？主子是誰？”
“是…是淑妃娘娘！”春生擡頭，顫抖地手指向坐在上位的龍淑妃！
“胡說！”龍淑妃氣急，拍案桌驀地起身。
“春生，你可還有什麽證據來證明！”陳貴妃臉色微微擡起，沖她厲聲道。
“回稟各位主子，賤婢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只是賤婢身上還有一包合歡散，是龍淑妃吩咐賤婢為皇上準備的，請各位主子明察！”春生說著，便將懷中的一包完好無損的藥包呈上。
龍淑妃擡手將茶杯仍向春生，怒斥：“胡說！你這個賤婢，本宮何時讓你準備這些給皇上！”
輕薄的茶瓷杯在春生身前碎了一地的小碎片。
“王太醫！”陳貴妃不耐地朝著那幾個鑒定藥包的太醫喊著。
王太醫畏畏縮縮地，不敢冒然出頭，但事關重大，他也不得不頷首。
“淑妃娘娘，您如今還有什麽想說的？”陳貴妃神色頗有些得意。
坐在底下遲遲未發話的太子李禮便問：“陳貴妃，茲事體大，可淑妃娘娘為何要對自己親兒子動手？”
陳貴妃冷笑，“哼！還能為什麽？無非是想拉攏令府，為寧王找個好靠山，只可惜算盤打錯，令家的女兒被人坑了一把，令府如何還能接受這樣的女兒！”
其他幾位妃嬪紛紛頗為認可地點頭。
“淑妃娘娘，合歡散乃是有損龍體之物，您趕緊讓皇上出來，不然咱們姐妹可真不放心！”崔昭儀便在一旁拱手懇求。
其他妃嬪紛紛跪下，亦是低聲懇求，“是啊是啊！淑妃娘娘，請您讓皇上出來吧！”
龍淑妃捏緊拳頭，靜靜關閉這些聲音，而後才緩緩擡頭道：“本宮沒有做過任何有損龍體的事，寧王是本宮的孩子，本宮只是想讓他盡早成親找個……”
“母妃，您忘了此事是兒臣懇求的您，讓您幫我嫁給寧王，在寧王茶水中摻了合歡散，怎麽這事能全怪您呢？”
沒等李祜拉住她，令泠已經上前跪在地上。
“寧王妃，說這話你可得要負責，本宮可是聽說寧王已經休了你，休書都曾擬好！”
陳貴妃命人上前，便拿出一張褶皺頗多的書信。
眾人清清楚楚地看著上面兩個字，“休書”，落款人正是李祜。
李祜斜睨著陳貴妃，而後雙目平靜地目視前方，剛好與李禮那雙漫不經心的眼神對視。
“陳貴妃，這是本王府的私密之事，你是如何得知？還將這早就廢棄的書信重新拿出來說！”李祜起身負手淡淡地道。
陳貴妃一時語塞，支支吾吾地道：“寧王，你不待見王妃，也從未拿正眼瞧過王妃，這些事誰人不知！”
“那敢問這一紙休書是從何而來？本王從未真的想過要休了王妃，不知貴妃娘娘這休書又從何而來！”
李祜走到令泠跟前，將地上的她扶起。
兩人是要在這大殿上要上演一場夫妻恩愛的戲碼嗎？
令泠獨自疑惑著。隨即她立馬搖頭否定。
陳貴妃這下眼神便有些慌張地挪動到太子李禮那邊，只是對方並未給予她任何反應。
“這……這……”
“既然貴妃娘娘對本府的事情如此熱心，本王有沒有正眼瞧過王妃，煩請娘娘您看好了！”
李祜說著，雙手捧著令泠，目光柔和且深情，流轉的眼波漸漸靠向她，直至貼著她的眼皮。
若不是在這樣的場合，令泠或許真的把持不住。
但此刻她心裏清楚，李祜這是將她當作他心儀的人。
她不自然地別開眼，卻被他的雙手硬生生地掰過來。
她臉頰微窘，李祜勾起唇角，貼合的眼皮輕輕翹起，下方唇瓣貼近，輕輕的，而後緊緊含著她的唇道：“有我在！”
太子李禮斜著眼角，耷拉著臉，輕咳一聲。
令泠忙從迷陣中出來，推開他，拿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都吵什麽？朕還沒死呢！”
低沈燥悶的嗓音悠悠地從大殿外響起，宛如一聲驚雷讓眾人瞬間清醒。
殿內霎時靜默，跪地叩拜，地上的身影越拉越長，直至兵臨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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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著眼任由三兩人擺弄，等到丫鬟替她插上最後一枝鑲嵌珍珠的碧玉步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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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宴現場，比令泠預想的還要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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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祜牽著她剛到大殿門口，迎面而來的便是，太子李禮與身後的太子妃王氏款款而來。
瞧見李祜和令泠後，眼神特意在他們牽著的手上停留。
隨即令泠心虛地甩開李祜，跟著俯身行禮。
“寧王和王妃，請！”太子伸手先請他們二人過。
李祜也沒推辭，隨即邁腿踏進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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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皮微掀，皺著眉疲倦地想著什麽大禮，但也就一閃而過，隨後忙不疊地緊跟上李祜。
為這一句話，令泠全程都是心不在焉，眼皮不斷地向上跳動著，直覺告訴她不是什麽好事。
“想什麽呢？”李祜的聲音在她耳邊想起。
令泠這才回過神，發現李祜遞過來的葡萄，她沒接住不慎跌落在地上，並橫亙在大殿中間。
她四處環顧，高臺上的陳貴妃正在一旁小聲吩咐著什麽，其他妃嬪都在小聲地議論著，無人看到這粒小小葡萄所帶來的失禮。
她尷尬地笑了笑，搖著頭。
“無論如何，先為父皇慶完生！”李祜將手握住她，眼中是懇求。
她其實沒有想這個，但是她也不能說是因為太子說的那句奇怪的話，只好勉強地點頭應允。
鳳儀宮，皇上安然地躺在病榻上，趙嵐為皇上施針排毒，寢宮內宮女們端著藥罐和盥洗盆進進出出，無人註意到角落裏一名宮女被兩名公公架走。
生辰宴上，眾人左等右等都不見皇上的影子，陳貴妃便不耐地吩咐人去鳳儀宮請皇上和龍淑妃，龍淑妃攜著匆忙的步履趕來。
令泠瞧她的臉上撐起一抹淡笑，落座便道：“皇上身體欠安，諸位請稍安。來，本宮先代皇上敬大家一杯。”
窸窸窣窣地倒酒的聲音，陳貴妃卻懶得端起酒杯，嬌俏地舉起手腕，撫了扶鬢間的發髻，笑著道：“姐姐，咱們是來為皇上慶生的，您來代勞，怎麽是想效仿前朝女帝越俎代庖，將皇上軟禁不成！還有，這酒…沒有下什麽迷藥吧！”
龍淑妃隨即便將酒杯放下，笑著道：“妹妹，本宮為皇上殫精竭慮，自問問心無愧，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陳貴妃繼續偏過頭，目光在下面的皇子身上逡巡，最後落在寧王和寧王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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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貴妃說著，人已經站在離令泠不遠處，正眉眼含笑地俏生生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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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陳貴妃的說詞倒是有些顛倒乾坤，並且還略帶震驚。
令泠別開眼，沒有接住陳貴妃遞來的眼神，桌案下的手不安分地揉著絲帕。
她突然想起那個“大禮”，擡眸便瞧見對面李禮正對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仿佛完全不在乎身旁太子妃王氏睇來的眼神。
令泠心裏越加不安，她沒法在這樣的情況下能置身事外，能安之若素。
她雙手撐著桌案起身，卻被一只手按住桌案下準備起身的雙腿。
“妹妹，話如何都可說，只是你說這話，可有什麽證據？”龍淑妃低眉淡淡地問。
陳貴妃轉身，緩步走回自己的座位，拍了拍手道：“將人帶上來！”
一名宮女被兩名公公剛押至大殿上，陳貴妃便冷冷地道：“自己介紹下吧！從實招來！”
那名宮女衣衫襤褸，破爛的衣衫中隱約可見略帶青紫的肌膚。
她被兩名公公按跪在地上，顫著聲道：“賤婢是鳳儀宮宮女春生，淑妃娘娘生成宴當晚，賤婢奉主子之命，在寧王的水中放了合歡散！”
陳貴妃陰冷地笑淡淡地在臉上浮現，“春生你從實招來即可，是誰指使？主子是誰？”
“是…是淑妃娘娘！”春生擡頭，顫抖地手指向坐在上位的龍淑妃！
“胡說！”龍淑妃氣急，拍案桌驀地起身。
“春生，你可還有什麽證據來證明！”陳貴妃臉色微微擡起，沖她厲聲道。
“回稟各位主子，賤婢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只是賤婢身上還有一包合歡散，是龍淑妃吩咐賤婢為皇上準備的，請各位主子明察！”春生說著，便將懷中的一包完好無損的藥包呈上。
龍淑妃擡手將茶杯仍向春生，怒斥：“胡說！你這個賤婢，本宮何時讓你準備這些給皇上！”
輕薄的茶瓷杯在春生身前碎了一地的小碎片。
“王太醫！”陳貴妃不耐地朝著那幾個鑒定藥包的太醫喊著。
王太醫畏畏縮縮地，不敢冒然出頭，但事關重大，他也不得不頷首。
“淑妃娘娘，您如今還有什麽想說的？”陳貴妃神色頗有些得意。
坐在底下遲遲未發話的太子李禮便問：“陳貴妃，茲事體大，可淑妃娘娘為何要對自己親兒子動手？”
陳貴妃冷笑，“哼！還能為什麽？無非是想拉攏令府，為寧王找個好靠山，只可惜算盤打錯，令家的女兒被人坑了一把，令府如何還能接受這樣的女兒！”
其他幾位妃嬪紛紛頗為認可地點頭。
“淑妃娘娘，合歡散乃是有損龍體之物，您趕緊讓皇上出來，不然咱們姐妹可真不放心！”崔昭儀便在一旁拱手懇求。
其他妃嬪紛紛跪下，亦是低聲懇求，“是啊是啊！淑妃娘娘，請您讓皇上出來吧！”
龍淑妃捏緊拳頭，靜靜關閉這些聲音，而後才緩緩擡頭道：“本宮沒有做過任何有損龍體的事，寧王是本宮的孩子，本宮只是想讓他盡早成親找個……”
“母妃，您忘了此事是兒臣懇求的您，讓您幫我嫁給寧王，在寧王茶水中摻了合歡散，怎麽這事能全怪您呢？”
沒等李祜拉住她，令泠已經上前跪在地上。
“寧王妃，說這話你可得要負責，本宮可是聽說寧王已經休了你，休書都曾擬好！”
陳貴妃命人上前，便拿出一張褶皺頗多的書信。
眾人清清楚楚地看著上面兩個字，“休書”，落款人正是李祜。
李祜斜睨著陳貴妃，而後雙目平靜地目視前方，剛好與李禮那雙漫不經心的眼神對視。
“陳貴妃，這是本王府的私密之事，你是如何得知？還將這早就廢棄的書信重新拿出來說！”李祜起身負手淡淡地道。
陳貴妃一時語塞，支支吾吾地道：“寧王，你不待見王妃，也從未拿正眼瞧過王妃，這些事誰人不知！”
“那敢問這一紙休書是從何而來？本王從未真的想過要休了王妃，不知貴妃娘娘這休書又從何而來！”
李祜走到令泠跟前，將地上的她扶起。
兩人是要在這大殿上要上演一場夫妻恩愛的戲碼嗎？
令泠獨自疑惑著。隨即她立馬搖頭否定。
陳貴妃這下眼神便有些慌張地挪動到太子李禮那邊，只是對方並未給予她任何反應。
“這……這……”
“既然貴妃娘娘對本府的事情如此熱心，本王有沒有正眼瞧過王妃，煩請娘娘您看好了！”
李祜說著，雙手捧著令泠，目光柔和且深情，流轉的眼波漸漸靠向她，直至貼著她的眼皮。
若不是在這樣的場合，令泠或許真的把持不住。
但此刻她心裏清楚，李祜這是將她當作他心儀的人。
她不自然地別開眼，卻被他的雙手硬生生地掰過來。
她臉頰微窘，李祜勾起唇角，貼合的眼皮輕輕翹起，下方唇瓣貼近，輕輕的，而後緊緊含著她的唇道：“有我在！”
太子李禮斜著眼角，耷拉著臉，輕咳一聲。
令泠忙從迷陣中出來，推開他，拿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都吵什麽？朕還沒死呢！”
低沈燥悶的嗓音悠悠地從大殿外響起，宛如一聲驚雷讓眾人瞬間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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