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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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回到房中，李祜頭疼癥又犯了，他擡手捏著頭皮。
“王爺，奴婢家鄉有種治頭疼的偏方，不如讓奴婢給您試試？”
瓊玉見他又為頭疼癥所困，不免擔憂起來。
及至瓊玉將一個木箱拿來，柳嬤嬤命人檢查過，才放心讓瓊玉上手。
瓊玉兩手相互揉擦著一股薄荷清涼氣味的藥膏，等到完全融化，便上手在李祜額間輕輕揉捏著。
不到兩炷香的功夫，李祜頭疼癥也漸漸緩解。
“你這手法哪裏學的？”
李祜閉眼享受這難得的沈靜。
“王爺，奴婢先前與姐妹在外四處流浪時，時常也患頭疼腦熱咳疾等病癥，奴婢和姐妹便相互診治，漸漸這手法也熟稔！”
瓊玉柔聲道。
“嗯！這頭疼腦熱咳疾都能診治，往後你出去也不愁沒營生的門路。”
李祜閉眼道。
額間揉捏的手已經停下，只見身前的人跪在地上哭訴道：“王爺……奴婢……奴婢願意一生一世地伺候王爺，什麽都不求……”
李祜睜開眼皺眉，將人從地上扶起：“今生都要困在王府裏，你可受得住！”
瓊玉眼瞼下還掛著楚楚可憐的眼淚，仰起頭沖他微一點頭。
*
瑤光殿，燭光輝映，趙姨娘正與漓洛清算今日賭場的戰績。
令泠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喝著姜茶，笑著看這兩個像是沒見過銀子的人。
這裏民風稍顯開化，還曾出過女子做皇帝，因而對女子的束縛也比前朝少許多。
這裏普遍的審美，也是以微胖為美。
比如趙姨娘的身材，渾圓翹臀，就是頗受男子傾慕那一類！
令泠再瞧了眼自身，幹如枯枝，單薄得很。
她輕咳一聲，命漓洛趕緊將銀子收好趕人回去。
趙姨娘見狀也準備起身回廂房休息，卻被令泠拉住。
令泠耳根微紅，小聲在她耳邊嘟囔著：“姨娘，我想問下，就是…就是…吃什麽能豐胸？”
後面二字，她不自然地別開眼看向別處，甕聲甕氣地。
趙姨娘楞了楞，再問，就見她依然甕聲甕氣地重覆著那兩個字，然後用手在胸前不自然地比劃著。
姨娘驀然就笑了，“咱們泠泠這是受了誰的刺激？聽說是那個琵琶女這裏…嗯！”
趙姨娘也在胸前比劃著，只不過圓的弧度大些。
“姨娘……”
泠泠嗔怪地瞪著她，而後便把自己在王府門前受那琵琶女的刺激一一說明，邊說邊比劃著。
趙姨娘上下打量她一番，道：“泠泠，咱已經十八有九，已然是成年女子！倒是有幾樣食材可以，但也不能保證。”
泠泠心滿意足地眨巴著眼，一雙亮晶晶地鹿眼中都是感激。
這幾日，李祜不知是不是良心發現，竟然解除令泠的禁足。
府中先前關於令泠的不配為寧王妃的聲音漸漸地也少了些，就連先前對王妃出言不遜的紅杏，不知為何也不曾出現過。
每月初五發放月例時，府中張管事便發現莫名其妙少個人。
因著劉二的先例在前，他頗有些不安便向王爺回稟此事。
李祜聽到亦是驚異，但也沒發落其他。
等到他出門時，不偏不倚撞上柳嬤嬤，她瞪著眼，撂下句“少管閑事”便離開。
張管事嚇破膽，惶恐地離開，所幸柳嬤嬤之後也沒再找他麻煩，這才安下心。
閑來無事，令泠便嚷嚷著要找趙姨娘學制作酥點。
許是美食令人心情愉悅，又許是沒了禁足，瑤光殿裏時常傳來王妃的笑聲。
近來，不知在忙什麽，李祜總是早出晚歸，瑤光殿倒是能準時聽到“王妃，王爺五更天就出府了！”、“王妃，王爺亥時才歸！”
……
不厭其煩。
令泠也只是在小廚房跟著姨娘在捯飭著，除了“哦”一句，便再無其他反應。
這日，府中能做酥點的食材都已經用過，每天都在尋找新花樣的趙姨娘，偶然間想起一道百花酥，食材也算簡單，牡丹花、茉莉花、海棠花、桃花、桂花等春日花朵，然後和上面。
趙姨娘將做好的百花酥送到院子時，隔著密密麻麻交疊的柳葉便看到一身影，正拱手與令泠交談。
她手上的力道一軟，盤子裏的酥餅險些掉落。
她定了定思緒，將酥點移交給漓洛，手扶額笑道：“這春天來了真是容易犯困！”
遠處楊瑜在找王妃確認一些關於劉二生前的事情，擡眼時正好看到前方有一身影正轉過身離開。
他的思緒突然停頓，略微失神地盯著前方。
“楊大人，楊大人，從雜物間到瑤光殿大概要一盞茶功夫，一盞茶的功夫……”
令泠伸手便在他眼前晃動著。
好半晌，楊瑜才回過神，“是，一盞茶的功夫！”
淡淡地百花香靠近，這香味仿佛置身於百花盛宴中。
楊瑜轉過臉看著丫鬟們手中端著的百花酥。
“王妃，您愛吃這江南的甜食？”楊瑜問道。
“楊大人，我有個姨娘特別愛吃，味道還不錯，不妨嘗嘗！”令泠笑著邀請。
“王妃，不知您姨娘是哪裏人氏？”楊瑜看著糕點問道。
令泠一下子沒法答上來，趙姨娘是哪裏的人她還真的不知道，沒人問過。
“王妃，剛剛是在下失禮了！”楊大人見她面露難色，作揖道。
令泠拿起一塊酥餅嘗了一口，直呼好吃，邀請楊瑜品嘗。
楊瑜嘗了一口，怔了怔，想到什麽便又覺得不可能。
連日來的勞累，今日李祜倒是天還沒黑就回府，得到消息的小廝正候在瑤光殿旁等候。
李祜今日的心情頗為不錯，難得有閑心在院子裏散步，還有閑心情欣賞這滿園的繁花似錦。
但院子裏的繁花卻只剩得殘花敗葉，尤其那海棠樹上的海棠花被人摘得幹凈，一朵不剩，他的臉色驀地立馬便沈到地面。
侍立在身後不知是誰多嘴，“都…被王妃用去做酥點”。
李祜冷哼：看來這女人終是按捺不住？這麽急著就要下手了？
他面上維持著一副不想與王妃計較的神情，但卻著實氣得不輕。
這海棠花說起來也算是舒兒在他這裏留下的唯一念想。
“王爺，楊大人現正在瑤光殿，說是和王妃盤問案子的事情！”柳嬤嬤在一旁不動聲色地提醒著。
“王爺，王妃好歹還是後宅的人，王爺您要不要去看看，免得又傳出什麽閑話？”
柳嬤嬤擡眼覷著李祜，心中裝著的小鼓已經開始敲打。
李祜心中冷哼，面上卻是一副要去找人麻煩的架勢。
一直等候在門外的小廝見到王爺慌張地遲疑一瞬，才跪下行禮。
李祜到時，令泠正邀請楊瑜吃百花酥，兩人有禮有節，但看上去畫面卻十分和諧。
許久不曾踏足過瑤光殿，這裏倒是一副春日繁花似錦的畫面。
“楊大人，案子可有新的進展？”李祜邁著步子走近。
聞言，楊瑜惶恐起身，放下手中的酥點，躬身行禮。
“回王爺，兇手可以鎖定就是府中的人，再過兩日便會水落石出！”
楊瑜胸有成竹坦然模樣。
“楊大人，您這是在查案還是來吃茶的？”
盤子裏的酥點香氣滿溢，被楊瑜掰開一半的酥點裏間夾雜的，正是被炭烤後的海棠花，李祜斜眼看著正襟危坐的令泠，又覷著楊瑜。
楊瑜躬身侍立在一旁，木訥出聲：“回王爺，下官是來查案！這就不打擾王妃和王爺，先行離去！”
“慢著！”令泠從石凳上倏然起身，“楊大人，不是說還要去雜物間看看嗎？那邊不好找，我帶你過去！”
楊瑜站在原地，一瞬間進退兩難。
令泠放下手中的酥點，經過李祜時，飄飄然丟下一句：“王爺，想必您也想案子能盡快水落石出！”
李祜隨手捏碎一塊酥點，淡漠的音色響起：“令泠，如今你還是寧王妃，本王勸你安分守己，少惹些閑言碎語，否則本王也沒法如你意！”
“王妃，就讓下人帶下官過去，有新進展下官第一時間回稟王爺和王妃！”楊瑜拱手道。
空氣中微塵隨風飛揚，柳絮亂飛，放在石桌上沒多久的酥點面皮上沾上細碎的柳絮。
楊大人帶人離開瑤光殿，心中悵然舒了一口氣。
面對存有害自己嫌疑的王爺，令泠並不想和他多待，轉身便要離開。
誰知李祜冷漠的聲音卻響起：“本王那滿院子的海棠花被你摘得幹凈，怎麽吃幹抹凈就想一走了之？”
令泠看著桌子上的百花酥，當時漓洛摘一堆花朵過來，她沒來得及細看，楊大人就前來造訪。
她知曉這海棠花是他呵至心尖上的，要是讓她賠錢的話，這……
令泠聲音也隨即軟下來，立在一旁，笑著命人將酥點擺在李祜面前。
“王爺，這花摘了還會長，您不至於要我賠錢吧！”
“王爺，這海棠花都在這酥餅裏了，不如您嘗嘗看？”
……
只見令泠端起另一盤百花酥分發給跟在李祜身後的小廝。
迫於王妃威淫，小廝不得不拿起一塊並在她的註視下吃了一口。
“味道如何？”
“回王妃，比…比裕芳齋的味道還好！”
其中一個小廝隨即答道。
李祜盯著滿園的海棠花瞬間變成幾塊硬邦邦的酥點，猶疑著拿起嘗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
“王爺，我如今不執掌中饋，況且月例還有半年要罰，這海棠花我知道對您意義非凡……”
令泠見他臉色稍有好轉，便立馬趕著將情況說明。
“你言下之意是希望本王恢覆你中饋之職？”
李祜扔下手中的酥餅，半側過身，不屑冷哼。
“啊？”
令泠眉眼微皺，沒等她細想只見李祜又出聲。
“你想都不要想，別以為本王解了你的禁足，你就可以開始肆無忌憚，盤算著將王府攪得天翻地覆！”
李祜站起身隨即離開，令泠的臉色五顏六色，一時不知該如何辯解。
李祜前腳才走，楊大人便沈著臉色走近，兩人正好前後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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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奴婢家鄉有種治頭疼的偏方，不如讓奴婢給您試試？”
瓊玉見他又為頭疼癥所困，不免擔憂起來。
及至瓊玉將一個木箱拿來，柳嬤嬤命人檢查過，才放心讓瓊玉上手。
瓊玉兩手相互揉擦著一股薄荷清涼氣味的藥膏，等到完全融化，便上手在李祜額間輕輕揉捏著。
不到兩炷香的功夫，李祜頭疼癥也漸漸緩解。
“你這手法哪裏學的？”
李祜閉眼享受這難得的沈靜。
“王爺，奴婢先前與姐妹在外四處流浪時，時常也患頭疼腦熱咳疾等病癥，奴婢和姐妹便相互診治，漸漸這手法也熟稔！”
瓊玉柔聲道。
“嗯！這頭疼腦熱咳疾都能診治，往後你出去也不愁沒營生的門路。”
李祜閉眼道。
額間揉捏的手已經停下，只見身前的人跪在地上哭訴道：“王爺……奴婢……奴婢願意一生一世地伺候王爺，什麽都不求……”
李祜睜開眼皺眉，將人從地上扶起：“今生都要困在王府裏，你可受得住！”
瓊玉眼瞼下還掛著楚楚可憐的眼淚，仰起頭沖他微一點頭。
*
瑤光殿，燭光輝映，趙姨娘正與漓洛清算今日賭場的戰績。
令泠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喝著姜茶，笑著看這兩個像是沒見過銀子的人。
這裏民風稍顯開化，還曾出過女子做皇帝，因而對女子的束縛也比前朝少許多。
這裏普遍的審美，也是以微胖為美。
比如趙姨娘的身材，渾圓翹臀，就是頗受男子傾慕那一類！
令泠再瞧了眼自身，幹如枯枝，單薄得很。
她輕咳一聲，命漓洛趕緊將銀子收好趕人回去。
趙姨娘見狀也準備起身回廂房休息，卻被令泠拉住。
令泠耳根微紅，小聲在她耳邊嘟囔著：“姨娘，我想問下，就是…就是…吃什麽能豐胸？”
後面二字，她不自然地別開眼看向別處，甕聲甕氣地。
趙姨娘楞了楞，再問，就見她依然甕聲甕氣地重覆著那兩個字，然後用手在胸前不自然地比劃著。
姨娘驀然就笑了，“咱們泠泠這是受了誰的刺激？聽說是那個琵琶女這裏…嗯！”
趙姨娘也在胸前比劃著，只不過圓的弧度大些。
“姨娘……”
泠泠嗔怪地瞪著她，而後便把自己在王府門前受那琵琶女的刺激一一說明，邊說邊比劃著。
趙姨娘上下打量她一番，道：“泠泠，咱已經十八有九，已然是成年女子！倒是有幾樣食材可以，但也不能保證。”
泠泠心滿意足地眨巴著眼，一雙亮晶晶地鹿眼中都是感激。
這幾日，李祜不知是不是良心發現，竟然解除令泠的禁足。
府中先前關於令泠的不配為寧王妃的聲音漸漸地也少了些，就連先前對王妃出言不遜的紅杏，不知為何也不曾出現過。
每月初五發放月例時，府中張管事便發現莫名其妙少個人。
因著劉二的先例在前，他頗有些不安便向王爺回稟此事。
李祜聽到亦是驚異，但也沒發落其他。
等到他出門時，不偏不倚撞上柳嬤嬤，她瞪著眼，撂下句“少管閑事”便離開。
張管事嚇破膽，惶恐地離開，所幸柳嬤嬤之後也沒再找他麻煩，這才安下心。
閑來無事，令泠便嚷嚷著要找趙姨娘學制作酥點。
許是美食令人心情愉悅，又許是沒了禁足，瑤光殿裏時常傳來王妃的笑聲。
近來，不知在忙什麽，李祜總是早出晚歸，瑤光殿倒是能準時聽到“王妃，王爺五更天就出府了！”、“王妃，王爺亥時才歸！”
……
不厭其煩。
令泠也只是在小廚房跟著姨娘在捯飭著，除了“哦”一句，便再無其他反應。
這日，府中能做酥點的食材都已經用過，每天都在尋找新花樣的趙姨娘，偶然間想起一道百花酥，食材也算簡單，牡丹花、茉莉花、海棠花、桃花、桂花等春日花朵，然後和上面。
趙姨娘將做好的百花酥送到院子時，隔著密密麻麻交疊的柳葉便看到一身影，正拱手與令泠交談。
她手上的力道一軟，盤子裏的酥餅險些掉落。
她定了定思緒，將酥點移交給漓洛，手扶額笑道：“這春天來了真是容易犯困！”
遠處楊瑜在找王妃確認一些關於劉二生前的事情，擡眼時正好看到前方有一身影正轉過身離開。
他的思緒突然停頓，略微失神地盯著前方。
“楊大人，楊大人，從雜物間到瑤光殿大概要一盞茶功夫，一盞茶的功夫……”
令泠伸手便在他眼前晃動著。
好半晌，楊瑜才回過神，“是，一盞茶的功夫！”
淡淡地百花香靠近，這香味仿佛置身於百花盛宴中。
楊瑜轉過臉看著丫鬟們手中端著的百花酥。
“王妃，您愛吃這江南的甜食？”楊瑜問道。
“楊大人，我有個姨娘特別愛吃，味道還不錯，不妨嘗嘗！”令泠笑著邀請。
“王妃，不知您姨娘是哪裏人氏？”楊瑜看著糕點問道。
令泠一下子沒法答上來，趙姨娘是哪裏的人她還真的不知道，沒人問過。
“王妃，剛剛是在下失禮了！”楊大人見她面露難色，作揖道。
令泠拿起一塊酥餅嘗了一口，直呼好吃，邀請楊瑜品嘗。
楊瑜嘗了一口，怔了怔，想到什麽便又覺得不可能。
連日來的勞累，今日李祜倒是天還沒黑就回府，得到消息的小廝正候在瑤光殿旁等候。
李祜今日的心情頗為不錯，難得有閑心在院子裏散步，還有閑心情欣賞這滿園的繁花似錦。
但院子裏的繁花卻只剩得殘花敗葉，尤其那海棠樹上的海棠花被人摘得幹凈，一朵不剩，他的臉色驀地立馬便沈到地面。
侍立在身後不知是誰多嘴，“都…被王妃用去做酥點”。
李祜冷哼：看來這女人終是按捺不住？這麽急著就要下手了？
他面上維持著一副不想與王妃計較的神情，但卻著實氣得不輕。
這海棠花說起來也算是舒兒在他這裏留下的唯一念想。
“王爺，楊大人現正在瑤光殿，說是和王妃盤問案子的事情！”柳嬤嬤在一旁不動聲色地提醒著。
“王爺，王妃好歹還是後宅的人，王爺您要不要去看看，免得又傳出什麽閑話？”
柳嬤嬤擡眼覷著李祜，心中裝著的小鼓已經開始敲打。
李祜心中冷哼，面上卻是一副要去找人麻煩的架勢。
一直等候在門外的小廝見到王爺慌張地遲疑一瞬，才跪下行禮。
李祜到時，令泠正邀請楊瑜吃百花酥，兩人有禮有節，但看上去畫面卻十分和諧。
許久不曾踏足過瑤光殿，這裏倒是一副春日繁花似錦的畫面。
“楊大人，案子可有新的進展？”李祜邁著步子走近。
聞言，楊瑜惶恐起身，放下手中的酥點，躬身行禮。
“回王爺，兇手可以鎖定就是府中的人，再過兩日便會水落石出！”
楊瑜胸有成竹坦然模樣。
“楊大人，您這是在查案還是來吃茶的？”
盤子裏的酥點香氣滿溢，被楊瑜掰開一半的酥點裏間夾雜的，正是被炭烤後的海棠花，李祜斜眼看著正襟危坐的令泠，又覷著楊瑜。
楊瑜躬身侍立在一旁，木訥出聲：“回王爺，下官是來查案！這就不打擾王妃和王爺，先行離去！”
“慢著！”令泠從石凳上倏然起身，“楊大人，不是說還要去雜物間看看嗎？那邊不好找，我帶你過去！”
楊瑜站在原地，一瞬間進退兩難。
令泠放下手中的酥點，經過李祜時，飄飄然丟下一句：“王爺，想必您也想案子能盡快水落石出！”
李祜隨手捏碎一塊酥點，淡漠的音色響起：“令泠，如今你還是寧王妃，本王勸你安分守己，少惹些閑言碎語，否則本王也沒法如你意！”
“王妃，就讓下人帶下官過去，有新進展下官第一時間回稟王爺和王妃！”楊瑜拱手道。
空氣中微塵隨風飛揚，柳絮亂飛，放在石桌上沒多久的酥點面皮上沾上細碎的柳絮。
楊大人帶人離開瑤光殿，心中悵然舒了一口氣。
面對存有害自己嫌疑的王爺，令泠並不想和他多待，轉身便要離開。
誰知李祜冷漠的聲音卻響起：“本王那滿院子的海棠花被你摘得幹凈，怎麽吃幹抹凈就想一走了之？”
令泠看著桌子上的百花酥，當時漓洛摘一堆花朵過來，她沒來得及細看，楊大人就前來造訪。
她知曉這海棠花是他呵至心尖上的，要是讓她賠錢的話，這……
令泠聲音也隨即軟下來，立在一旁，笑著命人將酥點擺在李祜面前。
“王爺，這花摘了還會長，您不至於要我賠錢吧！”
“王爺，這海棠花都在這酥餅裏了，不如您嘗嘗看？”
……
只見令泠端起另一盤百花酥分發給跟在李祜身後的小廝。
迫於王妃威淫，小廝不得不拿起一塊並在她的註視下吃了一口。
“味道如何？”
“回王妃，比…比裕芳齋的味道還好！”
其中一個小廝隨即答道。
李祜盯著滿園的海棠花瞬間變成幾塊硬邦邦的酥點，猶疑著拿起嘗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
“王爺，我如今不執掌中饋，況且月例還有半年要罰，這海棠花我知道對您意義非凡……”
令泠見他臉色稍有好轉，便立馬趕著將情況說明。
“你言下之意是希望本王恢覆你中饋之職？”
李祜扔下手中的酥餅，半側過身，不屑冷哼。
“啊？”
令泠眉眼微皺，沒等她細想只見李祜又出聲。
“你想都不要想，別以為本王解了你的禁足，你就可以開始肆無忌憚，盤算著將王府攪得天翻地覆！”
李祜站起身隨即離開，令泠的臉色五顏六色，一時不知該如何辯解。
李祜前腳才走，楊大人便沈著臉色走近，兩人正好前後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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