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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受傷的困獸(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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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半,景博淵從書房出來,回到主臥,就看見自己的小妻子歪在沙發裏睡著了,考研覆習全書掉在茶幾墊上。

葉傾心被抱起來的瞬間醒來。

意識到自己在沙發裏睡著了,她打了個哈氣,道:“覺得有些困,想閉眼休息一下,沒想到睡著了,會議結束了?”

“嗯。”景博淵把她放在床上,葉傾心自動自發往被窩裏鉆。

“博淵,程家……是不是有個叫程玉儂的人?”

京城程姓的大家族不止一個,程玉儂和程如玉名字很像,她直覺他是她所熟悉的那個程家的人。

景博淵看著她,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問這個做什麽?”

“就是……我有一個朋友,讓我幫她打聽一下。”

“有。”景博淵邊摘手表邊說。

“那他的手機號你這有嗎?”接收到景博淵過於深沈的視線,葉傾心忙解釋:“也是我那個朋友想知道。”

“沒有。”景博淵直接丟下不鹹不淡的兩個字,轉身去了衛生間。

葉傾心楞楞地望著景博淵好像有點不大高興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這是介意她打聽別的男人。

她忍不住笑,下床去嬰兒房看了看小家夥,回來悄悄蟄伏在衛生間外。

景博淵出來,眼前一花,葉傾心蛇一樣纏上他的腰。

他忙托住她的屁股,不讓她掉下去。

葉傾心捧住丈夫英俊成熟的臉,笑容明媚,“我不過是幫宋久向你打聽一下程玉儂,幹嘛這麽小心眼?”

景博淵表情溫和,就這麽托住她的屁股走向大床。

“我這真沒有程玉儂的電話,你或許可以問問宋羨魚。”

最後一個字音落,葉傾心的套頭睡衣被撩到脖子底下。

葉傾心還想再問,他的吻就落下來,想問什麽,她一下子就給忘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她才起床,兩條腿的腿肚又酸又疼,昨晚爽得她腿都抽筋了,留下個後遺癥。

葉傾心想到完事之後景博淵給她揉小腿的一幕,忍不住臉紅。

洗漱完下樓,小家夥們剛吃完奶粉,三位老夫人回去之後都沒有再回來,賀素娥也在一個月前搬回去了。

葉傾國再次進劇組,這次沒有走遠,拍攝地點主要在京城,葉傾心去劇組看過他幾回,須盡歡果然給他配了保鏢和專門伺候的人,他的情況,劇組裏的人都對他照顧有加,他過得倒也挺樂呵。

這次的電視劇,葉傾國飾演女主角腦子受過傷的弟弟,挺重要、也很讓人心疼的一個角色,還沒開拍的時候,由於制片方的蓄意炒作,跟《笙笙》一樣在網上火了一把。

葉傾國的粉絲越來越多,有時候葉傾心逛個商場,都能聽到旁邊有人議論那個智障的明星演員。

葉傾心挨個親了下小家夥的臉蛋,去廚房吃飯。

吃完早餐,她想起來宋久的囑托,拿手機撥通宋羨魚的號碼,電話接通,她還沒來得及步入正題,手機那邊本來說話說得好好的宋羨魚,忽地大聲喊了一句:“程玉儂!小心念念!”

話音未落,那邊傳來季念魚突如其來的哭聲,撕心裂肺的,像是傷著了。

宋羨魚電話都沒來得及掛,就去哄季念魚了,從那頭的對話,能聽出程玉儂不小心讓季念魚從沙發上掉下來,摔到了腦袋。

葉傾心默默地掛了電話,季念魚哭得厲害,宋羨魚這會估計也沒有心思來跟她講電話。

直到中午,宋羨魚回電話過來。

“你上午打我電話是有事?”

“沒什麽,就是想問問你念念什麽時候開始長牙齒的。”葉傾心隨便編了個借口。

“念念長牙比較晚,十個多月才長第一顆牙。”宋羨魚道:“你家那三個還沒長?”

“嗯。”

“也不著急,有早有晚很正常。”

兩人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葉傾心把話題往程玉儂身上扯,“念念好些了嗎?”

“好多了,她舅舅粗心大意,回來這段時間來來看她三回,每回都把她弄掉地上,要不是了解她舅舅的為人,我都要懷疑她舅舅是故意的了。”

宋羨魚玩笑似地道。

“念念幾個舅舅啊,我還以為就程醫生一個舅舅呢。”

“你說的那個是念念的叔伯舅舅,老是把她弄掉地上去的是親舅舅,說來也好笑,我以前不在程家,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有個雙胞胎哥哥。”

宋羨魚一出生就被惡人用死嬰換走,兩三年前才被認回程家,這事葉傾心聽景索索提過一嘴。

“早上聽你在電話裏喊程玉儂,你親哥哥就是他呀?”

“嗯。”

葉傾心笑:“好巧啊。”

“什麽好巧?”宋羨魚不解。

“我有個朋友托我給她打探程玉儂,其中的意思,你能猜到哈,那個……方不方便把你哥哥號碼給我?”

宋羨魚楞了一下,旋即聲音透著些興奮,“你是說有女人看上我哥了?誰呀?”

“這個我不太好說……”葉傾心為難,宋久還沒付諸行動,誰也不知道結果會怎樣,還是不要弄得人盡皆知,對宋久影響不好。

“沒關系,我一會就把號碼發給你,我媽正愁著我哥二十三歲了還沒對象,先掛了啊。”

宋羨魚掛了電話,不出兩分鐘,葉傾心手機裏進來一條短信,除了程玉儂的電話,還有程玉儂的簡介,搞得跟相親似的。

葉傾心有些奇怪,宋羨魚好像很希望自己親哥早點有對象,可,按理,程家這樣人家的男兒,應該不愁找不到媳婦,何況程玉儂才二十三歲。

她疑惑了一下,卻也沒往深處想,把宋羨魚的短信轉發給宋久。

宋久高興得打電話來隔空親了她好幾口。

兩天之後,景老夫人打電話來讓葉傾心和景博淵帶著三個小家夥回老宅吃飯。

那天早上就開始陰沈沈的,下午飄起了雪花,越下越大,不一會的功夫地上就覆了一層白,路上的車都開得異常緩慢。

到了老宅,院子裏停了一輛覆著雪的鎘淺綠猛士。

看那軍牌,就知道是景逸回來了。

小家夥們被裹得密不透風,景博淵抱著一個,葉傾心撐傘,王姨和李姨一人抱著一個,孫姨幫她們撐傘。

一進玄關,景老夫人就迎了上來,心啊肝啊肉的輪流抱著小家夥疼了疼。

客廳裏,景家的人都在,聞人喜穿著寬松的衣服坐在沙發裏,面色紅潤,和之前葉傾心在茶吧看到的有些不一樣。

葉傾心跟各位長輩打了招呼,正要坐下,傭人端著一碗燕窩過來,放到聞人喜面前。

“小喜快吃。”景老夫人抱著暮暮,對聞人喜道:“瞧這三個小家夥長得多好,都是當初這燕窩吃的,你也多吃。”

景老夫人殷切地看向聞人喜,聞人喜這一胎,不管是男是女,無疑都是叫老人家高興的。

她這三個兒子,就景逸一直無後,兩個多月前得了蘇玉琢,雖然不是她所期待的,但好歹也是景逸的骨血,現在又來了個名正言順的孩子,怎不叫人歡喜。

“奶奶,您上次不是說這血燕都給心心了麽?這些是哪來的?”景紛紛歪坐在沙發扶手上,胳膊肘撐在景獻獻肩上。

“這些是別人送的,也都是正經的血燕,不是市場上那些能比的,我都留著呢,誰懷孕了,就給誰吃。”

景紛紛撇嘴,“我們這裏這麽多人,您那點夠分?獻獻和賈廷過完年就訂婚,不出意外來年國慶就結婚了,結婚就得生小孩,二嬸和獻獻都未必夠分的,我和索索怎麽辦?心心沒準還要生二胎呢。”

景獻獻和賈廷試著相處了一段時間,賈廷人不錯,又有上進心,對景獻獻不說千依百順,那也是寵愛有加,景獻獻覺得跟他繼續下去也未為不可,商議著過完年就訂婚。

從兩年多前的那日,在醫院搶救室外,親眼看著季臨淵為裏面生死未蔔的宋羨魚迅速消瘦下去,她就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沒有希望了,也是那時起,她收斂起所有對他的喜歡。

得不到自己愛的,那就和愛自己的在一起吧。

坐了一陣。

門外又一陣汽車聲,景老夫人和景老爺子領著眾人一起去門外迎接,是聞人喜的父母和兩個哥哥以及兩個嫂子過來了。

“親家母——”景老夫人叫得熱情又親切。

聞人老爺子一臉不高興,聞人老夫人直勾勾地看向聞人喜,恨不得把視線化成榔頭,狠狠敲一敲聞人喜的腦袋,敲醒她的執迷不悟。

聞人越和聞人陵以及兩人的老婆倒是個個面帶微笑。

景家自知理虧,現在聞人喜又有了身孕,對聞人老兩口的冷淡也格外能包容。

一行人坐在客廳裏說話,聞人老兩口一直都沒吭聲。

聞人老夫人就這麽看著聞人喜。

聞人喜低著頭,也能感受到母親責怪的目光,她起身,聲音平靜地說了聲:“我去下衛生間。”

“去吧去吧,老二,陪著你媳婦。”景老夫人吩咐。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聞人喜來過幾次,知道一樓的公用衛生間在哪。

隔了小片刻,聞人老夫人也要上衛生間,景老夫人起身要領她過去,聞人老夫人不客氣地道:“不用,讓她帶我去就行。”

聞人老夫人指了下侍立一旁的一個傭人。

說完也不看誰的臉色,轉身就走。

景老夫人隱約能猜到聞人老夫人是想跟聞人喜單獨說話,擔心兩人起什麽沖突,聞人喜現在碰不得磕不得,她不大放心,她知道聞人喜和聞人老夫人在孩子這一塊意見相左。

想著,她正要朝景逸使個眼色,卻發現景逸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起身朝衛生間那邊走過去。

衛生間。

聞人喜就站在門口等聞人老夫人。

“媽。”

“你還知道我是你媽?”聞人老夫人讓傭人離開,指著聞人喜的鼻子,“你說你幹的這叫什麽事?死乞白賴地倒貼,難怪別人不拿你當回事!”

這話相當於是在揭聞人喜的傷疤。

聞人喜臉色有些白,“媽,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孩子生了就分開。”

頓了下,她又道:“他已經同意了。”

“他同意?我不同意!”聞人老夫人看向她的肚子,“你這麽大歲數了,再帶個孩子,誰還要你?我還是那句話,這孩子不能留!”

“媽,我不會傷害我的孩子,我也沒打算再婚。”聞人喜說:“我就帶著孩子,安靜地過日子就行,我知道自己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和苦惱,我很抱歉,您也說了,我已經這麽大歲數,自己要什麽、在做什麽,我很清楚,你們不要再為我操心了。”

“你什麽意思?不讓我們管你了?”聞人老夫人痛心疾首,忍不住落淚,“要不是你是我女兒,你當我願意管你呢?”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聞人喜伸手擦幹凈老人家的眼淚,緩緩道:“你們已經快七十歲了,該安享晚年了,不必要為我的事整日傷神,你們這樣,我心裏很不好受。”

“你這孩子,你要是不這樣,我們不就不傷神了麽。”老人家抱住聞人喜,“你說你怎麽就跟別人不一樣呢?二十多年吶,你怎麽狠得下這個心這麽折磨自己?別人三年五年都不敢這麽浪費。”

聞人喜不由得心有戚戚,她經常在夜深人靜時問自己,為什麽非要等那個男人呢?值得嗎?

或許不值得吧,最起碼在別人眼裏是不值得的,親戚朋友更是在背後嘲笑她。

可,每每回憶起那年,歹徒把黑洞洞的槍口指在她的太陽穴上,是景逸談笑間一槍射穿歹徒的腦門救了她,她就更加堅定要等他的念頭。

她覺得值得。

她其實給自己設了個期限,等他結婚。

只要他結婚了,新娘不是她,她便放棄。

誰知,景逸同她一樣癡情,為另一個女人守候了二十多年。

若說她傻,他豈不是也傻麽。

若說她不值,他又何曾值得過。

“媽,事情已經發生了,說再多也於事無補,我們順其自然吧,您回去跟爸說說,不要再為我的事難過,你們已經操勞了半輩子,該享福了。”默了一下,聞人喜又說:“我會好好的,您放心。”

“你這孩子……”

聞人老夫人默默垂淚一陣。

自己養的女兒,到底有多倔強她比誰都清楚。

“你既然決定要跟他離婚,就不要跟他住在一起,搬回家住吧,我照顧你。”聞人老夫人忽地轉變態度,“你非要生,我也阻止不了,但是你絕對不能再跟他在一起,將來無論你再不再婚,都不許你和他在一起。”

“他敢一次棄你於不顧,就敢有第二次,從一開始我就看出來了,他根本就不看重你,這種男人,不能嫁。”

聞人老夫人說得斬釘截鐵。

聞人喜點頭,“我知道。”

“行了,回去吧,出來這麽久,一會景家該過來找你了。”

說罷,聞人老夫人一轉身,就看見景逸站在不遠處。

她老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旋即恢覆自然,看著景逸哼了一聲,從他旁邊走過去,衛生間門口一時間只剩下聞人喜和景逸。

聞人喜知道景逸肯定是聽見她和母親的談話了,心下莫名有些緊張,轉念想到那些話自己早就跟他說過,旋即便釋然,上前幾步,她問:“你上廁所?我先回去了。”

景逸看著她不發一言,薄削的唇瓣抿著,唇線繃直。

聞人喜皺了下眉,不再理會他,擡腳從他身邊走過去。

雙肩忽地被人扣住,強力的男性力道帶著她轉身,她眼前一暗,景逸低頭吻住了她。

男人的舌頭帶著怒意撬開她的齒關,聞人喜沒有掙紮,默默被動承受。

捏在她肩上的力道,大得好似要捏碎她的骨頭。

有傭人從這裏經過,看見兩人這樣,低頭匆匆轉身離開。

許久,景逸放開聞人喜,把臉埋在她脖頸間,呼吸粗重,像受傷的困獸,找不到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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