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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景家三公子(3)(1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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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傾心坐起來,一眼就看見旁邊的三個小家夥睡著的樣子,心頭一軟,下身的不適都變成了一種幸福。

“心心醒了,一定餓了吧,阿淵,快給心心餵點吃的。”景老夫人說著將桌上的保溫飯盒遞給景博淵。

京和醫院的vip病房區,配有堪比五星級酒店的用餐區,也為有特殊要求的病人提供服務,不過老人家還是覺得,外面的食物不比家裏的幹凈衛生。

景博淵起身接過來,放在床頭櫃上打開,用勺子餵葉傾心吃。

小米和薏米熬的粥,清香粘稠,葉傾心剛生玩孩子,口味比較淡,吃著正好。

正吃著,有個小家夥忽然醒了,張著嘴巴就哭,沒哭兩聲,另一個也跟著哭起來,那小聲音,聽著可心疼人了。

景老夫人和顏老夫人慌忙的抱起來又是哄又是餵水餵奶粉的,都不管用。

葉傾心聽到小家夥哭個不停,有點心疼,便道:“讓我抱抱……”

景老夫人將懷裏的孩子遞給葉傾心,小家夥咧著一張小嘴,沒牙的牙板和卷起來的小舌頭粉粉嫩嫩的,看起來特別可愛。

葉傾心哄了一陣,也不管用。

“小家夥們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顏老夫人抱起唯一沒哭的小家夥,道:“小寶雖然沒哭,但看起來好像也不大高興。”

三個小家夥身上裹著不同顏色的繈褓,因為是異卵三胞胎,長得也不盡相同,很好區分。

小寶兩道烏黑的小眉毛緊緊皺著,小嘴巴抿得很緊,一臉的不高興。

“剛剛睡得好好的,怎麽會忽然都不舒服了?是不是太熱了?”景老夫人伸手摸了摸葉傾心懷裏大寶的脖子,“都是汗,可能是熱的。”

葉傾心剛生完孩子,體虛,不能受涼,室內空調開到28度,不至於很熱,但是在這炎熱的季節裏,這個溫度絕不是讓人舒適的最佳溫度。

“他那汗是哭的吧?”盛老夫人懷裏抱著二寶,一邊哄一邊搭腔。

一時間,病房裏有點手忙腳亂,兩道啼哭撕心裂肺,惹得眾人一陣揪心。

“要不叫護士來看看吧。”葉傾心心疼地看著懷裏的哭得眼睛都瞇成一道縫的小家夥。

“那個……”一直站在旁邊沒吭聲的三個傭人中的一個弱弱地舉了下手,道:“三位小少爺會不會是……拉了或者尿了?小孩子屁股底下不舒服,也會哭……”

景老夫人拍了下腦門,“對對對,怎麽把這個忘了,快快,看看小寶貝屁股底下是不是拉臭臭了?”

還真是拉臭臭了,三個小家夥屁股底下都糊了一片深綠色很粘稠的胎便。

三個傭人幫忙端水,三位老人家給寶寶們洗屁股。

葉傾心看向坐在她旁邊給她餵粥的景博淵,笑道:“給孩子們洗屁股的活應該你做。”

景博淵舀了勺粥送到葉傾心嘴邊,聲音低沈中帶著幾分溫柔,“我照顧你就行了。”

葉傾心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哪兒有你這樣當父親的,對孩子們一點都不親,小心他們長大了記仇,不跟你好。”

景博淵輕笑一聲,沒說什麽。

洗幹凈屁股,小家夥們都老實了,不哭也不皺眉頭了。

“你們有沒有發現小寶跟大寶二寶有點不一樣?”顏老夫人抱著小寶,有點擔憂地道:“剛剛兩個哥哥都哭了,就他不哭,會不會沒有兩個哥哥聰明?”

“那沒事,跟我家阿淵一樣,阿淵小時候也不哭,看我家阿淵現在不也挺厲害。”景老夫人語氣裏透著自豪。

正說著。

叩叩叩——

病房門被人敲響,傭人過去開門,門外站著賀素娥和宋羨魚。

宋羨魚懷裏抱著季念魚,看見三位老人家懷裏的三個小家夥,宋羨魚兩眼一亮,“我剛來找堂哥,聽他說心心生了,過來看看。”

葉傾心招呼兩人:“媽,嫂子,快過來坐。”

宋羨魚抱著季念魚挨個看了一遍小家夥,眼睛裏都是驚嘆和歡喜,走到葉傾心旁邊坐下,忍不住讚嘆:“心心,你真厲害。”

說著,她從挎包裏拿出三個紅包塞進葉傾心手裏,“臨時準備的,別嫌棄。”

葉傾心張嘴剛要說話,宋羨魚又道:“別推辭,給孩子們的。”

葉傾心咽下到嘴的客套話,自然大方地手下,“那我就替孩子們謝謝嬸嬸了。”

賀素娥也遞上自己的紅包,葉傾心沒有推辭,“謝謝媽。”

賀素娥臉上沒什麽表情,穿著一如既往的高貴典雅,一襲墨綠色的長裙,脖子裏佩戴著珍珠項鏈,葉傾心一開始沒在意,後來細細一瞧,正是自己在過年時以景博淵的名義送給她的那條珍珠項鏈。

有些人就是這樣,面冷心熱。

葉傾心看了眼宋羨魚和賀素娥來了之後,就坐到一旁沙發裏的景博淵,這對母子倆的關系,看起來雖然還是很冷淡,可葉傾心卻能感覺到,兩人對彼此的態度也並非表面看上去那麽冷漠。

賀素娥一些舉止,分明透露著想和景博淵和好的訊息,而景博淵,應該也有對賀素娥的向往。

孩子,與生俱來就有一種對母親的向往和期待。

正胡思亂想著,宋羨魚不知道什麽時候把季念魚放下,從景老夫人懷裏接過大寶,逗弄了一番,問葉傾心:“寶寶們有名字沒有?”

季念魚小胖鴨子似的,提著兩條小短腿,一歪一扭地走向沙發裏的景博淵,張開兩條短胳膊求抱抱。

景博淵伸手掐住她的腋下,提起來放到自己腿上,季念魚一坐進景博淵懷裏,樂壞了,瞇著兩只大眼睛咯咯直笑,露出兩顆小門牙,模樣憨態可掬。

景博淵單臂圈住季念魚的肚子,不讓她掉下去,男人的眼神透著幾分輕柔。

葉傾心看著這一幕,忽而想起來在t城辦葬禮那次,景博淵撫摸一個小女孩的頭頂,那一刻他的眼神,也是這般溫和。

還有她第一次懷孕,他定做的粉紅色公主小床。

他喜歡女兒。

這個認知再一次浮上葉傾心的心頭,聯想到三個兒子出生到現在,景博淵不鹹不淡的態度,葉傾心有些懷疑,他之所以這麽不冷不熱,是不是因為三個小家夥都是男孩。

“哎呀,還沒給我的寶貝重孫子們取名字呢。”景老夫人聽到宋羨魚的話,猛然想起來寶貝重孫子們還沒有名字呢,旋即又苦惱起來,“叫什麽好呢?”

一時竟有些想不出什麽好名字來。

“大名沒有,小名總該有吧?”宋羨魚看了眼自家女兒在別人懷裏悠閑自在的模樣,低頭看向懷裏的小家夥。

“瞧瞧我們幾個老家夥,光顧著高興,孩子的名字這麽重要的事倒是忘了。”顏老夫人樂呵呵的接話:“小名我就叫他們大寶二寶小寶。”

宋羨魚:“……”這名字……

“有小名。”葉傾心腦光一閃,微笑,“老大叫年年,老二叫朝朝,老三叫暮暮。”

宋羨魚重覆了一遍葉傾心嘴裏說的三個名字,然後問:“這有什麽說法嗎?或者有什麽出處?”

葉傾心看了景博淵一眼,道:“我就是一時心血來潮,隨意取的,沒什麽說法和出處。”

宋羨魚卻不信,反覆咀嚼了即便即便,忽地一臉恍然,揶揄地看向葉傾心,“朝朝暮暮啊,這個名字挺有深意。”

葉傾心低頭一笑,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景老夫人凝思了片刻,忽地也是一臉恍然,“年年有餘,這個名字好,朝朝暮暮……希望他們每一天都快快樂樂的健康長大,這個也好,我們心心就是厲害,生孩子厲害,取名字也厲害。”

景老夫人一臉我家孫媳婦很牛逼的驕傲表情。

眾人:“……”

於是,三個小家夥的乳名就這麽被定了下來,有點隨意。

宋羨魚坐了一會兒,接了個電話,收了手機,對葉傾心道:“臨淵來接我和念念了,後天你就該出院了吧?改日到你們家去看年年和朝朝暮暮。”

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宋羨魚有意無意地咬了重音。

葉傾心蒼白的臉頰微微一紅,道:“路上小心點。”

話音剛落地,病房門被敲響,沈穩有力度的敲門聲,傭人去開了門,季臨淵身高腿長地立在門口,他進來先問候了幾位長輩,朝葉傾心淡然有禮地點了下頭,然後跟景博淵寒暄了兩句,伸手從景博淵懷裏抱走季念魚。

季念魚不樂意了,撇著嘴就哭,哭聲嘹亮又傷心,好似被人搶走了心愛的玩具,兩只小手拼命地往景博淵的方向伸。

季臨淵拿回她伸向景博淵的兩只小短胳膊,將她牢牢抱緊在懷裏,季念魚扯著嗓子賣力地嚎。

老人家心軟,最聽不得小孩子哭了,景老夫人心疼地道:“念念喜歡阿淵,就讓阿淵抱著就是了,何苦惹孩子嚎成這樣,可憐見的。”

季臨淵沒說話,就這麽低頭平靜地望著懷裏的季念魚。

事實證明,察言觀色是人與生俱來的本領。

在季臨淵嚴厲的註視下,季念魚漸漸收了聲,擡著一雙淚目怯怯地望著他。

季臨淵轉頭對景老夫人道:“她不哭了。”

景老夫人:“……”

季臨淵穿著深灰色的襯衫,筆挺的黑色西褲,混跡生意場長年累月積澱下來的氣度沈穩又有深度,抱著穿著粉色小裙子的季念魚,畫面違和又意外地和諧。

季念魚兩只眼睛滴溜溜一轉,視線定格在宋羨魚身上,立馬朝宋羨魚伸出兩只手,嘴裏發出類似‘媽媽’的聲音。

宋羨魚將懷裏的年年還給景老夫人,抱過季念魚,季念魚一到她懷裏,就擺出一副特別委屈的表情,兩只大眼睛裏蓄滿了晶瑩的眼淚,欲落不落的,特招人疼。

“是不是爸爸兇你了?”宋羨魚柔聲哄問。

季念魚張嘴就要哭,轉頭看見季臨淵在看她,她立刻閉上嘴巴,往宋羨魚懷裏一趴,作鴕鳥狀。

一歲多小女孩機靈的小模樣,都得眾人不覺一笑。

葉傾心跟著笑了兩聲,這麽點小孩子就這麽人精了嗎?

沒逗留多久,季臨淵抱起季念魚,摟著宋羨魚離開。

病房裏說笑時,賀素娥始終安靜。

她的目光,落在三個小孫子身上,一貫清冷的眼睛裏流露出想抱一抱的渴望,卻一直沒有開口。

景博淵手機震動起來,他起身去陽臺接電話。

葉傾心見賀素娥目光一直落在三個孩子身上,開口道:“媽,您來了這麽久,還沒抱抱孩子們呢,王姨,把年年抱過來給他奶奶抱一抱。”

賀素娥轉眸涼涼地看了葉傾心一眼,冷冷道:“不用。”

嘴裏說不用,可是再次看向年年的目光,卻透露出幾許期待和欣喜。

葉傾心見狀,笑道:“要的,媽,我們老家有個說法,孩子出生之後多給奶奶抱抱,將來會一輩子平安健康。”

這個借口,一聽就很扯。

賀素娥沒說話,似乎是接受了葉傾心所說的那個說法。

抱著年年又小又柔軟的小身子,賀素娥眼睛裏的冰雪瞬間被融化了一般,放出溫柔的光來。

景博淵舉著電話站在陽臺上,看著賀素娥抱著年年的模樣,眼神陡然變得深沈。

電話裏,景綜的聲音還在響,“我現在就過去,在我到之前,千萬別讓你媽走了聽見沒?你爸我後半生的幸福就指著你了。”

景博淵高大的身軀輕靠在護欄上,白襯衫的袖子卷了幾卷,露出結實的小臂,蜜色的肌膚泛著健康的光澤,筋脈盤繞,彰顯著男性的力量感。

見他久久不回應,景綜又開口,“臭小子,聽見老子的話沒?”

景博淵轉頭眺望遠處的霓虹夜景,“當年的事,您當真一點都不計較?”

手機那邊楞了一下,旋即傳來景綜覆雜難辨的聲音,“我知道你還介意當年你媽為了個男人拿刀刺向你,只是她現在已經有了悔意,你應該能感覺得到,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為了蘇慕辰可以不顧一切的人了,你們終歸是母子,我們終歸是一家人。”

景博淵輕笑一聲,沒再說什麽。

景綜的聲音又響:“我已經在淮陽路了,還有十五分鐘就到,行了,老子的事還輪不到你小子來管,掛了。”

說到最後,景綜莫名有些氣急敗壞。

掛了電話,景博淵轉身推門進了室內。

室外的風夾了火似的,室內的溫度比室外略低。

“博淵,你進來得正好,把朝朝抱過來給媽抱抱。”葉傾心朝景博淵道。

景博淵深邃的眸子凝向葉傾心。

初為人母的小女孩,此時將所有的情緒和心思都放在了臉上,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用意。

朝朝和暮暮被放在嬰兒床上,三位老人家圍在旁邊,三個傭人侯立在一旁。

景博淵抱起朝朝走向賀素娥,賀素娥見景博淵沒有拒絕葉傾心的提議,眼底滑過一抹覆雜的情緒,看了眼葉傾心,起身將年年遞給負責照顧年年的傭人,然後從景博淵懷裏接過朝朝。

“謝謝。”她心口一動,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景博淵回了一句。

這大概是那日賀素娥和葉傾心在意大利餐廳用餐之後,母子二人第一次交流。

即便只是不痛不癢的兩句客套話,賀素娥還是笑了一下。

當年對景博淵再多的怨恨,都被時間沖淡了,唯一沒被沖淡、反而越發深刻的,是血緣的羈絆。

------題外話------

二更,十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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