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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這個男人什麽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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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索索說到餘清幽大出血差點死掉的時候,還打了個寒噤。

默了片刻,緊接著又說:“不過她也算幸福啦,雖然孩子沒了,可是樓良辰對她特別好,我聽大姐說,樓良辰徹夜不休地守在清幽姐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她,清幽姐有時候還耍大小姐脾氣,他一點都不介意,總是笑瞇瞇很溫柔地包容了她……”

她又說了好多誇讚樓良辰的話。

葉傾心無意間撞到樓良辰和餘清幽的真實情況,並不認同景索索的話,不過也沒說什麽,只是聽聽罷了。

臨近午餐時間,老宅的傭人來給老爺子和景索索送飯,景索索看了眼保溫盒裏的菜色,都是適合老年人吃的清淡口味,她苦著一張臉轉頭看向景博淵:“大哥,你們中午去哪個酒店吃?我也要去。”

景博淵淡淡地掃了景索索一眼,“我跟你嫂子回家。”

景索索:“……”

葉傾心聽見‘你嫂子’三個字,莫名想笑,心裏很甜。

從病房出來,景博淵始終將她摟在懷裏,下樓時電梯只有兩個人,葉傾心忽地踮起腳尖在景博淵臉上親了一口。

景博淵皺了下眉,“你現在懷著孩子,舉動別這麽莽撞。”

“沒事。”葉傾心環住男人精壯的腰身,“或許是藥有效,或許你沒有再欺負我,我這兩天肚子都不痛了,也沒有再有出血的情況。”

景博淵捏了下她的臉蛋兒,嚴肅道:“不能掉以輕心。”

一副教育人的口吻,葉傾心撇撇嘴,“是是是,知道啦!真不知道你是我老公,還是我老爸。”

電梯門在這時‘叮’一聲打開,葉傾心下意識擡腳往外走,卻被景博淵一把拉了回來。

“怎麽了?”她不解。

“你剛說什麽?”景博淵的眼眸幽深,定定地凝住葉傾心。

葉傾心在他直白的註視下心跳莫名加快,“什麽?”

“你剛剛說我是你什麽?”景博淵提醒。

葉傾心楞了一下,“老公?”

景博淵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伸手按了關門鍵,順勢又按了下頂樓的數字鍵。

電梯門緩緩合上,電梯緩緩上行,葉傾心感受到超重的感覺,腦袋沈沈的,只是下一瞬,她眼前一暗,景博淵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瓣。

薄唇在女孩嬌嫩的唇瓣上碾壓,景博淵低沈磁性的嗓音從唇瓣相貼處溢出來,“這個稱呼,我很喜歡。”

言罷,舌尖闖進葉傾心的口腔裏,霸道地帶著男性氣息侵占進來。

成熟男人的氣息占滿了葉傾心的呼吸。

他這兩天都沒有抽煙,嘴裏的煙味淡了很多。

雖說以前她並不討厭他身上和嘴裏的煙味,但不可否認,現在他的嘴,親起來更讓人喜歡。

葉傾心主動伸舌頭與他親吻,閉上眼睛的前一瞬,她看見了上方的攝像頭,一閃一閃,像人的眼睛,註視著他們。

從電梯裏出來,已經是三分鐘之後,到了一樓大廳門口,臨出門前,景博淵幫葉傾心戴好帽子,裹好圍巾。

回家的車上。

葉傾心靠在靠背上,心底忽然很慶幸,自己遇到的男人是景博淵。

“博淵……”

她喊了他一聲,情之所至。

“嗯。”景博淵低低應了一聲。

“博淵。”

“嗯。”

“博淵。”她似乎是喊上癮了。

“嗯。”他不厭其煩地回應,聲音始終透著很好的耐心。

前面紅燈,景博淵緩緩降下車速,把車子停下。

“博淵。”葉傾心挨過來摟住他的胳膊,“你的名字真好聽,誰取的?爺爺?奶奶?還是叔……爸爸?”

學識淵博,很有寓意,而他似乎也做到了。

景博淵捏住女孩尖瘦的下巴,輕輕一擡,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他似乎很喜歡親她。

葉傾心也很享受他的親吻。

紅燈轉綠,他們的車子遲遲不走,後面開始鳴笛,景博淵很快清醒,放開葉傾心,緩緩啟動車子,把車開得格外穩當。

葉傾心雙頰緋紅,還沈醉在那一吻的餘韻裏,想到之前在電梯裏兩人的濕吻,葉傾心的臉頰忍不住更紅了一些,電梯裏有攝像頭,不知道那一幕有沒有被旁人看到。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駛到南山腳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忽然開腔,“博淵,我想吃唐閣的老虎斑,還想吃蔥香爆和牛。”

葉傾心說完,覺得自己有些任性,車都快要開到家門口了,她才提出這些要求,早幹嘛去了。

不等景博淵有什麽反應,她又道:“算了,我就隨口說說,我們回家吃吧,張嬸肯定已經做好飯了……”

景博淵側頭看了葉傾心一眼,沒說什麽,直接在前面的轉彎車道將車子掉頭,朝市區的方向開過去。

他拿出手機給張嬸打了電話,告訴她,他們不回去吃飯。

剛收了線,他的手機進來一通電話,機械式的震動。

葉傾心手肘撐在車窗邊沿,掌心托著腦袋,懶洋洋地看向景博淵。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他穩重淡然地回:“通知相關部門總監,下午……”他看了眼導航儀上的時間,道:“兩點在一號會議室開會。”

一說到工作,他身上那股運籌帷幄的老板架勢無形中流露出來。

現在11:50,還有兩個多小時,足夠他們去酒店吃完飯,再送葉傾心回別墅。

大約半個多小時,車子在唐閣酒門口停下。

以前景博淵帶葉傾心來過兩次,據聞這是剛摘得米其林三星的餐廳,摘星以來褒貶不一,不過葉傾心挺喜歡他們家的菜肴。

正值飯點,服務員告知沒有座位,要等一會兒才行。

葉傾心和景博淵坐在等候區等待,服務員送上甜點和大麥茶,還一人給了一個ipad打發時間。

等了沒兩分鐘,餐廳門口進來兩個人,看見葉傾心,其中一人奔著這邊就跑過來,“心心!”

葉傾心聞聲擡頭,就看見竇薇兒燦爛明媚的笑臉,她笑了下,“薇兒。”

竇薇兒歡快的腳步在看見景博淵的瞬間凝滯了一下,原本璀璨的笑容也斂了斂。

雖然她平時在葉傾心面前喊景大老板喊得順溜,調侃起來也順嘴,可真的一面對他本人,她不自覺就膽怯起來。

這個男人氣勢太強,很容易就拘束住別人。

賀際帆跟在她後面進來,見她一副束手束腳的樣子,拉著她幾步走到葉傾心和景博淵那桌跟前,大咧咧一坐,對景博淵道:“別動不動就板著臉,把我媳婦都嚇得不會走路了。”

竇薇兒:“……你說什麽呢?誰被嚇得不會走路了?”

賀際帆見她恢覆母老虎的模樣,對自己大吼大叫,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呵呵一笑,道:“你也就敢跟我橫。”

竇薇兒朝他狠翻了個白眼,抓住屁股底下的椅子邊沿,往葉傾心身邊挪了挪,湊過去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嘀咕:“昨晚我在家聽見外面一陣劈裏啪啦的煙花燃爆聲,不過那邊角度不好,只能隱約看見一點,錯過了精彩的一幕,真可惜,哎哎,心心,他……”

竇薇兒悄悄拿眼斜了下景博淵,一手攤開掌心向上,一手做剪刀手的姿勢,兩只指尖立在攤開的手掌上,指骨關節一彎,做下跪的姿勢,壓低嗓子小聲問:“有沒有下跪?”

葉傾心轉頭看了眼景博淵,他正跟賀際帆在說著什麽,似乎沒註意到這邊,回頭沖竇薇兒微點了點頭。

“啊!”竇薇兒兩手握拳,興奮得兩眼發亮,無聲尖叫一下,低聲道:“好可惜,我不在場,真不知道你家大老板跪下來的時候什麽樣子。”

這時,有服務員來給竇薇兒和賀際帆送茶和點心,還有ipad。

“你們倆嘀咕什麽呢?”賀際帆穿著米咖格長款大衣,領子立起來,斜龐克發型,配上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怎麽看都是一副花花公子的形象。

好看是好看,就是給人輕浮浪蕩的感覺,不像景博淵那般穩重可靠。

“我們說什麽要你管?”竇薇兒很不客氣地懟回去,一點面子都不留。

賀際帆也不在意,從兜裏摸出煙盒抽出一根塞進嘴裏。

景博淵淡淡出聲,“想抽煙出去。”

“……”賀際帆看了他一眼,又掏出打火機,打開火,一副要點煙的樣子,“給個理由。”

景博淵沒說話,就這麽平靜地看著他,片刻,賀際帆投降,熄了火,從嘴邊拿走煙,“ok,不抽行了吧?”

沒一會兒,服務員過來說空出來一間四人包廂,正好四個人一起。

進了包廂,四人點了菜,竇薇兒想上廁所,問葉傾心要不要去,葉傾心小肚子正好有些脹脹的。

唐閣的裝潢古色古香,只是過道很窄,兩人並排都難以通過。

“心心,你們婚禮什麽時候?我給你當伴娘啊?”竇薇兒似乎對這件事很熱衷。

葉傾心笑:“是要舉辦婚禮,不過具體日期我還不知道,至於伴娘……到時候再看吧。”

“別呀,就我們這關系,現在就可以定下來。”竇薇兒只顧著和葉傾心講話,沒有註意到左手邊一扇包廂門忽地打開,從裏面沖出來一個人,過道狹窄,直直撞到她身上,她不由自主往前一傾,帶著葉傾心撞到對面的墻上。

也幸好過道狹窄,兩人沒有摔倒。

“你幹什麽?走路不長眼的?”竇薇兒轉頭就兇。

撞到她的是個眉清目秀得過分的男孩,相貌陰柔,透著幾分嬌氣和女氣,他身後,另一個男人跟著出來,伸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將他拉回包廂裏,門‘嘭’地關上,隔絕了門外兩人的視線。

“什麽人啊,撞了人都不道歉,一點禮貌都沒有!”竇薇兒憤憤地說了一句,轉頭問葉傾心,“你沒事吧?有沒有撞疼哪裏?”

葉傾心搖搖頭,她是肩膀撞到了墻壁,而且也不重。

只是……

她將目光落在那兩個男人的包廂門上,後出來的男人是樓良辰,那個清秀漂亮得過分的男人……是那天在時光傾城見到的和樓良辰在一起的、會撒嬌的那個清秀男人。

兩人的關系,瞧著似乎不簡單。

葉傾心收回目光,對竇薇兒道:“我們走吧。”

兩人從衛生間出來,過道上巧遇賀依依,她和另一個陌生的女孩走在一起。

看見竇薇兒,賀依依眼睛長在頭頂似的,鼻孔看人,“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我大哥的情婦。”

竇薇兒不甘示弱,斜斜地睨了賀依依一眼,冷哼:“我也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巴巴倒貼,人季言希都不稀罕的貨色。”

“你說誰倒貼呢?”賀依依氣炸。

“我又沒指名道姓,有些人這麽急著對號入座幹什麽?好狗不擋道,讓開!”說著,竇薇兒一把將賀依依往旁邊一推,拉著葉傾心走過去。

“你……”賀依依個子特別嬌小,自知弄不過竇薇兒,氣得在原地跺腳,指著竇薇兒的背影怒道:“遲早被我哥甩了!”

竇薇兒回頭笑得嫵媚:“多謝祝福。”

賀依依:“……”她簡直要被竇薇兒不要臉的樣子氣瘋。

葉傾心看兩人這架勢,哪裏是竇薇兒搞不定賀依依,分明是賀依依被她欺負得不行。

回到包廂,服務員已經開始上菜。

景博淵正在用開水替葉傾心燙洗餐具,動作細致,每一個地方都用開水過了一遍,外面不比家裏,有的餐廳消毒並不嚴格,仔細一點總是沒錯的。

竇薇兒看得驚訝,她第一次見到去餐廳吃飯還要洗餐具的,賀際帆笑道:“你這是要把媳婦當女兒寵嗎?小心把人寵壞了,天天跟你蹬鼻子上臉。”

竇薇兒聞言譏笑道:“不見得吧?你沒寵我,我不是照樣天天跟你蹬鼻子上臉?”

“這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賀際帆勾唇一笑:“我們這是情趣。”

竇薇兒撇嘴,面上很嫌棄,耳根卻有些紅,“誰跟你情趣,惡心!”

唐閣的菜肴葉傾心確實很喜歡,兩碗米飯之後,她還想再吃,景博淵伸手阻止了她,等最後甜點上了,他只允許她吃一個流沙酥,把她管得死死的。

竇薇兒看了眼兩人的相處模式,再看一眼旁邊那個什麽都不管的男人,忍不住感慨: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得扔。

她倒是有些羨慕葉傾心被這樣管束,管束的背後,其實是關心和在乎。

吃完飯,景博淵結了賬,四個人吃了五千四,人均一千三百多,這樣的消費水平,對景博淵和賀際帆來說實在不算什麽,但對曾經的葉傾心和竇薇兒卻是無法承受的。

可是現在,葉傾心忽地發現自己竟然一點也不覺得難以接受了,跟景博淵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她的心理消費水平潛移默化中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唐閣出來,外面風挺大,氣溫也低,葉傾心裹著羽絨服倒沒什麽,竇薇兒穿得單薄,頓時打了個哆嗦,忙不疊鉆進車裏。

景博淵替葉傾心打開車門,等她進去,幫她把車門帶上,然後自己坐進駕駛座,賀際帆的車子窗戶降下,竇薇兒探出個腦袋,“心心,你下午有什麽安排嗎?是不是一個人待著?”

葉傾心想到景博淵之前那通要開會的電話,便道:“下午沒什麽事,怎麽了?”

“我方便去你那邊玩嗎?我下午也沒事做。”竇薇兒道。

葉傾心點頭。

兩輛車一前一後開往南山墅。

在8號院門口成列停下。

葉傾心伸手要去推車門,景博淵打開儲物箱拿出兩個紅色本子,“這個帶回去。”

看見兩個紅彤彤的結婚證,葉傾心不自覺笑開,邊伸手接過來邊問:“晚上回家吃晚飯嗎?什麽時候回來?”

景博淵聽著她妻子盤問丈夫的語氣,表情透著幾分悅色,“到時候給你電話。”

“嗯。”葉傾心應了一聲,湊過去在男人臉頰上親了一口,在他耳邊嬌聲道:“工作別太累,我會想你的。”

然後推門下車,和竇薇兒一起進了別墅大門。

景博淵看著她消失的背影,笑了下,啟動車子利落地掉個頭,離開,賀際帆跟在後面掉頭離開。

別墅裏,張嬸正指揮著鐘點工打掃別墅。

別墅和以前一樣還是定期整個清潔一次,平日裏就張嬸在做。

“太太回來了,竇小姐。”張嬸還記得竇薇兒。

竇薇兒甜甜地叫了聲:“張嬸。”

張嬸笑:“竇小姐想喝點什麽?”

竇薇兒:“都可以,我不挑的。”

“紅茶怎麽樣?”

“可以。”

得了回答,張嬸去廚房泡茶。

竇薇兒看了眼正在擦樓梯扶手的鐘點工,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膀大腰圓,瞧著體格不錯,幹起活來渾身是勁,動作利落又敏捷。

“我記得你當初來別墅工作,可是托了我的福,才有機會跟景博淵修成現在這樣的正果,你是不是得感謝我一下?”

葉傾心笑:“你想要什麽?”

竇薇兒:“我要當伴娘,當主伴娘。”

她對這件事很執著。

葉傾心:“好吧,我身邊除了你,也沒有誰適合當我的伴娘了。”

之前一直忙著工作和學習,很少有時間去交際,葉傾心的朋友並不多。

“我一個也不夠吧,你不是在pear上班嗎?paer沒有沒結婚的小姑娘嗎?邀請兩個不就好了?或者我有幾個處得好不錯的朋友,給你介紹兩個?”

“再看吧,婚禮是索索的母親在幫忙操辦,需要多少伴娘我還不清楚,她近幾天可能會跟我商量,到時候有需要我就打你電話。”

“話說你們都要辦婚禮了,結婚證什麽時候領?”

“今天。”葉傾心說著笑了一下,眼角有掩不住的羞澀與幸福流露出來,“上午剛領了。”

竇薇兒異常激動興奮,“真的?結婚證呢?我看看,大老板的結婚證,是不是跟別人不一樣?”

葉傾心從隨身的包裏掏出兩個紅本子,邊遞過去邊道:“沒什麽不一樣。”

竇薇兒打量著葉傾心的結婚證許久,遞還給她,不由得嘖嘖感嘆:“我居然一不小心,混成了博威集團女主人的好朋友,早在一年前,哪裏想到會有今日,你以後可要罩著我啊,景太太。”

葉傾心聽她打趣,忍不住打趣回去:“讓我罩,還不如讓你家賀大少爺罩。”

“他?”竇薇兒不屑輕嗤:“算了吧,他兒子都快要出生了,還罩我,你沒聽賀依依說嗎?我是賀際帆的情婦,是妾,跟你這正宮娘娘不一樣。”

她這話有點自暴自棄的味道。

“薇兒……”葉傾心有些擔憂。

“我沒事,情婦就情婦唄,反正我這輩子又不打算嫁人,給他當情婦還能在生活上滋潤一點,也沒什麽壞處。”竇薇兒說得灑脫,笑得也灑脫,可葉傾心卻並不認為她是真的灑脫。

葉傾心看得出來她對賀際帆並不是嘴上說的那樣。

張嬸給兩人送上飲料和甜點,竇薇兒的是一杯紅茶,葉傾心的是一杯熱牛奶。

沒一會兒,她又給葉傾心送了一杯溫水,和幾片藥,“差點忘了,太太的藥還沒吃。”

“吃藥?你病啦?”竇薇兒看了眼小玻璃杯裏的藥丸子,又看向葉傾心,“沒事吧?”

葉傾心沒來得及解釋,張嬸先笑著開口道:“我家太太沒有生病,是懷孕了。”

竇薇兒一怔,旋即‘噌’從沙發裏站起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瞪著葉傾心的肚子,“懷孕!你不是……你……”

葉傾心淡定地把藥塞進嘴裏,混著水咽下去,看向不淡定的竇薇兒,“嗯,懷孕了。”

她沒打算隱瞞。

竇薇兒震驚過後,激動得兩眼淚汪汪,“心心,恭喜你。”

葉傾心遞了張紙巾給她,“怎麽我每次懷孕,你都要哭鼻子?”

“我高興不行啊?”竇薇兒接過紙巾擦擦眼淚,又擤了擤鼻涕,說:“我是替你高興,真心替你高興,哎,你說,你嫁得這麽好,本來跟我一樣說不能生了,現在又懷上小孩,我怎麽都不嫉妒你呢?”

“當初剛得知你跟景博淵在一起,我還嫉妒過你,為此跟你鬧掰過一回,什麽時候我的心胸變得這般寬廣了?難道這就是有失必有得?我的肚子不能裝孩子了,所以老天給我裝了船?”

宰相肚裏能撐船。

葉傾心笑了一下,隨即認真地看向竇薇兒,“你別這麽悲觀,你只是切了一側的輸卵管,不是還有另一側嗎?醫生只說你是比尋常女人懷孕難一點,又不是不可能,你看我,被醫生判了死刑,不也懷上了?樂觀一點。”

竇薇兒看向葉傾心的肚子,沈默著沒說話,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麽。

玄關傳來可視電話的鈴聲。

沒一會兒,張嬸過來問:“門衛說有太太的快遞,一會兒送過來。”

葉傾心點點頭。

她買的首飾盒到了,速度很快。

正想著,她手機忽地響起來。

葉傾心從隨身包裏掏出手機看了下,一通陌生號碼,接聽,裏面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景太太,是我,蘇眠,你還記得吧。”

蘇醫生。

葉傾心微笑:“記得,您找我有事?”她邊說,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的吊椅上坐下。

“我打電話,是想跟你道歉,對不起,景太太,我撒了謊,給你和景先生帶來那麽多的麻煩,我真的很愧疚。”蘇眠的聲音充滿歉意,聽起來發自肺腑。

葉傾心嘴角的笑容淡下去:“為什麽呢?蘇醫生。”

“你那天一身血地被送進醫院,程醫生指定讓我給你做手術,他信任我,說我手術做得比別人好,是我辜負了他的信任。”蘇眠說:“進手術室前一刻,趙醫生也找到我,他給我看了一段有關我女兒的視頻,威脅我對你的身體動手腳,讓你一輩子都不能再生孩子,否則就把視頻傳到網上,毀了我女兒。”

“我丈夫去世得早,我忙著工作賺錢沒有更多的精力留給孩子們,才會讓他們走上歧途,我作為一個母親,卻沒辦法挽救他們,我心裏愧疚,想著不能讓他們徹底被毀了,可是在手術臺上,我看著你安靜睡著的樣子,怎麽也下不去手……”

“所以,我撒了個慌,說你不能生了……”

“我說這些,不是想奢求你的原諒,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真的很抱歉……”

葉傾心聽得很認真,心情平和,始終沒有一點波瀾。

在上海,醫生告訴她她的身體沒有問題的時候,她就想到有問題的是蘇醫生。

蘇醫生在業內很有口碑,怎麽可能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葉傾心忽地明白,為什麽她臨出院的那次檢查,蘇醫生全程陪同。

是怕別人查出她身體的狀況和蘇醫生說的有出入吧。

沈默許久,葉傾心聲音平靜地問蘇眠:“你說的找趙醫生,是趙宥加嗎?”

蘇醫生:“你知道?”

意外的語氣,已經給了葉傾心肯定的答案。

“謝謝你蘇醫生,謝謝你在手術臺上的心慈手軟,也謝謝你今天打電話跟我說這些。”

葉傾心表達的是自己對她的感謝,只是感謝,並不是原諒。

她一向是個凡事拎得清的人,愛恨分明,不會因為一個人的不好就否定那個人的全部。

蘇眠為了自己的女兒,給與蘇眠無冤無仇的她帶來傷害,她介意。

但是蘇眠因為一時手軟,沒有真的對她下手,否則今日何來三個孩子,這一點,葉傾心會心生感激。

同時也有些後怕。

還好,還好是心軟的蘇醫生,若是換成別人,但凡心腸狠一點,今天葉傾心就不是這般光景了。

吊椅輕輕晃動。

掛了電話,葉傾心坐在吊椅上有些失神。

趙宥加讓蘇醫生對她下手,趙宥加與古嬌關系親厚,古嬌喜歡景博淵……

葉傾心輕笑出聲。

當初還以為古嬌為人不錯。

人都說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喚,原來是有些道理的。

古嬌是悶不吭聲在背地裏放箭,表面卻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她比餘清幽聰明。

“心心,你想什麽呢?”竇薇兒走過來坐在葉傾心旁邊,“喊你半天了。”

葉傾心回神,“沒想什麽。”目光觸及竇薇兒手裏的首飾盒,“我的快遞到了?”

“我幫你拆了,首飾盒挺漂亮,看樣子景大老板送了你不少珠寶。”

葉傾心笑:“沒有,我買這個主要是用來放我媽留給我的項鏈。”

“他求婚時沒送你鉆戒?鉆戒不是珠寶麽?說到鉆戒,你的戒指呢?”竇薇兒見葉傾心兩手空空,“你怎麽不戴?”

“我怕丟了,回頭買個簡單戴。”

“這麽寶貝著?鉆石是不是很大?拿來我看看,過過眼癮。”

“在樓上。”

“去拿,走走走,大老板送的鉆戒,一定不是一般的大。”

葉傾心見她一臉興奮,起身上樓。

到了主臥門口,竇薇兒倒是有些膽怯了,“我能進去嗎?”

葉傾心點頭,“當然。”

竇薇兒小心翼翼擡腳跨進門內,臥室裏味道清新,隱約有成熟男人的味道混著女孩兒的香氣彌漫在空氣裏。

房間裝修是經典的黑白灰簡約風格,彰顯著這是男人的領地。

“大老板的房間就是不一樣,即使他人不在,氣場卻在,你們家是不是從來不遭賊?”

葉傾心笑:“你也太誇張了吧?”

她走到床頭櫃跟前,打開抽屜,把順手帶上來兩本結婚證放進去,拿起那枚戒指和藍寶石項鏈,轉身將戒指遞給竇薇兒,“就這個,沒什麽特別。”說著把藍寶石項鏈放進首飾盒中間的格子裏。

首飾盒外觀是簡約的長方體盒子,裏面隔板分出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小方格。

竇薇兒看見鉆戒,眼睛一下子直了,“這叫沒什麽特別?很特別好吧!”

不等葉傾心說什麽,她又道:“鉆石特別大!”

葉傾心:“……”

“v……c……a,我靠,有錢人啊,他們家的首飾貴得要死,我上次在他們家買了對四葉草的耳墜,花了我好幾萬,你這得好幾十萬吧。”

竇薇兒說著,目光落在葉傾心手裏的首飾盒裏,看見那根藍寶石項鏈,她眼睛又一直。

“這個項鏈……好特別……”她伸手去取藍寶石項鏈,順手把鉆戒放進首飾盒裏的一個小格子裏,“你家大老板送你的?”

“這是我媽留給我的。”葉傾心見她快要把眼珠子黏在項鏈上,“你喜歡?”

竇薇兒點頭,“我能戴試試嗎?不是你男人送的應該沒關系吧?”剛剛的戒指她就想試試來著,但考慮到那是景博淵送給葉傾心的求婚戒指,她便沒有不識趣地試戴。

葉傾心也想到這一層,如果是景博淵送的,她一定不會讓別人戴,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但母親送的,便沒有這一層顧慮,她笑了下,道:“當然可以。”

竇薇兒取下圍巾,裏面的線衫領子不小,深溝若隱若現。

帶上項鏈,意外地合適,潔白的肌膚襯得藍寶石更加通透純粹。

“好看嗎?”

竇薇兒問葉傾心。

葉傾心看著她的脖子,微微有些怔楞,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拿在手裏看沒什麽情緒的那只眼睛,在竇薇兒脖子裏竟透出幾分魅惑來,有種眼眸半瞇的慵懶的感覺。

大約與竇薇兒性感火熱的氣質有關。

“好看。”葉傾心實話實說。

竇薇兒去衛生間照了照鏡子,出來道:“可惜是你母親送的,不然我一定問你賣不賣,這上面的寶石是真的嗎?”

忽地想起什麽似的,她把項鏈在茶幾上擺好,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回頭我去珠寶店照著定做一個,用真的藍寶石。”

言外之意,是在說葉傾心項鏈上的藍寶石是假的。

這麽想也無可厚非,畢竟葉傾心家的條件擺在那兒。

兩人下樓坐在客廳裏看著電視聊了一陣,葉傾心接到景博淵的電話,晚上有應酬,九點鐘之前回來。

竇薇兒順理成章留下來吃晚飯。

吃完飯她打了個電話,不到四十分鐘,賀際帆開著寶石藍蘭博基尼出現在別墅大門口。

葉傾心想送她到大門口,剛到玄關,竇薇兒便說:“不用你送,我自己走,你現在可是比國寶還貴重。”

葉傾心笑笑,沒有堅持。

等外面的汽車聲遠去,她上樓先洗了個澡,然後穿著很厚的棉質睡衣,套上防輻射服,拿電腦去樓下坐在吊椅上處理郵件。

張嬸忙完手頭的事回去照顧小孩了。

想到之前要送給琪拉雅的衣服,她給司明靜去了電話,那邊似乎是在什麽娛樂場所,音樂聲很大。

“心心,什麽事?”

“沒什麽重要的事,我就是問問我的五件衣服你沒有忘了吧?”葉傾心語調輕松,玩笑似的問。

司明靜似乎是喝了酒,說話跟平時不大一樣,特豪邁:“沒有,明天上班我就開始給你做,一個星期,我一定幫你做好。”

司明靜平時還要忙別的工作,抽出空來一個星期給葉傾心做好五件衣服,已經很快了。

葉傾心笑:“謝謝靜姐,到時請你吃飯,地方隨便你挑。”

司明靜哈哈一笑,“真的?這可是你說的,我有家酒店,一直想去,只是太貴了,你能行?”

葉傾心:“沒問題,我們到時約時間。”

掛了電話,她繼續修改設計稿。

不知過了多久,葉傾心處理好稿圖,沒來得及保存,電腦忽地一下黑了。

又死機了。

葉傾心對電腦不是很懂,左手食指和中指按住ctri+alt,右手食指點了下delete,以前死機,她都是這麽做的,系統會重新啟動。

只是這次不知怎麽,她按了好幾遍,電腦屏幕一點反應都沒有。

想了想,她用以前還用過的笨方法,把電池扣下來,等了一會兒,再組裝上,按了電源鍵,果然可以了,只是還沒等葉傾心高興,屏幕又一次黑屏。

這次無論她怎麽扣電池,電腦屏幕都沒有再亮起來過。

葉傾心面色漸漸凝重起來,電腦裏除了這次比賽的設計稿,還有好多她以前設計的一些圖稿,雖說只是靈光一閃時畫下來的,但對於設計師來說,每一次的靈光閃現都很重要,這次大賽的設計,有好幾處她便是將之前一些靈感融合進去。

晚上將近九點,景博淵在玄關換了鞋,走進客廳,就看見葉傾心對著電腦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怎麽了?”他脫下外套放在沙發上,走過去坐在她身邊。

吊椅隨著他坐下而沈了沈。

“死機了。”葉傾心舉著電腦,“裏面有好多重要的東西,你說還能修好嗎?裏面的數據不會有損壞吧?”

“我看看。”景博淵從葉傾心手裏拿走電腦,放在腿上,眉眼認真。

葉傾心也沒看見他是怎麽做的,只看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點了幾下,發出‘啪啪啪’的敲鍵盤聲。

旋即,她的電腦屏幕亮了起來。

葉傾心看了一下,是藍屏,上面全是白色的英文代碼,景博淵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似的敲擊,英文代碼一行行跳出來,葉傾心甚至根本來不及看清字母,快得跟電視劇裏加了特效似的。

她有些吃驚地轉頭看向景博淵專註的眼神。

誰來告訴她,她究竟嫁了個什麽樣的人。

這個男人怎麽什麽都會。

高手啊,真是深藏不露。

正想著,餘光裏屏幕一變,變成正在啟動時的樣子,大約三十秒,她的風景圖壁紙出現在屏幕上。

“好了。”景博淵將電腦往她腿上一放。

葉傾心目不轉睛地盯著景博淵的臉,景博淵回視著她的眼睛,“怎麽?”

“這世上有你不會的東西嗎?”

景博淵一本正經,“有,很多。”

“……”葉傾心把電腦往旁邊一放,撲過去抱住景博淵的脖子就親,景博淵被她的沖擊力撞得跌進吊椅裏,吊椅猛地晃了一下,感覺要不堪重負斷了似的。

有人說,好女人是寶藏,越是相處,越會發現好處無窮,讓人愛不釋手。

好男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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