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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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手術室外面的白熾燈特別得亮，從外面朝手術室的門看過去，只能透過兩塊小小的深綠色的玻璃看到燈的反光，看不到裏面的情形。
落沈雁心情焦灼地坐在門口的長凳上，強烈的不安感令她窒息。
她害怕極了，擔心極了，七月份的氣溫，竟然讓她冷得直發抖。
手術室外面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像是煎熬。
忽然，韓放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嚇了一跳，手機從手上滑落，直接掉到了大理石地面上，發出“啪”的一聲。
手機依然在響個不停，她彎腰拾起手機，滑了好幾次屏幕才終於接通電話。
“小陳？”她顫抖著聲音問。
小陳帶著一絲不確信地道：“是落律師嗎？”
“是，我是。”她說。
“韓總現在怎麽樣了？”他問，除了他的聲音以外，還可以聽到其他人焦急的聲音。
“不知道，還在手術室。”落沈雁說話的時候兩片嘴唇直發顫。
“我現在帶著韓總的父母過來了，大概十五分鐘後到，你們是在三號樓的三樓手術室吧？”
“是。”她說。
掛下電話，落沈雁呆楞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方才那通電話小陳是告訴她韓放的父母要過來了。
她怔怔地看著手術室的門，心中焦急而迷茫，還有一絲膽怯。
過了一會兒，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落沈雁茫然地回頭，看到是韓放的父母還有小陳一起過來了。
陳桂莉穿著淺黃色的西裝外套，氣勢逼人，看落沈雁的眼神好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韓放的爸爸韓國堯則是滿臉著急，問落沈雁：“我兒子怎麽樣了？”
落沈雁道：“還在手術室，大概還需要一個半小時左右。”
話音剛落，忽然被大力地一記耳光打得重心不穩，整個人撞到了墻上。
陳桂莉舉著手臂，怒氣沖沖地說：“我兒子怎麽又和你這只狐貍精搞到一起了！和你在一起就準沒好事！”
韓國堯拉住陳桂莉：“你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現在兒子還在手術室，你沈住點氣。”
陳桂莉大力甩開韓國堯的手：“你是不知道，這只狐貍精從我們兒子還在上高中的時候就勾引他、利用他，現在我們兒子好不容易創出點成績了，她又找上門來了，就是個十足的害人精！”
落沈雁左側的臉又紅又腫，但她一點也感覺不到痛，反而是麻木的感覺。
她現在心裏唯一掛念的只有韓放，因此陳桂莉的這些話也沒法引起她多少情緒。
韓國堯把陳桂莉拉到一邊：“你聲音輕一點，你這樣吵鬧，也不利於裏面醫生進行手術。”
韓國堯話雖然平靜理智，但臉上卻是一臉的焦急。
陳桂莉氣得跺腳，恨恨瞪了落沈雁一眼，不再理她。
小陳趁他們不註意，悄悄問落沈雁：“你還好吧？”
落沈雁微一點頭，沒什麽表情，又看向手術室的那兩塊深綠色的玻璃。
韓放，你一定要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其他怎麽樣都可以……她在心裏默默祈禱。
淩晨十二點十分，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
醫生說幸好是自制槍的子彈，沒有太多的能量釋放，而且也沒有傷到要害部位，因此情況不算嚴重，不過後續還需要進行觀察。
韓放被送進了單人病房，他的父母以及小陳都跟了進去，陳桂莉攔在門口瞪著落沈雁，說：“你滾，這裏不需要你。”
落沈雁低下頭，懇求地說：“阿姨，讓我陪陪他吧。”
“滾。”陳桂莉重重地說了一個字，關上門，又鎖上了麽門。
落沈雁對著門板站著，聽著裏面的聲響。
她在門口站了很久，手機響了第三遍才聽到，手機上顯示的是“媽媽”。
她眼睛發酸，接起電話，努力保持鎮靜，道：“媽，不好意思，今天有點晚了，忘了和你說。”
落君雅道：“我就說怎麽我都睡了一覺了，你還沒來，在忙什麽呢？”
落沈雁抑制住要哭的沖動，低低說了兩個字：“工作。”
落君雅聽出了落沈雁語氣中的不對勁，擔心地問：“雁雁，你到底在哪裏？在幹什麽？”
“媽，我真的在工作。”落沈雁流著淚說。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門被打開了，陳桂莉沒好氣地走過去，一把拿過落沈雁的手機，語氣不善地道：“你好，我是韓放的媽媽，我兒子因為你女兒腹部中彈昏迷不醒，現在正在醫院。我們一家已經多次告訴你女兒讓她不要留在這裏，我們不想見到她，但是她不肯走。”
落君雅一時回不過神來，睡意一下子全無：“中彈？雁雁……雁雁……”
落沈雁拿過電話，急急地說：“媽，我沒事，我回來和你解釋這整件事。”
落君雅又氣又急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從聽筒中傳到急促的呼吸聲。
落沈雁怕媽媽心臟受不了，又趕忙安撫了兩句。
落君雅依然氣極，喘了半天氣才說出一句：“你現在就給我回來！”
落沈雁掛下電話，透過病房的門縫往裏擔憂地看了一眼，但是看不到什麽，只能看到白色的床單。
陳桂莉擋在門口，一臉不悅。
落沈雁低了低頭，道：“阿姨，那我先回去了，明早再來看韓放。”
她說完，轉身離開，越走越快，直到小跑起來。
落沈雁回到家的時候，燈一開，就看到落君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她。
她走過去，坐到媽媽的邊上。
落君雅看向她，本想發怒，可是看到她手臂上、衣服上都是暗紅色的血漬，左側臉頰微微腫起，一臉狼狽的模樣，怒氣頓時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擔心，她趕忙抓過女兒的手臂，又去查看她的臉頰，問：“雁雁，你沒事吧？到底發生什麽了？”
落沈雁搖搖頭：“媽，我沒事，是韓放救了我。”
落君雅緩緩地道：“韓放？”
落沈雁說：“是的，我和他又在一起了。晚上本來約好要一起吃晚飯的，可是之前我代理的一個案子的被告找上門來，那個人腦子不清楚，覺得使我害他離了婚，所以就來打鬧，還自制了搶具，情急之下，是韓放救了我，我才沒有受到傷害，但是韓放他腹部中彈了，被送去醫院救治。”
落沈雁雖然說得平靜而緩慢，但是落沈雁卻聽得心驚肉跳，連眼皮都在跳。
她不可思議地喃喃道：“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落沈雁嘆息了一聲：“事情就是這樣，媽，我知道你對韓放有一些誤會，但他真的是個好人，一直都是。”
落君雅蹙緊眉：“那他現在怎麽樣？”
落沈雁道：“醫生說救治還算成功，但還要看後續的恢覆情況。”
落君雅一臉哀愁，卻也不知該怎麽勸說女兒，心裏也心疼這種事情會發生在女兒身上，最後醞釀了半天，只說了一句：“你快去洗洗休息吧。”
末了又補了一句：“雁雁，以後有什麽事就和媽媽說，不要瞞著媽媽，好嗎？”
落沈雁點頭：“嗯，媽，對不起，本來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和你說的，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落沈雁躺在床上，滿腦子想的都是韓放，她一夜沒睡，第二天起了個大早。
她在廚房裏做了早餐，把早餐打包進保溫盒裏面。
落君雅走到廚房門口，看著忙碌準備早餐的女兒，皺著眉問：“你要給他送早餐過去？”
落沈雁應了一聲：“嗯，是的。”
落君雅看著她，說：“你別去了，我替你送過去。”
落沈雁一楞，轉而道：“媽，你別操心了。”
落君雅心情沈重：“他為了保護你受傷，算是我們欠他的。可是你自己心裏也清楚，他的媽媽不喜歡你，你何必跑過去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落沈雁執拗地說：“既然我決意和他在一起，就必須有面對這一些困難的勇氣。我很擔心他，媽，我必須要去看看他。”
落君雅無奈：“你是執意要和他在一起了？”
落沈雁語氣堅決：“媽，除了他，我誰都不要。”
落君雅嘆口氣：“媽媽老了，管不了你那麽多了，但是，我希望你幸福，希望你開心地活著，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不用小心翼翼地討好。”
落沈雁走過去，抱了抱媽媽，道：“媽，我會幸福的，你相信我。”
說完，她提著保溫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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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外面的白熾燈特別得亮，從外面朝手術室的門看過去，只能透過兩塊小小的深綠色的玻璃看到燈的反光，看不到裏面的情形。
落沈雁心情焦灼地坐在門口的長凳上，強烈的不安感令她窒息。
她害怕極了，擔心極了，七月份的氣溫，竟然讓她冷得直發抖。
手術室外面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像是煎熬。
忽然，韓放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嚇了一跳，手機從手上滑落，直接掉到了大理石地面上，發出“啪”的一聲。
手機依然在響個不停，她彎腰拾起手機，滑了好幾次屏幕才終於接通電話。
“小陳？”她顫抖著聲音問。
小陳帶著一絲不確信地道：“是落律師嗎？”
“是，我是。”她說。
“韓總現在怎麽樣了？”他問，除了他的聲音以外，還可以聽到其他人焦急的聲音。
“不知道，還在手術室。”落沈雁說話的時候兩片嘴唇直發顫。
“我現在帶著韓總的父母過來了，大概十五分鐘後到，你們是在三號樓的三樓手術室吧？”
“是。”她說。
掛下電話，落沈雁呆楞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方才那通電話小陳是告訴她韓放的父母要過來了。
她怔怔地看著手術室的門，心中焦急而迷茫，還有一絲膽怯。
過了一會兒，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落沈雁茫然地回頭，看到是韓放的父母還有小陳一起過來了。
陳桂莉穿著淺黃色的西裝外套，氣勢逼人，看落沈雁的眼神好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韓放的爸爸韓國堯則是滿臉著急，問落沈雁：“我兒子怎麽樣了？”
落沈雁道：“還在手術室，大概還需要一個半小時左右。”
話音剛落，忽然被大力地一記耳光打得重心不穩，整個人撞到了墻上。
陳桂莉舉著手臂，怒氣沖沖地說：“我兒子怎麽又和你這只狐貍精搞到一起了！和你在一起就準沒好事！”
韓國堯拉住陳桂莉：“你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現在兒子還在手術室，你沈住點氣。”
陳桂莉大力甩開韓國堯的手：“你是不知道，這只狐貍精從我們兒子還在上高中的時候就勾引他、利用他，現在我們兒子好不容易創出點成績了，她又找上門來了，就是個十足的害人精！”
落沈雁左側的臉又紅又腫，但她一點也感覺不到痛，反而是麻木的感覺。
她現在心裏唯一掛念的只有韓放，因此陳桂莉的這些話也沒法引起她多少情緒。
韓國堯把陳桂莉拉到一邊：“你聲音輕一點，你這樣吵鬧，也不利於裏面醫生進行手術。”
韓國堯話雖然平靜理智，但臉上卻是一臉的焦急。
陳桂莉氣得跺腳，恨恨瞪了落沈雁一眼，不再理她。
小陳趁他們不註意，悄悄問落沈雁：“你還好吧？”
落沈雁微一點頭，沒什麽表情，又看向手術室的那兩塊深綠色的玻璃。
韓放，你一定要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其他怎麽樣都可以……她在心裏默默祈禱。
淩晨十二點十分，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
醫生說幸好是自制槍的子彈，沒有太多的能量釋放，而且也沒有傷到要害部位，因此情況不算嚴重，不過後續還需要進行觀察。
韓放被送進了單人病房，他的父母以及小陳都跟了進去，陳桂莉攔在門口瞪著落沈雁，說：“你滾，這裏不需要你。”
落沈雁低下頭，懇求地說：“阿姨，讓我陪陪他吧。”
“滾。”陳桂莉重重地說了一個字，關上門，又鎖上了麽門。
落沈雁對著門板站著，聽著裏面的聲響。
她在門口站了很久，手機響了第三遍才聽到，手機上顯示的是“媽媽”。
她眼睛發酸，接起電話，努力保持鎮靜，道：“媽，不好意思，今天有點晚了，忘了和你說。”
落君雅道：“我就說怎麽我都睡了一覺了，你還沒來，在忙什麽呢？”
落沈雁抑制住要哭的沖動，低低說了兩個字：“工作。”
落君雅聽出了落沈雁語氣中的不對勁，擔心地問：“雁雁，你到底在哪裏？在幹什麽？”
“媽，我真的在工作。”落沈雁流著淚說。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門被打開了，陳桂莉沒好氣地走過去，一把拿過落沈雁的手機，語氣不善地道：“你好，我是韓放的媽媽，我兒子因為你女兒腹部中彈昏迷不醒，現在正在醫院。我們一家已經多次告訴你女兒讓她不要留在這裏，我們不想見到她，但是她不肯走。”
落君雅一時回不過神來，睡意一下子全無：“中彈？雁雁……雁雁……”
落沈雁拿過電話，急急地說：“媽，我沒事，我回來和你解釋這整件事。”
落君雅又氣又急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從聽筒中傳到急促的呼吸聲。
落沈雁怕媽媽心臟受不了，又趕忙安撫了兩句。
落君雅依然氣極，喘了半天氣才說出一句：“你現在就給我回來！”
落沈雁掛下電話，透過病房的門縫往裏擔憂地看了一眼，但是看不到什麽，只能看到白色的床單。
陳桂莉擋在門口，一臉不悅。
落沈雁低了低頭，道：“阿姨，那我先回去了，明早再來看韓放。”
她說完，轉身離開，越走越快，直到小跑起來。
落沈雁回到家的時候，燈一開，就看到落君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她。
她走過去，坐到媽媽的邊上。
落君雅看向她，本想發怒，可是看到她手臂上、衣服上都是暗紅色的血漬，左側臉頰微微腫起，一臉狼狽的模樣，怒氣頓時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擔心，她趕忙抓過女兒的手臂，又去查看她的臉頰，問：“雁雁，你沒事吧？到底發生什麽了？”
落沈雁搖搖頭：“媽，我沒事，是韓放救了我。”
落君雅緩緩地道：“韓放？”
落沈雁說：“是的，我和他又在一起了。晚上本來約好要一起吃晚飯的，可是之前我代理的一個案子的被告找上門來，那個人腦子不清楚，覺得使我害他離了婚，所以就來打鬧，還自制了搶具，情急之下，是韓放救了我，我才沒有受到傷害，但是韓放他腹部中彈了，被送去醫院救治。”
落沈雁雖然說得平靜而緩慢，但是落沈雁卻聽得心驚肉跳，連眼皮都在跳。
她不可思議地喃喃道：“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落沈雁嘆息了一聲：“事情就是這樣，媽，我知道你對韓放有一些誤會，但他真的是個好人，一直都是。”
落君雅蹙緊眉：“那他現在怎麽樣？”
落沈雁道：“醫生說救治還算成功，但還要看後續的恢覆情況。”
落君雅一臉哀愁，卻也不知該怎麽勸說女兒，心裏也心疼這種事情會發生在女兒身上，最後醞釀了半天，只說了一句：“你快去洗洗休息吧。”
末了又補了一句：“雁雁，以後有什麽事就和媽媽說，不要瞞著媽媽，好嗎？”
落沈雁點頭：“嗯，媽，對不起，本來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和你說的，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落沈雁躺在床上，滿腦子想的都是韓放，她一夜沒睡，第二天起了個大早。
她在廚房裏做了早餐，把早餐打包進保溫盒裏面。
落君雅走到廚房門口，看著忙碌準備早餐的女兒，皺著眉問：“你要給他送早餐過去？”
落沈雁應了一聲：“嗯，是的。”
落君雅看著她，說：“你別去了，我替你送過去。”
落沈雁一楞，轉而道：“媽，你別操心了。”
落君雅心情沈重：“他為了保護你受傷，算是我們欠他的。可是你自己心裏也清楚，他的媽媽不喜歡你，你何必跑過去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落沈雁執拗地說：“既然我決意和他在一起，就必須有面對這一些困難的勇氣。我很擔心他，媽，我必須要去看看他。”
落君雅無奈：“你是執意要和他在一起了？”
落沈雁語氣堅決：“媽，除了他，我誰都不要。”
落君雅嘆口氣：“媽媽老了，管不了你那麽多了，但是，我希望你幸福，希望你開心地活著，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不用小心翼翼地討好。”
落沈雁走過去，抱了抱媽媽，道：“媽，我會幸福的，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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