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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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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69

元旦過後, 樂隊組織團建。

黎初很看重這群少年,特地交給宴會團隊安排,這次的團建安排在山裏一處僻靜的莊園。

樂隊幾個少年們興奮壞了, 出發莊園的前一天在群裏鬧鬧嚷嚷, 消息刷了好幾百條,字裏行間能感受到激動。

長指翻閱著群裏的信息,黎初笑著給謝清硯看, “你看, 他們多高興啊。”

謝清硯垂眸瞥了一眼, 視線又轉回黎初身上, 從她手心抽走手機, 挑起她的下巴,低聲抱怨, “你要去和他們待三天。”

“嗯?”黎初眨了眨眼, 這難道不是很早之前就說好了的嗎?

後悔了?

謝清硯這副不情願的樣子, 倒是慣會讓她心軟。

黎初說:“謝總, 你可是說一不二的人。”

目光對視,他的視線壓著他的, 眼底的湧動的灼潮還沒消退,烏黑的眼眸裏全是讓人沈淪的深情。

“不過。”黎初嗓音緩緩, 像是故意吊人胃口那般,“你現在還來得及決定跟我一起去。”

幾天前黎初將團建的事宜敲定後告訴謝清硯, 邀請他一起參加,少年們也挺像見他的。

但被謝清硯拒絕了。

謝清硯嗓音沈沈, 帶著些許笑意, “你以為我不想?”

將黎初放到一群男孩堆裏,他一萬個不放心, 那些男孩仗著年輕嘴甜,動不動就沒分寸的瞎撩。

別說三天,就是半天他也不願意。

可那是她投資的樂隊,沒辦法阻止。

而他有更緊急的事情沒辦法隨著黎初一起進山 。

黎初身體忽然前傾,湊上去親了下他的唇,視線往下,手指拎著他的衣領撥了撥,烏黑的眼裏閃過幾分狡黠,“那真是可惜呢,謝總一向說話算話,不會反悔的對吧?”

沒聽出遺憾的語氣,但聽出幾分幸災樂禍。

睡衣領口被她揉皺了,心安理得地松開手指。

“這麽大的床啊,我真怕謝總一個人睡不暖和呢。”

謝清硯不為所動,靜靜瞧著她,手掌攬著她腰背按入懷中,嗓音低著,“或許,我可以破一次例。”

“嗯?”

“你要跟我一起去嗎?”黎初驚訝睜大眼睛。

可是,他怎麽走得開呢。

下秒,謝清硯薄唇牽動,吐出字句,“我雖然不能跟你去,但能讓你離不開這張床。”

黎初臉一下就紅了,輕輕推了下謝清硯,“謝清硯,你要不要臉啊?”

根本不聽她的控訴,謝清硯學著黎初的語氣說:“外面的男人都沒安好心,我怕他們騙財……騙色。”

頓了下,他放慢了語調說:“而我,只想做……”

嘴唇貼著的那邊耳朵頓時彌漫血色,黎初感覺火燒似的發燙,偏生又躲不開,灼熱的氣息縈繞在身邊。

黎初咬著唇,一臉不服,但又別無他法。

她怎麽都沒想到,謝清硯的反差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大。

黎初掙紮了幾下,腰肢在男人手心裏握得更緊,不滿地抗議,“謝清硯,你答應讓我去的。”

怎麽能言而無信呢。

見狀,謝清硯得逞低笑,“我後悔了。”

“謝清硯,你不能……”

他低聲蠱惑,“我後悔了。”

團建如期舉行,整棟的別墅被布置的華麗精美,草坪上的音樂區用星星點點的燈光和鮮花交錯裝飾,在夜色下璀璨如星河。

樂隊成員還邀請了自己的好朋友,頓時人多喧鬧,黎初喜歡他們青春洋溢的氣氛。

室內大家熱鬧成一團,大家分成好幾撥,有人在看電影,也有人湊在一起玩牌。

不玩錢,就玩懲罰貼紙條那種。

黎初雖然很愛喝酒,但玩牌尤其是少年們玩的這種,她真不如他們拿手。

好賭心切,不一會兒,黎初連累鼓手,兩人臉上貼滿了紙條。

黎初用嘴吹著紙條,氣勢洶洶去拿牌,喊著要帶鼓手逆風翻盤,但每次適得其反。

紙條擋住眼睛,黎初用手撥開,去看他們的牌,目光死死地盯著,生怕他們炸贏。

主唱沒參加,在一旁觀戰,看著輸得好慘的兩人,忍不住嘲笑,還拿手機錄了段視頻分享到群裏。

黎初臉上沒地方貼紙條,她改成喝酒,鼓手酒量不好,她便直接代勞。

不一會兒,幾杯酒下肚,臉上浮起熏熏然的緋紅,從眼下顴骨上方一直橫向蔓延到耳朵,耳下那片肌膚也泛起細密的粉。

“放煙花啦!“忽然有人喊。

黎初撩起紙條從落地窗戶看出去,半人高的煙花如瀑布一般噴湧,濺起的火光紛紛揚揚落下,猶如星星跌落。

好幾個女孩圍在煙花旁,歡呼拍照,銀白的火光映襯著他們的臉,笑的燦爛明媚。

“走,玩煙花去。”鼓手提議。

黎初扔掉牌同意他的建議,小心翼翼摘著臉上的紙條,其他幾個人早起身跑了出去。

主唱收起手機,靠過來,忽然說:“別動。”

黎初楞了半秒,掀眸,從紙條的縫隙看他,從她的角度只能看見他微垂的眼皮,睫毛濃密很長,弧度往下,他的下睫毛很長。

黎初想到了睫毛精這個詞。

她指尖的紙條被抽走,主唱不輕不重的語氣,“我幫你。”

黎初想拒絕,但主唱執意幫她,她便坐著欣然接受。

摘走最後一根紙條,眼前瞬間明亮,黎初也看見了他臉上的緊張神情,她笑著開玩笑說:“很熱?”

主唱詫異搖頭,帶著幾分疑惑,“不熱啊。”

“那你耳朵那麽紅。”黎初目光點了下。

嘴角噙著笑意看著他。

主唱頓時有點不知所措,在黎初面前全然沒有在臺上的游刃有餘,顯得膽小而笨拙。

“我……不是……”在她審視玩味的視線裏,主唱的腦子瞬間罷工,一時想不到什麽說辭解釋。

但吞吞吐吐就更顯可疑。

黎初笑著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緩緩出聲,“第一次跟女生靠這麽近啊?”

主唱遲疑幾秒,點頭。

目光偏著,不敢看黎初。

黎初覺著自己又不是豺狼,在舞臺上那麽自信散發光芒的一個人,竟然在她面前顯出幾分不自在。

真的有這麽可怕嗎?

屋外一陣喧鬧,一個新的煙花瀑布綻放,黎初盯著看了會兒,忽然扭頭問主唱,“那幾個裏有你喜歡的嗎?”

黎初不知道那幾個女孩誰帶來的,但性格都挺好,磁場上是能相處的類型。

不等主唱承認,黎初放下被子,“看上哪個我幫你追。”

主唱微微張大嘴,目視著黎初起身走向放煙花的人群。

黎初的裙擺輕飄飄刮過他的褲腿,交錯又分開,不著痕跡。

他搓了搓手心,惹出一層薄汗,忽然全身像是松了勁兒一樣,往後陷進懶人沙發裏,支著兩條腿躺著。

直勾勾望著天花板,聽見一陣歡快的笑聲,他扭過頭往外看。

黎初被一群人簇擁著,被推搡著拽去唱歌的舞臺,她笑的明媚,側臉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美的不真實,讓周圍的人都淪為陪襯。

黎初被他們推上小小的舞臺,她站定,撩了撩長發,笑著說:“我真不會唱歌。”

樂隊的貝斯鼓手也上了舞臺去到的樂器旁邊,貝斯手先秀了一下技術,引得大家起哄。

鼓手緊隨其後,秀了一段快節奏,隨著最後一聲鼓聲落下,氣氛燃至爆點。

“黎初姐,來一首。”

“黎初姐,來一首!”

所有人都開始起哄,黎初推辭著,貝斯手說什麽也不讓黎初下臺。

笑著說:“就算你唱兩只老虎,我也給你伴奏。”

面對所有人期待的目光,黎初想了想,說:“那就唱一首富士山下,你們是不是不能伴奏?”

鼓手說:“黎初姐,我們什麽不會啊。”

貝斯手將話筒遞給黎初,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黎初握著話筒,輕輕閉上眼睛,歌詞在她腦中自動浮現,伴奏音樂響起,她緩緩唱著。

娓娓道來似的,黎初的粵語很標準,或許是喜歡這首歌,情緒很飽滿。

大家拿著手機錄,安靜的都沒出聲。

“誰都只得那雙手靠擁抱亦難任你擁有”

“要擁有必先懂得怎去接受”

“沿著雪路浪流,為何為好事淚流”

黎初的氣息稍顯急促,漂亮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誰能憑愛意將富士山私有”

何不把悲哀感覺,隨緣拋下便逃走……“

歌聲娓娓,謝清硯看著視頻,將進度條往回抹,重新播放了一遍。

黎初的歌聲在手機裏循環。

這條視頻是樂隊主唱分享在群裏和朋友圈的。

他在翻到時,心裏陡然咯噔一下,一種心臟快速跳動的感覺襲來,如同灼熱在心口滌蕩。

還有些酸澀的情緒不斷翻攪,讓他無法集中精力處理工作。

謝清硯在沙發上靜坐了好一會兒,偌大的房間內空蕩蕩的,哪怕開著燈,也有種難以形容的寂寥。

空氣裏彌漫著好聞的氣息,打掃過後留下的清新味道,並不是黎初的香水氣息。

他不適應這麽空蕩的家。

沈著臉,手指點開黎初的電話。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響了好幾聲,黎初接起,慢條斯理地聲音傳來,吵鬧的聲音充斥在她身邊。

“謝總——”她語氣玩味。

幾秒後,四周的噪音低了些,大概是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

謝清硯擡了擡唇,壓低了聲音問她:“怎麽還不回來陪我?”

黎初勾唇,她早就料到謝清硯會鬧這出,“那你來接我?”

聞言,謝清硯微微驚訝,“真的?”

她能改變主意今晚就回來?

“我去接你。”他當下決定。

黎初了解他,立刻阻止他,“哎,別接啊,我開玩笑的。”

謝清硯勾著從唇角放平,輕輕抿著,“你唱歌了?”

黎初問:“想聽嗎?”

她的聲音透過聽筒有幾分失真,但充滿了磁性,反而更勾人。

不等謝清硯回答,她好聽的聲音輕輕哼唱起來,聲音很輕,“攔路雨偏似雪花,隱泣的你凍嗎……這風雨我給你磨到有襟花……”

房間裏安靜,她的哼唱慵懶的繼續著。

唱到一半忽然停了,她問:“好聽嗎?”

謝清硯嗯了一聲,顯得有幾分悶悶不樂。

電話那頭有人叫黎初的名字,黎初應了一聲說:“謝總,晚安,我去玩了。”

謝清硯叮囑,“少喝酒,早點睡。”

黎初應了聲好,聽見謝清硯說:“晚安。”

聲音很低很輕,微不可查似的,黎初得意地夠了勾唇。

半夜,謝清硯睡得並不踏實,迷迷糊糊忽然聽見了敲門聲。

這麽晚了誰能來敲門。

謝清硯起身去開門,冷風從門縫裏往裏鉆,走廊的燈光明亮。

黎初烈焰紅唇,手裏拎著一瓶酒,慵懶的倚靠在門框邊,眼神勾勾地看向他。

身上還帶著未消退的冷意,卷發吹散在肩頭,但更嫵媚勾人。

她晃了晃手裏的酒,“我能借個酒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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