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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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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38

天幕漸漸暗下來, 流連在窗邊的最後一絲光亮也被夜色吞噬。

餘光暗下來去,旖旎彌漫,融進靡麗夜色裏。

距離近的呼吸貼絞在一起,分不清誰的快一些, 黎初稍稍擡起下巴, 見他無動於衷, 便用唇去觸碰他的眼睛。

一下一下輕啄,低頭便能看清他的睫毛根數,還有男人眼皮輕輕的顫抖。

謝清硯握住她的腰,讓她穩穩坐回去, 喟嘆舒服的同時, 低聲嘲弄, “現在到底誰吃誰?”

黎初慣會討好自己,嘴裏不著邊際的哄著男人, 嗓音蠱人, “是我, 我把daddy全吃掉了。”

她貼了貼他的臉,猶如獎勵,又似勾纏,聲音小到用氣聲說:“你看見了嗎?”

謝清硯聞言視線落下,額頭的青筋驟然浮現, 緊繃的眉頭皺的更深,眼尾沁出淡淡一抹紅。

手機還在嗡鳴,悶悶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裏被放大,惱人而刺耳。

纖細雙臂搭上他的肩頭, 手指從脖頸一路往上延伸,虛虛刮過臉廓, 指腹按上他的額頭。

嬌聲命令他,“我累了。”

謝清硯眼裏涼霧未散,懲罰似的咬她的下唇,聲音低沈模糊,“跟江嶼行做過嗎?”

黎初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

被他忽然的動作驚得身體往上擡,緊接著被大手按回去,嘶了一口氣,後背一片發麻。

幾秒後,又聽見他問:“要不要做給他聽?”

驀地,黎初腦子裏一陣電流炸開,忽然想到莫斯科那晚,他故意在那種時候接孟津懷的電話。

這男人太過惡劣了,黎初心裏罵他有病,但一想到萬一他不高興撂挑子了,那她這不上不下的感覺找誰解決啊。

為了這一時的快樂,黎初打算忍忍,哄著男人說:“我怕他嫉妒。”

這幾個字果然受用,謝清硯成功被取悅了,緊抿的薄唇緩緩松開,勾起淺淺弧度。

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她踹到了地上,翁明聲沒再響起,亮起的屏幕上顯示四個未接來電。

只是沒人註意到屏幕是什麽時候暗下去的。

疲憊使人舒睡,黎初竟然在陌生的房間沈沈睡了一覺,一眠無夢,醒來時視線模糊,一團光線慢慢聚焦。

她睡在謝清硯的床上,蓋著他的被子,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香味,與車上那股味道一樣,很熟悉。

視線四處搜尋,黎初發現了放在角落的香水,居然是她的同款香水。

車內也是這個味道,難怪總覺著在哪裏聞過。

黎初輕輕嘖了兩聲,沒想到謝清硯這麽悶騷,連香水都換成她的同款。

不如承認迷死她好了,黎初得意洋洋的竊喜。

壁燈投下微弱光線,黎初半擁著被子起身,床頭放著一套嶄新的睡裙,淺粉色調的。

手指挑起睡裙瞧了一眼,絲綢的布料很是舒服,不過這誇張的設計,不難看出謝清硯的用心。

她才不穿呢。

丟開睡裙,黎初掀開被子,赤腳放到地上,腳趾落地適應了幾秒鐘,才完全踩到地上起身往衣帽間走去。

身上就裹了件薄薄的浴袍,松垮的耷拉著,無法遮住身前風光,白皙的肌膚上點點紅痕,一路蔓延到睡袍裏,去向極致暧昧。

一根長長的腰帶垂下隨著她的腳步在地上拖曳,衣擺之下兩條腿纖細又白皙,只是腳踝那紅色痕跡深了些。

黎初站在衣櫃前,看著謝清硯的衣櫃直搖頭,清一色黑白灰的襯衫和正裝,整齊地按照色系分門別類的擺好,猶如一個龐大的陳列櫃。

當真是無趣啊!

黎初伸手去取一件襯衫,墊腳的動作讓原本靠手攏著的睡袍陡然散開,那串紅痕一路往下停在最高處,是咬痕。

撐著櫃子邊沿的手不小心打開了抽屜,哢噠的聲音響起,黎初循聲看去,整齊分列的抽屜裏擺放著各種款式的袖扣。

一眼掃過,黎初沒有發現她要找的同款。

明知道結果會這樣,可眸光還是暗淡了幾分,第一排的空出兩格,上面整齊擺放著一條領帶。

是第一次見謝清硯,他用來綁她手的那條領帶。

自從她還給他領帶之後,她就沒再見他戴過,還以為他嫌棄早丟了呢。

沒想到被他收進這個地方藏著。

看來謝清硯還挺念舊的嘛,被她玩過的領帶都不舍得丟。

黎初手指碰了碰領帶,碰到堅硬的手感,狐疑兩秒拿起領帶打開,入目的是被她嫌棄過的領夾。

規規矩矩夾在領帶上。

不知道想到什麽,黎初嗤笑了一聲,只是將領帶放回去時,眸光頓了幾秒鐘,小聲嘟囔,“這是什麽?”

在領結下不起眼的位置,倒扣著一枚胸牌,像是學生時期的銘牌。

明知道隨便翻別人東西不禮貌,但看一眼不過分吧,在好奇心驅使下,黎初拿起那枚銘牌。

翻過銘牌看清名字時,黎初眸光驀地定住,像是不敢置信地重覆一遍動作,仍舊還是那個名字。

怎麽可能啊!

怎麽會這樣!

謝清硯正在書房看文件,身上穿著墨綠色睡衣,頭發清洗過後沒有造型,蓬松又柔軟遮住額頭,鼻梁上架著眼鏡,黑金配色看起來矜貴又斯文。

電腦屏幕的光映照在他鏡片上,神色認真,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長指輕輕推了下眼鏡兒,註意力沒離開電腦。

這時,敲門聲應聲響起。

不用等到他應允,房門打開,黎初施施然從門口走了進來。

謝清硯目光又輕又淡的落在她身上,見她全身上下就穿了一件他的襯衫,她的骨架小,襯衫寬大松垮,她只扣了兩顆扣子,敞開的領口遮不住細長鎖骨,風光綿延起伏,更顯旖旎。

雖說寬大的襯衫像裙子,但下擺也只能看看遮住腿根,兩條又細又白的腿在空氣裏白的晃眼。

謝清硯眉心重重跳了下,眸色漸沈。

哪怕是在家裏,只有他們兩個人,穿成這幅模樣,不知道有多危險。

況且,他不是準備了睡裙麽。

勾人而不自知的人慢吞吞挪到辦公桌邊,松散地倚著桌沿,瞥了一眼他的電腦,滿屏幕都是她不感興趣的東西。

這男人真是自律,跟她白日廝混完還能來處理工作,該是什麽毅力啊。

她都要刮目相看了。

“謝清硯,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啊?”黎初審視著他。

謝清硯將椅子轉了個方向,面對著她靠著,放松下來的姿態閑散,矜冷中多了不羈。

大概是跟發型有關,看起來人畜無害的。

他不疾不徐問:“什麽?”

黎初兇巴巴任性的樣子,簡直讓人看了心癢。

謝清硯傾身往前握住她的手腕,拽著她穩穩坐到自己腿上,雙手順勢扶住她的腰,將人圈在懷裏。

沐浴液的香氣隨著她的體溫發酵,彌漫在周身,勾人神往。

她一坐下,衣擺根本遮不住,謝清硯這才發現端倪,眸色極深地看著她,咬著牙說:“你是想我死?”

哪有那麽嚴重啊,她感覺不舒服,搖了搖腰肢。

黎初嗤笑,雙手懶懶環住她脖子,專註看人時漆黑的眼眸格外多情,眨了眨眼,神神秘秘的語氣說:“想你在我身上——”

停頓幾秒,紅唇緩緩吐息,“出生入死。”

謝清硯狠狠捏了一把,惹來她一陣嬌嗔抱怨,心神輕而易舉就被勾走。

黎初用手推了他一把,手指抵著他下頜,回到正題上,“你還沒回答我。”

“回答什麽?”

黎初控訴:“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謝清硯認真思索,實在是想不起她口中的隱瞞到底是什麽事情,“總得給個提示吧?”

黎初瞪大了眼睛,腦子在這一刻變得靈光,“難道你不止一件事情瞞著我?”

見她這般孩子氣,謝清硯倒是被她逗笑了,緩聲說:“怎麽敢。”

“哪有什麽不敢的。”黎初皺著臉,將她的發現一並數落,“你車內還有房間的香水,跟我同款。”

總不能說只是巧合吧,他在莫斯科可不用這個味道。

謝清硯恍然,不置可否,“不可以嗎?”

黎初一時語塞,覺著他就是在詭辯,在這種時候根本說不過他,黎初伸出手,展開手掌,“那這個呢?”

謝清硯看清她手裏的東西,眸光微頓,眼皮動了動。

黎初怕他抵賴,特地往他眼前送了些,好讓他看得清楚,“你為什麽會有我的銘牌?”

這是高中的銘牌,她丟過無數個銘牌,壓根不記得哪一個什麽時候落入謝清硯手裏。

還被他私藏在櫃子裏。

謝清硯沈默沒出聲,像是訝然她是怎麽發現的。

黎初順勢譏道,“想不到理由了吧,謝總,你還說沒事情瞞著我,我看你怎麽狡辯。”

四周靜了靜。

謝清硯面不改色,語氣平靜解釋,“無意間得到的。”

聽起來很像詭辯。

但確實是。

黎初不信,“你就編吧,我跟你都不認識,你從哪得到的。”

時間太久了,記憶有些模糊混淆了,不過他沒編造,這枚銘牌真是他三年前得到的。

從生日會回來之後,他回美國忙了很長一段時間,再回來時已經是三個月後,徐容時非要為他接風洗塵。

叫了很多人一起玩,大都是陌生的面孔,謝清硯本就不喜歡這種場合,人多嘈雜,他更感興致缺缺。

不知道怎麽的,幾個紈絝子弟閑聊,提起了黎初這個名字。

言語間輕佻低俗。

謝清硯默默聽著,他們說黎初這人換男人如衣服,嗜酒如命,不跟熟人玩第二次,還說她眼高於頂,這樣的女人征服起來肯定很爽。

幾個人笑的不懷好意,陡然被一杯酒迎面潑來嚇了一跳。

其中一人臭罵一聲,擡眼看見謝清硯拿著杯子,一肚子怒火頓時壓下去,自認倒黴地摸了摸臉。

酒水滴滴答答的。

徐容時見狀趕緊過來解圍,“臥槽,這是怎麽了?”

迎上謝清硯冷若冰霜的目光,徐容時意識到事情不妙,因為謝清硯這人冷雖冷,但待人也疏離寡淡,很少與人起沖突。

更何況還是他帶來的人。

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給他們幾分面子的。

被潑酒那人,有氣也不敢言,只小聲嘀咕,“我們聊著天呢,興許是謝總弄錯了。”

謝清硯見他們不知悔改的樣子,淡聲說:“不要再讓我聽見關於黎初的任何壞話。”

原來謝清硯發飆是因為黎初,那幾個人恍然大悟,立馬道歉,“對不起謝總,我們都是口嗨。”

“是啊,是啊,我們不知道黎初和謝總認識,我們錯了。”

“謝總,我自罰三杯。”

說著那人端起酒杯就往嘴裏倒,又急又多,嗆得面色通紅。

謝清硯冷著臉,沒出聲。

徐容時一時好奇,低聲質問謝清硯,“你什麽時候跟黎初認識了?”

謝清硯不疾不徐道:“不認識。”

至少她認識他。

當初驚鴻一瞥,足夠驚艷很久,多少次午夜夢回,他都會夢見那個夜晚,海浪與呼吸交疊在耳邊。

“不認識你幹嘛護著她?”徐容時更是不解了。

從記事起,他就認識謝清硯了,這人性子一向冷淡,無欲無求,像個老幹部,身邊追求他的女孩換了一波又一波,也沒見他對誰多看過一眼。

成年後就更是,身邊這些公子哥換著女人,唯獨謝清硯,不近女色,活得不像個男人。

謝清硯輕描淡寫,反問:“護著了嗎?”

徐容時見他這樣子,手舞足蹈了憋得臉都紅了,壓低了聲音說:“你潑人酒,還警告人,這不算護著?”

謝清硯點頭,“你說是就是。”

“嘖嘖嘖。”徐容時打量著謝清硯,調侃道:“發春了?”

謝清硯懶得搭理他,徐容時無處八卦,垂喪著臉了片刻,陡然想起來什麽。

“阿硯,我有個東西要跟你換。”徐容時得意洋洋。

謝清硯了解徐容時什麽脾性,沒把他的話放心上,隨意一問:“換什麽?”

徐容時說;“還沒想到,等想到了找你兌現。”

謝清硯若有所思,“憑什麽覺著我會跟你換?”

徐容時志在必得,“黎初啊。”

果然,謝清硯表情有所松動,產生了一絲好奇。

徐容時神秘兮兮說:“我有黎初的銘牌,你要不要?”

銘牌?

徐容時說那是黎初高中時的銘牌,可是珍貴的好物件。

謝清硯只關心他怎麽會有,徐容時敷衍說別管怎麽得到的,反正他就是有。

謝清硯沈默幾息,便答應了他這個無理要求。

原以為是開玩笑的,沒想到徐容時還真將黎初的銘牌送了來,從此他欠徐容時一個兌換。

謝清硯從回憶裏抽離,他用黎初能接受的說法解釋,“也許,我早想認識你,比你了解的更早。

對上他誠摯的目光,黎初頓了頓,竟然不知道怎麽回覆,擡了擡脖子,氣勢很足的說:“你認識我幹什麽?”

謝清硯托著她抱起來放到辦公桌上,冰涼的桌面激得她想跑,剛起身就按住,雙腿。

輕而易舉地失守陣地,仰頭迎上他的目光,黎初身體往後仰,手指撥開桌上的文件。

文件稀稀落落掉在地上,發出聲響。

她用勾人的聲音語氣說:“謝總,該不會很早就想泡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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