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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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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33

灼熱呼吸就在耳畔, 黎初用手輕輕推開他,掀眸瞪他,用眼神警告他安分點。

但謝清硯顯然故意的。

他臉上笑意更深,眼神柔軟, 但興味很濃。

剛被推開些, 手臂又環上纖細腰身, 她被入男人懷中。

氣息縈繞在身邊,他今天換了款香水,淡淡的味道給人很舒緩紳士卻又有點偏神秘的感覺。

“你瘋了啊。”黎初壓著嗓子斥他。

她姐姐就在外面,但凡有點動靜, 外面聽得一清二楚。

雖然玩歸玩, 但她不想黎家三小姐在更衣室私會男人這種事情被傳出去, 她也很要面子的。

謝清硯低低嗯了聲,環在腰上的手沒松開。

黎蔓催促說:“小初, 需要我幫忙嗎?”

黎初低頭調整好禮服, 又理了理稍顯淩亂的發絲, 讓每一根發絲都回到該待的位置。

“不需要 ,我好了。”黎初說。

外面傳來助理和黎蔓的交談聲,大約是在說這套禮服穿戴比較棘手,可能一個人需要費點時間。

黎初低聲警告謝清硯,“老實待著, 不要給我惹麻煩知道嗎?”

奶兇奶兇的樣子,不但沒有威懾力,反而顯得幾分嬌俏可愛。

謝清硯懶懶垂著眼皮看她,點點頭, “好。”

黎初深吸了一口氣,紅唇勾起弧度, 表情看不出一絲破綻,打開門拎著禮服往外走,手下意識帶上門。

助理一聲驚嘆吸引了所有的人目光,只顧著欣賞黎初的禮服。

“天啦,像仙女一樣。”助理連連稱讚。

黎初目光轉向鏡子,眼神極淡,心不在焉地欣賞著鏡子裏的自己,無暇欣賞漂亮禮服。

腦子裏卻不自覺浮現穿禮服的每一個步驟細節。

掌心溫熱,包裹的觸感明晰,他總是那麽游刃有餘。

輕而易舉就能挑起她深埋的念頭。

耳朵漸漸升溫,一陣血色從耳垂蔓延,耳下整片肌膚泛起淡淡的緋色。

“小初,你不舒服嗎?”黎蔓發現了她的異樣,關切問道。

黎初神情微頓,很快回過神來,手指勾著肩頭的長發調整,嘴上說:“可能是暖氣太足,熱的。”

這休息室內溫度確實偏高。

黎蔓將信將疑,瞥了一眼緊閉的窗戶,這才放下心來,拉起黎初的手說:“補補妝,待會兒見個朋友。”

“誰啊?”黎初好奇,到底是誰值得大姐這番重視。

黎蔓卻笑了下,神秘兮兮說:“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她推著黎初坐在化妝鏡前,吩咐助理趕緊幫黎初收拾,自己先一步離開。

總算走了,黎初瞥了一眼更衣室,從助理手裏接過口紅,笑著對她說:“我想找Floria,你去幫我叫一下她。”

Floria是造型師。

助理匆忙離開後,黎初拎著禮服快去到更衣室,打開門將謝清硯拉出來。

他氣定神閑的樣子,一點也不擔心暴露關系。

“謝總為了廝混躲更衣室,這傳出去可是大笑話。”黎初勾唇譏嘲。

謝家本就常年游走風口浪尖。

這要是傳出去,從此謝家的談資又將會多一件。

謝清硯不以為意,輕描淡寫的語氣問:“很丟人嗎?”

這還用問嗎?

黎初掀眸瞪了他一眼,她甚至懷疑這句話是不是從謝清硯嘴裏說出來的。

她的手勁兒不大,綿軟無力,掌心微微涼。

謝清硯被她推著走到休息室門口,側過身看見她滿臉緊張的神情,覺著新奇極了。

要知道,黎三小姐驕橫跋扈自我慣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勾男人的手段層出不窮。

竟然會因為休息室藏了男人感到緊張。

這副樣子遠比她使手段勾人更帶勁兒,讓人邪念橫生。

謝清硯還想再欣賞一會兒,可惜,黎初不給他這個機會,手腕一用力將他推出門外。

她雙手扶著門,唇角輕揚,笑得有幾分假,“謝總,不送。”

造型師和助理回來時,推開門剎那被眼前一幕驚艷到了,內心忍不住發出喟嘆。

陽光從透明的窗戶傾瀉進來。

黎初倚著做工繁覆的沙發,手臂擡起一只,支著額頭,好看的眼慵懶閉著。

鑲嵌著羽毛的禮服長至腳踝,在陽光下閃爍流光。

吊帶設計的胸口點綴的碎鉆,柔美朦朧的感將她包圍,羽毛輕盈的姿態仿佛在她身上跳舞,裙擺曳地,倒影清透,美的張揚又囂張。

她單手支著頭,高腰線延伸勾勒纖細腰線,優雅高貴的氣質配上她那張不需多加修飾的臉,就能勾人心魄。

長卷發傾瀉在纖薄的頸背,薄光躍動在她的眉宇間,長而卷翹的睫毛顫了顫。

短短幾分鐘,困得差點睡著。

聽見腳步聲,緩緩睜開眼,眼尾水光浮現,她輕輕打了個呵欠,吩咐造型師,“左邊頭發幫我調整一下。”

造型師動作很快,原本披散著發絲被她弄成松散編發,靈動又精致。

編發的襯托下,側臉更顯下小巧完美,襯得脖頸纖細修長,氣質出塵。

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黎初被黎蔓牽著手走入會場,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目光,一瞬間成為宴會焦點。

黎初環顧一圈,有好些熟悉的臉龐,不過她早不記得是誰,眼尾隨便掃了一眼,竟然瞥見謝清硯和一位年紀相仿的男人被簇擁著。

視線遞過去時,稍顯意外的是,謝清硯視線越過眾人也看過來。

隔了一段距離對視。

時間仿佛滯了幾秒鐘,交錯間光影在這一刻變慢。

黎初低聲問黎蔓,“謝家不是沒空來麽,謝清硯怎麽來了。”

黎蔓也納悶,“謝清硯剛回國,據說他不喜歡這種場合,不知道怎麽會來。”

黎初心不在焉哦了一聲,她沒敢告訴她周然可是替謝清硯傳過話。

收回視線,黎初目光看向前方,一位身著剪裁講究的男人站在面前。

男人身量很高,肩背挺闊,斜襟西裝穿在他身上竟然有種出儒雅清貴的書卷氣。

五官更是出挑,眉眼深刻,鼻梁高挺,薄唇噙著一抹淺笑。

“黎蔓姐。”對方禮貌出聲。

嗓音清冽幹凈,是青年獨有的好聽聲線。

黎初目光早就肆無忌憚將男人打量了個遍,身高腿長,手指纖長勻稱,指甲有精心修剪過,圓潤而幹凈。

面部輪廓硬朗,陽光的長相也很討喜。

黎蔓拉著黎初站定,點點頭,介紹道:“這位是江嶼行,江伯伯的兒子。”

黎初興致缺缺,腦子裏更是想不起哪位江伯伯,又是哪來的兒子。

據黎蔓介紹,江伯伯是公司現任董事會成員,早些年跟著老黎總共事,很受老黎總重視,這位江嶼行是江總的獨生子,年紀與黎初相仿,之前一直隨母在美國念書。

江嶼行目光轉向黎初,淡淡的,“你好。”

黎初懶懶伸手跟他握了下,對方紳士又禮貌,刻意隱藏著鋒芒。

黎蔓說:“你們年紀相仿,肯定有很多話題聊,嶼行剛回國,小初你有空對帶他轉轉。”

這話黎初算是聽明白了,黎蔓帶她也不是見什麽老友,是別有用心吧。

江嶼行沒拒絕,淡聲說:“那就先謝謝了。”

黎初輕嗤一聲,目光從他臉上掠過,捏著一把嬌氣嗓子說:“你謝太早了,我還沒答應呢。”

江嶼行聞言也不覺尷尬,牽了牽薄唇,“那我鄭重的邀請你,可以嗎?”

這人真有意思,腦子轉的可真快,而且他這副真誠的態度,很難讓人反感。

黎初輕笑了聲,眸光深深打量著男人,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江嶼行,遠不止看到的這麽單純簡單。

她擡起下巴,有些高高在上說:“再說吧。”

黎蔓低聲提醒黎初不要太任性,“多交交朋友是好事。”

感覺到一從視線盯著自己,不容忽視。

黎初擡了擡唇,“好啦,姐姐,知道了。”

黎蔓被周然叫走,沒了姐姐監督,整惡人頓時放松下來,手執著酒杯,感覺這種場合無聊至極,目光四處游離。

謝清硯不知道去了哪裏,就連江嶼行也沒見人影。

偌大的宴會廳像個聒噪的籠子。

黎初放下酒杯,拿手機給謝清硯發消息。

【黎初:敲門磚帶了嗎?】

謝清硯那邊沒回覆。

宴會廳實在太過喧囂無聊,黎初拎著裙擺往外走,經過一個露臺陽臺時,目光忽然頓住。

抓著的裙擺緩緩放下,眼神定了幾秒鐘,她得意地彎了彎唇。

她的直覺沒錯。

露天陽臺沒有燈,那一叢光線暗著,夜風強勁吹拂著,送來陣陣寒意。

江嶼行站在暗處,倚著欄桿,整個人融進融融夜色,只不過垂著的一只手上捏著的煙頭,燃著一抹紅。

夜風卷過煙頭,忽明忽暗的火星閃爍,薄似霧的白煙繞著手指緩緩上升,散開。

他手送到唇邊,煙懸在薄唇上,緩緩吸了一口又從舌尖抵出。

整個過程漫不經心的。

頓時,有種很強烈的反差感。

該怎麽形容呢,大概是一直很乖的孩子其實是裝的。

黎初往前走了幾步,江嶼行聽見動靜,撩起視線看過來,表情很淡,依舊漫不經心。

視線隔空對上,他不疾不徐,咬住煙看著她。

有股子勁兒似乎要掙脫西裝沖出來。

他不適合穿正裝,或許換上簡單的黑T反而會更勾人。

許久,夜風將聲音都吹模糊了,他擡起燃了一半的煙,問她:“要抽嗎?”

他的眼神在催促她靠近。

黎初來到他身前,從他手裏接過煙,沒抽,指腹輕輕摩挲煙嘴,男人咬過的卻沒潮濕的痕跡。

夜風吹著火星翻飛,燃燒的速度更快了,她搖搖頭,“這煙不好抽,不夠勁兒。”

江嶼行聞言一笑,臉上露出淺淺梨渦,看來的眼神帶著一絲痞氣。

這大概才是真實的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說煙,他緩緩說:“不試試怎麽知道夠不夠勁兒。”

不知道怎麽的,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竟不覺著輕佻。

有意思啊。

黎初的目光肆無忌憚游走在男人身上,她往前一步,將煙塞回男人唇間,手指在男人唇邊懸停了幾秒鐘。

兩人距離近在咫尺,她的香水在夜風彌漫。

渾然天成的嬌,讓她蠱惑人而不自知。

她能感覺男人的肌膚很涼,緩緩勾唇,“太小了啊。”

男人舌尖裹住煙頭,偏頭看著她,臉上浮起若有似無得笑意。

很玩味。

黎初轉身,手還來不及提起,高跟鞋踩住裙擺身體微微前傾。

“小心。”

男人輕喚一聲,往前邁了半步彎腰扶住她的裙擺,拖著她手臂讓她穩穩站住。

黎初將將站穩,眼神匆促淩亂地瞥見不遠處身影。

被幾個人簇擁著的謝清硯,此時視線正看向這邊。

隔了一段距離,大概幾人是被這動靜嚇到了,站在原地沒動,見是黎初同時松了口氣。

黎初拽走江嶼行抓著的裙擺,擺弄幾下站好,恢覆了從容儀態。

礙於太多人看著,黎初假裝不認識他,從他身邊經過。

謝清硯薄唇抿著,臉色沈沈。

錯身離開時,黎初都能感覺到他的氣壓很低,有些迫人。

宴會進行到很晚才結束,黎初一直跟在黎蔓身邊,笑的臉都僵了,快累死了。

結束後,黎初回到車內,隨意踢掉高跟鞋,累得靠著座椅昏昏欲睡。

男人打開車門時,她迷迷糊糊舍不得睜開眼。

但熟悉的味道讓她很放松,唇間溢出一句呢喃:“謝清硯。”

她下意識去找他的袖扣。

下秒,她被男人撈了起來坐上他的腿,昏聵的意識也隨之清醒。

雙手撐著男人肩膀,她睜開瀲灩水眸,對上男人深深眸色,一時覺著不妙。

剛想起身逃跑,被男人狠狠按回腿上,雙手禁錮她的手腕,空出的那只手握著領帶左右拽松,抽出來繞著手腕胡亂纏了兩圈。

他的手在背後,也看不見袖扣。

感覺到他身上的危險氣息,一寸一寸逼近。

“謝清硯,你又來。松開我。”

這人真是太喜歡綁住她手了。

羽毛裙擺在座椅上鋪開,隨著她的動作輕盈的躍動著,銀白的色調和黑色長褲勾纏,不清不白的。

謝清硯撩起裙擺,掌心按在她的腿上,微涼的觸感讓她脊背一陣戰栗。

神經瞬間繃緊。

“江嶼行碰你哪兒了?”

裙擺還是腿?

他全都看見了。

“你有病啊,他只是扶我一下。”黎初反駁。

謝清硯輕嗤,“扶一下?他的煙好抽嗎?”

果然,他都看見了,黎初心說看見了又怎麽樣,他們又不是情侶,誰還不能另尋新歡啊。

“你不是看見了嗎”黎初說。

是看見了,但看見了別的,看見她的手指碾磨江嶼行咬過的煙,看她將煙塞回江嶼行嘴裏。

動作大膽又勾人。

曾經,她在莫斯科也是這種手段勾他的。

一想起來,用同樣的手段對付別的男人,謝清硯感覺怒火中燒。

那些醋意化作陰暗的不懷好意的懲罰。

他越平靜,這把火燒的越猛烈。

他不甘心停下,力道加重了一些,讓黎初想躲沒法躲,很快眼裏就憋出一層水光。

在昏暗的光線裏,濕潤著眼眶,更顯楚楚可憐。

綁著的雙手被舉過頭頂,指尖抵著車頂,腰背挺直又酸又累。

大手在腿上狠狠捏了一把,痛感彌漫開,肌膚微微泛紅。

謝清硯傾身湊到她耳邊問,“想不想他甘你?”

黎初咬著唇,腦子呼吸早亂了,“你想我想嗎?”

可是她模棱兩可,在謝清硯看來更有嫌疑。

黎蔓想要撮合江嶼行跟黎初結婚,做夢去吧。

說話間,謝清硯將黎初的臉轉向窗戶,提醒她往外看。

模糊的視線裏,黎初眨了眨眼,看見江嶼行站在停車場接電話,拿出煙盒取煙又放回口袋裏。

短短幾秒後,他走向自己的車,啟動車子離開。

從始至終,他都沒發現這邊車裏的他們。

“要是江嶼行看見你對我搖耳朵——”謝清硯低語,“你說會怎麽樣?”

黎初無法想象那個畫面。

“不要給他看。”她軟著嗓子說。

謝清硯很嚴肅,很無情,也很難哄。

黎初附身,貼上他耳邊,“求你,Daddy。”

果然,謝清硯表情有所松動,對她的懲罰也溫和很多。

黎初緩過神來,直勾勾看著他,舔了舔唇,挑釁的意味很濃,“謝總,你是我什麽人啊?就管我。”

手指勾著領帶松開,她的雙手瞬時得到解放,細嫩手指勾著領帶纏繞幾圈,她當著謝清硯的面。

將領帶一點點塞到禮服裏,動作大膽又輕佻。

存心似的。

她友情提示,“我們關系早結束了。”

腰瞬間被握住,她身體慣性往前,扶住他的雙肩,低眸對上布滿陰翳的眼。

他嗓音很沈,帶著審視和質問,“我只是你尋歡作樂的工具人,對吧?”

黎初沈默著,心說他終於敢直面結果了。

雖然殘忍,都就是這樣啊。

他們就是那種關系啊。

手機悄無聲息亮起。

一條好友驗證申請彈了出來,簡潔的三個字:江嶼行

四周靜了靜。

手機光暗掉。

謝清硯的眸光也隨之暗淡。

對視幾秒,謝清硯像是無視她的話,緩緩牽動薄唇,

“今晚去你家,還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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