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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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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湯”

宋瑩從正院出來, 也沒再去別的地方溜達,直接回了長春館。剛進院子,就看到已經被取名為蘇梅的抱貓丫頭, 一個人站在院子裏的棗樹下,正擡頭看向樹枝間。

蘇梅看到了宋瑩, 沒有湊上前, 在原地行了個禮。

這丫頭知禮守規矩, 卻又不呆板, 宋瑩對她的印象很是不錯。瞧見她站在樹下,就問道:“怎麽不去屋裏待著?這入了夏,太陽都開始曬人了。”

蘇梅回道:“踏雪跑上樹了, 奴才在這裏看著它。”

宋瑩走到樹蔭下,順著蘇梅擡高的手看過去, 果然在濃郁的綠葉之間, 看見了踏雪黑瘦的身子。

天青埋怨蘇梅:“你怎麽沒看好它,竟讓它跑上樹了?”

宋瑩探頭看著貓, 對蘇梅說道:“它是受了驚嚇嗎?”這貓連塌都跳不上去,指甲也剪短了許多,如果不是受驚應激,應該上不去樹吧?

蘇梅解釋道:“踏雪喜歡登高, 平時在屋裏就愛往櫃子頂上跑,它自己爬不上去, 就喵喵叫個不停,非得奴才把它放上去了才高興。昨兒個奴才發現,踏雪常待的那個立櫃下面被蟲蛀空了, 擔心日後櫃子倒了會砸到人, 就讓喜樂公公找人把櫃子擡走了。今兒沒有櫃子給它登高, 奴才一個沒註意,它就竄出了屋子,跑樹上了。”

天青說道:“主子,奴才讓喜樂去找個梯子,把踏雪抱下來吧。”

蘇梅阻止道:“先不急。它爬得不算高,自己應該能下來。現在不下來,應是還沒待夠,若是讓人上樹捉它,它一緊張,說不定會往更上面爬,那就不好抓了。”然後又對宋瑩說道:“主子,往常踏雪在櫃子上面待夠了,就會不停叫喚,讓奴才把它抱下來。”

天青連續被蘇梅“懟”了兩次,臉色有些不好,硬聲說道:“主子每天上午都要跟貓親香,現在一只上了樹,主子還怎麽抱?還有,你跑出來看踏雪,那臥冬呢?別一只沒抓到,再讓另一只也跑了。”

蘇梅笑笑:“臥冬膽小,輕易不敢出屋。而且奴才出來的時候,特地讓金茶幫忙看著臥冬,不會讓它也跑了的。”

宋瑩沒註意到兩人的口角官司,她擡頭看了半天,覺得脖子酸痛了,就低下頭伸手揉了揉,對蘇梅說:“貓愛爬樹是天性,它想爬就爬吧,只是要看住了,別讓它跑出院子,那就不好找了。”

“主子放心,奴才定會看住的。”

“還有,”宋瑩繼續說道,“這花木之上都有蟲子。踏雪爬了樹,免不了會把蟲子沾上身,你可有體外……什麽處理的法子?”

蘇梅說道:“自然是有的。奴才每個月,都會用特制的藥粉給兩只貓做清洗,即便沾了蟲子,也都能洗掉,主子盡管放心抱它們。”

“那就好,”宋瑩說完,又擡頭看向樹枝間。按照蘇梅所說,踏雪的性子是有些“傲嬌”的,單純的呼喚,恐怕不能讓它主動下樹。然而即便如此,在與踏雪對視了好一會兒之後,宋瑩還是忍不住沖它伸出雙手,夾著嗓音說道:“乖乖踏雪寶貝兒,到娘親這裏來呀~”

宋瑩原本是不抱希望它能下來的,然而出乎眾人意料的,踏雪“喵”了一聲之後,竟真的開始往樹下爬。它蹲伏著,慢慢蹭到了靠近宋瑩這邊的樹枝上,在枝幹上來回轉了幾圈,瞅準距離,朝宋瑩飛撲了下來。

朱砂和天青嚇得驚呼出聲,兩人正想拉著宋瑩後退,就見蘇梅一個箭步擋在宋瑩身前,攔截住了貓。

朱砂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用力拉住宋瑩往旁邊走了幾步,離蘇梅遠了些之後才說道:“主子您沒事吧?!那貓怎麽突然就撲過來了?!王嬤嬤說得真對,這畜生的心思當真是猜不得!”

比起貓,宋瑩反而被朱砂和天青嚇了一跳。她緩了一下,說道:“我什麽事都沒有。踏雪那動作,眼瞅著就是預備要跳下來的,我都做好準備接住它了。”

朱砂跺跺腳:“主子好歹記著您的肚子,怎麽能讓貓隨意往身上跳呢!”

宋瑩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它才多大,那樹也不高,還能沖撞到我了?沒事的啊。”

那邊踏雪已經開始在蘇梅懷裏掙紮著要下地了。宋瑩走過去接過貓,摸了兩下,踏雪就在它懷裏安靜了下來。

蘇梅退後一步跪下:“奴才沒料到它會突然蹦下來,驚擾了主子,請主子恕罪。”

宋瑩笑了。她這個養貓新手,都能根據貓的行為,預判到它下一步的動作,蘇梅這個從小跟獸類打交道的人,會看不出來?若真看不出來,她也不能及時擋在宋瑩身前。

蘇梅請罪,與其說是向宋瑩請,不如說是向朱砂和天青兩個“前輩”請。

“起來吧,多大點兒事,朱砂和天青就是太緊張了。” 這丫頭,宋瑩是越來越喜歡了。

蘇梅磕頭起身,笑著說道:“還是主子有法子,一句話就讓踏雪下了樹,奴才以前無論怎麽喚它,它都不理的。”

宋瑩感受到踏雪開始在她懷裏掙紮,松開手讓它下了地,看著它跑向放著貓窩的耳房,邊往正房走邊說道:“貓嘛,就是這個性子。無論你是貧富貴賤,它都看不起你。只有你捧著它的時候,可別想它會捧著你。愛貓的人,不就愛這個性子嘛。”

四阿哥聽天青繪聲繪色地描述完今日的“驚險”,對宋瑩露出一個混雜著責怪、理解、無奈和寵溺的表情:“我說你怎麽從來沒提過要養狗,原來竟是喜歡貓的性子嗎?可是你那麽喜歡它,它卻不愛搭理你……你就不覺得難受嗎?”

宋瑩咽下嘴裏的綠豆糕,眼神望天地說道:“不難受。我聘它的時候,也沒允許它拒絕呀,它不喜歡我,不想親近我,也正常。而且我喜歡它是我的事,因為喜歡它,所以我只要能看見它,就覺得很高興了。”

四阿哥聽完她的話,楞在原地,半天都沒有說話,心情沒來由地有些低落。

宋瑩沒註意到他的臉色,又捏起了一塊綠豆糕。四阿哥註意到她的動作,刻意忽略掉內心不明緣由的沮喪,伸手搶過她手裏的糕點,塞到自己嘴裏:“你都快吃了兩碟子了,一會兒就要用晚膳,到時候該吃不下飯了。”

宋瑩搓了搓沾著糕點殘渣的手指,意猶未盡地看了一眼碟子裏剩下的糕點,到底沒再伸手去拿。

“而且啊,”宋瑩接著剛才的話說道,“誰說它不喜歡我的?我就覺得踏雪可喜歡我了!它要是不喜歡我,怎麽會我一叫,它就下樹呢!蘇梅都叫不動它!”

四阿哥嚼著綠豆糕,一股喜悅湧上心頭。他恢覆了笑容說道:“所以我還是更喜歡狗,夠直白。它若是喜歡你,就會沖你搖尾巴,不像貓,還得靠人猜它們的心思。”

宋瑩興致勃勃地問道:“我聽喜樂說,爺讓人在花園那邊建了個狗房?可是要養狗了?”

四阿哥點頭:“準備養幾只獵犬,以後打獵的時候帶著。你若是想看,等生完孩子了,就讓喜樂帶你去。那些獵犬都被嚴格訓練過,不會咬主人,你想怎麽摸都行。”

“獵犬是什麽樣的獵犬呀,我聽說有一種細犬……”

天青輕輕退出屋,四阿哥與宋瑩交談的聲音漸漸不可聞。她順手在門口攔住了想要進屋送茶的金茶,說道:“貝勒爺和主子在聊天,沒叫人的時候,不要進去。”

金茶屈膝,端著茶盤往茶房走。

天青遠遠地看見朱砂坐在東廂廊下,正盯著那四個小丫頭頂碗貼墻練站功,心思轉了轉,跟著金茶去了茶房。

當初在阿哥所,主子突然開始讓她做些茶房的輕省活計,那時她便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主子懷二格格的時候,並未立即擡舉她,讓天青很是不解了一陣。後來看到福晉對待尋桃和翠果的“方式”,天青便明白了主子是心疼她,不希望她被貝勒爺寵幸之後,還只能做個與朱砂一樣的普通丫頭。

現在出了宮,眼瞅著尋桃和翠果的“待遇”漲了,主子才又將她叫回了身邊——貼身伺候主子,便會有更多的機會,在貝勒爺面前露臉。

天青摸了摸辮子上的玉珠,想到:主子應是覺得,時候差不多了。

朱砂隔著院子,看到了天青從正房出來,還反手帶上了門,想了想,吩咐幾個小丫頭繼續站著,起身走向棗樹下。

天逐漸熱了,蟬也開始變多。院子裏種了棵樹,便總會有蟬飛上去吱哇亂叫。喜樂剛才聽到了些許動靜,就帶著小鄭子做了個蛛網,準備把蟬粘走。

他看到朱砂走過來,讓小鄭子繼續找蟬,轉身與朱砂走到了倒座房那邊。

朱砂先開口問道:“府裏各處的差使和規矩,你這兩天可都摸清楚了?”

喜樂點頭:“都差不多了,怎麽?”

朱砂說道:“我想著,咱們長春館以後去外頭跑腿的事,能交給小鄭子辦的,就交給他辦,你還是回到主子身邊,貼身伺候才好。”

“主子真不打算用王嬤嬤了?”

“你沒瞧見,如今是我在帶那些小丫頭嗎?這種差事,按理應該是由年長的嬤嬤們做的——正院那邊,就是福嬤嬤在管,”朱砂點頭,“只是這般安排,我白日裏就不能一直跟在主子身邊。主子之前將天青調回來,便是為了堵王嬤嬤的嘴,免得她說出‘主子身邊人少’的話,再讓她湊了回去。若不是這院裏的丫頭們都還是生人,主子何須讓天青貼身伺候?她又是個靠不住的……”

喜樂蹙眉想了想:“我回主子身邊是沒問題,但太監再不行,那也是男人,主子身邊不能沒有女子貼身服侍。廊下那幾個丫頭,跑跑跳跳地逗主子開心還行,真要讓她們辦差,還得有個幾年的調*教。院裏那些嬤嬤,我瞅著也一般,夠老實,但也都太木了,唯一一個還不錯的海嬤嬤,竟還好酒,不當值的時候,總想著弄一口——還是得從二等的丫頭裏面挑人。”

朱砂嘆口氣:“蘇梅我瞧著是不錯的,主子也挺喜歡她。只是她平日裏得照管兩只貓。那貓兒,臥冬還好些,踏雪可是除了主子和蘇梅,就沒人能轄制得住的。蘇梅也倒不出手來。”

“金茶怎麽樣?這兩日打眼瞧下來,是個挺穩重的人。”喜樂說道,“我覺著,甭管是調*教小丫頭還是在主子身邊當差,你不妨都帶著她。這帶得多了,她看得多了,慢慢也就練出來了。”

朱砂想了想,點頭:“也好,就按你說的辦,我一會兒就去找金茶。”

四貝勒府的溫鍋宴定在六月二十九日。賓客除了幾個已經出宮的年長阿哥外,還請了仍住在宮裏的九到十四阿哥。福晉甚至提前幾日就遞了牌子進宮,直接向皇太後請示,讓五公主那日也來貝勒府熱鬧熱鬧。

貝勒府西花園有個小湖,湖心建了個挺大的閣樓,名為“煙水亭”。煙水亭有三層,頂層的前後左右俱是通透的,只有廊柱、沒有圍墻。福晉與四阿哥商量後,決定將男賓的宴席擺在這裏,一樓和二樓開宴吃飯,三樓預備著給眾人看戲用。

正對著煙水亭,靠近岸邊處,搭建了一個臨時的戲臺。戲臺的西側有一座二層的取名為“聽風閣”的小樓,便是女眷們的宴席場所。

福晉想著,宋、李兩個格格在宮裏“圈”了這麽多年,已是很久都沒享受過吃席看戲的熱鬧了,便想讓她倆也跟著參宴。只是當日來的賓客女眷,都是各府的正室、側室。兩個格格的身份低,即便上了正席,也只會覺得拘束。若是被諸如三福晉那樣尖酸的人挑了理,說不得還會就著她倆的身份嘲諷一番,那可就沒意思了。

於是福晉便在聽風閣裏,專門為二人隔出來一個小花廳,給她倆單獨開了一桌。她還特意囑咐宋瑩,若是待久了覺得不舒服,就趕緊回院子休息——她早就派人去了太醫院,與劉禦醫說好,宴會當日在貝勒府值守。

溫鍋宴定在中午。宋瑩聽了福晉的囑咐,避開了賓客們登門的時間段,在正式開宴之後,才施施然地帶人去了花園。

從聽風閣的後門進入,避開大廳裏的女賓,宋瑩帶著朱砂和天青進了花廳。一向喜歡提前到位的李格格居然還沒來,讓宋瑩不免覺得有些意外。

她在圓桌邊坐下,一個仆婦上前問道:“宋主子,奴才這就讓人上菜吧。”

宋瑩說:“李格格還沒到,不急吧。”

那仆婦又說道:“福晉有吩咐過,不能讓您餓著。不如奴才派人去催催李格格?”

宋瑩擺手:“李格格沒說不來,那便可能是臨時有事耽擱了。我現在還不餓,再等等吧。”

仆婦聞言退下。

戲臺上已經演了起來,敲敲打打地很是熱鬧。花廳的位置正好斜對著戲臺的方向。宋瑩都不用轉身,透過窗子就能看到戲子們唱念做打的身影。

等了將近兩刻鐘,在仆婦忍不住想要再次上前請示開宴時,李格格終於風塵仆仆地跨進了花廳。

是真的,風塵仆仆。

阿哥所也舉辦過好幾次家宴,每次李格格都會穿戴整齊、打扮精致華麗地參宴。然而今天,她雖然換了一身新衣,戴了滿頭的珠翠,但就是能讓人一眼看出來,她其實並沒有用心裝扮:頭面是翡翠嵌寶的,耳環卻是不配套的紅瑪瑙;旗裝是素雅修身的款式,脖子上配的卻不是白凈的龍華,而是一個厚重的纏絲金項圈;臉上倒是淺塗了一層胭脂,卻遮不住她眼底隱約的疲憊。

李格格整個人也顯得很焦躁,心不在焉地與宋瑩互相見了禮,在桌邊坐下後,她看了眼只擺了幾個果盤的桌面,催促道:“快點兒上菜吧。”

仆婦趕緊叫人上菜。然而還未等菜上齊,李格格就拿起了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宋瑩未被李格格影響,她把一半的心思都放在了聽戲上。等菜擺滿了桌面,才慢悠悠地開始品嘗——福晉今兒特意請了太白樓的廚子來掌勺,菜品口味與禦膳有很大的不同,不細品就有些可惜了。

李格格風卷殘雲地吃飽了,接過翠果遞上的消食茶飲了一口。

她本不想來的。只因那日四阿哥來雲夢齋看弘昐,說到福晉給她和宋格格也設了宴時,表現得仿佛很希望她來的樣子,她才不得不走這一趟。

要李格格說,她和宋格格如今連個正經的位份都沒有,正宴的大廳都進不得,來做什麽呢?難道就差這一口飯嗎?

而且她原本是打算,吃飯完馬上就走人的。

自搬出宮後,大約是因為換了生活環境,弘昐很是不適應,總是愛哭鬧。白天就不說了,晚上他也睡不了一個整覺,總會從睡夢中哭醒三、四次,必得有人抱著哄著悠著才能好。

李格格沒辦法,便給奶母們排了班,讓她們每日輪流、一刻不停地抱著弘昐。這般一個月下來,有兩個奶母的身體沒扛住,從前天就開始生病了。

李格格去找福晉,讓福晉再從內務府挑兩個奶母補進來。可福晉大約是一心忙著搞宴會,壓根沒把找奶母的事放在心上,這都兩天了,人也沒補進來。

她就只能親自帶著豐嬤嬤和兩個丫頭,一起跟奶母輪班抱孩子。剛剛她也是好不容易才將弘昐哄睡,換到了奶母手裏,這才急匆匆地套了件衣服趕過來。

帶孩子本就是個極其耗費精力的事。而對李格格來說,比帶弘昐本身更難的,是處理與那幾個奶母在育兒理念上的巨大差異,真的是累身又累心。

吃完了飯,她知道自己應該盡快回雲夢齋——弘昐估摸著就要睡醒了——但是與奶母們鬥智鬥勇了這麽久,身心的疲憊讓李格格忍不住貪戀上了沒有孩子哭鬧的此刻。

宋瑩吃得差不多了,就放下了筷子,專心聽戲。現在唱的是《西游記》裏面的“大鬧天宮”一出,她猜測這戲應是男賓那邊點的,因為女賓通常都愛點些《西廂記》、《游園驚夢》之類的文戲。

鑼鼓震天響,幾個戲子在臺上輾轉騰挪,打得是難舍難分。

李格格看著宋瑩閑適的背影,突然開口說道:“宋格格好悠閑啊。”

宋瑩聽到聲音,轉過頭看向她。

李格格放下茶杯,拿帕子沾沾嘴:“這生了孩子當了額娘之後,才知道帶孩子的辛苦,那可真是,一整天都得圍著孩子轉。時刻都要想著他吃了沒有?拉了沒有?睡得好不好?唉,滿心裏都是孩子,可再沒有時間和心思,想著看戲聽書消遣了。”

“李格格若是放心不下孩子,那便趕緊回雲夢齋吧,”宋瑩沖著正廳揚了揚下巴,“雖說那邊會玩劃拳和投壺,不過咱倆也去不得,待在這裏,也只能聽戲打發時間。”

李格格笑了笑:“也就宋格格有心思聽戲了,我跟你可沒法比。如今二格格在福晉名下養著,宋格格自然是不用操心的。可真讓人羨慕。”

一時間,屋裏的下人全都低下了頭。

朱砂瞅著地面,狠狠地朝李格格的方向剜了一眼。天青則用餘光瞥向穿著嫩黃衣衫的翠果。

李格格見宋瑩沒有立即說話,自以為占了上風:“如果我記得沒錯,宋格格這胎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生了吧?你一向善於謀劃,可有為這個孩子提前做好打算?是準備同二格格一樣,仍‘送’給福晉養嗎?”

“福晉養二格格,一是為了全娘娘的意願,給娘娘盡孝心。二來,在這府裏,爺的孩子,就是福晉的孩子。福晉主動承擔主母的職責,替爺養育子女……”宋瑩睨著她,“李格格是覺得,福晉做的不對嗎?”

李格格拉下了臉:“你少偷換概念。娘娘和福晉要怎麽做,那是她倆的事。倒是你,一個當娘的人,竟會把孩子主動‘獻’出去……呵,都說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宋格格想要的狼,可套著了?”

朱砂忍不住了,擡起頭說道:“李格格請慎言。二格格的事,都是娘娘和貝勒爺做的主,您這般妄議尊上,實屬不敬。”

李格格著意看了朱砂一眼,又將視線挪向宋格格:“宋格格怎麽不罰她?我可是記得很清楚,當年我與宋格格第一次見禮那日,這丫頭就曾在言語上冒犯了我,當時宋格格可是立馬就讓人打了她的板子的。”

宋瑩輕聲說道:“李格格現在是……不再害怕看到奴才被打板子了嗎?”

李格格哽住,一時說不出話來。

作者有話說:

2023年元旦快樂呀~~祝大家新的一年,萬事順利、平安喜樂!!

之前兩周的周末,因為生病和三次元工作繁忙,都沒有雙更,元旦這天雙一把~明天的話,如果能攢出存稿,就盡量更6000~

PS:四阿哥現在養的狗,不是很出名的百福和造化哈。雍正養百福和造化,都已經是登基之後的事了,現在他才21歲,距離登基還有至少25年呢,狗的壽命一般沒那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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