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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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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事後

張保點頭, 拍手叫人。

喜樂吞了一下口水,轉頭看了小珠子一眼。兩人對視後,沖著宋瑩恭敬地磕了一個頭, 然後冷靜地起身,主動往門外走。

與他倆相比, 姜永福等人則要驚慌地多, 紛紛跪地求饒, 最終被行刑的人拖了出去。

張保並不會一個勁兒地把人往死裏打, 而是以十棍為一組,打完一組,叫人取下他們嘴裏的破布, 問是否有話要說。

這般來了三、四組,最體弱的香果已經半昏死過去。

姜永福每次被問, 就只會喊冤, 然後求李格格救他。其他幾人被問到,俱都搖頭不語。

棍棒擊打身體的聲音, 伴著沈重的落雨聲,隔著門簾傳了進來。

宋瑩半靠在朱砂身上,控制不住地捏緊她的胳膊。

這次的事,能稱得上是“完全無辜”的, 怕是只有喜樂一人。只是如今,她也想不出什麽法子給他解圍。

李格格被那聲音嚇得臉色慘白, 她顫抖著聲音問道:“福晉,這是要打多少下?”

福晉說:“打到他們說實話為止。”

李格格打了一個哆嗦:“那要是他們沒什麽可說的呢?”

福晉平靜地看著她:“那就打到死為止。他們幾個牽涉到偷盜事件中,本就該罰。若真有人是無辜的, 也只能怪他們命不好。”

宋瑩將臉埋到朱砂懷裏:喜樂……

又是一組打完, 隔了好長時間, 也沒有棍棒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張保走進屋,拱手匯報:“回幾位主子,小樂子招了。”

李格格整個人都塌了下來:她真的不該把這件事鬧大的。

張保繼續說道:“場面不太好看,奴才就不將人帶進來了。小樂子的原話是,銀子和首飾都是他偷的,銀子已經被他花了。首飾沒法直接送出宮,他原本想要通過內務府換成銀兩,還沒來得及便被發現。今天下午他見事發,又被奴才封在了屋子裏,一時心慌,就將首飾和南珠藏到了喜樂的鋪蓋裏。”

福晉點頭,對全太監說道:“事情已經明朗,便請全公公將小樂子送到慎刑司,按宮規處罰。烏嬤嬤去太醫院找醫工,給其餘的幾個奴才看傷。”

全太監拱手稱是,領著自己的人,拖著小樂子離開了西所。

錢元忠站在門口,對福晉示意人已經走了。

福晉又說道:“李格格,你的奴才們辦事不力,又不能互相監督,這才導致今日之事發生。剛剛他們既已挨了板子,我就不格外處罰了。至於你……”

“禦下不嚴,行事張揚,給西所抹黑!便罰你抄《女誡》百遍。等爺回來,我也會將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他。”

李格格的臉色越發地蒼白。

福晉接著說:“你身邊的奴才都受了罰,你也不能沒人伺候。在他們休養好之前,你的日常起居,就由烏嬤嬤和錢元忠照料。”

李格格顫抖著聲音回道:“是。”

福晉轉頭,又對宋瑩說道:“宋格格,此番你雖是無辜被牽連,但到底行事不夠謹慎。爺回來前這幾天,你便閉門思過吧。”

宋瑩與福晉短暫對視後,低頭稱是。

宋瑩被天青和朱砂簇擁著回屋。剛坐下,她便打發兩人去換衣服,免得著涼。

朱砂快手快腳地換好衣服回來:“主子……”

宋瑩問道:“天青呢?”

“奴才讓她去茶房煮姜茶了,主子一會兒定要喝一碗。”朱砂回道。

宋瑩點點頭:“有件事,你一會兒就去辦。去找福嬤嬤,就說是我說的,如今發生了偷盜之事,喜樂不便再跟姜永福等人住在一起,請福嬤嬤找個能睡下五個人的屋子,讓喜樂和那四個小太監都搬過去。正好如今喜樂和小珠子都受了傷,讓其他三人照料一下。”

朱砂點頭。

“另外……你再去找烏嬤嬤,就說我要一匹素娟和數捆純黑的繡線。”

“主子可是要繡什麽物件?”

宋瑩想了想,《內訓》……應該很合適的樣子。

於是對朱砂說道:“福晉罰我閉門思過,閑待著也是無趣,就繡一幅《內訓》吧。”

朱砂替宋瑩委屈:“主子,您在這件事裏明明就是無辜的,福晉為何還要罰您啊?”

宋瑩嘆了口氣:“比起我,福晉才是真正的無辜呢!”

她看著朱砂不解的樣子,繼續解釋道:“咱們屋裏的人,以及福晉和烏嬤嬤,都知道從小珠子被子裏找到的那12兩銀子,不可能是我賞給他的,那小珠子當時為何那麽說?這種謊話豈不是一戳就破?”

朱砂凝神思考:“小珠子同屋一共住了八個人,他叔父生病急等錢用的事,小明子未必不知曉,否則也不會在聽說姜永福要抓賊的時候,就湊上去告密——小明子當是知道,小珠子不可能留有那麽多餘錢的。如果小珠子不說這錢是您賞的,小明子當場就會叫出來,那找幫辦的事……全太監!”猛地捂住嘴。

宋瑩點頭:“偷盜之事,到底是不是小樂子所為,是不是他一人所為,我們其實並不能確定。然而即便不是李格格玩賊喊捉賊的把戲,也總不過是這些奴才們犯的錯,與福晉和我無關。但是,幫著小珠子私聯宮外、傳遞物品一事,卻是經我首肯,並且取得福晉同意的——這才是福晉和我犯的錯!”

“剛剛在正房,表面上看是我和李格格在對峙,到底是誰的奴才犯了偷盜,而實際上卻是福晉、我和張保在想方設法地,向全太監隱瞞‘四福晉公然違反宮規’一事。如今小樂子主動認罪,對外而言,不過是一個奴才犯了貪念,按宮規處罰了便是。但是對內,無論如何我都得向福晉表示歉意。福晉只是讓我閉門思過到四阿哥回來的那天,已經很是寬容了。”

朱砂問:“既然如此,主子為何又要繡經書?只閉門思過不行嗎?”

宋瑩支著頭:“幫辦一事,我最初只是想借此向小珠子施恩,好收用一個忠心的奴才,但現在想想,確實欠了些考慮。還是那句話,這類事可做不可說。無事發生,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是如今‘事發’了……全太監拿下了小樂子,便能向慎刑司交差,再不會繼續追查此事的真相。但是張保絕對會刨根問底,查出偷盜始末,並且告訴給四阿哥。福晉算是被我拖下水的,我總得用行動向四阿哥表明,我有在誠心悔過呀。”

朱砂咬牙:“這都是李格格鬧出來的事!誰知道那12兩銀子,會不會也是姜永福塞到小珠子被子裏的呢!”

“是不是的,等小珠子好了,再慢慢問他便是了。”宋瑩嘿笑了一下:“這小太監果真如喜樂說的那般機警,若不是他反應得快,提醒了我,幫辦的事就真的要露餡了。”

“哦對了,”宋瑩突然想到,“你記得去禦藥房,弄點兒上等的跌打損傷藥膏來。他倆這回傷得都不輕,普通的藥膏怕是作用不大。”

朱砂答應著,見宋瑩沒什麽吩咐了,就扶她在榻上躺下。

暴雨連著下了三天,終於放晴。

宋瑩閉門在屋裏繡《內訓》,朱砂幫她打下手。

天青突然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主子,福嬤嬤來傳話,說是小珠子從昨晚開始就一直高燒不退,看著不太好,今早她便做主將人挪到了南三所後面的後罩房裏養傷。剛剛照顧小珠子養傷的太監來報,說是人……咽氣了。”

宋瑩大驚:“怎麽會!之前不是請太醫過去看了嗎?還說他與喜樂傷得差不多……對了,喜樂呢?!”

天青回道:“喜樂還在三院的屋子裏,小鄭子看顧著他,說是恢覆得很不錯。”

宋瑩放下心來,卻也不免有些唏噓:這宮人的命,真的是太賤了。

天青忖度著她的表情,問道:“主子可有什麽安排?”

宋瑩回過神:“太監如果在宮裏亡故,可有什麽說法?”

天青搖頭:“宮裏忌諱,但凡發現宮人有身體不好的,都會盡量提前送出宮。那個照看小珠子的太監來報的時候,小珠子的遺體怕是已經送出宮了。”

宋瑩嘆口氣,如今這個時候,她也不能再去找幫辦,私下替小珠子收殮屍身了。

她想了想,吩咐天青:“你去找張保公公,問問他能不能想個辦法,給小珠子收殮一番,總不好讓他曝屍荒野。若需要花費,只管找我來要。還有,照顧喜樂的小太監,我記得叫小鄭子?你囑咐他,務必照料好喜樂,需要什麽藥,或者吃的喝的,都盡管來說。”

天青點頭,領命而去。

沒過幾天,在外務工幾個月的四阿哥,終於回到了阿哥所。

此番巡視河工,是四阿哥第一次正式領皇命辦差。年少便受到“重用”,四阿哥也不免有些志得意滿。

整個差事辦得還算順當,只待他回宮之後,面見皇上,聊一聊途中感想,事情便算是圓滿結束了。

然而四阿哥的這種喜悅心情,在看到西所門口迎接他的只有福晉一人時,便漸漸消散開。

四阿哥扶起蹲福的福晉,拉著人直接去前院書房。

福晉早已將接風事宜安排妥當,四阿哥一進門,就被人簇擁著去洗漱更衣。

福晉看到尋桃和翠果跟在幾個叫得上名字的太監身後,便示意她倆直接去後院找福嬤嬤。

一番清理之後,四阿哥神清氣爽地坐到榻上,接過福晉遞上的茶,慢悠悠地喝。

福晉並不著急在此刻,就將偷盜的事情告知給四阿哥,而是先伺候著他用完了膳,看到他整個人都放松之後,才示意錢元忠將張保叫進屋,然後起身在四阿哥身前跪下。

福晉滿臉歉意地對他說:“我有負爺的囑托,在爺外出期間,沒能照看好家裏。”

四阿哥早在門口,就知曉所裏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否則不至於兩個格格都不來迎接他。只是既然福晉不急於說,可見事情也沒大到不可解決,他便也沒著急催促。

此時見福晉請罪,四阿哥先扶她起身,讓她重新在自己身邊坐下,然後說道:“慢慢說來我聽。”

福晉說:“爺臨走前吩咐過,如果有事需要前院出人去辦,都可以找張保公公。因此這事發生的時候,我便讓人去通知了張公公,緣由和經過,以及後續的調查,他俱都知曉,還是由他來跟爺說吧。”

四阿哥點頭,張保上前打千,從香果發現李格格的首飾丟失開始,將偷盜事件的經過一一敘述了出來。

“當天發生的事便是這樣。之後,全公公將小樂子送去了慎刑司,奴才後來打聽過,小樂子受不住刑,當晚便死了。”張保說道。

四阿哥面無表情地摩挲著佛珠串:“全太監為何會在?”

張保拱手回道:“當日事發,福晉身邊的采梨來尋奴才的時候,全公公正好來西所,與奴才商議頒金節的一些事宜。聽到所裏發生了偷盜,他便主動提出要旁聽。”

四阿哥接著問:“後來呢?事情真相可查明了?”

張保擡頭看了福晉一眼,說道:“奴才從全太監處,拿到了小樂子在慎刑司的供詞。供詞上說,小樂子最初是發現,李格格對自己的財物並不是很有數,且翠果、香果等人的賬也記得不是很清晰,便起了偷盜的心思。兩個月前,李格格整理首飾的時候,眾人已經發現那支蜻蜓步搖有了破損,但因李格格不願意找造辦處修理,香果便隨意放到了庫房裏。後來,小樂子便趁著某次去小庫房拿東西時,將蜻蜓步搖脫落下來的部分偷走了。至於銀兩和南珠,是之後陸續偷盜的。”

四阿哥在聽到“李格格不願意找造辦處修理”時,便皺起了眉毛。福晉坐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並沒有什麽反應。

“由此奴才推斷,事發當日從小珠子被子裏搜出的12兩銀子,確實是李格格丟失的,且也不是姜永福等人為了栽贓陷害,故意放到小珠子被子裏的。這筆銀子,是小樂子給小珠子的。”

張保繼續說道:“恐怕一開始,小樂子並沒打算將首飾和銀兩給小珠子,只是後來東西越來越多,他又沒有找到可靠的‘幫辦’將東西送出宮,擔心被同屋的姜永福和小連子發現,這才將銀子給了小珠子。”

四阿哥問道:“他們兩人私交很好嗎?為何小珠子願意替小樂子保管贓物?”

張保回道:“奴才查到,小珠子和小樂子是二十二年,同一批凈身進宮的太監。兩人在敬事房受訓後,曾被統一派到皇極殿做了三年的灑掃太監。之後兩人分開,分別在寧壽宮、養性殿等處任灑掃。後於二十九年,兩人各自買通領班,進了西所。”

“奴才詢問了與小珠子同屋的幾個太監。在小珠子被分給宋格格前,與小樂子的交往也並不密切,最多就是點頭打個招呼。後來小珠子跟了宋格格,小樂子跟了李格格,兩人便越發不接觸了。從平時來看,兩人確實無甚交集。但是小樂子偷盜的主要原因,並非是他本人說的,只是起了貪念。”

“兩個月前,小珠子得知他在宮外的叔父生了重病,急需用錢,想跟喜樂借錢。當時喜樂等人為他湊了銀子,還向宋格格請示想送錢出宮。宋格格允了,且給了小珠子20兩賞銀。這筆錢由朱砂通過‘幫辦’,”說著輕輕掃了福晉一眼,“送出了宮外。但是奴才查到,其實小珠子的叔父並未生病,傳遞消息的是小珠子的堂兄,他的堂兄欠了賭債,急需還錢,便騙了小珠子。”

“奴才猜測,第一筆錢送出宮外後,並不夠那位堂兄還清賭債,因此便又催小珠子拿錢,小樂子與他關系親近,便想出了偷盜的法子。”

張保再次哈腰拱手,示意他說完了。

四阿哥擺手讓他退下。

福晉見此,對四阿哥說道:“這事說起來,我也有錯。宋格格心軟,耐不住奴才的哀求,允了小珠子找‘幫辦’送錢,這件事是有告訴過我的。當時如果不讓他們私聯宮外,也就沒有後續這些事了。”

四阿哥拍拍她的手:“這些奴才一貫會鉆空子,即便你當日阻了,日後他們也能想出別的法子來。好在慎刑司並不知曉咱們找幫辦一事,小樂子和小珠子也都死了,也算是錯有錯招、歪打正著了。”

福晉安下心,又說道:“這事雖不大,但說到底,還是因為李格格過於疏忽,才讓奴才起了心思,我已罰她抄百遍《女誡》,以作警示。宋格格雖無辜,但到底小珠子也牽連其中,我也讓她閉門思過了幾天。”

“你的處理很是得當。”四阿哥點頭,想了想,又說道:“看來是以往我對李氏太過放縱,慣得她是越來越沒有分寸,如今對你竟越發地不敬。依我看,百遍《女誡》還是少了,很該讓她閉門一段日子,好好醒醒腦子。”

福晉聽到這話,嘴上說著“爺說的很是”,心裏卻很不以為然。

當初自己剛進門,四阿哥便話裏話外地不讓她“拘束”李格格,後來出了抄經那檔子事,也沒見爺對李格格下了什麽重罰。如今這閉門思過,怕也就是兩三個月的冷落,之後少不得又撿起來。

也不知道這李格格到底哪裏得了四阿哥的眼,迷得他連點兒底線都沒有了。

說起來,四阿哥這次去巡黃河,好像會路過李格格父親任職的州府……

最重要的事情說完了,福晉便與四阿哥閑話聊天:“爺這次外出,尋桃和翠果伺候得可還好?”

四阿哥微不可查的皺皺眉,並不說話。

福晉心裏一咯噔:“當初時間不大夠,沒怎麽調*教好兩個丫頭,沒想到竟給爺添了不快。不如我讓她們搬到三院去住,也省得爺看見她們煩心?”

四阿哥搖頭:“尋桃還好,翠果……還是讓她回李氏那邊吧,正好李氏現在身邊沒人伺候,你也離不得烏嬤嬤。這倆丫頭,你看著給點兒賞賜吧。”

福晉點頭。

夫妻倆又說了一會兒話,福晉便回了後院。

宋瑩隔著窗戶看到了福晉穿過院子的身影,也沒多想,繼續低頭繡經文。

天青端茶走進了書房,勸道:“主子,您歇一會兒,喝點兒茶吧。這低著頭繡了好多天,您的脖子又該疼了。”

宋瑩聽她這麽一說,也覺得脖子僵硬得很,便想歇一歇。

接過茶杯,宋瑩不經意間看到天青的發辮尾端,用綠色的頭繩綁了兩顆小珠子樣的裝飾品,笑著問道:“這是新得的?瞅著……是玉珠嗎?”

天青笑彎了眼:“主子眼神兒真好,這是我上個月,從造辦處的工匠那裏買來的,說是用做玉鐲剩下的邊角料磨成的玉珠兒。”

朱砂疑惑:“怎麽想著弄了兩個玉珠?你不是更喜歡瑪瑙的嗎?”

天青說:“我單名一個瑤字,瑤可不就是玉嘛。”

宋瑩驚訝:“你家裏也有父兄做官嗎?否則怎會不按排行,而是特意取了名呢?”

天青羞赧道:“那倒也沒有,只是我這一輩,算上幾個堂叔伯家,都只有我這一個女孩,因此便取了個名字。”

宋瑩笑笑:“原來如此,想必你未進宮前,也是家裏的珍寶了,否則也不會取‘瑤’這個字。嗯……朱砂,我記得去年四阿哥賞了我一套青玉的小擺件,裏面有一塊小玉牌,把那個拿來,賞給天青。”

天青驚訝地說道:“奴才怎麽當得起?”

宋瑩說:“你既名瑤,又伺候我一場,我這個當主子的,怎麽也要賞你塊好玉才行。那玉牌不大,你拿著也不算出格,回頭自己編個絡子,或是綁辮子上,或是當做荷包掛件,都使得的。”

天青接過玉牌,跪地謝賞,心想主子既這般說了,她這兩日就得趕快打好絡子,將玉牌戴給主子看才行。

歇過一氣兒,宋瑩要繼續繡,朱砂攔著她:“主子,眼瞅著天就黑了,明兒再繡吧。”

宋瑩搖頭:“還差一百來個字了,我抓緊時間繡完,也好結束這閉門思過。”

天青疑惑:“可是福晉不是說,只讓您閉門到四阿哥回來嗎?如今四阿哥都已經回來了……”

宋瑩笑著穿針引線:“那我更要抓緊時間,把這個繡完了。”

自從福晉進門後,因她靠向福晉的舉動,四阿哥到底還是多寵了李格格些。李格格嘗到了甜頭,面對她的時候,便總是耀武揚威的。

宋瑩原本是想著,在這後院生活,靠四阿哥不如靠福晉,因此對於李格格的嘚瑟舉動,並不是很在乎。但是自從“笄禮”之後,她便想著多跟四阿哥來點“心靈上”的交流。可惜四阿哥大約是想將平衡之術玩到底,很多時候並不接招。

再加上隨著他年齡的逐漸增長,與上書房的功課、封爵開府、上朝辦差等事相比,後院的女人也沒那麽大的吸引力了。

這次偷盜事件,雖說她是被帶累的,但也是個好機會。

宋瑩想,以李格格的速度,那百遍《女誡》怕是還得抄上個把月的。趁著李格格的這段“空窗期”,她倒是可以借著“反省”一事,多跟四阿哥“談談感情”,好好“交流”一番。

當然,快小半年沒見,她也確實挺想他的。

然而,事情的進展,並不如她的意。

四阿哥巡完黃河回來,也只是在到家當天,去福晉處睡了一晚。之後就一直待在前院,不僅沒往後面來,甚至不曾見兩個格格的面。

而那天四阿哥去正房的時候,就跟身後有人攆他似的,急匆匆地來,然後又急匆匆地去。宋瑩剛從窗戶看到他的身影,還沒來得及出門行個禮,他人都已經穿過院子了。

這啥情況?難不成,四阿哥竟真為了小樂子偷盜的事,生她的氣了不成?

不至於……吧……

作者有話說:

偷盜事件總結,不想聽我啰嗦的小夥伴可以撤了:

這個章節設計的最初目的,只是為了將張保的探子身份,擡到明面上,讓目前後院僅有的三個女子,都知道他是四阿哥立在後院的眼線,四阿哥即便不在,家裏的事情也瞞不過他。

為什麽要將張保的身份“明面化”,其實也是為了後續宋瑩和四阿哥的“開誠布公”做鋪墊,畢竟現在的狀況是:宋瑩知道四阿哥在她身邊安插了探子,但是四阿哥不知道宋瑩知道了,而宋瑩知道“四阿哥不知道她知道”(對,我就是喜歡套娃)。這種循環後期需要打破,即“四阿哥對宋瑩最初是不信任的”需要被打破。

男女主的糾葛,以後正文裏見,現在先來看看偷盜事件本身。

在章節“對峙 三之一”的評論裏,我有回覆“願君一世歡顏”大大:我最喜歡的漫畫是《全職獵人》,最愛的是fj老賊通過“信息差”推動劇情的操作。這次在偷盜事件裏,就做了類似的嘗試,並設計了一個“蝴蝶效應”的劇情:最開始小樂子動那個裝首飾的盒子,只是因為他覺得放在那裏不太穩,並沒有想到在之後,明明對這個盒子不甚在意的香果,居然會因為盒子不在原位,而打開了它,發現東西丟失。

接下來梳理一下關鍵人物的行動路線:

小李:發現丟東西——要找回來——發現偷竊的人可能與小宋有關——做實這件事,壓一壓小宋——等四阿哥回來,小李帶著雙層委屈(翠果和丟東西)向四阿哥邀寵。

小宋:小珠子被告發——私聯宮外的事要敗露,福晉要被拖下水,自己要完蛋——極力隱瞞私聯的事,同時努力替小珠子擺脫嫌疑(破壞小李的扣帽子企圖)——等到這波過去,詢問小珠子為何多了錢,再酌情給予處罰

小珠子:掩蓋小樂子的實際偷盜行為——偷換概念,用幫辦一事引導小宋替自己爭辯——挨打,要保住小樂子,不能說實話——得知小樂子身死,絕望而死

小樂子:偷竊事發——小珠子被冤枉卻什麽都做不了,但是可以將首飾偷盜栽贓給喜樂——挨打,小珠子可能扛不住,要保他——主動承認偷盜,摘除掉小珠子的嫌疑——在慎刑司受罰至死,讓秘密永遠成為秘密。

姜永福、香果:東西丟了、得找回來、以免受罰——可能跟宋格格有關,假的也要做成真的——居然要受罰,冤枉死了

小連子:與姜永福二人找失物——宋格格認下了銀兩,腰牌印花沒什麽特殊的,不能作為關鍵性證據,還可能被宋格格反咬或者記恨——小樂子被抓到,竟是他偷的——要挨打了,沒必要為小樂子挨罰,趕緊匯報銀子上的印花

張保:阿哥所沒有事情能瞞過他=知道福晉和小宋找了幫辦(不阻止,但是之後要打小報告)——偷盜事發,要在全太監面前,替福晉(四阿哥)遮掩——想要在行刑過程中動手腳,但是小樂子很快認罪——繼續找出真相,告知四阿哥

所以總結下來,大家其實可以發現,如果排除掉“禦下不嚴”這個罪過,整個事件裏面,最無辜的人,居然是小李。但是三位女子中,最終受罰最重的,也是小李(活該,誰讓你不尊重福晉,那可是大~老婆!)。

整個偷盜的劇情中,每個人都為了自己的“最初目的”,努力促成想要的結果,各個角色的行動路線交叉,就變成了現在的結局:小樂子和小珠子的“戀情”,最終也沒有被發現(奴才命賤,生死愛恨都不會被“上層”看見);全太監以為這只是一次簡單的偷盜事件;姜永福三人因為最初的一點“疏忽”,到底還是受了罰;四阿哥、福晉、張保知道了“樂珠”兩人關系好(但是沒有往更深一層去想)、小珠子被堂兄欺騙、李格格明裏暗裏都非常不尊敬福晉;小宋和小李僅知道小樂子偷盜,並不知曉樂珠兩人的關系;小李更加不知道,福晉和宋瑩找過幫辦,她雖然清楚從小珠子那裏找到的12兩銀子是自己的,但是卻因賬目問題,無法做進一步證明。然後就是宋、李二人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懲罰”。

整個偷盜故事,我寫的非常過癮,但是結局揭曉的時候,我想應該有很多讀者,會產生一種“一拳打到棉花上”“我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說好的宮鬥結果起因居然只是奴才的一次貪念”等等等等,我已經做好再次被差評的準備了。但是!我並不打算放棄這種寫法,即:一個不起眼的舉動所引發的蝴蝶效應。意思就是說,這篇文後期的宮鬥情節中,很大可能還是這個風格,並且有一部分的宮鬥劇情,在目前更新的正文中,已經鋪墊過了,想改也改不了了(挖鼻)。

《對峙 三之一》更新的時候,有不少讀者都認為,是小李故意去陷害的小宋。但是說實話,後續的劇情中,我希望盡量能不在這兩個人物身上,設置故意去陷害、栽贓別人的情節(先手)。原因有兩點:一是,從小李的角度,她沒那麽聰明,可以設計出一場完美的栽贓陷害(對,就是笨),從小宋的角度,她非常聰明,知道在這個朝代生活,幹掉“同事”是沒用的,討好四大爺和福晉才是根本。二是,如果真這麽做了,以現代人的普遍價值觀角度來看,已經可以上升到“個人品質有問題”“道德敗壞”的層面了(因為作者現實中遇到過這種人,吃了很多虧,因此不想讓我筆下的兩個穿越者,也變成我討厭的樣子)。

另外,偷盜事件的前因裏面其實有一個BUG,就是“小珠子的堂兄是怎麽將叔父重病的消息傳給小珠子的”,這個BUG我補不上了……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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