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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會回想我的一生,無語凝噎,其實就是一場笑話.....

自古癡情女子負心漢,我想那情愛裏一定有肉-欲的成分,只是從古到今的寫書人,摒棄了肉-欲的成分,故意把愛情渲染得如何聖潔高貴,如同劉秀招來史官書寫他與陰麗華軼事般,言他們多麽和睦、相愛。

陰氏夜夜承歡天子,日日與天子相處,冬賞雪,春賞花,夏同浴,秋狩獵,聽聞那陰氏圈養一眾駐顏術士,又秘密昭了許多房中密事的佼佼者。

閨中之樂我與劉秀也曾有過,以前我不知曉,後來我為皇後的十七年,我知道,陰麗華閨中術是整個後宮中最佳的,她得天子喜愛,不僅僅因為當年夫妻之情的情愛。

其實,閨中的男女肉-欲是美好的,正因為有了肉-欲,他們那情愛才會更加聖潔高貴,也許有人說那是故情,那是真愛,劉秀心中有愛,真愛一人,才甘願與她有閨中密事之樂。

可是,假如,若陰氏是個石女,劉秀在如何愛她,我想劉秀也不願與她做任何閨中之樂罷?

女子亦是,如天下所有女人,一個男子在如何瀟灑英俊、亦或富有,誰人願意找一個不舉的人相守一生,恩愛一世?

多年後,史官、言官對陰麗華的評價都是一代賢後,她是一個恭謙溫和、不喜言笑、恪守本分、溫柔大度,孝悌兩全、母儀天下....

世間美好的字眼,一時間都被她占了去。

然而,當年....

試想面對皇後的高位,有哪個女人不想坐上去?

再試想,面對傾心的男子,有哪個女人不想以正室的身份去守候他身側。

再者,哪個女子不願自己的孩兒是為嫡?

哪個女子不願自己的孩兒才是那天下的延續者?

一個懂得控制自己欲念的女人無疑是心智高明的,多年以後,我被劉秀以莫須有被廢,那陰麗華她為皇後,我才知道,她那七竅玲瓏心,我自問自嘆不如。

說說我立後那年吧,建武二年,我被立為皇後,我兒劉疆為皇太子,天子大赦天下,萬民歡呼。

我對天子,又愛又恨,愛的是曾經兩兩相好的歲月,恨的是十七年後,恩情皆負。

當時,文武百官天下百姓,都在等著立後封妃的旨意。

那天,劉秀牽著陰麗華的手二人比肩而入我關雎宮,我靜靜的看著他們牽手而入,我們三人目視良久.......

終究還是劉秀他打破了這一時的靜謐,他聲音聽不出喜怒,只是說道:“真定王謀反,已被朕的禦林軍誅殺...”

我心中一怔,舅舅謀反?心中一笑,天下初定才一載,我舅舅瘋魔了嗎?真定王府的人都瘋魔了嗎?我那河北千萬將士都瘋魔了嗎?他們剛剛建立的汗馬功勞要自己抹殺嗎?

謀反?真是天大的笑話。

劉秀,天下到了你手中,卸磨殺驢也不過如此啊,你好狠的心思。

我看著他,心中的火焰越燒越旺……

我想,皇後大位看來與我終生無緣了,我神色沒有任何波瀾,靜靜看著的劉秀與陰氏。

天子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朕十分珍重你我之間的感情,亦感激你郭氏一族以及真定王府的兵馬,朕更是感激你隨朕征戰多年無怨無悔,朕感激你為朕誕下皇子疆兒,讓我大漢子孫綿延。”

我微微一笑,皇子疆兒?不是皇太子疆兒嗎?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劉秀,這鋪墊許多話,接下來就該說立陰氏為後的話了吧?

卻沒想到陰氏朝我微笑,一副溫良的模樣,婉聲說道:“聖通姐姐,我雖早年於陛下成親,天下大定才被陛下迎回,我膝下無子,不足以擔大位。”

她謙恭的模樣將天子的目光引了去,天子滿眼憐惜的看著她:“麗華...”

陰氏放開天子緊握她的雙手,婀娜的身子款款而至我的面前,熙和如春風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她說:“聖通姐姐,你我都是陛下的良人,從今往後妹妹以你馬首是瞻,我們共伺候陛下,讓陛下無後顧之憂。”

劉秀十分滿意的點點頭,左擁右抱,對我二人說:“朕有你們這般姐妹同心的佳人,何愁大漢不能綿延久長!何愁江山不穩!”

我心中卻一直琢磨陰麗華方才說的那一句話‘膝下無子,不足以擔大位。’那是否日後陰氏與劉秀有子了,便可以擔當皇後大位呢?

詔書分發各州郡,天子立我為後,我兒劉疆為太子,大赦天下的聖旨也一同頒布.....

天子夜寢我的關雎宮,恰逢圓月,天子說日後每逢圓月就會與我同塌而眠。

關雎宮內的九龍燭臺上的紅燭呲呲燃燒,那燭火來回擺動,似殘陽如血,染紅了整個關雎宮。

他將我擁在懷中,在我耳邊說:“朕當年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就喜歡你,模樣溫柔、嫵媚、行事又帶著幾分霸道淩厲。”

我伏在他的胸膛上,還是如以往溫熱的體溫,只是這體溫.....自天下大定,這是我第一次倚靠,若不是我封後,我想他今夜也不會來的。

他燃燒了我,思念如泉水湧來,申吟聲、交合聲沖擊著彼此的身體,我說:“陛下,從今往後只有圓月才來看我嗎?”

他一邊律動,大掌握著我的腰腹,使勁氣力在挺進,他喘著粗氣,說:“從前.....朕不懂情愛,也沒有聽過情愛.......朕只是知道,沒有了陰氏,會比死了還難受......阿聖,朕給你皇後之位,鳳耀九天,母儀天下,往後.......也只能給你圓月相會的日子。”

原來,年年月月日日,他與她才是長相廝守的人,我只是圓月才能見他一面,受他雨露。

一時間,天山寒徹,山泉枯竭,歡好也不似當年那般旖旎。

我靜靜的看著他,他血液噴張:“朕.....知道你心悅我,朕心....亦是悅你,只是......可是,可是....如今天下大定,天下又回到了我大漢劉家人的手中,朕不能一人俯瞰大漢的萬裏疆土.......”

他在我身上釋放完畢,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撫著那圓潤的一處,一邊望著我,神色平靜無波,嘆道:“朕......不能對不起陰氏,”他聲音雖小,可卻句句入耳,字字戳心。

想起昨日辰時,劉秀與陰麗華來我關雎宮,言談立後之事,那時候,陰氏看似溫柔端莊,一再謙讓,臉上看似寫滿了落寂,實則心中十分得意罷?

劉秀,你們早就商量好了是不是?看似給天下人、給我一個交代,實則,你們恩愛如初,夜夜纏綿。

往後,我空坐後位,我一人長樂無極,你們成雙成對游玩天下,恩愛如常,‘心胸寬廣’的帝王,‘謙讓’的陰貴人,你們銘記史書。

劉秀、陰麗華,你們雙宿雙飛,我卻如同槁木,接見各州府的貴婦人、平衡各方勢力,周旋在洛陽城文武百官的親眷、女眷們,我還要笑著母儀天下。

劉秀、陰麗華,你們好生的欺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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