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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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班鎖昨天剛玩過暫時沒有存貨，傾婳同小菊拼了會兒七巧板和九連環，估摸著時間回廚房，往瓦罐裏添把粉條，和肉一起繼續燜煮。她來時，身後跟著阿玘和小菊，離開時兩人也跟她一起。
瞧著肉快燉好了，柳張氏起身打算把米飯蒸出來。家裏父女倆本來胃口就大，老頭子這幾日下地吃得更多，這有了小花燉的肉，他們父女還得在原來的飯量上添一碗多才夠。
這樣一合計，柳張氏就蒸了八個小碗，兩個海碗，蒸屜都險些放不下。
柳張氏：“……”飯做得好吃不見得是個好事啊，瞧瞧這多費糧食。
李玄玘和同行的青壯約的今日晌午飯後，柳二根記著這事，回家前繞遠路去那幾家門口一一提醒可別誤了時辰。
下個月就到了村裏人家陸續收水稻的時候，農忙時節，飯桌上沒點油水可撐不下來，這才有了請李獵戶帶他們一起進山這回事兒。
田裏幹了一上午，柳二根早就灰頭土臉，萬萬想不到一進家門，立馬受到了女兒的熱烈歡迎，殷殷切切如泣如訴：“爹，你可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你女兒要饞死了！
柳二根嚇一跳，他閨女除了用到他的時候殷勤點，從來沒這麽……這麽……他這麽不出來了，因為他看到了被掀開的紅燒肉燉粉條。
下一秒，飯桌上四人眨眼的功夫，就看到柳二根端坐在桌上，一手端飯一手舉著筷子，容光煥發神采奕奕幹勁十足，“開飯不？”
柳張氏嘴角抽搐，太丟人了！不過鑒於她也饞這燉肉吃到嘴裏如何，就暫時沒跟著老頭計較，大聲宣布開飯。
除了傾婳，其他四人的筷子不約而同伸向紅燒肉燉粉條。
李玄玘夾了塊肉，沒自己吃，而是放到他娘子碗裏，接著才給自己夾。傾婳翹起唇角，拿筷子將肉壓碎，和著米飯吃下第一口，肥而不膩軟爛入味，她要給自己五顆星星。
李玄玘先頭就吃過一次娘子燒的肉，當時直接多吃兩碗飯。這回第二次吃依舊感到驚艷，他估摸還能多吃兩碗。
李玄玘好懸繃得住，柳二根和柳小菊已經完全被紅燒肉迷得暈頭轉向，柳小菊但凡空出嘴來就無意識發出感嘆：“太香了怎麽這麽香……”
柳張氏也一氣吃了大半碗飯，想稍微歇那麽一會兒，一擡頭就看到小碗裏的米飯都空了，海碗裏的米飯也少了一半。她心裏慶幸，得虧是怕不夠吃多放了碗米。原還琢磨著，吃不完留到下頓炒飯吃，看這架勢是完全不用想了。
桌上幾道菜，最先空的就是紅燒肉燉粉條，那是連點湯都沒剩。
柳二根泡壺茶，邊喝邊吃，“我去割塊肉，咱晚上還吃這個吧！”
柳張氏一聽，立馬在桌子底下擡腳踢他，什麽話這說的？她一錘定音，“明兒再吃，正好地也快整完了，忙活這麽兩天犒勞犒勞你。”
柳二根委屈巴巴收回腿，腦袋跟撥浪鼓似的轉來轉去，看看傾婳再看看柳張氏，“那誰燉？”
柳張氏白他一眼，“我燉，我給小花打下手的時候學了學。”
柳二根雖然失望但沒強求。他覺著，大李子的娘子來自家借住就是客人，哪有讓客人天天下廚的？老婆子燒也行，反正她手藝也不錯。
如今傾婳已經不再像剛來時，在柳家吃飯只夾跟前那盤菜，但阿玘仍是時不時給她夾菜。下山前剛吃過，她其實不怎麽餓，只吃了一碗飯就打住。
晌午飯剩個尾巴時，柳二根繞遠路通知的幾戶青壯結伴前來，背著幹糧麻繩和砍刀。
傾婳扭頭，緊張地抓住阿玘的胳膊，這是不是要走了？
李玄玘輕揉她的發頂，“我盡早趕回來，婳婳你別擔心。”
柳二根抹抹嘴，招呼來的後生喝水，同他們囑咐：“到了山上別自作主張當大聰明，大李子會拳腳功夫，聽他的準出不了錯！他讓你們往哪兒走往哪兒走，讓你們做什麽作什麽，誰都別貪心，老老實實弄點小獵物就知足，聽著沒？”
柳二根不僅是長輩，也是清河村的村長，素有威望，幾個後生不敢不應，齊齊點頭。
囑咐完，柳二根去堂屋喊李玄玘，“行了，別留了，再耽誤趕路的時間。”
李玄玘背上竹筐，攥著娘子的手，摸摸她的臉頰，溫聲中透著堅定，“婳婳，等我回來。”
說罷，深深看傾婳一樣，他轉身大步走出堂屋。
傾婳沒有追上去，默默看著阿玘帶人離開，在院門處高大的身影被簇擁著消失不見。
過了片刻，柳張氏見她還沒反應，出聲喚她回神，起來拉著傾婳坐下，“小花，別太擔心，那麽多人呢，不會有危險的。”
傾婳點點頭，嗯。
柳張氏給女兒個眼神，柳小菊領會到，拉著傾婳回屋，帶著她鋪床，“我娘新裁的床單讓我們鋪上，這個布特別細，又軟，暑天睡也不熱。”
傾婳伸手，好奇地摸了摸，好像是哎。她瞧上眼，也想買一塊，南地的夏日實在難以忍受。但是家裏沒房沒地，還是再等等吧，她要努力賺銀子，等手頭寬裕了再買。
柳小菊的床邊沒有紗帳，她屬於不招蚊子的那種人，床邊掛簾子是為了防風保暖，不過現下熱得要命她早就拆了。
傾婳就恰恰相反，蚊子不叮別人就叮她。她記得阿玘給自己收拾了紗帳，鋪好床，從竹筐裏翻出紗帳，和小菊合作將床圍得嚴嚴實實。
動這麽一番又是一腦門汗，兩人趕緊去後院洗漱。回到前院，柳張氏推開主屋窗戶，朝倆人道：“小菊，晚上飯你爹做。我去你玉茹姐家瞧瞧，你堂伯母昨就叫人喊我過去，幫娘家婚宴定菜單，我就不在家吃了。”
柳二根探頭，“你倆想吃啥？”
傾婳扯著裙擺，心想，柳叔要下地插秧，其實她可以準備晚飯的。胳膊被小菊晃了晃，只聽她道：“吃面吧，小花，我爹扯的面可筋道了。”
柳二根看向傾婳，“成不？”
傾婳點點頭，她都可以。
柳小菊在一旁補充：“我想吃茄子肉丁面！”
柳二根擺擺手，一把拉上窗，聲音隔著窗戶傳出來，“依你，都依你。”
柳小菊捂嘴，沖傾婳偷笑，傾婳也抿嘴笑笑，柳叔大概就是人常說的刀子嘴豆腐心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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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班鎖昨天剛玩過暫時沒有存貨，傾婳同小菊拼了會兒七巧板和九連環，估摸著時間回廚房，往瓦罐裏添把粉條，和肉一起繼續燜煮。她來時，身後跟著阿玘和小菊，離開時兩人也跟她一起。
瞧著肉快燉好了，柳張氏起身打算把米飯蒸出來。家裏父女倆本來胃口就大，老頭子這幾日下地吃得更多，這有了小花燉的肉，他們父女還得在原來的飯量上添一碗多才夠。
這樣一合計，柳張氏就蒸了八個小碗，兩個海碗，蒸屜都險些放不下。
柳張氏：“……”飯做得好吃不見得是個好事啊，瞧瞧這多費糧食。
李玄玘和同行的青壯約的今日晌午飯後，柳二根記著這事，回家前繞遠路去那幾家門口一一提醒可別誤了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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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裏幹了一上午，柳二根早就灰頭土臉，萬萬想不到一進家門，立馬受到了女兒的熱烈歡迎，殷殷切切如泣如訴：“爹，你可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你女兒要饞死了！
柳二根嚇一跳，他閨女除了用到他的時候殷勤點，從來沒這麽……這麽……他這麽不出來了，因為他看到了被掀開的紅燒肉燉粉條。
下一秒，飯桌上四人眨眼的功夫，就看到柳二根端坐在桌上，一手端飯一手舉著筷子，容光煥發神采奕奕幹勁十足，“開飯不？”
柳張氏嘴角抽搐，太丟人了！不過鑒於她也饞這燉肉吃到嘴裏如何，就暫時沒跟著老頭計較，大聲宣布開飯。
除了傾婳，其他四人的筷子不約而同伸向紅燒肉燉粉條。
李玄玘夾了塊肉，沒自己吃，而是放到他娘子碗裏，接著才給自己夾。傾婳翹起唇角，拿筷子將肉壓碎，和著米飯吃下第一口，肥而不膩軟爛入味，她要給自己五顆星星。
李玄玘先頭就吃過一次娘子燒的肉，當時直接多吃兩碗飯。這回第二次吃依舊感到驚艷，他估摸還能多吃兩碗。
李玄玘好懸繃得住，柳二根和柳小菊已經完全被紅燒肉迷得暈頭轉向，柳小菊但凡空出嘴來就無意識發出感嘆：“太香了怎麽這麽香……”
柳張氏也一氣吃了大半碗飯，想稍微歇那麽一會兒，一擡頭就看到小碗裏的米飯都空了，海碗裏的米飯也少了一半。她心裏慶幸，得虧是怕不夠吃多放了碗米。原還琢磨著，吃不完留到下頓炒飯吃，看這架勢是完全不用想了。
桌上幾道菜，最先空的就是紅燒肉燉粉條，那是連點湯都沒剩。
柳二根泡壺茶，邊喝邊吃，“我去割塊肉，咱晚上還吃這個吧！”
柳張氏一聽，立馬在桌子底下擡腳踢他，什麽話這說的？她一錘定音，“明兒再吃，正好地也快整完了，忙活這麽兩天犒勞犒勞你。”
柳二根委屈巴巴收回腿，腦袋跟撥浪鼓似的轉來轉去，看看傾婳再看看柳張氏，“那誰燉？”
柳張氏白他一眼，“我燉，我給小花打下手的時候學了學。”
柳二根雖然失望但沒強求。他覺著，大李子的娘子來自家借住就是客人，哪有讓客人天天下廚的？老婆子燒也行，反正她手藝也不錯。
如今傾婳已經不再像剛來時，在柳家吃飯只夾跟前那盤菜，但阿玘仍是時不時給她夾菜。下山前剛吃過，她其實不怎麽餓，只吃了一碗飯就打住。
晌午飯剩個尾巴時，柳二根繞遠路通知的幾戶青壯結伴前來，背著幹糧麻繩和砍刀。
傾婳扭頭，緊張地抓住阿玘的胳膊，這是不是要走了？
李玄玘輕揉她的發頂，“我盡早趕回來，婳婳你別擔心。”
柳二根抹抹嘴，招呼來的後生喝水，同他們囑咐：“到了山上別自作主張當大聰明，大李子會拳腳功夫，聽他的準出不了錯！他讓你們往哪兒走往哪兒走，讓你們做什麽作什麽，誰都別貪心，老老實實弄點小獵物就知足，聽著沒？”
柳二根不僅是長輩，也是清河村的村長，素有威望，幾個後生不敢不應，齊齊點頭。
囑咐完，柳二根去堂屋喊李玄玘，“行了，別留了，再耽誤趕路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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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柳張氏見她還沒反應，出聲喚她回神，起來拉著傾婳坐下，“小花，別太擔心，那麽多人呢，不會有危險的。”
傾婳點點頭，嗯。
柳張氏給女兒個眼神，柳小菊領會到，拉著傾婳回屋，帶著她鋪床，“我娘新裁的床單讓我們鋪上，這個布特別細，又軟，暑天睡也不熱。”
傾婳伸手，好奇地摸了摸，好像是哎。她瞧上眼，也想買一塊，南地的夏日實在難以忍受。但是家裏沒房沒地，還是再等等吧，她要努力賺銀子，等手頭寬裕了再買。
柳小菊的床邊沒有紗帳，她屬於不招蚊子的那種人，床邊掛簾子是為了防風保暖，不過現下熱得要命她早就拆了。
傾婳就恰恰相反，蚊子不叮別人就叮她。她記得阿玘給自己收拾了紗帳，鋪好床，從竹筐裏翻出紗帳，和小菊合作將床圍得嚴嚴實實。
動這麽一番又是一腦門汗，兩人趕緊去後院洗漱。回到前院，柳張氏推開主屋窗戶，朝倆人道：“小菊，晚上飯你爹做。我去你玉茹姐家瞧瞧，你堂伯母昨就叫人喊我過去，幫娘家婚宴定菜單，我就不在家吃了。”
柳二根探頭，“你倆想吃啥？”
傾婳扯著裙擺，心想，柳叔要下地插秧，其實她可以準備晚飯的。胳膊被小菊晃了晃，只聽她道：“吃面吧，小花，我爹扯的面可筋道了。”
柳二根看向傾婳，“成不？”
傾婳點點頭，她都可以。
柳小菊在一旁補充：“我想吃茄子肉丁面！”
柳二根擺擺手，一把拉上窗，聲音隔著窗戶傳出來，“依你，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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