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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貧愛富前男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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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貧愛富前男友(六)

五年後。

閻憫春穿著一身襯衫長褲,正拉著弓,箭矢對準面前的靶子。

他放在一旁的手機忽然響起音樂聲,閻憫春沒有管,而是心無旁騖瞄準。

很快手中的箭矢從弦上射出,正中靶心。

他這才將手裏的弓架在旁邊,過去將自己的手機拿起來看了一眼,隨手滑開點了接聽:“有什麽事,還特地打電話過來?”

崔顯明的聲音從那邊響起:“小少爺,你是不是沒聽見傳聞?”

“什麽傳聞?”閻憫春不解。

崔顯明一聽就知道他什麽都不知道,於是道:“顧雁鴻回來了。”

誰知閻憫春問:“這是誰?”

崔顯明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真不記得:“……你前男友。”

閻憫春似乎才想起來有這麽一個人,聽完後他問:“他回來和我有什麽關系?”

崔顯明:“……”

得嘞,這位是完全忘記當初幹了什麽。

閻憫春掛掉電話後覺得莫名,顧雁鴻回來就回來,和他有什麽關系,總不至於五年了,他還記仇吧!

他在弓道館裏呆了一下午,才被崔顯明他們叫去聚一聚。

他們幾個畢業後,不是被安排進家族企業,就去追夢去了,只有閻憫春不用為生計操心,依舊我行我素。

陸時對他是羨慕嫉妒恨,“你說你是不是來拉仇恨的!不找個工作天天四處跑!”

肉眼可見的想要閻憫春和他一起當社畜!

閻憫春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這話說的,你不是去追夢當導演了嗎?好意思說我?”

幾個人裏唯二的真社畜只有方銘和蔡正陽,他們兩個一個是要進公司幫他哥,另一個是被父親安排考了編制,難得出來一趟還因為明天要正常上班,不能喝太多酒。

至於崔顯明,他是被家裏安排聯姻,老婆比他有本事,就躺平鹹魚投資開了一家藝術館。

只有閻憫春是無事一身輕,公司有姐姐撐著,父母常年在外旅游,他偶爾陪父母四處走,回來後經常在各種場館裏逛。

這不,今天就在弓道館裏呆了大半天。

閻憫春聽著他們在旁邊各自說各自的事情,不怎麽插嘴,過了一會周圍忽然安靜下來,似乎想說什麽但又不敢開口。

閻憫春自然發覺,將手裏的酒杯放下,“怎麽沒聲了?”

“你今天不會還沒看新聞吧?”崔顯明一早就通知他,但閻憫春是一點沒放心上。

“什麽新聞?”閻憫春猜測恐怕和顧雁鴻有關。

陸時在旁邊簡述:“顧雁鴻回來了,還是帶著開發的新能源回國的,新聞都有采訪。”

說完他又道:“我覺得他回來,可能沒好事。”

方銘和方家沾點親戚,在旁邊說:“這個我知道,我爸媽提過,說是他父母讓他回去,他也不回,直接住在外面。”

閻憫春卻道:“該擔心的不是我,是你那個方宸表哥才對吧。”

方銘聽他提起方宸,才想起來,“嗯,我爸也提過,說是這回恐怕有的爭,但沒說太多。”

閻憫春聞言才笑瞇眼睛,“最好讓你那個表哥,少來煩我!”

崔顯明在旁邊一臉無語,“你這話說的,人家好歹追了你五年!”

閻憫春油鹽不進:“那讓他去追你五年?”

崔顯明想到家裏的母老虎,登時搖頭,一看時間,立即跳起來:“我得走了,我老婆要下班了,我得去接人!”

像是後面有個鬼追著一樣。

陸時看他跑了,不禁搖頭。

方銘和蔡正陽明天還要上班沒有多待,最後只剩下陸時和閻憫春兩個,陸時還在問閻憫春有沒有進娛樂圈的想法,被閻憫春一口否決。

他可不想給自己找事,好不容易能休息諸事不管,他自然不會給自己攬活。

不過他今天喝了酒,打算一會回去找個代駕,閻憫春站在路邊打算等人,沒一會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自己面前。

閻憫春看見駕駛座上的人下來,打開後面的車門,和他說:“周先生,請上車。”

閻憫春垂目看著裏面坐著的人影,心想他架子比自己還大,輕笑一聲:“幾年不見,還給我擺起譜了?”

司機聽見閻憫春的話,心中有些驚異,看向車裏的老板,沒想到對方直接從另一邊開門下車。

顧雁鴻站直身體去看對面的青年,臉上的神情比以往顯得更為冷硬,連眸光都看不出一點情緒來。

閻憫春看見他出現,仔細打量了一下,剛要開口就聽見身後有人叫他:“霖霖。”

他回過頭,就看著方宸走到自己身邊,方宸瞥了顧雁鴻一眼,溫柔笑著和閻憫春說:“怎麽不等我就出來了?我送你回家。”

閻憫春知道眼前這位也是個演戲高手,“不用了,我叫了代駕。”

顧雁鴻看著兩個人站在一起的身影,手指捏著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眸光微動,他也想和方宸一樣肆無忌憚這麽叫他,但現在卻開不了口。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喪失了站在他身邊的權利,在看向站在他身邊方宸時,顧雁鴻覺得格外刺眼。

顧雁鴻盯上方宸,對方對上他的目光也毫不相讓。

雙方心中都在想,要是當初將他直接打廢,或許就沒有這個顧慮了。

顧雁鴻的司機沒想到會出現這麽個轉折,他偷瞄了一眼自家老板,又看見周先生身邊的男人嘴角噙著笑意,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很快有個人騎著共享單車出現,打破了沈默:“請問,誰叫了代駕?”

閻憫春才不管他們之間的對峙,笑著道:“是我,跟我來吧。”

代駕瞄了一眼情況,發現自己雇主剛轉身,另外兩個人瞬間劍拔弩張,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來,於是他也連忙騎著車去停車的位置,鎖好車跟著雇主離開。

顧雁鴻倒是沒和方宸打起來,而是直接上車讓司機開車離開。

方宸看著他離開,眼中的神色不明。

閻憫春帶著代駕去自己的車那邊,將手裏的鑰匙遞給他,給他報了一下路線。

代駕取出手機開始查地圖,隨後和閻憫春聊起天來:“老板,剛才那兩個是你仇家嗎?”

“不是。”閻憫春聞言失笑,“為什麽會覺得是我仇家?”

“我看他們兩個差點打起來,還以為老板你欠他們錢。”代駕查完地圖後預備開車。

他看著方向盤上的車標,沒忍住多摸了兩把中控臺,這輩子他要賺多少,才能買到這臺車啊!

閻憫春不在意他的小動作,就連回去代駕問要不要加個聯系方式,下回有活還喊他,閻憫春也沒有拒絕。

他實際並非不知道顧雁鴻回來的事情,但在外人面前不能表現出來,他的系統從顧雁鴻走後,每回看見什麽事情,都要給他播報一下。

甚至連顧雁鴻在他身邊派了私家偵探,閻憫春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一開始他還將人給解決掉,後來煩不勝煩幹脆不管了。

在顧雁鴻決定回來的時候,閻憫春就已經知道了。

但他不想和顧雁鴻牽扯上關系,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明明有他的聯系方式,他也沒有拉黑,五年內除了派私家偵探跟著,一個電話一則信息都沒有發過。

閻憫春沒見過這樣的人,只能歸咎於他有病。

他小侄子安排人盯著他的時候,還美化一下,說是給他送暖床的關心他。

雖然閻憫春覺得自己不需要,但和顧雁鴻比起來,還是小侄子貼心。

回到家裏閻憫春回自己房間洗了一個澡,隨後躺在床上打開筆記本翻看起來。

他並不是整天無所事事,偶爾會在網上幫忙鑒定一些古物的年限,若是他看不出來的只能讓他們去找專業機構了。

閻憫春不太清楚為什麽這些人對古物這麽執著,但能從物品上面追溯以前的歷史,確實是很有意義的一件事,甚至在想後世對他的記載會是什麽。

他看了一會兒,突然聽見屋外有人敲門,閻憫春出去看見周其雪站在門外,於是打開門讓她進屋。

“姐,有事?”

周其雪顯然也知道顧雁鴻回來的事情,問他:“顧雁鴻沒有去找你麻煩吧?”

“沒有。”閻憫春覺得那應當不算麻煩。

相比起來,方宸和狗皮膏藥似的,那才是麻煩。

周其雪聞言松了口氣,和他說:“若是他找你麻煩,一定要和我說,姐姐會站在你這邊的。”

“放心吧。”閻憫春見周其雪一臉擔心,笑著安撫,“姐不用擔心我,最近不是要去試婚紗,需要我陪你嗎?”

周其雪被他提起這件事,有點不太自在,“這有什麽需要陪不陪的,你姐夫會陪我去!”

“哦。”閻憫春幹脆答應一聲,讓她早點回屋睡個美容覺,將人送走後背對著門靠在門板上。

次日一早閻憫春就出門,他去了市內最大的馬場,別的地方沒有辦法騎馬,只能在這裏過過癮。

方宸似乎因為顧雁鴻回來,沒有心思過來煩他,閻憫春倒是覺得清凈不少。

但系統提示身邊的那些私家偵探仍舊還在。

閻憫春沒什麽表情,心想這個顧雁鴻,回來了還不將這些耳目給撤走,是要監視到什麽時候?

過兩天要陪姐姐去給一個大人物賀壽,閻憫春跟著周其雪進了酒店,裏面已經來了不少人了,他跟著周其雪去送禮物,驀然看見顧雁鴻站在一邊。

身邊還站著一名女伴,似乎和他是相識,笑眼盈盈挽著他的手臂,瞧上去頗為親密。

周其雪看見人神情未變,笑著將賀禮送過去,發覺顧雁鴻的視線黏在身邊,也沒有多結交就帶著弟弟退出。

這場官司,周其雪有私心,雖然知曉她弟弟做的事不地道,但仍舊是偏幫自家人。

閻憫春在旁邊看周其雪因為自己束手束腳,於是主動說:“姐,我去休息室休息一會。”

“哪裏不舒服?”周其雪擔心問。

閻憫春笑:“這裏有點吵,我想安靜一會兒。”

周其雪見狀才松了口氣,轉頭見顧雁鴻還在那邊,也就沒有拒絕,讓閻憫春記得有事就回來找她。

閻憫春笑著點頭應下,外面的賓客觥籌交錯,來的人都是有名的人物,閻憫春雖然不想涉及這些,但周其雪為了公司未來,需要前去打好關系留個印象。

他一個人找了間地方待著,裏面正好沒什麽人,其他人都在外面應酬,不出意外也不會有人想避開應酬,來這裏休息浪費時間。

閻憫春站在門邊垂頭思索片刻,走到陽臺邊上將玻璃門給打開,看向外面氤氳昏暗的夜色,和暧昧柔和的燈光。

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閻憫春轉過頭就看見男人推門而入。

他站在原地安靜沒動,看著他將門關上甚至上鎖,等到人走到自己跟前,幾乎要貼上來時,才開口:“拋下女伴來找我,不好吧?”

“我和她只是朋友,過來只是幫忙撐場面。”顧雁鴻下意識開始解釋,他眼睛緊緊鎖住眼前人的臉。

相貌比他離開時顯得更為精致,桃花眼看上去仍舊多情,目光卻是分毫未改的冷漠,唇色似乎更紅了一些,薄唇上下一碰隱約露出裏面的牙齒,說出來的話沒有一點暖意。

“別人能給你的,現在的我也一樣能給你。”顧雁鴻難以移開自己的視線,他望著眼前的人低下頭,幾乎要吻上他冰冷的薄唇。

閻憫春卻並未讓他得逞,擡手捂住他的嘴巴,吐出的字句仍舊讓人心底發慌:“可我不需要。”

顧雁鴻望著他,將他的手拿下來,不容置疑吻上他的唇,他像是懲罰更像是發洩,片刻後動作卻又忍不住輕柔,小心翼翼仿佛在祈求。

閻憫春沒有推開他,他掙了一下鉗制自己手腕的手,意識到自己打不過對方,等到顧雁鴻松開,閻憫春聽見他啞著聲音問:“要怎麽樣你才肯回到我身邊?”

閻憫春卻不明白,他到底是想報覆自己,還是喜歡自己,什麽樣的感情會如此濃烈。

閻憫春忍不住問:“你真的喜歡我嗎?”

顧雁鴻將他攬在懷中,緊緊抱住:“不是喜歡。”

“我愛你,霖霖。”

“這幾年我發了瘋想要見你,卻又害怕你不願意見我。”

“如果我做不出一點成就,也沒有臉面去見你。”

閻憫春忽然想起當初母親對他說的話。

愛這種東西,說有就有,說散就散,不會長久。

就像後宮那些妃子一樣,為了一時寵愛去爭一輩子,不值當。

他將人推開,臉上的神情自若,絲毫未變:“我不信。”

顧雁鴻顯得有些受傷,“怎麽樣你才能相信?”

閻憫春望著他,實在沒有辦法理解。

顧雁鴻望著他無動於衷的神情,看向外面的高樓,心痛問:“如果我在這裏跳下去,你肯信嗎?”

閻憫春無語:“你當我和你一樣笨嗎?你要是砸死人,警察追問起來,我豈不是落個教唆自殺的罪名?”

顧雁鴻似乎沒想到這層,他垂頭顯得沮喪。

哪怕是用命去證明,閻憫春仍舊不屑。

閻憫春伸出手將人拉進陽臺,讓顧雁鴻去看外面的車水馬龍,“看見了嗎?”

高樓上的風吹動他的頭發,顧雁鴻眼睛從他身上轉向外面的霓虹燈光,他不知道閻憫春讓他看什麽。

很快閻憫春又對他說:“外面那麽大,有那麽多人,沒有必要將時間浪費在我一個人身上。”

顧雁鴻沒有動,只是安靜看著他。

他總是在該冷酷的時候,又顯得特別溫柔。

閻憫春見他一直望著自己沒反應,生怕他真的在自己面前跳下去,只好道:

“我是不信愛。”

他望著顧雁鴻的眼睛,一字一句說:

“但你要活著,活著才能向我證明。”

“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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