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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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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225

只有經濟發展起來了, 社會足夠的平穩安全,處在一個安全的環境中,女性收入提高, 可以完全不需要依靠別人就在社會上生存, 那時候,女性地位才算是真正的提上來, 但實際上,依然有很多路的要走。

比如現在依然有很多地方的農村,不給女性分地分宅基地,非獨生子女家庭的,依然默認是男性繼承家中全部財產, 女孩子嫁出去就可以了。

甚至就連很多女性自己,也默認了這種規則。

江檸前世在工作中, 也遇到過在重男輕女家庭長大的女孩子,她本身是這種環境下的受害者, 可在生男孩後,她就立刻變成了她過去最為厭惡的規則的擁躉者。

明明她自己就是一無所有的從原生家庭中脫離出來的受害者,但她在自己生了男孩後,立即理解了她的父母,並成為了她的父母。

一開始江檸無法理解, 後來就想明白了, 實際上還是利益導向, 她將財產留給兒子, 其實是最符合她自己利益的事情。

也並不是每一位母親, 自己淋過雨, 就會想要為女兒撐起一把傘的。

她自己不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當然,也有越來越多優秀的女性在覺醒, 在反抗這種不公,在發聲拒絕這種不公,尤其是在新婚姻法出來後,越來越多的女孩開始努力在婚前買房,保障自己的權益,當一個‘有產者’,因為法律只保護‘有產者’。

前世有個案子,當時在網絡上很轟動,全職媽媽在結婚多年後離婚,分得一萬多塊錢的家務補償。

於是所有人都知道,原來做家務的全職太太在多年在婚姻中的付出,是不受法律保護的!

那時候江檸是那麽清晰的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在婚姻中,不要讓自己成為那個不受法律保護的,沒有價值的人。

婦女與兒童的權益,在婚姻中,始終得不到保障。

於是越來越多的人,選擇了不結婚。

前面的世界熱熱鬧鬧,江檸獨自走在後面含笑看著,前面的人見她落在最後,忙招呼她上車:“檸檸,這裏!”

他們早已給她留好了位置。

新娘和新郎一輛車,同坐一輛車的還有她的小姐妹們,江檸也被安排在第一輛三輪車裏,坐在車裏她看著新娘子,新娘子和她的小姐妹們也害羞的看她。

大家都沒有說話。

江家包了好幾輛三輪車,三輪車拉著接親的江家村的人,和送親的新娘家的人到碼頭,再一船拉到了許家村的堤壩,再由新郎江紅兵背著新娘回江家村,這個過程中,新娘子的腳是不能落地也不能回頭的。

婚禮婚禮,他們這地的婚禮也是在黃昏之時舉行,他們到了許家村堤壩時,已經是傍晚。

年底二十六和二十八這兩天,結婚的人非常多,許家村的人早已經候在馬路兩旁要糖吃。

負責發喜糖的人,就一路拎著袋子往兩邊的人群中撒喜糖,這才順順利利的回了江家村,到了江家村,孩子們歡喜的喊著:“新娘子到嘍!新娘子到嘍!”

老三江軍拎著一袋子糖果米團子滿臉喜色的喊:“還不去高臺上等著撿糖,扔喜糖了!”

小孩子們便是一聲歡呼,老人、孩子、婦女們,都歡歡喜喜的等著去撿喜糖。

喜糖是從樓上往下扔的,大約是日子好過了,過去撒喜糖,只是象征性的撒一些,散散喜氣,現在是用蛇皮袋裝了小半袋的喜糖喜果,除了糖果外,還有部分的橘子和爆開的大米團成的米團子,象征著團圓和美,米團子不能扔到地上,在撒完糖果後,就往人群中分發,沒人拿兩個,洗的撿到糖果橘子和米團子的人,都笑的合不攏嘴,祝福的話不斷。

老大江紅軍和大嫂子就負責招待安排新娘子家這邊送親的人的座位,已經傍晚了,夜燈已經支了起來,馬上就要開席了。

或許真如江媽說的,江檸眼裏沒活,在這種情景下,她確實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正站在高臺的黑暗處,靜靜的看著這滿院子的人間煙火氣呢,被村長看見了,村長拉著她就往主桌去了,給江檸嚇一大跳,坐在主桌的,全是村裏德高望重且上了年紀的長輩,江爺爺也在,她就被摁坐在江爺爺邊上。

老忠華爺爺見她不敢坐,就笑著說:“叫你坐你就坐。”

江檸哪能坐啊,回頭就得被人戳脊梁骨。

她笑著說:“那我就給爺爺們倒酒。”

正好一桶桶的白米酒就上桌了,江檸就起身給長輩們分發筷子酒杯,恰好此時冷菜也上了桌,江檸就立刻給長輩們給長輩們斟酒,等待開席。

等八個冷菜全上了桌,鞭炮聲響了,眾人也就可以吃了。

結果,沒一個人動筷子,八個冷菜擺盤漂亮到不行,再一看,花生、涼拌木耳、白糖黃瓜、白糖西紅柿、白糖橘瓣、白糖蘋果、白糖蓮藕、松花蛋。

漂亮是漂亮了,不實惠啊,大家都留著肚子吃後面的大菜呢!

現在吃這些沒用的玩意兒把肚子吃飽了,後面上了大菜怎麽辦?

也就只有孩子們對這些白糖橘子、白糖蘋果感興趣了。

滿桌子的人都等後面的大菜,江檸倒是先吃了一波。

她沒別的興趣,就愛吃橘子、蘋果、黃瓜之類,就連白糖藕片,她都吃的津津有味。

於是一桌子人,都看著江檸吃。

老忠華爺爺還笑話她:“這傻孩子,這些東西吃飽了,後面上的菜都吃不下了!”

村長也說:“她愛吃,這些東西都拿去給她吃。”

桌上的人就開始聊天吹牛,吹的那叫一個唾沫橫飛,江檸忙找了個機會溜了。

路上遇到正喜氣洋洋招待新娘娘家送親隊伍的江紅兵,想了想,走過去提醒江紅兵:“你是不是得去廚房看看有沒有雞湯面,先叫人送上去給新娘子墊吧一下?”

江紅兵還真沒想起來這事,此時被江檸一提醒,忙跑的比兔子還快,去廚房給新娘子準備吃食去了,還一事不煩二主,很快端了一大碗雞湯面出來,讓江檸送上去。

新房內並不只有新娘子在的,還有幾位她娘家的小姐妹在陪著新娘,一見她進來,都不好意思的站了起來,又不知道要說什麽。

之前車上船上就見到了,但一直沒好意思和她說話,覺得像兩個世界的人,現在燈光下近距離看江檸,真的是覺得江家人長得真的好。

又看看新娘,也都理解了新娘子怎麽就一眼相中了江紅兵,同意嫁到這路都不通的河南(沙河以南)來。

新娘子實在是長得有些普通的,四方臉,小眼睛,塌鼻梁,個子也不太高,大約一米六的樣子,但是很白,整個人一眼看過去就是白白軟軟的,笑瞇瞇的,說話聲音也柔和,慢慢的,不疾不徐的樣子。

看到新娘子的氣質,江檸一下子就想到了大伯娘。

大伯娘也是個子不高,白白胖胖的,氣質也和這個姑娘類似,但江家的每個人都喜歡她。

江家人生的都好,新娘子原本是有些自卑、害羞,還有些獨自一人來到陌生地方的不安的,沒想到江檸笑容很是親和,且聲音都柔了好幾個度的對她說:“是我二哥叫我端來的,怕你今天沒怎麽吃東西,先吃點熱的墊吧一下。”

新娘子還真的沒吃什麽東西,一大早就起來忙活,為了婚禮不出什麽意外,只吃了兩個雞蛋,現在早就餓了。

一聽是她新婚丈夫特意叫人端上來給她的,心底頓時湧入一股甜甜的暖意,不安也消除了幾分,笑著說:“謝謝你啊。”

新娘子家在水埠鎮與鄰市交界處,口音與他們水埠鎮方言並不同,而是帶著濃郁的鄰市特色。

江檸早就習慣了他們這地方的不同的方言婚嫁混居,他們村就有好些個說著不同方言的,比如她的叔奶奶,幾十年了,還是她自己老家的方言,但一點都不妨礙他們溝通。

其實今生的這個嫂子,和前世的二嫂,並不是同一個人。

前世的二堂嫂子同樣很白凈,只是個頭還要更嬌小一些。

她前世這個時候還在大學裏艱難的為自己的學費生活費努力著,寒暑假都在打工,二堂哥結婚她並沒有回來,大約是江柏回來了吧?

後來也與二堂嫂接觸的很少,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偶爾她過年回老家見到,只笑著點頭打招呼,是個很羞怯的姑娘。

雞湯面是用湯碗盛著的,新娘一個人吃不完,招呼她的小姐妹一起吃,江檸就招呼她們下去吃席,小姐們說:“沒事,不用了,我們留在這裏陪她就行。”

不留個熟悉的人在房間陪著,她們不放心。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風俗,有些地方的婚鬧很下作,江檸也知道這事,笑著和新娘子還有她的姐妹團說:“沒事,這裏我陪著二嫂就行,你們下去吃飯吧,別擔心,我們這裏沒有婚鬧的習俗,不鬧洞房的。”

即使是鬧,也是鬧新郎,不鬧新娘,最熱鬧的,也不過是用線繩釣上一只蘋果,讓新郎新娘吃蘋果,但就在他們要啃到蘋果時,壞心眼的把蘋果扯開,然後惡作劇成功一般哈哈大笑。

但很多時候,連這個環節都是沒有的。

大家都去灌新郎酒,這一點對他們這個地方的人也沒用,因為家家戶戶有釀些米酒的習俗,他們這個地方的人不說人人都有一副千杯不醉的好酒量,但一般人真喝不過他們這地的人。

從小就在酒缸邊長大的啊。

江檸下去時,江紅兵看到她,還羞紅著一張臉過來小聲問江檸:“怎麽樣?”

“她們在吃呢,估計不夠分,我再給她們端一碗上去。”

江紅兵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整個臉和脖子都紅了,眼睛水潤晶亮,帶著一股得意的炫耀表情,朝她眨著眼:“你嫂子怎麽樣?”

江檸已經習慣了江家男人個頂個的戀愛腦,笑著說:“情緒穩定,性格溫和。”她拍拍江紅兵的肩膀:“二哥,你有福了!”

“嘿嘿。”江紅兵傻乎乎的撓撓後腦勺,略有些驕傲地說:“我就知道!”

對愛情江紅兵懵懵懂懂的,沒有概念,但他是從小看著他爸媽怎麽相處的,也是看著隔壁二叔家,是怎麽雞飛狗跳,也是看到小堂弟和小堂妹小時候是怎麽被打的,所以他很怕二嬸那樣個性強勢的人,他幾乎是尋著本能去找到現在的妻子,一眼看到就喜歡上了。

很多人都說兩人不配,沙河外面的姑娘,不應該嫁到河對岸去,以後有的苦吃。

也有人說江紅兵大眼睛高鼻梁,身材也高高大大,一看就是個精神小夥,怎麽就找了個小眼睛塌鼻梁的姑娘,可江紅兵就是喜歡,就覺得她好,和她在一起,他仿佛就能看到未來和和美美的好日子。

江檸給他豎起了一根大拇指,誇讚他說:“聰明人。”

這一點,前世的江檸是真的不如他。

江紅兵又嘿嘿地傻笑起來。

讓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的江檸,在此時此刻,莫名的想念起了宋培風。

炫耀什麽?她也是有對象的人好嗎?

她向來想到了就去做,跑到房間內,拿起江大伯家的電話,給宋培風打電話。

宋培風就守在電話機前看書,宋家每一個電話都是他第一個接的,一般只響了一聲,就被他接起來了,看的宋書記好笑不已,宋培風也半點不在乎宋書記的笑,第一個就把電話接了起來,終於聽到了對面傳來他熟悉的聲音,立刻聲音帶著些委屈地撒嬌說:“可算是想起我了。”

聽的江檸不禁輕笑了一聲,笑聲像是帶著電流一般,傳進宋培風的耳蝸裏,讓他的耳朵有些酥酥麻麻的癢意,接著這股酥酥麻麻的癢又穿過了他的耳道流向了全身,一瞬間那股酥麻的癢像是穿過了天靈蓋似的。

江檸就笑的很坦誠地說:“是啊,想你了,想你立刻就在我身邊,我帶著你去他們面前炫耀。”

她說了她的二哥,剛剛在她面前秀恩愛的事,哼哼唧唧地說:“誰還沒有個對象似的,我對象比他們所有人的對象都好,都帥!”

聽的電話那頭的宋培風一陣輕笑。

現在雖然有了手機,但江檸和宋培風都沒有買手機,兩個人還是靠著座機在聯系,但江檸家沒有座機,江大伯家有,可江檸並不一直在江大伯家,他好幾次打電話,都不是江檸接的,但他也很快知道,江大伯家正在結親,正是忙的時候,他便沒有再打電話,而是守在電話機前等著。

此時等到了江檸的電話,他也終於像是放下了一件心事,整個人都窩在炭盆前,笑著問她:“之前打電話,說你跟著你二哥接新娘子去了,這會兒沒再忙?”

江檸土味情話張口就來,但說的也是實話:“再忙也不耽誤我想念你。”

她總是將這種話說的又真誠又坦然,帶著股理直氣壯的意味。

宋培風耳朵立刻就紅了,此時宋父宋母並不在家,他低聲輕笑了一下,愜意地說:“你可以多說一點。”

他愛聽。

在這段關系裏,一直都是宋培風給予她的感情更多,江檸就像一個沒有愛人能力的懵懂的小孩,對於別人給予的情感,一直在正面笨拙的回饋,卻又不得其法,經常將自己放在姐姐的位置來寵他。

她前世明明是個文科生,卻是跳脫不出她的理性思維。

江檸知道,這實際上也是心理疾病的一種。

宋培風就時常能感受到她的這種笨拙,同時又愛極了她的坦誠和熱情。

她喜歡你,就從不和你繞圈子,帶著一股只享受當下,享受當下他這個人的孤勇,仿佛幾年之後,她就不喜歡他了,他也不喜歡她了。

白天的她是高冷的,晚上的她又是熱情的。

兩人的電話打的時間並不多,卻讓一直等在電話旁的宋培風整個人的心情都處於飛揚的狀態,江檸也一樣,掛了電話後,心情很好的出了房間。

江爸不知何時用大湯碗夾了滿滿一湯碗的菜,見到江檸,趕緊將熱菜塞給江檸:“吃飯時間你人跑哪兒去了?趕緊吃!都是我別人還沒夾的時候我搶著給你夾的!”

江檸看到這樣的江爸楞了一下。

其實小時候吃酒席,江爸也這樣做過,之後後來過高的債務,讓江爸整個人都處在了一種緊繃的拼命掙錢的狀態,再沒了小時候的溫情,有的就只有煩躁崩潰的讓他們少一點事,他每天掙錢已經很累很累。

有一段時間,江爸每天喝很多很多酒。

“謝謝爸。”江檸笑著搖了搖頭,“我吃過了。”

“你在哪裏吃過了我怎麽沒看到?”江爸將碗塞給她,又拿出一個碗來,遞給她:“這一碗給你媽送去,她在廚房估計還沒吃。”

江檸笑著搖頭說:“爸,媽在廚房呢,怎麽可能沒吃?”

廚師每回燒了什麽菜,都是廚房幫忙的人先嘗,旁邊有個幾個碗,廚師一鏟子下去,每人碗裏分一點,江媽雖在竈臺後面燒火,可也吃的飽飽的。

江爸不過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讓女兒和妻子的關系破冰罷了。

江媽就像單方面在和江檸賭氣,江檸知道,卻不想去哄。

江爸虎著臉生氣道:“你這孩子,那是你媽,一直跟你媽杠著是怎麽回事?”

江爸還想用大道理壓她,可被江檸那一雙清淩淩的眸子看著,他突然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略有幾分頹然地說:“算了,我去送吧。”

妻子的性子他了解,剛強慣了,別人哄她,還要三哄四哄才願意從臺階上下來,更別說讓她主動跟江檸說好話了。

所以他是想讓江檸退讓。

不管怎麽說,江檸都是女兒,江媽都是母親。

女兒哄一下母親,那不是應該的嗎?

可就是這種別人眼裏應該的事情,江檸也不願意做,她就笑瞇瞇的看著你,實際上笑意並不達眼底。

看的江爸頹然又心涼。

他無法形容自己內心的感受,後悔又無力。

晚上果然沒有什麽婚鬧的習俗,江紅兵把電影院包了。

包電影院,聽起來是很財大氣粗的一件事,實際上老家的電影院,開電影院的人又是他們的好朋友,花不了多少錢。

邀請新娘子那邊的人和所有親戚到電影院看電影去了。

新娘子那邊來送親的人也沒想到,河對岸的一個村子裏,居然還有電影院。

別說電影院的板凳很簡陋,就是一塊塊長木板搭起來的,但電影院就是電影院。

他們看得是《錦衣衛》。

這算是今年賀歲檔最火爆的一部電影了,不光故事說的好,還是此時兩個當紅的武打明星和女明星主演的,電影的攝影、畫面、配樂,都很絕,更是將如今正在流行的武俠風,發揮到了極致,各種武打動作,唯美而精彩。

更難得的是,這還是一部大女主電影,這部電影的導演實在太會拍出女性演員身上絕美的點了,女主角意氣風發、睥睨天下,其姿態之瀟灑,也只有東方不敗可以媲美一下了。

也難怪導演不需要江檸幫忙宣傳,就直接上了,通過電影本身的質量,就知道導演本身對於這部電影的信心。

看完電影差不多有九點了,江紅軍他們又將親戚們安排到各個房間住宿,離的近的,就自己騎車回家了。

江家也被安排住了好些人,江爸江媽都十分熱情,讓一個個親戚們,參觀他家的大房子。

還有人想和江檸一個房間,江爸二話不說就想答應,被江檸打斷了。

江檸笑著客氣地說:“行,這房間給表嬸們睡,我晚上去跟大伯娘擠一晚。”

說著,她就要收拾東西走人。

她是真的要去跟大伯娘擠一晚的,反正她也從來沒有將這個房間,當做自己的房間過。

自己不過是這裏的路人,是過客。

江爸楞了一下,望著她眸底蒼涼冰冷的眼神,心底莫名的像是被針狠狠紮了一下,忙拉住她說:“這麽晚你還去找你大伯娘幹啥?家裏又不是沒有地方睡!有地方睡的。”

江檸就諷刺的看著江爸的眼睛,眼底都是:“是啊,有地方睡,為什麽非來睡她的房間?”

江檸又自嘲的笑了,什麽她的房間?哪有什麽她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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