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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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記憶
白風顏再次來到旭陽城之時已經是五年後了，如今的姚景寧已經年近四十，他的頭發已經花白了，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好。白風顏聽聞他未再娶王後，心裏感嘆終究是自己誤了他。
他認的那個義子，緋烈國的太子，是桑王姚桑的孫子。當初姚桑被她所殺，姚景寧沒有誅殺他全家，反而把他的兒子留下了，在這一事上姚景寧做得還算不錯。
白風顏沒再去見他，就讓他這一世安安穩穩地過去吧，自己不再去打擾他，下一世轉世他就不記得自己了。
姚景寧虛弱地躺在榻上，心裏念道，顏曦她應該還好吧。她是魔，能活萬年還能永葆容顏，所以她肯定還跟以前一樣年輕貌美。
可自己已經垂垂老矣，最近他感覺自己的身子是越發不好了，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最近他一直在想，究竟是當人好呢，還是當仙好呢，還是當魔好呢。
身邊的內侍端上來一碗藥，恭敬地說：“王上，該喝藥了。”
“知道了。”姚景寧看著碗裏黑漆漆地藥，閉眼喝下，隨後立馬吃了一顆甜棗。還記得年輕之時，他討厭喝藥，顏曦就在旁邊拿著甜棗哄他喝藥。
內侍剛要退下，姚景寧問道，“太子呢？”
內侍答：“太子在跟太傅讀書。”
姚景寧點點頭，繼續問道，“寧將軍呢？”
內侍答：“寧將軍告了假。”
姚景寧疑惑道，“告假？多久？”
內侍答：“三個月。”
姚景寧似想起了什麽，自言自語道，“好像是三個月，孤老了，記性確實不太好。”
姚景寧剛剛閉上眼，又有內侍來稟報，“王上，寧將軍求見。”
“他不是告假了，怎麽進宮來了？” 姚景寧有點不悅，還是說道，“請吧。”
得了準許，寧冰快速走了進來，匆忙行了個禮，恭敬地說道，“王上，臣有事想問。”
一旁的內侍小聲提醒寧冰道，“王上最近記性不大好，不要跟王上說費腦子的事情。”
寧冰點點頭，只聽姚景寧問道，“冰兒，來找孤所為何事？”
寧冰一臉嚴肅地說：“臣有一事來向王上確認。”
姚景寧蹙眉，問道，“何事？說來聽聽。”
寧冰道，“在很久之前，我們緋烈國是不是出現過一位聖女？”
姚景寧不假思索地說：“聖女？有啊，就是你姐姐啊。”
寧冰道，“除了我姐姐，還有沒有別的，聽說有個叫顏曦的。”
幾個月前，寧冰率軍擊敗試圖作亂的泛葉國，泛葉國派人來求和。兩國和談達成休戰協議，泛葉國派人送來了一堆奇珍異寶。
泛葉國的一位使臣在講話中談及，緋烈國曾經的戰力是遠遠不及泛葉國的，自打緋烈國出現了一位聖女，緋烈國的運勢便突然轉好，將才、賢才頻出，國力也不斷增強。
寧冰也是聽那個使臣說起，那個聖女叫什麽顏曦，是從鐘鳴山上請來的。他只知緋烈國有一位聖女，那就是她的姐姐寧雪，從未聽說過其他聖女。
鐘鳴山，顏曦？他感覺這個名字好像有些耳熟，但是他想不起在哪裏聽過了。
自那之後，寧冰時常做夢夢到這個叫顏曦的女子，這個女子時常追在他身邊，可是他看不清這女子的容顏，再想看發現那女子竟然成了姐姐的樣子。
有一次在夢中，他還與這女子行夫妻之事，早上醒來床榻濕了一片。他心裏羞愧不已，她是自己的姐姐啊，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自己怎麽能想這種事情。
可能是他太久沒有和女子行過房事才會如此，如今他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身邊卻沒有妻妾，所以欲/念無處可發。
那個月華走後便再沒有回來過，她是仙，只要她不想，自己一介凡人是找不到她的。他曾想找別的女子發洩，可是事到臨頭卻停下了，他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雖然她們各個都比月華漂亮，但是他對她們都提不起興趣。
後來，他從司巫那裏打聽道，確實有一個聖女叫顏曦。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司巫也是聽他的師父說起過。曾經的緋烈國幾近滅國，一個聖女橫空出世，手持赤火劍助緋烈國擊退泛葉國，後來那位聖女被妖怪抓走了便再沒回來過。
一年後，桑王反叛，又有一位聖女橫空出世，同樣手持赤火劍助王上平叛，此人就是他的姐姐寧雪。
赤火劍？神劍認主，這兩個聖女會不會是一個人？被妖怪抓走沒回來只是凡人看到的信息，如果她是仙妖魔，被抓走後逃脫，這些凡人是不會知道的。如今世上見過兩位聖女的人不多，怕是只能去問王上了，所以他才來了王宮。
姚景寧沈默了好久，就在寧冰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姚景寧低聲說道，“自始至終就只有你姐姐一個人。她是顏曦，也是寧雪，還是魔界的小公主，一把赤火劍舞得霸氣十足，讓孤心向往之。冰兒，你可是想起了什麽？”
寧冰疑惑道，“我應該想起什麽嗎？我的前世是不是與這事有關？”
姚景寧想了想，說道，“孤已經沒有幾年可活了，再瞞著你這些也無益了。”
“二十多年前，緋烈國面臨滅國，孤的叔叔桑王夜爬鐘鳴山偶遇了三位神仙，其中一女子名喚顏曦助他消除了瘟疫，打贏了對泛葉國之戰。那時孤才十四歲，還以為她只是一個凡人，便對她心生愛意。”
“祭天大典之後，國師擄走了她，那時孤才知道國師是妖魔，她也不是一個凡人而是魔界公主。後來有一個仙人從天而降救了孤，然後又去妖魔手裏救下顏曦。那個仙人是天界太子，顏曦曾跟他修習過一段時間的仙術，喚他做師父。”
“因父王是國師扶上王位的，國師被確認是妖魔之後，國中反對孤的聲音越來越大，桑王聚集了大半勢力企圖奪權。就在孤以為是必敗之戰時，她出現了，助孤點燃了聖火打贏了守城之戰。”
“那時她說她叫寧雪，她還抱著一個嬰兒叫寧冰。她給孤講了她的故事，仙人不可動情否則要受天罰，他們一個魔界公主一個天界太子不被天界所容，兩人一起從天界跳下，永世不得再為仙。”
“天界太子和魔界公主？”寧冰念叨之時，心裏竟然湧出一絲難過。
姚景寧突然富有深意地看著寧冰，堅毅地說：“你就是天界太子轉世，顏曦的心愛之人。”
顏曦？他心愛之人，可是他竟然把她忘了，還心儀於別的女子，他真的不應該。
姚景寧繼續說道，“她不知為何你們一同從天界跳下，她保留了原身你卻重生為嬰兒。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失去了法力，獨自一人帶著你從偏遠的地方找到孤這裏。孤看到她之時，是多麽心疼。孤想娶她當王後，可是她不願。”
“孤是哄著騙著，她才答應了冊封禮，就連我們的大婚之禮她都是找人代替的。可是她容顏永駐，宮裏的流言蜚語越來越多，她想帶你離開你卻不隨她走。那一刻，孤還是挺開心的，孤得不到的也不想讓你得到，所以這些年孤從未向你提過。”
說完這一連串的話，姚景寧心裏的大石頭仿佛落了地。
寧冰看著他，發現他的眼角含著淚水。王上哭了，他是真的很愛顏曦。
寧冰恭敬地向姚景寧叩了三個響頭，感謝他這些年的照顧，亦感謝他的坦然相告。
“寧冰。”姚景寧沒有再稱呼他冰兒，而是以一個平輩人的身份稱呼他。
姚景寧看著寧冰，疑惑地問：“當初那個女子，你為何沒娶她？”
寧冰轉過頭，問道，“王上是說月華嗎？王上剛剛也說過仙人不可動情，她是仙，人和仙結合她會受罰。”
這次換姚景寧驚愕了，“你說她是仙？”
寧冰肯定地說道，“司巫確認過的，她體內的法力是仙力。”
姚景寧似信非信地說：“可她就是魔界小公主。”
寧冰疑惑道，“這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姚景寧道，“她是修行之人，她想知道我們的一舉一動很容易。她那麽愛你，她願意看著你跟別的女子卿卿我我嗎？”
姚景寧頓了頓，繼續說道，“她去興安城找你之前，來宮裏見過孤，雖然換了臉孤也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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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風顏再次來到旭陽城之時已經是五年後了，如今的姚景寧已經年近四十，他的頭發已經花白了，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好。白風顏聽聞他未再娶王後，心裏感嘆終究是自己誤了他。
他認的那個義子，緋烈國的太子，是桑王姚桑的孫子。當初姚桑被她所殺，姚景寧沒有誅殺他全家，反而把他的兒子留下了，在這一事上姚景寧做得還算不錯。
白風顏沒再去見他，就讓他這一世安安穩穩地過去吧，自己不再去打擾他，下一世轉世他就不記得自己了。
姚景寧虛弱地躺在榻上，心裏念道，顏曦她應該還好吧。她是魔，能活萬年還能永葆容顏，所以她肯定還跟以前一樣年輕貌美。
可自己已經垂垂老矣，最近他感覺自己的身子是越發不好了，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最近他一直在想，究竟是當人好呢，還是當仙好呢，還是當魔好呢。
身邊的內侍端上來一碗藥，恭敬地說：“王上，該喝藥了。”
“知道了。”姚景寧看著碗裏黑漆漆地藥，閉眼喝下，隨後立馬吃了一顆甜棗。還記得年輕之時，他討厭喝藥，顏曦就在旁邊拿著甜棗哄他喝藥。
內侍剛要退下，姚景寧問道，“太子呢？”
內侍答：“太子在跟太傅讀書。”
姚景寧點點頭，繼續問道，“寧將軍呢？”
內侍答：“寧將軍告了假。”
姚景寧疑惑道，“告假？多久？”
內侍答：“三個月。”
姚景寧似想起了什麽，自言自語道，“好像是三個月，孤老了，記性確實不太好。”
姚景寧剛剛閉上眼，又有內侍來稟報，“王上，寧將軍求見。”
“他不是告假了，怎麽進宮來了？” 姚景寧有點不悅，還是說道，“請吧。”
得了準許，寧冰快速走了進來，匆忙行了個禮，恭敬地說道，“王上，臣有事想問。”
一旁的內侍小聲提醒寧冰道，“王上最近記性不大好，不要跟王上說費腦子的事情。”
寧冰點點頭，只聽姚景寧問道，“冰兒，來找孤所為何事？”
寧冰一臉嚴肅地說：“臣有一事來向王上確認。”
姚景寧蹙眉，問道，“何事？說來聽聽。”
寧冰道，“在很久之前，我們緋烈國是不是出現過一位聖女？”
姚景寧不假思索地說：“聖女？有啊，就是你姐姐啊。”
寧冰道，“除了我姐姐，還有沒有別的，聽說有個叫顏曦的。”
幾個月前，寧冰率軍擊敗試圖作亂的泛葉國，泛葉國派人來求和。兩國和談達成休戰協議，泛葉國派人送來了一堆奇珍異寶。
泛葉國的一位使臣在講話中談及，緋烈國曾經的戰力是遠遠不及泛葉國的，自打緋烈國出現了一位聖女，緋烈國的運勢便突然轉好，將才、賢才頻出，國力也不斷增強。
寧冰也是聽那個使臣說起，那個聖女叫什麽顏曦，是從鐘鳴山上請來的。他只知緋烈國有一位聖女，那就是她的姐姐寧雪，從未聽說過其他聖女。
鐘鳴山，顏曦？他感覺這個名字好像有些耳熟，但是他想不起在哪裏聽過了。
自那之後，寧冰時常做夢夢到這個叫顏曦的女子，這個女子時常追在他身邊，可是他看不清這女子的容顏，再想看發現那女子竟然成了姐姐的樣子。
有一次在夢中，他還與這女子行夫妻之事，早上醒來床榻濕了一片。他心裏羞愧不已，她是自己的姐姐啊，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自己怎麽能想這種事情。
可能是他太久沒有和女子行過房事才會如此，如今他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身邊卻沒有妻妾，所以欲/念無處可發。
那個月華走後便再沒有回來過，她是仙，只要她不想，自己一介凡人是找不到她的。他曾想找別的女子發洩，可是事到臨頭卻停下了，他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雖然她們各個都比月華漂亮，但是他對她們都提不起興趣。
後來，他從司巫那裏打聽道，確實有一個聖女叫顏曦。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司巫也是聽他的師父說起過。曾經的緋烈國幾近滅國，一個聖女橫空出世，手持赤火劍助緋烈國擊退泛葉國，後來那位聖女被妖怪抓走了便再沒回來過。
一年後，桑王反叛，又有一位聖女橫空出世，同樣手持赤火劍助王上平叛，此人就是他的姐姐寧雪。
赤火劍？神劍認主，這兩個聖女會不會是一個人？被妖怪抓走沒回來只是凡人看到的信息，如果她是仙妖魔，被抓走後逃脫，這些凡人是不會知道的。如今世上見過兩位聖女的人不多，怕是只能去問王上了，所以他才來了王宮。
姚景寧沈默了好久，就在寧冰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姚景寧低聲說道，“自始至終就只有你姐姐一個人。她是顏曦，也是寧雪，還是魔界的小公主，一把赤火劍舞得霸氣十足，讓孤心向往之。冰兒，你可是想起了什麽？”
寧冰疑惑道，“我應該想起什麽嗎？我的前世是不是與這事有關？”
姚景寧想了想，說道，“孤已經沒有幾年可活了，再瞞著你這些也無益了。”
“二十多年前，緋烈國面臨滅國，孤的叔叔桑王夜爬鐘鳴山偶遇了三位神仙，其中一女子名喚顏曦助他消除了瘟疫，打贏了對泛葉國之戰。那時孤才十四歲，還以為她只是一個凡人，便對她心生愛意。”
“祭天大典之後，國師擄走了她，那時孤才知道國師是妖魔，她也不是一個凡人而是魔界公主。後來有一個仙人從天而降救了孤，然後又去妖魔手裏救下顏曦。那個仙人是天界太子，顏曦曾跟他修習過一段時間的仙術，喚他做師父。”
“因父王是國師扶上王位的，國師被確認是妖魔之後，國中反對孤的聲音越來越大，桑王聚集了大半勢力企圖奪權。就在孤以為是必敗之戰時，她出現了，助孤點燃了聖火打贏了守城之戰。”
“那時她說她叫寧雪，她還抱著一個嬰兒叫寧冰。她給孤講了她的故事，仙人不可動情否則要受天罰，他們一個魔界公主一個天界太子不被天界所容，兩人一起從天界跳下，永世不得再為仙。”
“天界太子和魔界公主？”寧冰念叨之時，心裏竟然湧出一絲難過。
姚景寧突然富有深意地看著寧冰，堅毅地說：“你就是天界太子轉世，顏曦的心愛之人。”
顏曦？他心愛之人，可是他竟然把她忘了，還心儀於別的女子，他真的不應該。
姚景寧繼續說道，“她不知為何你們一同從天界跳下，她保留了原身你卻重生為嬰兒。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失去了法力，獨自一人帶著你從偏遠的地方找到孤這裏。孤看到她之時，是多麽心疼。孤想娶她當王後，可是她不願。”
“孤是哄著騙著，她才答應了冊封禮，就連我們的大婚之禮她都是找人代替的。可是她容顏永駐，宮裏的流言蜚語越來越多，她想帶你離開你卻不隨她走。那一刻，孤還是挺開心的，孤得不到的也不想讓你得到，所以這些年孤從未向你提過。”
說完這一連串的話，姚景寧心裏的大石頭仿佛落了地。
寧冰看著他，發現他的眼角含著淚水。王上哭了，他是真的很愛顏曦。
寧冰恭敬地向姚景寧叩了三個響頭，感謝他這些年的照顧，亦感謝他的坦然相告。
“寧冰。”姚景寧沒有再稱呼他冰兒，而是以一個平輩人的身份稱呼他。
姚景寧看著寧冰，疑惑地問：“當初那個女子，你為何沒娶她？”
寧冰轉過頭，問道，“王上是說月華嗎？王上剛剛也說過仙人不可動情，她是仙，人和仙結合她會受罰。”
這次換姚景寧驚愕了，“你說她是仙？”
寧冰肯定地說道，“司巫確認過的，她體內的法力是仙力。”
姚景寧似信非信地說：“可她就是魔界小公主。”
寧冰疑惑道，“這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姚景寧道，“她是修行之人，她想知道我們的一舉一動很容易。她那麽愛你，她願意看著你跟別的女子卿卿我我嗎？”
姚景寧頓了頓，繼續說道，“她去興安城找你之前，來宮裏見過孤，雖然換了臉孤也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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