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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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於霽依靠策略，成功斬獲今年大比勝出的兩名女弟子，授業典禮一結束，她立刻呼來前往嵐山的飛龜坐騎，帶上弟子們滿意而歸。
見新入嵐山的三名弟子已隨於霽一同離去，時騫這才來到“倪秩遠”身邊，“她倒是看著比以前真實多了。‘收弟子’是你給她出的主意？”
“我只是隨口建議，最終做下決定的人，是她自己。”陸既明答完時騫，就行禮道：“掌門，我先帶弟子回去熟悉渡月峰。”
“哦。”時騫看了眼“倪秩遠”，面無表情，“今年又是渡月峰新入弟子最多……”
“渡月峰還有位置住人？”等“倪秩遠”帶著新入弟子們離去，其餘各峰長老才走到掌門身邊與之淺聊，提到這都不由搖頭嘆息，開始為渡月峰捉襟見肘的資源憂心。
“理應足夠。”時騫望著渡月峰方向，“你們別忘了去年他說過什麽。”
“去年說過什麽？啊……難道是那個？”
“認真的？”
“他當真要把築基期以下的弟子逐出內門？”
於霽帶新收弟子們回嵐山的路上就聽見她們稱呼銘溪為“師兄”，視線若有所思落在銘溪身上，直至飛龜送四人到達嵐山，她才開口道：“嵐山……”
“你們的‘師兄’，有且僅有一人。”於霽話語一頓，擡眸望向銘溪的住所方位，再接著道：“而今他外出游歷，被事耽擱，故而無法出席今年仙門大比……等過些日子他回來，你們就能見到他了。”
銘溪本不在意稱呼，可猝不及防聽完這番話卻全然怔住。他呆站在原地，楞楞地望著神色不佳的於霽。
夏文漪、朱幼旋察覺到氣氛怪異，趕忙應“是”，而後保持安靜，乖巧地站在後方。
“你們入門雖在辛游之後，可卻是嵐山唯二的女弟子，按仙門規矩，你們的輩分需要往上擡一下。”說到這裏，於霽再看向銘溪，“也就是說，辛游——”
“論輩分，應該是你們的‘師弟’。”
夏文漪與朱幼旋面面相覷。意外來得太快，兩人有些反應不及。
她們先是擡頭看看於霽，最後再看看旁側的銘溪。
於霽：“有什麽異議嗎？”
夏文漪、朱幼旋快速搖頭，異口同聲道：“弟子謹聽師尊教誨。”師尊話音不大，給卻給她們一種不可反駁的精神壓力——她們怕回應慢了就被身首異處啊！
“因為你們的大師兄外出歷練，不在嵐山，故而明日始——你們需遵循仙門教誨，自行前往授課堂修習。”於霽將夏文漪、朱幼旋二人引到新住處，交代完這件事再轉頭對銘溪道：“辛游，你隨我來。”
銘溪早從剛才變故裏回神，他乖巧地跟在於霽身後，時不時露出從不出現在“銘溪”面容上的陽光笑容。
於霽側頭看了眼故意把身高壓得比自己還要矮上一個頭的銘溪，不動聲色問道：“你今年多大？”
銘溪先行完禮，隨後模樣乖巧地回道：“回師尊，弟子今年虛歲已有十六了。”
“嗯，這嵐山屬你年紀最小。我這裏沒有什麽規矩，但要求男弟子定要尊敬長輩。不論是師姐、師兄亦或是仙門內任何一位仙師，你都要從心裏敬重對方。”於霽走在前方，將銘溪引到他此前居住過的地方，故意停留片刻。
見他視線轉向那邊，神色並無任何異樣，於霽又繼續往前走，這會倒是從銘溪神色裏窺出錯愕。
“師尊……”
“楞著幹什麽，跟上。”於霽沒有回頭。
“是。”銘溪低下頭，默默跟著。內心帶著疑惑與擔憂……
再往上走，就是師尊的住處了。
師尊遭遇下毒，事情至今還未調查清楚，怎麽還這般對人毫不設防？她難道就不在意自身安危？
“年紀最小弟子跟在為師身邊。”於霽將銘溪帶到自己居處，而後開口告訴他，今後就住在她的竹屋隔壁。
從未想過新入門竟能有此待遇的銘溪：“……”
暮色降臨，銘溪下山為於霽準備食物，突然被躲在暗處的夏文漪喊至旁側。
銘溪沈默地跟著夏文漪，當看到這裏還躲著個朱幼旋，頓感心情覆雜。考慮到“同門情誼”，他隱晦提醒道：“二位師姐，仙門內上下皆覆蓋了掌門的神識。”
明白師弟話語是在暗指仙門之內藏無可藏的夏文漪、朱幼旋：“……”
“咳。我們就是覺得這裏好說話，不引人註目。”夏文漪視線飄忽。
“對！站在這裏，也不妨礙來往的同門通行。”朱幼旋快速補充。
“……”銘溪沈默片刻，隨後揚起和煦的笑容回道：“還是二位師姐考慮周到。”
“師弟，你現住在何處？我們找遍嵐山弟子居所，都找不到你。”見尷尬之事已被揭過，夏文漪趕忙進入正題。
夏文漪乃渡月峰夏柳的表妹。這位不管怎麽看都是自己晚輩的小姑娘，原先喚他一口一聲“師兄”，而今“師弟”喊得比誰都自然。銘溪低頭，“乖巧”回道：“我就住在師尊的竹屋旁。”
“啊？”夏文漪反應不及，經身邊的朱幼旋一戳才猛地回過神，“啊！原來是住在師尊那……怪不得在弟子間找不到你。”
“傳聞大師兄與師尊關系最為‘要好’。”朱幼旋臉露為難，“等大師兄回來看到師弟住在師尊那，而自己卻還住在弟子間……會不會自此不待見師弟，處處刁難？”
銘溪看了眼朱幼旋，深思片刻——如果辛游不是他自己，或許……可能……
“二位師姐如此為我憂慮擔心，我很開心。可是，師姐們都未曾見過大師兄，就這樣妄議他是不是不太好？”銘溪說完，當即揚起毫無陰霾的笑容，“更何況，我住在那，是為師尊之意。”
銘溪：“大師兄最為敬重師尊，因而我想……即便他回來得知此事，也不會斥責於我。師姐不必為我憂慮。”手心手背都是肉，都長在他身上。他難道還會怎麽了自己？
他是入魔了不假，卻沒有瘋。絕無可能對自己幹出失心瘋之事！
夏文漪與朱幼旋相互對視，而後再看向完全不開竅的“辛游”師弟，滿是同情。
三人各懷心事，雖結伴前往食肆，卻一路沈默。
在仙門收徒大禮上，夏柳親眼看到自家表妹在拿到內門弟子名額之後，立刻把家傳行醫本事往後一丟，掉頭急奔向嵐山的樣子，氣得差點暈厥。一回到渡月峰，她就閉門修煉，準備整月只磕辟谷丹，也要拼命修煉直至忘記夏文漪棄醫從劍的“瀟灑”模樣！
而至傍晚，她卻忽然被邱語和楚夢雲從室內拖走，拉著前往食肆——
一擡頭，她就在食肆門口處望見穿著嵐山劍修裝束的夏文漪。
夏柳：“……”這日子沒法過了！
楚夢雲突然感覺手裏一重，疑惑之時，立刻就看到了前方出現的嵐山弟子。她一眼就認出三人裏面的夏文漪，大概猜到緣故後，楚夢雲不由覺得好笑。她拍了拍夏柳，故意開口問道：“夏師妹，怎麽不跟自家表妹打招呼？”
“不去！”夏柳本就對那位從小到大都與自己搶東西的表妹沒什麽好感。原以為她這次進得仙門肯定會來渡月峰跟自己搶東西，就早早謀劃好該如何借“渡月峰獨一無二的培育弟子方式”之勢，把她的性子磨好，結果這位表妹倒好……
她棄醫從劍了！
想到這點，夏柳就慪氣。
“夏柳姐姐！”夏文漪轉眼看到人群中的夏柳，即刻上前熱情地與之打招呼，而後又對她身邊幾位眼生的內門弟子行禮，“二位師姐好。”
跟在她身旁的朱幼旋和銘溪，見狀也向渡月峰弟子行禮。
“不必多禮。”楚夢雲初見夏文漪，想到她是夏柳的表妹，又是嵐山新徒，便從懷裏拿出靈石遞與她，令她分給同門。
看見夏文漪絲毫不掩飾的高興神色，夏柳原本就沒多少表情的臉，變得更加面無表情。
“……這位師弟？”楚夢雲細細打量辛游，直覺他身上存有違和感。
“是，師姐。”銘溪裝作第一次見楚夢雲。
“仔細看你，竟有幾分與銘溪師兄神似。”楚夢雲笑著將視線從辛游身上移開，忽而又用靈術傳音道：“你這個名字，我不喜歡。”
銘溪：“……”
在他怔神之際，楚夢雲又已與嵐山新入門女弟子相談甚歡，儼然一位溫和師姐模樣。
他沈默地跟著大家進入食肆，要了幾樣於霽喜歡的菜後，便站在角落一一將它們裝好準備帶回嵐山。這期間也無人在他旁側位置落座，倒是方便了他用神識檢查楚夢雲。
想起百年後對方在自己計劃的關鍵時刻反水，導致自己行蹤洩露，不僅在進階關鍵時刻被陸既明打斷，還被他發現弱點。總能在自己修養之際算出落腳點前來滋事等過往，銘溪便不由眉頭微蹙。
他想……
現在就除掉楚夢雲！
正待動手之際，銘溪突然就想起了於霽在渡月峰任務變故時對自己說過的話——如果他對同門出手，她便將他逐出師門。
為了還未發生的個人恩怨就埋下要被師尊逐出師門的禍根……不值得。
想到於霽，銘溪即刻息了“將阻礙扼殺於搖籃”的念頭。
此時，嵐山。
於霽站在瓜田前，望著地裏小苗思考——她剛讓批了馬甲回來的銘溪住在隔壁，除了有時刻看管以防他心理突然不健康跑去滅世之外，還有讓他替自己照顧瓜田的想法。
與植物“交流”，能夠平覆心境，不失為引導入魔徒弟尊重生命的辦法。
銘溪現已經是魔尊了，縱觀整個修仙界已經無人可以教導擁有滅世之能的魔尊。就連男主陸既明自己都坦言，如果銘溪要動手，他就把劍往地上一插，等死。
於霽：“……”
雖然陸既明那番話很無恥，簡直丟盡修仙爽文大男主的臉，但也恰好證實了現在銘溪實力有多逆天。
擁有逆天實力的弟子，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再也不用擔心什麽陰謀詭計，看不爽直接去把對方老巢給端了就行。
壞處就是，他們可能會因此被這個世界的所有修煉者討厭。
——打又打不贏，陰謀詭計齊上也幹不掉這位百毒不侵的魔尊。不僅如此，連呼吸一下都要擔心會不會惹來對方不快，慘遭禍事。最後，還得祈禱這位魔尊千萬別對這片修仙大陸感到厭煩，無聊之下直接動手滅世。
回憶劇中最後情節，於霽不由搖頭。
太慘了。
而她，現在也是那群淒慘慘人員之一。
說來說去，這都是男主陸既明的錯。自己跑回來就算了，怎麽還把鼎盛時期的魔尊也拉了回來。導致原劇本裏還有上百年才會發生的事情，現在就發生了。
於霽嘆息。她明明只要再撐住兩年就可以跟這個世界說再見的……
打開系統面板，於霽失望地看著系統井然有序的修覆進度——【當前已修覆：24.32%】
“好慢。”於霽關掉系統，喟嘆道。
“凡植生長所需時間與門內靈植不同。師尊當前所培育的西瓜，大約九十餘天便能成熟采摘。從時間來說，它成長的不算慢。”
銘溪帶著食盒歸來，見自己說完，於霽轉身神色覆雜看向自己卻不言語的模樣，他立刻意識到不對勁，趕忙恭敬行禮道：“弟子為師尊帶回了晚飯，請師尊用飯。”
於霽視線落在銘溪帶回來的食盒，語氣略含失望，“我還以為是你師兄回來了。”
聞言，銘溪垂下雙眸，心裏也堵得很。
師尊，我就在這裏啊！
於霽：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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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霽依靠策略，成功斬獲今年大比勝出的兩名女弟子，授業典禮一結束，她立刻呼來前往嵐山的飛龜坐騎，帶上弟子們滿意而歸。
見新入嵐山的三名弟子已隨於霽一同離去，時騫這才來到“倪秩遠”身邊，“她倒是看著比以前真實多了。‘收弟子’是你給她出的主意？”
“我只是隨口建議，最終做下決定的人，是她自己。”陸既明答完時騫，就行禮道：“掌門，我先帶弟子回去熟悉渡月峰。”
“哦。”時騫看了眼“倪秩遠”，面無表情，“今年又是渡月峰新入弟子最多……”
“渡月峰還有位置住人？”等“倪秩遠”帶著新入弟子們離去，其餘各峰長老才走到掌門身邊與之淺聊，提到這都不由搖頭嘆息，開始為渡月峰捉襟見肘的資源憂心。
“理應足夠。”時騫望著渡月峰方向，“你們別忘了去年他說過什麽。”
“去年說過什麽？啊……難道是那個？”
“認真的？”
“他當真要把築基期以下的弟子逐出內門？”
於霽帶新收弟子們回嵐山的路上就聽見她們稱呼銘溪為“師兄”，視線若有所思落在銘溪身上，直至飛龜送四人到達嵐山，她才開口道：“嵐山……”
“你們的‘師兄’，有且僅有一人。”於霽話語一頓，擡眸望向銘溪的住所方位，再接著道：“而今他外出游歷，被事耽擱，故而無法出席今年仙門大比……等過些日子他回來，你們就能見到他了。”
銘溪本不在意稱呼，可猝不及防聽完這番話卻全然怔住。他呆站在原地，楞楞地望著神色不佳的於霽。
夏文漪、朱幼旋察覺到氣氛怪異，趕忙應“是”，而後保持安靜，乖巧地站在後方。
“你們入門雖在辛游之後，可卻是嵐山唯二的女弟子，按仙門規矩，你們的輩分需要往上擡一下。”說到這裏，於霽再看向銘溪，“也就是說，辛游——”
“論輩分，應該是你們的‘師弟’。”
夏文漪與朱幼旋面面相覷。意外來得太快，兩人有些反應不及。
她們先是擡頭看看於霽，最後再看看旁側的銘溪。
於霽：“有什麽異議嗎？”
夏文漪、朱幼旋快速搖頭，異口同聲道：“弟子謹聽師尊教誨。”師尊話音不大，給卻給她們一種不可反駁的精神壓力——她們怕回應慢了就被身首異處啊！
“因為你們的大師兄外出歷練，不在嵐山，故而明日始——你們需遵循仙門教誨，自行前往授課堂修習。”於霽將夏文漪、朱幼旋二人引到新住處，交代完這件事再轉頭對銘溪道：“辛游，你隨我來。”
銘溪早從剛才變故裏回神，他乖巧地跟在於霽身後，時不時露出從不出現在“銘溪”面容上的陽光笑容。
於霽側頭看了眼故意把身高壓得比自己還要矮上一個頭的銘溪，不動聲色問道：“你今年多大？”
銘溪先行完禮，隨後模樣乖巧地回道：“回師尊，弟子今年虛歲已有十六了。”
“嗯，這嵐山屬你年紀最小。我這裏沒有什麽規矩，但要求男弟子定要尊敬長輩。不論是師姐、師兄亦或是仙門內任何一位仙師，你都要從心裏敬重對方。”於霽走在前方，將銘溪引到他此前居住過的地方，故意停留片刻。
見他視線轉向那邊，神色並無任何異樣，於霽又繼續往前走，這會倒是從銘溪神色裏窺出錯愕。
“師尊……”
“楞著幹什麽，跟上。”於霽沒有回頭。
“是。”銘溪低下頭，默默跟著。內心帶著疑惑與擔憂……
再往上走，就是師尊的住處了。
師尊遭遇下毒，事情至今還未調查清楚，怎麽還這般對人毫不設防？她難道就不在意自身安危？
“年紀最小弟子跟在為師身邊。”於霽將銘溪帶到自己居處，而後開口告訴他，今後就住在她的竹屋隔壁。
從未想過新入門竟能有此待遇的銘溪：“……”
暮色降臨，銘溪下山為於霽準備食物，突然被躲在暗處的夏文漪喊至旁側。
銘溪沈默地跟著夏文漪，當看到這裏還躲著個朱幼旋，頓感心情覆雜。考慮到“同門情誼”，他隱晦提醒道：“二位師姐，仙門內上下皆覆蓋了掌門的神識。”
明白師弟話語是在暗指仙門之內藏無可藏的夏文漪、朱幼旋：“……”
“咳。我們就是覺得這裏好說話，不引人註目。”夏文漪視線飄忽。
“對！站在這裏，也不妨礙來往的同門通行。”朱幼旋快速補充。
“……”銘溪沈默片刻，隨後揚起和煦的笑容回道：“還是二位師姐考慮周到。”
“師弟，你現住在何處？我們找遍嵐山弟子居所，都找不到你。”見尷尬之事已被揭過，夏文漪趕忙進入正題。
夏文漪乃渡月峰夏柳的表妹。這位不管怎麽看都是自己晚輩的小姑娘，原先喚他一口一聲“師兄”，而今“師弟”喊得比誰都自然。銘溪低頭，“乖巧”回道：“我就住在師尊的竹屋旁。”
“啊？”夏文漪反應不及，經身邊的朱幼旋一戳才猛地回過神，“啊！原來是住在師尊那……怪不得在弟子間找不到你。”
“傳聞大師兄與師尊關系最為‘要好’。”朱幼旋臉露為難，“等大師兄回來看到師弟住在師尊那，而自己卻還住在弟子間……會不會自此不待見師弟，處處刁難？”
銘溪看了眼朱幼旋，深思片刻——如果辛游不是他自己，或許……可能……
“二位師姐如此為我憂慮擔心，我很開心。可是，師姐們都未曾見過大師兄，就這樣妄議他是不是不太好？”銘溪說完，當即揚起毫無陰霾的笑容，“更何況，我住在那，是為師尊之意。”
銘溪：“大師兄最為敬重師尊，因而我想……即便他回來得知此事，也不會斥責於我。師姐不必為我憂慮。”手心手背都是肉，都長在他身上。他難道還會怎麽了自己？
他是入魔了不假，卻沒有瘋。絕無可能對自己幹出失心瘋之事！
夏文漪與朱幼旋相互對視，而後再看向完全不開竅的“辛游”師弟，滿是同情。
三人各懷心事，雖結伴前往食肆，卻一路沈默。
在仙門收徒大禮上，夏柳親眼看到自家表妹在拿到內門弟子名額之後，立刻把家傳行醫本事往後一丟，掉頭急奔向嵐山的樣子，氣得差點暈厥。一回到渡月峰，她就閉門修煉，準備整月只磕辟谷丹，也要拼命修煉直至忘記夏文漪棄醫從劍的“瀟灑”模樣！
而至傍晚，她卻忽然被邱語和楚夢雲從室內拖走，拉著前往食肆——
一擡頭，她就在食肆門口處望見穿著嵐山劍修裝束的夏文漪。
夏柳：“……”這日子沒法過了！
楚夢雲突然感覺手裏一重，疑惑之時，立刻就看到了前方出現的嵐山弟子。她一眼就認出三人裏面的夏文漪，大概猜到緣故後，楚夢雲不由覺得好笑。她拍了拍夏柳，故意開口問道：“夏師妹，怎麽不跟自家表妹打招呼？”
“不去！”夏柳本就對那位從小到大都與自己搶東西的表妹沒什麽好感。原以為她這次進得仙門肯定會來渡月峰跟自己搶東西，就早早謀劃好該如何借“渡月峰獨一無二的培育弟子方式”之勢，把她的性子磨好，結果這位表妹倒好……
她棄醫從劍了！
想到這點，夏柳就慪氣。
“夏柳姐姐！”夏文漪轉眼看到人群中的夏柳，即刻上前熱情地與之打招呼，而後又對她身邊幾位眼生的內門弟子行禮，“二位師姐好。”
跟在她身旁的朱幼旋和銘溪，見狀也向渡月峰弟子行禮。
“不必多禮。”楚夢雲初見夏文漪，想到她是夏柳的表妹，又是嵐山新徒，便從懷裏拿出靈石遞與她，令她分給同門。
看見夏文漪絲毫不掩飾的高興神色，夏柳原本就沒多少表情的臉，變得更加面無表情。
“……這位師弟？”楚夢雲細細打量辛游，直覺他身上存有違和感。
“是，師姐。”銘溪裝作第一次見楚夢雲。
“仔細看你，竟有幾分與銘溪師兄神似。”楚夢雲笑著將視線從辛游身上移開，忽而又用靈術傳音道：“你這個名字，我不喜歡。”
銘溪：“……”
在他怔神之際，楚夢雲又已與嵐山新入門女弟子相談甚歡，儼然一位溫和師姐模樣。
他沈默地跟著大家進入食肆，要了幾樣於霽喜歡的菜後，便站在角落一一將它們裝好準備帶回嵐山。這期間也無人在他旁側位置落座，倒是方便了他用神識檢查楚夢雲。
想起百年後對方在自己計劃的關鍵時刻反水，導致自己行蹤洩露，不僅在進階關鍵時刻被陸既明打斷，還被他發現弱點。總能在自己修養之際算出落腳點前來滋事等過往，銘溪便不由眉頭微蹙。
他想……
現在就除掉楚夢雲！
正待動手之際，銘溪突然就想起了於霽在渡月峰任務變故時對自己說過的話——如果他對同門出手，她便將他逐出師門。
為了還未發生的個人恩怨就埋下要被師尊逐出師門的禍根……不值得。
想到於霽，銘溪即刻息了“將阻礙扼殺於搖籃”的念頭。
此時，嵐山。
於霽站在瓜田前，望著地裏小苗思考——她剛讓批了馬甲回來的銘溪住在隔壁，除了有時刻看管以防他心理突然不健康跑去滅世之外，還有讓他替自己照顧瓜田的想法。
與植物“交流”，能夠平覆心境，不失為引導入魔徒弟尊重生命的辦法。
銘溪現已經是魔尊了，縱觀整個修仙界已經無人可以教導擁有滅世之能的魔尊。就連男主陸既明自己都坦言，如果銘溪要動手，他就把劍往地上一插，等死。
於霽：“……”
雖然陸既明那番話很無恥，簡直丟盡修仙爽文大男主的臉，但也恰好證實了現在銘溪實力有多逆天。
擁有逆天實力的弟子，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再也不用擔心什麽陰謀詭計，看不爽直接去把對方老巢給端了就行。
壞處就是，他們可能會因此被這個世界的所有修煉者討厭。
——打又打不贏，陰謀詭計齊上也幹不掉這位百毒不侵的魔尊。不僅如此，連呼吸一下都要擔心會不會惹來對方不快，慘遭禍事。最後，還得祈禱這位魔尊千萬別對這片修仙大陸感到厭煩，無聊之下直接動手滅世。
回憶劇中最後情節，於霽不由搖頭。
太慘了。
而她，現在也是那群淒慘慘人員之一。
說來說去，這都是男主陸既明的錯。自己跑回來就算了，怎麽還把鼎盛時期的魔尊也拉了回來。導致原劇本裏還有上百年才會發生的事情，現在就發生了。
於霽嘆息。她明明只要再撐住兩年就可以跟這個世界說再見的……
打開系統面板，於霽失望地看著系統井然有序的修覆進度——【當前已修覆：24.32%】
“好慢。”於霽關掉系統，喟嘆道。
“凡植生長所需時間與門內靈植不同。師尊當前所培育的西瓜，大約九十餘天便能成熟采摘。從時間來說，它成長的不算慢。”
銘溪帶著食盒歸來，見自己說完，於霽轉身神色覆雜看向自己卻不言語的模樣，他立刻意識到不對勁，趕忙恭敬行禮道：“弟子為師尊帶回了晚飯，請師尊用飯。”
於霽視線落在銘溪帶回來的食盒，語氣略含失望，“我還以為是你師兄回來了。”
聞言，銘溪垂下雙眸，心裏也堵得很。
師尊，我就在這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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