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51章
甄家之事，既發了邸報，便不算什麽秘密，只賈、甄兩家素有淵源，因明令不許議論。
奈何悠悠眾口難堵，面上風平浪靜，私底下自有暗潮湧動。
時至夏末秋初，早晚便涼爽不少，只日中還熱的厭人。
黛玉坐在竹林下乘涼，圓月端著一碗剝好的紅石榴過來：“姑娘，榮親王府送來一簍石榴，個個都又大又紅，你瞧，一個就能剝出這麽些呢。”
黛玉望過去，只見晶瑩剔透如紅水晶的石榴米盛在琉璃碗裏，漂亮極了。
她挖了一勺吃了，甜津津裏透著些微酸意，倒是可口開胃。
又想起自那日離開，淩珺便沒來過，也不知是心虛了，還是當真忙的這樣。
只人不來，東西卻每日流水般送進來：西域的葡萄酒、福建的蜜柚、京中時興的衣裳、宮裏出來的首飾，街頭野趣的小玩意兒，吃的、用的、穿的，戴的，想得到想不到的，都一股腦兒送來。
有時是他自己送，便偷偷留下一枚小腳印做記號，每每黛玉醒來，一開窗便能見到擺在窗臺的小東西並一朵花兒。
有時是光明正大自正門遞進來，“孝敬”她這個救命恩人的，往往一筐一筐的送，好叫她勻給眾人。
這些原不稀奇，賈府裏大家早都習以為常，不過嘆一句榮親王好人品。
黛玉咬碎一口石榴籽，在甜甜的果香裏吩咐圓月：“給老太太屋裏送去了不曾？”
圓月笑著道：“知道姑娘孝順，回回得了好東西必得先給老太太，早叫人送去了。”
黛玉點點頭：“你看著留一些，剩下的給各房都送些吧。”
圓月一貫比她想得周到，這種事交給她，便連趙、周兩位姨娘也不漏下的。
圓月答應著自去辦了。
黛玉便又抱著琉璃碗，懶懶地靠回躺椅。
日頭初升，這處隱隱透過稀疏竹葉照來幾縷熱意，原該將躺椅往裏挪一挪，她只不想動彈，便蹙眉忍著。
過了一會兒，太陽越發盛了，她正想起身回房，卻見寶玉走進門來。
“妹妹越發懶了，也不去找我玩！只每日窩在家裏做什麽？”他一進門便直奔這邊過來，笑著道。
黛玉坐起來一些，道：“你怎麽來了？”
寶玉將旁邊一個石凳費力挪過來坐下，道：“我才在太太那裏，聽說明兒薛姨媽生日，來問問你出去不出去。”
黛玉道：“你去便是，又巴巴的來告訴我，這麽熱的天……”
寶玉聽出她不想去，便笑道：“你若不想去，不去就是，索性連我也不去了，還要穿大衣裳，又淌汗耐熱的，且咱們不去姨媽也未必惱。”
黛玉心道：這人素來是個無事忙，別人家真有事了，他是半點也不往心裏去的。
那薛蟠還在大理寺關著呢，薛家就這般有心情，還要大肆過生日？
因只不吭聲，瞇著靠在那裏。
寶玉見了，又笑起來，看見她手裏的石榴，伸手取了便要吃。
黛玉睜開眼就見他拿著自己的勺子，一傾身奪過來：“要吃便吃，用我的勺子做什麽。”
寶玉紮著手，想湊過來，被她用勺子指著：“你再鬧，我就惱了。”
寶玉便只得又坐回去，捧著碗用手拿著吃，邊道：“哪裏來的石榴？”
黛玉將勺子擱在石桌上，索性坐起來，理著頭發隨口道：“榮親王府送來的，我已叫人也給你送了幾個，你竟不知道嗎？”
寶玉不知為何便有些吃不下，原本還酸甜可口的石榴，這會子突然變得難以下咽。
他將碗也擱到桌上，失落道：“我從太太那裏回來，一進園子就先來你這裏了，哪裏能知道呢。”
黛玉沒察覺，只點點頭。
“······這石榴雖新鮮，也不多貴重，你若喜歡，我叫人多送些進來，怎麽好總要別人的東西。”寶玉坐了一會兒，快將唇角都咬出印子了，才認真的說。
黛玉疑惑的看他一眼，擺擺手：“不用了，這些且吃不完呢，淩珺也不是外人······”
寶玉忍了又忍，酸溜溜的打斷道：“妹妹自小進府，咱們一處吃，一處玩，怎得如今倒遠了我，同旁人走的近了，他是內人，難道我是外人不成？”
黛玉不明所以，皺眉道：“你又說什麽胡話？”
“那為何我叫人送來的東西你不收，倒肯要榮親王府的東西？”他還委屈上了。
黛玉這才明白，是說前日立秋，元妃又命人送東西出來，自然還是寶玉和寶釵的一樣，略比旁人的豐厚。
寶玉照舊叫晴雯送了來給她挑。
元妃的意思很明白，黛玉當然不肯要，也就他不知是真傻假傻，好似全然未覺。
再就是昨日吃飯，賈母那裏送來兩碗菜，她這裏得了一碗筍，寶玉是一盤風腌果子貍。
他也不管黛玉素來少食葷腥，又巴巴的叫人送來。
黛玉自然不要，她又不愛吃這個，白擱著做什麽。
沒想到他就記著了，這會子拿出來計較。
“你少在這裏同我胡攪蠻纏，我收誰的，不收誰的，自然有我的道理，不用你在這裏說，仔細我再不叫你登門！”
寶玉原本一肚子委屈，氣鼓鼓的等著她來哄，不想她不但不理，還要兇自己。
這些日子原因著襲人去了，正不自在，他幾次去賈母房裏，襲人都躲著，再不像從前小意溫順，柔情蜜意。
當日他之所以沒替她說話，不過是想著，就算回了榮慶堂又怎樣，橫豎兩人還像從前在賈母跟前，他常去找她就是了。
可誰知她不但連自己取得名字都改了，更是不肯再同他玩鬧說笑，碰著了便一低頭過去了事。
正難受著，聽了黛玉的話，不由怔住了，癡癡望著她，半晌道：“妹妹大了，不把我當回事了，略說一句便要不理我······總這麽著，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不如立時去了的好！”
黛玉瞧他不似以往，像是又犯了癡病，心裏後悔起來：和他較什麽真呢，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向就是這個性子，哄著敷衍過去便罷了。
因道：“我說著玩的，這裏原是你家，我怎麽能不叫你來呢？”
見他在聽，便站起身：“走吧，咱們去老太太屋裏玩去，如今天長，也給她解解悶。”
說著推他往院外走。
寶玉眼淚絲絲的，楞楞隨著她走。
賈母歪在榻上，王夫人坐在下首，正說甄家如今獲罪抄家，闔族俱已押解進京，等待問罪。
賈母聽得心裏渾不自在，恰好她兩個進來，便揮揮手，道：“你兩個怎麽一塊過來了，雲丫頭呢？”
寶玉走了一路，早已自我開解好了，這會子又扭糖似的纏到賈母身上：“雲妹妹去寶姐姐家了，姨媽晚上管飯呢。”
賈母瞟了王夫人一眼，才笑道：“你怎麽不去？”
寶玉攬著賈母，趴在她肩膀上，道：“我和林妹妹要來陪老祖宗用飯，姨媽那裏改日再去也是一樣的。”
賈母便笑著點點頭，又對王夫人道：“你去吧，咱們別管別人家的事，只商量八月十五賞月才是正經。”
王夫人眉頭微擰，盯著黛玉看了一眼，又去看寶玉，奈何寶玉沒分出心神給她，便只得點頭答應。
因不久便是中秋佳節，史家打發人來接史湘雲。
彼時黛玉等都在賈母這裏，一時湘雲穿戴整齊，前來辭行。
她此次在賈府住了大半年，平日雖也有爭吵拌嘴，臨到分別卻也滿心不舍，大家都起身相送。
史家只派了兩個婆子，進來給賈母磕了頭便出去等著了。
待人出去，湘雲才終於忍不住，眼淚汪汪的環視眾人，又不住的去看上首的賈母。
賈母面色慈和，笑瞇瞇的，湘雲只得辭別出來，眾人相送至二門外才停下。
只寶玉還要往外送，反而湘雲攔住，趁史家兩個婆子不註意，悄悄道：“別把我忘了，你時常提醒著老太太，再打發人接我。”
寶玉滿心不舍，自然連連答應。
湘雲這才上了車去了。
她原本是個極愛說的，如今一走，倒晃的整個園子像是空了一半。
旁人還好，寶玉卻越發郁郁寡歡起來。
太後娘娘不知怎的，最近總召黛玉進宮去陪她，湘雲去了，襲人躲著他，只寶釵每日來尋他說會子話。
寶玉不耐煩得很，她總說些大道理，規勸讀書上進。
若在從前，他必然甩袖出去，可如今也沒旁人能陪他玩了，又不敢出二門，恐被賈政抓住，因此雖嫌寶釵無趣，身為毓秀女兒卻被世俗沾染，也只耐著性子聽幾句。
就這般過了些日子，整個人都懨懨的，瞧著都不精神了。
賈母不由心疼，因命大家想著法子熱鬧熱鬧。
恰巧賈政點了學差，要離京赴任，寶玉等送了他出城，一時沒了拘束，越性浪蕩了些日子，卻只越發覺得無聊。
探春便提議起個詩社，正逢中秋，可詠花賞月。
寶玉大喜，深覺正趁此機會，叫賈母打發人去接了湘雲來豈不正好？
因也不顧天晚，立身便往賈母處來了。
原以為話到事成，不防賈母半晌不語，許久才道：“過了節再說罷。”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甄家之事，既發了邸報，便不算什麽秘密，只賈、甄兩家素有淵源，因明令不許議論。
奈何悠悠眾口難堵，面上風平浪靜，私底下自有暗潮湧動。
時至夏末秋初，早晚便涼爽不少，只日中還熱的厭人。
黛玉坐在竹林下乘涼，圓月端著一碗剝好的紅石榴過來：“姑娘，榮親王府送來一簍石榴，個個都又大又紅，你瞧，一個就能剝出這麽些呢。”
黛玉望過去，只見晶瑩剔透如紅水晶的石榴米盛在琉璃碗裏，漂亮極了。
她挖了一勺吃了，甜津津裏透著些微酸意，倒是可口開胃。
又想起自那日離開，淩珺便沒來過，也不知是心虛了，還是當真忙的這樣。
只人不來，東西卻每日流水般送進來：西域的葡萄酒、福建的蜜柚、京中時興的衣裳、宮裏出來的首飾，街頭野趣的小玩意兒，吃的、用的、穿的，戴的，想得到想不到的，都一股腦兒送來。
有時是他自己送，便偷偷留下一枚小腳印做記號，每每黛玉醒來，一開窗便能見到擺在窗臺的小東西並一朵花兒。
有時是光明正大自正門遞進來，“孝敬”她這個救命恩人的，往往一筐一筐的送，好叫她勻給眾人。
這些原不稀奇，賈府裏大家早都習以為常，不過嘆一句榮親王好人品。
黛玉咬碎一口石榴籽，在甜甜的果香裏吩咐圓月：“給老太太屋裏送去了不曾？”
圓月笑著道：“知道姑娘孝順，回回得了好東西必得先給老太太，早叫人送去了。”
黛玉點點頭：“你看著留一些，剩下的給各房都送些吧。”
圓月一貫比她想得周到，這種事交給她，便連趙、周兩位姨娘也不漏下的。
圓月答應著自去辦了。
黛玉便又抱著琉璃碗，懶懶地靠回躺椅。
日頭初升，這處隱隱透過稀疏竹葉照來幾縷熱意，原該將躺椅往裏挪一挪，她只不想動彈，便蹙眉忍著。
過了一會兒，太陽越發盛了，她正想起身回房，卻見寶玉走進門來。
“妹妹越發懶了，也不去找我玩！只每日窩在家裏做什麽？”他一進門便直奔這邊過來，笑著道。
黛玉坐起來一些，道：“你怎麽來了？”
寶玉將旁邊一個石凳費力挪過來坐下，道：“我才在太太那裏，聽說明兒薛姨媽生日，來問問你出去不出去。”
黛玉道：“你去便是，又巴巴的來告訴我，這麽熱的天……”
寶玉聽出她不想去，便笑道：“你若不想去，不去就是，索性連我也不去了，還要穿大衣裳，又淌汗耐熱的，且咱們不去姨媽也未必惱。”
黛玉心道：這人素來是個無事忙，別人家真有事了，他是半點也不往心裏去的。
那薛蟠還在大理寺關著呢，薛家就這般有心情，還要大肆過生日？
因只不吭聲，瞇著靠在那裏。
寶玉見了，又笑起來，看見她手裏的石榴，伸手取了便要吃。
黛玉睜開眼就見他拿著自己的勺子，一傾身奪過來：“要吃便吃，用我的勺子做什麽。”
寶玉紮著手，想湊過來，被她用勺子指著：“你再鬧，我就惱了。”
寶玉便只得又坐回去，捧著碗用手拿著吃，邊道：“哪裏來的石榴？”
黛玉將勺子擱在石桌上，索性坐起來，理著頭發隨口道：“榮親王府送來的，我已叫人也給你送了幾個，你竟不知道嗎？”
寶玉不知為何便有些吃不下，原本還酸甜可口的石榴，這會子突然變得難以下咽。
他將碗也擱到桌上，失落道：“我從太太那裏回來，一進園子就先來你這裏了，哪裏能知道呢。”
黛玉沒察覺，只點點頭。
“······這石榴雖新鮮，也不多貴重，你若喜歡，我叫人多送些進來，怎麽好總要別人的東西。”寶玉坐了一會兒，快將唇角都咬出印子了，才認真的說。
黛玉疑惑的看他一眼，擺擺手：“不用了，這些且吃不完呢，淩珺也不是外人······”
寶玉忍了又忍，酸溜溜的打斷道：“妹妹自小進府，咱們一處吃，一處玩，怎得如今倒遠了我，同旁人走的近了，他是內人，難道我是外人不成？”
黛玉不明所以，皺眉道：“你又說什麽胡話？”
“那為何我叫人送來的東西你不收，倒肯要榮親王府的東西？”他還委屈上了。
黛玉這才明白，是說前日立秋，元妃又命人送東西出來，自然還是寶玉和寶釵的一樣，略比旁人的豐厚。
寶玉照舊叫晴雯送了來給她挑。
元妃的意思很明白，黛玉當然不肯要，也就他不知是真傻假傻，好似全然未覺。
再就是昨日吃飯，賈母那裏送來兩碗菜，她這裏得了一碗筍，寶玉是一盤風腌果子貍。
他也不管黛玉素來少食葷腥，又巴巴的叫人送來。
黛玉自然不要，她又不愛吃這個，白擱著做什麽。
沒想到他就記著了，這會子拿出來計較。
“你少在這裏同我胡攪蠻纏，我收誰的，不收誰的，自然有我的道理，不用你在這裏說，仔細我再不叫你登門！”
寶玉原本一肚子委屈，氣鼓鼓的等著她來哄，不想她不但不理，還要兇自己。
這些日子原因著襲人去了，正不自在，他幾次去賈母房裏，襲人都躲著，再不像從前小意溫順，柔情蜜意。
當日他之所以沒替她說話，不過是想著，就算回了榮慶堂又怎樣，橫豎兩人還像從前在賈母跟前，他常去找她就是了。
可誰知她不但連自己取得名字都改了，更是不肯再同他玩鬧說笑，碰著了便一低頭過去了事。
正難受著，聽了黛玉的話，不由怔住了，癡癡望著她，半晌道：“妹妹大了，不把我當回事了，略說一句便要不理我······總這麽著，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不如立時去了的好！”
黛玉瞧他不似以往，像是又犯了癡病，心裏後悔起來：和他較什麽真呢，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向就是這個性子，哄著敷衍過去便罷了。
因道：“我說著玩的，這裏原是你家，我怎麽能不叫你來呢？”
見他在聽，便站起身：“走吧，咱們去老太太屋裏玩去，如今天長，也給她解解悶。”
說著推他往院外走。
寶玉眼淚絲絲的，楞楞隨著她走。
賈母歪在榻上，王夫人坐在下首，正說甄家如今獲罪抄家，闔族俱已押解進京，等待問罪。
賈母聽得心裏渾不自在，恰好她兩個進來，便揮揮手，道：“你兩個怎麽一塊過來了，雲丫頭呢？”
寶玉走了一路，早已自我開解好了，這會子又扭糖似的纏到賈母身上：“雲妹妹去寶姐姐家了，姨媽晚上管飯呢。”
賈母瞟了王夫人一眼，才笑道：“你怎麽不去？”
寶玉攬著賈母，趴在她肩膀上，道：“我和林妹妹要來陪老祖宗用飯，姨媽那裏改日再去也是一樣的。”
賈母便笑著點點頭，又對王夫人道：“你去吧，咱們別管別人家的事，只商量八月十五賞月才是正經。”
王夫人眉頭微擰，盯著黛玉看了一眼，又去看寶玉，奈何寶玉沒分出心神給她，便只得點頭答應。
因不久便是中秋佳節，史家打發人來接史湘雲。
彼時黛玉等都在賈母這裏，一時湘雲穿戴整齊，前來辭行。
她此次在賈府住了大半年，平日雖也有爭吵拌嘴，臨到分別卻也滿心不舍，大家都起身相送。
史家只派了兩個婆子，進來給賈母磕了頭便出去等著了。
待人出去，湘雲才終於忍不住，眼淚汪汪的環視眾人，又不住的去看上首的賈母。
賈母面色慈和，笑瞇瞇的，湘雲只得辭別出來，眾人相送至二門外才停下。
只寶玉還要往外送，反而湘雲攔住，趁史家兩個婆子不註意，悄悄道：“別把我忘了，你時常提醒著老太太，再打發人接我。”
寶玉滿心不舍，自然連連答應。
湘雲這才上了車去了。
她原本是個極愛說的，如今一走，倒晃的整個園子像是空了一半。
旁人還好，寶玉卻越發郁郁寡歡起來。
太後娘娘不知怎的，最近總召黛玉進宮去陪她，湘雲去了，襲人躲著他，只寶釵每日來尋他說會子話。
寶玉不耐煩得很，她總說些大道理，規勸讀書上進。
若在從前，他必然甩袖出去，可如今也沒旁人能陪他玩了，又不敢出二門，恐被賈政抓住，因此雖嫌寶釵無趣，身為毓秀女兒卻被世俗沾染，也只耐著性子聽幾句。
就這般過了些日子，整個人都懨懨的，瞧著都不精神了。
賈母不由心疼，因命大家想著法子熱鬧熱鬧。
恰巧賈政點了學差，要離京赴任，寶玉等送了他出城，一時沒了拘束，越性浪蕩了些日子，卻只越發覺得無聊。
探春便提議起個詩社，正逢中秋，可詠花賞月。
寶玉大喜，深覺正趁此機會，叫賈母打發人去接了湘雲來豈不正好？
因也不顧天晚，立身便往賈母處來了。
原以為話到事成，不防賈母半晌不語，許久才道：“過了節再說罷。”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