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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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
番外三
裴蘭出獄那天正好是夏至。黎耀桐天還沒亮就早早起床，帶上女孩子們去迎接，裴柯開的車。
五年過去，燦燦已經是四年級的小學生了，媛媛也有模有樣的上了二年級，姐妹倆在母親不在身邊的這些年堅強的成長著，對於即將要回歸的媽媽都歡欣不已，姐妹倆因為太興奮一夜沒睡，在車上嘰嘰喳喳的聊著媽媽的事，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
裴夢正在讀大二，她高考分數非常亮眼，填報志願的時候是徐元菲親自幫忙把關，當問到裴夢未來就業方向時，裴夢堅定不移的選擇法律，她說將來也想像高姐姐那樣做個律師。
她心裏始終記得黎家哥哥姐姐們對她和哥哥的恩情，想著將來當了律師也可以報答竹姐姐。盡管黎惜竹並不想她把這些事看得太重，也不需要一個小姑娘的報恩，可是裴夢是個有主意的女孩，最後還是如願上了首都政法大學。
徐元菲覺得沒什麽不好，政法大學裏有很多她曾經的老師同學，家裏也有不少人脈在，裴夢如果去那裏讀書，既不會受人欺負，將來就業也不愁，無論是想進司法體系還是檢察院，亦或是大律所，都沒有問題。她很喜歡裴夢，常常想著自己要有個妹妹，一定也是裴夢這個心性模樣。
一行人到的時候天都大亮了，監獄大門九點開啟，可是外頭已經有了炎熱的苗頭，黎耀桐和裴夢打著太陽傘等在門外，裴柯則靜立在側，垂著的右手微微抖動，暴露了他此刻同樣激動的心情。
黎耀桐悄悄握住他的手，小聲說：“還有兩分鐘，蘭姐就來了。”
“……嗯。”裴柯輕輕回握，目光緊緊盯著監獄大門的方向，一刻不錯。
九點整，大門那邊有動靜了。
門終於被打開，裴蘭穿著一身幹凈樸素的衣服走出來，外頭明亮的陽光曬得她不禁瞇起眼睛，擡手遮在前額，好一會兒才看清前方，在身後獄警的提醒下走出門。
“媽媽——！”
她才回過神，忽然聽到兩聲清脆高昂的呼喊聲，接著腰就被人死死抱住，她毫不猶豫的微微彎腰，緊緊摟住了自己的女兒們，淚如雨下。
監獄外是一片人煙稀少的公路，四周安靜的只有裴蘭母女的哭聲，連護送出來的獄警也不覺紅了眼眶。
等到裴蘭再擡頭，她一一擦去女兒們臉上的淚水，笑著說：“都不哭了，媽媽帶你們回家。”
說著她起身走向裴柯，又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小柯，謝謝。”
“外面太熱了，我們先上車再說吧？”黎耀桐打開車門提議道。
裴蘭連忙松開手，點頭說好。
等到所有人都上車，裴蘭打開窗戶，努力的和送她出來的女獄警揮手說再見。臨別前，女獄警忽然朗聲說：”裴出去後，要好好生活。”
裴蘭含淚點頭，她看著監獄外高墻上一排的朱紅大字“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心頭湧起無限的勇氣和希望。
她已經贖完了罪孽，往後餘生一定會好起來的。
當天晚上的接風宴上，不禁裴柯兄妹幾人在場，黎耀桐家裏也來了人。黎惜竹和徐元菲代表黎家出席，還帶了小禮物過來，慶祝裴蘭出獄，因為都是女人，熟起來也很快。就算做了五年牢，裴蘭也不過才三十一歲，正是年輕力盛的時候，年華正好。
席間裴柯說起了結婚的事，裴蘭知道弟弟一直都在等她出來，是要自己代表過世的父母親眼見證他們的婚禮，當下就點頭同意了。可她心中也有憂慮，因為黎家那樣富貴，對她們又有大恩，她恐怕沒有什麽東西能作為回報給黎耀桐。
裴柯讓她不要操心這些。這些年他手裏也攢了錢，婚禮一應事宜都可以自己處理，根本不用姐姐費心思。黎惜竹也讓裴蘭心理不用想那麽多，裴柯這幾年為黎家付出許多，她們早把他當自家人，婚禮的事黎家肯定會辦好，裴蘭只要把身體養好，將來的好日子還有很多。
於是婚禮經過兩家人共同商議，最終定在了明年春天。萬物覆蘇春暖花開，又是初八，多好的日子。
訂完婚後，裴柯似乎比以往更加忙碌，經常加班到深夜回來，黎耀桐也有自己的工作，兩人相處的時間貌似更少了，常常一人深夜歸來，另一人已然睡下。而等到次日清晨，裴柯起身後，身邊的枕頭又空落落的。
黎耀桐心頭多少是有些委屈的，只是他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靠發脾氣耍性子宣洩情緒，也懂裴柯那麽辛苦也都是為了黎家，暗搓搓替他抱不平。
一年才開三百萬年薪，真是太低了！
直到兩個月後的某天，本該早早起床上班的裴柯忽然清閑下來，還特意讓黎耀桐早點下班回來，說是有事要和他說。黎耀桐因此白天工作一直不在狀態，猜測裴柯到底有什麽事要說。因為心不在焉屢次犯錯，被黎惜竹狠狠批評了一頓後擺手讓他回家，省得他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神游天外，看著就來氣。
於是黎耀桐興高采烈的早退了，進門就問裴柯要和他說什麽。
裴柯打開玄關抽屜，從一個盒子裏拿出一個文件袋和一串鑰匙，輕輕地放到黎耀桐手裏，溫柔的看著他道：“給你的。”
“什麽呀？”黎耀桐看他神神秘秘的，一頭霧水打開文件袋。
那是一份購房合同。
房子在黎耀桐曾經無意間提起過的一個高檔小區裏，市中心二環裏，一戶一梯，一百六十平四房兩廳，房本署名是黎耀桐。
“你記不記得以前你曾經說過，以後我如果買了自己的房子，要給你留一間。”裴柯眼裏含著淺淺蕭笑意，“這些年我終於攢夠了錢，總算能買得起市中心的房子了。”
“你在這不只有一間房，整套房子都是你的。”
黎耀桐眼淚糊了一臉，他都快忘了那麽久之前說的話，沒想到裴柯還記得，而且真的做到了。
“這地方不便宜呢，一平要十八萬呢。”他吸了吸鼻子，抽噎著問：“你怎麽舍得把積蓄都花光給我買房？”
裴柯笑著給他擦眼淚，低聲說：“還不夠好。”
“我知道你喜歡大房子，但目前我的能力只到這。雖然只是首付，每月貸款我來還，以後我會更努力的工作，然後給你換更大的房子——帶花園泳池的獨棟別墅，好不好？”
黎耀桐才不稀罕什麽獨棟別墅，他家又不是沒有。可他稀罕裴柯給他買的房子，就算沒有花園也無所謂。
他一把抱住裴柯哭得嗚嗚唧唧，戀愛腦又犯病了：“那你以後不是要吃糠咽菜了？錢都拿去買房，還要還房貸，年薪才三百萬……我要叫我姐姐給你加工資！”
裴柯哭笑不得：“一月十萬的房貸我還是供得起，而且公司股份我占了百分之十，等明年上市，一年光分紅也近千萬了，哪裏就吃糠咽菜？”
黎耀桐才不管，盡管他自己名下房產無數，可是那些加起來都沒有裴柯送的貴重，因為他已經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拿去置換了。
當晚他們就去看了新房，黎耀桐才明白前兩個月裴柯早出夜歸就是為了親自找人裝修，一磚一瓦都是他自己挑的。
“就像五年前，你親手布置租給我的房子一樣。”裴柯牽著他的手走過屋裏每一個角落，輕聲說道。
黎耀桐瞪大眼睛：“……原來你早就知道！？”
“怎麽會不知道？”裴柯在他唇邊輕吻，“世上除了你，還有誰會那樣珍重我？”
黎耀桐的好，裴柯全都知道。他自知不善言辭，因此選擇把所有事都付諸行動，一點點的積蓄力量，以待來日他也可以把桐桐護在羽翼之下。
外界都說他背靠黎家和周家，也有競爭對手譏諷他是“鳳凰男”，可是裴柯並不在乎他們說什麽。黎惜竹早就跟他說過，起家的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下結果。
何況他的確有幾分能力，那些人除了言語嘲諷也討不了什麽便宜，不然也不會只敢在背地裏說閑話。
第二年初八，黎耀桐和裴柯結婚了。和當年黎惜竹那場高調奢華的婚禮不同，他和裴柯一致決定低調，沒有邀請任何媒體，到場的只有親朋好友。
趙長山是所有賓客中第一個到的，後來來的還有早已回老家，在黎耀桐暗中幫助下開了家燒烤店的老張，被女兒攙扶著坐飛機來的老王，當了包工頭發了點小財的李哥，攜手一起坐車的孫姨和超市大娘。
裴蘭也穿著身紫紅色的禮服幫忙招待客人，她還是不習慣出現在公眾場合，為了弟弟也在努力學著落落大方，黎惜竹還特意提前兩個月教她宴客禮儀，親自帶她學習穿搭化妝，時不時約著一起下午茶。
她們性格截然相反，可是身份都是一樣的，相處起來沒有什麽隔閡。
黎惜竹多次想著，能教出裴柯和裴夢那麽好的弟妹，姐姐估計也不差，果然如此。
婚後，一切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軌上。
裴柯重新租了套房子給裴蘭和燦燦媛媛住，又給她在菜市場旁租了門面開了家水果店，裴蘭每天忙忙碌碌，她漂亮溫柔又實誠，水果店生意蒸蒸日上，很快就不用裴柯接濟，自己就能養活兩個女兒了。
裴夢暫時跟著裴蘭住，畢竟她現在也長大了，哥哥們結婚後住在新房裏，兩個男人過日子她一個小姑娘不好打擾，跟在姐姐身邊剛好，沒課的時候還可以幫忙看一下水果店
關鴻在第二年也結婚了，他一向是有頭腦的，拉了張其安和黎耀桐裴柯合夥又開了家投資公司，幾人既是生意夥伴又是朋友，沒事就出來喝喝酒聊聊天，日子就這麽慢悠悠的過。
張其安又喝多了，嚷嚷著為什麽就剩他一個單身狗，被他哥親自逮了回去。關鴻老婆剛懷孕，淺淺喝了幾杯也走了，裴柯去結賬，然後拉著黎耀桐走出酒吧。
裴柯轉頭，他面對黎耀桐的時候，眼裏從來都只有溫柔，尤其在月光下。
他從前覺得自己總是孤獨，只有夜晚才能稍稍露出些許真實的脆弱。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早就有了自己的小月亮，再不用擡頭對著虛幻的月光尋找歸屬。
“我們回家。”
他牽著黎耀桐的手，兩人踩著清冷的月色走在梧桐大街上。
夜深了，街上看不到一個人影，除了他們。
裴柯想，他會一直和桐桐這麽走下去，永遠都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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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裴蘭出獄那天正好是夏至。黎耀桐天還沒亮就早早起床，帶上女孩子們去迎接，裴柯開的車。
五年過去，燦燦已經是四年級的小學生了，媛媛也有模有樣的上了二年級，姐妹倆在母親不在身邊的這些年堅強的成長著，對於即將要回歸的媽媽都歡欣不已，姐妹倆因為太興奮一夜沒睡，在車上嘰嘰喳喳的聊著媽媽的事，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
裴夢正在讀大二，她高考分數非常亮眼，填報志願的時候是徐元菲親自幫忙把關，當問到裴夢未來就業方向時，裴夢堅定不移的選擇法律，她說將來也想像高姐姐那樣做個律師。
她心裏始終記得黎家哥哥姐姐們對她和哥哥的恩情，想著將來當了律師也可以報答竹姐姐。盡管黎惜竹並不想她把這些事看得太重，也不需要一個小姑娘的報恩，可是裴夢是個有主意的女孩，最後還是如願上了首都政法大學。
徐元菲覺得沒什麽不好，政法大學裏有很多她曾經的老師同學，家裏也有不少人脈在，裴夢如果去那裏讀書，既不會受人欺負，將來就業也不愁，無論是想進司法體系還是檢察院，亦或是大律所，都沒有問題。她很喜歡裴夢，常常想著自己要有個妹妹，一定也是裴夢這個心性模樣。
一行人到的時候天都大亮了，監獄大門九點開啟，可是外頭已經有了炎熱的苗頭，黎耀桐和裴夢打著太陽傘等在門外，裴柯則靜立在側，垂著的右手微微抖動，暴露了他此刻同樣激動的心情。
黎耀桐悄悄握住他的手，小聲說：“還有兩分鐘，蘭姐就來了。”
“……嗯。”裴柯輕輕回握，目光緊緊盯著監獄大門的方向，一刻不錯。
九點整，大門那邊有動靜了。
門終於被打開，裴蘭穿著一身幹凈樸素的衣服走出來，外頭明亮的陽光曬得她不禁瞇起眼睛，擡手遮在前額，好一會兒才看清前方，在身後獄警的提醒下走出門。
“媽媽——！”
她才回過神，忽然聽到兩聲清脆高昂的呼喊聲，接著腰就被人死死抱住，她毫不猶豫的微微彎腰，緊緊摟住了自己的女兒們，淚如雨下。
監獄外是一片人煙稀少的公路，四周安靜的只有裴蘭母女的哭聲，連護送出來的獄警也不覺紅了眼眶。
等到裴蘭再擡頭，她一一擦去女兒們臉上的淚水，笑著說：“都不哭了，媽媽帶你們回家。”
說著她起身走向裴柯，又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小柯，謝謝。”
“外面太熱了，我們先上車再說吧？”黎耀桐打開車門提議道。
裴蘭連忙松開手，點頭說好。
等到所有人都上車，裴蘭打開窗戶，努力的和送她出來的女獄警揮手說再見。臨別前，女獄警忽然朗聲說：”裴出去後，要好好生活。”
裴蘭含淚點頭，她看著監獄外高墻上一排的朱紅大字“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心頭湧起無限的勇氣和希望。
她已經贖完了罪孽，往後餘生一定會好起來的。
當天晚上的接風宴上，不禁裴柯兄妹幾人在場，黎耀桐家裏也來了人。黎惜竹和徐元菲代表黎家出席，還帶了小禮物過來，慶祝裴蘭出獄，因為都是女人，熟起來也很快。就算做了五年牢，裴蘭也不過才三十一歲，正是年輕力盛的時候，年華正好。
席間裴柯說起了結婚的事，裴蘭知道弟弟一直都在等她出來，是要自己代表過世的父母親眼見證他們的婚禮，當下就點頭同意了。可她心中也有憂慮，因為黎家那樣富貴，對她們又有大恩，她恐怕沒有什麽東西能作為回報給黎耀桐。
裴柯讓她不要操心這些。這些年他手裏也攢了錢，婚禮一應事宜都可以自己處理，根本不用姐姐費心思。黎惜竹也讓裴蘭心理不用想那麽多，裴柯這幾年為黎家付出許多，她們早把他當自家人，婚禮的事黎家肯定會辦好，裴蘭只要把身體養好，將來的好日子還有很多。
於是婚禮經過兩家人共同商議，最終定在了明年春天。萬物覆蘇春暖花開，又是初八，多好的日子。
訂完婚後，裴柯似乎比以往更加忙碌，經常加班到深夜回來，黎耀桐也有自己的工作，兩人相處的時間貌似更少了，常常一人深夜歸來，另一人已然睡下。而等到次日清晨，裴柯起身後，身邊的枕頭又空落落的。
黎耀桐心頭多少是有些委屈的，只是他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靠發脾氣耍性子宣洩情緒，也懂裴柯那麽辛苦也都是為了黎家，暗搓搓替他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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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兩個月後的某天，本該早早起床上班的裴柯忽然清閑下來，還特意讓黎耀桐早點下班回來，說是有事要和他說。黎耀桐因此白天工作一直不在狀態，猜測裴柯到底有什麽事要說。因為心不在焉屢次犯錯，被黎惜竹狠狠批評了一頓後擺手讓他回家，省得他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神游天外，看著就來氣。
於是黎耀桐興高采烈的早退了，進門就問裴柯要和他說什麽。
裴柯打開玄關抽屜，從一個盒子裏拿出一個文件袋和一串鑰匙，輕輕地放到黎耀桐手裏，溫柔的看著他道：“給你的。”
“什麽呀？”黎耀桐看他神神秘秘的，一頭霧水打開文件袋。
那是一份購房合同。
房子在黎耀桐曾經無意間提起過的一個高檔小區裏，市中心二環裏，一戶一梯，一百六十平四房兩廳，房本署名是黎耀桐。
“你記不記得以前你曾經說過，以後我如果買了自己的房子，要給你留一間。”裴柯眼裏含著淺淺蕭笑意，“這些年我終於攢夠了錢，總算能買得起市中心的房子了。”
“你在這不只有一間房，整套房子都是你的。”
黎耀桐眼淚糊了一臉，他都快忘了那麽久之前說的話，沒想到裴柯還記得，而且真的做到了。
“這地方不便宜呢，一平要十八萬呢。”他吸了吸鼻子，抽噎著問：“你怎麽舍得把積蓄都花光給我買房？”
裴柯笑著給他擦眼淚，低聲說：“還不夠好。”
“我知道你喜歡大房子，但目前我的能力只到這。雖然只是首付，每月貸款我來還，以後我會更努力的工作，然後給你換更大的房子——帶花園泳池的獨棟別墅，好不好？”
黎耀桐才不稀罕什麽獨棟別墅，他家又不是沒有。可他稀罕裴柯給他買的房子，就算沒有花園也無所謂。
他一把抱住裴柯哭得嗚嗚唧唧，戀愛腦又犯病了：“那你以後不是要吃糠咽菜了？錢都拿去買房，還要還房貸，年薪才三百萬……我要叫我姐姐給你加工資！”
裴柯哭笑不得：“一月十萬的房貸我還是供得起，而且公司股份我占了百分之十，等明年上市，一年光分紅也近千萬了，哪裏就吃糠咽菜？”
黎耀桐才不管，盡管他自己名下房產無數，可是那些加起來都沒有裴柯送的貴重，因為他已經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拿去置換了。
當晚他們就去看了新房，黎耀桐才明白前兩個月裴柯早出夜歸就是為了親自找人裝修，一磚一瓦都是他自己挑的。
“就像五年前，你親手布置租給我的房子一樣。”裴柯牽著他的手走過屋裏每一個角落，輕聲說道。
黎耀桐瞪大眼睛：“……原來你早就知道！？”
“怎麽會不知道？”裴柯在他唇邊輕吻，“世上除了你，還有誰會那樣珍重我？”
黎耀桐的好，裴柯全都知道。他自知不善言辭，因此選擇把所有事都付諸行動，一點點的積蓄力量，以待來日他也可以把桐桐護在羽翼之下。
外界都說他背靠黎家和周家，也有競爭對手譏諷他是“鳳凰男”，可是裴柯並不在乎他們說什麽。黎惜竹早就跟他說過，起家的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下結果。
何況他的確有幾分能力，那些人除了言語嘲諷也討不了什麽便宜，不然也不會只敢在背地裏說閑話。
第二年初八，黎耀桐和裴柯結婚了。和當年黎惜竹那場高調奢華的婚禮不同，他和裴柯一致決定低調，沒有邀請任何媒體，到場的只有親朋好友。
趙長山是所有賓客中第一個到的，後來來的還有早已回老家，在黎耀桐暗中幫助下開了家燒烤店的老張，被女兒攙扶著坐飛機來的老王，當了包工頭發了點小財的李哥，攜手一起坐車的孫姨和超市大娘。
裴蘭也穿著身紫紅色的禮服幫忙招待客人，她還是不習慣出現在公眾場合，為了弟弟也在努力學著落落大方，黎惜竹還特意提前兩個月教她宴客禮儀，親自帶她學習穿搭化妝，時不時約著一起下午茶。
她們性格截然相反，可是身份都是一樣的，相處起來沒有什麽隔閡。
黎惜竹多次想著，能教出裴柯和裴夢那麽好的弟妹，姐姐估計也不差，果然如此。
婚後，一切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軌上。
裴柯重新租了套房子給裴蘭和燦燦媛媛住，又給她在菜市場旁租了門面開了家水果店，裴蘭每天忙忙碌碌，她漂亮溫柔又實誠，水果店生意蒸蒸日上，很快就不用裴柯接濟，自己就能養活兩個女兒了。
裴夢暫時跟著裴蘭住，畢竟她現在也長大了，哥哥們結婚後住在新房裏，兩個男人過日子她一個小姑娘不好打擾，跟在姐姐身邊剛好，沒課的時候還可以幫忙看一下水果店
關鴻在第二年也結婚了，他一向是有頭腦的，拉了張其安和黎耀桐裴柯合夥又開了家投資公司，幾人既是生意夥伴又是朋友，沒事就出來喝喝酒聊聊天，日子就這麽慢悠悠的過。
張其安又喝多了，嚷嚷著為什麽就剩他一個單身狗，被他哥親自逮了回去。關鴻老婆剛懷孕，淺淺喝了幾杯也走了，裴柯去結賬，然後拉著黎耀桐走出酒吧。
裴柯轉頭，他面對黎耀桐的時候，眼裏從來都只有溫柔，尤其在月光下。
他從前覺得自己總是孤獨，只有夜晚才能稍稍露出些許真實的脆弱。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早就有了自己的小月亮，再不用擡頭對著虛幻的月光尋找歸屬。
“我們回家。”
他牽著黎耀桐的手，兩人踩著清冷的月色走在梧桐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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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柯想，他會一直和桐桐這麽走下去，永遠都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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