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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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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褚雲姝被皇帝一番訓斥,整個人又氣又怨。他是天子,他想怎樣做都行,他要前往那人的婚宴,想去就去,可是……

褚雲姝咬牙解釋,“陛下身體抱恙,太後娘娘再三叮囑,要陛下好生休養。”

褚雲姝只說了這一句,而剩下的半截話,她憋在心裏越想越氣——

皇帝病倒之際,宮裏的太醫前來診治,最後得出一個“怒火攻心”的結果。

好一個怒火攻心!

他是為了誰起這怒火,又是為了誰毫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如今更是要不顧病體出宮。

若說從前褚雲姝仰慕皇帝,是因為他地位高,皮相美,性情溫和,行事有理有節,再加上與他一同長大青梅竹馬的情誼,多少會演變成為愛情。

可是這一步一步走來,褚雲姝算是徹底看清了這麽個人,她對他失望透頂。

姜朝嘉因病所累,腦子昏沈,明知不妥,偏要為之。他雖然身體重,但卻十分清楚自己現在在做什麽。姜朝嘉當然知道周雪韶和魏襄不會歡迎他,但是他偏偏要在這大喜日子裏去到他們的面前,叫他們日後回想起這一天,都能想到還有他的存在。

姜朝嘉就是要膈應他們。

身體告知他此刻正是虛弱,理應好生修養,但是他那不死不休的執念,卻在無人知曉的陰暗潮濕之境唆使他去她的婚禮。

與皇帝一番爭執過後,褚雲姝假意說起要給他端過來一碗能夠清心明目的湯藥。

姜朝嘉讓她去了。

寢宮側殿。

褚雲姝看著面前一碗深褐色的湯藥,把手裏用紙包著的藥粉往裏面抖了抖。

這等虧心害人的事,褚雲姝從前便沒有少做,只是如今她要“害”的人竟然是那高高在上的至尊。

不、不是害他。

她只是想讓他再睡上一會,最好睡一個長久的覺。

待姜朝嘉一覺醒來,周國公府與雲陽王府的婚宴已經結束。待他一覺醒來,她的父親更是權傾朝野,站到了更高的位置上。

或許是因她私心太濃,又或者是心生膽怯,總之褚雲姝的心神一晃,抖多了藥粉。她一下子著急忙慌,拿起旁邊的湯匙,趕緊給漂在湯藥表面的一層白色粉末舀出來。

只是褚雲姝手忙腳亂,還沒有做完這件事,就被一直藏身在側殿中的人攔下了動作。

褚雲姝錯愕回頭,一聲:“姨、姨母……”

褚雲姝雖成了皇帝的貴妃,但卻從未同皇帝一樣向太後稱喚一聲“母後”,對褚雲姝來說是母後親近,還是一聲姨母更為親切,褚雲姝心裏明白得很。

她是因為有姨母,所以才成了皇帝的貴妃。而不是因為成了皇帝的貴妃,才有這麽一位太後母後。

太後見到褚雲姝給皇帝暗中下藥,臉上沒有半分不滿,太後阻止了褚雲姝把碗裏多餘的藥粉舀出去,且親自拿著湯匙將湯藥和藥粉融為一體。

太後也不想這樣做。

但是近來,他們發現皇帝越來越不聽話。

從小事到大事,從後宮到朝堂,無一令他們滿意。

“你父親不是聯絡了五王了嗎?”等到那碗湯藥徹底融入那些未知的粉末,太後幽幽開口。

褚雲姝楞了下,旋即點頭,“是,父親聯系到了五王。”

“這樣……不就足夠了嗎?何必還要留他這麽一個只有廢物身體的廢物棋子。”太後聲音冰冷。

一瞬間,褚雲姝明白了她的意思。

在太後的示意下,褚雲姝咬咬牙,一狠心,就將這碗湯藥端給了正在殿內更衣、還妄想著出宮去參加婚宴的姜朝嘉。

“陛下,喝了這碗藥,您便有精神力氣出宮了。”

姜朝嘉嫌惡的看她一眼,卻還是因她話中所言,將她端過來的那碗藥一飲而盡。

雲陽王府與周國公府近來正在籌備婚事。

二月十七,春和景明的好日子,雲陽王府在城中建成一座世子府,供以世子及未來世子妃婚後居住之所。

當天午後,天氣晴暖,魏襄親自過府來接周雪韶去世子府上一觀。

“還未正式成婚,這樣恐怕不好。”馬車上,周雪韶小聲說道。

魏襄看著她微微一笑,與她輕言細語,“那些都是給外人看的。”

隨著魏襄的話音落下,載著他們的馬車也很快停住。魏襄揭開車簾,從周雪韶的角度一眼望見了“世子府”三個大字。

緊接著,周雪韶就聽到魏襄說:“但這裏是我想給你看的。”

周雪韶看向魏襄,知他心意,輕輕頷首。

下了馬車後,魏襄塞給她一張圖紙,世子府的所有布局皆在這張紙上。他們先在府內轉了一圈,而後走累了,便去到書房歇歇腳。期間魏襄向周雪韶問起,可還要在府中建起其它房間或建築。

世子府打造精美,什麽都不缺。

周雪韶告訴魏襄,不必再多,這般就好。

魏襄應下了。

書房外面的院子裏架起一只秋千,魏襄一打開窗子,周雪韶就看到了。見周雪韶的目光停在那處,魏襄上前附耳,與她說道:“不只是這裏,我們的寢居外面也有秋千。”

書房這等功課作業處事之所,竟會有一只秋千,周雪韶只覺橫生趣味。

見周雪韶一直看著那裏,魏襄提議道:“要去坐坐嗎?”

周雪韶輕聲應了,“好。”

坐到秋千上,魏襄像以往那般在周雪韶的身後推起她。慢慢升高,慢慢降落,後來快一些,周雪韶便有些害怕,連忙叫了兩聲“昭之”。

雖沒有具體提及,但魏襄卻是知曉她心裏畏怯,趕忙慢了動作,“這樣輕輕的可好?”

周雪韶笑著說可以。

明媚日光碎碎散落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重耀眼燦爛。魏襄的目光也落在周雪韶的身上,靜靜的望著她,幾息之間的凝望卻讓魏襄覺得長久又長久,時間若都停在此刻,那更該是一派靜好。

“酥酥,我愛你,你也愛我,是麽?”

“嗯……”

大婚之期,定在二月廿三。

當天連通周國公府和雲陽王府之間的街道,一片喧囂沸騰。街巷之上車馬如流水,京中貴人前來賀喜,尋常百姓亦在路口張望。

周國公府門前張燈結彩,赤霞紅布,綾羅滿面。府上婢女一早攜帶花籃外出向,向城中百姓分發金銀制成的小如意和專為婚事特制的喜糖。

另一邊的雲陽王府亦是如此。

雲陽王病中聽聞這等大喜之事,不過多久,身體恢覆好些個精氣神,親自張羅操辦,請來朝中大城、世家貴客,還有那些個遠在上京之外的舊年摯友。只為與親朋好友一齊歡慶這等大喜事。

六出院。

一清早,婢女們齊齊起身,為今日姑娘出嫁打理院中上下。她們各個心知這是頭等重要的事情,因此不敢忙裏偷閑,嘰嘰喳喳。

府上請來了京中手藝極好的妝娘為姑娘添妝,坐在鏡前,妝娘在周雪韶的面上細細描繪,畫的就是她們一早定下的成婚妝容。

成婚當日,周雪韶穿著一身喜袍紅艷艷的顏色,更襯她面容明艷,勝比嬌桃艷李,眼波流轉之時,只讓人暗嘆美得驚心。

旁邊妝娘也是滿口誇讚,惹得在屋內侍奉的婢女也上前一探,更有連連讚美之詞,句句往周雪韶的心頭上說起。

臨到成婚的吉時,前往世子府的喜車前來接她。

“起——”

隨著司禮一聲話音,周雪韶邁出步子,走出了周國公府門外。父親就在她身旁,還有二叔母以及家中堂妹堂弟們。

他們既是不舍,也是誠心祝願,周雪韶向諸人福了福身,“父親,女兒出門了。”

雖說日後與魏襄成婚所住的世子府,離周國公府距離極近,但出嫁總歸是不一樣的,離別之際心中深深觸動,只覺眼眶酸澀,想與父親再說更多念想之情。

周國公以亦有難舍之心,好生安慰她,“快快前往吧,莫要誤了吉時。”

周雪韶斂聲頓首。

再往前走,周雪韶便見到早已下馬的魏襄。

魏襄見周雪韶身穿婚服向他走來,一股輕快甜潤的情愫在身心蔓延,他低眸垂目,小心翼翼的牽著周雪韶往喜車上送去。

等到周雪韶坐穩當後,魏襄向周國公道了一聲女婿該同老丈人說的話,待到老丈人沈沈點頭後,魏襄翻身上馬。

馬車一路跟隨行走,與此同時鑼鼓聲響,熱鬧暢快彰顯出喜悅氛圍。

喜車一路平穩而行,抵達世子府前,魏襄親自將她接下馬車。周雪韶的手落在魏襄的寬大手掌中,一時只覺除了“安心”二字,再無其它詞語能夠表述。

進入正廳後。

兩方長輩坐於堂前,滿堂歡慶,司儀在側,一聲:

“一拜天地同慶。”

二聲——

“二拜,高堂施絳。”

三聲——

“對拜,此生夫妻,不離不散。”

禮成之後,堂內眾人更有一番喝彩,周雪韶在簇擁之下,進入洞房之中。混亂中,周雪韶只聽到魏襄說的幾句話——

“酥酥等我。”

“我會早些回來。”

他說完之後,就被笑盈盈的婢子攔在了門外,“世子莫要心切,還沒到時候呢。”

魏襄往裏面再看一眼,見到閉合門前她的一角衣綢,在門外立了一會才離開。

外面歡天喜地,周雪韶在婢女侍奉下用了些精致小食,樣樣都是十全十美的好寓意,吃完一碗花生紅棗湯後,立即有婢女上前拜了拜,笑臉說起,“奴婢們祝願世子妃早生貴子。”

周雪韶面色通紅,連忙擺手,散了一把金珠下去。

魏襄回來時,正值洞房龍鳳燭臺明亮。他輕著腳步上前,揭開紅蓋頭後,洞房內伺候的婢女各道一聲吉祥話就出去了。

留下魏襄與周雪韶,靜靜對望之時,二人相視一笑,魏襄上前走近,攬住了她。望見她今日華容,魏襄心中一動,俯身親近。

周雪韶只道衣裝繁縟,半推半就之時,被魏襄推倒在榻上。

金釵散落,床幔垂下。

周雪韶一聲聲動情低吟,魏襄靠近她的唇邊,聽到她滿懷羞澀地喚出一聲:“夫君”

魏襄心意酥動。

將自己整個人都給了她。

次日醒來,天光微微透窗。

周雪韶一睜眼,便見到魏襄正唇角含笑的望著她。想起昨夜盛況,周雪韶紅了臉頰,不想再讓魏襄用這種目光看著她。

可魏襄偏是愜意得很,觀望她許久,撥弄著從她耳邊散下的頭發。

隔了一會,周雪韶與他扯開話題,“昭之我餓了。”

昨夜只吃了一碗花生紅棗的甜湯,這麽長時間過來,也該餓了。

而魏襄一早預料到,他不讓周雪韶動身,魏襄獨自去了外面取來一個食盒。

坐在床邊打開食盒後將裏面的點心捧給了周雪韶。

“吃一些吧。”魏襄道。

周雪韶拿起糕點,糕點恰是熱乎著的,想來應是府中的奴仆一直在外面備著這些,以供主人需要。

吃了兩塊配些茶飲,周雪韶已然覺得足夠,然而魏襄一味的盯著她看,叫她渾身都不自在,周雪韶只好又伸手摸向第三塊。

魏襄卻在這時收起了食盒。

正當周雪韶疑惑擡目向他望去時,聽到魏襄笑言:“酥酥真是貪得厲害,又無饜呢。”

一時半會兒,周雪韶自然不懂魏襄為何要這樣說起她。而魏襄也很快說出下一句,魏襄的聲音很輕,“……就像昨夜一樣。”

周雪韶怔住。

因魏襄的這一句話,意識松松軟軟,似乎是想到了昨夜的情況。周雪韶的臉上重新布滿羞怯神情,目光有一下沒一下的望著他魏襄。

“昭之,怎麽說起這個。”

被魏襄說過一聲貪得無厭後,周雪韶此刻也在回想昨夜是否次數太多,心中也在埋怨,原來魏襄竟是這麽想她。

魏襄見她不理人了,將手裏的食盒放下地後,連忙上前靠近。

“酥酥,怎麽不看我了?”魏襄問她,語氣裏含著笑意。

明明昨夜又不只她一人,魏襄卻那般說她,周雪韶才不要理他。

她與他慪氣的模樣也是格外鮮靈,魏襄瞧著她便是一笑,他伸手捧住周雪韶的臉,然後自顧自的貼著她的耳朵,與她輕輕訴說:“怎麽辦?現在輪到我想吃了。”

魏襄離她太近,溫熱吐息都撒在了她的耳根子上,周雪韶偏過頭躲開了一次。

“想吃便吃唄。”她說。反正食盒就在床邊。

眼見周雪韶全然沒有理解他的意思,魏襄面上笑意更盛,魏襄的一根手指落在她的衣襟處,手指微動,將她交疊的衣領撥開,露出大片雪白。

周雪韶這才後知後覺。同時聽到魏襄啞聲輕言:“我想吃你呀。”

第一聲落下,周雪韶眼眸微動。魏襄話中隱晦,但周雪韶分明體會過那被“吃”的感受,她支支吾吾,說不上來什麽話。

最後只給魏襄說一句,“還要去拜見父母。”

但魏襄卻說,“天還尚早,足夠了。”

見周雪韶仍然猶豫不定,魏襄索性摟住她,在她耳邊慢慢吹氣,周雪韶躲閃之時,被他弄得身心酥軟。受了魏襄的百般挑逗,本來不想做那事的她也有了心思。

周雪韶也抱了抱魏襄,與他小聲說起話,“總不能你一人獨食……”

“原來酥酥也想?”魏襄笑出了聲,而這笑聲落在周雪韶的耳朵裏,令她更不好意思往下說。

魏襄擁著她,親親她的額頭,親親她的耳朵,與她說道:“喜歡就多吃點,免得哪日為這事冷落了我,我都不知酥酥為何生氣。”

魏襄這般打趣她。

然而不待周雪韶表達不滿,就被他按在床裏,床幔之內很快傳出一陣嗚嗚咽咽。

“……喜歡夫君這樣嗎?”

魏襄喘著粗氣問她,“嗯?怎麽不說話?”

周雪韶心神蕩漾,並沒有及時回應,被他撞了一下,這才忽地有了聲,“喜歡!喜……歡……”

自新婚日起,魏襄便與她日日粘膩在一起。其實周雪韶素來知曉他精力旺盛,只是沒想到這精力用在她身上,倒有一副不眠不休的架勢。

除了成婚前幾日,周雪韶會往周國公府和雲陽王府兩處奔走,在往後的時間裏,周雪韶便一直留在世子府中。

魏襄念著家中新婦,日日晚出早歸。

每每離家時周雪韶都軟在床上,待到魏襄回來,見到在院中走動的她,魏襄叫退了奴仆,在這院子裏只剩下他們二人時,魏襄便從周雪韶身後抱著她。

“好酥酥,在家有沒有想我?”他一下子便揉在她腰上,使她呼出一聲嚶嚀。

周雪韶被他這麽一抱,整個人就開始飄飄然,後來更在不知不覺間,就被魏襄帶到院子裏的秋千上。

準確來說是魏襄坐在秋千上,而周雪韶坐在他腿上。

這般姿勢定然是極不妥當。

周雪韶正想要與他說道,卻聽魏襄又道一句羞人的話:“我們還沒有試過這樣……”

言外之意不必多說,周雪韶也能心領神會,周雪韶當然是拒絕他。哪怕院中無人,也不能作此放浪形骸之事。

魏襄知道她在嫌什麽,於是便好聲哄著她說:“我不進去。”

他說這話倒是真心的,只因魏襄知曉周雪韶的脾性,若他為這一次得罪了她,往後日子裏魏襄便再不能得到好處了。

好話說盡,保證也到位,那叫周雪韶更不懂他要如何玩鬧,一方面出於好奇,另一方面也是因著身心舒暢,半推半就之時周雪韶便應下了。

“別忘了你說過的……”

“嗯。我自然不會忘。”魏襄含住她的耳垂說話。

過了一會兒,周雪韶感覺到了異動,是魏襄的手指,不由得緊繃了身體。

可偏偏這時候,魏襄卻故作正經的向她問起,“酥酥,你來跟我說說,今日都在家裏做什麽?”

身前被他的衣袖遮住,周雪韶自己雖看不見,卻能感受到。又怎麽可能條理清晰的告知魏襄她在家裏究竟做了哪些事。

“昭之,你慢、慢的。”

在這種時候周雪韶還說這話,卻是毫無成效的,她只聽到魏襄隱約笑了一聲,而後便感到腦子裏閃過一瞬的白色流星。

周雪韶隨之哼出聲來。

他這樣作弄她,周雪韶想回眸瞪他一眼,卻是沒有這個力氣。

很快,魏襄擡起那只手到她面前。

“酥酥,睜眼看看。”魏襄的語氣隱約透著興奮之意。

周雪韶順著他的話音睜開眼,分明看見,有淅瀝瀝的水順著魏襄的手指流下。

一滴。

落在她虛軟的手背上。

周雪韶一下子不敢再看,連忙回頭埋在魏襄的身前。

“不要看,不要看……”

魏襄連忙擦了手,“好了好了,沒有了。”

那股羞意緩過來以後,周雪韶才重新睜了眼,“濕濕的……不舒服……”

魏襄輕輕頷首。

他很快抱著周雪韶從秋千上起身,動作起伏之間,周雪韶自然也能感受到他身體的異樣。不過她是慣會享受之人,只要魏襄不提及,周雪韶便也當做全然無知。

後來魏襄真的沒有提要求。

他抱著她回去,先是一番洗漱,然後用膳,安安分分,只等到到了夜裏,與她共同入眠之前。

誰知道臨到晚間,周雪韶似乎知曉他的意圖,偏要留在桌前看書,遲遲不肯進去裏間。

她這樣做,那魏襄也只會在她身旁添燈陪侍,與她共讀書中詞句。魏襄見她打了個呵氣,連忙問她要不要回去睡覺。

因著話,周雪韶猛然清醒,趕緊向他搖頭,只說:“再等一會兒。”

她這樣勉強自己,魏襄都不禁懷疑起自己,是否是這幾日對她實在“過分”了?答案無言。

後來周雪韶熬得狠了,也就靠著他的肩膀入了眠。

魏襄知曉這幾日是累著她了,見她如此深眠,即便再有什麽念頭,也萬萬不會吵她醒來。

他將周雪韶抱去床上,見她安穩睡顏,魏襄蹭著她的面頰,與她共享這安眠之夜。

過了一段時間,魏襄突然很忙,再也沒有晚出早歸。

有一天夜裏,魏襄回來的特別晚,周雪韶已經在床裏面睡著了,但是突然感到床榻軟了下去,周雪韶稍稍清醒一些,語聲黏糊地問一句,“回來了?”

“嗯。”魏襄為她蓋好薄衾,他輕輕地問著她,“是不是擾到酥酥了?”

“……還好。”

再過一會,魏襄沒有了聲音,周雪韶也漸漸重新入眠,卻在徹底沈入深眠之時,聽到他說了一句什麽。

是什麽?

他說,“皇帝病逝了。”

似乎是擔心周雪韶搞不明白今夕是何夕,於是魏襄又重覆一遍:“是曾經的慶王,病逝了。”

周雪韶沒有再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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