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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俊的突然阻攔,讓眾人吃驚不小,只見一個身材修長,氣質優雅,衣著華貴的中年美婦喊道:“文俊,你在幹什麽?”

此時的華服公子已經氣紅了眼,見張文俊攔在小丫頭的前面,尖聲怒罵:“張文俊,你膽大包天,還反了不成?”說完,又朝家丁喊道:“不就是一個通判的公子?怕什麽,一起打。”

眾家丁圍上前又是揮起棒子就要打,只聽那個美婦怒喝道:“敢打我兒子,膽子還真是不小?姑娘們,給我上。”

說完,就見幾個穿著華服,相貌不俗的少女紛紛圍了上來,這些女子竟然會些功夫,幾招過後,那些家丁被紛紛打退。

這樣的情勢轉換,不僅讓圍觀的眾人驚訝,就是燕曼舒也是驚訝,這是什麽情況?

此時的張文俊被這些女子護的密不透風,反而成了無事人,臉囧的通紅,看了看燕曼舒,然後走到那美婦跟前喚道:“娘,不是說過嘛,以後不許姐姐們幫我。”

燕曼舒的耳力多麽好使,聽到這樣的話,差點笑出了聲,怪不得張文俊似個柔弱書生,原來家裏有個鐵娘子的娘呢。

“廢話!我能看著我兒被人欺負。”張夫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燕曼舒問道:“你們認識?”

“她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張文俊介紹道。

“哦,原來就是那個惹禍精啊。”張夫人好奇的看著燕曼舒說道,白白凈凈的,目光清純,怎麽和她想象的倒是有些出入。

“娘,你怎麽這樣說我的救命恩人?”張文俊急了,惱道。

“說這個還好聽了。”張夫人不屑道,又對那些女子說道:“姑娘們,你們此次前來,不是都想見你弟弟的救命恩人嗎?這個鄉下小丫頭就是。”

這聲音不大不小,讓在場的眾人聽了個明明白白,一齊驚訝的看向燕曼舒,怪不得張夫人不顧知府公子的身份,敢出手相助。

姑娘們聽說是弟弟的救命恩人,眼神頻頻朝燕曼舒望來,有細細打量的,有抿著嘴笑的,還有一個**的說:“你這麽小?怎麽能讓我那傻弟弟種邪了般?”

燕曼舒被這些姑娘們的神情逗樂了,見她不囧反樂,那些姑娘們更是詫異了,不是應該害羞嗎?

此時的張文俊站在那,臉囧的發紅發燙,就差找一個地縫鉆進去。

就在這時,有個聲音怒吼道:“你們在鬧什麽?”眾人回頭一看,有認識的人又是驚訝,來人正是華服公子的爹,知府大人孟慶炎。

二十五,美婦落水(二)

知府聽小廝匯報自家的兒子跟人打了起來,就慌忙趕了過來,自家這個兒子他太了解了,占了上風的,他絕不會讓下人前來匯報,只有吃虧的時候才會找他這個救兵。

下人還沒來得及匯報夫人被鷹抓了去,就見老爺急急往外趕,暗暗思付:老爺自己知道更好些。

知府看見自己兒子的形象,怒火中燒,頭發濕漉漉的還滴著水,臉色慘白,全無往日風流倜儻的大家公子形象,就要發怒。

知府公子見到自家老爹,連忙跪到在地,抱著知府的腿,帶著哭腔說道:“爹,您可要給兒子做主呀。”說完,指著燕曼舒大罵道:“就這個鄉野小丫頭不但罵我,還把我扔進了湖中,您看我頭發還濕漉漉的,我娘現在,”

華服公子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知府老爺已經怒喝道:“哪裏來的鄉野小丫頭,竟敢欺負我兒,給我亂棍打死。”

“且慢!”張夫人說道:“此女是我兒的救命恩人,還望知府大人開恩。”

“田翠花,你這商賈之女平日怎樣無法無天,亂了規矩,肆意妄為,我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今日,這小丫頭欺負的我兒如此慘樣,我這個當爹的不可能坐視不管。”知府怒道。

田翠花?燕曼舒聽到這個名字就想樂,不過看看此時的張夫人,卻是有田翠花的風采。

“她乃我兒救命恩人,我不能不管!”田翠花也是堅決的說道。

眾人又是訝異,一個個心中盤算,通判夫人莫非腦子有病?竟敢和知府對著幹,這夫人膽子也是太大了,先前還想為公子出頭的人,此時也紛紛退後,在兩個大佬的面前,自己還是不要招惹是非的好。

就在他們僵持中,蘇老爺子等人紛紛趕來,蘇老爺子身後跟著一個高大威猛的帥哥,燕曼舒看到來人笑了,還真是湊巧,又遇到一個熟人,相雲天。

相雲天見到她,又是驚訝又是驚喜,看看眼前的亂象,不會又是這小丫頭折騰出來的吧?

知府見到來人,惱怒的臉上隨即滿臉迎笑,今日他們就是奔著蘇老爺子來的,沒成想卻在這裏與老爺子相遇。

見後面的年輕人更是氣宇軒昂,久經官場的知府識人自是上乘,忙也是點頭哈腰笑臉相迎,這時候的他哪裏還顧得上身後滴水一臉苦相的兒子。

蘇老爺子哼了一聲,理也沒理知府,看向了燕曼舒,問道:“孫兒,剛聽下人說,知府兒子正在欺負幾個鄉下小丫頭,有這回事嗎?”

“孫兒?”相雲天一聽,暗自驚奇,什麽時候這小丫頭成了老爺子的孫兒?真是福緣深厚呀。

張文俊更是不可思議,幾日不見,小妹哪裏來的爺爺?

張夫人仔細的打量著蘇老爺子,見王百萬和知府對老爺子的態度極其恭敬,莫非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蘇冬寶?不會吧,那小丫頭是蘇冬寶的孫女,這也太震撼了吧!不由用眼神詢問張通判,通判點了點頭,張夫人深吸一口氣。

知府一聽這話,頓時額頭開始冒汗。

沒等燕曼舒開口,柱子惡人先告狀,忙說道:“爺爺,那個頭發濕漉漉的公子罵我們是畜生,二姐不想惹事,帶我們往湖邊走,結果他上來要打二姐,讓藍鷹翅膀一扇,扇入了湖中。”

怒不可遏的蘇老爺子,一聽此言,哈哈大笑,道:“果然是我的好兒子。”說完,又瞪了一眼知府公子。

知府一聽,氣得上去踹了一腳他兒子,罵道:“不成器的東西。”

正在此時,一聲鷹的長嘯打破了沈寂,只見空中出現一個黑點,然後那個黑點逐漸放大,眾人擡頭望去,見它的爪子上吊墜著一個美婦。

長鷹盤旋了一圈,又飛向高空,一眨眼的功夫,眾人仰頭遠眺,只見空中就剩一個黑點,又嚇得連連驚叫。

燕曼舒看的也是驚慌不已,見藍鷹爪下的美婦搖搖欲墜,那樣的高度真要摔下來後果不堪設想,擡頭望著藍鷹飛翔的方向,心裏更是七上八下,緊張不已,不一會終於看到美婦倒掛著的身形又逐漸放大,逐漸清晰,眨眼的功夫,藍鷹提著美婦飛到了眾人的頭頂,燕曼舒急的大喊道:“不許胡鬧了,快把人放下來。”

只聽藍鷹又是一聲長嘯,提著美婦呼嘯而去,燕曼舒急的直跺腳,六兩從小雨的肩頭一下子躍到燕曼舒的肩頭,用爪子拍打著她的臉,燕曼舒氣惱道:“都什麽時候,你還不讓我管它,闖了大禍該如何交代。”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藍鷹提著美婦在王家大宅裏左一圈右一圈的飛著,見那美婦吐出綠色的膽汁,一會又暈了過去。

王百萬是練武之人,目力極好,一眼望去見藍鷹爪下昏迷不醒的美婦,嚇得滿頭虛汗。

蘇老爺子見自己的愛子鬧騰的歡樂,高興的說:“看我兒,就是有本事,肯定是這位美婦不小心落入湖中,被我兒救了出來。”

知府忙獻媚道:“不錯,真是好鷹,不知哪位婦人好命?”

在場知情人被這句話雷的想笑又不敢笑。

燕曼舒悄悄在老爺子耳邊說道:“爺爺,先把人放下來。”

蘇老爺子眨眨眼道“藍兒很懂事的,放心,不會有事。”

燕曼舒心道:爺爺真是老頑童,都這個時候了,還玩性大發。

相雲天看著如此驚險的場面,心想只要和這丫頭碰上就有不可思議的事發生。

知府公子看著藍鷹爪下的娘,嚇得大腦一片空白,這時聽到他們的說話聲,似乎被震醒了般,大叫道:“爹,那是我娘呀!”

這句話一出,讓知府震驚不已,知府定睛一看,可不是嗎?聲音發顫,拱手向蘇老爺子道:“老爺子,先把下官的夫人放下可好?”

蘇老爺子一聽,食指放在嘴中,就聽口哨聲響起,藍鷹慢慢的飛到他面前,將知府夫人輕輕放在地上,眾人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氣氛變得格外的安靜。

王百萬見此,急忙吩咐下人:“快叫大夫來。”又吩咐丫鬟仆婦們:“將夫人擡入屋中休養。”

小雨見狀,上前一步說道:“我是大夫,我來診脈!”

眾人一聽,見是一個小女孩,不由啞然失笑。

二十六,赴宴(一)

知府就要發怒,但見是蘇老爺子的人,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想到自己的夫人被鷹帶著滿院子飛,丟盡了他堂堂知府的臉面,怒從心頭起,此刻卻是敢怒不敢言,強壓住氣憤,臉上笑著說著圓場面的話:“多虧老爺子的鷹出手相救,夫人才幸免於難。”

蘇老爺子是個老頑童,心性沒有那麽覆雜,笑道:“是你福氣好,也是我寶貝兒子厲害。”

知府連忙點頭稱是。

知府公子聽自家老爹所言,還以為不了解情況,就忙說道:“爹,我娘就是被鷹扔下去的。”

知府沒等兒子說完,就怒斥道:“那定是你們惹怒了鷹,你看你像個什麽樣子,還不回去換了衣服。”

知府公子見自家老爹突然發脾氣,不明所以,悻悻的帶著小廝去了。

蘇老爺子自然不會去猜知府的心思,旁邊的王百萬卻是看得明明白白,他知道知府這是記恨上了,此時的他後悔的都想扇自己兩個嘴巴子,幹嘛領著蘇老爺子去二首村吃鹵肉啊,不認識這個惹禍的小丫頭,哪會遇到這樣的黴頭?等宴席過後,蘇老爺子拍拍屁股走人,這結下的梁子,還不是他王成仁擔著?

王百萬臉色的變化,讓圍觀的人盡收眼底,一個個不是在官場,就是在生意場中混的人,哪個心思不通透,遇到此時的尷尬誰也不好先開口,氣氛一下安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先前的白衣上年走到相雲天面前,彎腰躬身一揖到底,這一舉動打破了之前的僵局,人們訝異的看著白衣少年,兩人年齡相當為何行此大禮?

相雲天早認出此人,說道:“免禮。”他沒多言,少年公子也不敢多言。

拜過相雲天後,他又沖著蘇老爺子跪下行跪拜大禮,蘇老爺子疑惑的問道:“你是?”

白衣少年站起身,不卑不亢的說道:“師公,我爹是張志遠,我是他第六子張凱。”

這一言,讓圍觀的眾人皆是驚訝,張志遠?那不是鼎鼎有名的張大將軍,這白衣上年是他的兒子?

蘇老爺子聽罷,哈哈大笑,上下打量眼前的小夥子說道:“時光如梭,轉眼你已長大成人,想當年你和這小貓一般大小。”說完,指了指燕曼舒懷中的六兩接著說道:“記得你滿月時,老夫還抱過你,不過讓你小子尿了一臉,你那臭爹,我那徒兒還說那是童子尿,好像我得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張凱聽的臉就是一紅,其他人哈哈大笑,張大將軍的兒子,此時如此的近距離,還聽聞小時候的趣事,眾人猶如幸事般,竟有些受寵若驚。

知府臉上帶笑,聽得也似津津有味,心裏卻在盤算,能讓張大將軍的兒子行大禮的那位公子不知是何人?在大相國只有封爵賞地之人才可受此禮遇,難道他是王爺?這麽年輕的王爺?除非他是?想到此處,知府不敢再想,忙走上前就要躬身行禮。

相雲天見此道:“免禮。”

知府的行為讓眾人更是詫異,仔細琢磨後紛紛回過味來,神色覆雜的看著年輕公子。

王百萬也是反應了過來,由衷的笑道:“托了蘇老爺子的福,我母親的壽宴來了如此多的貴客,真是讓我這寒門蓬蓽生輝啊。”

王百萬說的沒錯,相雲天和張凱都是尋找蘇老爺子而來,此老頭越老玩心越重,神龍見首不見尾,尋他還真是頗費功夫。

知府和通判也是因蘇老爺子而來,得知張大將軍的師傅在此出現,他們這些地方官員哪有不討好逢迎的道理。

蘇老爺子聽罷也不客氣,哈哈大笑,道:“今日是個好日子,老夫定要多喝幾杯。”

眾人跟著皆是歡笑,王百萬也掃去之前的陰霾說道:“那我們就別在這裏耽擱了,各位貴客快快入席,本府備有薄酒相待。”

就在大家紛紛要往宴客廳走時,就見相公子走到燕曼舒身邊問道:“燕姑娘,不知今日是否有姑娘的手藝?”

“有啊,滿口香鹵肉,滿口香包子,滿口香鹵雞叫花雞。”燕曼舒笑著一一答道。

“叫花雞?這個名字到是有趣。”相公子說道。

“這還有一段典故。”於是,燕曼舒講起了叫花雞的來歷,相公子和張文俊等人聽得嘖嘖稱奇。

王百萬訝異的看著貴公子和燕曼舒,難道他們認識?此時的他哪裏還敢輕視燕曼舒一絲一毫。

知府也是訝異,一個鄉野小丫頭怎會認得如此之人?幸虧之前的喜怒不顯形於色,想到此,他甚覺後怕。

田翠花饒有興趣的看著前面的小丫頭,從自家兒子的描述,不就是穿著像個小乞丐?小乞丐,叫花雞?到是有趣?

張文俊的姐姐們,看著那小丫頭身邊那高大威猛的貴家公子,紛紛給可憐的弟弟投去同情的目光,弟弟自從與此女相識,回去之後一改做派,不研讀學業,而是天天在訓練場中揮汗如雨,她們還以為是什麽樣的女孩,把自家弟弟迷得七葷八素,今日相見到是讓她們出乎意料,女孩落落大方,明媚皓齒,說話幹脆利索,沒有絲毫的僑情和刻意偽裝。

王百萬在前引導,眾人走入宴客廳,裏面已經是高談闊論,熱鬧非凡。

男女席位分開,進了宴客廳,燕曼舒與相雲天等人分別往兩側走去,田翠花與她的姑娘們在宴客廳門口遇到熟人,寒暄問候與燕曼舒三人分道而行。

燕曼舒,小雨和三丫,帶著六兩和藍鷹在丫鬟翠兒的帶領下,往大廳裏面走去,女人多的地方自是熱鬧,所到之處都是嘰嘰喳喳,無非是品頭論足閑話連連。

走過人群時,三丫睜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女眷們漂亮的服飾,精致的頭飾耳環鐲子,東瞅瞅西看看,看什麽都好看,看什麽都新奇。

偌大的宴客廳,讓燕曼舒稀奇不已,走過屏風,見廳堂高大寬敞氣派,屋頂的房梁雕刻著各種圖案,紅藍相間的顏色搭配的協調養眼,倆人抱不過來的棕色柱子頗有氣勢,讓房屋一下子有了厚重感安全感,墻上掛著各種字畫,一應的紅木家具顯得古色古香。

二十七,赴宴(二)

她們所過之處,女眷們紛紛投來厭惡的目光,見幾個穿著粗布衣的小丫頭行走在她們之間,似乎怕弄臟了她們的華服似的,紛紛躲閃,更有甚者,低聲私語道:“怎麽穿著粗布衣服,來參加這樣的場面?真是沒有規矩。”

“誰家沒有個窮親戚。”回答的女人捂著鼻子說道,好似聞到不該聞的味道。

“真是沒規矩,怎麽還有帶著小貓和那麽大一只鳥參加宴會的。”又有人指責道。

“這就是那只藍色的鳥?”一個女人指著藍鷹,驚訝道。

眾人一聽,紛紛恍然,原來是那只惹禍的大鳥?之前這只藍色的大鳥在王家大宅上空盤旋,哪個沒看到,哪個不知道?這只大鳥可把知府夫人整慘了。

眾人反應過來,更是對他們紛紛退避,在眾人的異色中,三個女孩和一只貓,一只鷹紛紛落座。

看到貓和鷹都坐在了座位上,廳堂內嘩然聲一片,紛紛搖頭道:“到底是沒有教養的野孩子,貓鳥都能上桌。”

“如此沒有規矩的人,定會讓老爺趕了出去。”各種聲音忽高忽低的議論著。

就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中,知府夫人臉色蒼白,被丫鬟扶著進入了宴客廳,心中有著怒氣,臉上卻是笑意盈盈,一點也看不出剛剛經歷過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眾人見知府夫人依舊美麗妖嬈的出現在大家的面前,一個個內心皆是驚訝無比,似乎在上空盤旋如螻蟻的婦人,是一場不曾發生的夢而已。

眾夫人紛紛擁上前來問候,知府夫人帶著華貴的笑容,一一點頭回禮。

燕曼舒看到這一幕,也是暗暗訝異,在水中和空中的折騰,這夫人還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身心也是太強大了,難道不是凡人?細細打量,只見夫人額頭冒汗,腳步踉蹌,燕曼舒看著她的目光由好奇轉為同情,為了巴結權勢,為了撐門面,這做官的夫人也是個辛苦活呢,世人只看表面的榮華富貴。

燕曼舒的同情,並沒有得到相同的反饋,當知府夫人看到坐在那裏的鷹,“嗷”的一聲,條件反射般的連連後退,後面的都是些貴婦,哪裏經受得了她的撞擊,東倒西歪,踉踉蹌蹌,有的甚至跌坐在地上。

叫聲之大,男客也紛紛投來巡視好奇的目光,知府見此忙和幾個男客打了招呼,面帶微笑朝這邊走來。

知府夫人見到自家的老爺,面色蒼白的指著燕曼舒道:“老爺,就是她,把她拖出去亂棍打死。”

這句話說完,引得圍觀的人更是好奇的翹足觀看。

知府聽後,臉色微沈說道:“糊塗,在命懸一線之時,不時鷹兄及時相救,你怎會站在這裏完好如初。”

知府這段話在內心盤算了許久,說出來一氣呵成,情真意切,客人們大多不知道實情,此刻聽到全都嘩然,嘖嘖稱奇,鷹救了知府夫人,這是何等的奇事奇緣。

還有人當即誇讚知府,“把鷹稱為鷹兄,真是好知府啊,對一個鷹都如此,對人更會知恩圖報。”

燕曼舒坐在那裏,面無表情心中卻是冷笑,她最看不慣這些演戲的高手,如果不是機緣巧合,她認識了爺爺,相雲天這些位高權貴之人,此時的她定是棍棒下慘死之人。

今日既然是來參加壽宴的,燕曼舒不想再惹什麽麻煩,她都想好了,知府需要她演戲,她也配合好了,人在江湖,有時候身不由己,怎能全按著自己本性行事。

知府也等著夫人的配合,平常這樣的事情太多了,夫人的聰明才智這三言兩語自會判斷對方這個小丫頭不僅惹不起,還需有意交好,救命之恩正好為以後相熟做個鋪墊。

所有的人都等待著皆大歡喜,把手言歡,王百萬聽小廝匯報也是急忙趕來,邊看著邊吩咐小廝準備好銀子,知府有意交好,他也願意做個順水推舟,總不能讓知府再花他自己的銀子。

知府夫人也是見慣了此景,背過身輕舒一口氣,就要笑臉相迎,就在這時,燕曼舒沒有註意的是,小雨手指一彈,桌上的一粒瓜子打在了知府夫人的後背上。

知府夫人突然身體左右搖晃,臉色慘白,指著燕曼舒惡狠狠大叫道:“她差點殺了我?你還要認她為救命之人?”

這句大喊,在場的眾人都是一楞,還是知府反應最快,笑著說道:“夫人,是誤會,是誤會”

“誤會?我掉入水底是誤會?我被鷹抓著飛來飛去隨時掉下去是誤會?原來我丟了性命就是一場誤會?”知府夫人繼續嚷道。

平日裏見慣了口是心非的眾人,知府夫人這突然的一幕,讓大家始料未及,燕曼舒也是驚詫無比。

就聽知府夫人繼續罵道:“孟慶炎,你個混蛋,人面獸性的東西。還鷹兄?虧你叫的出來,不是它扔我入水,我怎會命懸一線,你不管我生死,讓小廝把我攙扶至此,平日你黑說成白,白說成黑也就罷了,對我的身體不管不顧,只是把我當成你巴結權貴的工具,我日日鉆營,還不如一個鄉下小丫頭?”

她的這番言論,知府的臉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站在眾人中間不知如何對答。

王百萬站在那是更加的尷尬,原以為的劇情怎麽變成了這樣。

在場的眾人表情各異,驚訝的,看好戲的,熱鬧的大廳裏頓時連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到響。

“我看你是受了刺激,瘋了!”知府氣急敗壞,指著夫人突然怒喝道,隨之一個“啪”的耳光重重的打在夫人的臉上。

原本經歷了大難的夫人,身體更加搖搖欲墜,知府公子急忙上前扶住,夫人站穩身形,對著知府說道:“你從一個窮秀才走到如今,我以為夫榮妻貴,夫榮子貴,一路無怨無悔,相持相扶,你說往東,我即配合你往東,你說往西,我同樣不問緣由,沒想到,今日受此大難,平日以為心機算計,自認為極其聰明,今日看來,我只是最最愚笨之人!”

“凡兒,你娘定是瘋了,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些胡言亂語,把你娘扶下去安排休息。”知府喊道。

“娘,我扶你下去?”知府公子扶著知府夫人說道。

“我沒有事,凡兒,我從來沒有如此清醒。”知府夫人看著知府突然哈哈大笑,大笑聲讓眾人頓感毛骨悚然。

二十八,赴宴(三)

知府夫人讓小廝強行攙扶下去,知府臉色很不好,硬是擠出笑容打了幾句哈哈,回座位了。

眾人在震驚後回過味來,目光朝燕曼舒等人望去,神色各異。有同情知府夫人的,也有揣摩緣由的:幾個穿著

粗布衣衫的鄉野小丫頭到底什麽來頭?知府大人怎會有意交好?

“咳咳。”就在這時,王百萬重咳了兩聲,眾人這才收回目光看向他,只見他滿臉的歉疚,說道:“都怪老夫安排不周,才出了今日的亂子,使孟夫人受此驚嚇,身心俱損,快攙扶下去休養,請最好的大夫為夫人診治。”

最好的大夫?怎麽現在才去請最好的大夫?有人小聲說道。

“你傻呀,這不就是一句托詞嘛。”有人自作聰明的回道。

之前那人連連點頭,心道:就是這樣被傳出去,知府老爺已成笑談。

知府老爺聽罷,氣的就要把王百萬千刀萬剮,原來之前你沒有請好大夫?怪不得夫人行事完全不考慮大局,今日之事必被有心之人大肆渲染,想到此,心中咬牙,幾筆賬通通記在了王百萬的頭上。

王百萬臉上掛滿了笑容,心中是苦不堪言,事也湊巧,鎮裏最好的佟大夫偏偏今日在福滿樓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無法接診。

心中發澀,臉上繼續笑著說道:“孟夫人乃大富大貴之人,自是吉人天相,逢兇化吉,今日沈入湖中命懸一線之時,幸有蘇老先生的藍鷹出手相救,孟夫人有驚無險,逃此大難。”

話音剛落,全場嘩然,紛紛朝蘇老爺子和藍鷹望去,大部分人是不了解情況的,嘖嘖讚嘆,嘖嘖稱奇。

“孟夫人真是好運氣,逢兇化吉。”眾人紛紛嘆道。

“受到如此驚嚇,怪不得之前如此行事。”有人同情的說。

知府聽到這些,臉色稍微好看了些。

王百萬見此,更是輕舒口氣。

“這哪是普通的鷹,分明就是神鷹嘛。”有人讚嘆道。

“神鷹中的神鷹啊。”又有人補充道。

看完藍鷹,眾人目光又頗為覆雜的停留在燕曼舒等人身上,這幾個鄉野小丫頭原來是蘇老爺子的人?想到此,又紛紛站起笑著和燕曼舒等人打過招呼。

有些人打過招呼後,停留在藍鷹旁,奉承道:“在下之前暗自猜想,如此的好鷹世間極品,不僅漂亮還高大威猛,原來是蘇老先生的,怪不得,怪不得。”

其他人也是紛紛附和,燕曼舒暗笑,這些人的馬屁都不用打草稿?之前上不得臺面的鳥,突然變得高大威猛?舌頭真是軟的,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蘇老爺子聽此話很是受用,摸著胡須哈哈大笑。

就在這時,小雨湊過來悄悄說道:“姐姐,爺爺的功法還真是厲害,要不要我們在試一試?”

“試一試?試什麽?”燕曼舒疑惑的問。

“讓他們這些人說真話。”小雨看著眼前吐沫橫飛,滿嘴華麗詞語的男人說道。

“說真話?”燕曼舒恍然大悟,驚訝問:“知府夫人剛才的言語是因你的功法?”

“當然,我最討厭看人說假話。”小雨認真的說道。

說完,小雨拿起桌上的一粒瓜子,就要朝那男人打去,燕曼舒眼疾手快忙用

手按住,搖頭道:“我們是來做客的,要知分寸懂進退,這樣太不給王百萬面子,擾了人家的壽宴。”

“好吧。”小雨點頭,放下手中瓜子。

燕曼舒看了看小雨,又轉頭同情的看了看王百萬,這是什麽事啊,好好的壽宴讓自己這行人折騰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小雨突然說。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燕曼舒驚訝問。

“你在想:這是什麽事啊,好好的壽宴讓自己這行人折騰的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小雨說道。

燕曼舒驚訝的看著小雨,好半天才緩過神問道:“我現在想什麽?”

“除了震驚就是震驚。”小雨調皮的說。

“三丫在想什麽?”太匪夷所思了,燕曼舒恰好瞥見三丫問道。

小雨看了看三丫,悄聲說:“哇,好漂亮的衣服,俺讓二姐給俺也買一件。”

看著喜歡臭美的三丫,如是往常,燕曼舒非樂不可,可是此時,被小雨震驚的,哪還有往日的調侃心態,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對三丫說道:“三丫,以後我給你也買一件。”

“好啊,二姐。”三丫聽到,高興的回頭說,說完之後,她驚訝的問:“二姐,你咋知道俺喜歡那件。”

“是你說的。”燕曼舒只好這樣說,小雨這事還是保密的好。

“俺說了嗎?”三丫疑惑道。

燕曼舒震驚過後,心中暗道:這有靈根和沒靈根的區別真是太大了。

在燕曼舒的暗自腹誹中,今日的老壽星,王百萬的母親身著大紅錦緞華服,頭上插著一根木質鳳釵,顯得高雅而端莊,拄著虎頭拐杖,被丫鬟攙扶走入大廳,各位客人紛紛站起道賀,老太太精神矍鑠,神采奕奕,體型微胖,一頭銀發,面露慈祥,燕曼舒看著,不由想起滿頭銀發的外婆,眼睛濕潤。

“姐姐的外婆是誰?你想她了?”小雨擡頭問。

燕曼舒沒有解釋,只是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我今日送她一份禮物。”小雨說道。

燕曼舒點頭讚許,小雨人話卻從不誑語,既然能拿出的禮物自是好物件,也算是對今日之事的補償。

老壽星坐定後,眾人紛紛道賀。

宴席正式開始,桌面上瞬間琳瑯滿目,滿口香吃食也隨著一起擺上餐桌。

不管是鹵肉,還是包子,每盤上面都有李浩志用蘿蔔雕刻的小紅花,在小紅花的旁邊還有三個字:滿口香。

上菜的瞬間,大家一邊念著滿口香三個字,一邊你一筷,我一筷夾得盤子光光,每當聽到眾人邊吃嘴裏還念叨著滿口香時,燕曼舒笑的眉眼都彎了。

吃到包子時,嘗著多年前的老味道,有認識李四爺的,想起李家曾經的輝煌,現如今的沒落,唏噓不已,也有人好奇的向王百萬打聽:“這包子出自何處?”

“滿口香。”王百萬笑答。

二十九,賀禮

“當然是滿口香,蘿蔔上寫著呢,只是這滿口香怎麽會做得出當年老福滿樓的味道?”那人疑惑的問。

“李家帶著秘方入股滿口香。”王百萬說道,這是燕曼舒有意告訴他的,秘方的事遲早大家都會知道,晚知還不如早知,尤其在這大庭廣眾之下。

這句不大不小的聲音,讓眾人皆驚。驚訝過後有人說道:“這滿口香真是好福氣,李家秘方就是金元寶啊。”

“此話差異。”又有人說道:“是李家好福氣,終於拔開雲霧見青天。”

當叫花雞上來時,大家看到圓圓的泥巴,又看到滿口香三個字,不僅引來眾賓客的好奇,還引來眾人的一番爭論,有人不屑的搖頭道:“汙了滿口香的好名聲,這泥巴怎上得了席面?”

話音剛落,丫鬟用木棒把泥巴輕輕敲開,肉香味似爭先恐後般的從泥巴中掙脫開來,蜂至沓來的鮮香美味四散而出,讓伸長脖子瞧著的眾人頓感垂涎三尺。一個個忘了之前的爭論,來不及品頭論足,此時的他們眼巴巴的盯著丫鬟的動作,整個廳堂裏還時不時傳來咽吐沫的聲響。

等丫鬟把泥巴裏的雞撕碎盛入盤中的時候,哪裏還有往日的風度優雅,各個迫不及待的舉著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瞬間一搶而空。

吃完之後,有人嘖嘖嘆道:“好吃,名字外形味道俗中帶雅,似有哲理在其中,一只雞在滿口香不僅翻出了花樣,還做出了文化,好,好!”

相雲天吃著叫花雞,眼睛卻有意無意般朝燕曼舒投去,滿口香,一成的分紅,想到這他嘴角上揚,這個小丫頭,還會有什麽驚喜讓他等著?

在王百萬這裏做客的,不是官場便是商賈之人,這突然冒出來的滿口香,鹵肉鹵雞做的好吃,包子做的地道,就連那叫花雞,更是沒得挑,香!聞著香,吃著更香,要嫩有嫩,要酥脆有酥脆,樣子更是別出一裁。

要味道有味道,要新意有新意,這滿口香在飲食界,勢必將成餐飲新貴,眾人紛紛打聽著滿口香,縣裏和府城來做客的人,都各自琢磨著想要和滿口香合作的事宜,田翠花也是其中一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賓客們酒足飯飽之時,丫鬟們利索的撤去了殘羹剩菜,擺上了式樣繁多的點心,精致的茶具茶碗茶杯,顏色各異的茶湯不僅讓三丫眼神為之一亮。

就連燕曼舒也在細細打量,想起了自己曾經在風景優美的湖邊河邊,和閨蜜一起在茶館喝著茶或咖啡,賞著美景有說有笑的日子,看來要開發的項目不少呢,想到此,又是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

就在這時,就聽王家的管家喊道:“張員外給老太太賀壽了。”在管家的唱喏中,眾賓客紛紛拿出自己的禮物,送了上去。

管家一一展示給眾人,當輪到燕曼舒時,管家高聲喊道:“滿口香給老太太賀壽了!”

眾人一聽是滿口香,各個伸長了脖子,想看看滿口香的老板是哪位大神,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中,就見之前那幾個穿著粗布衣衫的小孩子,手裏抱著東西走了上去,藍鷹晃晃悠悠的屁股一扭一扭的,甚是滑稽的跟在幾個小孩子身後,它的背上還站著一只貓。

這搞笑的一幕瞬間讓場內的氣氛活躍了起來,隨之嘩然聲四起:滿口香怎麽會讓幾個小孩子來賀禮,他們家的大人呢?

就在大家竊竊私語的時候,王百萬親自上去打開了賀禮,只見裝裱好的壽字展現在大家的面前,頓時場內一片安靜,接著各種聲音傳來,有一個年輕的公子好奇的說道:“這個壽字怎麽看起來像匹天馬,正欲展翅飛翔?”

“這哪裏是什麽馬,這分明就是一棵有萬年之久的松柏。”又有人高聲說道。

燕曼舒聽著眾人的言語,訝異道:原來每個人眼中的壽字是不一樣的,師傅真是寫出了神韻了。

她細細打量了一遍,唉,她居然看到的是一個“道”字。

就在這時,只見通判大人神情無比激動的走上前來,看著壽字細細端詳起來,看的竟有些發癡,隨後對著燕曼舒拱手道:“姑娘,不知此字是哪位高人的大作。”

這一舉動震驚了在場所有賓客,唐唐一個通判大人竟給一個鄉下小丫頭行禮,眾人不由得也細細端詳起來。

燕曼舒微微一笑,還禮道:“我師傅。”

“你師傅?”通判驚訝道。

就在通判驚訝之時,相雲天也走上前去,拿起壽字細細觀賞一番,心中暗嘆:“真應了那句話,高人在民間呀。”

正在大家興致勃勃觀賞的時候,李浩志掏出一個蘿蔔,雕刻了起來,刀子在蘿蔔上行雲流水般,快速的旋轉著,一眨眼的功夫,一個栩栩如生活脫脫的老壽星,拄著拐杖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一幕被田翠花看在眼裏,連忙走過來驚訝道:“好雕工啊。”不由得多看了李浩志幾眼。

這時候王百萬又拿出一個手工雕刻的壽字,向大家介紹道:“這個字是滿口香的東家,燕曼舒燕姑娘用他師傅的字親自雕刻,老夫有幸見識了她的整個雕刻過程,張弛有度,渾然天成。”

眾人一聽,望著燕曼舒先是驚奇,後又紛紛詫異:她是滿口香的東家?這麽小?

張通判一把從王百萬手中拿過那個壽字,又是仔細品味了起來,看完又看了燕曼舒一眼道:“姑娘小小年紀竟有如此雕工,可喜可賀。”

一旁的田翠花連忙湊著熱鬧,拿起李浩志的老壽星,遞給了張通判,打趣道:“你看一個老壽星,還有一個壽字都出於兩個小娃之手,放在一起是不是很有雅趣,相得益彰?為王老太太的壽宴增色不少?”

張將軍之子張凱走上前來,看了看燕曼舒雕刻的壽字,又饒有興趣的看了看燕曼舒,滿眼含笑。

蘇老爺子一聽哈哈大笑,得意洋洋的說道:“燕曼舒能不厲害嗎,她是老頭子我的寶貝孫女。”

眾人一聽,一片驚呼聲,詫異聲,竊竊私語聲,經久不絕。

就在這時,小雨走到前面,對著王老太太施禮道:“奶奶,我也給您準備了一件禮物。”

三十,中毒

說完,從懷中拿出一個錦囊雙手遞了過去,王老太太看了看眼前這個五六歲的小姑娘,眉清目秀,眼神靈動,笑道:“好,好,謝謝!”就要打開,小雨忙說道:“奶奶,不可,等三個月後方可打開。”

只見那個嬌滴滴的小姐一步跨了上去,從王老太太手中一把奪了過去,說道:“祖奶奶,什麽好東西,弄得這麽神秘。”說罷,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不由分說便打開了錦囊。

錦囊裏面放著一張折的方方正正的紙張,她打開一看念出聲來:“金銀花20克,黃芪15克。”

王百萬聽到這臉色大變,一把將孫女手中的紙張奪了過去,看過之後,面露不善之色,揚了揚手中的紙張,對小雨說:“見你是個小孩子,如此不懂禮儀,老夫今日就不和你計較了。”

眾人一聽,也反應了過來,驚訝的看著小雨,這小丫頭賀壽怎麽送藥方?真是天下奇聞,沒有規矩。

燕曼舒見此,急忙說道:“王老爺您別動氣,我妹妹既然給老太太送了這個禮物,自有送的道理。”

“送的道理?”王百萬看了眼燕曼舒,不是有蘇老爺子,他此刻定會將小雨趕了出去。

小雨站在原地,淡淡的說道:“這張藥方今日老太太用不到,三個月後一定會救老太太一命。”

“三個月後?”有些人詫異,有些人笑出了聲,看著眼前的小女娃,有人不屑道:“一個小娃娃,還裝神醫呢,就是太醫院的人也未必知道三個月後的事。”

更多的人看看老太太氣色紅潤,哪有半點生病的跡象,賀壽送藥方,真是晦氣!

老太太也沈下臉,動了動拐杖,說:“小孩子不懂事,不必較真。”

蘇老爺子用眼神詢問燕曼舒,燕曼舒說道:“王老太太,王老爺,你們別看小雨年紀小,她可是小神醫啊。”

“小神醫?”眾人一聽又是暗自搖頭,鄉下小丫頭沒見過世面,這牛吹的也太大了,神醫哪個不是白胡子老頭,用盡一生的鉆研,也未必能摸到醫術的真髓,一個黃口小兒竟敢大言不慚的說是神醫,笑話!

小雨看著老太太說道:“您前幾日體虛多汗,偶流鼻血,胸憋氣燥。”

老太太聽到驚訝,王百萬疑惑的問:“娘,你流了鼻血?”

老太太點了點頭,說:“上火留了些鼻血,就沒讓告訴你們。”

眾人一聽,齊齊看向小雨,脈都沒號,就知道前幾日的事?這也太神奇了?

王百萬聽到此,不由得把手裏的藥方往緊握了握,難道是錯怪了這位小大夫?真能救命的良方比那金銀首飾可是貴重多了。

他不由得又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小女娃。就聽老太太說道:“我身體好的很,只是謝謝這位小大夫了。”

在說話間,一個小廝匆匆跑了進來,王百萬就要呵斥,老太太看見問道:“老三人呢?他那肚子還沒好?”

小廝慌忙跪在地上,說道:“大夫說三老爺不好了,讓準備後世。”

“後世?”眾人一聽,又是驚訝,王百萬更是驚訝,就要問話,只見王老太太兩眼一閉已經暈了過去。

王百萬連忙上前掐老太太的人中,老太太緩緩行轉過來,嘴裏不停的喊“兒啊,我的兒啊。”

見老太太醒轉,王百萬也顧不上眾賓客了,忙忙問小廝:“沒多請幾個大夫?”

“請啦,能找的大夫都找遍了,可就是不見好轉,反而是越來越差,就連鎮裏的佟大夫也是上吐下瀉的,現在官府都出動了,懷疑是福滿樓的鹵肉有問題。”小廝回道。

眾人聽得倒吸一口氣,莫非壽宴要變成喪事不成?

燕曼舒暗自詫異,她在鹵湯裏面也就是放了點瀉藥,怎麽會要人命呢?

“你把他擡過來,我給看看。”小雨看著小廝說道。

“你?”小廝回頭看到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娃,有些莫名其妙。

王百萬還沒說什麽,蘇老爺子說道:“有神醫自然是讓神醫瞧了。”

她真是神醫?眾人腹誹,怎麽可能?

此時的王百萬也顧不得許多了,死馬當活馬醫,就對小雨客氣的說:“擡恐怕不方便,小神醫是否前去看看。”

小雨搖頭道:“姐姐遇到麻煩了,我不可能離開這裏的。”

麻煩?王百萬不解,也不敢再耽誤工夫,急忙吩咐小廝去擡三老爺。

“等等。”見小廝就要離去,小雨對王百萬又說道:“我診治還有個條件。”

眾人一聽,又是詫異,這小孩子怎麽說話一次說一點呢,什麽條件?不就是要銀子嘛。

“好,好,只要我三弟的病能好,多少銀子也行。”王百萬急急說道。

“不是銀子,是要把所有凡是在福滿樓吃壞肚子有生命危險的人,都擡來診治。”小雨說道。

“都來?”王百萬訝異道,“就是讓他們來,他們會來嗎?”

“已經性命堪憂,他們還有其他活路嗎?”小雨又道。

王百萬看著眼前的女娃,一時沒了主意。

所有人聽到也是訝異,都擡來?這小女娃口氣也太大了,萬一診治不好,王百萬家不成了停屍場?

這怎麽可能?晦氣,太晦氣!

“兒,就聽小神醫的。”老太太突然說道,此時面前這個小娃,是救她兒的唯一救命稻草。

“好吧!”王百萬是個孝子,咬著嘴唇點了點頭,為救弟弟性命,哪怕有一絲希望,他也豁出去了。

忙喚了小廝,安排去了。

正在此時,知縣帶著幾個衙役走了進來,王百萬急忙上前,知縣推開王百萬,徑直走到知府面前,深深一拜道:“大人,我們是來抓人的,打擾了大人,下官深感抱歉,只是這次事關重大,目前有三十多人中毒,性命堪憂。”

三十多人中毒?眾人聽到唏噓不已,又聽到抓人,不由得一個個互相打量,來參加宴會的怎麽也是各方名流,怎麽用這下三濫的招數。

“抓人?這裏有人和這案子有關?”知府也是同樣的訝異,問道。

“抓滿口香的人,聽說他們的人在此做客,晌午福滿樓出事了,凡是在他們那點了鹵肉的,紛紛中毒,上吐下瀉,無藥可治。”知縣又說道。

三十一,中毒(二)

“滿口香?鹵肉?”知府和眾人不由驚呼出聲,紛紛朝蘇老爺子和燕曼舒望去。

眾人聽到滿口香也是一驚,又聽到鹵肉,紛紛看向燕曼舒。

“下官剛調查完此事,罪魁禍首正是滿口香的東家燕曼舒。”知縣說道。

蘇老爺子一聽怒了,罵道:“滿口胡言亂語,他們在福滿樓吃壞肚子,和我孫兒有何關系?我孫兒的是滿口香不是福滿樓。”

“福滿樓的鹵湯就是來自滿口香。”知縣看著眼前的老頭,竟然敢對他指手畫腳,怒道。

蘇老爺子疑惑的轉頭問燕曼舒:“孫兒,他們的鹵湯是你的?”

“不知道,昨晚我們的鹵湯被人偷了。”燕曼舒說道。

“偷鹵湯的正是福滿樓。”知縣說道。

“哦”燕曼舒看著知縣繼續說道:“他們偷了我們的鹵湯,現在吃壞了人,偷者無罪,這被偷者怎麽還有罪了?”

知縣又想發怒,但看知府就在身邊,耐著性子講道:“偷東西是小,中毒事大,福滿樓偷了你們的鹵湯,只是想賺錢而已,他們怎會在自己店裏投毒?只有你們的嫌疑最大,一是你們的鹵湯本身就有問題,二是你們發覺有人偷鹵湯,提前在湯裏下了毒。”

這話一出,眾人皆驚。

“我們下了毒?你證據呢?無憑無據憑什麽說我們下毒?”燕曼舒問道。

這話問得知縣語塞,這些都是分析而得,哪有什麽證據,不由多看了幾眼眼前的小女娃,繼續說道:“有沒有問題,這需要調查,鹵湯怎麽調制出來的,你必須提供方子。”

“提供方子?”燕曼舒樂了,這麽多人生死攸關,又繞回到方子上,“如果我不提供呢?”

“大膽。”知縣聽後,震怒道,“來人,把這狂妄小兒押回公堂。”

眾人看到這一幕,都楞在當場,難道真是一個小丫頭下毒害命?有人突然反應過來,高聲喊道:“我們吃的鹵肉不會也有事吧?”

這話似提醒了眾人,紛紛嚇得臉色蒼白。

就連知府也是暗自害怕,鹵肉好吃,他可是吃了不少。

“大膽,無憑無據就想抓了我的孫兒,大言不慚還讓提供什麽方子,難道你不知秘方的重要性!”蘇老爺子攔在燕曼舒身前說道。

“在重要,也不如人命重要。”知縣也是咄咄逼人。

“人命是重要,但燕姑娘,滿口香的名聲也很重要,只憑推斷隨便抓人,你們是不是太草率了?”田翠花走出人群說道。

知縣見是通判夫人,急忙躬禮道:“下官給夫人見禮,現雖無憑據,但她的嫌疑最大,正如之前所言,福滿樓不可能自己給自己下毒,對他們沒有任何的好處。”

知府涉及到自己的性命之事,不敢大意,走到蘇老爺子跟前,躬身說道:“老爺子,燕姑娘畢竟是一個小孩子,別說三十幾個性命,今晚在此做客之人,萬一有個好歹,那可是大事啊。”

“你是說讓他們抓走我孫兒?”蘇老爺子呵斥問。

“事關生死,我們都要已大局為重。”知府說道。

“就是,我們都吃了鹵肉,萬一有問題呢?”有人附和道。

“有問題晚啦,你們沒聽見,這裏最好的大夫也中毒了,我們快點回去,省得發作了,命也沒了。”有人嚷道。

這話提醒了眾人,也忘記了平日的禮儀,紛紛朝大門湧去。

“你們誰也別離開。”蘇老爺子喝道:“不管今兒有沒有事,你們這一走,我孫兒今後註定和這毒沾上了關系。”

“你個老頭,難不成要扣押我們?”走到最前面的人喊道,此時的他們也顧不得巴結權貴了,連命都要丟了,巴結那些還管什麽用。

只是現在他們哪裏還能跑出去,一只藍色的大鷹擋在門口,只要有人一靠近,它翅膀輕輕一扇,就把那些人又扇了回去。

“還是我兒厲害。”蘇老爺子見此,不由哈哈大笑。

見蘇老爺子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眾人徹底怒了,有人大喊道:“我們萬一出了事,你能賠償的起?”

“你們不會有事。”小雨靜靜的說道。

眾人見是那個所謂的神醫,有人恥笑道:“一個小孩子,還真以為你是神醫了?不知好歹的東西。”

“我就是神醫,至少目前無人能及。”小雨自信的說道。

“一個鄉下小大夫,井底之蛙。”有人怒道。

“我是夏氏傳人,算不算神醫?”小雨說道。

夏氏?眾人皆驚,夏家醫術無人能及,怎麽這個小孩子?

就在賓客驚訝中,知縣對蘇老爺子道:“你擾亂正常執法,你可知罪?”

“你毀我孫兒名聲,你可知罪?”蘇老爺子回道。

“蘇老爺子,”知府就要上前說話,只見相雲天走上前來說道:“夏氏傳人在此,醫術無人能及,既然如此,不如這裏直接設置公堂,省得冤枉了好人。”

“在此?”知縣和知府同時驚呼,知縣怒道:“大膽,你是何人,竟敢要求私立公堂?”

“好,我這就讓你們看看我是何人。”說完,對著一邊喊道:“出來吧。”

話畢,幾個屬下和胖隨從走了出來,眾人驚訝,就是王百萬也是驚訝無比,之前他們在哪裏藏著呢,怎麽沒發現分毫。

“大膽,竟敢如此對四爺不敬。”胖隨從說完,從身上拿出腰牌,在面前晃了兩下,眾人看到皆驚,心中齊齊喊道:這人竟是當今陛下四皇子。

等眾人反應了過來,劈哩啪啦跪了一地。

心中一個個驚嘆:這滿口香是何方神聖,居然有皇家四爺親自維護。

胖隨從也是悄悄嘆氣道:一路隱姓埋名,卻在這個小丫頭身上功虧一簣。

王百萬悄悄抹汗,心道:今兒來的都是什麽客人啊,皇家四爺,夏氏傳人?

福滿樓的東家和王三老爺前後腳進了大廳,兩個人都是被擡進來的,前一個是被板子打的,後一個中毒已經危在旦夕。

這邊審判,那邊治療,王百萬又讓丫鬟重新上了茶和點心,只是在這樣的場合下,大家哪還有心情吃喝,既想知道誰是投毒者,又想看看王家老三是否有救治的可能,幾個大夫也看著小雨施針,見一個幾歲的小娃,熟練的針法,一個個心中稱奇。

“是我派人偷了滿口香的鹵湯,看他們的鹵肉賣得好,全怪小人一時貪財。”福滿樓東家說道。

從福滿樓東家嘴裏沒查出有用東西,知縣又把那晚偷鹵湯的人一喚來,也是沒問出任何有價值的證據。

知縣偷眼看看相雲天,見他微閉著眼,知縣只好硬著頭皮喚來最後一個人問詢。在眾人的視線中,福滿樓的掌櫃彎腰弓背的走了進來。

只聽他聲音哆哆嗦嗦的說道:“昨夜我們婁東家派人去偷了滿口香的鹵湯,今日就按那個鹵湯做出的鹵肉,沒想到食客吃完鹵肉後,各個上吐下瀉,其餘的在下就不知情了。”

知縣聽罷,就要讓此人退出,只聽一個脆聲聲的聲音說道:“投毒者就是他!”

三十二,起死回生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見說話者正是“小神醫”。眾人訝異,竊竊私語聲四起。

知縣心中不屑,在幾個嫌疑人中,這掌櫃的是最沒嫌疑之人,而且就是他找到自家的小舅子,說要為東家討回公道。說的情真意切,他怎麽會是投毒者?

知府也是心中冷哼,一個小女娃,一會自稱神醫,一會又成了診案高手?靠這種伎倆為自家人脫罪,看你四皇子怎麽處理?

相雲天微閉著的眼,此時也是睜開,燕姑娘的武功他見識過,她的朋友他也是高看一眼,只是瞅著跪在那裏的掌櫃,他也是暗自搖頭,看不出端倪。

小雨不緊不慢施了針後,這才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來,指著福滿樓的掌櫃說道:“下毒者就是他!”

掌櫃一聽,便大聲哭喊道:“冤枉啊,婁東家對我恩重如山,我怎會做此下三濫的手段。”

小雨冷笑一聲,說道:“可你偏偏就是人面獸心之人。”

知縣和知府互看一眼,知縣問道:“證據呢?不能無憑無據指證別人有罪吧。”

眾人一聽,眼光又紛紛朝小雨望來。

小雨臉上無波無瀾,淡淡說道:“證據就在他身上。”

“在他身上?”眾人一聽都是訝異。

衙役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膽大的說道:“我們都搜了幾遍了,別說證據了,就是有只螞蟻也能被搜出來。”

知府冷哼道:“如果證據在身上?難不成這些個衙役連搜身都搜不幹凈?”

眾人一聽也是紛紛點頭,朝小雨望去,看這小娃如何收場。

小雨這邊的王老太太,目不轉睛的看著被施了針的兒子,此時王三老爺緊閉雙眼,面色鐵青,突然,一只毛絨絨的小貓跳到王三老爺身上,爪子抓住銀針,這突然的一幕,把王老太太驚的就要喝罵,罵聲還未出口,想起這是小神醫的貓,罵又罵不得,想讓小神醫管管貓,又怕惹得皇家四子不高興,看得心急如焚,急的直跺腳。

王三老爺身上爬著的小貓,被很多人看了去,有人不禁失聲笑道:“這是神醫?還夏家傳人?真是膽大妄為,竟敢借用夏家名聲造次,看夏家如何收拾你。”

中毒的家人此時也已紛紛趕來,見王家三爺身上爬著的小貓,個個面面相覷,有人嘴快道:“還以為何方神聖,原來是只貓?”

這話讓驚訝的眾人不由失聲而笑。

在笑聲中,小雨淡淡說道:“他還有一些沒用完的藥粉,就在他前胸的夾層裏。”

這話一出,眾人皆驚,紛紛止住了笑,看向掌櫃的前胸。

掌櫃也是一楞,隨即不等衙役上前搜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砰砰磕著頭,放聲大哭捶胸頓足道:“都怪小人一時糊塗,被豬油蒙了心,還請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這戲劇化的一幕,讓眾人驚得張大了嘴巴。

知府和知縣也是楞在了當場,這掌櫃的還真是下毒者?

就在眾人驚訝不已中,小雨轉回了身,看到爬在王三老爺身上的六兩,摸摸它的頭笑道:“差不多就行了。”

六兩搖頭晃腦,吸毒血吸的正來勁,哪裏肯善罷甘休,小雨看著它肥嘟嘟的身體,只好無奈的搖搖頭,徑自坐在一邊打坐去了。

中毒家屬先是看到小貓,現又看到小孩,一個個驚詫不已,有人問管家道:“你家請的神醫就是這個小娃?”

管家點頭稱是。

有人怒道:“生死當前,開什麽玩笑。”

又有人說道:“小娃看病還帶著小貓,真是不懂規矩,聞所未聞,甚是笑談。”

更多的中毒家屬見是如此不靠譜的大夫,紛紛喝道:“王家,你們在這生死攸關之際還有心情開玩笑,若我家人有個三長兩短,以後定和你們不共戴天。”說完,就要帶著自己家的病人離去。

那邊掌櫃在嚎哭,這邊中毒在家屬吵鬧,整個場面餛亂不堪。

相雲天對屬下說道:“把那邊無關之人都趕出去。”

屬下急忙去辦,場面才安靜了下來。

被趕出門外的中毒家屬,罵罵咧咧,但人都駐足門外,沒有離開,一是對投毒者好奇,二是回去也無人能治,他們內心還抱著一絲僥幸等著王三老爺的結果。

場面終於安靜了下來,王老太太見小神醫不僅不阻止小貓,還放任不管,也是急了就要發脾氣,就在這時,小雨從打坐中站起身來,看著六兩寵溺的說道:“好啦,快上來吧。”

六兩飛身一躍躍上了小雨的肩頭,小雨蹲下身子,拔出了銀針。

王三老爺的臉色逐漸由青轉白,王老太太眼睛的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小兒,就見王三老爺緩緩睜開了眼睛,使勁眨了眨眼,這才看到眼前的王老太太,說道:“娘,我好餓呀。”

這句話猶如一聲天籟之音,又似空中的炸雷,“活了。”不知是哪個丫鬟大喊一聲,被攔在外面的中毒家屬先是一楞,接著都不可置信的問:“真的活了?”

知府和相雲天也紛紛望來,眾人驚訝道:真的救活了?

“我兒活過來了。”王老太太拄著拐杖站在那,她早已是滿臉淚水,喜極而泣道:“兒啊,你真是好命呢,有幸遇到了小神醫,快快給小神醫扣頭謝恩。”

小雨忙擺手道:“謝恩就不必了,給他喝點米粥吧。”說完,對門外的人說道:“先救治最嚴重的中毒之人。”

中毒家屬親耳聽到小神醫的吩咐,哪裏還有半絲疑惑,紛紛擡著自家病人就往裏走,有落在後面的,小廝邊往裏擠,大聲喊道:“我們這個最嚴重,救命啊大夫。”

“真的治好了?”知府見王百萬走來,問道。

“治好了,治好了,我弟性命無憂了,這小神醫真是神醫神手神針神技啊。”王百萬笑著說道,由衷的感嘆著,說完,才想起手中還握著小神醫給自家母親的方子,無比珍貴的輕輕放進衣襟裏,還用手在上面按了按。

聽說先救治最嚴重的,只見一個公子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小雨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把後面第三排那位老者先擡進來吧。”

三十三,小雨的師傅到來

公子的小廝在公子耳邊悄悄說:“裝暈也沒用。”

公子連忙睜開眼,說道:“她怎麽知道哪個最嚴重?”

“她是小神醫。”小廝說道。

小雨利索的給老者施了針,站起身來走到門邊問道:“這裏有沒有大夫?”

只見五個人站了出來,紛紛向她拱手施禮,態度極為恭敬,問道:“小神醫有何吩咐?”

小雨說:“你們可有銀針?可否借我一用?”

幾位大夫急忙掏出銀針,惶恐的遞了上去。其中一個問道:“我們就是普通的銀針,不知道行不行?”

小雨看了下,說:“沒問題。”然後擡頭又對門口的小廝喊道:“把第一排的五位,全部擡進來。”

小雨很快在油燈的火上消了毒,又快速的為這五人施了針,只見六兩在每個人身上又是跳來跳去的,家屬們看的是膽戰心驚,又不敢多言,心道:到底是小孩子,心性頑劣,治病救人還帶著小貓玩來玩去,若不是先前有王三老爺治好在先,誰敢讓這不靠譜的小神醫來治病。

很快,病人一個個都如王三老爺一樣,臉色由青轉白,中毒家屬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那邊,衙役從福滿樓掌櫃的衣服夾層裏搜出一個小紙包,放的巧妙讓衙役直咋舌,知縣看了瞪大眼睛,心道:藏的如此詭秘,那小神醫是怎麽知道的?

相雲天看到此,心中暗嘆:和燕姑娘一起的人真是了得。

蘇老爺子見了,早就哈哈大笑,高興的跑到小雨面前說道:“孫兒,你太厲害了,什麽時候,教我這招?”

不等小雨回答,又樂顛顛跑回來,對著知縣怒道:“差點讓你冤枉了我孫兒,哪有你這樣的笨官。”

知縣被罵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此時的他哪敢反駁。

在證據面前,掌櫃的一五一十說出了他放毒的過程,真可謂一箭雙雕啊。

就在福滿樓婁東家,家中突然失財之時,掌櫃因此心起貪念,利用婁東家偷來的鹵湯,大做文章。

鹵湯出自滿口香,吃死了人滿口香罪責難逃,投毒的罪狀落在滿口香身上,滿口香從此銷聲匿跡,弄好了說不定還能拿到秘方,即使拿不到秘方,以後無人競爭,到是安穩。

毒藥的選擇他也是頗費心思,故意選擇了發作慢的毒藥,這樣鹵湯過手的人多,懷疑的人多,反而他成了最安全的。

死那麽多人,婁東家即使不是投毒者,也是要賠償的,誰讓鹵湯是他偷來的,剛好他丟了錢,掌櫃的算好他賠不起銀子,借此機會趁火打劫,接下福滿樓。

去了滿口香,得了福滿樓,這是掌櫃的一箭雙雕之計,自以為心思縝密,沒想到百密一疏卻被一個小女娃識了出來。

眾人一聽,這掌櫃的打著如此精妙的算盤,各個深吸一口氣,感嘆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婁東家真是養虎為患呢,今日多虧了小神醫,不然得死多少人呢,還讓這歹毒之人稱了心意。”

知縣聽得冷汗連連,連忙跪在相雲天面前道:“差點冤枉了滿口香,冤枉了無辜之人,都是下官行事武斷。”

相雲天冷冷看了他一眼,對知府道:“他就是如此斷案?”

知府忙道:“下官一定好好查處。”說完,狠狠瞪了眼知縣。

衙役們押解著掌櫃走了,知縣也忙退了出去,那邊的病人看了一撥又一撥,大廳裏不僅恢覆了之前的喜氣和熱鬧,而且是比之前更加的熱鬧,有皇家公子在場,很多人爭相露臉,有些擠不上去的,就看看神醫治病,看著小貓肆意在病人身上跑跳,各個唏噓不已。

待最後幾個中毒之人看完,王老太太高興說:“老身活了這一大把年紀,這樣能起死回生的小神醫,還是頭一次見,今日老身算是開了眼界,這滿口香的幾個娃,老身是怎麽看怎麽喜歡。”然後扭頭對著王百萬說:“賞!”

王百萬笑著點頭應是,忙去安排。

不一會小廝分別擡上來兩個木盤,一個上面擺滿了黃燦燦的金磚,另外一個上面是白花花的銀元寶,眾人驚呼,瞪大了眼睛看著,心道:王百萬身家真是不菲啊。

看的眾人是羨慕在眼裏,嫉妒在心裏,

滿口香那幾個小娃裏,數三丫最為興奮,小臉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小雨看著金磚和銀子,淡定的對燕曼舒說道:“姐姐,這些錢你都收起來吧。”

“啊?”眾人聽的都是驚訝無比,這小神醫到是直接,連一番推辭都沒有,拿的到是理直氣壯。

王老太太一看,朗聲大笑道:“小神醫的性格老身最是喜歡,一點都不虛假做作。”

蘇老爺子也是哈哈大笑,對著張凱說道:“凱兒,你體力最壯,幫你妹妹們把金子銀子裝好了。”

眾人一聽,紛紛看向蘇老爺子,這老頭也太不客氣了。

張凱也是聽話,走上前去,呼啦啦把金子銀子倒在袋子裏,背在了肩上。

銀子到手,蘇老爺子哈哈笑道:“吃好,喝好,還拿好,我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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