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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的胳膊說道:“二丫,別胡說,咱們趕緊跟你爺回家吧,別在跟你爺置氣了。”

燕曼舒一下子甩開她娘的手,氣憤的問道:“你也剛才聽到了,他們家有八十多兩銀子,你看看我們幾個吃的是啥,穿的是啥,個個面黃肌瘦的,你在林家受盡了委屈,看盡了臉色,我們也是做牛做馬,是讓我們吃飽了,還是穿暖了?”

二丫娘吞吞吐吐的說道:“娘知道讓你們受了委屈,不都是為了你們的前程著想嗎?”

燕曼舒一聽,冷笑一聲:“還前程?今天都活不下去了,哪來的明天?三丫今天怎麽被他們打死的,你不知道嗎?如果沒有小雨這會兒我們正在辦喪事呢,如果不是你硬拉著三丫去林家,能發生這些悲劇嗎?我會去砸林家嗎?你總是借著為我們好,做出一些愚不可及的事,陷我們於不仁不義之中,你到底是愛我們還是愛你自己。”

二丫娘急迫的說道:“娘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呀!”

燕曼舒不屑的說道:“為了我們,得了吧,我看都是為了你的面子,如果你願意跟他們回去,我不會攔你,但你休想帶我和三丫走。”說完,就要把休書遞給二丫娘。。

說時遲那時快,林老爺子一個健步沖過來搶休書,燕曼舒一把拿過休書,對著大柱說:“這個人我們不歡迎,把他趕出去。”

說完,燕曼舒把休書遞給了她娘,轉身大步走了,大夥一看拿起棒子就要趕人,林老爺子灰溜溜的跑了,二丫娘呆呆的拿著休書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走還是不該走,鐘老太太說道:“二丫娘,你要走,我也不攔著,今天你進了林家大門,從此別再進我鐘家大門,你自己斟酌考慮吧。”說完,轉身回了屋。

偌大的院子裏,只剩下二丫娘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

四十一,學寫字

二丫娘看著空落落的院子,突然有一絲恐慌,看見藍姨從屋裏走了出來,急忙拽住她的袖子,兩眼無助的望著她,藍姨看出了她的心思,直白的對她說:“你不用怕,二丫不會不管你的,她只是怨你不明事理,林家就是個大火坑,好不容易才跳了出來,怎能又糊塗的往裏鉆呢?”

二丫娘還想說什麽,藍姨打岔道:“三丫在找你呢,快進屋看看孩子吧。有些事誰說也沒用,你自己想明白了就好了。”

二丫娘一聽連忙進屋去看三丫,三丫躺在炕上,瞪著一雙驚恐的大眼睛,流著淚說:“娘,俺都聽見了,你千萬不要再回他們家。他們會打死你的。”

“可是娘真的是為你們好呀。”二丫娘看著三丫心疼的說。

“娘,二姐說的對,你是為了你自己。”三丫擦幹眼淚,決然的說:“你想回去你自個回去好了,俺可不去!”

二丫娘又楞楞的站在這裏,這還是她那個軟弱聽話的小丫頭嗎?

有了之前的那一幕,吃飯的時候大家都低著頭,誰也不講話,氣氛很是尷尬,還是狗蛋打破了沈默問道:“二丫,要那麽多沙子做啥?”

“寫字。”燕曼舒答道。

“用沙子寫字?”山旺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做了那麽多木盤子,俺們還猜著幹啥用呢。”

“因陋就簡,咱現在條件有限,先不買紙和筆,就用樹枝在沙子上學字。”燕曼舒笑著說道。

二丫娘一聽,飯也吃不下去了,心道,看吧,花錢大方的咋買筆和紙的錢都沒了。

狗蛋聽到這,也是說道:“二丫,俺們以後還是不來吃飯了,這麽多人,太費錢啦。”

燕曼舒笑了,知道大家誤會了自己,說道:“飯是要吃的,吃飽才有力氣幹活,咱們也不是沒錢,只是在錢不充裕的情況下,把錢花到刀刃上。

“花在刀刃上?”眾人不明白。

“二丫咋安排咱就咋做,看你操的那個心,俺看這個法子好,又認字又省錢。”狗蛋媳婦看著自家男人說道:“福滿樓的東家給二丫一百兩銀子,二丫都不要呢。”

一百兩?眾人驚訝,先前有些來晚的,就急忙向旁邊打聽著,賣餅子的陳大叔瞪大眼睛吃驚的問道:“二丫,你就是被鎮裏傳的沸沸揚揚的小乞丐,通判家的小姐?”

“啥個小乞丐?”“咋還成通判家小姐了?”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問。

“小乞丐是真,通判家小姐是假。”燕曼舒笑著說。

“咋回事,咋回事?”沒聽明白的人著急問著陳大叔。

見二丫點頭後,陳大叔興奮的說:“二丫可出名呢。”然後把鎮上聽來的傳言娓娓道來。

聽得大家目瞪口呆,各個張大了嘴巴,還有心急的插話道:“哦,那天福滿樓的吃食是這麽來的。”

滿臉興奮的人們,沈浸在喜悅之中,沒想到眼前的二丫竟是這般的能耐。陳大叔忽的又問道:“二丫,傳言咋說你是通判公子的妹妹嗎?”

“那是我義兄。”燕曼舒淡淡的說。

“啊。”眾人再次張大了嘴巴,各個喜出望外,似乎他們也攀上了通判家的公子。

二丫娘聽到這兒,驚得轉憂為喜,也是張大了嘴,沒想到她家二丫這麽有本事,看來還是聽二丫的好。

鐘老太太一下子全明白了,縣丞管事和鎮裏衙役的突然離去,原來玄機在這兒啊。

藍姨靜靜的望著燕曼舒,笑著。

裏正聽完講述,看著二丫,心道,一百兩銀子都不能打動這小丫頭的心,這份大氣大老爺們都做不到,看來二首村有福了。

林家宅子裏,林家老大也是急急問著坐在炕上的林老爺子“爹,你說啥?福滿樓東家一百兩的銀子她都沒要?”

“那衙役頭頭就是這麽說的。”林老爺子說道。

“唉!”林家老大一拍大腿醒悟道:“二丫就是那被傳的沸沸揚揚的小乞丐?”

“咋你也聽說過?”林老爺子疑惑的問。

“都傳遍啦,茶館飯館,街頭巷尾沒事幹嚼舌根的人,都在聊這事呢,俺聽著熱鬧,哪會往咱二丫身上想。”林家老大說道。

“就她?大哥你聽錯了吧?”林文景撇著嘴說道,“一百兩銀子都不要,那不是傻子嗎?”

“沒用的東西閉上你的臭嘴。”林老爺子呵斥道,林文景忙低下頭不敢言語。

林家老大把聽來的故事講了出來。聽完之後,林老爺子臉色鐵青沈默不語。

林家老大又補充道:“那通判家的公子管二丫叫小妹呢。”

“啥?”林老爺子失態的一下子跳了起來,一拍腦門說道:“原來縣丞是沖著二丫來跟咱家攀親的。”

林文景聽的呆了,林家老大似有所悟的說:“爹,咱這是把寶當破爛賣了。”

沒明白過來的林老太太,聽到這話氣的罵道:“就她那個黴鬼,還能當寶,跟她娘一樣是個蠢貨,一百兩銀子咋還不拿著?”

“你個老娘們懂個屁?”林老爺子拿起水杯狠狠的朝地上摔去,嘭的一聲,水杯破裂,林老爺子氣的下了炕出了屋,林老太太看林老爺子出去了,才敢罵道:“咋又摔東西,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林家幾人跟著老爺子出了屋,就聽隔壁笑聲一片,林文景見自家爹走出了院子,這才爬上梯子看熱鬧,只見鐘家大院,一個漂亮的小娘子站在院子裏,身後是一個木架子,架子上放著塊方木板,方木板上面用漿糊粘著幾張紙,上面寫著幾個大字,是啥字他也不認得。

見院子裏坐著好多的人,有坐在板凳上的,有坐在地上的,每人面前放著木盤,木盤裏鋪滿了沙子,個個手裏拿著小木棍,連院門外都擠滿了看熱鬧的人,人們連說帶笑的開著玩笑,“咋女娃還學寫字呢?”有人大著嗓門喊。

“根鎖,你學寫字想考秀才呀?”還有人笑著問。

“咋婆娘也學寫字呢?”又有人好奇的說。

“你讓你婆娘也來學呀,能多生娃。”另外還有人嘲笑道。

“呸,俺才不叫俺婆娘學呢,丟人現眼的。”之前那人說。

院中坐著的人大多低著頭不言語,狗蛋媳婦大聲嚷嚷道:“俺就是要學寫字,俺就是要多生娃,咋啦?”

狗蛋媳婦話音一落,看熱鬧的人哄堂大笑,根鎖見狀紅著臉說道:“俺就想考秀才咋的啦?”

“這大太陽還在天上掛著呢,你們就開始做夢啦?咋莊戶人就講個本份,種地施肥的,學幾個字收成就能好了?凈做些個虛頭巴腦的事。”有人不屑的說道。

“每天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咋不得陪著人家小丫頭玩。”還有人不懷好意的嚷道。

“女人還能教寫字,傷風敗俗。”聽到這兒,林文景站在梯子上不屑的嚷道。

燕曼舒才不理會這些人怎麽說,見大家都坐好後,對著柱子吩咐:“把大門關了。”

那些圍觀的人很快被柱子關在門外,院內頓時安靜了下來,燕曼舒走到藍姨的身邊,對大家說道:“莊稼人認字看似沒用,若堅持幾年,到時候就知道認字的好處了。閑話不多說,咱們現在就讓藍姨,藍老師教我們認字。大家鼓掌感謝藍老師!”說完,帶頭鼓起掌來。

眾人見此,學著燕曼舒鼓起掌,藍姨臉囧的通紅,連連擺手道:“我哪是老師,不敢當,不敢當。”

“怎麽不是?一字即為師,何況你要一直教我們。”燕曼舒打趣道。

“別客氣啦,以後就是俺們的藍老師。”狗蛋大著嗓門喊道。

見這邊熱鬧的場面,趴在院墻上的林文景壞笑道:“小娘子模樣好,只是可惜了,跟一群蠢人混在一起。”

院墻那邊,漂亮小娘子嚴肅的教著字,坐著的眾人認真的學著,手裏拿著的小木棍,笨拙的在沙子上一筆一劃的寫著,寫的歪歪扭扭的。

見沒了好戲,林文景便下了梯子。林家老大聽到了那邊的吵鬧聲,見林文景下了梯子,也好奇的爬上去看熱鬧,沒看到熱鬧,卻見到一副讓他震驚的畫面,只見一個小娘子認真的教著字,一群莊稼漢們帶著他們的婆娘和娃們認真的學著字,二丫也坐在其中,一筆一劃的在沙子上低頭寫著。

林家老大看著這一切,臉色越來越沈重,下了梯子回了屋,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他媳婦問:“又咋啦?”

“唉!”他深嘆一口氣,“俺們林家沒一個眼亮的,連那個瞎老太婆都不如啊。”

她媳婦疑惑的問:“你是指二丫嗎?”

“那丫頭非池中之物!”嘆完,又鄭重的說道:“你吩咐芝兒,以後見到二丫三丫客氣點,你這邊對大丫也多照應些。”

四十二,都是湯惹的禍

燕曼舒一筆一劃的用小木棍在沙子上寫著,看著工工整整的幾個字,滿意的打了一百分,想想一直讓老媽揪著耳朵逼著學習的過去,現在不但能夠自覺學習,還帶領這麽多人一塊兒學習,要是老媽知道了不知道有多開心.,唉,都是造化弄人.

想到這裏,看到藍姨字也講完了,就站起身來,對大家說:“今天的這一天,看似很平常但非同尋常,有一句說的好:千裏之行始於足下,意思是說,走一千裏路是從邁第一步開始的,我們今天認字也是同樣的道理,想以後能讀書,至少得認三千字,今天這是走出了第一步。”

“以後,俺們還能認得書?”狗蛋喊道。

“當然能。”燕曼舒笑了,說道:“一定能,今天回去要把藍姨教的字不僅會讀還要會寫,每天要檢查的,不會的挨板子,會的得獎勵,給糖吃。”

聽到會寫的還有糖吃,眾人也是躍躍欲試,孩子們更是高興的歡呼著,氣氛熱烈了起來,誰都有爭強好勝之心,有的又開始在沙子上寫了起來,燕曼舒看提起了大家的興趣,心中也是喜悅,接著又提高嗓門說:“還需要兩個做鹵肉的,誰想來舉手?”

這句話讓大家瞬時安靜了下來,狗蛋舉著手喊著:“俺行不行?”

“你不行,你來了誰養雞。”燕曼舒笑著說,“對了,這兩個人晚上工作,白天休息,不能熬夜的不要舉手。”

“咱莊戶人熬個夜怕啥?”有人喊道。

藍姨拽拽燕曼舒的衣服說:“不就是做鹵肉,我晚上起來做不就行了,不用另招人的。”

“你白天要講課的,晚上熬夜身體受不了。”燕曼舒答。

“真還要天天講啊。”藍姨問。

“當然啊,只要有人學,我們就要教,能堅持下去的人,將來會有大用場的。”燕曼舒眨了眨眼說道。

藍姨想了想,還是不明白,心道,認幾個字能有啥用處。

很快選了兩個人,山旺的兒子滿堂,根鎖的兒子虎子,兩個孩子都十五六歲,身體壯壯實實的,見選中了他們,都憨憨的笑著。

夜幕降臨,忙了一天的燕曼舒洗漱完準備睡覺,剛進自己房間,就見小雨摟著六兩貓睡的正香,燕曼舒抿著嘴樂了。

次日寅時,燕曼舒見小雨穿戴整齊,抱著六兩站在門口,燕曼舒一笑,什麽也沒說,牽著小雨的手去了山上。

天色見亮,燕曼舒修煉完畢喊小雨下山,見小雨抱了一捆剛摘的草跑來,小臉紅撲撲的,興奮的說:“姐姐,這裏好多的草藥啊,都是外面有錢也買不到的,年份很高的高級草藥,我不回去了,我要采藥。”

燕曼舒想起了什麽,忙從納物袋裏拿出了一本書,翻開一看,“修仙之基礎凝氣篇”,幾個字映入眼簾,她大吃一驚。

天啊,這簡直是羨慕嫉妒恨哪,各種眼神在她眼裏交替閃現著,“小雨,你有靈根啊。”燕曼舒激動的說。

“姐姐,什麽是靈根。”小雨好奇的問。

“你下山後問我師傅去,我也說不清楚,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講。”燕曼舒交代完,從納物袋中拿出了一個打坐墊子,對呆呆看著她納物袋的小雨說:“你好好看看這本書,就在這裏打坐修煉,六兩你保護她的安全,練完趕緊回家。”說完留下一臉暈暈的小雨走了。

回到家,見柱子領了一堆的孩子們在院子裏晨練,滿堂和虎子鹵好了肉正等在那裏,燕曼舒輕舒一口氣,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鎮上,各家店鋪還緊鎖著大門,滿口香鹵肉攤前已擠滿了人,昨天的公子站在人群外,看著擁擠的人群對燕曼舒說:“你家的生意攤很是熱鬧。”

“你家的地盤很是清靜啊。”燕曼舒笑著說。

胖隨從聽著他們這一問一答,心道:“能不好嗎?昨天他們可是把整條街的地痞都收拾個遍。”

燕曼舒望望四周安靜的街道,說:“你今日有事做了。”

公子不解望望四周,胖隨從也是好奇的看了看四周,沒有見到潑皮的影子,他們會有什麽事情可做?

公子見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穿著市場管理的服飾,帶著三四個人朝這裏走來,就說:“你現在就有事做了。”

“比起你,我的事情好解決多了。”燕曼舒笑著說。

胖隨從心道:別說這芝麻大點的小鎮,就是天下的事,還沒有他們四爺解決不了的。.

胖隨從腹誹的時候,就聽燕曼舒又說道:“你的事情比我的難辦多了。”

公子聽了笑了,說道:“有趣,我看還有什麽讓我難辦的事。”

胖隨從也是樂了,這小孩子說什麽呢?還真沒見過世面。

就在這時,只見那走來的胖子,頂著肥肚子對柱子他們大喊:“誰讓你們在這擺攤了?”

“看,你的事來了。”公子道。

“你的也快來了。”燕曼舒答。

公子搖頭,這小姑娘倒是牙尖嘴利,步步緊逼,只是他會有什麽事?

胖隨從也是不屑,心道,這個小孩子寸步不讓,就怕別人把她當成了啞巴,難不成他家四爺還會有人敢招惹不成?

陳大叔見是胖管理,他是負責管理和維護這片市場的,忙笑著就要說話,那胖子大聲嚷道:“這裏擺攤買賣是違章行為,撤了。”

柱子和得子賣得正是火熱,聽到這胖子的吆喝,不知道是該停下來還是繼續賣,胖管理看著柱子手裏握著的銀兩,面露貪婪之色。

陳大叔做了多年的生意,知道這些人喜歡個小便宜,還以為又是占便宜來了,忙讓柱子包了個大大的肉餅,陳大叔親手遞給胖管理,看著這色香味齊全的肉餅子,胖管理饞的喉頭一緊,咽了口吐沫,但嘴裏嚷道:“別來這套,說你們呢,把這攤子撤掉。”

陳大叔握著餅子的手不由得被震得哆嗦了下,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看來今天這胖子的胃口還挺大。

“看來你們的麻煩還有點大。”公子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說。

“不大,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何況這事不是沖著錢來的。”燕曼舒答。

公子聽罷,哈哈大笑,說道:“好一個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

爽朗的笑聲把胖隨從嚇了一大跳,心道,又笑了,這還是他家四爺嗎?不會換了一個人吧。

笑過之後,公子又說:“湯即是錢,你是新人,不沖你來沖誰?”

燕曼舒也是笑了,答:“湯即是權,你是新人,不沖你來沖誰?”

胖隨從一聽又不明白了,心道,這小孩子真是沒教養,怎麽學著公子說話呢。

公子聽出兩句話的差異,但是不解,疑惑問:“什麽湯即是權?”

“此湯非彼湯,但都是老湯。”燕曼舒說道。

老湯?公子輕笑搖頭,既然不懂,就放一放,看著眼前的場景,他饒有興趣的問道,“眼前這事你要怎麽解決?”

“不難,扒開雲霧見真身。”燕曼舒笑著說完,走到餅子大叔跟前說:“大叔,既然不讓擺,咱就收攤吧。”

“啊?”柱子和陳大叔聽了都非常驚訝,這麽多人說收攤就收啊。

公子也是驚訝,就這樣解決,也算什麽扒開雲霧見真身?

胖隨從心中哼了一聲,鄉野小丫頭讀了幾天書,會說幾個詞,還真是敢說呢,不就是關了攤子走人嘛。

胖管理聽到後很是高興,沒想到這麽容易他們就收攤認輸了,這事辦成了,想到即將到手的銀子,心裏樂開了花,臉上假裝還是嚴肅的很。

那些排隊買肉的眾人不幹了,嚷道:“怎麽就收攤子呢?”

“各位大叔大伯,收了攤子只是換個地方賣,給大家帶來的不便,我們滿口香鹵肉攤深感抱歉,從現在起我們打八折銷售。”燕曼舒對著眾人道。

“八折?好啊,你們去哪賣?”一個人喊道。

“陳大叔在你的院裏賣方便嗎?”燕曼舒問。

“方便,方便。”陳大叔馬上明白了過來,急忙報上了地址。

胖管理這才聽明白,這個氣呀,在人家自己院子裏經營,他可是無權管理,這到手的銀子飛了不成?

排隊的眾人聽完,這個高興啊,也就是兩步路的功夫,還能買到八折的鹵肉,有便宜的誰還買貴的,齊齊的等著他們。

陳大叔見這麽容易就解決了,長舒一口氣,忙和柱子得子收拾起攤子。

見這小丫頭解決的容易,公子暗嘆,倒是機靈,是個做生意的好手,見燕曼舒就要走,跨上一步問道:“用不用幫忙?”

“不用。”燕曼舒答道。

“真不用?”公子又問,做生意畢竟在人來人往的地方好許多。

“真的不用,謝謝你,酒香不怕巷子深,在說表面不認輸,那背面的始作俑者怎麽能站出來,在暗處的人比在明處的人難對付的多,只是引蛇出洞而已。”燕曼舒悄悄答道。

公子聽罷恍然大悟。

就在這時,呼啦啦的衙役從遠處跑了過來,燕曼舒看見說道:“你的事來了。”

公子驚訝,他還真有事?在驚訝間,見眾衙役紛紛圍上他們,胖隨從就要呵斥,見公子搖頭悄聲道:“有意思,還真有事。”

“抓住這幾個人,別讓他們跑了。”圍上來的衙役頭頭威武的大聲喊道。

見眾多的衙役,一邊的胖管理好奇的打探道:“他們犯了什麽事?”

衙役頭頭認得胖管理,就大聲的說道:“他們就是鎮外十六人殺人案的真兇。”

聽到此,眾人皆驚,又有好事的問:“就是人牙子那些人?”

“不是那些還是哪些?這個大案要案,聽說驚動了很多人,那些可是縣裏黃老四的人呢。”有消息靈通者悄悄說道。

燕曼舒聽到也是驚訝,鎮外十六人死了?

公子聽到更是驚訝了,這就是老湯?想想也是,昨日動了潑皮,今日就遭此陷害,這官匪結合,不就是自己攪了他們的那鍋湯嗎?

“少廢話,先綁了他們。”衙役頭頭喊道。

胖隨從見被說成是殺人犯,他哪受過這個冤枉氣,氣的就要喊,公子對他又搖了搖頭,一路隱姓埋名微服私訪,難道在此功虧一簣。

燕曼舒見此說道:“你們先去,我回去換件衣服,隨後就去。”

公子點頭,胖隨從心道,一個鄉野小丫頭,說的多有能耐似的。

四十三,鎮衙

在陳大叔家的院子裏,生意開張了。

燕曼舒也不敢耽擱,洗了臉換上女兒裝就出了門,往鎮衙走去。

燕曼舒不知道的是,她出了院子不久,就被一個賊眉鼠眼的人認了出來,此人正是李亭長的兒子,那個矮胖子李公子手下的聽差,那天買藍姨時見過她。

李公子自從那日之後,對那個漂亮的小娘子一直念念不忘,茶飯不思悶悶不樂,整日唉聲嘆氣沒了精神,把個李亭長和他的夫人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不是這幾日鎮外出了那十六人的大案,李亭長被上面催的焦頭爛額,否則按李亭長的性格把他管轄的範圍定是翻個底朝天。

十六人死亡是大事又是小事,這要看誰死了,往日別說十六個人就是再多的人死了,只要不上報哪會有人管,可這十六人不一般,他們是縣裏黃老四的人,黃老四是誰啊,那可是知縣寵妾的親弟弟,李亭長就一個小小的鎮長,能不能作威作福還不是全靠這個位子,這個位子還不是知縣說了算,千言萬語還不如那寵妾在知縣老爺耳邊吹個枕頭風,在對黃老四這件事情上哪敢有絲毫的馬虎。

“這十六個人渾身發黑,是中毒而死。”李亭長對著黃老四說道。

“他們除非有病,好好的人跑到那荒郊野外鳥不拉屎的地方就是等毒蛇咬嗎?”黃老四不幹了,這些手下是來收人的,身上裝了他幾百兩銀子,想到自己丟了的白花花的銀子,黃老四咬住案子就是不撒手,這案子破也得破,不破也得破,他黃老四就是貔貅,只進不出,讓他丟了八百多兩銀子,還不如扒了他的皮好受些。

人牙子沒敢交代那些人是去搶銀子去的,賣那小娘子是他們偷偷做的私活,要是交代了,黃老四定會扒了她的皮,自家男人死了,除了哭的份就一口咬定半夜睡的好好的,咋就到了荒郊野外呢。

昨日潑皮地痞無賴紛紛跑到李亭長面前哭訴有幾個外鄉人砸了他們的場子,在這關鍵時候,猶如瞌睡給了個枕頭,早就想找幾個人頂包,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十六條人命不能隨便找個乞丐頂一下,那也說不過去啊,李亭長是看出來了,黃老四不僅要兇手主要是要他那丟了的銀子,聽那些地痞說,這些個外來人吃的好,穿的也不錯,還在鎮上最好的客棧住著,李亭長高興的都要樂開了花,這是愁什麽來什麽。

說完,又打聽那些人武藝高強,李亭長眼珠一轉,連夜寫了文書,讓縣裏派衙役來支持,順便讓黃老四過來,能不能逮住是他們的本事,只要他教了差就萬事大吉了。

李亭長做夢也沒往達官貴族或者身份特殊上想,這麽個小鎮,要錢沒錢要風景沒風景,地處偏避那些有錢人除非有病才往這裏跑。

讓他們都沒想到的是,那幾個人很好抓,沒費什麽力氣很是配合的來到了鎮衙,那個玉樹臨風的公子站在那,恰好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似渾身散發出光芒,英氣逼人,李亭長突然感覺周身一冷,看看四周,想著大概坐著的地方曬不到太陽吧。

黃老四也是一冷,緊縮了下身體,見李亭長磨嘰著還不審判,重咳一聲,李亭長這才如夢初醒般,手裏拿著驚堂木重重的拍在桌上,啪的一聲,他怒喝道:“賊人還不跪下!”

“這賊人之名從何而來?無證無據因何下跪?”公子說道。

這話把李亭長問住了,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問話,平常栽贓的都是些乞丐或是游民,這有文化的人還真是不好對付。

“說你是賊你便是賊。先交上來三千兩銀子。”黃老四見李亭長沒了聲音,他這邊急了,殺人不殺人的他不管,有了三千兩銀子,在招攬幾個打手那還不容易。

李亭長聽這樣說,也是急忙說道:“你幾個外來人因何來此地,昨日還打打殺殺攪得鎮裏不得安寧,先交三千兩銀子,有罪沒罪一查便知。”

公子輕蔑的看著大堂上,心道:我皇家地盤怎麽讓這等無能之輩管轄,真是苦了這方百姓。

李亭長說完,以為這公子定會求饒,出外行走之人,不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嗎?怎這人還這般不知好歹。。

“昨日打的是潑皮無賴,如何攪的鎮裏不得安寧?”公子說完,又看著黃老四說道:“公堂之上怎可如此沒有規矩,讓一個閑人隨便問話?”

黃老四聽到氣不打一處來,自從自家姐姐深受知縣寵愛,他在縣裏那是橫行霸道呼風喚雨,還沒有人敢對他指指點點,見這公子竟敢對他如此不敬,氣的吆喝著衙役指著公子道:“給爺拉出去,拖出去往死裏打。”

這話說完,衙役沒上來,只見公子身後的一個隨從,上前拉住黃老四的衣襟就是猛抽,敢對他們公子稱爺,不死才怪。

黃老四左右臉挨著耳光,在啪啪聲中,李亭長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這場面來的太突兀,頓時楞在的當場,忽聽有人喊道:“爹,快給我派幾個人。”只見一個人跌跌撞撞跑進來,李亭長似被叫醒了般,忙對著眾衙役說道:“快,快把這些人給我捆住。”

公子見一個矮矮胖胖的肉球滾了進來,操著一副公鴨嗓子,心道,這還是大堂嗎?如茶市場般,還真是無一點規矩可言。見眾衙役圍了上來,公子對屬下說道:“罷了。”屬下這才住了手,放開了黃老四。

公子還想看看,在他家的地盤上,還能發生什麽滑稽的事,胖隨從一直站在公子的身邊,就等公子讓他亮皇家的牌子,這些沒長眼的東西,真是活膩味了。

黃老四被這一頓猛揍,瞬間鼻青臉腫沒了人形,跑進來的李公子見到慘不忍睹的黃老四,心裏甭提有多高興了,讓你們把那個小娘子不留給我,真是老天有眼呢,想不到平日耀武揚威的黃老四還有這一天!

眾衙役圍著屬下,屬下護著公子,僵持在那,屬下見公子沒有發話,不敢動手,眾衙役見屬下都是練家子,也不敢動手,

黃老四被揍的有些怕了,在那些人沒捆住之前,嚇得不敢言語。

見黃老四不言語,李公子才想起自己的事,在他的心裏,那小娘子可是比這黃老四重要多了,急忙對他家老爹說:“爹,快點抓住那個小丫頭。”

李亭長就是在慣他這個兒子,也不能在這大堂之上正事不幹,去抓個小丫頭,怒道:“你那些人呢?還抓不來一個小丫頭?”

“公子不敢出去見人。”李公子後面一個賊眉鼠眼的下人說道。

“不敢出去見人?”李亭長急了,平常他這個寶貝兒子連家都不歸,怪不得這幾日不見他出門,只在屋裏唉聲嘆氣,難不成得了什麽怪病,心中一急也忘了什麽場合問道。

“因為他是李烏龜呀,哪有臉面見人呢。”一個小姑娘的聲音傳來,眾人回頭望去,只見一個面如玉脂,清艷脫俗的小女孩走了進來。

見一個如此漂亮的女孩,公子也是回頭看了一眼,心道:這真是菜市場啊,隨便什麽人都能進來,就要轉回頭時,視線從她眼睛處劃過,定睛一看,不由一驚,沒想到她竟是如此雅致。

李公子見到來人,驚訝道:“爹,爹,打死她。”

來人正是燕曼舒。

四十四,投資

聽到李烏龜這個稱號,有知道出處的衙役,忍不住噗的笑出聲來,更多的衙役是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滿臉通紅。

“誰是李烏龜?”一個衙役悄悄問邊上的。

那個衙役忍著笑,低聲說:“是說李公子呢。”只是這悄悄的聲音有些大,整個公堂聽得清清楚楚。

公子聽到心想,這個小丫頭還真是膽大,這樣的話都敢說?再不濟這也是一鎮之長的兒子呀。

胖隨從也是同情的看著小丫頭,他沒有認出來人,心道,完了,完了,這個小丫頭看著聰明伶俐的,不是腦子不好用吧。

“來人呀,竟敢這樣說公子,把這小丫頭給我拖出去,打死。”李亭長這才聽明白了,怒火中燒,打狗還得看主人吶,竟敢在大堂上公然侮辱他的兒子,這還了得,不打死才怪。

眾衙役聽到吩咐,就要拔腿往小丫頭那裏沖,可是在離地的瞬間,又想起這包圍著的公子,不知是該走還是不該走,就在猶豫間,只聽黃老四啞著嗓子喊,“先把這公子給老子捆起來。”

眾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道該聽誰的吩咐,李亭長怒了,黃老四也怒了,就在這時,鎮衙役頭頭跑到小丫頭面前,突然躬身行禮道:“給姑娘見禮了。”

這一舉動讓整個公堂的人頓時嘩然,瞬間安靜了下來,就連公子也是暗自驚訝,這小丫頭是什麽來頭?

李亭長很了解自己這個下屬,最是無利不起早的人,見他這樣的行事作風,也是仔細觀察起這個小丫頭來,這一觀察不打緊,突然恍然大悟般,從公堂後跑了出來,恭敬的行禮道:“是姑娘啊,老夫失敬了,都怪老夫眼拙沒認出來。”

這一舉動,公子吃驚非小,就是胖隨從這般,見慣了世間百態的人物也是張大了嘴巴,這是什麽情況?

李公子見到自家老爹的樣子,驚訝過後氣憤的喊道:“爹,她在人前公然侮辱我,你咋還施禮呢?”

李亭長聽到這裏,回身朝這不懂事的兒子打了一巴掌,喝到:“姑娘侮辱你是看得起你,不爭氣的東西,滾。”

黃老四也是震驚之後,氣的嚷道:“不就是一個小丫頭,至於嗎?先把這幾個賊子給老子捆了。”

李亭長無視他的叫嚷,心道,你那縣太爺的姐夫,看到人家小丫頭還要躬身行禮呢,就你,咋呼個啥。

李亭長滿臉堆笑的問著燕曼舒:“不知姑娘來此有何吩咐?”

燕曼舒心裏早是被逗樂了,這是多富有戲劇性的一幕啊,比看戲還好看呢,不過她憋著笑說道:“吩咐不敢當,只是聽說我大哥被你們請到了這裏,我尋他來了。”說完,沖著公子喊道:“大哥,你們還好吧?”

這句話說完,又讓所有人楞在當場,就連公子也楞住了。

公子反應很快,及時配合道:“小妹,見我們初來乍到誤會而已。”

這一句誤會,提醒了李亭長,連忙對公子說道:“是誤會,是誤會,公子怎麽也不說明白呢?弄得姑娘還要專門走一趟。”

看著李亭長還有些責怪的味道,公子無言以對,這變臉比翻書還快。

燕曼舒笑著說:“既然是誤會,那我和大哥就回去了。”

“好,好。”李亭長笑著相送。

胖隨從都看呆了,一個鄉下小丫頭,竟有如此這般的面子,難道是哪家王公貴族的小姐?小姐賣鹵肉?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公子也是狐疑,在走出鎮衙的時候,聽到裏面的對話。

黃老四急的指著李亭長大罵:“你個老東西,放跑了罪犯,看我姐夫怎麽收拾你。”

“我放跑罪犯?這可是府城通判公子的義妹。”李亭長壓低聲音說道。

這話說完,裏面便沒了聲響。

姐夫?府城通判?義妹?公子聽到這幾個詞語,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小丫頭,心道:還真是覆雜,連一個小小的小鎮,都如此的藏汙納垢,那縣城和府城呢,難道也是如此的荒唐?

走出鎮衙後,胖隨從見公子還跟著小丫頭一路前行,就悄悄問道:“四爺,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不走了,暫時就住在這裏。”公子吩咐道。胖隨從驚訝,這窮山惡水的地方還要待呀?

“可是,我們拜訪的老爺子萬一又走了呢?”胖隨從又問道。

“那也不走了,有緣自能見面。”公子邊答邊想,一路走來,都是蜻蜓點水,還以為到處風平浪靜一片祥和,誰知卻是浮光掠影走馬觀花。又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神色有些覆雜,一個府城通判公子的義妹,竟有如此大的權力擅闖公堂,堂而皇之的帶走了官府認定的罪犯,也好,就借著這小姑娘順藤摸瓜,看能揪出些什麽妖魔鬼怪來。

燕曼舒見公子緊隨其後,回頭問道:“公子,還有事嗎?”

公子答:“無事,恰好在這小鎮要耽擱幾日,不如隨你前行。”

“不是吧?我就是一個鄉野小丫頭而已,你跟著我只會浪費你的時間。”燕曼舒說。

公子狐疑,難道她猜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看看眼前這個十歲的小女孩,心中暗自搖頭,一個鄉下小丫頭會有多大的見識,難不成成人精了?

“即是閑逛,沒有浪費不浪費的。”公子答道。

燕曼舒笑了,邊走邊用眼睛瞅著兩邊的店鋪,嘴上說道:“你們這王公貴族就是心眼多,我一番好心,沒想到給自己惹來了麻煩,既然你想跟著,我也不攔著你,只是你的眼睛要擦亮,別讓我這好心不得好報。”

公子詫異,難道真看出自己的心思了?但見這小丫頭答應的又這麽痛快,反而覺得利用了她,心裏倒有一絲不安。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燕曼舒說完,也沒看公子一眼,就朝一家店鋪走去,公子更加訝異,顯然對方看出自己的用意,這是該跟還是不跟。

“你幹嘛呢,快點過來。”燕曼舒回頭低聲喚道,公子見是叫自己,急忙走了上去,燕曼舒悄聲說:“你談,我來做決定。”說完,走進了店鋪。

公子這才看到店鋪上面寫了大大的出售二字,心道:我倒是成了她的跟班了。然後跟了進去。

見燕曼舒對一個中年胖子說道:“大叔,你這門臉是要賣嗎?”

那胖子見有人問價,擡頭看是個小丫頭,說道:“問了你也買不起,一邊玩去。”“多少錢?”公子嚴肅問道,有生之年還是第一次跟人討價。

胖隨從跟在後面都看呆了,公子這是和人討價還價啊,就要上去幫忙,被燕曼舒一把拉住,搖了搖了,心道,就你這太監嗓子,一說就露餡了。

那胖子看到氣宇軒昂的公子爺,急忙站起滿臉堆笑道:“一百八十兩銀子。”

“哦,二百兩銀子賣不賣?”公子問道,店主有點地方口音,公子沒聽清他說什麽,看了看店鋪問道。

靠,這是壓價還是擡價啊?燕曼舒聽傻了眼,店主也同樣是傻了,這還是頭一遭遇到這樣的情況,喊著一百八要給二百兩的。

“得,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說完,燕曼舒連拽帶拉把公子拉出了店鋪,就怕公子下一句說:“成,買了它了。”

多出的二十兩,那能買多少東西啊,一大家子人都等著吃喝呢。

“公子,價格好商量。”胖子朝公子喊道,這樣好說話的大主顧真是難得。

公子也不明白了,看著拉他出來的燕曼舒。

“公子爺,人家要一百八十兩,你還價二百兩銀子。”胖隨從悄悄嘀咕。

公子這才知道自己鬧了笑話,不好意思的笑了,先前在鎮衙的陰郁也一掃而空,問道:“你要買店鋪?”

“是啊。”燕曼舒也是樂了,這個段子少了之前的隔閡,她覺得這個公子也不是那麽心機多多,有心機很正常啊,人在江湖沒心機怎麽混。

燕曼舒繼續說道:“在陳大叔院中擺攤只是一時權宜之計,這次既然有人刁難,還不如索性買個店鋪來的幹脆。”

“嗯,刮風下雨在街上擺攤也不是長久之計,你大概能出多少銀子?”公子問道。

“多少銀子?”燕曼舒站在那想了想,又看了看眼前的公子,眼珠一轉笑道:“我們也算一回生兩回熟,鹵肉你也吃了,味道你也嘗過了,看在我今天撥刀相助,要不你投點資如何?我們合作。”

公子啞然,這是讓他投資拿分成。

胖隨從驚訝了,這小丫頭要錢要的還這麽理直氣壯。

“好,看在鹵肉好吃的份上,給我多少的分成?”公子好奇問,心道這小丫頭還真不是一般人,知道以小博大。。

“如果只有鹵肉那一份,最多只能給你兩成。”燕曼舒心算了一下,說道。

“只有兩成?你人小鬼大,真是個奸商啊。”公子搖頭,這買店鋪怎麽也得花幾百兩銀子,靠那一點點鹵肉何時才能賺回來,他又不傻。

“兩成已經很多了,先是鹵肉,然後準備做肉湯面,逐漸增加其他項目,這個店面最後將發展成快餐店,這是第一家,以後由這一家逐步發展成十家,百家,你算算兩成的利有多大?”燕曼舒說道。

公子訝異,一個鄉野小丫頭,居然有這般的野心和格局,胖隨從也是驚訝。

公子想起什麽又說道:“除了鹵肉難道你還有其他的生意?”

“當然有,只是那些還是規劃,是商業秘密。不過,如果你投資一千兩白銀,你可以拿全部項目的一成分成。”燕曼舒認真的說。

一千兩白銀只有一成的分成?胖隨從差點喊出來,這鄉野小丫頭口氣也太大了,“好,我同意。”公子答道,一千兩白銀對他而言沒什麽,他倒是想看看,這小丫頭能玩出個什麽花樣。

在他家的地盤,難不成還有人敢算計他?

公子沒想到的是,一個被他視若兒戲的合作,卻給他的未來帶來了巨額的財富。

燕曼舒的商業帝國,就這樣在大街上完成了雛形,得到了第一筆投資。

四十五,搶秘方

又看了兩三家店鋪,沒有合適的,就趕緊往陳大叔家走,燕曼舒擔心有鬧事的,一路無話,到了陳家,院子裏很是安靜,看來早就收攤了,見到不像有事,燕曼舒輕舒口氣。

柱子看到燕曼舒進了院,說道:“二姐,你終於回來了,裏正他們一直在等你呢。”說完,這才看到身後的公子驚訝的說:“他不是被抓起來了,沒事了?”

“哦,是一場誤會,裏正爺爺找我有什麽事?”

“那荒地的事談妥了,裏正帶著牙行倆個中介等你去辦手續。”柱子說道。在說話間,裏正和一胖一瘦倆個陌生人,從屋裏走了出來,狗蛋他們跟在後面。

“裏正爺爺,荒地的事談妥了?”燕曼舒笑著問。

“是啊,這不是等著拿主意呢。”裏正笑著說。

兩個牙行的人見終於等到來人,其中那個胖中介見到穿絲綢服的公子滿臉堆笑,也不等裏正介紹就熟絡的說:“是公子買地啊,我們都丈量好了,價也算好了,連地帶稅的辦下來總共是三百二十兩銀子。”

公子一臉嚴肅的站在那,裏正這才看到公子,忙問燕曼舒:“這位公子是?”

“哦,我們將來的投資人。”燕曼舒介紹。

“投資人?”裏正驚訝,這公子要投錢給二丫,見這公子氣宇非凡,心中暗嘆,二丫真是有本事,咋認識這樣有錢的人。

餅子大叔和柱子也是驚訝,他們認得公子,不就是一個買鹵肉的客人,咋成了投資人了。

大家都在驚訝中,只有那牙行的胖中介,聽到投資人三個字,心道:“院裏這些土鱉沒有錢啊,原來是拉著大戶來買地,還投資人呢,買個荒地就投資了。心中不屑嘴裏卻抹著蜜的對公子說道:“那地大啊,我們都丈量好了,九萬一千畝地,只花三百二十兩銀子。”

“是荒地?”公子直奔主題問道。

“是荒地。”胖中介見公子不好糊弄,也是乖乖答道。

“我買荒地幹嘛,不買。”公子臉色嚴肅,答的幹脆。

聽到這幹脆利索的回答,胖中介的熱情猶如澆到了冰山上,燕曼舒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這個公子有點意思。

胖中介站在一邊悶悶不樂。

裏正見終於安靜了下來,這才對著燕曼舒說道:“就等著你拿主意呢,丈量了一下是九萬一千畝地,總共要花三百二十兩銀子,你看還買嗎?”

裏正說完,一直沒說話的瘦中介面露驚訝,咋讓這小丫頭拿主意呢?難道這小丫頭要買地?

胖中介不屑的看著燕曼舒,心道:公子又不買,和一個小丫頭白費啥口舌?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拿什麽主意,那可是幾萬畝地,幾百兩白花花的銀子呢?開什麽玩笑有病吧?

公子也是訝異,一個花白胡須的老頭,讓這個毛頭孩子拿主意?即使是荒地,那可是幾萬畝,幾百兩銀子,難道這小丫頭有那麽多錢?從穿著上看也就是一個鄉下丫頭,還真有些匪夷所思?

胖隨從已經被連連的震驚震得麻木了,這裏發生的事,比戲園子裏的戲一波三折精彩多了,可他也沒閑著,對一個屬下悄悄吩咐道:“去打探一下這小丫頭的來歷。”

聽完裏正爺爺的講述,燕曼舒低頭核算平均每畝的價格,裏正狗蛋等眾人看著她,等待著她的決定,那個胖中介不耐煩了,說道:“你們慢慢商量,我還有事忙著呢。”說完就要走,見瘦中介沒有動地方,把他拉到一邊悄聲說道:“走吧,這單生意沒戲,公子不掏錢,就他們幾個莊戶人還真能裝大頭蒜。”

“那麽多畝地,那麽多銀子,咋也要酌量考慮下吧?”瘦中介老實巴交的說道。

“你看你,咋這麽實誠呢,怪不得一直賺不上錢,咱們這行要懂得相面,見啥人說啥話,跟我去下一家,學我咋談生意的。”胖中介趁機教育著。

“今天還是算了,剛才吃了人家的餅子,咋也不能說走就走。”瘦中介老實的說。

“你呀,孺子不可教也。”胖中介搖著頭咬文嚼字道,說完也不再廢話拔腿就走,推開院門的時候,就聽院中的小丫頭說道:“這地我買了。”

胖中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回頭看著院裏的小丫頭,他定是聽錯了?

公子也是驚訝,荒地買來何用,一個小丫頭怎會有那麽多的銀子?

裏正笑著說:“好,好。”然後回頭對瘦中介說道:“小哥,我們現在就去辦手續吧。”

這,這是真的?幸福來的太快,瘦中介楞在當場。

胖中介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心道,你們騙誰呢,他倒是要跟著去看看。

鎖了屋門出了院子,就要去辦手續,只見一撥人朝這邊走來,其中一個氣勢洶洶的,對著陳大叔喊道:“陳弘厚,你識相點,把鹵肉秘方交出來。”

陳大叔認識來人,是鎮裏的一霸吳三,就要說話,只聽一個小女娃的聲音說道:“秘方是我的,憑什麽交給你。”

吳三朝人群望去,見是個小丫頭,就蔑視的說道:“你?就你個小丫頭片子也敢說是你的。”

說完,又對陳大叔說:“識相點你就交出來,不識相呢,就去蹲大牢吧。”

裏正等人聽完,齊齊驚訝,燕曼舒走上前去說道:“這是明搶啊。”

“明搶?你們偷了人家的秘方,不應該還回去嗎?”吳三氣洶洶的說道。

公子驚訝,但見這些人穿著打扮似地痞之流,知道這又是欲加之罪。

胖隨從輕哼,怪不得這麽好吃的鹵肉,難道是出於名師,秘方是他們偷來的?幸虧自家公子還沒有投資,這真要是投了錢被人騙了,等皇上問起來怎麽有臉交代呢。

狗蛋聽到著急的從人群中走出來,說道:“這個鹵湯是二丫一點點調制成的,俺們可是親眼看到的,咋是偷的?”

“就是,俺們都是親眼看著二丫做的。”裏正等人紛紛附和。

“你們親眼看到的就是真的?說你們是偷就是偷,不把秘方拿出來,你們這些人一個別想走。”吳三叫囂著。

胖隨從這才聽明白,趴在公子耳邊悄聲說:“公子,我們還是走吧,這地怎麽這麽亂呢,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太可怕了。

燕曼舒耳力好,聽到那娘娘腔,不合時宜的噗嗤樂了,眾人齊齊看向她,公子詫異,心道,難道她能聽到張公公說的話?這麽低的聲音都能聽到,難不成是武功高手?

吳三不明所以,心道:平常人被自己叫囂下,不是哭著就是求著嘛,這小丫頭怎麽能笑的出來,看來氣勢不夠,想到此,撥出腰間的刀子,在燕曼舒的眼前晃動著,怒吼道:“不給你們點厲害,還以為爺開玩笑呢?”

公子屬下就要出手相助,公子輕搖下頭,他倒是要看看,這樣的場景這小丫頭如何對付?

燕曼舒見眼前晃動的刀子,心中厭惡,又聽到敢給她稱爺,就要動手,就聽柱子喊道:“二姐,就把秘方給他們吧。”

裏正等人皆是訝異,這柱子說出這樣的話,很是氣憤,想想他們幾個人也不是這些潑皮的對手,氣憤歸氣憤,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吳三聽到高興了,心道,這些人就是慫包,不經嚇,於是又說道:“還是這小子有眼色,不就是一個秘方嘛,哪裏值得用命換。”

這一聲喊,讓燕曼舒冷靜了下來,想到身邊還有中介和公子等外人在場,柱子這是怕她在人前露出身法,回頭看了柱子一眼,笑了笑,沒想到幾天的功夫柱子長大了。

回頭在看吳三的時候,就說道:“行,就給你們吧,既然是秘方,這裏人多到屋裏去說。”

那吳三高興的眼睛瞇成一條縫隙,這差事也太好辦了,白花花的銀子就要到手了,大搖大擺樂滋滋的朝屋裏走去。

公子看著這一幕,也是驚訝,難不成這小丫頭真會給秘方?那十家,百家的生意,不就徹底泡湯了嗎,又想想,這渾身充滿靈氣的小姑娘能是吃虧的主嗎?先看看再說。

狗蛋就要隨燕曼舒進屋,燕曼舒對大家說:“柱子進來寫字,其他人等在外面好了。”

吳三一聽更高興了,心道:如果都像這小丫頭這麽配合,這麽懂事,那我銀子不是要賺翻了嗎?

陳大叔急的喊道:“二丫,咋這麽不聽話呢,我們都一起進去吧。”

吳三拿起刀子邊晃邊罵道:“有你什麽事?敢攪和爺的好事,讓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柱子心想:有人找死還找的這麽開心,也隨著進了屋。

燕曼舒寬慰陳大叔道:“大叔,別擔心,不就寫個秘方嘛,很快就好。”又擡頭笑著看了眾人一眼進了屋子。

這一笑,剛好落在了公子的眼裏,他沒看出小丫頭有絲毫的慌亂,屬下又用眼神詢問,公子輕搖了下頭。

燕曼舒進了屋,背對著門。

吳三回頭就要說話,見小丫頭面無表情,小男娃兩眼冒光,興奮的看著自己,還沒等明白過來,說時遲那時快,就感覺有個身影似乎在眼前晃了下,胸前一疼,渾身發軟說不出話來了。

只聽小姑娘輕輕說道:“現在就給你秘方。”說完,就朝他身上點了幾下。

頓時吳三感覺疼痛難忍,似乎有一把刀子剜著他的身體,這撕裂般的疼痛想叫又叫不出,他識相的立刻跪在燕曼舒面前,就要磕頭,燕曼舒拎起他的脖頸,又輕輕說了一句:“敢說一個字,死!”

眾人再次看到吳三的時候,只見他滿臉堆著笑,走出了院子,他的隨從跟著他呼啦啦走了,只有公子註意到吳三的笑,怎麽比哭還難看。

一,人性

見吳三笑著走後,眾人看向燕曼舒的目光神態不一,燕曼舒沒有笑,臉上表情嚴肅,柱子本來心裏樂滋滋的,看燕曼舒表情嚴肅,便也跟著嚴肅了起來,此時的柱子太崇拜二姐了,這次對他的震撼比上一次還厲害呢,現在連表情都跟著模仿了起來。

裏正看到這倆孩子的神情,心裏便是一沈,深嘆一口氣,心裏琢磨著:到底是小孩子,遇到點事扛不住啊,這哪裏是能做大事的料。

餅子陳大叔更是心慌的緊,今日在自己家鬧得這一出,怕以後要被潑皮惦記上了,想到這裏他說道:“二丫,你不是通判公子的義妹嗎?你咋不找一下你義兄呢?”

燕曼舒一聽此言,擡頭看了下眾人,忽然面帶惆悵的說:“我義兄也只不過是個小孩子,他父母能聽他的?聽說他父親可是大清官,怎麽會利用手中的權利以權謀私呢?眾人的猜測都是霧裏看花,這種事情想都不用去想。”

公子一笑,嘴角上翹,心道:這小丫頭是故意講給我聽的吧,幾句話滴水不漏,既維護了義兄,又看透了人性,簡直就是小人精呢。”

陳大叔一聽急了,說:“一點辦法也沒啦。”

燕曼舒搖頭,說:“明天開始休息。”

休息?這話一出,陳大叔大聲嘆氣道:“唉,能不休息嗎?秘方都沒了,我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本想跟著你們發點小財,沒成想把自己栽進去了。”

燕曼舒抱歉的說:“對不住了大叔,我們給你添麻煩了。”然後回頭對柱子說:“把這兩日餅子錢結一下,再多給一倍,算是對大叔的補償。”

柱子一聽,馬上翻出了賬本,當時就把錢遞給了大叔,陳大叔有點不好意思,推辭了兩下,還是收了起來,滿臉的歉意,心道:二丫真是個好孩子,只是強龍鬥不過地頭蛇,我也很無奈呀,以後還是離他們遠點,不然連小命都保不住了。

公子看著這一幕,想笑又不能笑,這小姑娘顯然是在大浪淘沙,借勢洗牌呢?小小年紀竟懂用人之道,想到此,不由暗暗點頭。

燕曼舒看著公子想樂又不敢樂的神情,心想:你可是把戲看美了,等會就讓你出銀子。

“我們去辦手續吧?”燕曼舒對著大家說。

“咳,咳。”裏正清了清嗓子咳了兩聲道:“二丫,俺就不去了,你們去吧,反正秘方也沒了,鹵肉也賣不了了,俺們待著也沒啥用,俺帶著得子回家去種地。”

燕曼舒很有禮貌的說:“好吧,爺爺,這兩天辛苦你了,柱子,給得子哥把這兩天的工錢結一下,還有裏正爺爺也辛苦了,多給算點錢。”

裏正一聽,老臉一紅,說:“二丫,這兩天俺們在你那又吃又喝的,談啥工錢,這不是折煞俺吧。”

燕曼舒笑著說:“一碼歸一碼,工錢是工錢,得子哥這兩天幹的很好,這是他應該得的,你也不必客氣。”

柱子拿著錢硬塞給了裏正,就聽得子說:“爺爺,俺不走,俺要跟著二丫幹。”

裏正看著得子,心疼的說:“你也別怨爺,這鎮上的潑皮太厲害,俺們都是小老百姓,你是咱家的根,要真有個三長兩短,爺爺哭都來不及。”又轉頭對燕曼舒說:“二丫,希望你能理解一個做爺爺的心情。”

燕曼舒頻頻點著頭,真誠的說:“裏正爺爺,您也別內疚,您的顧慮是對的,我們自打來到這鎮上,就沒消停過,萬一得子哥有點啥事,我也沒法向您交代。”

裏正帶著得子走了,腳步有些沈重,柱子靜靜的站在那,看著他們走出了院門。

胖中介一看,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多餘的話都不想說。

燕曼舒見胖中介走了,問瘦中介:“你不準備走嗎?”

瘦中介驚訝的說:“難道不是要去辦手續嗎?那荒地你不買了?”

燕曼舒笑了笑,說:“荒地手續先不急,這鎮上的情況你比我熟,你先帶我去轉一轉?”

瘦中介一聽,忙說:“好,好,姑娘這就跟我走吧。”

胖隨從自打聽到,這個鹵肉的配方,是由這小丫頭親自調出來的,看燕曼舒的眼神跟之前大不相同,看公子站在那穩如泰山的樣子,便早已猜出秘方還在小丫頭手裏,見小丫頭安排的這場戲,不由佩服的五體投地,心想,她要是在宮裏,那些娘娘早就被她整治的死了還得幫她數錢呢。

餅子聽他們說還要轉一轉,心想:到底是小孩子,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轉呢?

他們剛要走出院門,燕曼舒見狗蛋還呆呆的站在院中,便喊了一聲:“狗蛋叔,走吧。”

只見狗蛋叔似如夢初醒般,突然走到餅子大叔跟前,擡手就給了一個耳光,啪的一聲響,大家都楞在了那裏。

餅子大叔捂著臉,看著狗蛋,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狗蛋指著他大罵道:“你這個貪圖小利的小人,見跟著二丫混有利可得的時候,就鞍前馬後的圍著轉,如今看俺們二丫落難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什麽東西嘛。”

燕曼舒忙拉住狗蛋說:“人各有志,狗蛋叔,不必強求。”

狗蛋似乎又想起什麽,怒道:“還有裏正那個老王八蛋,吃你的喝你的時候,那馬屁拍的杠杠的,現在不就是個秘方沒了嗎?就嚇得跟個龜孫子似的逃了,看俺回去不打上他家去。”

燕曼舒邊忍住笑邊說:“狗蛋叔,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就消消氣吧,回去和我師傅討酒喝。”

餅子大叔捂著臉,本想發火但見不是狗蛋的對手,便沒再說話。

公子看著這個叫狗蛋的壯漢,不由得暗暗點了點頭。

到了街上,瘦中介問:“姑娘,主要想知道什麽?”

“我想買一家店鋪,你手裏有沒有這樣的消息。”燕曼舒問道。

瘦中介不由得喜上眉梢,狗蛋驚訝問道:“二丫,咱秘方不是沒了嗎?咋還看店鋪呢?”

“秘方沒了,但不代表咱就不開店鋪了啊。”燕曼舒笑著答。

狗蛋摸了摸頭,也是啊,秘方沒了,也沒說不開店鋪啊,可是,裏正他們咋就沒看明白呢。

柱子也是驚訝,咋還買店鋪,那得花多少錢呀?

二,買店鋪

胖隨從心道:你們這些人,都被這小丫頭三言兩語的繞進去了,擡頭又見公子滿眼笑意,胖隨從嘆了一口氣輕聲說:“公子呀你還笑得出來,我看你那銀子今天是花也得花,不花也得花,被這小姑娘惦記上了,就沒個好。”

公子斜倪他一眼,就要說什麽,只聽燕曼舒笑著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難不成還想反悔不成?”

公子聽此言,哼了一聲,往前走去。

燕曼舒看到,笑著急忙跟上。

跟著瘦中介接連看了兩家店鋪,都不是很滿意,又走到了一家店鋪,瘦中介認得那家店主,互相寒暄了幾句。燕曼舒看著位置臨街光線亮堂比較滿意,只是面積太小了,分出單獨的廚房,桌子也就擺個三四張。

店家見到買主,滿臉笑容自賣自誇道。“要不是著急搬到縣裏,這樣的好位置才不舍得買,買下來總共也就是一百二十兩銀子,這樣的好位置,這樣的好價格,不是吹牛,整個鎮裏沒有比我這更好的了。”

“一百二十兩銀子,還好價格?”狗蛋說。一出口就一百多兩的銀子,狗蛋打量著商鋪嘖嘖咋舌。

店家不屑地瞅了狗蛋一眼,心道:土包子,你懂個啥?他懶得搭理狗蛋,見這些人裏穿著最好的是一個年輕人,就滿臉媚笑的對公子說:“想必你們也看了幾家,不知公子買來準備做什麽生意?”

公子沒有搭理他,久未開張的店鋪有股黴味,公子嫌惡的走了出去,胖隨從也急忙跟了出去。那店家熱臉搭在了冷屁股上,見公子和胖隨從離去,也就不再言語,悻悻的走到一邊,冷眼看著這幾個穿粗布衣裳的莊戶人,不屑道:有錢的主兒走了,你們看也是白看,有銀子嗎?

“這個鋪子哪都好,就是有點小。”燕曼舒打量著四周,可惜道。

見穿著粗布衣裳的小女娃,還挑剔起自己的鋪子,店家不滿的哼道:“是小啊,旁邊有大的去買啊。”說完又指著瘦中介道:“你讓老五領你們去,他熟的很。”

“旁邊有大的?”燕曼舒才懶得看店家的態度,詢問叫老五的瘦中介。

“旁邊是有大的,可那不是店鋪。”瘦中介吞吞吐吐道。

“有話直接說,沒關系。”燕曼舒幹脆的說。

“就是那房子不能買,鬧鬼!是個鬼宅,見你們人挺好的,我也不瞞著你們。”瘦中介想到那鬧鬼的傳聞,嚇得搖頭說道。

見瘦中介說的如此磕巴,燕曼舒倒來了興致,鬧鬼?靠,她倒是想去看看,這穿越都經歷了,神仙師傅也拜過了,就是鬼還沒見過。想到這,一臉好奇道:“那我們去看看?”

聽到鬧鬼,在一旁的狗蛋也嚇得白了臉,拉著燕曼舒說道:“臟地方,還是別去的好。”

燕曼舒看著平常膽大包天的狗蛋,此時卻是一臉的緊張,笑道:“叔,沒事的,我去看看,你們在外面等我就行。”

狗蛋見她笑的一臉雲淡風輕的,反而有點不好意思,又想到燕曼舒看天的神通,先前的恐懼消了大半,說道:“你能去俺就能去。”

柱子倒是沒什麽害怕的,只要跟著二姐,沒啥可怕的。

店家見此,嘲笑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鄉野小丫頭,別說你沒錢,就是有錢那地方你也敢接?”

見燕曼舒走出店鋪,公子幾人跟上,燕曼舒笑著對公子說:“聽說有個鬼宅,我倒是想去看看,不知你敢不敢去?”

“鬼宅?”公子問,接著又說:“這光天化日之下,怎還有鬼?有什麽不敢?我倒是想去瞧瞧。”

聽說是鬼宅,胖隨從嚇得臉都白了,聽公子還要去瞧瞧,忙拉著公子說道:“不可,萬一皇,”說了一半,忙改口道:“萬一被老爺知道了,怎麽得了?”

“你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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