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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蠻小農女》作者:六兩貓

文案:

砍樹劈柴,缺衣少食,破衣爛衫,靠,穿越是個技術活!

白手起家,馳騁商海,手握蛇鞭,女扮男裝,叱咤江湖。

特此說明:此文作者用心寫作,不會有坑,請放心閱讀,真誠拱手相謝各位讀友。

一,穿越

燕曼舒的身體被搖的左搖右晃,有個稚嫩的聲音似在遙遠的地方呼喊,“姐,姐。”在這搖動和喊叫中,燕曼舒的神智終於清醒過來,“搖個屁,叫魂呢!”燕曼舒睜開眼睛,眼前一個放大的小花臉,臟兮兮,鼻涕眼淚地往下流,“靠,臟死了!”燕曼舒一腳把身前的小孩踢飛,怒吼“誰是你姐?姑奶奶啥時候有個妹啦。”

踢完,吼完,燕曼舒驚住了。腿怎麽這麽短,腳丫子那麽小,腳力軟綿綿,聲音,聲音是童音。

小女孩被踢到一邊,坐了個屁墩兒,用袖口擦了把眼淚鼻涕,傻楞楞的看著燕曼舒,“二姐,你咋啦?”

二姐?陌生的稱呼,順著小女孩的叫聲,燕曼舒望過去,穿著破破爛爛,咦,好陌生的服飾,服飾,這衣服太奇怪了,從電影裏看過,燕曼舒也顧不上身子疼痛了,從地上爬起來,繞著女孩轉圈,這是什麽年代的服飾,唐朝,明朝,靠,歷史沒學好,燕曼舒這個悔呀,學問用時方知少,在看看自己身上的,和女孩穿著一樣的服裝,靠,我,我怎麽穿的這樣,不對,不對,一定是做夢。

燕曼舒使出吃奶的勁頭,狠狠掐了下,好疼呀,“我,我穿越了。”平常膽大包天混社會的燕大小姐,此時嚇得魂都飛了。那只要在裏能看到的情節,居然,居然讓她遇到了,這千古難遇的奇事,怎麽讓她遇到了,她,她也太悲催了,早知道,靠,去買彩票就好了。

燕曼舒張開兩只手,曾經那白白嫩嫩手指修長染著美甲的一雙手,如今,變成小小的,臟兮兮,還有老繭和裂口。“啊,我不要穿越,這不是我,這不是我,我要回家。”

燕曼舒急的直跺腳,眼淚都流出來了,回頭看著先前躺著的地方,急忙又奔過去,對,就是從那裏來的,睡一覺就回去了。燕曼舒急忙又躺好,閉上眼睛。

“二姐,你咋啦?”小女孩怯怯的問。

燕曼舒睜開眼睛,大吼,“奶奶的,別說話,也別過來,不聽話小心抽你。”重新又閉上眼睛,此時誰要是影響她回家大業,她就和誰拼了。

“回家了,回家了。”燕曼舒滿懷希望的睜開眼睛,看到的還是碧藍的天空,空曠的田野,臟兮兮的小屁孩。還有小屁孩那滿臉驚恐的表情。

“老媽,我以後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惹你生氣,不打架,爭取考上大學,不,一定考上大學。老媽,行行好,讓我回去吧。”燕曼舒不停地默念,“回家了,回家了。”睜開眼,奶奶的,還是碧藍的天空,空曠的田野,臟兮兮的小屁孩。

不行,重來,燕曼舒重又閉上眼,“觀音菩薩,上帝,各位神仙,保佑我,保佑我回家,謝謝,謝謝。”默念好多遍,睜開眼,媽呀,怎麽還是那地方。

燕曼舒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多次,怎麽也回不去。折騰久了,她也累了,餓了,坐起來,身體靠到大樹上,心如死灰般的看著眼前的景,欲哭無淚啊。

“胡老三,你個奶奶的,你個王八蛋,老娘頭上不是挨你那一板磚,老娘能”燕曼舒大吼,此時那個悔呀,早知道打那個架幹嘛,不就是一串烤雞麽。

一板磚拍到這?燕曼舒眼珠轉了轉,那是不是暈了,死了,就回去了,想到這,她看看四周,除了身邊的大樹,沒有其他尋死的工具,眼睛定神在大樹上,撞上去,撞上去,心裏一次次預備,身體絲毫未動。糾結了許久,燕曼舒實在實在是怕疼,唉,好死不如賴活著。

糾結來,糾結去,肚子倒是餓了,回又回不去,四周空曠曠的,哪裏有吃的物件,燕曼舒眼神又放在那小丫頭身上。那小丫頭也倒是乖,還在原地,就連姿勢也沒變化。

小丫頭能不乖嘛,她二姐從樹上摔下來,又是罵又是吼,又是做出奇奇怪怪的事,說著奇奇怪怪的話,嚇也被嚇壞了,哪還敢動。

“你有吃的沒,我餓了。”燕曼舒對那個小孩子喊。

這句話小丫頭聽懂了,從懷裏掏出一個餅子,用黑黑的小手遠遠地遞過來。

黑黑的小手,燕曼舒看著黑黑的手,又看看餅子,咽口吐沫,餓是餓,可那餅子還能吃嗎?打消了吃的念頭,看這荒郊野外的,家是暫時回不去,還是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你就住在這附近?”燕曼舒問。

“嗯。”小女孩點點頭,又怯生生問:“二姐,你咋都忘了?”

忘了?燕曼舒想想,這個理由好,以後誰問起來,就是忘了,忘了,能咋樣,說真話穿越,誰信呢。想到此處,就說:“是忘了,你和我講講咋回事。”

“你上樹掏鳥,摔下來了。二柱子他哥,二柱子你還記得不?”小丫頭還挺能說,是個小話癆。

“不記得。”燕曼舒搖頭。

“二柱子你也不記得了呀,二柱子他哥就是上樹掏鳥窩摔下來,摔傻的。娘娘知道了,又要罵你了。”小丫頭啰啰嗦嗦的說著。

娘?燕曼舒聽到這裏,打斷她的話,看眼前這個穿著破破爛爛,臟兮兮的小丫頭,還有娘呀,她娘不就是本體的娘,有娘就有家,有家就找到吃和住了,肚子都餓的咕咕叫了,還啰嗦什麽,找食去。

想到這裏,燕曼舒也不繼續坐著了,站起來,習慣性地拍拍衣服,拍了兩下,心裏暗罵,拍屁呢,拍和不拍一個樣,又臟又是土。

回頭,看那小丫頭還在地上坐著,傻楞楞地看著她。“回家。”燕曼舒說。

聽燕曼舒這樣說,那小丫頭才反應過來,忙從地上爬起來,跑到另一棵大樹下,那裏有兩堆用繩子捆好的樹枝樹杈,繩子有些松,小丫頭又上去緊了緊。

弄好之後,小丫頭回頭說:“二姐,你受傷了,你拿小的,俺背大的。”

還要背柴?燕曼舒神情有點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燕大小姐要背柴,還背這麽一大堆柴,要是老媽知道,不笑噴才怪。想到老媽,燕曼舒長嘆一口氣,身處異地他鄉,沒娘的孩子像根草呀。背就背吧,先熟悉情況,活命在說。

“行了,就你那小身板,還是背小的,我背大的。”燕曼舒朝大捆的木柴走去,小丫頭能為她想,她咋能占小丫頭的便宜。

蹲下身,繩子放肩上,燕曼舒感嘆,人家穿越都去王公貴族,自己倒好砍樹背柴破衣爛衫,穿越真是個技術活。

胡思亂想之際,她突然想起重要的事,繩子從肩上甩掉,人又站起來,對小女孩說,“這啥都不記得的事,不要和別人講,包括不要和”燕曼舒咽下吐沫,有點難的吐出“娘,不要和娘講,任何人都不要講。醜化說前頭,如果你講了一丁半點,我會揍死你。”

這個下午,小丫頭似乎習慣了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二姐,時不時語出驚人,忙聽話的點著頭,說:“我不說,你上樹的事我也不說。”

燕曼舒舒了口氣,這個瘦瘦小小的丫頭還挺配合,不是她嚇人,是事關重大,被胡老三背後拍磚,那是防不勝防,但如果,被一群人當異類活活打死,那情節,太暴力,太可怕了。

想到這裏,她突然想起,還有一個事關重大的事情沒有問,她叫什麽,眼前的小丫頭叫什麽,多大年紀,還有家裏大概有什麽人,熟悉下總比完全一無所知的比較好。

“俺是三丫,俺八歲。”這個叫三丫的小丫頭開始介紹,燕曼舒打量著眼前的小丫頭,瘦瘦小小的,怎麽也看不出來有八歲,怎麽看,怎麽像個四五歲的小姑娘。“你是二丫,你十歲。”

二丫,好難聽的名字,燕曼舒微皺下眉,靠,十歲,這麽小。

三丫,還在繼續說著:“咱姐十二歲,叫大丫,還有爹和娘,還有爺和奶,還有大伯,大伯娘,還有小叔,還有大姑二姑,大姑嫁人啦,二姑,”

聽著三丫啰啰嗦嗦,燕曼舒聽的都頭疼,“行了,走吧。”

三丫聽話的閉了口,去背柴。燕曼舒背起柴,靠,好沈呀。然後,燕曼舒跟在三丫的後面,朝家的方向走去,燕曼舒心裏念叨著:“二丫,二丫,好難聽的名字。”

終於走到村口,此時的她們兩個小人,早已經累的氣喘籲籲,大汗淋漓。中間休息過一次,燕曼舒一邊學著三丫用袖口抹著汗,袖口黑黑的,一看就是長期抹汗的傑作,她嫌惡的甩甩袖子,這麽臟,難道連水也沒有嗎?“你確定咱們這是回家?”燕曼舒喘著粗氣,問道。

“是啊。”三丫脆生生的答。

“你家有爺和奶,還有爹和娘,還有什麽一堆親戚?”燕曼舒又問。不是她啰嗦,她實在是懷疑,什麽樣的人家讓兩個小屁孩去背柴,她家大人都死絕了嗎?

“有啊,還有老姑,老叔,還有”三丫又開始介紹。

“得,一大堆人。”燕曼舒看著前方,又背起木柴,說那麽多她也記不住,她現在只想吃飽,喝足,然後在美美的睡上一覺。

二,回家

遠遠的看見炊煙繚繞,終於見到人家了。燕曼舒重重喘著粗氣,用袖子擦擦額頭的汗,長這麽大,她還是第一次幹這麽重的活。

遠處跑來一個男孩,隔著老遠就喊:“二丫,你們咋才回來。”

不等燕曼舒問,三丫就自行介紹。“他是二柱,他不是咱家人,他家住在咱家旁邊,他家有瞎奶,還有傻子哥。”。

說話間,二柱就跑到她們跟前,也是破衣爛衫,比三丫穿的還差,“二丫,你們咋才回來,你娘讓俺找你們,你奶在院子裏還罵呢。”

“俺知道了。”三丫答道,又回頭對燕曼舒說:“二姐,咱們的快點,要不,奶又不給咱們吃飯了。”說完,擡腳匆匆往村子裏走去。

“靠,幹重活還沒飯吃,你奶是地主婆呀。”燕曼舒不滿的低估著,加快腳步也緊隨著三丫往前走。

“二丫,你們家來客人啦。”柱子又追上來。

“啥客人?”三丫問。

“不知道,好像挺有錢的,坐車馬車來的。”柱子又說,“你大伯去鎮上買肉去了。”

“啥樣的客人還要買肉?”三丫停住腳步問。

“俺不知道,俺看你家門口圍著好多人。”柱子答。

看柱子也不知道啥事,三丫倒來了興致,小孩子都有獵奇心理。她在前面緊走,燕曼舒在後面緊跟。

又走了一大截,進了村子,燕曼舒早已兩肩酸疼,兩旁的房子,房子倒都是泥瓦房,此時的燕曼舒也顧不上評價好與壞,能找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吃點飯,睡個覺,以後的事情以後說。

體力嚴重超支的燕曼舒,不停地用袖口擦著額頭的汗,就這樣,眼睛還是不停地被汗水打濕,腳上又不敢耽擱,萬一跟丟三丫,她可不知那個家在哪。

三丫在前面走著,先看到自家院子,院子外面,圍著好多村裏人,看著自家院子的熱鬧。這樣場景,三丫倒是不陌生,在農村,誰家有客人啥的,村裏人都會圍上來看熱鬧。院子裏停著兩輛馬車,但是,院子裏沒啥人。這和平常倒是不一樣。看到這些,三丫的腳步不由放緩。

燕曼舒可沒有往四周看,只是低頭趕路。她突然想起曾經看過的一本,女主人公就是穿越的,那個女孩也什麽都不記得,然後,書中說,那個女孩按照身體的慣性找到了學校。當時,燕曼舒還覺得好玩,現在想起,她只想罵娘,什麽作者,簡直是胡說八道,讓她過來穿越,讓她來個慣性。

大腦在神游,腳步沒停歇。走在前面的三丫突然放緩腳步,緊跟在她後面低頭快走的燕曼舒哪裏註意到,然後,就發生了這樣的一幕,燕曼舒連柴帶人撞到三丫身上,三丫瘦小的身子哪裏經受得了這麽大的沖力,一頭栽到地上,地是沙土地,遂不及防的三丫直接吃了一嘴沙子。燕曼舒趴在三丫背上,或者是趴在三丫背上的柴上,木柴的壓力,兩人極力爬起的樣子,如果按原先,燕曼舒怎麽也是練過跆拳道的,木柴這點重量還真不算事,可現在,變成十歲的孩子,又背著木柴走了這麽遠,哪還有力氣,就這樣,兩人在地上折騰著,像極了四腳螃蟹。

她們這樣,惹來圍觀村人的大笑。也引起屋裏人好奇的向外張望。

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太吩咐一個穿著幹凈漂亮的小姑娘,去看看院外發生了什麽事。

另外,幾個男人的屋裏,也有個小男孩向外張望,只是被一堆大人圍著問三問四的,倒不好直接跑出來,繼續回答著大人的問題,心裏似抓耳撓腮般,回答的也是心不在焉。

燕曼舒終於連柴帶人滾到一邊,然後四岔八樣坐在地上,身體靠在柴上,大口喘著粗氣。圍觀的人笑著圍攏過來,有叫的,有笑的,還有說著什麽,燕曼舒也懶得去聽。三丫想學著燕曼舒那樣,翻身坐起來,可是折騰了幾次,身子無力,背上的柴又太重,硬是無法站起來。

這樣的動作,更是把周圍的人逗樂了。甚至有的大嫂笑的都直不起腰。等笑夠了,有人幫三丫把背上的柴卸下,沒了後面的重壓,三丫才坐起來,等坐起來後,燕曼舒看到這個小丫頭已經囧的滿臉通紅。

燕曼舒也是咧著嘴笑,穿越過後的緊張郁悶,反而這一摔,一笑,心情倒是舒暢了許多,看著村莊,鄰人,聽著笑聲,燕曼舒突然覺得穿越也沒啥大不了的,一樣都是人,到哪還不是活。

“二姐,你咋也不看著點。”三丫羞紅著臉嗔怪著燕曼舒。

燕曼舒笑著說:“你不說你咋突然不走了。”

“二姐,咱家來客啦,可是院子裏咋沒人呢?”三丫這才想起先前看到的,指著院子裏說。

聽三丫這麽說,燕曼舒順著三丫的手指望過去,看到旁邊的院子裏,停著兩輛馬車,還看到一個穿著明顯比三丫好許多的小丫頭,氣勢洶洶跑過來,“是你倆呀,坐在地上幹啥呢,還嫌不丟人,一個下午都死哪去啦,咋才回來。”

聽到死字,燕曼舒似乎被點了死穴,不就是被胡老三拍死,才跑到這麽個鬼地方,還幹這麽重的活,沒好氣的說:“你眼瞎了,沒看到這麽多柴。”

這個驕縱的小丫頭沒想到平常還算老實的二丫會這樣說話,一時有些語塞。

“就是,哪有你那樣說話的,什麽死呀死的,說話咋帶咒人呢”旁邊一個婦人大著嗓門喊。

“小心林家奶奶罵掀你家房頂。”旁邊一個黑臉漢子開著玩笑。

“她也就敢欺負老二家的,我就看不慣,看這個孩子可憐的。”那個婦女繼續說。

“看著可憐,讓你幫著老二生個兒子唄。”這句話惹來哄堂大笑。

燕曼舒不解,可憐,兒子,這有什麽關系。不過有人替她說話,她還是挺開心的。

“你們笑啥,誰讓你們站在俺家門口了。”小丫頭平常在家裏驕縱慣了,哪裏容忍別人說自己,在說,她們家可是在這個村子裏是數得上的富裕戶,看看院子裏的馬上,更來了硬氣。

平常林家不是好惹的主,村人也不敢肆意開玩笑,今大家圍在一起,插科打諢,另外,看著院子裏的馬車,也都起了好奇心,說話更加隨便,沒有往日的顧忌。

“芝兒,你家門口又不是你家,俺們看到鎮裏花家媒婆了,是不是來給你說媒的。”有婦人笑著起哄道。

“鎮裏花家媒婆?”還有婦人驚嘆的接茬,“那可是要大價錢的,上次我老舅她丈人家的外甥侄,出五百文錢,那花家媒婆都嫌少,硬是推了。”

這句話,引起更大的轟動,還有質疑聲,“這麽高的價都請不起?不會吧。”

“咋不會,俺也聽說過,花家媒婆要價高還不算個事,還得是高門大戶的人家,一般人家,花家媒婆都不會搭理。”另外有人認真的說。

“那可不是嘛,你沒看芝兒家那兩輛馬車,咱普通的莊戶人家哪能坐的起。”還有人笑著,“芝兒,給你說親的是哪個大戶人家,到時候,可要記得多給俺們點喜糖。”

話題又拐到芝兒身上,氣的這個叫芝兒的小丫頭直跺腳,剛才那一句話,引來這麽多,她哪敢在說什麽,怕有更難聽的,所有的火氣撒到燕曼舒和三丫身上,一邊跺腳一邊兇道:“就怪你們倆,丟死人了。”說完,一妞一扭回院子了。

村人說話間,三丫和燕曼舒早站起來,燕曼舒看著芝兒一扭一扭的小身影,目光突然定格在那小姑娘的腳上,哇,好小的腳,居然是三寸金蓮。燕曼舒張大了嘴,她太驚訝了,這在傳說中的糟粕,居然就發生在身邊。心猛地快速跳動,連忙低頭看看自己的腳,又看看三丫的腳,還好,還好,正常,手放到胸前,撫慰著快速跳動的小心臟,真是嚇死寶寶了。

“二姐,你咋啦?”旁邊三丫看到燕曼舒的反應,不解的問,又想起什麽,忙說:“今天奶不會罵咱們了,家裏來了貴客,奶要面子,丟不起那臉。咱快回家看看,來的是啥人。”

燕曼舒第一次覺得,面子這玩意,有時候也不錯。扭頭,看之前那個叫柱子的,還有其他村人一起,幫忙把散亂的木柴收拾到院子裏。

三丫邁進院子,感謝著眾人,眾人也笑著開著玩笑散去。

燕曼舒隨著三丫進了院子,好奇著觀察著這個屬於她本體的家,從院子布局看,這家人並不是想象的窮,有正房,還有東廂房,西廂房,還有儲藏間和廚房,院子裏還有幾顆果樹。院子裏還彌漫著蔥油餅的香氣,讓本來很餓的燕曼舒,更加餓了。

在燕曼舒觀察間,三丫已經端來個盆子,倒上水洗手。

燕曼舒也把手放進盆子裏,瞬間一盆黑水,燕曼舒沒看到類似洗手液的東西,就問:“沒香皂啥的,這樣只是用水洗,洗不幹凈。”

“芝兒姐和二姑都有,但是,挺貴的,她們不讓咱這屋人用。”三丫低聲說。

好小氣,破香皂還看的這麽緊。燕曼舒嘀咕,她也不是多事的人,初來乍到,先湊合吧。

其他都好湊合,肚子咕咕叫,就不能湊合了,燕曼舒悄悄說:“三丫,我聞到蔥油餅子味,咱別等著吃飯,你先給弄點,我餓了。”

“姐,那蔥油餅是給客人吃的,奶不給咱們吃。你餓了,俺還有塊餅子。”三丫說。

燕曼舒想起先前三丫小黑手抓過的餅子,連忙搖頭,問:“蔥油餅子只給客人吃?”

燕曼舒想,這家人看這院子,好像沒過的那麽差啊。

“也不是。”三丫支吾說,“老叔,四姑,芝兒姐她們就能吃上。”

“為什麽?一個家裏還分三六九等?或者你們家是打工的,在或者你爹娘的地位很低?”燕曼舒就差說,你娘是不是小妾,大概小妾生的孩子就會受欺負。她就曾看過一本,什麽嫡出庶出的,在一個家裏,地位就會天差地別。

剛才的芝兒明顯穿著就比她們好,現在有餅子又不讓她們吃,如果不是勞工,那只能這麽解釋了。

三丫不說話,眼淚卻是劈裏啪啦流到盆子裏。

燕曼舒驚訝,她也沒說什麽呀,至於嗎?難道她娘真是小妾。

三丫用袖子抹了把眼淚,說:“咱家沒兒子。奶每天都罵娘。”

“啥?兒子?”燕曼舒以為聽錯了,這是啥個理由?

“大伯家有三個兒子,三叔家以前也沒有兒子,直到去年生了狗娃。奶現在有啥火氣都撒到娘身上。”

燕曼舒倒是聽說過重男輕女,那都是電視裏看到的情節,靠,她穿越到這麽個家庭,奶奶的,穿越真還是個技術活。

三,林二丫

看著三丫去倒水,聞著滿院蔥油餅的香氣,燕曼舒本來饑餓的肚子更加餓了,奶奶的,背著那麽多柴,還要忍饑受餓,這有天理嗎?淡定,淡定,不就是蔥油餅嘛,曾經放在那多少山珍海味,都不會吃,何況只是蔥油餅呢。人是這樣想著,但,就是餓,就是饞。算了,算了,人生地疏,到人家這地盤就要守人家的規矩。燕曼舒在與內心的饑餓做著鬥爭,這混的也太慘了,一個蔥油餅就把自己饞成這德行。

“二丫,你在那幹嘛呢,咋不去幫著幹活,沒個眼力。”一個婦女站在東屋的臺階上,大著嗓子朝這邊喊。

這又是啥人,這家人,咋使喚人都不帶眨眼的。沒看到剛才回來嘛,連歇口氣都不讓。燕曼舒憤憤不平,“不給吃,只讓幹,靠,真把老娘當長工使。”

“你嘟囔啥呢,咋,說你還不對啦。”那婦女沒聽清楚燕曼舒說什麽,只是看這平常蔫不拉幾的小丫頭咋還敢回嘴,還想罵幾句,想起正房還有客人在,又閉上嘴。

“三娘,俺們剛回來,這就過去幫我娘去。”三丫甜甜地說,她剛倒水回來,就看到這一幕,忙接過話。

“撿個柴火咋用那麽長久,定是去哪撒歡啦”那三娘看三丫說了軟話,又想著她兒子狗剩睡得差不多該醒了,狠狠白了燕曼舒一樣,回了自家的屋子。

燕曼舒不是三丫不停地給她使眼色,她真想和這小娘們吵一架,咋來了這,誰都可以訓她幾句。

“二姐,她是三娘,現在可得奶奶待見了,得勢的很,你沒看奶往咱這邊瞭呢。”三丫悄悄說著,“咱三娘自從有了狗娃,說話可沖呢,變了個人似的,原來對咱娘說話都是低眉順眼的,現在動不動就沖咱娘,還不是有了男娃,有了主心骨。”

看三丫說到這,神情低迷,燕曼舒忍不住說:“男孩和女孩是一樣的。”她明知道也許這種觀念,三丫接受不了,但她是燕曼舒啊,可不想妄自菲薄。

“咋能一樣。”三丫奇怪的看著燕曼舒。燕曼舒知道,自己心急了,以後能忍還是先忍忍,不要讓別人覺得自己是異類,先熟悉這裏,也盡量學會這裏的說話和處人方式,適者生存這句話,燕曼舒還是知道的。

“咋能一樣。”三丫搖著頭,還想說什麽,被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你們幹啥呢?還不去幫你娘做飯去。”

“爹,知道了。”三丫回到,然後拉著燕曼舒就要走。

爹?燕曼舒循聲望去,那男人從正屋的窗口探出身子回頭,“快點去。”

燕曼舒看著這個便宜爹,長相倒是周正,不算醜。她苦笑,有了爹,一會還要見那個所謂的娘,想到這,又不由摸摸鼻子,又看看四周,看著低矮的房子,聽得,看的,哪都不習慣,想想曾經的自己,那真是全家的寶貝,想想現在,就是根草,差距咋那麽大呢,唉,大概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才會遭此報應。

越想曾經,越是心不能平,既然來了這,還是快點適應的好,也許這輩子都回不去了,想到回不去,心裏又是一陣傷感,眼睛也不由濕潤,既來之則安之,在擡起頭,燕曼舒面上帶了一份堅強,林二丫啊林二丫,從現在開始,我是林二丫了。燕曼舒也好,曾經的一切,暫時都拜拜吧,,也許,生活沒有比較,心境就會好些。

三丫拉著燕曼舒,看燕曼舒沒動地方,現在又看燕曼舒想著啥,就問“二姐,你咋啦。”

燕曼舒這才回過神來,“三丫,你官名是啥?”

“林三丫。姐,你問這個幹嗎?”三丫奇怪問。

“那我叫林二丫?哦,不對,應該說,俺叫林二丫?”這個俺字,吐得有點難,不過,燕曼舒想,哦,林二丫想,習慣了就好了。

“是啊,咱這裏的人說俺的。一下午,你那話怪怪的,現在聽著好多了。”三丫笑著說。“咱快去幫娘吧,一會爹又要喊咱們了。”

說完,拉著林二丫就去了北面那個小矮屋,也就是林家的小廚房。

屋很小,一個婦女在切菜,一個和三丫差不多的女孩子在地上撿菜,只是穿著略比三丫好點,但不如芝兒的,另一個小丫頭在撿柴添火,但從穿著上,和三丫差不多,林二丫想,這也許就是大丫吧。

見她們進來,那婦女忙擡起頭來,關切的問:“二丫,你們咋回來這麽晚,沒事吧?”

林二丫觀察著此人,這大概就是那便宜媽了,看長相,這個婦女長的倒是眉清目秀,只是面容憔悴,人長得也單薄,說出來的話,這還是從進了這個院子,最中聽的。

“娘,柴不好拾。”三丫接話道。

林二丫心裏暗暗讚嘆,這三丫小丫頭還是挺聰明的,是怕自己說話露餡呢。

“啥不好拾的,肯定是去玩了。”那個大丫氣鼓鼓地說,“家裏這麽多活,你們倒是好,天天借著去拾柴,俺看你們就是想偷懶。”

“娘,你看大姐咋說話呢?”三丫不滿,回嘴到。

“大丫,你咋說話呢,咱家的木柴都是你妹她們擡回來的,那麽重,別人不知道,你這個姐還不知道?”三丫娘說。

“娘,她們幹重活哪能怨得了別人,還不是怨你。俺們都被你拖累著不受家裏人待見。”大丫越說越氣,把木柴重重的添進竈裏。

說到三丫娘的痛處,她背過身,不在說話,切著手裏的菜。聽到這話,

燕曼舒看到這,心想,這個家怎麽哪裏都不得安靜呢,看著大丫埋汰她娘,那是人家娘倆的事,她對這個便宜娘還沒什麽感情,既然沒感情,也就沒義務去維護。

“大姐,你咋說話呢。”三丫在旁邊跺腳,又怕大丫又說出啥不中聽的話,忙岔開,“院裏咋來了兩輛馬車,俺咋還聽說啥媒婆的,是給誰說親呢?”

“是給咱老姑,是大姑父給牽的線,好像還是縣裏的啥官來著。”那地上撿菜的小丫頭快言快語說。

“狗娃姐,那咱老姑老福氣了。”三丫也蹲下,和說話的小丫頭撿起菜來。

“有啥好的,俺先前去茅廁,聽見四叔和老叔在那嘀咕,那個姑爺官好像也不大,主要,”小丫頭壓低嗓門說:“那人結過婚,如果老姑去,是給人家當二房。”

“啊,真的呀?”大丫三丫同時驚呼。

“你瞎說,咱大姑父咋也是鎮裏開著鋪子的人,咋能給老姑說那樣的人家,還有,如果是給人家做二房,咱爺早就把人打出去了,哪還能現在好吃好喝呢。剛才,爺叫老叔把裏正還有好幾個村裏的老人一起請咱家來了。”大丫說。

“來那麽多人?你咋不早說,那還楞著幹啥,手裏在加吧勁,等會你大伯從鎮上回來,還有得咱忙呢。”三丫娘說,手裏的動作更快了。

“俺又沒瞎說,俺清清楚楚聽老叔說的。”小丫頭嘀咕著。

大丫擡頭瞅見林二丫還站在那,說“你戳在那幹嘛,沒看見忙呢?”

燕曼舒倒是好吃,平常也學了不少美食,可是,雖說是林二丫的身體,但她真的是對這裏不熟悉啊,在說背了那麽久的木柴,又累,又渴,又餓,回來還沒休息,又要幹活,她林二丫又不是鐵人。想問問有啥吃的,幾次想插嘴,看她們聊的歡,硬是不好打斷,現在自己又沒招誰惹誰,有人又朝自己來了。對這個大丫,她還真沒好印象。本想頂她幾句,想想又算了,何必和這個小丫頭一般見識。

“有吃的沒?俺餓了。”林二丫說。這是句沒頭的問話,細心的人會聽出,這裏三個人呢,問誰呢?林二丫是想問這個婦女,但如果讓她生生叫出個娘字,她還真說不出口。

“咋餓了。幹糧早上都吃完了,你在忍忍,等會娘抽空給你烙個玉米餅子”三丫娘說。

“二姐,還是先吃俺這個餅子。”三丫忙又從懷裏掏出她那個黃中帶黑的餅子。

林二丫皺下眉,在餓,飯不好可以,咋也得講究個幹凈不是。她真是餓了,勉強接過餅子,想起當初的小黑手,還是難以下口。

看林二丫拿著餅子,遲遲沒吃,大丫沒好氣的說:“還嫌不好吃呢,上房倒是有蔥油餅子,看有沒有你的份?”

“啥蔥油餅子?”說話間,一個女聲傳了進來,隨之走進一人,是先前的芝兒。

芝兒手裏正拿著一塊蔥油餅子,在吃。

“芝兒姐,你來啦。”大丫熱情的打著招呼,和剛才的態度判若兩人。

芝兒才沒時間搭理大丫,看見二丫站在那,怒火中燒,先前二丫當著那麽多人的面,罵她眼瞎了,還讓那麽多人看她林芝兒的笑話,她在這個家哪受過這個冤枉氣,想到此處上前,擡手就朝二丫臉上打去。

林二丫會不會武功,燕曼舒不知道,她燕曼舒可是跆拳道黑帶,從小別的不行,就會玩個刀槍棍棒,即使林二丫不會武功,但也是天天砍柴劈柴的,幹的都是重體力活,身子骨比這林芝兒不知好了多少倍。

看著林芝兒的手就要到自己臉上,林二丫一手抓住林芝兒的手腕,自己身體向旁邊一側,把林芝兒就甩了出去。林芝兒直展展地被扔到地上。

動作之快,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眾人眼裏的林芝兒先前還站在那威風淩淩,瞬間就被打趴在地上。

最先明白過來的還是三丫娘,她忙上去扶林芝兒,林芝兒還沒明白過來是咋回事,等三丫娘這一扶,才反應過來,又是疼,又是惱,又是氣,又沒面子,爬起來,散亂著頭發就朝林二丫沖過去。

林二丫看著都好笑,明明一個小丫頭,怎麽潑婦的樣子。心想,你不嫌疼,我在摔你一下,讓你受點教訓。

“芝兒,芝兒。”三丫娘忙攔腰抱住林芝兒,這裏是廚房,都是熱鍋熱竈的,萬一把這孩子燙著,那可咋辦。

“二丫,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林芝兒被三丫娘攔腰抱著,使不上力,只好在那碰跳著罵著。

“是你先打的我。”林二丫也不是啞巴,林芝兒先動的手,她這是正當防衛。

“二丫,你給我閉嘴。”三丫娘喊道,又對折騰的林芝兒說:“芝兒,三娘給你打她。”

林芝兒聽到這話,身體稍微消停了些,三丫娘這才敢放開手。林芝兒氣鼓鼓的站在那裏,等著三丫娘幫她出氣。

三丫娘本來就在這個家受不完的氣,平常自己這幾個孩子倒也乖巧,今天,這二丫頭居然動手打了芝兒,這不是又給自己惹事,想想婆婆的罵,三丫娘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走到林二丫跟前,擡手扇了林二丫一巴掌,打完之後,她楞住了。這還是她第一次打這個孩子。

燕曼舒是能躲開的,但她沒躲,從小到大,嬌生慣養的她從沒有挨過打,老媽絮叨,但也僅是絮叨,她知道,那是老媽對她好,她就是老媽心裏就是寶。今天,她也以為林二丫的娘,只是做做樣子而已,也就站著沒動,沒想到,脆生生的一巴掌,直接打到臉上。

燕曼舒想,也好,這一巴掌,算是還了林二丫。不管二丫是死了,還是和她一樣,靈魂有了安處,對面這個人,也是二丫的娘。

“娘,我餓,我想吃蔥油餅子。”林二丫說。

所有的人都傻掉了,挨了一巴掌,不應該是哭嗎?不應該求饒嗎?不應該是?這當口怎麽也不該說吃蔥油餅子吧?

誰也沒註意到,林二丫這句話裏喊娘了,這是燕曼舒為林二丫叫的,這是最後一次,這算是燕曼舒最後一次替林二丫叫的。不管林二丫是否能聽到,燕曼舒都叫了。幹活挨餓,人生地疏,她燕曼舒還可以忍受,靠,現在還挨上打了,不就是蔥油餅嘛,姑奶奶偏要吃,我想吃了,怎麽樣?

四,闖入

“娘現在就給你做玉米餅。”三丫娘剛情急之下打了二丫,心裏早後悔不已,哪有娘不疼孩子的。

“俺不吃玉米餅,俺就要吃蔥油餅。”燕曼舒語氣很堅決,她也是杠上了,她不知道以前林二丫怎麽過的,這家人咋這麽欺負人呢。

“你也配吃蔥油餅,你說笑話呢。”芝兒譏笑道。

“你這個孩子咋不懂事呢,那蔥油餅子咋能人人能吃呢。”三丫娘也跟著埋怨。

燕曼舒也懶得在和她們理論,扭身跑了出去。她從來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既然杠上了,那當然就要做了。

其實為一個蔥油餅大可不必這樣做,可此時的蔥油餅在燕曼舒的心裏好像上升到一個高度,是尊重,是平等,是公平。也許她沒有意識到,她穿越的這個社會也許根本就不可能有這看似普通但世上最昂貴的東西,但,既然她燕曼舒來了,她就要爭取。

燕曼舒當然也不是傻笨之人,如果平常,在這個家,以林二丫的地位,和誰要蔥油餅吃,不僅不會給,小則唇角相機,大則也許還要挨打。但今不一樣,家裏有客人,她燕曼舒可以不要面子,但這個林家的人似乎很看重面子。

走到之前放木柴的地方,她整理出一堆,重量和今天背的差不多,燕曼舒喜歡實事求是,她不喜歡誇大其詞,該是怎樣就是怎樣。用繩子捆綁住,雙肩背在背上,幹活吃飯,天經地義。

看到燕曼舒不聲不響走了出去,屋裏的幾個人先是詫異,後又釋然,覺得肯定是二丫躲到哪個犄角旮旯流眼淚去了,倒是大丫有些不滿,幹著手裏臟兮兮的活計,她好生羨慕芝兒,有一個好爹娘,現在吃好的喝好的,以後還能嫁個好人家。

看著二丫灰溜溜跑了,芝兒嗤之以鼻,心裏倒暢快了許多。先前雖被二丫打了,畢竟三丫娘也打了二丫,在纏著三丫娘理論這個事情也就不占理了。來廚房,本來是受奶奶吩咐,看飯準備的咋樣了,現也也看了,廚房裏煙氣又重,她一刻鐘都不想待了,一扭一扭就往外走,三丫娘忙攔住芝兒,芝兒先前摔亂了頭發,這一回去,婆婆又要不分場合破口大罵了,“二丫那孩子不懂事,你比她大幾歲,別和她一般見識,芝兒你頭發亂了,要不,三娘給你梳梳。”

三丫娘說的有點唯唯諾諾,這哪裏像和一個小孩子說話,簡直是對當家祖母的態度。

但芝兒顯然是看習慣了的,想到亂了的頭發,氣又從心中起,“不梳,我回去讓奶奶看看二丫做的好事。還想吃蔥油餅子,讓她去喝西北風。”說完,一扭一扭走了。

三丫娘失落地站在那,半天沒動地方,她這個恐慌呀,回頭婆婆又不知該咋罵她呢。

三丫看二丫跑出去,有些著急,也想往外跑。二丫啥都忘了,不會是真的去要蔥油餅子吧,那樣會挨打的。

“你又想偷懶,哪也別去,幹活。”大丫看三丫想遛出去,氣洶洶說。

聽到幹活二字,三丫娘被點醒,想著害怕也沒用,活要是幹不出來,讓客人等久了,恐怕她爹都要受連累,就對三丫說:“哪也別去了,你和娟子一起把這些菜撿出來。”

“那二姐?”三丫還是不放心。

“她能咋樣,別管她,咱們幹活。”三丫娘說。

三丫看遛不出去,也沒辦法,只好乖乖的去幹活。

其實三丫沒跟出去,正順了燕曼舒的意,她知道,蔥油餅子是小,打亂了這個家的規矩是大,這事後,她怎麽都要離開這裏了,這個家不會容她。漂泊天涯,想到這裏燕曼舒苦笑,曾經她也看過穿越,都是什麽心機女,最後都是如了自己的願,可是燕曼舒做不到,那花花腸子玩的,沒如願之前,一定先把自己憋死。

燕曼舒是那種寧可站著死不能爬著活的人,與其窩窩囊囊活著,還不如順自己心意來的敞亮,大不了是個死,自從來到這個林二丫家,心裏就沒敞亮過,人都快要憋屈死了,一個蔥油餅,怎把自己搞成這樣,燕曼舒想到這,都覺得好笑,如果讓老媽知道,想到老媽,燕曼舒鼻子又是一酸。

正屋裏幾個男人在聊著天,正坐坐著一個穿著體面的客人,他是縣丞家的管事,今是代表主人來的,自然坐在主位,旁邊是一個與他同來的小公子,這小公子不一般,聽管事介紹後,在坐的人那可是熱情款待,這小公子是府城通判家的公子,與縣長家有親戚關系。是大官的兒子,又和縣長有關系,至於他怎麽能和縣丞的管事一起來,不用問都知道,那自然是縣丞和縣長和通判的關系都不錯,林老爺子想到這,都高看縣丞管事一眼,縣丞前途不得了啊。

先前,孩子們的大姑父福全領來這管事還帶來了媒婆,林老爺子很是不高興,這是亂了規律,哪有不打個招呼就領進門的,但自從介紹了這個小公子,林老爺子臉色好了許多,對他們莊戶人而言,那府城的大官就是在天上啊,那得越過多少層才能夠得上,想都不敢想。府城通判的小公子現在就坐在自家的炕上,這是多麽有面子的事。想想,林老爺子都開心。

裏正和村裏那幾個老人聽過介紹,也是殷勤萬分,看林老爺子的眼光都變了樣,充滿了羨慕和嫉妒,林老爺子心裏那個爽啊。

在坐的自家人,除了林老爺子,福正,還有二丫的爹林文景,其他人都被老爺子派出去了,家裏來了貴客,自然得多叫點人,得讓他們看看,以後,他們哪個還敢在自己面前吹牛認識什麽大官啥的,讓他們都看看,府城通判的兒子呀,那可是府城的。

吃的喝的,自然要準備豐盛些,先前讓三兒子去鎮上去買,後來聽說通判的兒子,老爺子馬上叫大兒子親自去,置辦的豐盛些,雖然多花好多錢,但老爺子可不那麽想,莊戶人講究的就是個面子。

通判的公子張文俊,此時坐在那卻是百無聊賴,先前,是那老爺子問個沒完沒了,後來又來了幾個人,又問個沒完沒了,他都要郁悶壞了,早知道這麽不好玩,他才不會來。他和縣丞包括縣長,真還沒啥親戚關系,是這次相約的人,說好在無萊縣碰面,然後在一起另去別處。沒想到,那幾個人在路上遇到事情被耽擱,見等的人遲遲未到,恰巧看到縣丞家的管事說要到西來鎮,他反正無聊也想出來轉轉,來了西來鎮耽擱了一晚,就來這二首村了,想著鎮上村裏的總比縣城好玩,沒想到,還不如縣城裏,幾個大老爺們除了問東問西的,就是說些無聊的應酬話。他平常喜歡個刀槍棍棒的,哪裏是老實安分的人,此時,屁股上面像長了刺,早就坐不住了。

二丫的爹看小公子這樣,忙把蔥油餅子遞過去,讓小公子吃,這可是加糖了的,平常家裏哪能吃的上這個。

小公子哪能看的上蔥油餅,搖頭拒絕。

二丫的爹林文景,此時能坐在這裏,自家的爹能讓他陪著客人,在裏正面前,他也是倍兒有面子,這說明,他在這個家地位不一般呢。

為了以後一直有面子,林文景更是百般殷情的對這個小公子,他看出他爹對這個小公子看的重,面前的東西沒幾樣,他挨個遞給小公子,小公子就是搖頭。二丫的爹又忙端起壺,準備給小公子倒水。就在這時,門咚的一下被撞開,屋子裏的人都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二丫的爹嚇得手一哆嗦,壺裏的水倒了出來,還好,沒倒在小公子身上,看到小公子沒事,他松了一口氣,那水倒哪啦,在一看,全在自己的腿上,這才感覺那個疼啊,那可是熱熱的水呢,疼的他嘴直咧咧。

來人正是燕曼舒,穿著破衣爛衫補丁蓋補丁的衣服,不僅破還臟兮兮的,像足了小乞丐,背上背著大大的一捆木柴,立在門口。

五,蔥油餅

二丫這個樣子,讓在座的各位面面相覷,縣丞家的管事甚至想,現在村裏乞討要飯的都成了這副裝扮。

村裏那幾個老人是認識二丫的,剛才坐在炕上,看林老爺子那得勢的樣子,心裏正不舒坦著,看二丫這樣子,心裏頓時舒暢了,你林老頭不是來了貴客有面子嘛,讓你臭顯擺,這次可給你來了個大“面子”。

林老爺子臉色發青,穿著破衣爛衫的還背著柴這明擺著是給他難堪的,他怒吼中燒正要怒罵,突然想起旁邊還有客人,硬是把火氣壓了下去。二兒子文景可沒修煉到老爹那種程度,另外腿上還濕著一大片呢,那可是滾熱滾熱剛出鍋的開水,疼的他是想喊又不好意思喊,這個郁悶啊,客人不敢得罪,這賠錢貨還不敢得罪了,就這樣想著罵道:“你個小王八羔子,你咋跑到這裏來了。”

父親罵女兒,小王八羔子,燕曼舒都要被罵樂了,這家人真是奇葩,幹脆惡作劇的問:“爹,我是王八羔子那你是啥?”

在座的人眼前明晃晃閃過兩個字,王八。小公子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村裏的老人們低著頭,憋著笑。縣丞管事的落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這不是小乞丐呀?

反正燕曼舒是豁出去了,主位的老爺子面色不善,燕曼舒猜測她是二丫的爺爺,在看那個便宜爹額頭青筋暴露,愛咋樣就咋樣吧,現在的她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看面前這兩人的兇煞模樣,燕曼舒想,實在不行,被當場亂棍打死,總比委委屈屈憋屈的強,如果現在讓她磕頭求饒,賠禮道歉,她燕曼舒一萬個做不到,。

“是啥,王八。”林文景沒文化,反應慢一拍,心裏想的嘴裏就念叨了出來,“你說俺是王八,你這個兔崽子,你敢罵你爹是王八。”林文景跳起來,就朝二丫打去。

越來越不像樣了,看到此景,林老爺子厲聲說,“文景!坐回去。”

聽老爺子喊,就要伸出去的腿又收了回來,回頭抱怨著:“爹,這小兔崽子還反了天啦。”

“好了,坐回去吧,小孩子不懂事,你這當爹的也不懂事。”林老爺子板著臉說,看老爺子生氣了,林文景乖乖的坐到炕上。

此時的林老爺子硬是壓著火氣,這場面已經夠難堪了,在當場打這丫頭,只能讓這場面更加難堪,村裏那幾個人看了笑話不說,這樣客人還咋坐著,不是變相的趕人家走嘛。

到底姜還是老的辣,林老爺子心裏記下這筆賬,等客人散去了,看他在咋收拾這個丫頭片子,自家的孩子,就是打死也不為過。

此時,縣丞家管事的臉色已經不好看了,先前的笑模樣變成了此刻的冰霜臉,縣丞老爺接連死了兩位太太,自從死了二太太後,身體一直不好,這次,老夫人讓管事負責找一個好人家的姑娘,接連死了兩個媳婦,她也沒那麽挑剔了,只是想著盡快成親,一是沖喜,二是,兩個媳婦死了,留下十多個孩子,這半大不小的孩子總是沒娘也不是個事。至於是哪家,只要管事看重,回家跟她匯報下就行了。這也是管事多年的兢兢業業,老夫人對她的信任。當然這些話,他可沒和這些人家全說。

老夫人對她信任,他不是更不應該辜負老夫人對他的期望,昨在鎮上,李福全對他拍著胸脯說,他媳婦娘家家是如何如何的富裕,這在十裏八鄉也算個不錯的人家,可是現在,他親眼看到,自家孩子穿個像個小乞丐,說富裕誰信呢。這門親事他可算是大包大攬的,以後回去怎麽和老夫人交代,他暗暗擦下冷汗,這事幹砸了,以後他的管事也就做到頭了。

管事臉色的變化,林老爺子和福全都是看在眼裏的,福全忙打著周全:“小丫頭,剛幹活回來呀,咋沒去洗洗,去換件幹凈的衣服。”

然後他不等二丫回話,忙又轉頭對管事說:“莊戶人家的孩子,沒那麽講究,女娃男娃都的出去幹點農活。”福全哪敢讓二丫回話,這丫頭大概腦子有點問題,連王八這話都敢頂回來,萬一說個不中聽的話,他李福全可還要周全要面子呢。

管事也不傻,沒有說話。

林老爺子哪還看不明白,連忙語氣溫和地說:“二丫,背柴回來了?來爺這有啥事?”

燕曼舒輕舒一口氣,這一步算是贏了,下一步就該是跑路了。“爺,我餓。”

“哦,餓了啊,到廚房讓你娘給你做點吃的。”林老爺子接著說。

“爺,我想吃蔥油餅。”燕曼舒說。燕曼舒突然覺得,就要到手的蔥油餅好像沒那麽重要了,她為這口氣,值得嗎?

“你還想吃蔥油餅?”二丫爹氣的罵,他哪有那個眼力勁,也根本沒想他爹咋態度變得這麽好。

“閉嘴。”林老爺子喝到,心裏罵著這沒眼力的兒子,“孩子想吃個蔥油餅咋啦。”

二丫爹都被罵傻了,爹平常不是這樣啊。

林老爺子又和藹的對二丫說:“爺給你拿。”說著,拿了兩塊,遞給二丫。

燕曼舒接過,說:“謝謝爺。”謝謝一詞,對於現代的她是最正常不過的了。

“這丫頭有禮貌啊。”裏正忙誇讚道,他也看出門道了,坐在人家炕上,總要替人家說點好話不是。

“是啊,這小丫頭還能幹著呢,別看那捆柴,鎮裏一個普通漢子未必能背的動。”村子裏的另一個老人附和。

“可不是,這小丫頭石頭還打得好呢,瞅哪打哪那個準。”另外一個村人也接著說。

已經轉身出門的燕曼舒,頓住了腳,心中驚嘆,她的本體還有這本事。

這幾句場面話,哪能糊弄過看人臉色生活的縣丞管事,他喝了口水,先前通判公子坐不安穩的樣子,他早收在眼底,只是看在李福全的面子上,一直裝作看不見,現在看這家這個光景,小孩子穿的活脫脫一樣乞丐,他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這邊自己一時答應了,回去老爺那就難交差了。想到這裏,就輕咳了兩聲,說:“這次來鎮上,還有幾家要走走,就先回去了?”

福全看管事要走,急了,這剛攀上枝頭的鳥,就要飛了,哪裏甘心,忙上去說什麽飯都做好了,馬上就要吃了,如何如何的。

管事跟著縣丞什麽好吃的沒吃過,還能看上你一個普通農戶人家的飯,說了要走,也沒留下來的必要,人就站起來。

林老爺子還有裏正等人也忙著挽留,管事去意已決,那還能留住。

“李管事,我也餓了,就在這吃吧。”通判公子這時候說道。

這一句李管事,把管事叫的那個熱乎乎,這可是通判公子啊,一路上也沒和他說過三句話。先前繃著的臉也笑的綻開了花,“小公子餓了啊,好,好,就在這裏吃了。”李管事笑著應著,忙又坐下。

大家見剛才怎麽勸都沒勸住這個管事,人家小公子一句話,就乖乖坐下了,心裏嘆道,看來這個小公子還真不是一般人呢。

小公子又轉過頭去對林老爺子說:“林家爺爺,剛才聽說您這孫女打石子打的準確,我想去見識見識。”

林老爺子被這小公子叫了爺爺,哈哈,林老爺子這個心花怒放,你們聽到沒,聽到沒,通判的公子管我叫爺爺,你們剛才不是看老頭子笑話嘛,現在讓你們看看,這可是太有面子了。

“好,好,俺這就讓人去叫她。農村的孩子沒啥玩的,也就是會打個石子啥的,上不了臺面。”說完,忙轉過身吩咐二丫爹:“去把二丫喊過來,對了,讓她洗洗,換身幹凈衣服。這都是貴客,不能穿的太隨便。”

二丫爹一時沒明白過來,這哪是哪呀,在說,那丫頭除了那套衣服還有衣服嘛,換衣服,難道穿他的衣服過來。

看二丫爹傻楞楞的,林老爺子有點不高興了。還是福全有眼力勁,忙說:“屋外敞亮,打石子也方便,俺去陪著小公子,也能有個照料。”

大家一聽,這個辦法好,也就笑著同意了,李福全這個心裏罵林文景,這點事都幹不了,怪不得讓自家丫頭說王八。

六,比試

燕曼舒還沒有走,是在院外的土丘上遠遠站著呢,她在等三丫。蔥油餅拿了兩塊,她只吃了屬於自己那塊,另一塊用樹葉包著,放了起來,是給三丫留著的,她覺得那是她該得的。

為什麽站在土丘上,這裏看的清楚呀,從這個角度能清楚的看到院子裏走出的人,她都想好了,如果是二丫的爹出來,她撒腿就跑,就她現在十歲的小身板,還是鬥不過身強力壯的男人的。

她試著打了幾次石子,好像,遠是遠,但沒有想象的準,想想別人穿越至少還帶個記憶帶個功法或者帶個什麽寶貝,她倒好,什麽都沒有,大腦空空,兩手空空,錢袋空空。

想著錢袋空空,想著就要流浪天涯,燕曼舒郁悶了,以後沒錢的日子可怎麽活呢?郁悶也就一瞬間,靠,有什麽怕的,車到山前必有路,就不相信我燕曼舒活人能被尿憋死。別人穿越過的風生水起,我燕曼舒就能餓死窮死,哼,我也要賺錢!

豪情萬丈的燕曼舒,低頭看見破爛的補丁蓋補丁的衣服,那豪情瞬間又煙灰飛滅,賺錢要靠本錢,兩手空空怎麽賺。

心思百轉的燕曼舒,一邊考慮著賺錢大業,一邊眼瞅著林家院門,把那塊蔥油餅交給三丫,她就要走了,有什麽了不起,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實在不行,野外吃個野菜啥的,也能頂個餓。

看見走出兩個人,不是三丫,也不是她爹。是?燕曼舒仔細看了下,認出來了,見過。

來人正是通判小公子和李福全。兩人在院裏找了一圈林二丫,沒見到人,李福全看小公子有些失望,想著,這林二丫怎麽也得找到呀,如果人沒找到,小公子無聊自要鬧著要回去,那管事肯定留不住了,那成親的事自然沒戲,那以後自己想去縣城發展的宏圖大業更是打了水漂。

也就是抱著碰碰運氣出了院門,看到遠處山丘下那個穿的破爛的小姑娘,李福全這個喜呀,比看到親娘還要開心。

看到他們過來,燕曼舒沒有跑,這兩人好像和她沒啥過節吧,其中那個男人,臉上笑的跟朵花似的,燕曼舒渾身雞皮嘎達都起來了,笑的過分,非奸即盜。

兩人走到她身前,那男人的臉搜的陰了下來,“你怎麽在這呢?”

這才正常嘛,燕曼舒想,心裏嘀咕,我在哪關你什麽屁事,嘴上沒言語,這人他又不認識,幹嘛廢話。

“聽說你石子扔的很遠,我想和你比試。”小公子忍不住了,開門見山。

“不比。”燕曼舒也回絕的幹脆,心中腹誹,這富人家的孩子真不知愁滋味,比什麽不好,比扔石子,閑的。燕曼舒可不知道,扔石子是小公子師傅讓他做的基本功,練臂力的。

“你怎麽和小公子說話呢?人家和你比試是看得起你。”李福全訓斥著,這可是小公子呀,他都搭不上話。

燕曼舒斜睨地看他一眼,不屑的哼了一聲,心道,我又沒找到說話,誰稀罕。這種對上阿諛奉承,對下趾高氣揚的人,她最,最看不慣。

看她這樣子,不是小公子在一旁,李福全恨不得一腳踢飛了她。

小公子也有點訕訕,從小家教嚴格的他,在他眼裏,李福全怎麽也是個大人,這小丫頭怎麽說話呢。

燕曼舒可沒有探究他們的心裏,眼瞅著林家院門,想著三丫在不出來,她真就走了。

看小公子訕訕,那小丫頭又沒事人似的,反而李福全救起了場子,小商人的他最會看別人臉色了,在利益面前,他哪還顧上的自己的臉面。“二丫,聽說你石子打的好,看在大姑父面上,和小公子比比。”

看這自稱是大姑父的人態度緩和了許多,燕曼舒的語氣也緩和了些:“比那幹嘛,連個雀都打不下來,又沒殺傷力。”

殺傷力?李福來一時沒反應不過,不就是小孩子玩扔石頭嘛,怎麽還殺傷力了。

“哼,這個有殺傷力,你會嗎?”小公子不屑地說,從衣襟裏拿出一個彈弓。心想,一個農村小丫頭,還殺傷力呢,這幾個字是聽來的吧,你懂嘛?

這個彈弓太漂亮了,就一眼,把燕曼舒看的就差口水流出來了,從小不愛學習的她,反而就愛玩這些,小時候她也有彈弓的,後來大了,也就不拉了。看著眼前這個小公子穿著考究,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怎麽拿出這麽個小孩玩意。

突然記起爺爺的話,在冷兵器年代,彈弓和弓箭一樣,是利器,也是冷兵器的一種,弓箭體型大,相比彈弓體積小,可以出其不意,更好起到防身的作用。想到這,她突然莞爾一笑,不是要流浪天涯麽,如果有這麽個東西好防身啊。

這突然的一笑,把小公子倒是弄得不知所措,這小乞丐笑的還挺漂亮的。

“扔石子有什麽意思,要比就比你手裏這個,你敢嗎?”燕曼舒起了貪心,采用激將法。

法子果然好用,小公子立刻說:“哼,這個你會嗎?也敢和我比。”

“如果你比輸了怎麽辦?”燕曼舒繼續說。

“我會輸?”小公子鄙夷,心想,你開什麽玩笑呢,我會輸。

“你沒比怎麽知道。”燕曼舒繼續說:“你不敢比吧。”

“我,我不敢比?就和你?”小公子被激怒了。

“是啊,就和俺啊。”燕曼舒故意把俺說的很重。

我不敢和你一個村野小丫頭比?小公子徹底被激怒了,這傳出去,他還有臉沒臉混了。

“二丫,你不會這個,比比扔石頭就行了。”李福全這次學乖了,兩個孩子只要不打起來,鬥鬥嘴,不管比試啥,小公子自然是贏,只要小公子高興了,一切也就萬事大吉了。

只是,他畢竟是二丫的姑父,論理咋也是一家人,扔個石頭自家不會輸的太丟臉,這彈弓嗎,他可是聽說過,好的弓弦,那一般成年人的力氣都拉不開。想想小公子那樣的人家,拿的東西自然不會差,到時候,如果這二丫連弓弦都拉不開。講開了,老林家都失面子。

“你站遠點,等我。”小公子呵斥著李福全,即使小公子在好的教養,這時候也憤怒了,你們一個要和我比這個,一個不讓和我比這個,你們幹嘛呢,耍我玩呢。

小公子生氣了,自然帶出了大家族公子的威懾,李福全嚇得忙忙退後了,他們愛比啥,和自己有毛關系。

看李福全退後,燕曼舒說:“光比多沒意思,如果我贏了,你把彈弓給我。”

“如果我贏了呢?”小公子說。

“你也看了,俺啥都沒有,如果你不願意,就別比了。”燕曼舒又說。

“我輸?”小公子笑,開什麽玩笑,“好,如果你贏,就給你。”

燕曼舒滿意的笑了,她要的就是這句話,說“好,一言為定。”贏了彈弓歸她,即使輸了,挺多沒有,贏也是贏,輸也是贏。

“一言為定。”小公子氣洶洶地說。還笑,等會弓弦都拉不開,讓你哭。

李福全在遠處,聽不到他們說什麽,正在這時,林家老三急匆匆跑來,“姐夫,快回去勸勸咱娘。”

“咋啦?”李福全看林家老三急乎乎的樣子,問。

“還不是聽你的吩咐,大哥去鎮上買了肉,買了點心,又找來福滿樓曾經的齊大廚,回來娘聽說了,不幹了。”

李福全一聽全明白了,這明擺著是又心疼錢啦,老娘們,頭發長就是見識短。他可知道那老太太的脾氣,真鬧開了,不管不顧的,那到時候真不好收場了,想到這,看遠處小公子和二丫在說話,暫時也顧不上這邊了,急匆匆跟著老三往院子裏去了。

七,上山

李福全匆匆到了正房,正好聽見老太太在罵:“他讓你買,你就買,你咋不動動腦子,又不是花他的錢。難道他讓你死你也死。一塊點心就是10文錢,哎呦這是吃金豆子咧,那個李福全,殺千刀的小兔崽子。”

李福全聽到這裏,站在門外,反而是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娘,小點聲,別叫福全和客人聽到。”聲音是林家老大林文貴的聲音。

“聽到咋啦,聽到最好,俺最疼的老姑娘要給人家做後娘,俺最疼的大孫女被人打,你們這是看俺老了,一個個都欺負到俺頭上,俺是沒活頭了。”說完,拉長了聲音嚎哭起來。

“芝兒咋被打了?誰打的?”老大驚訝的問,那可是她寶貝閨女。

“這真是啥人都能欺負啦,芝兒被老三家的二丫打了,還不是你們一個個不給俺做主,一個小丫頭都欺負上了啊。還不是,看你們不給俺做主,現在又要把俺老姑娘稀裏糊塗嫁了,俺這是沒活路了啊。”說完之後又接著嚎哭。

聲越來越大,李福全只好硬著頭皮打開一個門縫,閃了進去,趕快又關上門,就怕聲音傳到管事那,不好解釋。

見李福來進來,老太太也不哭了,大罵:“你個殺千刀的,人家給你啥好處,你讓俺老姑娘做後娘,這是讓往火坑裏跳咧。罵完又接著嚎哭。

李福全忙說:“娘,小點聲,這是好事,俺哪能害她了。”

“好事?”老太太停止了啼哭,眼睛是幹的,剛才是只打雷不下雨,不過老太太這路數,演多了,李福全也是見怪不怪了。不過,對這個難纏的老太太,李福全還是被折騰出一身汗,用手擦擦額頭又說:“娘,時辰不早了,你先讓大哥安排廚師忙活,把點心也客人上上,俺在慢慢和你說,”

聽到這裏,老太太想起花掉的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又不樂意了,嘴一撇,又要嚎哭。李福全忙說:“行,行,咱先不上,您老也別急著哭,俺先給您講,咱今來的這個可是貴客。”

“呸,啥貴客,你看俺老了,糊弄俺呢。那個老的不就是個管事,說好聽的是管事,說不好點就是個奴才,出來辦事還帶個孩子,不懂規矩不說,還貪心的很。”

“啥貪心?”李福全問,想著人家貪你啥了?

“沒聽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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