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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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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孤自有安排, 不需你來操心崔氏,”苻琰冷淡的否掉了這個提議。

陸如意見他神情冷淡,心下有些微揣測,他沒想給崔姣名分, 可能真像崔姣說的那般, 她微不足道, 以至於他從沒想過要讓崔姣在東宮的後妃中有一寸之地, 侍妾是沒著落的,侍妾的下場好點是被遣散,差點會被送人,陸如意也聽過許多這種事,再喜愛的侍妾, 在權貴眼裏也和貨物沒區別,長安城內,就曾有過紈絝子弟拿自己的侍妾和人換良馬, 還以換妾為樂子。

陸如意更覺他可怖,據她所知, 他身邊只有崔姣一個侍妾, 崔姣算是他第一個女人,不管怎麽說,這情分該有的,她阿耶娶她阿娘以後,就把他房裏兩個侍妾都納進後院裏,她阿耶都知道舊人難舍,可看苻琰竟是對崔姣全無憐意。

如此狠心, 怨不得先前崔姣想離開東宮,跟著他能有什麽好盼頭?

陸如意頓一頓, 道,“殿下既有安排,妾不便再多言,只是妾對崔掌書是真心喜愛,若殿下不打算讓崔掌書留在東宮,妾想跟殿下求個人情,不要隨意發配她,就放她出去,自由婚嫁也好。”

苻琰斜著一雙長眸冷冷睨著她,那眼底寒意幾欲淬成刀,顯露了殺意,陸如意沒來由打了個寒噤,前思後想,沒覺得自己說錯什麽話,她句句在理,苻琰真不想要崔姣了,那就大大方方把人放出宮去,總不能他做太子的,也要學那些紈絝做派,把自己的侍妾送人吧。

苻琰當下對自己選的這個太子妃厭煩到了極點,她也配喜愛他的女人,崔姣是他一個人的,就算她做了太子妃,也沒資格幹涉他,她還想讓他放崔姣出宮,她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是不是崔姣出宮以後,她就把崔姣接到陸府,然後她就可以背著他獨占崔姣了!

他也不是沒聽過,有些女人有磨鏡的癖好。

就在陸如意意欲再說些緩和之言時,苻琰說道,“孤已和母後商議過,待你我成婚,便晉崔氏為承徽。”

五品承徽,雖比良媛低一階,可也在東宮有一位份了。

沒想到太子對崔姣早就有了打算,還跟皇後已商討過,那她確實多管這事,總歸崔姣有著落,便也無所謂是良媛還是承徽了。

陸如意便欲告退。

“這事保密,”苻琰道。

陸如意回,“妾明白。”

苻琰才正眼盯著她,那狹長的眼睛真正看著她時,她渾身發涼,委實森寒陰戾,他道,“崔氏是孤的人,縱使入了東宮內帷,崔氏依然只服侍孤,東宮其他人隨你差使挪用,唯獨崔氏,你不能動。”

他能說出這話,可見他很珍視崔姣,等他們成婚以後,東宮良娣良媛承徽等等百十來人,數不勝數,陸如意全然不缺人使喚,但她沒有全聽懂苻琰的意思,心想不獨是崔姣,東宮的女人們都服侍他,既然他說了崔姣只服侍他,那以後承徽該有的職任便都不需崔姣來做,橫豎承徽有十人,崔姣倒是清閑的很,倒不錯。

陸如意便從軺車退出去,上了犢車,片時詢問婢女崔姣怎麽不來與她同坐。

婢女道,“崔掌書瞧著累極了,在後面的馬車上又睡著,奴婢不好叫醒她。”

陸如意便擔心是不是生病了,覆又下了犢車,上了崔姣乘坐的馬車,崔姣這輛馬車相比她的犢車而言要小些,馬車上置了張極小的榻,崔姣就蜷縮在榻上,枕著引枕睡的很香甜,連陸如意上馬車也沒察覺到。

陸如意走近看她,她身上蓋著一件狐裘遮寒,白色的皮毛,襯的那張沈睡面龐白膩剔透,崔姣這張臉是真美,睡夢中黛眉彎彎,像是做了什麽好夢,櫻粉色的唇瓣還掛著點笑,鼻尖秀挺,肌膚白裏透紅,她年紀還小,卻已顯獨特嬌媚,見過她的人,都會感嘆,這是個讓人忍不住親近的美人,太子珍愛她太正常。

狐裘垂到小榻下,陸如意想拉上去蓋好,不經意卻看到崔姣頸下印著點點紅痕。

陸如意一怔忡,便伸手指掀她的袖子,發覺那白膚上也有許多痕跡。

不待她細看,崔姣醒過來了,乍見她看到那些印子,羞紅了臉,慌忙用手撫下衣袖,往車壁靠了靠,澀聲道,“六娘子有何吩咐遣人來喚妾即可,怎麽自己過來了?”

陸如意坐到榻側,把她一條胳膊拿近,再掀開衣袖查看,那一寸寸肌膚上的痕跡歷歷在目,紅而艷,她問道,“疼不疼?”

崔姣羞於啟齒,真不疼,就是看著嚇人,其實是……苻琰一口一口親咬出來的,她身上不能外露的地方更多,都怪他,總在她身上留這些東西,昨夜她求好久也不放過她,才累的沒發現陸如意上車來,這下倒好,被陸如意給看在眼裏。

崔姣紅著臉搖了搖頭,把手縮回去,小聲道,“六娘子要妾做什麽事?妾現在也能做的。”

陸如意笑了笑,說不用她做事,只是來看看她。

隨後兩人又緘默了。

過一會陸如意問她,“……這傷是太子殿下所為?”

崔姣快羞的要埋地下,甕聲甕氣的嗯著。

陸如意驚的一時不知怎麽說,太子果然在床笫間異常兇悍,把崔姣折磨的遍體鱗傷,陸如意頓覺恐懼,想到要與太子成婚,將來也得有這遭,竟是嚇出滿身汗,隨即又安慰自己,太子不喜自己靠近,他們做對貌合神離、最好不同房的夫婦挺不錯。

就是可憐崔姣,日夜承受著酷刑。

陸如意柔聲道,“我讓醫師來給你看看。”

崔姣連忙拒絕,臉紅也要說,“六娘子是好心,但不用了,真的不疼,過幾日就會消下去的。”

這傷著實難以往外說,陸如意也能體諒她,便讓她好生養著,自出去吩咐婢女把自己還沒用的一碗雞湯送去給崔姣。

婢女送雞湯過去碰見了櫻桃女奴手裏提著食盒上車,再跳下車跑到軺車前與家令嘰嘰呱呱。

婢女把雞湯給了阿秀回來,跟陸如意道,“太子殿下似乎也讓一個昆侖女奴送了吃的給崔掌書。”

陸如意翻看著手裏的書道,“太子殿□□恤崔掌書,沒什麽。”

她的婢女卻有些急道,“不是奴婢多言,自入新居,太子殿下從沒給六娘送過吃食,相比崔掌書,太子殿下對六娘簡直漠不關心,崔掌書美貌嬌艷,興許太子殿下早看上了她!”

陸如意淡淡道,“叢櫻你慎言。”

叢櫻自小與她一起長大,兩人雖為主仆,實則情同姊妹,叢櫻是一心一意為她著想,“六娘,你身上擔子重,郎主和大娘子都指望您嫁進東宮得太子殿下珍重,現下若被崔掌書提前得了太子殿下的寵幸,對您也不利,大娘子他們都盼著您能懷上太子殿下的長子。”

陸如意放下書,神色沈重,“阿娘想的全是陸家,她沒有想過我的處境,你跟著我進新居,這兩個月你看不出來太子殿下的脾氣?”

叢櫻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陸如意道,“為陸家爭榮耀固然重要,可我也想活命,太子殿下為人乖戾陰狠,我不過坐在他身邊都被他不留情面的轟趕,我若是與他同房,我豈能有命在?”

叢櫻吶吶道,“可、可總不能讓別的女人先懷上殿下的長子。”

陸如意笑道,“東宮始終會有許多女人,將來也會有很多孩子,我自己就算不生,也可以過繼其他的子嗣。”

叢櫻一想也是對的,當今的皇後不也是過繼了太子嗎?皇後的寶座依然安安穩穩,太子除了脾性嚇人,也被皇後教養的很好,雖說不能擁有親子,但也好過接觸太子被他中傷。

叢櫻認認真真想道,“六娘這般想也有道理,若那崔掌書肚子爭氣,生下了孩子,六娘也能抱過來養。”

陸如意微扯嘴角,阿秀這兩日都來跟她稟報過,每日早,有昆侖女奴去給崔姣送一碗黑乎乎的藥,她猜是避子湯,太子非常謹慎,不會讓崔姣先懷孕,再者就算她要抱養孩子,也不會抱崔姣的孩子,她阿娘說過,有親母在,孩子更依戀親母,太子的親母都不在了,與皇後也沒多親厚,皇後雖然護太子,但皇後跟皇帝爭吵過頭,也能不顧太子安危,說出讓皇帝處死太子的話。

誰不想要親生子女,逼不得已嫁給太子,做母親就成了奢望,現下她只能自私的保全自己。

——

回長安這一路,時不時有人送湯湯水水給崔姣,不然是陸如意送來的,不然是苻琰送來的,這兩人就像較勁一般,非比出個勝負不可。

崔姣一路吃到飽,回新居以後,原本是盼著苻琰能發話,讓她回東宮去,可苻琰又不提這事,陸如意也不說,崔姣就不尷不尬的仍住在新居,白日跟著陸如意做做針線活,夜晚得去苻琰房裏。

冬夜漫長,崔姣蜷坐在苻琰懷中,瞇著眼睛跟他親昵,滿頭的烏發垂散,漫過那不盈一握的軟腰,就搭到一條橫在腰上的手臂,她的下頜被舔舐了兩下,她仰了仰頸,抱住那顆大腦袋,蹙著眉尖任其肆意采擷,紅透半邊腮,顫淚暗罵他不要臉,又不是孩童,要這般、這般不消停。

屋裏雖有火爐,可崔姣身上的訶子裙罩不住上又蓋不了下,哆哆嗦嗦冷的很。

還好他有點良心,扯過被翻身卷進去,訶子裙如願被一只大手給丟了出去。

象牙床搖晃不止,未幾苻琰似不盡興,隨意撿了袍子遮體,兜起崔姣進盥室繼續跟她玩。

上夜才磨磨蹭蹭出來,坐到書案前,還裹著崔姣的兩瓣紅唇吻的難以放過。

崔姣的兩只藕臂環著他的脖子,這樣被他親吻就不會軟的支不住掉下來,靠在他胸前發懶,苻琰吻她從不嫌多,越吻越來勁,最後也得摸摸揉揉捏捏才勉強收住。

不過崔姣就沒那麽多精氣神跟他攀比了,這時候都快半睡著,手裏突然塞了一塊令牌。

崔姣掀一點眼皮看那牌子,上面磕著琰字,給她幹嘛,沈甸甸的。

“孤分派了兩名部曲,以後跟著你,”苻琰散漫道。

部曲是王公顯貴私養的武人,鎮護府宅,出門也可防護左右,東宮的部曲人不多,不歸各率府統管,是苻琰畜養的武士,崔姣以前聽說東宮有部曲時甚不解,部曲再厲害也不及各率府精兵強將,那些部曲除了苻琰出行時跟隨在側,尋常時候就是吃白飯。

現下崔姣有些懂了,這些部曲別不是給他的妃嬪養的,等東宮各妃位都有人了,就把部曲也分派給她們,這些部曲要護衛的原來是他的女人。

崔姣還有心思想,她就一侍妾,苻琰還能大方的分兩個部曲來給她,侍妾當到她這份上,也能拿出去吹吹牛了,就是可惜當不長了,就剩十來天,她就再也不用和他有任何關系了。

崔姣學著他,用小尖牙咬那薄唇一口,沒收住勁,皮給咬破了。

崔姣小心翼翼用手指頭觸觸,又被他報覆回去咬到手上,她才確定他沒生氣,歡歡喜喜道,“殿下給了妾部曲,妾有了部曲,可以出門去嗎?”

苻琰嚴肅道,“不可以。”

崔姣便把令牌還給他,“那妾不要了。”

苻琰強塞她手裏,直板板道,“一射之地。”

一支箭羽飛得最遠也只有百步,一射之地,甚至出不去這隆慶坊,崔姣氣道,“妾要去逛西市,要去樂游原玩,一射之地去不了這些地方的!”

苻琰哼道,“再讓你多出門幾次,心都野了,東宮女眷不得隨意亂跑,孤已經縱容你許多回了。”

崔姣嘟著唇親親他的冷臉,撒嬌道,“殿下再縱容妾一下下麽?”

被苻琰硬邦邦回絕了,要她下去。

崔姣暗戳戳的生氣,也學他哼一下,然後家令端了避子湯,她咕完就跑了。

家令道,“殿下在崔掌書身上耗費太多精力了,也該緊著這十來日和六娘子親近些。”

苻琰的思緒還停在崔姣離去時氣鼓鼓的樣子,下意識回他前半句,“崔氏乖軟,孤該多疼疼。”

家令咳一聲,“殿下,仆是說,您是不是得想想六娘子,您和六娘子才是夫婦,這夫婦間也得單獨處一處感情。”

苻琰沒表情道,“孤不需與六娘處什麽感情,做這太子妃孤看她熟練的很。”

都把主意打到崔姣頭上,若非她與崔姣交好,他都不想要這太子妃,她要再敢對崔姣有一絲覬覦之心,這婚事他都能退掉。

家令看他不悅,甚覺得棘手,他自己求娶的陸六娘,就算不喜陸六娘,也裝裝樣子,他連樣子都不裝,這之後真成婚了,難道也這般過一輩子嗎?

家令還想勸勸。

苻琰又道,“你去把崔氏跟前那個小女史叫來,孤要問話。”

家令便只得把木香叫來,還以為問什麽事,結果問的都是崔姣一天都跟陸如意幹什麽了。

最後還交代木香,崔姣與陸如意在一起的時候要盯緊了,不可讓他們單獨呆在房中。

家令在一旁聽得直皺眉頭,太子這是把陸六娘當狼在防備,陸六娘又不是男人,總不會對崔姣行不軌之舉。

家令有心想勸,但一見苻琰陰惻惻的眼神就知要敢勸,恐怕得被他批一頓,心緒覆雜,誰能料到,一年時間都沒有,這崔姣已成了太子的心頭肉,往後恐怕東宮內宮不寧了。

——

崔姣出不去新居,想給崔仲邕遞話也不成。

這日陸如意看完了內坊雜務,隨意問崔姣,“我之前交代你的話,你帶給你兄長了嗎?”

崔姣原就煩悶,她一問,便氣餒道,“妾出不了新居,沒法給他遞消息。”

陸如意問她,“太子殿下不讓?”

崔姣顫了顫睫,更悶的點一下腦袋。

陸如意想起來東宮一些規矩,女眷是不能輕易出去,宮裏和宮外不同,宮外的女郎們要更自由,可以結伴出行、游街踏青、參宴會客等等,宮裏的女郎便為規矩束縛,想出去得經過上面的主君同意,主君不同意,就沒機會外出了。

陸如意跟她道,“我的口脂用完了,我準備下午出新居買,已和太子殿下請過半日假,你隨我出去吧。”

崔姣眼含怯喜,小小的和她道了聲謝。

下午便隨著她一起坐上車出隆慶坊往西市賣口脂的鋪子去了,馬車停在口脂鋪子前,陸如意叮囑她要快去快回,不能讓苻琰察覺他們在外逗留太久。

崔姣連連答應,便下馬車往大安坊方向跑去。

陸如意看她跑的那地方還是先前見那個心上人巷口,不覺心中一滯,她要去見的是兄長還是心上人,她和那心上人是少年情誼,那極有可能她兄長與那人在一處,她這般迫不及待去見人,也有想見心上人之故吧。

陸如意心下忐忑,崔姣已經知道自己不會助她離宮,會不會趁著這次就跑了,要真跑了,她回去沒法跟苻琰交代。

不過她沒擔憂多久,挑好了口脂,崔姣就回來了,兩人照時回新居,半路上陸如意曾想過問她那個心上人,但見她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心想她已經認命留在東宮了,心上人也沒必要再問了。

晚間苻琰回新居後,就聽木香來稟告,陸如意帶崔姣出去買口脂,苻琰很不高興,夜裏逞了幾回兇,崔姣嗓子都哭啞了,才偃旗息鼓,但還是耳提面命了兩遍,不許她再出去,要再跟著陸如意亂跑,就不讓她服侍陸如意,以後呆在他屋裏,哪也不許去。

崔姣想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不知羞恥,當著陸如意這個太子妃的面,他還有金屋藏嬌的念頭。

但她知道他做的出來,反正算算日子,兩個月就剩整整十日,他和陸如意的婚事勢在必行,就是藏她在房中,陸如意也不能說什麽。

崔姣再三保證了,他才不再置氣。

隔一天正是休沐日,陸如意家中來信,她長姊帶著小外甥女回家了,要她回去,當日陸如意便坐車回了陸家。

苻琰休沐在新居,陸如意又不在,崔姣便只能呆在他身邊,早間看他在院裏打拳,打完拳他要喝茶,又在廊下置了食床煮茶,食床上破天荒擺了幾樣菓子。

都是崔姣愛吃的,崔姣極小聲的問他可不可以吃。

苻琰半做冷淡狀頷首。

崔姣便敢撿了點菓子吃起來,苻琰還額外準她與自己一起用茶。

吃著菓子品著茶,實在是舒坦。

苻琰喝第二杯茶時,家令從外面進來,匆匆與他道,“殿下……”

說話間看了看崔姣,崔姣很識趣的要退走。

苻琰道,“是探子回來了?”

家令點頭。

苻琰便和崔姣道,“你坐下,不必回避。”

崔姣便乖乖坐回去,眨了眨眼眸,只瞧家令拍拍手,就有三個人走來,先給苻琰行禮,隨後回話。

“崔大郎死去後,崔家近來一直在辦喪事,常有人往來,卑職等發現有一婦人時常在崔家附近徘徊,後來查探得知,這婦人是崔大郎生前藏在外的外室,這外室以前是平康坊內的教坊女子,崔大郎為其贖身並安置在永樂坊中,她應有身孕,腹中已顯懷。”

原來不是停妻再娶,而是蓄養外室。

崔姣想嘖嘴譏笑,在驪山時,崔大郎死了,孫大娘傷心的聞著都為她唏噓,要是孫大娘知道自己的夫有一個懷孕的外室,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這般傷心。

苻琰指使暗探,“不要驚動了她,把這消息傳給孫院長。”

暗探們便都退走。

崔姣欣喜道,“殿下竟想出借刀殺人的招數!妾自嘆弗如呢!”

她笑起來滿眼歡欣,苻琰手癢,捏了把她的臉,她就捂住臉扭過身嘟噥道,“殿下沒輕沒重,妾的臉要被捏壞了。”

然後又被捏了一下。

她徹底沒脾氣,被他捏了好幾下,他才罷手,帶著人進書房忙公務去了。

孫家這邊得知崔大郎在外有外室後,孫院長派去的兩個部曲循著暗探給的地方,將那外室抓獲,孫院長親自把那外室送到崔家。

原還在哭泣守靈的孫大娘一見到大著肚子的外室,就抹幹眼淚,把孝衣脫下,誓要跟崔大郎和離。

崔家理虧,又有這懷孕的外室在旁哭哭啼啼,說肚子裏是崔大郎唯一的骨肉,如果崔家不顧念她,崔家就絕代了。

最後崔家只得答應孫家和離,兩家不歡而散,鬧了一堆笑話給外人看。

這還不止,因崔大郎品行不端有目共睹,苻琰例行議會時,格外和禮部的幾位管科舉的職官指明,清河崔氏子弟無徳無能,名聲敗壞,不得入科舉。

不能入科場,對於崔氏而言就是徹底斷了走科舉入仕這條路,一時間崔氏成了長安城內的笑柄。

原本襄王還為著納崔明秀和王貴妃爭論不休,這事一出,襄王便也熄了一半火氣,納崔明秀也沒怎麽再說,但崔明秀在家中左等右等,等不來襄王,只得自己跑了趟襄王府,和襄王哭訴家中困難,自己悲苦,最後被襄王不清不楚的留在府中,氣的王貴妃寢食難安,最後王貴妃讓襄王把崔明秀送到她宮裏調!教,等調!教好了再還給他,這事才算暫時按下。

再說新居內,陸如意回家中住了兩日後回來,竟是精神恍惚。

崔姣與她婢女探問過,才得知,原來陸如意的長姊這次回府,是因為她丈夫要納妾。

陸大娘的丈夫與她門當戶對,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婚後也很是恩愛,但好景不長,陸大娘才生下了女兒不久,她婆母嫌她生的不是兒子,便鬧著要給她丈夫納妾,偏偏她丈夫答應了,陸大娘在夫家受了這麽大委屈,才帶著女兒回家中。

陸大娘想和離,可陸如意的母親仍在勸,不想讓他們和離。

崔姣問陸如意想不想長姊和離,婢女說想,才心煩。

這是他們的家事,崔姣不便說話,便只能做不知,只有陸如意每日越發的沈默。

眼看著要出新居了,崔姣想著不然讓苻琰去管管,他畢竟也是陸家的女婿,去一趟陸家就解決了。

晚間崔姣早早來到苻琰寢居,跪坐到苻琰面前,想要跟苻琰說陸如意長姊的事。

苻琰卻在思索再剩幾日就要出新居,然後緊接著東宮就得準備迎接女主人,他見崔姣仰著臉,眉間有愁色,便當是在為她自己的將來發愁,便柔聲告誡她。

“待孤與六娘婚成,自會安排你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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