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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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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試結束後,馬上就是寒假了。

《致命局》瞄準了這個如同香餑餑的時間段, 在歷經一輪轟炸式的高質量宣傳過後, 終於定檔於二月初全國首播。一周四集, 每集時長近一個小時,引發了各方矚目, 可謂是厚積薄發。

這部劇原本就是未播先紅, 別的不說,光一個周錫山就足以刷爆話題, 秒殺同期所有的劇。他的一批死忠粉天天守在電腦前為新劇造勢,而宋飛鳥的粉絲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跟錫粉達成的統一戰線,兩家粉你帶著我我拉著你,異常和諧地配合著官方宣傳,讓不少網友見了嘖嘖稱奇, 再一次證明偶像的號召力是吾兄的。

終於到了首播當天,《致命局》挑得播出時間實在太黃金段了, 不少人有事沒事都選擇把電視機調好了臺等新劇看。

宋飛鳥飾演的謝玉致在開始後十分鐘上場。畫面的色調十分柔和, 少女梳著蓬松清爽的馬尾,抱著書本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 微風溫柔地拂了她滿頭花瓣。

“這位小同學, 打擾一下。”周錫山飾演的周巍蹲在墻頭, 居高臨下地朝著她揮了揮手。

四目相對,這是一場始於春天的遇見。然而下一秒, 周巍自墻頭跳了下來, 他吊兒郎當的表情忽得變了, 邊說邊從懷裏掏出一張肅穆的警官證:

“11.14特大滅門案,了解一下。”

-看到周錫山的時候實在忍不住哭了,天啦我的青春!

-嘖嘖嘖有生之年!

-好了,這是一部顏值爆炸的偶像劇!

-我只顧著看周錫山和宋飛鳥的臉了…我居然根本沒註意他們在講什麽,然後再回過神我就已經看不懂劇情了???不行我要再去看一遍![再見]

-小鳥真的好好好好看啊!我的青春就是小鳥~

開了彈幕的人有看到一條頂端評論久久不願飄走:“真好,小鳥在接連領了兩個便當之後,終於可以演一個有好結局角色了~期待!”

然而萬萬沒想到,這個flag在下一集播出以後就分分鐘倒了。

第二集 裏,宋飛鳥簡直跟換了一人一樣,她一絲不茍的戴著眼鏡,那冷到沒有一絲人氣的樣子,幾乎讓人以為她的精神上有些病態。

-來了!我致郁總攻!請正面上我!

-臥槽我怎麽從第二集 開始就感覺這部劇要BE...

-樓上錯覺吧,跪求編劇不要虐小鳥!她還只是個鳥崽!

路炎川在廣告間隙用平板刷著微博上的評論,有些逗得他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看向另一邊某個從頭到尾都沒擡一下頭的人,“小鳥,你自己演的劇自己怎麽不過來看?”

宋飛鳥整只團在懶人沙發裏,面前放著個小桌板,上頭還攤著一堆課本。她唔了一聲,仍舊奮筆疾書著:“你自己一個人看吧,我要寫作業呢。”

在得知宋飛鳥今天沒有通告以後,大尾巴路就起了心思,以有好吃的為理由,邀請某只宿舍蹲的小鳥來家裏做客。

宋飛鳥想了想,實在抵抗不住路炎川做得糖醋排骨裏脊肉的誘惑,很開心地就被騙過去了。

酒足飯飽之後,路炎川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散個步就送她回宿舍,而是拿過茶幾上的遙控器說要一起看電視。

“…”宋飛鳥瞄了一眼客廳裏超大英寸的液晶電視機,不幹了。

雖然路炎川連她的拍攝現場都圍觀過了,但那個時候周圍那麽多人根本無暇多想,也不是完整的作品;可現在就兩個人...那就非常不好意思了。

宋飛鳥嚴辭表示自己不看,然後拿出了帶過來的課本,趴在一邊自顧自寫起了寒假作業。

路炎川看得頗為好笑,故意道:“你不會是在不好意思吧?”

“不是,沒有不好意思,我只是從來不看自己演的劇!”

話還沒說完,就被路炎川揪著毛茸茸的衣服拽了過來:“一起看。”他展臂乘機虛虛環著她,下巴擱在她頭頂把人制住:“不許跑。”

一陣灼熱的氣息隨著話落登時包裹住她,那是屬於男人的懷抱和味道,有力並且讓人非常有安全感。宋飛鳥甚至都能隔著衣服感受到路炎川硬邦邦的腹肌和緊實的皮肉。

宋飛鳥突然恍恍惚惚地意識到,路炎川之前過了生日就是19歲了,虛歲已經20了,而她還要到今年的7月份才過17歲的生日,算一算足足差了大半年呢!

宋飛鳥耳朵都被蒸得粉粉的,不自然地掙了一下,結巴道:“有,有什麽好看的。”

“我喜歡看啊,除了男友粉我還是你的事業粉。”路炎川笑著,淡淡的嗓音落在她耳畔,似乎多了些異樣:“可以在熒幕裏看見你,真的太好了。”

宋飛鳥皺了皺眉,覺得這話說得有點奇怪。她偏了偏頭,用審視的眼神去看他的表情:“小火哥哥,你最近...有點不太對啊。”

“哪裏不對?”

不等宋飛鳥分析出個所以然來,路炎川又接著說:“我之前問過你經紀人了,他說你15號那天下午有個錄影,錄完結束就能回來了,晚上來我家吃飯怎麽樣?”

宋飛鳥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像今天不也是來他家吃飯了嗎,於是點點頭說好啊。直到路炎川問她有沒有特別想吃的,她才意識到,“啊,那天是除夕啊。”

“嗯,年夜飯。”路炎川垂眸,定定地看著她:“吃完了我有話跟你說。”

宋飛鳥沒由來的被他這句話搞得一陣心慌,突然路炎川扔在沙發上的手機就震了起來,宋飛鳥眼睛一掃,看見來電顯示是霍教授三個字。

路炎川把平板遞給她笑著示意她自己看評論,然後去了陽臺,順手拉上了玄關的移門。

“我年後回來。”路炎川接起電話就道。

“上次你說聖誕之後回來,結果呢?又一個月過去了!一個有友一個月,你是要氣到我心梗覆發啊!”

“這次說話算話。”

“為什麽一定要等過年後?”電話那邊非常不能理解:“你的父母都在國外,每年你小叔都會接你外公去A國團圓過新年。我就不懂了,你在這兒有人跟你過年嗎?”

路炎川語氣平淡的沒個起伏:“有,我不能讓她一個人過年。”

那邊靜了很久:“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在談戀愛?”

路炎川不語,那邊長長地嘆了口氣,“行行行,別說了,你說不是真的連鬼都不信!”

“…”

“這個計劃一旦真正實施,你作為第一梯隊的領軍人物,必須扛起責任!其他那些心思等之後再說,知道嗎?”

“知道。”路炎川透過夜色看向窗外萬家燈火:“再給我點時間。”



隨著《致命局》一周四集劇情的逐漸深入,時間也跟著慢慢推移,眼看馬上就要到除夕當天了。

宋飛鳥自己不覺得有什麽,準備趁著這段時間就待在宿舍好好休息休息,把之前缺的那些覺都補回來。

不就是一個人過年嘛,說真的和往年根本沒什麽區別,她在清輝院的時候其實也是一個人呆在房間裏,但她身邊的人倒是顯得一個比一個憂心忡忡。

首先是托尼,為了以免宋飛鳥閑下來想太多,一個人對花吐血對月流淚,除了《致命局》的必要宣傳外,在年前還給她安排客串了一期《食神》的錄制,好死不活還是團圓飯的一期。

宋飛鳥:??她對此整個人都是懵的,托哥真的是好棒棒哦。

托尼說:“反正你也沒事幹,宅在宿舍裏幹什麽?不如陪著若魚一起去錄期綜藝,不僅能讓若魚帶一下你的綜藝感還能一飽口福,據說那裏的年糕還有魚做得可好吃了!”

姚若魚也不放心,在去錄綜藝的路上不知道第幾遍地問她:“飛鳥啊,你要不要上我家過年?”

宋飛鳥笑了起來,心底暖意漸生:“不用啦,這樣不好,我一個外人去你家過年算怎麽回事。”

“什麽外人,真見外。我媽天天跟我念叨你,再說她包得那些魚肉餛飩到頭來不每次都進你肚子裏去了?那個時候怎麽沒見你客氣。”

“謝謝。”宋飛鳥眉眼彎彎:“不過小火哥哥已經邀請我到他家裏去吃年夜飯啦。”

“是嗎?”姚若魚松了口氣,跟著又十分誇張哀怨地嘆出了一口氣:“真的人比人得氣死,我怎麽就沒有這麽一個萬能的青梅竹馬呢!?”

《食神》這一期的拍攝主題為團圓·年味,很樸實應景的拍攝主題。拍攝地點定在了一個小鎮裏,前陣子這裏剛下了一場大雪,入眼一片皚皚的冰雪世界。

節目的MC對著攝像機熱情洋溢地介紹:“歡迎我們這期的特別嘉賓,宋飛鳥!”

宋飛鳥裹得嚴嚴實實,像個企鵝一樣地擺進鏡頭裏,唇紅齒白嫣然一笑:“大家好,我是Feeyu的宋飛鳥。”

然後她這個造型被MC和其他嘉賓好好吐槽了一番:“怎麽你們美少女組合有顏了不起啊!居然穿成個球就上節目了!”

話雖如此,但天氣真的太冷,節目組也不折騰人了,這期的拍攝內容無非就是找食材,然後提著食材上門和主人家學習做過年一定會端上桌的特色菜。

為了拍攝出鎮子裏平時過年最自然的狀態,節目組在鎮民們並不知情的情況下,通過隱藏的攝像機,把他們最真實的反應錄下來。比如這期就是從宋飛鳥找上門寒暄,然後幫助他們準備年夜飯開始。

宋飛鳥搓著凍得通紅的手,正蹲在一間石頭砌成的房子裏,一點點往生了火的爐子裏加柴火。

屋裏的陳設很簡單,就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除此之外就沒別的什麽了。一家五口人,一對父母加三個孩子,擠在小小一方天地裏顯得有點伸張不開手腳,可是也異常溫馨。

“好了好了,可以吃了!”主人操著一口非常不標準的普通話大喊著,引來身邊孩子們一片歡呼聲。

“慢點,不要搶!”

宋飛鳥蹲在地上,透過熱氣騰騰的白霧看向眼前的畫面,一時看得有些入神。明明來之前對於過年並沒有什麽情節,但此情此景卻是真的有些羨慕。

“來來來,小姑娘坐過來一起吃啊。”男主人十分好客,喝了一口鮮美的骨頭煲嘖嘖感嘆:“人啊,最終還是幾樣東西最重要了,老婆孩子熱竈頭熱坑頭!”

宋飛鳥楞了楞,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她突然就想到了每次在路炎川家裏吃飯的情景,大概也是這樣的吧。暖黃的燈光,忙碌的背影,熱氣騰騰的飯菜,人間煙火的味道。

知道有個人在等著你回去,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

宋飛鳥又小小的得意滿足起來,看吧,她也是有熱竈頭的人了,等收工後就可以和小火哥哥一起過年了。

拍攝臨近結束,最後節目組采訪她:“你覺得年味是什麽?”

宋飛鳥心裏想著她小火哥哥,想都不想地回答:“年味啊,年味應該就是冬天裏的一把火吧。”

《食神》的拍攝在第二天下午結束的,時間剛剛好,趕回B市正好可以吃年夜飯。

姚若魚坐進車裏的時候就顯得很興奮:“收工啦!過年啦!”

宋飛鳥也心情很好地跟著耶了一聲。

托尼囑咐司機小心開車,咬下手套感慨道:“時間過得真快啊,又一年過去了!明年開學你倆就是要高二下學期了吧,跟著四月若魚生日,七月飛鳥生日,太快了!”

姚若魚哀怨地看了托尼一眼:“托哥,能不要在大年小夜的時候提到學校嗎…你這種家長最容易被拉黑了。”

托尼大笑起來:“抱歉抱歉!”

“不過說到高二下學期,”姚若魚看向宋飛鳥:“飛鳥啊,你文理分科選什麽?”

“沒想好呢。”宋飛鳥說:“以前想選文科,現在偏向於理科吧。”

“理科?”姚若魚不解:“可是你文科那麽厲害,為什麽突然改主意了?”

-看你喜歡什麽,文科你強項,理科有我在。

宋飛鳥耳邊驀得響起這句話。她看向窗外,一手托著腮,無聲地彎起了唇。

忽得手機震動了一聲,路炎川的信息發了過來:等會兒想吃什麽?

宋飛鳥想了想,回他:骨頭湯[拜托][拜托]

-好

-還有呢?

宋飛鳥這回劈裏啪啦摁地很快:冰淇淋!

-[皺眉]穿最厚的棉衣,吃最冷的冰棍。小鳥最棒。

“跟誰聊天呢?這麽開心。”

托尼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宋飛鳥過分燦爛到可疑的笑容,皺了皺眉,心裏的擔心實在是有些壓不下去了。

“嗯?”宋飛鳥連上笑意未退,“怎麽了托哥?”

托尼本來不想提的,但是上次在一周年慶的後臺,宋飛鳥送禮物給路炎川的那一幕被狗仔拍了下來。

雖然沒有拍到什麽實質性的內容,路炎川也整個人隱沒在陰影裏根本連是男是女都看不清,但托尼簡直無法形容自己看到這一張照片時候受到的沖擊。

宋飛鳥也許自己根本都沒有意識到,照片裏的她臉頰微紅,雙眸盈盈,流露出來的完全就是戀愛中的少女模樣。如果任其發展下去,總有一天會被拍到些什麽的,那時候就真的什麽都來不及了。

托尼頓了頓,最終還是決定提醒道:“飛鳥,雖然公司沒有明確規定過,但這是業內的規矩。你作為現役偶像,是不能談戀愛的。”

宋飛鳥一怔,楞楞地重覆:“戀愛?”

托尼難得嚴肅道:“沒錯,更何況你現在還不是一個人,你承擔著一個組合的責任。要是你這邊出了任何問題,若魚一定也會受到影響,你們是一個整體。”

“戀愛?”宋飛鳥指指自己,一臉的震驚:“我?”

“…”

托尼看著她這表情一時都說不出話了,他明明是想要告誡宋飛鳥來著,為什麽這孩子一副被提醒了般,恍然大悟的模樣?



B市的超市裏,路炎川穿著一件厚厚的駝色大衣,脖子裏還圍著宋飛鳥送的那條千鳥格圖案圍巾。他推著小車穿梭在貨架中央,正在挑選著今天晚上要用的食材。

滿滿一車子都是新鮮的肉食,還有宋飛鳥愛吃的各種小零食。

路炎川這會兒正拿起一罐牛奶細細看著,宋飛鳥這個牛奶愛好者不喝脫脂奶,只喜歡喝全脂奶,小嘴刁得很。

忽然之間,口袋裏的手機催命似的震了起來,他拿出來看了眼,摁掉,放回去。

然而沒一會兒,嗡嗡嗡的震動聲又再次響起,吵得人心煩意亂。

路炎川皺眉接起:“我都說了年後—”

“出事了。”

路炎川動作一頓,語氣驀得沈了下來:“怎麽了?”

“洩密了,數據。上頭緊急召集,你現在立刻馬上回來。”

路炎川一瞬間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甚至都拿開手機看了一眼號碼有沒有問題。

他站在原地,只覺得整件事情無比荒誕,簡直都懷疑這是為了匡他回去故意編出來的笑話。

見他半晌沒有聲音,那頭又急又無奈地補充道:“這種事我怎麽會拿來跟你開玩笑!這次鬧得很大,你可能會被連帶問責,私人通信設備從現在開始全部停用,所裏直接派人來接!”

說話間,那邊頓了頓,“這是命令,你…一定要配合。”

路炎川眼眸沈沈,沒有說話。他握著手機,力氣大的指骨都泛白,似乎下一秒就要將其捏碎。



宋飛鳥在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覺。睡是睡著了,但一直在做各種奇奇怪怪的夢,甚至還夢到了小時候的事情。

醒過來的時候,宋飛鳥感覺整個腦子裏都是一團漿糊,一時記憶都出現了斷片。

她楞著清醒了會兒,隨即看向車窗外,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醒了?”托尼帶著笑意小聲說了一句:“下高速了,別再睡了小心感冒。”他指指外面:“快看那邊,已經放起煙花了。嘖嘖,一放煙花就有過年的氣氛了。”

宋飛鳥貼著滿是霧氣的玻璃,發現什麽也看不清。她把窗戶開了一小條縫隙,涼爽的夜風撲面而來,總算讓自己昏昏沈沈的腦子感覺舒服了一點,心情也重新好了起來。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快將近八點了。還好還好,雖說堵在路上晚了會兒,但八點至少還是在飯點上的。

下一秒,仿佛有心電感應一樣,屏幕上倏得跳出了路炎川的電話。

宋飛鳥立馬閃電般接起:“小火哥哥?”

“…”

“...餵?”

電話那邊的聲音很糟雜,電流像是被什麽阻礙一樣,茲茲拉拉的聲音聽得人耳膜發疼。

宋飛鳥還以為是自己在車裏信號不好,她搖下半扇窗戶,盡量把頭伸出去一點:“不好意思啊,等很久了嗎?”

“…”仍舊什麽聲音都聽不見。

“我已經下了高速了,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到家。”宋飛鳥按著半邊耳朵,努力想要聽清。

“小...鳥,我…要走…了。”

路炎川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過來,一句話破碎的不成樣子。

宋飛鳥這回終於聽清楚了。

一瞬間,她手腳冰涼,迎面刮來的風就像一桶冰水劈頭蓋臉地澆下來,刺激的她差點連手機都拿不穩。

電光石火間,宋飛鳥仿佛意識到了什麽,急切地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那聲音都喊破了調,托尼和姚若魚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餵?!”

“....我。”

話沒有說完,那邊的信號終於似受不了拉扯,“哢噠——”掐斷了。幹脆利落,連嘟嘟嘟——的忙音都沒有。

完完全全一片死寂。



一路上,宋飛鳥不斷撥打著路炎川的號碼,動作機械重覆。

路炎川的公寓位於小區的第三幢樓,距離宿舍開車十分鐘都不到,電梯按鈕會特意跳過14層,門邊上有一盆很醜的綠色小樹。

宋飛鳥把所有人甩在了身後,她一個人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前,臉色呈現出一種毫無血色的蒼白。

密碼是自己的生日。

大腦短暫地出現一片空白,宋飛鳥抖著手指,連按了兩遍才終於把數字輸對了。“滴——”得一聲,大門應聲開了。

宋飛鳥卻頓住了,甚至都不敢擡頭去看。可就算不看,她也知道門裏面一片漆黑,那從縫隙裏蔓延而出的黑暗,仿佛正在一點點蠶食她的勇氣。

宋飛鳥深吸一口氣強逼自己冷靜下來,意圖去屋裏找找有沒有路炎川留給自己的信息。

可是她茫然地找了一圈,發現什麽都沒有。

暖黃的燈光,忙碌的背影,熱氣騰騰的飯菜,人間煙火的味道。

沒有沒有沒有,什麽都沒有。

甚至連一句再見都沒有。

“砰——”得一聲,落地窗前騰空而起一朵巨大的煙火,散落的金光映在她水汽迷蒙的眼底。

窗外萬家燈火正直除夕,屋裏無聲寂靜空空如也。

宋飛鳥終於忍不住了,像是積攢的力氣一下被抽空,她身子一矮蹲在地上,沒有任何嗚咽抽泣的過程,直接大哭出聲。

這一切,仿佛與當年的畫面重疊在一起。

十年前她蹲在幼兒園門口哭得撕心裂肺,十年後她蹲在一個空房子裏哭得喘不過氣。

因為同一個人。

因為她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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