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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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葉昭晚也是給林祚準備了泳衣的，是一套深灰色的緊身衣和緊身褲。
林祚看著褲子皺眉，覺得似乎有些太緊身了，他想了想，還是穿上自己的運動褲。
葉昭晚看到林祚換好了衣服走了出來，手上還拿了一個橘黃色的救生圈，她游過去，站在臺階上等他。
林祚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垂著眼睛看地板。
葉昭晚笑嘻嘻地說：“很合身嘛，不過你怎麽不穿一套呢。”
林祚指指泳池，意思是可以下去了。
葉昭晚也不多問，道：“好的，我先下去，你慢慢下來。”
林祚點點頭，葉昭晚已經靈活地躍入水中，在水裏一邊劃著一邊等著林祚下水。
林祚把救生圈套上，一步一步往下走，腦海裏會不自覺地浮現出幼時被媽媽抱著溺水的畫面，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那些事。
忽然，一只小巧的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放心吧，姐姐保護著你呢。”葉昭晚信心十足地說。
林祚從喉嚨裏“嗯”了一聲。
下一秒，胳膊被葉昭晚一拉，整個人已經完全脫離了臺階，進入到了水中。
林祚一開始還有些慌，但看著葉昭晚耐心地教他，他很快就忘記了不愉快的過去，專心地學了起來。
十多分鐘後，葉昭晚提意拿掉救生圈。
她說：“一定要拿掉救生圈，才能真正學會游泳。剛才只是給你適應一下，現在我們就要開始正式上課了。別擔心，我們就一直在這個淺水區這邊，而且我會一直托著你的。”
林祚鼓起勇氣點了點頭，主動地把救生圈扔到了一邊。
葉昭晚一邊扶著他，一邊說：“我先教你最簡單的狗刨式，不過在這之前呢，你要先練練基本動作，就是屏住呼吸，把頭埋進水裏，讓身子漂起來。在這個過程中，你要記住一定要收腹，伸開手，身體要平。來，我們試試。”
林祚像個學生一樣認真記住葉昭晚的話，然後按照她的要求把頭埋進水裏，努力讓身體漂起來。
葉昭晚一只手輕輕托在他的小腹下面。
“沒錯，就是這樣，再堅持一下下……”
林祚忽然腦海裏又閃現出那些不好的記憶畫面，那個幼小的男童在水裏不斷地掙紮，又不斷地被一股力量用力的往水深處拉扯。
他猛地擡起頭，大口地呼吸。
葉昭晚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但見他臉色有些發白，一下子擔心起來。
“小祚，是嗆到水了嗎？”她一邊上下順著他的後背一邊問。
林祚的身體有些微微顫抖，他往泳池邊上靠了靠，半個身體露在外面。
他大大吸了一口氣。
陽光、沙灘、泳池，還有晚晚，此刻的他應該是幸福的，可是為什麽那些以為已經深埋在記憶深處的不堪回憶還要這樣來折磨自己。
葉昭晚覺得林祚臉色不大好，有點自責。
“對不起啊小祚，可能是我太急著想要你學會了，今天我們就先休息吧。”
林祚對上葉昭晚自責的目光，立刻搖頭。
“走吧，我們先去房間休息。”
葉昭晚小心地扶著林祚，林祚擺擺手，表示自己已經沒事了。
回到房間後，葉昭晚看林祚的臉色好像還是沒有緩和過來，便給他泡了一杯熱牛奶。
她披著一件睡袍，搬了一張凳子坐在林祚的前面，擔心地看著他。
林祚不想她擔心，同時也討厭自己沒用。
他努力朝她擠出一個笑臉，有用手機打字：“我沒事，你再去游一會兒吧。”
葉昭晚搖搖頭：“我不去了。”
林祚心想自己有點掃興，於是打字說：“那我戴個救生圈和你一起游。”
葉昭晚依舊搖頭：“今天有點累了，而且你看上去……好像臉色不大好。小祚，你真的沒事嗎？”
林祚心想自己害晚晚掃興了，有些愧疚。
他低低地說：“對——不——起。”
葉昭晚疑惑：“為什麽要向我道歉啊，就算真的要說對不起，那個人也應該是我，是我麽有控制好度，害你嗆了水。”
林祚連忙搖頭，快速在手機上打字：“不是這樣的，是我的問題，其實我……”
他頓了頓，擡眸看了一眼葉昭晚，她看上去還是有些自責，於是他打算向她坦白：“其實我對水有陰影。”
葉昭晚不解的問：“對水有陰影？為什麽？”
林祚打字：“說起來有些長，而且都是陳年舊事。”
葉昭晚忽然想到在最開始收養林祚的時候，曾經陪著林祚回過他和他媽媽住的老巷，在那裏見到過一位老奶奶，那位老奶奶曾經說林祚的媽媽曾經拉著林祚一起跳河尋死，後來多虧有好心人救了他們，但自那之後林祚就不會說話了。
那位老奶奶和她說的這些話，她有一段時間常常會想到，每每想到，她就會在心裏更心疼林祚這個孩子幾分，也會更加地對他好。
但是她一直不敢去問他這些事情，她害怕揭他的傷口。
而林祚也基本上不說過去的那些經歷。
葉昭晚心裏有些酸楚，但她對他笑著說：“小祚，如果你願意說，我想做你第一個傾聽者。如果你不想再去回憶，那我陪你一起忘掉，好嗎？”
林祚忍住想要流淚的沖動，看向葉昭晚關心的眼眸，點了點頭。
他開始在手機上打下一大段話：“很小的時候，媽媽因為很多不好的事情經常情緒不好，覺得我是累贅，想要帶著我一起死。我們家那裏有一條小河，她說要我幫她一起去洗衣服，我和她一起去了之後，被她推進了河裏，她自己也跳了進去。我拼命拉住旁邊的水草，想要爬上岸，她一直拉我的胳膊和腿，把我往水深處拉，我後來徹底沈了下去，那是一種很痛苦的窒息感。當然，後來還是被人救了上來，在醫院裏面待了三天。或許是那次的經歷對當時還年幼的我來說沖擊比較大，我竟然不會說話了。”
看著林祚很平靜地打下那些字，想到當時那麽小的他，卻要被自己的親身母親溺死。
那是一段多麽慘痛的歲月。
葉昭晚心疼極了，俯身上前，抱住他還有些濕漉漉的腦袋，疼惜地揉揉他軟軟的頭發。
“小祚，都過去了……”
林祚原本還有些沈重的心情，被葉昭晚這一抱，一下子就不見了，而且是頓時腦子就一片空白。
少女的睡袍並沒有系牢，此刻這一抱，林祚只感到臉上一片柔軟又富有彈性的觸感。
他一下子臉紅發燙。
“你要記住，過去的經歷，只能讓我們變得更堅強。我們會越老越好的，相信我。”
少女還在小心翼翼地寬慰他，但此刻，他或許更需要一盆冰水。
幸好葉昭晚放開了他，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原地爆炸。
葉昭晚揉了揉眼睛，不讓他看到自己眼角的淚水，然後關心地說：“小祚，你餓不餓？不如我們去吃晚飯吧？”
林祚滿臉通紅地低著頭，慌亂地起身跑進了衛生間，還不小心踢倒了房間裏的垃圾桶。
葉昭晚嘆了口氣，她想或許林祚還需要一些時間來緩和心情。
她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後悔地喃喃自語道：“早知道就不教他游泳了，這下好了，害他想起了那些不開心的事，哎……”
林祚沖進衛生間的淋浴房，直接用冷水往自己身上頭上澆。
他在冷水下站了好久，才終於讓自己冷靜下來。
等他從衛生間出來，葉昭晚已經換上了一條白底黃花的連衣裙在等他了。
“小祚，我們去吃晚飯吧。”她沖著他甜甜的笑。
林祚一楞，耳朵尖又不自覺紅了起來。
葉航遠和葉昭晚以及林祚一行來到了露天的音樂餐廳。
在憑海臨風的餐廳中，有穿著白紗裙的女歌手抱著吉他淡淡地吟唱著海邊的民謠，曼妙的音樂與海浪的聲音交相輝映。
盈盈燭光下，熱氣騰騰、鮮香四溢的海口美食最能療愈人的心靈。
葉昭晚為了讓林祚心情好一些，便開始講關於海南方言的笑話。
因為葉昭晚的笑話，三個人的席間充滿了笑聲。
葉昭晚悄悄觀察林祚的情緒，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還有可愛的小虎牙。
她這才松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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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昭晚也是給林祚準備了泳衣的，是一套深灰色的緊身衣和緊身褲。
林祚看著褲子皺眉，覺得似乎有些太緊身了，他想了想，還是穿上自己的運動褲。
葉昭晚看到林祚換好了衣服走了出來，手上還拿了一個橘黃色的救生圈，她游過去，站在臺階上等他。
林祚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垂著眼睛看地板。
葉昭晚笑嘻嘻地說：“很合身嘛，不過你怎麽不穿一套呢。”
林祚指指泳池，意思是可以下去了。
葉昭晚也不多問，道：“好的，我先下去，你慢慢下來。”
林祚點點頭，葉昭晚已經靈活地躍入水中，在水裏一邊劃著一邊等著林祚下水。
林祚把救生圈套上，一步一步往下走，腦海裏會不自覺地浮現出幼時被媽媽抱著溺水的畫面，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那些事。
忽然，一只小巧的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放心吧，姐姐保護著你呢。”葉昭晚信心十足地說。
林祚從喉嚨裏“嗯”了一聲。
下一秒，胳膊被葉昭晚一拉，整個人已經完全脫離了臺階，進入到了水中。
林祚一開始還有些慌，但看著葉昭晚耐心地教他，他很快就忘記了不愉快的過去，專心地學了起來。
十多分鐘後，葉昭晚提意拿掉救生圈。
她說：“一定要拿掉救生圈，才能真正學會游泳。剛才只是給你適應一下，現在我們就要開始正式上課了。別擔心，我們就一直在這個淺水區這邊，而且我會一直托著你的。”
林祚鼓起勇氣點了點頭，主動地把救生圈扔到了一邊。
葉昭晚一邊扶著他，一邊說：“我先教你最簡單的狗刨式，不過在這之前呢，你要先練練基本動作，就是屏住呼吸，把頭埋進水裏，讓身子漂起來。在這個過程中，你要記住一定要收腹，伸開手，身體要平。來，我們試試。”
林祚像個學生一樣認真記住葉昭晚的話，然後按照她的要求把頭埋進水裏，努力讓身體漂起來。
葉昭晚一只手輕輕托在他的小腹下面。
“沒錯，就是這樣，再堅持一下下……”
林祚忽然腦海裏又閃現出那些不好的記憶畫面，那個幼小的男童在水裏不斷地掙紮，又不斷地被一股力量用力的往水深處拉扯。
他猛地擡起頭，大口地呼吸。
葉昭晚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但見他臉色有些發白，一下子擔心起來。
“小祚，是嗆到水了嗎？”她一邊上下順著他的後背一邊問。
林祚的身體有些微微顫抖，他往泳池邊上靠了靠，半個身體露在外面。
他大大吸了一口氣。
陽光、沙灘、泳池，還有晚晚，此刻的他應該是幸福的，可是為什麽那些以為已經深埋在記憶深處的不堪回憶還要這樣來折磨自己。
葉昭晚覺得林祚臉色不大好，有點自責。
“對不起啊小祚，可能是我太急著想要你學會了，今天我們就先休息吧。”
林祚對上葉昭晚自責的目光，立刻搖頭。
“走吧，我們先去房間休息。”
葉昭晚小心地扶著林祚，林祚擺擺手，表示自己已經沒事了。
回到房間後，葉昭晚看林祚的臉色好像還是沒有緩和過來，便給他泡了一杯熱牛奶。
她披著一件睡袍，搬了一張凳子坐在林祚的前面，擔心地看著他。
林祚不想她擔心，同時也討厭自己沒用。
他努力朝她擠出一個笑臉，有用手機打字：“我沒事，你再去游一會兒吧。”
葉昭晚搖搖頭：“我不去了。”
林祚心想自己有點掃興，於是打字說：“那我戴個救生圈和你一起游。”
葉昭晚依舊搖頭：“今天有點累了，而且你看上去……好像臉色不大好。小祚，你真的沒事嗎？”
林祚心想自己害晚晚掃興了，有些愧疚。
他低低地說：“對——不——起。”
葉昭晚疑惑：“為什麽要向我道歉啊，就算真的要說對不起，那個人也應該是我，是我麽有控制好度，害你嗆了水。”
林祚連忙搖頭，快速在手機上打字：“不是這樣的，是我的問題，其實我……”
他頓了頓，擡眸看了一眼葉昭晚，她看上去還是有些自責，於是他打算向她坦白：“其實我對水有陰影。”
葉昭晚不解的問：“對水有陰影？為什麽？”
林祚打字：“說起來有些長，而且都是陳年舊事。”
葉昭晚忽然想到在最開始收養林祚的時候，曾經陪著林祚回過他和他媽媽住的老巷，在那裏見到過一位老奶奶，那位老奶奶曾經說林祚的媽媽曾經拉著林祚一起跳河尋死，後來多虧有好心人救了他們，但自那之後林祚就不會說話了。
那位老奶奶和她說的這些話，她有一段時間常常會想到，每每想到，她就會在心裏更心疼林祚這個孩子幾分，也會更加地對他好。
但是她一直不敢去問他這些事情，她害怕揭他的傷口。
而林祚也基本上不說過去的那些經歷。
葉昭晚心裏有些酸楚，但她對他笑著說：“小祚，如果你願意說，我想做你第一個傾聽者。如果你不想再去回憶，那我陪你一起忘掉，好嗎？”
林祚忍住想要流淚的沖動，看向葉昭晚關心的眼眸，點了點頭。
他開始在手機上打下一大段話：“很小的時候，媽媽因為很多不好的事情經常情緒不好，覺得我是累贅，想要帶著我一起死。我們家那裏有一條小河，她說要我幫她一起去洗衣服，我和她一起去了之後，被她推進了河裏，她自己也跳了進去。我拼命拉住旁邊的水草，想要爬上岸，她一直拉我的胳膊和腿，把我往水深處拉，我後來徹底沈了下去，那是一種很痛苦的窒息感。當然，後來還是被人救了上來，在醫院裏面待了三天。或許是那次的經歷對當時還年幼的我來說沖擊比較大，我竟然不會說話了。”
看著林祚很平靜地打下那些字，想到當時那麽小的他，卻要被自己的親身母親溺死。
那是一段多麽慘痛的歲月。
葉昭晚心疼極了，俯身上前，抱住他還有些濕漉漉的腦袋，疼惜地揉揉他軟軟的頭發。
“小祚，都過去了……”
林祚原本還有些沈重的心情，被葉昭晚這一抱，一下子就不見了，而且是頓時腦子就一片空白。
少女的睡袍並沒有系牢，此刻這一抱，林祚只感到臉上一片柔軟又富有彈性的觸感。
他一下子臉紅發燙。
“你要記住，過去的經歷，只能讓我們變得更堅強。我們會越老越好的，相信我。”
少女還在小心翼翼地寬慰他，但此刻，他或許更需要一盆冰水。
幸好葉昭晚放開了他，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原地爆炸。
葉昭晚揉了揉眼睛，不讓他看到自己眼角的淚水，然後關心地說：“小祚，你餓不餓？不如我們去吃晚飯吧？”
林祚滿臉通紅地低著頭，慌亂地起身跑進了衛生間，還不小心踢倒了房間裏的垃圾桶。
葉昭晚嘆了口氣，她想或許林祚還需要一些時間來緩和心情。
她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後悔地喃喃自語道：“早知道就不教他游泳了，這下好了，害他想起了那些不開心的事，哎……”
林祚沖進衛生間的淋浴房，直接用冷水往自己身上頭上澆。
他在冷水下站了好久，才終於讓自己冷靜下來。
等他從衛生間出來，葉昭晚已經換上了一條白底黃花的連衣裙在等他了。
“小祚，我們去吃晚飯吧。”她沖著他甜甜的笑。
林祚一楞，耳朵尖又不自覺紅了起來。
葉航遠和葉昭晚以及林祚一行來到了露天的音樂餐廳。
在憑海臨風的餐廳中，有穿著白紗裙的女歌手抱著吉他淡淡地吟唱著海邊的民謠，曼妙的音樂與海浪的聲音交相輝映。
盈盈燭光下，熱氣騰騰、鮮香四溢的海口美食最能療愈人的心靈。
葉昭晚為了讓林祚心情好一些，便開始講關於海南方言的笑話。
因為葉昭晚的笑話，三個人的席間充滿了笑聲。
葉昭晚悄悄觀察林祚的情緒，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還有可愛的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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