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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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第二種是什麽？”許箏問道。
魏頌銘道：“第二種很簡單。碧荷以命威脅你，你便也以命相脅便是了。至於宮中那邊，我會假探子之口傳遞假消息過去，暫且保你無虞。我聽說，在南州有個善蠱的部落隱居在深山之
中。只要找到善蠱之人，解除你的蠱毒便是。”
“我選第二種。”許箏道，“可是碧荷那邊......”
“這個你不必擔心，明天一早我帶你出去見一個人，你就知道了。天色晚了，你快睡吧，可別再憂心忡忡了。”魏頌銘道。
第二日起了個大早。許箏早早就梳洗完畢了，因為要出去，只簡單地挽了個發髻，塗了一層淡色的口脂。
叫魏頌銘看見了，道：“我聽聞新婚的郎君要替娘子親手描眉，正巧今日手癢，不妨讓我也試試手可好？”他說罷不等許箏回答，已經拿起眉筆在手中了。
許箏的眉毛本身濃淡相宜，是彎彎的柳葉眉，看起來溫溫柔柔，正適合她的性子。平日裏只是稍化幾筆，顯得更有精神。魏頌銘用眉筆添了幾筆，眉毛微微上揚。又從妝臺上拿了大紅色的口脂親手替她塗上。
“好了，便這樣罷。”說完拉著許箏出門去。
許箏不放心，轉頭讓星朧看，道：“可能見人？”
星朧道：“見慣了公主溫婉的模樣，這樣卻也使得，是另外一種風格了。”
許箏這才放心。
魏頌銘不讓星朧跟著，卻叫了平安隨行。徒步穿過三條街巷，右轉至河邊，河邊老樹旁邊有一處古舊的宅子。幾人從宅子後面的角門進去，魏頌銘對這裏輕車熟路，進去後穿過一段回廊，在右邊第三間房間，門口立著兩名壯碩的漢子。見到魏頌銘行過禮，便打開門。
許箏懷著疑惑跟在魏頌銘身後進去了。
裏面瑟縮這一個約莫四十歲的婦人並著一個七八歲左右的男童。
魏頌銘叫許箏看了看，片刻之後許箏頓悟。
這時平安從外面匆匆進來，道：“公子，府內報信讓公子速回。王爺似是震怒非常。”
魏頌銘道：“立刻備馬。”對許箏道：“你在此處等著我，待我解決完了那邊的事就過來接你。”
許箏聽到了平安的話。“不會有事吧？”
“放心。”
許箏出了房間。那兩名漢子立刻把門合上落了鎖。許箏方才看時，初時不解其意，但端詳那男童片刻便知了分曉。那男童年紀雖小，卻也生了一雙同碧荷一樣，狹長的眼睛。
許箏去了客房休息，平安小跑回來，滿頭大汗。
許箏道：“屋內那兩人你可認得是誰？”
平安苦著一張臉，“兩個麻煩精唄，還能是誰？公子千尋萬尋的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裏把人尋出來的，安置在這裏。”
許箏又問他：“王爺急招你家公子回去到底何事？”
平安一張臉兒越發苦了，道：“這個小的不敢講啊。公主啊，我家公子說是來接你回去，我看他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了府了。若是無事，小的去找輛馬車送公主先行回府吧。”
“回府！平安你去備馬車！”許箏道，自己卻往那房間走去。
許箏甫一下馬車便急匆匆地往裏走去。平安跟在後頭小聲告訴許箏他打探來的消息，“公子此刻和王爺正在書房裏，聽說情況不是很好。”
這麽個不好的法子，許箏不知道。畢竟出了這樣的事，魏頌銘身子又不好。
她走到書房樓下，見有侍衛把守著，進去不得。
身後有響動，許箏見是鎮北王妃來了，行過禮道：“娘，您來了。”
“我那日是如何同你說的？你可曾聽進心裏去”
許箏道：“他如何了？”
“銘兒一向聽話，這次卻做出這等事來。他爹賞了幾個耳光子與他，連我勸說也不肯聽。銘兒卻倔，如今被關在書房中。”
許箏聽罷無言，轉身離去。
碧荷被魏頌銘暗中關押在鎮北王府之中，陰冷潮濕的地牢裏，碧荷那狹長眼睛裏的精光熄滅了不少。她雙手雙腳被捆縛著，看到被平安引著前來的許箏便掙紮起來。
許箏開門見山問道；“東西在哪裏？還不趕快交出來？”
碧荷道：“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東西不是只有公主您在見過麽？卻偏偏問我來要東西。我碧荷雖賤命一條，卻也做不出似公主這般兩面三刀左右逢源的樣子。”她眼見平安早就退出去，空蕩蕩的地牢之中只剩下許箏一人，便道：“公主是不怕死了？”
“說起來，最近還有一樁趣事，碧荷要不要聽？我前些日子出門，恰巧在街上碰見個乖乖巧巧的男童，不過七八歲的模樣，尤其是一雙眼睛與你十分相似。我便留心了幾分，你卻看看認不認得這個物件？”許箏取出一塊玉佩在碧荷跟前晃了晃。
那塊玉佩並不名貴。
碧荷一看變了顏色，隨即恢覆了平靜，道：“這是什麽破爛物件，我倒從未見過。”
“是嗎？這背後還有字跡呢，像是自己親自刻上去的。平安如意，如果你不肯認，這個孩子必不能平安如意了。我聽說這是孩子的長姐在他六歲生日的時候送給他的，你既然覺得無用，我便扔了。”
碧荷還是不肯吭聲。
許箏忽然上前揚起手左右開弓，狠狠地扇了碧荷兩個耳光。力道不夠，卻已經足夠震懾住碧荷了。許箏道：“既是你不認，我便剁了他的手指來見你。你一日不開口，我便每日取他的一個部件來教你認清楚。”
許箏今日紅唇濃艷，眉尾飛揚，軟糯中增添了淩厲，碧荷竟真的叫她給唬住了，道：“我認，我認。他是我弟弟，你千萬別傷害他。你要我做什麽，我都認了。”
“按我說的做就行，留著你這條命。還有，交代出東西的去處，我便饒了你。”
碧荷道：“我何曾拿過東西？就連那書房都踏足不得，忽然間就叫人綁了到了這裏。若有騙人的，便是天打雷劈了。”
許箏不肯信，給自己鼓了勁，又狠狠甩了碧荷幾個耳刮子。碧荷的臉腫得老高，卻還是推說不知。許箏道：“你倒是嘴硬，那我即刻便叫人去取了你弟弟的手指來，可好？”
碧荷驚懼道：“不可以，公主！我常聽人說你最是心善，必不會做出這樣惡毒的事情來，對不對？我弟弟他年紀還小，他什麽都不知道啊！你饒了他吧！”
“那你說還是不說？”
碧荷掙紮著，卻聽見後面來了腳步聲，是平安去而又返。
平安那張苦瓜臉稍微緩和了些，道：“公主，那東西找著了。王爺把公子從書房放了出來，公子一出門就暈倒了，您快去看看他罷。”
“好好看守她。”
“是。”
許箏一刻不停折返院子。臥房裏魏頌銘如同那日馬車昏倒一般躺在床上，讓人心焦。大夫替他看過之後，拿出一粒丸藥來，送他口中吞服了。大夫一走，許箏立刻坐到床前拉著魏頌銘的手。
“你這個弱不禁風的樣子，便該先將我和盤托出才是。何必自討苦吃？”說完覺得臉上什麽東西快速滑過，伸手一摸竟是自己的眼淚下來了。她連忙用帕子擦了眼淚，怕魏頌銘醒來看見。也不知道是不是丸藥得功效，恰逢這個時候，魏頌銘悠悠醒轉過來，見她眼眶紅紅的，正用帕子擦拭著。
“怎麽哭起來了？是不是爹娘那邊責罵你了？我去同他們說說便是，你莫要再哭。”魏頌銘擡起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臉。聲音中都透露著無力。
“我聽平安說，那東西找到了？我方才去審問了碧荷，她抵死了說自己沒拿過拿東西，哪怕用了她弟弟的命威脅也不肯松口。”
魏頌銘見她皺著眉頭，說著話。
“那東西是在其他探子身上發現的。約莫是碧荷拿了交給他，或者說他自己使了什麽詭計進去了。但是這東西確信還沒被傳出去，碧荷那邊便無需再問，她現在唯一的作用就是好好活著，待你找到解藥了，她便再沒有什麽用處了。”
許箏聽罷松了一口氣，饒是這樣，她仍然心有餘悸，道：“叫你吃苦了。其實方才我一急之下去審問碧荷，心裏是有些怕的。”
“那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麽審的？”
許箏便把整個過程同他說了，又怕他覺得自己惡毒，邊說便窺著他的神情，見他一語不發，更加摸不清底細，試探著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太惡毒了？”
“娘子，若是最後平安沒有進來，碧荷也沒有松口，你預備怎麽辦？”
許箏杏眼微閃，道：“我怕你覺得我惡毒，可是我應該真的會去取那孩子的手指來吧。稚子無辜，但是你若被罰了，傷了身子，我更難過。其實我......”
她想為自己辯白兩句，卻覺得無從說起，只好低了頭看著自己的鞋面發呆。
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我知你不會。你心中定是想著有沒有更好的法子代替，對不對？你不肯傷人，又不願傷我，實在兩難。娘子，我不覺得你惡毒。在這世間，往往是惡人當道，你若一味軟弱，必定是要處處受制於人，任人魚肉的。我希望你能夠心有鎧甲，方護得住自己的善良。”
他見許箏長長的睫毛上仍舊殘留著幾滴淚珠子，便用手指替她擦拭得幹幹凈凈。許箏卻後退一步，站起來道：“我去讓廚房給你做些溫補的東西，你好好休息。”
魏頌銘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陷入了沈思。
許箏跑出來時，一顆心狂跳。她覺得自己控制不住，便院中的石凳上大口大口地喘氣，等著它自己平覆下來。
那天晚上額頭上輕輕的一吻和今天，魏頌銘的這些舉動，似乎已經過了當初約定的那個界限。而她，意外地竟不那麽討厭，反而湧出一股陌生而熟悉的依賴感。
許箏被自己這個想法駭了一跳，細細想來，又覺得渾身發冷。可眼下她唯一能夠信任的人只有魏頌銘。若是、若是有那麽一天，鎮北王要殺她，魏頌銘會如何？
但是她還沒來得及想清楚這個問題，卻忽然發現了一件怪異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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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頌銘道：“第二種很簡單。碧荷以命威脅你，你便也以命相脅便是了。至於宮中那邊，我會假探子之口傳遞假消息過去，暫且保你無虞。我聽說，在南州有個善蠱的部落隱居在深山之
中。只要找到善蠱之人，解除你的蠱毒便是。”
“我選第二種。”許箏道，“可是碧荷那邊......”
“這個你不必擔心，明天一早我帶你出去見一個人，你就知道了。天色晚了，你快睡吧，可別再憂心忡忡了。”魏頌銘道。
第二日起了個大早。許箏早早就梳洗完畢了，因為要出去，只簡單地挽了個發髻，塗了一層淡色的口脂。
叫魏頌銘看見了，道：“我聽聞新婚的郎君要替娘子親手描眉，正巧今日手癢，不妨讓我也試試手可好？”他說罷不等許箏回答，已經拿起眉筆在手中了。
許箏的眉毛本身濃淡相宜，是彎彎的柳葉眉，看起來溫溫柔柔，正適合她的性子。平日裏只是稍化幾筆，顯得更有精神。魏頌銘用眉筆添了幾筆，眉毛微微上揚。又從妝臺上拿了大紅色的口脂親手替她塗上。
“好了，便這樣罷。”說完拉著許箏出門去。
許箏不放心，轉頭讓星朧看，道：“可能見人？”
星朧道：“見慣了公主溫婉的模樣，這樣卻也使得，是另外一種風格了。”
許箏這才放心。
魏頌銘不讓星朧跟著，卻叫了平安隨行。徒步穿過三條街巷，右轉至河邊，河邊老樹旁邊有一處古舊的宅子。幾人從宅子後面的角門進去，魏頌銘對這裏輕車熟路，進去後穿過一段回廊，在右邊第三間房間，門口立著兩名壯碩的漢子。見到魏頌銘行過禮，便打開門。
許箏懷著疑惑跟在魏頌銘身後進去了。
裏面瑟縮這一個約莫四十歲的婦人並著一個七八歲左右的男童。
魏頌銘叫許箏看了看，片刻之後許箏頓悟。
這時平安從外面匆匆進來，道：“公子，府內報信讓公子速回。王爺似是震怒非常。”
魏頌銘道：“立刻備馬。”對許箏道：“你在此處等著我，待我解決完了那邊的事就過來接你。”
許箏聽到了平安的話。“不會有事吧？”
“放心。”
許箏出了房間。那兩名漢子立刻把門合上落了鎖。許箏方才看時，初時不解其意，但端詳那男童片刻便知了分曉。那男童年紀雖小，卻也生了一雙同碧荷一樣，狹長的眼睛。
許箏去了客房休息，平安小跑回來，滿頭大汗。
許箏道：“屋內那兩人你可認得是誰？”
平安苦著一張臉，“兩個麻煩精唄，還能是誰？公子千尋萬尋的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裏把人尋出來的，安置在這裏。”
許箏又問他：“王爺急招你家公子回去到底何事？”
平安一張臉兒越發苦了，道：“這個小的不敢講啊。公主啊，我家公子說是來接你回去，我看他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了府了。若是無事，小的去找輛馬車送公主先行回府吧。”
“回府！平安你去備馬車！”許箏道，自己卻往那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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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個不好的法子，許箏不知道。畢竟出了這樣的事，魏頌銘身子又不好。
她走到書房樓下，見有侍衛把守著，進去不得。
身後有響動，許箏見是鎮北王妃來了，行過禮道：“娘，您來了。”
“我那日是如何同你說的？你可曾聽進心裏去”
許箏道：“他如何了？”
“銘兒一向聽話，這次卻做出這等事來。他爹賞了幾個耳光子與他，連我勸說也不肯聽。銘兒卻倔，如今被關在書房中。”
許箏聽罷無言，轉身離去。
碧荷被魏頌銘暗中關押在鎮北王府之中，陰冷潮濕的地牢裏，碧荷那狹長眼睛裏的精光熄滅了不少。她雙手雙腳被捆縛著，看到被平安引著前來的許箏便掙紮起來。
許箏開門見山問道；“東西在哪裏？還不趕快交出來？”
碧荷道：“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東西不是只有公主您在見過麽？卻偏偏問我來要東西。我碧荷雖賤命一條，卻也做不出似公主這般兩面三刀左右逢源的樣子。”她眼見平安早就退出去，空蕩蕩的地牢之中只剩下許箏一人，便道：“公主是不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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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塊玉佩並不名貴。
碧荷一看變了顏色，隨即恢覆了平靜，道：“這是什麽破爛物件，我倒從未見過。”
“是嗎？這背後還有字跡呢，像是自己親自刻上去的。平安如意，如果你不肯認，這個孩子必不能平安如意了。我聽說這是孩子的長姐在他六歲生日的時候送給他的，你既然覺得無用，我便扔了。”
碧荷還是不肯吭聲。
許箏忽然上前揚起手左右開弓，狠狠地扇了碧荷兩個耳光。力道不夠，卻已經足夠震懾住碧荷了。許箏道：“既是你不認，我便剁了他的手指來見你。你一日不開口，我便每日取他的一個部件來教你認清楚。”
許箏今日紅唇濃艷，眉尾飛揚，軟糯中增添了淩厲，碧荷竟真的叫她給唬住了，道：“我認，我認。他是我弟弟，你千萬別傷害他。你要我做什麽，我都認了。”
“按我說的做就行，留著你這條命。還有，交代出東西的去處，我便饒了你。”
碧荷道：“我何曾拿過東西？就連那書房都踏足不得，忽然間就叫人綁了到了這裏。若有騙人的，便是天打雷劈了。”
許箏不肯信，給自己鼓了勁，又狠狠甩了碧荷幾個耳刮子。碧荷的臉腫得老高，卻還是推說不知。許箏道：“你倒是嘴硬，那我即刻便叫人去取了你弟弟的手指來，可好？”
碧荷驚懼道：“不可以，公主！我常聽人說你最是心善，必不會做出這樣惡毒的事情來，對不對？我弟弟他年紀還小，他什麽都不知道啊！你饒了他吧！”
“那你說還是不說？”
碧荷掙紮著，卻聽見後面來了腳步聲，是平安去而又返。
平安那張苦瓜臉稍微緩和了些，道：“公主，那東西找著了。王爺把公子從書房放了出來，公子一出門就暈倒了，您快去看看他罷。”
“好好看守她。”
“是。”
許箏一刻不停折返院子。臥房裏魏頌銘如同那日馬車昏倒一般躺在床上，讓人心焦。大夫替他看過之後，拿出一粒丸藥來，送他口中吞服了。大夫一走，許箏立刻坐到床前拉著魏頌銘的手。
“你這個弱不禁風的樣子，便該先將我和盤托出才是。何必自討苦吃？”說完覺得臉上什麽東西快速滑過，伸手一摸竟是自己的眼淚下來了。她連忙用帕子擦了眼淚，怕魏頌銘醒來看見。也不知道是不是丸藥得功效，恰逢這個時候，魏頌銘悠悠醒轉過來，見她眼眶紅紅的，正用帕子擦拭著。
“怎麽哭起來了？是不是爹娘那邊責罵你了？我去同他們說說便是，你莫要再哭。”魏頌銘擡起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臉。聲音中都透露著無力。
“我聽平安說，那東西找到了？我方才去審問了碧荷，她抵死了說自己沒拿過拿東西，哪怕用了她弟弟的命威脅也不肯松口。”
魏頌銘見她皺著眉頭，說著話。
“那東西是在其他探子身上發現的。約莫是碧荷拿了交給他，或者說他自己使了什麽詭計進去了。但是這東西確信還沒被傳出去，碧荷那邊便無需再問，她現在唯一的作用就是好好活著，待你找到解藥了，她便再沒有什麽用處了。”
許箏聽罷松了一口氣，饒是這樣，她仍然心有餘悸，道：“叫你吃苦了。其實方才我一急之下去審問碧荷，心裏是有些怕的。”
“那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麽審的？”
許箏便把整個過程同他說了，又怕他覺得自己惡毒，邊說便窺著他的神情，見他一語不發，更加摸不清底細，試探著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太惡毒了？”
“娘子，若是最後平安沒有進來，碧荷也沒有松口，你預備怎麽辦？”
許箏杏眼微閃，道：“我怕你覺得我惡毒，可是我應該真的會去取那孩子的手指來吧。稚子無辜，但是你若被罰了，傷了身子，我更難過。其實我......”
她想為自己辯白兩句，卻覺得無從說起，只好低了頭看著自己的鞋面發呆。
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我知你不會。你心中定是想著有沒有更好的法子代替，對不對？你不肯傷人，又不願傷我，實在兩難。娘子，我不覺得你惡毒。在這世間，往往是惡人當道，你若一味軟弱，必定是要處處受制於人，任人魚肉的。我希望你能夠心有鎧甲，方護得住自己的善良。”
他見許箏長長的睫毛上仍舊殘留著幾滴淚珠子，便用手指替她擦拭得幹幹凈凈。許箏卻後退一步，站起來道：“我去讓廚房給你做些溫補的東西，你好好休息。”
魏頌銘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陷入了沈思。
許箏跑出來時，一顆心狂跳。她覺得自己控制不住，便院中的石凳上大口大口地喘氣，等著它自己平覆下來。
那天晚上額頭上輕輕的一吻和今天，魏頌銘的這些舉動，似乎已經過了當初約定的那個界限。而她，意外地竟不那麽討厭，反而湧出一股陌生而熟悉的依賴感。
許箏被自己這個想法駭了一跳，細細想來，又覺得渾身發冷。可眼下她唯一能夠信任的人只有魏頌銘。若是、若是有那麽一天，鎮北王要殺她，魏頌銘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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