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二十八章
許箏怕被魏頌銘看出破綻，便說：“我侍女半路上壞了腸胃，我叫她原地休養著。誰知她緊趕慢趕地竟也過來了。今日便先不出門了可好？她奔波這麽久，我便也去看看她，替她安頓一二。”
魏頌銘道：“既如此，我便回書房看看書。你自便就是。”
兩個人各走一邊，一個回了院中，一個去了書房。
許箏一進門，遠遠看見那侍女就站在門口立著，不知在同星朧說些什麽。許箏心急走近了，那侍女虛虛一福道：“奴婢參見公主。”概因屋內此刻沒有其他人在，她便張狂了些。
星朧開口想說話，被許箏止住。許箏扯出一個微笑道：“一路上辛苦了，可用飯了不曾？我叫底下婆子給你做些吃食來罷。”說完吩咐星朧去叫廚下準備。
待星朧走後，那侍女道：“皇上放心不下公主的安危，特地派了奴婢來保護公主。公主以後若要同宮中聯絡，皆可由我代勞。”侍女眼睛生得狹長，眼角一顆黑痣，其他五官則平平無奇。
許箏點頭，問道：“怎麽稱呼？”
“奴婢叫碧荷。對了，臨走之前皇上讓我帶了一封信給公主。”
許箏屏退眾人，打開那信封，見只是尋常信紙寫成，但信末尾畫了一個只有許箏才懂的標記。許箏知道信做不得假，細細看來。許箏想起臨出宮的前一晚，皇上親自召見她。許箏知道事情不好，一路惶恐地過去，果然皇上交代她要隨即匯報鎮北王的動靜，如果必要時伺機動手殺了鎮北王。
皇上打了一手好算盤，又怕許箏不聽話，又派了一個碧荷過來盯著。
只是鎮北王莫非是傻子麽？恐怕面上再熱絡，也會提放著她的。若是鎮北王要反，第一個殺的也會是她這個公主。
看了心中的內容，許箏一顆心越發低落下去了。她看向院中正在吃東西的碧荷，既稱了來保護她，那必然是有武藝在身的，或者還是個高手也說不定。
到了午間，魏頌銘回來，看許箏站在窗口發呆，便悄悄走近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把許箏嚇得一哆嗦。許箏拍了拍胸口，道：“還倒你是個文弱書生，怎麽也學起小孩子的調皮來了？真真是嚇我一跳。”
魏頌銘聽了淡笑道：“看見你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麽？”
許箏道：“今日見到碧荷，不由想起一些舊事，不知不覺就在這裏站了一會兒。你書看完了？那我讓星朧去讓廚房端了午飯來，咱們一起用。”
魏頌銘的院中沒有貼身的丫鬟，只有幾個小廝並著兩個年紀稍大的婆子。星朧來了之後，幾乎是將院中一應雜事接了下來，如今又添了一個碧荷。但許箏打算只讓碧荷跟在她身邊當差，並不讓她去接觸院中的事。
魏頌銘跟在她身後上桌，接過許箏遞給他的碗筷。許箏見他端坐著，又替他打了一碗湯過去，他又接了，斯斯文文地喝了一口湯，乖巧地像個孩子。
“今日碧荷來了，你憶起一些舊事也是應該的。想必你們主仆的情分是極好的。”魏頌銘看了一眼碧荷，那丫鬟低眉順眼的，不近不遠地站著。
許箏道：“是啊。畢竟我在京城長大，但是來了這裏必定也會好好適應這裏的，以此為家。從前那些舊事便不再提了。”她對碧荷不了解，也不敢胡亂編些來回答他。碧荷突然到來，鎮北王府上對她肯定是有疑心的，但許箏也摸不準魏頌銘這話是為了試探還是閑聊幾句。
魏頌銘自然地替她夾了一箸菌菇，道：“嘗嘗這個，爽口清香，你肯定愛吃。”
許箏道：“你不必管我，自己吃便是。”
魏頌銘卻又添了一箸，替她夾了些雞絲，道：“你替我打湯，我給你夾菜，投桃報李不是剛好？”
原來是要有來有往。許箏偏頭去看了一眼碧荷，見她走上前來，乖覺道：“公主，奴婢來替你們布菜罷。”
魏頌銘卻突然停了筷子，道：“娘子，我不知道你以前的習慣。我用飯時，不習慣別人在一旁。”
碧荷訕然停下。許箏道：“既如此，你便先下去吧。你才來，不太懂這邊的規矩。先讓星朧帶著你下去用飯，熟悉一下府上，這邊不用你們伺候了。”
碧荷被下了臉，未在魏頌銘面前表現出不滿，道：“是奴婢不懂規矩，惹公子生氣了。奴婢這就下去。”
隨著星朧一同走了。
許箏見魏頌銘神色如常，臉上一絲怒氣也無，這才放心下來。她更加確信了魏頌銘便是那種說一不二的人，他雖極少發脾氣，卻是果決的。若不是這一副羸弱的病軀拖累著他，想必已經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了吧？
“她才來，不知道你的習慣，你莫怪她。我給你賠罪了。”
魏頌銘手掌托著瓷白小碗，慢悠悠將碗中的湯喝完，道：“無妨。我不過是不願有人在近旁打擾你我說話罷了，偏偏她不懂眼色，你私下裏多教她學學規矩。”
他的手指生的修長，瑩潤的指甲蓋透著粉色的光澤，竟不像個病人的手。
魏頌銘見她盯著一處看，道：“你怎麽這麽愛出神？呆頭呆腦就是說的你罷。可是又想起了什麽舊事，便同我說說。你知道我從小在這北地長大，和京城隔著山長水遠的距離。偶爾聽人說起，也是極向往的。你跟我說說京城的事罷。”
許箏回憶了一下，啞然失笑，隨即道：“我本心是想給你講的。但是對於京城，我只對宮中熟悉。對於宮外的世界，我也只涉足過寥寥幾次，竟然無從講起。”
魏頌銘似是很感興趣，一心讓她講。許箏便挑了幾件有趣的事說了。魏頌銘又問起京城中負有盛名的一些人，最後他提到了阮子期。
許箏對阮子期算是熟悉，她想了一下道：“他的確是個值得欽佩的人。我未見過他時，便知道他是戰功赫赫的少年英雄。後來認識了，覺得此人心性堅毅，只是為人上難免冷漠了些。但是他心胸豁達，對人是沒什麽壞心思的。”她盡量客觀地評價阮子期。
魏頌銘道：“倒是個人物。我聽說他得勝歸京時，京城百姓夾道歡迎。京中姑娘窺見他容貌，泰半芳心暗許，想必一定是個風流倜儻的俊朗公子哥吧？”
許箏憶及他的容貌，腦海中那人漸漸撥開煙霧清晰起來，許箏待要形容，卻見腦海中那人竟輕蔑一笑，仿佛要跳出來嘲諷她。
許箏遂吞咽下將說的話，囫圇道：“既是大家都認可的，想必是真的。你見了便知道。”
魏頌銘見她神色古怪，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卻識趣地不再追問。
到了天色將暮的時候，魏頌銘從書房回來，兩人用過了晚飯，坐在院中消食。見天的熱起來，許箏坐了一會兒，見魏頌銘又低低咳嗽起來，便扶了他回房，讓他先行沐浴。
許箏吩咐了人去打水，魏頌銘便進了凈房慢條斯理地褪下衣裳。
許箏見著小廝提了水進去，忽然想起自己將早上王爺王妃送的兩個匣子放到浴桶去了，暗嘆一聲不好，急急忙忙止住小廝，自己跑了進去。
那裏不過一扇屏風擋著。許箏沒留心魏頌銘已經脫了衣服，一闖進去見到那男子精瘦的肉體，頓時羞慚得臉通紅，道：“對不住，我進來拿個東西。我不知道你已經……”
說罷轉了身爬著浴桶的梯子進去將東西取了出來。
卻見魏頌銘一聲不吭，面前拿了衣裳擋住，面對著她站在一個角落之中。
許箏知道自己失禮了，便慌忙跑出去，在屏風外道了聲歉。魏頌銘這時低啞的聲音傳出來，道：“娘子不必介懷，你若是想看，我倒是不介意的。只是這匆忙跑進來，到底還是有些驚嚇到我。”
許箏懷中抱著兩個匣子，心有餘悸。
什麽叫她想看？她都還沒看清楚。這下在魏頌銘心裏肯定覺得她許箏是個貪色之徒了，她的一世清名就這樣被毀了。好在這兩個匣子沈甸甸的，頗有分量，好歹撫慰了她的心。
夜裏魏頌銘時常咳嗽，許箏有些擔憂，讓廚房熬了川貝雪梨湯備著，供魏頌銘潤喉。晚間若魏頌銘挑燈夜讀，她也勸著他早些安睡。只是許箏漸漸發現，晚上魏頌銘多半是穿著中衣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仿佛生怕被她看到什麽。許箏更覺羞愧，果然魏頌銘嘴上說著不介意，心底卻把她當成了急色之人，這般防著她。偏偏她渾身是嘴說不清，這事情多半是越描越黑的。
鎮北王妃那頭對許箏還算滿意，至於鎮北王要處理的事務太多，許箏根本沒見過幾次。
就這樣過去了幾日。
正是最熱的時候，魏頌銘去了書房，許箏也不擔心他受了寒涼，在房屋角落各放了一大盆冰用來解暑。這時候管家著人過來說許箏定制的首飾到了，許箏瞧了一眼，便讓碧荷去接進來。星朧道：“公主，這個碧荷未免太囂張了些。那日公子叫她下去，她面上不顯，實際上心頭憋著一股子邪火。奴婢看她在前面甩著帕子走得飛快，叫也叫不住。在您面前也未見得多尊重您，就算她是皇上派來的，這樣做也過了。她在其他下人們面前更是張狂，惹得許多王府內的下人們對她不滿，這樣下去對您的名聲有礙。”
“慎言。星朧，你該知道她是皇上的人，若是被她聽到你的這番話，便是將你自己置於危險之地，以後說話務必慎之又慎，在其他下人們面前也不要表露出來。碧荷是明面上的，焉知這府上還有沒有其他探子？碧荷的事，我心裏有數。”許箏道。
星朧道：“奴婢是心疼您。眼看你與公子二人夫妻和睦，她倒好來破壞了。若是公子為此怪罪你，可如何是好？”
許箏只叫她放寬心，勿要多話。
碧荷迎進來，後面跟著一群人捧著各色匣子進來，都是北地時下流行的款式。許箏挑出一支金釵並一副碧玉耳環給碧荷道：“辛苦了，這是賞給你的。”
碧荷面有得色，看了星朧一眼，施施然收下了。星朧咬著唇，看著許箏。許箏倒自己要小睡一會兒，讓二人先出去，到晚飯時再叫她起身。
到了七日後，碧荷趁著星朧去了主院，將門關上，對許箏道：“公主，京城那邊來消息了。”
許箏正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許箏略略挑眉道：“什麽消息，說來聽聽。”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許箏怕被魏頌銘看出破綻，便說：“我侍女半路上壞了腸胃，我叫她原地休養著。誰知她緊趕慢趕地竟也過來了。今日便先不出門了可好？她奔波這麽久，我便也去看看她，替她安頓一二。”
魏頌銘道：“既如此，我便回書房看看書。你自便就是。”
兩個人各走一邊，一個回了院中，一個去了書房。
許箏一進門，遠遠看見那侍女就站在門口立著，不知在同星朧說些什麽。許箏心急走近了，那侍女虛虛一福道：“奴婢參見公主。”概因屋內此刻沒有其他人在，她便張狂了些。
星朧開口想說話，被許箏止住。許箏扯出一個微笑道：“一路上辛苦了，可用飯了不曾？我叫底下婆子給你做些吃食來罷。”說完吩咐星朧去叫廚下準備。
待星朧走後，那侍女道：“皇上放心不下公主的安危，特地派了奴婢來保護公主。公主以後若要同宮中聯絡，皆可由我代勞。”侍女眼睛生得狹長，眼角一顆黑痣，其他五官則平平無奇。
許箏點頭，問道：“怎麽稱呼？”
“奴婢叫碧荷。對了，臨走之前皇上讓我帶了一封信給公主。”
許箏屏退眾人，打開那信封，見只是尋常信紙寫成，但信末尾畫了一個只有許箏才懂的標記。許箏知道信做不得假，細細看來。許箏想起臨出宮的前一晚，皇上親自召見她。許箏知道事情不好，一路惶恐地過去，果然皇上交代她要隨即匯報鎮北王的動靜，如果必要時伺機動手殺了鎮北王。
皇上打了一手好算盤，又怕許箏不聽話，又派了一個碧荷過來盯著。
只是鎮北王莫非是傻子麽？恐怕面上再熱絡，也會提放著她的。若是鎮北王要反，第一個殺的也會是她這個公主。
看了心中的內容，許箏一顆心越發低落下去了。她看向院中正在吃東西的碧荷，既稱了來保護她，那必然是有武藝在身的，或者還是個高手也說不定。
到了午間，魏頌銘回來，看許箏站在窗口發呆，便悄悄走近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把許箏嚇得一哆嗦。許箏拍了拍胸口，道：“還倒你是個文弱書生，怎麽也學起小孩子的調皮來了？真真是嚇我一跳。”
魏頌銘聽了淡笑道：“看見你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麽？”
許箏道：“今日見到碧荷，不由想起一些舊事，不知不覺就在這裏站了一會兒。你書看完了？那我讓星朧去讓廚房端了午飯來，咱們一起用。”
魏頌銘的院中沒有貼身的丫鬟，只有幾個小廝並著兩個年紀稍大的婆子。星朧來了之後，幾乎是將院中一應雜事接了下來，如今又添了一個碧荷。但許箏打算只讓碧荷跟在她身邊當差，並不讓她去接觸院中的事。
魏頌銘跟在她身後上桌，接過許箏遞給他的碗筷。許箏見他端坐著，又替他打了一碗湯過去，他又接了，斯斯文文地喝了一口湯，乖巧地像個孩子。
“今日碧荷來了，你憶起一些舊事也是應該的。想必你們主仆的情分是極好的。”魏頌銘看了一眼碧荷，那丫鬟低眉順眼的，不近不遠地站著。
許箏道：“是啊。畢竟我在京城長大，但是來了這裏必定也會好好適應這裏的，以此為家。從前那些舊事便不再提了。”她對碧荷不了解，也不敢胡亂編些來回答他。碧荷突然到來，鎮北王府上對她肯定是有疑心的，但許箏也摸不準魏頌銘這話是為了試探還是閑聊幾句。
魏頌銘自然地替她夾了一箸菌菇，道：“嘗嘗這個，爽口清香，你肯定愛吃。”
許箏道：“你不必管我，自己吃便是。”
魏頌銘卻又添了一箸，替她夾了些雞絲，道：“你替我打湯，我給你夾菜，投桃報李不是剛好？”
原來是要有來有往。許箏偏頭去看了一眼碧荷，見她走上前來，乖覺道：“公主，奴婢來替你們布菜罷。”
魏頌銘卻突然停了筷子，道：“娘子，我不知道你以前的習慣。我用飯時，不習慣別人在一旁。”
碧荷訕然停下。許箏道：“既如此，你便先下去吧。你才來，不太懂這邊的規矩。先讓星朧帶著你下去用飯，熟悉一下府上，這邊不用你們伺候了。”
碧荷被下了臉，未在魏頌銘面前表現出不滿，道：“是奴婢不懂規矩，惹公子生氣了。奴婢這就下去。”
隨著星朧一同走了。
許箏見魏頌銘神色如常，臉上一絲怒氣也無，這才放心下來。她更加確信了魏頌銘便是那種說一不二的人，他雖極少發脾氣，卻是果決的。若不是這一副羸弱的病軀拖累著他，想必已經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了吧？
“她才來，不知道你的習慣，你莫怪她。我給你賠罪了。”
魏頌銘手掌托著瓷白小碗，慢悠悠將碗中的湯喝完，道：“無妨。我不過是不願有人在近旁打擾你我說話罷了，偏偏她不懂眼色，你私下裏多教她學學規矩。”
他的手指生的修長，瑩潤的指甲蓋透著粉色的光澤，竟不像個病人的手。
魏頌銘見她盯著一處看，道：“你怎麽這麽愛出神？呆頭呆腦就是說的你罷。可是又想起了什麽舊事，便同我說說。你知道我從小在這北地長大，和京城隔著山長水遠的距離。偶爾聽人說起，也是極向往的。你跟我說說京城的事罷。”
許箏回憶了一下，啞然失笑，隨即道：“我本心是想給你講的。但是對於京城，我只對宮中熟悉。對於宮外的世界，我也只涉足過寥寥幾次，竟然無從講起。”
魏頌銘似是很感興趣，一心讓她講。許箏便挑了幾件有趣的事說了。魏頌銘又問起京城中負有盛名的一些人，最後他提到了阮子期。
許箏對阮子期算是熟悉，她想了一下道：“他的確是個值得欽佩的人。我未見過他時，便知道他是戰功赫赫的少年英雄。後來認識了，覺得此人心性堅毅，只是為人上難免冷漠了些。但是他心胸豁達，對人是沒什麽壞心思的。”她盡量客觀地評價阮子期。
魏頌銘道：“倒是個人物。我聽說他得勝歸京時，京城百姓夾道歡迎。京中姑娘窺見他容貌，泰半芳心暗許，想必一定是個風流倜儻的俊朗公子哥吧？”
許箏憶及他的容貌，腦海中那人漸漸撥開煙霧清晰起來，許箏待要形容，卻見腦海中那人竟輕蔑一笑，仿佛要跳出來嘲諷她。
許箏遂吞咽下將說的話，囫圇道：“既是大家都認可的，想必是真的。你見了便知道。”
魏頌銘見她神色古怪，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卻識趣地不再追問。
到了天色將暮的時候，魏頌銘從書房回來，兩人用過了晚飯，坐在院中消食。見天的熱起來，許箏坐了一會兒，見魏頌銘又低低咳嗽起來，便扶了他回房，讓他先行沐浴。
許箏吩咐了人去打水，魏頌銘便進了凈房慢條斯理地褪下衣裳。
許箏見著小廝提了水進去，忽然想起自己將早上王爺王妃送的兩個匣子放到浴桶去了，暗嘆一聲不好，急急忙忙止住小廝，自己跑了進去。
那裏不過一扇屏風擋著。許箏沒留心魏頌銘已經脫了衣服，一闖進去見到那男子精瘦的肉體，頓時羞慚得臉通紅，道：“對不住，我進來拿個東西。我不知道你已經……”
說罷轉了身爬著浴桶的梯子進去將東西取了出來。
卻見魏頌銘一聲不吭，面前拿了衣裳擋住，面對著她站在一個角落之中。
許箏知道自己失禮了，便慌忙跑出去，在屏風外道了聲歉。魏頌銘這時低啞的聲音傳出來，道：“娘子不必介懷，你若是想看，我倒是不介意的。只是這匆忙跑進來，到底還是有些驚嚇到我。”
許箏懷中抱著兩個匣子，心有餘悸。
什麽叫她想看？她都還沒看清楚。這下在魏頌銘心裏肯定覺得她許箏是個貪色之徒了，她的一世清名就這樣被毀了。好在這兩個匣子沈甸甸的，頗有分量，好歹撫慰了她的心。
夜裏魏頌銘時常咳嗽，許箏有些擔憂，讓廚房熬了川貝雪梨湯備著，供魏頌銘潤喉。晚間若魏頌銘挑燈夜讀，她也勸著他早些安睡。只是許箏漸漸發現，晚上魏頌銘多半是穿著中衣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仿佛生怕被她看到什麽。許箏更覺羞愧，果然魏頌銘嘴上說著不介意，心底卻把她當成了急色之人，這般防著她。偏偏她渾身是嘴說不清，這事情多半是越描越黑的。
鎮北王妃那頭對許箏還算滿意，至於鎮北王要處理的事務太多，許箏根本沒見過幾次。
就這樣過去了幾日。
正是最熱的時候，魏頌銘去了書房，許箏也不擔心他受了寒涼，在房屋角落各放了一大盆冰用來解暑。這時候管家著人過來說許箏定制的首飾到了，許箏瞧了一眼，便讓碧荷去接進來。星朧道：“公主，這個碧荷未免太囂張了些。那日公子叫她下去，她面上不顯，實際上心頭憋著一股子邪火。奴婢看她在前面甩著帕子走得飛快，叫也叫不住。在您面前也未見得多尊重您，就算她是皇上派來的，這樣做也過了。她在其他下人們面前更是張狂，惹得許多王府內的下人們對她不滿，這樣下去對您的名聲有礙。”
“慎言。星朧，你該知道她是皇上的人，若是被她聽到你的這番話，便是將你自己置於危險之地，以後說話務必慎之又慎，在其他下人們面前也不要表露出來。碧荷是明面上的，焉知這府上還有沒有其他探子？碧荷的事，我心裏有數。”許箏道。
星朧道：“奴婢是心疼您。眼看你與公子二人夫妻和睦，她倒好來破壞了。若是公子為此怪罪你，可如何是好？”
許箏只叫她放寬心，勿要多話。
碧荷迎進來，後面跟著一群人捧著各色匣子進來，都是北地時下流行的款式。許箏挑出一支金釵並一副碧玉耳環給碧荷道：“辛苦了，這是賞給你的。”
碧荷面有得色，看了星朧一眼，施施然收下了。星朧咬著唇，看著許箏。許箏倒自己要小睡一會兒，讓二人先出去，到晚飯時再叫她起身。
到了七日後，碧荷趁著星朧去了主院，將門關上，對許箏道：“公主，京城那邊來消息了。”
許箏正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許箏略略挑眉道：“什麽消息，說來聽聽。”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