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高考取消，七零年代初才重新開始招生，但還沒有實施高考制度，大學招生盡是從工人，農村，或士兵等推薦產生，張振國就是通過推薦而考的大學文憑。

想要報名的人，必須有三年以上工人，或者出生成分好的，才有資格。

事實上恢覆高考制度，已是三年前就有，但因為辦學條件限制，幾百萬的人參加高考，錄取的可能不到二三十萬。

很多人好不容易有了推薦信去念高中，準備高考，但最後都被濤濤，後續又湧來一批人，學校自然容不下這麽多學子，所以雖說恢覆高制度，但不是說你想去上學，考試，就能去的。

楊小娥曉得這其中的艱苦，想著想著，鼻子一酸，眼眶就紅了。

鐘先生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伸手摸了摸楊小娥腦袋，就跟疼惜自個親娃娃一樣，面上掛著慈祥的笑，道：“都當媽的人了，還哭啥子鼻子喲，快把眼淚擦擦，哎，其實這個事情，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困難，你現在的大名擱縣城裏誰不知？我一提出來，人家辦公室的人就都活躍了，問是不是致富帶頭人，人家曉得你腦袋瓜聰明，惜才，就給了你這個機會，小娥，咱要好好把握。”

楊小娥點頭如搗蒜，“鐘先生，謝謝你。”

“好啦，甭哭了，考試是冬季舉行，現在還有三個月的準備時間，你看看，書桌，書桌這些，文具盒這些，都準備齊全，今天周五呢，周一你就去學校報到。”

“嗯。”

“課本就不消再找了，我已經跟女婿親兄弟拿到了，女婿說明天就給我送過來，我雖說是個小學教師，但也看過好多高中課文，也曉得些，可以給你輔導。”鐘先生一臉慈愛地道。

楊小娥還能說啥，只一個勁地點頭。

對於鐘先生的大恩大德，楊小娥沒啥報答的，把鐘先生留下來，給做了一桌子的菜，上好的五花豬肉，洗凈後切成方塊，擱料酒泡個四五分鐘的，再撈出來瀝幹水。

鍋熱後放冰糖炒，再倒豬肉進去，讓糖裹在豬肉上邊，加水淹沒肉，再丟進幾段蔥，姜片，大火燒開四五分鐘的再改小火煮，直到肉變爛了為止。

盛出來裝在盆裏的紅燒肉，紅撲撲，亮晶晶的，看著就香，吃起來，肉質滑嫩，入口即化，讓人回味無窮。

曉得鐘先生老了，牙齒不好，這紅燒肉做的到位剛適合，聽到後院傳來母雞咯吱咯吱的叫聲，楊小娥手擱圍裙上擦了擦，走出廚屋朝後院雞窩走去。

彎腰用手摸了摸，四五個雞蛋，其中一個剛下的，還透著熱乎呢。

全數拿走，擱碗櫃裏尋個不銹鋼碗，雞蛋嗑開後放裏面，那筷子攪拌，再擱點水，放在蒸籠裏邊蒸個七八分鐘的。

端出來後到點香油，撒點香菜末，香嫩軟滑，最適合老人家和小娃娃吃了。

再來一道涼拌蒜蓉茄子，洗凈的茄子上蒸籠大火蒸十分鐘的，取出來擱盤子裏拿刀子劃成一條一條的，加鹽巴，生抽，味精，撒上拍碎的蒜，澆上熱油。

吱吱響的聲響伴隨著香味從廚屋飄到張家院外，路過的人紛紛停下來，閉上眼睛吸了吸鼻子，口水都刈流出來了。

現在村子裏在楊小娥的帶領下，一般人吃喝不愁，肉這種東西一個禮拜也能吃上一回，嘴饞的婆娘隔著院墻扯著嗓子喊，“小娥，你這是做啥菜，這香？”

楊小娥擱廚屋裏聽見，笑著走到廚屋門口，朝院墻外喊，“嬸子，是涼拌蒜蓉茄子。”

“喲，茄子還能涼拌呀？”

“是啊。”

“小娥，跟我說說，等下回家我也給我娃娃做。”

楊小娥也沒嫌棄霸占時間，笑著道：“嬸子，先把茄子洗幹凈擱蒸籠蒸熟，再拿出來劃成一條一條的，撒上鹽巴和蒜末這些，最後澆上熱油，簡單著呢！”

“成，成，小娥，耽誤你時間了啊！”

“沒事，嬸子，要不進來一塊吃？”

“不了，不了，你忙，我自留地還有幾顆青菜苗沒澆水，這去忙了。”婆娘心裏滿意得很，扛著鋤頭嘴裏哼著小曲，地裏就有茄子，等會就摘回家試試。

這楊家二丫頭，心腸好著呢，自個跟她沒親沒戚的，上回朱美麗鬧事還圍觀看熱鬧呢，這要是換做別的人，肯定心裏還氣著呢，不帶搭理的。

可楊小娥人事情過了就過了，見人樂呵呵，該叫啥就叫啥，問啥事情曉得的也毫不吝嗇傳授，真好。

三個菜都盛了端到桌子上，鐘先生負責燒火，看著這些才，尤其紅燒肉滿滿一大盆，面上難掩的可惜，“小娥，你做這多，浪費了。”

“不多，吃得完。”這是她故意的，鐘先生腿腳不方便，這會是傍晚，吃了沒吃完了就給裝起來讓鐘先生帶去，晚上氣溫下降，放不壞。

周嬸子齊嬸子，一人推著三胞胎嬰兒車，一人手牽著歡歡從外邊回來，還沒屋子就聞到肉香味，周嬸子嚷嚷道：“小娥，你這是又做啥好吃的呀？”

“嬸子，洗手呢，這就開吃了。”楊小娥從廚屋探出腦袋來，笑著道。

“振江不是還沒來嘛，等等他。”齊嬸子道。

三娃娃躺在小推車裏睡得香，周嬸子上二樓拿小毛毯下來每人給蓋一條，完了去水井邊洗手。

齊嬸子已經給自個和歡歡洗過手了，正嘟囔楊小軍咋個還不回來，就聽到外邊傳來他的喊聲，“二姐，是紅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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