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民兵完全不敢相信，但張振國從不說謊，這會震驚極了，終於曉得為啥鄭公安關門不見，原來這事情真是自家有過。

一下午魏民兵往公安局跑了不下十趟，人都回話說正在審問，暫時不能見母女倆。

等讓見也是第二天中午，魏民兵一夜之間白發都多了一半，看到他，龍紅艷就呆住了，心疼的眼淚吧嗒往下掉。

魏玉芳從昨晚到現在一粒飯都沒下肚，餓的前胸貼後背，一見爹跑上去抱著就要哭，“爹！”

魏民兵卻揚起巴掌不帶猶豫揮過去，啪的一聲脆響，只打得魏玉芳身子站不穩一屁股坐地上。

龍紅艷嚇得跳起來，曉得老倌真動怒了，捂住嘴巴都不敢喊出聲。

魏玉芳本來臉上盡是指甲撓痕，這會被爹用盡了全力扇，臉上愈合的傷又裂開，血流至下巴。

“你從今不再是我閨女，出獄後，愛滾哪裏滾哪裏。”魏民兵講完，氣得身子哆嗦轉身就走了。

龍紅艷反應過來撲上去，但被邊上的公安同志給攔住，急著大喊，”老倌，老倌你就這麽走嗎，你救救我啊！“

魏玉芳怔怔坐地上，爹是個軍人說一不二，往後當真是不會認自己了，懊惱敲擊著她的心，淚珠子又一次撲簌落下來，她放聲嚎哭。

龍紅艷氣得不輕，一開始還以為閨女被陷害，沒想經過審訊後，真相竟然是閨女主動勾引才導致後果不堪設想。

這會積了一晚上的鬼火全都撒閨女身上，撲過去又踢又打，“你還好意思哭，我讓你哭，遭雷劈的，我跟你爹被你禍害慘了！”

魏玉芳也不躲藏，媽的打罵反而讓她愧疚的心舒緩些，但很快同安同志就給倆人分開收押。

這年代，打群架相當於流氓土匪行為，是要加以嚴厲打擊的，劉彩霞一家雖然參與鬥毆，但屬於被害方，劉春（第一次跟楊小娥買斷毛衣款式的女人）這一年多時間擱市區賺了不少錢，雖說看不慣哥哥一家行為，但也出面給了一千塊錢保釋。

魏玉芳跟她媽就可憐了，魏民兵沒了工作再加上不肯出錢保釋，倆母女在裏面吃喝不飽，又心高氣傲，嘴巴臭，跟獄友不對頭的就損兩句，被人排擠不說，還暗地裏給母女倆穿不少小鞋。

後來，同監室的勞改犯曉得魏玉芳的不檢點行為，就罵難聽的，這年代的監獄雖說不是男女混合，但也就隔著一個籠子。

那些小二流年輕漢子，只要瞅準公安同志沒在身邊，就拿下流話騷擾魏玉芳，短短兩天，本來就愧疚消瘦的身子，就越發的瘦了。

魏玉芳哭得梨花帶雨，求公安同志給她爹電話讓保釋，但都沒人理會，後面魏玉芳受不了低俗語言刺激，就把腦袋往墻壁上撞，流血暈過去了。

這事還是楊小娥領娃娃上醫院打預防針的時候聽說的，魏玉芳腦袋破了好大一血窟窿，被同安同志送到醫院搶救，雖然最後保住性命，可人也被折騰得變了性情，不講話，不哭，不鬧，也不笑，瞧著像是神經被刺激瘋了，可有時候看著又挺正常的。

對魏玉芳的下場，楊小娥是一丁點憐惜之情都沒得，自己性子溫和，不主動惹事，但也絕對不怕事，小狐貍精一次次不要臉上門勾引老倌，這下場，該！

這會楊小娥手裏掛著裝有奶瓶的手提包，齊嬸子推著三寶雙嬰兒車從預防室裏出來，這年代還不流行嬰兒車小玩意，路過人都紛紛矚目好奇，還有的上千詢問擱哪裏買的，多少錢。

這都是袍子跑運輸時托人從廣州運過來的，娃娃滿月酒時呈送，楊小娥即便告知大夥兒，有錢沒個關系啥的也買不著。

因為周嬸子中途說肚子疼上廁所了，兩人擱醫院門口等候，有說有笑聊著後天上部隊的期盼。

“小娥，你放心吧，歡歡跟小軍我跟周嬸會照顧好的。”齊嬸子道。

楊小娥沖她微微一笑，眸底盡是安心，“嬸，有你們照顧他倆，我放心，往後他倆有做得不對的，就當是自家孫子孫女一樣，該打打該罵罵。”

齊嬸子拍胸脯應下來，“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咧，這個娃娃的管教問題還是打打罵罵好點，你看村裏老趙家孫女，舍不得打舍不得罵的，我看長大了也是李美翠這種貨色。”

七八分鐘後，周嬸子回來跟倆人回合了，卻是黑著臉，看到她這樣，楊小娥頓時就曉得有啥事膈應了。

齊嬸子有些摸不著頭腦，上廁所時一臉笑嘻嘻，咋個半小時功夫臉色發黑呢？

“誒喲，可惡心死我了，剛才為了避開董玉慧目光，我楞是擱茅坑裏多蹲了二十分鐘。”到底是個藏不住話的，周嬸子到二人跟前就嘰嘰咕咕講來。

齊嬸子聽到最後，怒意越發的大，”造孽哦！這都快八個月大了吧，還到處打探墮胎藥！這人咋個心眼這麽毒！“

楊小娥秀眉微微皺起，這事要真，那就嚴重了，八個月娃娃已經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了，打胎良心被狗吃不說，還很危險，萬一大出血死人咋辦？

人是老倌領著來的，住在縣城，死人啥的他難逃良心譴責，刑事責任怕也要承擔。

三人朝出租房走時，周嬸子齊嬸子一個勁地罵咧咧，齊嬸子問，“對了，你還沒說，那婆娘有沒有給董玉慧墮胎藥？”

周嬸子搖頭，”我沒聽仔細，當時光顧著捂鼻子忍廁所味，我都是等她們走了才溜出來的。“

聞了快半小時屎臭味，周嬸子剛出廁所門就雙手掐腰蹲地上哇哇嘔吐，膽汁都給吐出來了。

“呀，你說你，咋個聽一半留一半呢？“齊嬸子著急說道。

周嬸子擺擺手，“瞧董玉慧走路輕快那模樣，八成是求得了嘛，你說你，關心那麽多幹啥，她要真墮胎遭天譴的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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