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參軍和王秀花在李家門口等著，見楊小娥走出院門，手裏還提著東西，李參軍眉頭微皺著，“小娥好像還帶著東西了，這點東西怕是拿不走吧？”

王秀花也犯了難，看著手裏提著的玉米面，猶豫道：“要不然，你把面拿走，等下回了我再給我媽拿去。”

李參軍點頭，“成。”

楊小娥腳步輕快走上來，叫住李參軍，“老叔，沒關系的，我能拿，我力氣大著呢。”

王秀花道：“這是面，共十斤呢。”

楊小娥笑著說：“就十斤而已，沒事的。”

楊小娥把鞋子袋擱在地上，去李參軍手裏拿玉米面，再一甩手扛到右肩膀上，左手麼提著鞋子袋，俏臉笑著，“看吧，沒事呢，老嬸，我們快走吧。”

王秀花心疼，“小娥，重不？”

楊小娥搖搖頭，“不重的，可以的。”

小丫頭細皮嫩肉的，沒想力氣還蠻大，李參軍對楊小娥豎起了拇指，“你爹媽把你教育得真好，一點也不嬌氣。”

王秀花也誇讚，“我就說嘛，小娥是個能人，美翠要有她一半，我就不那麽操心了。”

李美翠起床上廁所，路過院子時聽到門外講話聲，停下來轉頭望過去，楊小娥跟爹媽站一起，爹媽滿臉的讚賞和笑意，心裏有不得勁了。

那個不檢點的女人能跟自個比嗎？

名義上嫁給張振江，其實跟小叔子抱在一塊了，那天晚上她可是看得真切呢！

想到李長喜對楊小娥戀戀不忘，李美翠心裏一陣嫉妒。

無奈李美翠那些八卦放出去了，楊小娥卻對此無動於衷，這讓李美翠恨不得楊小娥立刻死。

門外的楊小娥不曉得被人心裏詛咒，熱情的幫王秀花分擔重物，肩上扛著，手裏提著，兩人和李參軍告別後就朝村頭大土路走去。

幾分鐘候，路過壩塘時，洗衣裳的鄰居們客客氣氣地招呼。

“秀花，小娥，要去城裏呀？”

“哇，東西挺多了，好生拿了。”

“去的夠早的。”

“……”

楊小娥和王秀花一一笑著應對。

只是當她們一走過，這些人又嘰嘰咋咋說起八卦。

這時，有個二十多歲的小青年望著楊小娥的背影，羨慕的語氣說：“小娥長得真好看，那小臉蛋，白裏透紅的，就跟剛剝開的雞蛋似的，臉上還笑呵呵的，好好看呀，咱村的妹子都沒她長得好看……”

小青年話還沒講完，旁人就紛紛堵他，“好看有啥用？這種妹子娶不得。”

“就是！你還不曉得吧？小娥名義上嫁給張振江，其實跟張振國搞到一塊了！”

“聽說有人看到他們扒光了睡一塊呢！”

“聽說她每次上張家，都跟張振國睡！”

“這次上城裏也是會張振國，要不然咋那麽巧，張振國半小時前剛走，這會她就跟來了。”

“跟你講，這種好看的娶不得。”

“……”

一幫婆娘嘰嘰喳喳地教育議論著，或教育著身邊的娃娃，楊小娥儼然就是建設村的反面教材，誰娶誰倒黴。

這些話落入楊小娥耳中，她立刻停下步子往回看。

那些婆娘連忙閉嘴，裝作洗衣裳。

楊小娥回過頭，繼續向大土路走。

王秀花心中愧疚，都是自個閨女傳出去的，可又不能當面告知，怕楊小娥心裏煩美翠。

王秀花面帶尷尬的安慰，“小娥，這些婆娘就嫉妒你，她們巴不得自個娃娃嫁給張家呢，這會胡說八道，你別往心裏去。”

楊小娥笑著說：“沒事，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們愛說就說唄，反正又不會掉塊肉。”

“也倒是。”王秀花臉上著心虛的笑。

楊小娥步子邁得飛快，“老嬸，累不？要不要停下來歇會兒？”

王秀花搖頭，“沒事，再走十分鐘就到了。”

“老嬸，等會你在岔路口就往右拐了是不？”

“是啊，那是去我娘家的路。”

“有人接不？”

“有，我大舅子來接。”

“當天去當天回嗎？”

“是啊，你下午四點鐘擱岔路口等我，咱一起回。”

“好。”

“……”

兩人說著，花了三十多分鐘到縣城了。

縣城邊有個岔路口，直走是城裏，右拐是去市區，王秀花娘家在市區路邊，這會大舅子趕著牛車等著了。

一番寒暄之後，楊小娥和王秀花分開，直奔了縣城的供銷社。

上次那位老頭真名叫什麽，楊小娥還不清楚，只曉得姓陳，上次講好的織了毛鞋拿了擺在他們鋪門口賣，條件是毛線以五毛錢一尺他們供給。

楊小娥領著袋子過去，還沒走進鋪子門，陳老頭就楊家看見她了，“這不小娥嗎？”

楊小娥笑著喊，“陳爺。”

這笑呵呵的，讓陳老頭覺得小丫頭真禮貌，“這次過來是織出成品了嗎？”

楊小娥把袋子放地上擱，笑著說：“一共十五雙，小孩八雙，大人七雙。”

說著，楊小娥將袋子解開，拿出毛鞋來，“毛線快用完了，不過我身上沒多少錢，這次拿十塊錢的貨，等後天全賣完後，我再來拿五十的。”

聞言陳老頭打量著楊小娥，“五十？你咋確定今天明天就能賣出去？”

楊小娥說：“今天星期六，大多上班的人都放假，明天星期天正巧趕上街天，沒意外的話能賣出去。”

陳老頭從楊小娥手裏拿來一雙毛鞋，質量倒是好，不過這樣式和搭配有點鮮了，大家夥身上穿的不是灰色就是藏青色，能接受得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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