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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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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酸,說你也是個女孩子。近來吳雲常常早出晚歸,林微知道她是打工賺錢,可看到她一副倦容很難過呀。

吳雲淡淡搖頭,我曾經被他疼慣了,現在應該受點累了。

林微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默默心疼,但又無能為力。

江楓把一個信封給吳雲。

吳雲看了看,卻還是含了淚,說江楓,你不要可憐我,我自己能夠解決。她把錢還給他。

江楓心疼她,握了她的手,發現變得粗糙了,眉中更添憂色,雲雲,我可以照顧你,我是個男人。

吳雲笑,抹了淚,你知道嗎?你現在要照顧的不單單是我一個人,是一家三口!你能承擔什麽?你是個學生,你還有自己的父母!

江楓停頓了許久,抱住了她,我可以,退學,我可以去工作,我可以照顧你們。心中似乎已經下了決定。

吳雲推開他,大聲吼,你知道你在幹什麽?!我不想你爸爸媽媽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拖累了你,我也不想要你以後後悔!事業對男人才是最重要的,終有一天你會明白愛情只是一個調味劑,你父母對你報了多大的期望你知道不知道!!

江楓沒回答,思索著什麽。他真的放棄現在?為了愛情?清醒過後才發現自己做不到。

他握了手,雲雲,你等我,等我事業有成,我一定娶你,你等我。他胡亂的吻上她,帶著慌亂。

後來的後來,江楓結了婚,對方不是吳雲,是一個工作上認識的女子,乖巧溫順的表達著對他的喜歡。他想了想,便接受了,幾個月後就進入婚姻殿堂。其實也並不存在著什麽愛與不愛。他習慣了回家有一個人照顧他的起居飲食,有家的溫馨,一切只是習慣。而吳雲,那時已結婚五年了。

命運,的確愛作弄人。

吳雲一天逃四五節課,周末時間也拿去打工。有時間的話還能回宿舍,忙了呢就住在工作的地方。長此以往,身形消瘦,年紀輕輕就有了黑眼圈。

班導找了林微說,再這樣下去,就得退學了。

林微告訴了吳雲,老師說的話。

吳雲睜開疲倦的雙眼,想了想說,微微,我想要退學了,工作學習註定得拋棄一樣。

林微也不好說什麽,的確這兩件事無法兼顧。她只有支持,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吳雲望著天空,白皙的頸項,美麗的側臉,這般好看。我要去B城。

B……B城。林微不知道怎麽外出打工總是去那個地方,城市擁擠的不像話,難怪春節會是一座空城。

林微輕輕抱了她,有時間我會去看你的三姐,畢竟,我的家,在那裏。她笑著,很溫和。

嗯。

江楓知道吳雲退學,眉宇間有了著急,問她,林微你告訴我雲雲她在哪裏?告訴我?

林微始終沒有說,她答應了三姐,如果你真想她過得好,那拜托你不要管她,你要做的是努力學習,如果有緣,你們會再見的。她留下這句話,她怕自己再呆下去,看到他難過的眼睛會忍不住告訴他。

江楓楞楞的,不願接受。剛開始每天都會來找她,久而久之,就淡了下去。不知道他是否會願意等待,林微在想。

此時,2008年6月末。

林微20歲的生日在寧陽請了一堆朋友和她室友的情況下,倒也像模像樣。

寧陽的朋友笑說,林微你真行,我們的大才子就這樣被你征服了。

她只是淡淡的笑,沒有做聲。

小七和小二說,寧陽挺好,一定會對你好的,你這麽好的運氣。

寧陽牽著她手,有了些酒氣,卻很認真,他說,是我這麽幸運。

林微動容,她該如何回報他呢?她還得了嗎?

飯後,一群人作散,小七和小二先行一步打了車回寢室,林微和寧陽漫步在小路上。

寧陽自然牽了林微的手,嘴角笑意明顯,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問,今天,還開心麽?

林微擡頭看他,笑了,開心,這麽多人為我慶祝。只是,她想起了那個人在半夜給她的蛋糕,還有他的笑容。

寧陽停了腳,從口袋掏出一個盒子,上面有靜躺的絲花,他放到她的手心,眼睛滿是期待。

給我的?林微問。

他點點頭,你拆開看看。

戒指!林微震驚,頗有些難為情。這未免也太快了點,她不能適應。

寧陽把戒指取下來套在她的中指上,抱歉的笑了笑。原諒我想要用這戒指把你套住,只是因為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所以……畢業後,我們結婚,好不好?他小心的看著她的臉色。

林微從小就希望著,自己以後結了婚,一定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做個好妻子。而這一刻,內心湧動的卻不是歡喜,是悲哀。她承認自己是有些失望的,失望的是拿著戒指的男生並不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

她松開寧陽,把手背到身後,低頭小聲說,寧陽,你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也不一定,太早,不好。她搖搖頭,知曉他此刻肯定是難過的。

寧陽怔,自己也的確太過心急,他抱了她,嘆說,那你把戒指收著。

寧陽的家庭算得上小康,自幼在爸爸媽媽的呵護下成長。他對電腦特別感興趣,上了大學自然是選擇計算機專業。打小,他就不愛接近女生。他知道因為自己姿色不錯,有很多女生暗地裏喜歡著他。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自問不是心狠之人,卻在面對一個又一個同他表白的女孩時,總是面冷。他也不曉得,為什麽他會無端端的排斥。

喜歡便是喜歡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需要理由。曾經還有人懷疑,說他的取向怕是有問題。他笑,自己卻也想過這個問題。在長達數十多年的生活中,他的確有些怪異。可直到遇到林微,他才明白,自己以前沒有遇到那個讓他心動的女孩罷了。

那天,夕陽正好,他同往常一樣在場子上打籃球。不多久,他感受到一帶著癡迷的目光追隨他的身影,本來想或許又是某個花癡的女生。結果球沒受他掌控,飛了出去,正巧砸到那女生。他跑過去,夕陽餘暉撒在女孩的臉上,一時間,他看不清楚了,心裏湧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女孩長得並不好看,他見過太多的人,而她目光的溫婉唇角若有若無的笑意,竟看得他恍惚了。

我沒事。女孩淡笑著搖頭,不溫不火。接著略帶尷尬的問他知道女生宿舍在哪裏麽?他笑了,已經想到她是大一的新生。帶女生到了樓下後,他卻做出一極不淡定的事,直接把聯系方式給了她。回去後告訴自己的好友,好友打趣說,哎喲,我們的才子難不成動春心了!?他認真的思索了這個問題,卻未果。沒有談過戀愛,也不懂得其中的滋味,只是覺得自己的心不若平時安穩。

後來又在食堂遇到她,林微。他承認,那時心裏是一陣的歡喜。沒有顧慮周圍人的眼光,幫她打了飯。上公共課時,從後門進來,看到了一熟悉的清瘦的背影。他抑制住內心的激動,悄悄走過去坐在了她的後方。他看著她有些著急的找筆,心情很好,他拿著筆湊到她的眼前,看她帶著感激的目光,她說謝謝。他與她一次又一次的交集,他覺得他們是有緣的。剛開始,他不確定自己的心意,直到後來終於想通了,便告訴了她。

她有些猶豫,說會考慮考慮。一周後,她同意了。那天他的心裏有多歡喜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他長這麽大,第一次由內而外由衷的心喜。這是他的第一次戀愛,他要認真對待。正是因為他怕,怕以後會發生什麽事,讓他們分開,他才會迫不及待的買了戒指想要套牢她。他知道,自己喜歡她比她喜歡他還多。

緣分,天註定。

寧陽把林微送到宿舍後,吳雲給她打了電話,從聽筒隱約能覺到那邊很吵,微微我已經找到工作了,不要替我擔心,今天你生日,原諒我只能在電話裏說,生日快樂。

林微聽見她哽咽,搖搖頭,沒事的。兩人都沈默了很久,她開口,三姐,有時間我會回去看你。

吳雲故作輕松笑了笑,好啊,那記得給我帶點好吃的。

林微說好。末了還想問問她找的什麽工作,在哪裏。無奈聽見一聲“服務員”,吳雲“哎”應答,就匆匆掛了。

林微聽著電話傳來的忙音,茫然了。

小二眼尖,看到林微手中的盒子,就好奇的跑過去,這是什麽啊。

林微目光一沈,戒指。

小七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小二則是歡呼不已。

這份禮,實在太過沈重。她思索著得找個機會還給寧陽。

顧一白手拿著一個木頭娃娃。走得這麽急,連這個都忘了帶走麽?他悵然若失。

那是他花了好久的時間刻的,送她的生日禮物。而且,手還受傷了。

小醜乖乖蹲坐在顧一白腿邊,陪伴著它的主人。它呀什麽都不懂,只曉得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哪裏知道他的情緒呢。

顧一白盯著地板,摸了摸小醜的白毛。“你說,她什麽時候能回來?”轉頭溫柔的看看它,笑了,“你個小東西,又懂得什麽。”

李彩在樓上摔了一跤,她幽怨的看著地面上的一顆白色紐扣。

顧一白上樓,怎麽了?心裏卻有些不耐煩。他都不知道自己能成了一個保姆。

李彩沒察覺出,只是眼眶掛著淚,指了指前方地面上的白色小東西。

顧一白怔住,眼睛眨了眨。難怪前些日子他找不到了,原來是掉了呀。他撿起來,看了很久,拍拍灰塵,放進自己兜裏。然後轉身扶起李彩。

九月開學大二,也沒幾天的時間可鬧騰。Z大素以景色迷人令人稱道,學生宿舍若是你有心,還可以自己做飯。

林微利用周末找了個兼職,每年的寒暑假都會找工作她不想自己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她不是世家子弟。

林國給她打了錢,她本想全部退還,林過生氣說你還把我當舅舅就收下。

她硬著頭皮,說那只要一半,舅舅。

林國無奈,只好同意,末了問她,你什麽時候回來,你舅母想見見你。

她望天,看著一架飛機從空中飛過,我得空了就回去。還想說什麽,半晌,卻哽咽,對不起。

對不起,她很任性。

林國和藹的笑,傻孩子,這裏就是你的家,我們都是親人。

她紅了眼圈,這學期寒假我有時間,會回來看看你們。最後添了一句,不要讓他知道,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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