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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2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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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27.07

從水下被拉上來的那一刻,或許是大家都認為玄千兩必然已經昏厥了,於是當他們發現這個頑固的女人居然還有一縷意識時,周圍的所有人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你的身體素質真不錯,看來確實得到了聖母大人的偏愛,非常適合成為天啟之女。”

宗教執行法官雖然很不滿眼前的場景,但是脫胎之刑有詳細的時間規定,他也不能擅自延長刑期,只能笑盈盈地說道:“那麽,接下來,請你稍作休息,沐浴更衣,等待最後的神之裁決。”

等宗教執行法官離開後,兩名宗教法警立刻將玄千兩丟在了地上。

玄千兩雖然依舊清醒,可是全身上下早已沒有了一丁點力氣,她虛弱地趴在地上,不斷地喘著粗氣。

一名宗教法警走過來,用粗粗的水管對準她開始噴水,而這,就是所謂的沐浴。

水管裏的水是冷的,比天上降下的雨水還要冷,玄千兩被沖得牙齒瘋狂打顫,可那名宗教法警仿佛看不到她的痛苦似的,用水管對著她從頭沖到腳,從腳沖到頭,像是要確保她連每一根頭發絲都不要再有一絲一毫的血臭味。

等確定玄千兩已經變得很幹凈後,兩名嬤嬤立刻走上來為她更換新衣服。

這是一套非常性/感的服飾,像血一般的酒紅色雕花緞面材質,其形狀只是簡單地護住了玄千兩身上最關鍵的隱/私的位置。

所以,與其說是衣服,其實更像是比基尼,而在這件衣服的下方,墜著密密麻麻的精致寶石流蘇,當玄千兩穿好之後,只要輕輕身體晃動,就會發生各種各樣悅耳的聲音。

此時,一輛來自宗教院的大巴車在眾人面前停下,幾名宗教法警立刻將玄千兩攙扶上車。

她被隔離在車廂中間,只有兩名嬤嬤負責照看她。

玄千兩精疲力竭地垂下頭休息,在車廂的搖晃中,大腦一片空白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忽然,她的思維動了一下,無神的視線迅速聚焦,落在她這雙如今只剩下皮外傷的雙手上。

不對,好像哪裏不太對。

自己的雙手不應該是這個狀態,剛才她用自己的骨肉去挖土,還抓破了吊墜,怎麽可能只是皮外傷的程度?

難道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她在缺氧狀態下的幻覺?

玄千兩立刻翻開自己的手心,左手中央殘存的紮傷痕跡證明了她確實曾在水下捏爆了什麽東西。

難道是缺氧的情況下自己隨便亂抓,其實只是被虛桉樹的樹根劃傷了?

有可能,但……

怕鬼的玄千兩極力想回避自己剛才在水底所遭遇的靈異事件,但卻又不得不往那個方向去想。

剛才在水底下發生的那一幕,是什麽?

天啟之女顯靈?

不,不不不,正是因為她出身於和宗教有淵源的家庭,所以她才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神從來沒有庇佑過信仰祂的子民,宗教一直以來都是政客的玩具,一切信仰的存在從古至今都只是在頻繁地為地球帶去災難與戰爭。

所以,除非讓她親眼見到神,否則她絕對不會相信神的存在。

她最多認可聖母可能確實曾經存在過耀星大陸,但她也不認為聖母是什麽神明,可能就是個發生宇宙交通事故導致墜落地球的外星人。

所以,剛才在水下發生的一切,都是自己大腦缺氧後看到的幻覺,對嗎?

就像是人們總是相信在遙遠的藏區有那麽一個入口,通往著一座神秘的神之使徒的王國,那座王國即是伊甸園也是極樂世界,只要靠近那個王國的入口,所有人都會看到神跡的顯現。

可是,其實仔細想想,在過去那個年代,普通人如果不做好充足的準備進藏,肯定會頭腦缺氧甚至死亡,所以他們所看到的那些神跡極有可能只是頭腦發暈之後出現的幻覺。

但是……

玄千兩又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就在剛剛,她用骨肉去鑿土的觸感與痛覺太真實了,真實到她難以用簡簡單單的幻覺去說服自己。

而且……

玄千兩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四肢。

被綠玫瑰劃傷的痕跡,基本都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了一些劃得比較深的傷口還在時不時滲血。

如果說水下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覺的話,自己被綠玫瑰劃傷的事應該是真實的吧?

雖然被玫瑰的刺劃傷並不是一件大事,可能有的傷口比較淺,早上劃傷下午就能痊愈,但也不至於這麽快吧?

總而言之,很怪,就是很怪。

“嘖,真煩。”就在這時,隔壁的中間新人類嬤嬤突然碎碎念著。

玄千兩側眸,發現嬤嬤正在檢查他的手臂,上面有幾條挺深的劃痕,應該是剛才陪自己游街示眾的時候,被圍觀群眾誤傷的。

其中一道傷口傷得極重,嬤嬤剛用手指拭去紅漬,鮮血便又湧了出來。

看到新人類血液的那一瞬間,玄千兩的心跳忽然加速了幾分。

血味。

好濃郁的血味。

好奇怪,她為什麽能聞到對方身上血液的味道?

是自己剛才在池子裏泡太久,腌入味了嗎?

不對,不是這樣的。

剛才池子裏面的血就是普通的血,那血的味道是死的,沒有任何她渴望的生命力。

哎?

為什麽要用“生命力”這個詞來形容新人類的血液?

又為什麽要說“渴望”?

而且,為什麽她此刻竟然表現出一副能夠分辨出動物血和新人類血液的區別的樣子?

就像剛剛在水底,明明身邊都是動物血,她卻就是能感覺到那小瓶子中央的紅色就是新人類的血液。

即使那血被奇怪的容器封印了起來,即使那已經是有十多年沈澱的老血,即使裏面還兌了一堆化學藥劑來保鮮,可她就是感覺到了,那是新人類的血液。

玄千兩一下子懵了。

自己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感覺自己的身體和大腦好像不是一套的?

玄千兩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一時半會沒想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巴士一路搖搖晃晃地將玄千兩運送回大劇院。

下車前,嬤嬤已經替玄千兩整理好了儀容儀表,為她化了妝,將她的長發綁為兩個幹凈利落的麻花辮,還給她的發尾戴上了兩朵漂亮的玫瑰花作為裝飾,與她身上漂亮且性感的服飾相呼應。

一名宗教法警給她註射了某種藥劑,並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說:“這個藥劑你應該很熟悉,大運動會期間你用過。”

註射藥劑結束後,玄千兩明顯感覺到身體的狀態在迅速轉好。

她意識到,註射在自己的體內的應該是KPP42針劑,她的老朋友了。

重新走入這座寬闊的大禮堂,兩名嬤嬤在前,為玄千兩開道,兩名宗教法警則跟在玄千兩的身後。

玄千兩每走一步,身上的流蘇就會發出悅耳又刺耳的響聲,吸引著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此刻的她,不像是一名活著的人,更像是一只毛色靚麗且罕見的漂亮獅子,被驍勇善戰的獵人所捕獲,進獻給神聖的國王。

華麗的流蘇墜飾就是皇宮貴胄們佩戴在獅子脖子上的寶石,隨著她每一次邁著曼妙的步伐向前走去,就會產出充滿金錢味道的動聽聲響。

直到重新來到高高的審判席前,玄千兩才停下腳步,那聲響也隨之消失。

宗教法官睥睨著臺下的玄千兩,高聲問道——

“玄大千,你認罪嗎?”

宗教法官的聲音蕩漾在這偌大的空間內,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玄千兩聞聲回過頭,看向座無虛席的劇場,視線所及之處皆為人海,他們可能是剛剛對著自己丟擲綠玫瑰的憤青,也可能只是高高在上的看客,但他們始終都是耀星共和國的公民。

他們在這顆星球,有自己的兒子,有自己的女兒,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不滿的生活,也有引以為傲的幸福。

在看完這場殘忍又華麗的表演後,他們晚上會開開心心回家,和自己的家人分享著今天的所見所聞。

他們會斥責名為玄千兩的外星人冒犯耀星信仰的無恥,然後拿自己的遭遇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感嘆生活,感恩國家,懷揣著一顆他們自以為仁慈的心,晚上在朋友圈發一句“感謝我生在耀星共和國,我們要活在當下”,然後甜甜美美地睡去。

“玄大千!你認罪嗎?!”

宗教法官提高了音量,再一次義正詞嚴地問道,他字正腔圓的聲音回蕩在劇院之中,震耳欲聾。

玄千兩收回視線,看向法官,坦然地回答道:“我當然有罪。”

“哦?”宗教法官沒想到玄千兩居然會放棄抵抗,頓時大喜,他問,“你的罪是什麽?說來聽聽。”

“我的罪……”玄千兩聽著耳畔的嘈雜人聲,低聲道,“我的罪是……我的罪是……我的罪是我生於地球……”

“很好,然後呢?”法官露出非常滿意的表情,催促著玄千兩接著說下去。

“我的罪是我生於地球一個父母都非常愛我的富裕家庭,即使我的父母再怎麽想鍛煉我,也從不舍得我真真正正去底層的世界裏吃苦,他們讓我一直在一個安逸的、只有良性競爭的環境裏生存,他們讓我的人生是一片四處都是美麗景色的康莊大道,所以……”

玄千兩再次回看這人滿為患的大堂,提高了音量道——

“所以,哪怕我在醫院裏見過的真實的惡意遠比浮於表面的善意要多太多,哪怕我見到的大部分人性的光輝都只會給到他們自己的父母與孩子,哪怕我早就發現很多自以為善良的人都不過是在居高臨下地同情著遠比祂的生活還要苦難的人……

但是,我依舊相信著,舉手之勞的幫助也是一種友善,包含私心甚至作秀的施援也是一種仁慈,夾雜著鄙夷甚至輕蔑的資助也是一種仁愛,一切不純粹的施以援手它都是一種善良。

我們都是獨立的個體,我們會為了個體的利益像動物一樣卑鄙陰暗地廝殺,也會為了個體的利益像動物一樣團結、犧牲和延續。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

“咚咚咚”的聲音傳來,法官敲了敲法槌,不耐煩地訓斥道:“玄大千,你到底要說什麽?”

“我在陳述我的罪,因為我的罪便是如此。”玄千兩回頭看向法官道,“因為被父母照顧得太好,因為總被大人教要理性看待事物,因為見過的人性太多太覆雜了,我總感覺自己像是人世間悲歡離合的旁觀者,我一直都在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觀察著這個世界,包括這顆星球。

所以,我甚至會以一個絕對的上帝視角去想:如果地球的生育率也是這樣的話,應該會比你們做得更過分吧?當然了,當然會更過分了,地球的生育率現在還沒那麽差,就開始這個國家政府禁止墮胎,那個國家政府給才剛滿 15歲的女生發葉酸。一旦這麽想了,就覺得你們好像也沒那麽可惡了。

所以,即使我曾經為金霍山的死亡和錦標賽真情實感地憤怒過,我的理性也會讓我憤怒很快化為烏有,我甚至在剛剛的時候替我自己原諒了你們在座的這些拿我嘩眾取寵的人——”

玄千兩的眼圈泛紅,再次望向比肩疊跡的人群,忍不住再一次提高了音量:“我在想,如果我是你們,我會不會把行刑票投給臺上這個女人?我的答案是——我會。

因為我的世界要滅亡了,即使科技發達到這種程度它還是要滅亡了。而我不想死,也不想讓我的家人死,更不想讓那個曾經屠殺我先輩的舊人類重新站上統治者的舞臺。那麽,對不起,就只能另有其人去死了。”

說到這裏,玄千兩心如死灰地閉上雙眼,一顆滾燙的熱淚滑落:“所以,我的罪是什麽?”

她大聲道:“我躺在黑暗中痛苦的每一刻!我赤身裸/體邁出的每一步!我差點淹死在惡臭血池裏的每一秒!都是我自己的罪!

是我在該有立場的時候沒有立場!是我在該對侵略者和掠奪者抱以恨意的時候卻抱以了善意!是我在該同情自己的時候居然有功夫同情別人!是我分不清眼下事情的輕重緩急!是我在該憤怒的時候無法做到憤怒!”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一片嘩然。

整座大堂瞬間人聲鼎沸,人們三五成群地議論了起來。

“玄大千!”宗教法官的臉色驟變,狠狠地敲了敲法槌怒斥道,“請你註意你的發言!”

“我已經很註意了,不如說我已經註意太久了。”玄千兩說著,再度睜開雙眼,她篤定地看向法官,不再有任何猶豫道,“不是說接下來是聖母的審判嗎?開始吧,聖母大人的審判,神之裁決。”

高臺上的宗教法官被氣得渾身發抖,他惡狠狠地瞪了眼玄千兩,皮笑肉不笑地問:“玄大千,你確定要這麽快進入神之裁決嗎?你不打算好好懺悔一番你的罪行,不怕接下來的儀式會被聖母繼續制裁嗎?”

玄千兩卻道:“我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

“很好。”見玄千兩的頭這麽鐵,法官也不再和她糾纏下去,而是轉頭看向身側的書記員,對方點了點頭,立刻站起來嘰裏呱啦朗讀了一堆耀星古語。

朗誦結束後,舞臺前方的地板亮起一個直徑大約為50米的光圈,緊接著,禮堂另一側的偏門打開,一名龐然大物邁著沈重的步伐緩緩向著這邊走來。

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那碩大無比的活物身上。

似乎是個男人,只穿著一條粗布四角褲,他皮膚黝黑,肌肉成群,全身青筋暴起,臉上橫肉叢生,他每邁出一步,玄千兩都能感覺到地板在震顫。

直到他來到舞臺中央,玄千兩才赫然發現,這個人形生物竟然有將近三米高,完全就是個巨人。

而且,他的發色、瞳孔和相貌很顯然只是一個舊人類,能長成這幅樣子,一定是新人類在他身上投入了大量的科技。

“這位是Y30333號。”宗教法官傲慢地給玄千兩介紹著,“中央軍第0軍的生武兵,是一名非常優秀的舊人類士兵。”

玄千兩腹誹:果然,是生化人。

此時,宗教法警上場,安排玄千兩和Y30333號各站紅圈的一邊,由宗教法官親自走到紅圈中間,熱情地宣布宗教公開審判中最後一個環節——

“所謂神聖裁決,它有一個古老的名字,名為:榮譽決鬥。”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一片沸騰。

玄千兩早在紅圈亮起的那一刻就已經猜到了這場最終審判的審判方式,所以面對法官的發言,絲毫不覺得震驚和害怕。

宗教法官接著說道:“榮譽決鬥的歷史非常悠久,原型源自於舊人類時期,最早可以追溯到舊公元7世紀左右,當然,耀星共和國對這項決鬥做出了精準的去其糟粕取其精華,我們給其中一方的體內註射了變種K3301TT的藥劑,眾所周知K3301是聖母的神跡,也就是說,當你和體內註射了變種K3301的舊人類進行決鬥時,也就是在用生命去問詢聖母大人一個問題——”

說到這裏,法官雙手合十,露出虔誠的表情道:“啊,聖母大人,您是否願意原諒我的罪行呢?”

說完,宗教法官側眸看向玄千兩:“聖母大人如果回應了你,便會告訴你獲勝的法則;聖母大人如果放棄了你,就會拒絕告訴你獲勝的方式。

當然,你也不用擔心,耀星政府對聖女是很憐愛的,當你認定自己無法得到聖母大人原諒時,你可以跪下求饒,我們的Y30333號可是心地很善良的,說不定如果你願意‘餵飽’他的話,他真的會原諒你。”

說著,宗教法官露出戲謔的表情道:“我們的Y30333號雖然遠不如天野大人‘雄壯’,但因為藥物訓練的關系,每天都‘憋’得要死,你想完全‘餵飽’他也是有很大難度的,我知道你那方面很厲害,但也別小瞧我們Y30333號。”

玄千兩沒說話,她只覺得眼前這個法官讓自己倒胃口。

她喜歡性,但她喜歡自由的性,而不是有人在她耳邊拿性作為一種武器,羞辱她。

見玄千兩不說話,宗教法官也不再自討沒趣,他有上級給的任務在身,快點讓玄千兩吃癟倒黴才是他的目的。

於是,他連續向後連退好幾步,直到退出紅圈,才安心開口道:“好了,既然都已經準備到位了,我現在開始宣布正式規則——

其一,出圈者即為失敗者;

其二,喪生者即為失敗者;

其三,求饒者得到饒恕後即為失敗者。”

說完,宗教法官看向兩方問:“還有什麽問題嗎?”

“有。”玄千兩道。

宗教法官頓時幽怨地看了一眼玄千兩,但還是維持著面子上的笑容道:“什麽問題?”

玄千兩道:“既然這場比賽可能出現死亡,那也就是說我可能會隨時死亡,我不能死得這麽不明不白,至少要留給我交代後事的機會,我有幾個要求要提。”

宗教法官認可玄千兩的說法,但他強調道:“我只能答應你一個簡單的要求。”

“也可以。”玄千兩道,“我要見月伯大人,我的繁殖契約對象。”

“這不可能。”法官不假思索地回絕道,“雖然宗教審判不同於現代司法審判,但宗教審判也有宗教審判的規矩,宗教審判中不能出現被審判者的利益相關人,包括你的繁殖契約對象、教母、朋友和有過任何親密來往的故人。”

“那……”玄千兩低頭思考了一下道,“我要見這現場中等級偏高並且軍銜也偏高的新人類,我有話想跟他講,就在這個舞臺上就行了。”

法官不明白玄千兩這麽做的用意,但想了想應該對後來的決鬥沒什麽影響,於是道:“可以,但對方願不願意見你,又是另一回事。”

“好。”玄千兩點頭。

於是,一旁的法警在宗教法官的授意下,將玄千兩的個人需求打成文字投射於空中。

一時間,現場議論紛紛,但沒有人願意站出來和玄千兩見面。

人群騷動了大約五分鐘,在玄千兩都難免有些焦急時,突然,一襲頎長的身影閃現在了舞臺的中央,對方顰蹙眉頭俯瞰著玄千兩,冷著聲音道:“我是中央軍第三軍軍事主官,之隱,S級新人類,元帥。”

玄千兩仰頭看向對方。

對方留著新人類極為罕見的純黑色長發,雙眼呈灰黑色,從視覺上來說有著明顯的舊人類特征,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是新人類。

他的五官精致度非常高,身材比例也很誇張,不茍言笑的此刻是標準的厭世臉,他的長發被高高挽起成單馬尾,馬尾極長,位及腰窩的位置。

比較吸睛的是他左耳的耳墜,上面是Q版聖母大人懷抱一顆星星安然入睡的模樣,下方是精致的流蘇。

“你很喜歡聖母大人。”玄千兩開口寒暄道。

“是。”之隱回答道,“請你珍惜時間,訴說你的需求。”

玄千兩則問:“你有繁殖契約對象嗎?”

“沒有。”

“那就應該不會被罵了。”玄千兩說著,對之隱勾勾手,“麻煩你低一下頭,10秒鐘不要動就好。”

“知道了。”之隱說著,弓下身子。

而就在這時,玄千兩突然墊起腳尖,摟住之隱的脖子,在眾目睽睽之下,仰起頭,側臉,直接吻住了之隱。

法官驚呆了,現場的群眾也驚呆了。

而被親的之隱也一時之間滿臉疑惑、滿頭問號。

但既然答應了玄千兩10秒之內不動,之隱就真的沒有動。

與此同時,玄千兩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舌頭,並在與之隱唇齒糾纏的時候,咬了一下之隱的舌頭。

在確定對方的血液融入自己口中與自己的傷口有了接觸時,玄千兩用更加熱情的吻去纏住之隱,直到10秒期限結束,玄千兩主動松開之隱,退後一步,並道——

“抱歉,我的吻技不是很好,咬到你了,痛嗎?”

“不痛。”對於之隱而言,這種程度的傷口完全就是小打小鬧。

“那就好。”玄千兩笑了笑,“我就是臨死前想找個帥哥親熱一下,你不介意吧?”

之隱不知道該回答什麽,又或者說回答任何內容都顯得有點怪,於是他在沈默兩秒後道:“願你能夠得到聖母庇的佑。”

“謝謝。”

之隱迅速閃現消失,可現場的觀眾卻炸開了鍋。

人群沸反盈天,議論聲與唏噓聲震耳欲聾,玄千兩則帶著一臉無所謂的笑意和一分不易被察覺的怒意,活動了活動胳膊,對法官道:“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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