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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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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玄易沒想到昨天派出去的人今早就能回來。

還拎著罪魁禍首。

全校師生出來圍觀。

章老師盯著商人的臉看半天:“一磚就拍成這樣了?”

他沒少見秦悠拍磚,力道掌握得恰到好處。

畢竟勁使大了容易把腦袋拍成爛西瓜。

在頭顱無損的前提下,章老師頭一次見人臉凹進去一塊磚痕的。

那青紫的瘀痕,多少有點觸目驚心。

白校長眉毛要擰一塊了:“楊校長呢?快給瞧瞧腦仁還在不在腦子裏,別拍成傻子了。”

秦悠:“只要他原來有腦仁,這會兒肯定還在,我捂住他七竅才拍的磚,就怕他的零部件畏罪潛逃。”

白校長:“……”

學生們哄堂大笑。

順著商人的過往交易記錄,玄易又挖出不少從事不法交易的暗線。

他一個沒什麽玄術根基的普通人,除了從活人身上偷生機偷活氣兒,其他都得靠買。

有需求就有市場,只要出得起價,就沒有買不到的。

玄易淺淺一探,頓時驚著了。

“這真是凝氣丹嗎?”

有老師頂著商人的名號指名要買凝氣丹,對方還真就給出了一顆。

煉丹系老師集體圍觀,從表面上看,這丹藥跟他們煞費苦心煉成的凝氣丹大差不差,至於功效……誰也不敢吃下去嘗試啊。

系主任用儀器和法器雙重檢測後臉色愈發難看:“這裏頭好像真有凝氣草。”

路過的秦悠擠進來,撚起那顆系主任做實驗都只用小刀刮一層粉的丹藥,輕輕一捏。

辦公室裏又是連片的哀嚎。

秦悠把捏兩半的藥丸放到鼻下聞聞:“是有凝氣草,不過是錯誤版本。”

整只凝氣草蟲都被煉進去了。

眾人再度嘩然。

白校長直磨牙:“連凝氣草都有,他們的底子夠厚的。”

老師們摩拳擦掌,眼裏綻放綠光。

說不上他們是要去見世面還是要去搶劫。

秦悠和尤浩戈閑著也是閑著,便也跟去湊個熱鬧。

提供凝氣草的地下市場當真位於地下,而且就是城市中隨處可見的地下過街通道兩邊的門臉。

兩個年輕老師手挽手扮成情侶進店閑逛。

小小的店面裏排滿各式玩偶以及最新款的祈福娃娃。

附近學校的學生是這裏的常客。

兩個老師轉悠好幾圈也沒看出來店面和老板有什麽問題。

白校長:“凝氣丹真是從這出貨的?”

一只巴掌大的白毛松鼠從秦悠衣兜裏鉆出來篤定點頭:“錯不了。”

白校長摸摸白胡子。

一只小爪子扯上他的衣襟:“給報酬啊。”

白校長:“啊?”

白毛松鼠仰起小腦袋:“你剛才問我問題了,得付我報酬。”

白校長:“……”

偶爾會有幾個畫風不太一樣的客人進入那家店鋪。

老板像招呼其他人一樣招呼他們。

每個人離開時手裏都拎著個不透明的袋子。

尤浩戈等得犯困,拉起秦悠追著這幾個客人離開地下通道,找個沒人的地兒把他們截住。

對方警覺:“幹嘛?搶劫啊?”

秦悠賤笑搓手:“我們是街頭賣藝的。”

一只白毛松鼠爬到她頭上跳了一段街舞。

對方:“……有病。”

秦悠攔著不讓走:“看都看了,你們得給錢。”

對方:“就不給,你報警吧。”

於是他們就被藏在暗處接應的警察帶走了。

這幾人在店鋪購買的都不是什麽正經東西,因此他們剛被押上警車就慫了。

據他們交代,那家店鋪是進貨源頭,所有與玄術有關的東西別管正統還是旁門左道,只要你敢買,店鋪就拿得出貨。

而他們幾個都是拿了貨源或半成品後自己找銷路的中間商。

那顆凝氣丹就是玄易從中間商那下單購買的。

秦悠問:“你們就只有這一個源頭商?”

幾人點頭。

秦悠:“沒眼光。”

幾人臊眉耷眼不敢吭聲。

秦悠:“找我做源頭啊,我這貨全價優安全性高嗚嗚。”

尤浩戈捂著她的嘴把她拖走了。

源頭商很謹慎,只跟熟客交易,且所有貨品都要用他指定的方式下單預定,再按照他安排的時間到店或到指定地點取貨。

玄易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混進源頭商的熟客名單。

連那幾個才被抓的中間商都被源頭商那邊拉黑了。

老師們愁眉苦臉,懷疑源頭商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監測手段。

尤浩戈的耐心卻是耗盡了:“都知道老巢在哪了,打進去不就完事了。”

章老師連連擺手:“可不能隨便動手,萬一把哪樣寶貝打壞了怎麽辦。”

白校長也說:“店鋪就那麽大,放不了多少東西,他肯定還有其他倉庫,我們只管抓人的話治標不治本。”

只要貨源還在,就會有繼任者接手。

這幫人可不只是賣凝氣丹這種珍貴貨。

他們賣得最多的其實是各種借由邪術煉成的物件。

比如用人頭種草藥。

只賣合法物品就不用搞得偷偷摸摸了。

老師們多少有點投鼠忌器。

秦悠和尤浩戈可不想成天在這耗著。

白校長看他倆也鬧心,把新送到玄易的一堆出差任務全甩給他倆。

秦悠離開前把那只嗅覺十分靈敏的白毛松鼠留給了白校長。

松鼠張開小爪子:“請先支付租賃費。”

白校長手一哆嗦,扯掉好幾根胡子。

玄易近來的出差任務數量有所減少,因為社會班畢業的學員們在各個城市發揮了巨大作用,有效緩解了玄易的壓力,也為求不到玄易這條門路的普通人帶去了生的希望。

這些大師解決不了的難題才會報給玄易。

因而秦悠手頭上這幾個委托,個頂個難度滿級。

排在一號的,是第一批社會班某個學員的病危通知。

秦悠想破頭也想不明白這玩意為什麽會報到玄易。

她找到寫在通知最下面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還沒到要死的時候。

可那病危通知上描述的情況很糟糕,他們路上走慢點都可能見不到對方最後一面。

好在離著不太遠,禦劍很快就到。

急救病房裏,那位人到中年的大師滿面褶皺須發皆白,乍看還以為百八十歲了。

尤浩戈寒著臉翻翻他眼皮:“多管閑事了?”

學員苦笑:“真不愧是尤老師,一針見血。”

他前幾天接了個委托,一個普通人家的老爺子被邪祟沖撞後久病不起。

他去看過那老爺子,也算過他的命數,被邪祟沖撞是老人命中劫難,但只要挺過來就能再活二十年。

修行中人對長壽老者有著天然的敬畏,那可是很多人窮極一生都修煉不出的壽數。

學員便動了惻隱之心,想幫老人化解這一劫難遺留的尾巴。

老人因祭祖被鬼魅附身十多天,本就不富餘的陽氣虧損厲害。

如今鬼魅已被驅趕,理論上老者的劫難是平安渡過了。

可這身子骨怎麽都好不起來。

學員先是給老者吃了兩顆他自己煉制的驅邪丹藥,之後又用尤浩戈教的算命之術幫老人修正被邪祟幹擾而有可能中斷的命數。

老人的身體日漸好轉,學員卻在一覺睡醒後白了青絲。

就在學員思考到底哪個環節出錯時,一記天雷把他劈倒在大街上。

他的人也在被劈之後老了幾十歲。

學員強撐著給自己掐算,這才發現自己管了不該管的閑事,惹了天怒。

學員咳嗽起來,幹癟的身體快被咳散架了:“我自己種下的因我願意承擔後果,我就是想知道到底哪裏做錯了。”

他抖著手指指床頭櫃,抽屜裏是他所接委托的詳細資料。

尤浩戈直接翻到老者資料那頁,掐算其命數。

秦悠沒忍住也跟著算,越算越不對勁:“這八字是假的吧?”

學員:“假的?怎麽可能,那老人……”

尤浩戈打斷他:“就是假的,這八字不是那老頭的。”

八字推演就像數學公式推導,說難也不難,一切都有既定的算法。

問題在於,你得確認這個八字屬於你要算的這個人。

老者報給學員的八字是假的,那麽他的身份八成也是假的。

他的目的是借別人的身份和命數劫難替自己渡劫闖關。

學員沒能看出貓膩,還為其修正命數。

這修完了的命數自然就成了老者自身的命數,那麽他原定命數中的劫難也就不了了之了,還加了二十年陽壽。

尤浩戈居高臨下看著學員:“妄動別人命數是什麽後果,你知道吧?”

學員慘笑:“沒被劈死,我還真是命大。”

那二十年的陽壽可不是憑空加的,誰經手就從誰身上扣。

再疊加他篡改命數的罪過,現在還能喘氣都是祖上積大德了。

尤浩戈去醫院借了一把銀針,把學員紮成了個刺猬。

學員不舒服地扭來扭去。

尤浩戈涼颼颼留下一句:“不想死就別動。”

學員犯錯是真,被忽悠也是真。

真要論罪,也是那老頭占大頭。

再不濟,那二十年的壽命總得要回來吧。

就如他們預料那樣,老頭家裏早已人去樓空。

倆人把小區裏所有監控都找回來一一對照,還真找到個老頭的側臉。

老頭做過偽裝,尤浩戈沒法靠看相來斷對方的真實命數。

他倆只好向當地警方求助,通過警方的先極科技手段來恢覆老頭的真實容貌。

一番折騰下來,收獲頗豐。

那老頭確實年紀不小,資料庫登記的生辰顯示他八年前就該入土為安了。

能活到現在,肯定也沒少用邪門手段。

尤浩戈把老頭資料傳回玄易,讓留守的老師去問抓回來那商人。

商人還真就認識老頭,只不過給老頭續命的活不是他接的。

八年前,他還不會給人續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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