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光

白笑和秦蝕認識在市醫院，他們都需要留院治療。很巧，同一個病房。

本該沒有什麽話說的兩人，卻被一件事，有了交集。

“好好地，又得什麽抑郁癥。這不費錢嗎？”白母大聲訓斥著。

白笑，笑字是奶奶給起得名字，寓意希望她能一生快快樂樂的，愛笑。可是本來很愛笑的女孩卻得了抑郁癥。這是對名字多麽諷刺。

白笑抿緊唇，雙手握緊在前面。不敢反抗。因為她也試過反抗，可是只要一反抗，白母就會用盡一切利器去逼迫她，用鞭子去打得她傷痕累累，她麻木了。不再去反抗。

此時雙手握得更緊了，手指甲狠狠掐進另一只手的指甲裏。

等白母訓斥完，她罵罵咧咧走了。留下她一個人站在原地不敢動。良久，一只白皙又修長的手握著一顆棒棒糖遞給她。

她怔楞了很久，他也沒有催她，等她接過，他才安撫般摸摸她的頭。

他臉上雖然什麽表情都沒有，但還是讓她感到心裏暖暖的。

*

回到病房裏，她看見他坐在床上看著書，擡頭，他發現她盯著他看，她半晌才說出一句：“謝謝。”

他沒說話，點頭，又繼續看書。

這樣，讓每天待在醫院的她，感到了光，想貪婪……

不久，他開始願意和這位同病相憐的女孩子分享事情。

“好哇，哈哈哈，你在醫院只是為了談戀愛是吧，”白母一個巴掌扇過去，“啪”的一聲響，路過樓梯間的護士小姐姐都被嚇了一跳，急忙匆匆離開。

白笑想反駁，驟然捏緊了指尖：“沒有……”眼淚又不爭氣得掉了下來。

“我讓你談戀愛。”又一巴掌扇過去。

白笑捂著臉，盡量忍住眼淚，卻還是忍不住帶著哭腔道：“沒有，媽媽，我沒有談戀愛。”

*

“秦蝕！”母親來了。秦母一把抱住他，“聽說你的病情好轉了？”母親很愛他，但自從離了婚，孩子的天生自閉癥更加嚴重了。於是帶著他詢問了好多醫生。嫁進有錢人，卻不被認可，那家人希望她的孩子“侵蝕”所以自作主張改了這個名字。秦母慢慢放開抱住秦蝕的手。

剛才醫生才通知她秦蝕病情好轉了，她就過來了。

他不說話，母親也絲毫不在意，一直在他旁邊自顧自的說著話。

沒過多久，白笑回來了，推門而入，兩個紅紅的巴掌印在白笑白皙的臉上襯的格格不入。她沒往他的方向看去，徑直走向自己的病床去。

秦蝕難得開口對母親說：“有沒有創口貼？”母親就在他旁邊，自然也看到這小姑娘臉上大大的巴掌印了。除了巴掌印，還滲了點血。

秦母去找了護士要創口貼，秦蝕沒說話，拿著創口貼走向白笑。

白笑低著頭，坐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像個白瓷娃娃。他抿唇，沒說話，將她的頭擡起來，替她貼上創口貼。

少年眼裏倒映出她的模樣，只一瞬，白笑仿佛看到了他眼裏的光。

貼完，他輕聲問：“疼嗎？”

他對她來說是光，無法拒絕，鬼使神差得點了點頭，竟還放軟了語氣：“疼。”

他遞給她一個母親帶來的蘋果，“很甜。”

她看著他楞了一會兒，秦母早已出去，就是想著不要打擾兩個孩子說話。她楞楞接過蘋果，咬了一口，甜味在她唇齒間散發開來，感到無比幸運，遇到了他。

她又呆了一會兒，無腦的牽起他的手，這一刻，她無比想叛逆，也不想懂事了。她小心翼翼問道：“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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