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都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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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都是甜
“老娘跟你拼了！”蘇樂渝朝太監猛撲過去，用手扣他眼珠，太監吃痛，放下手裏的木棍，伸手想掐住她的脖子。
但很快，太監的眼睛流出血，李洛晟也從地上爬起，舉起木棍捅向他心臟，一遍又一遍，停手時木棍都只剩半截了。
“嘔。”蘇樂渝看見差點吐了出來，她從太監旁邊離開，奪過他手裏的木棍塞到昏迷的太監手上。
“走，咱們趕快回宴席。”
李洛晟看了一眼衣擺上濺到的一滴學，隨後用泥土搓了一下，掩蓋氣味。
“我是殺人了嗎？”
蘇樂渝強顏歡笑，有些心疼他，才十二三的少年，怎麽就過得這麽慘，又怕他魔怔，安慰道：“不，你沒有，他本就該死，你只不過是做了媒介。”
“嗯。”李洛晟主動牽住她的手，“對不起，差點連累你。”
“小事！”
下午宴席結束，官員和皇帝都移駕到了皇宮，蘇樂渝依舊和他結伴。
“很高興今天認識你。”
李洛晟看著她看向夕陽的臉，心情低落下去，語氣沈重：“今日過後，我們恐難再見。”
“是嗎？”蘇樂渝扭過頭，有些意外。
待仔細想了想還真是，一個是皇宮裏的小可憐，一個是深宅的可憐蛋，要見面確實不現實。
“你會記住我嗎？”他又問。
蘇樂渝繼續看夕陽，“會吧，我這人一向記性好。”
“那我們長大後就見面行不行？”
蘇樂渝朝他笑了笑，“行啊，不過要你來找我。”
李洛晟走到她旁邊，手搭在圍墻上，與她一起看殘陽落日，“你為什麽敢和紈絝作對呢？”
周圍安靜了會，他聽她說：“大概是因為我身無所托，心無所念，所以才無所畏懼吧。”
“……你是哪家的姑娘啊？”
蘇樂渝深吸一口氣，用手遮了會太陽，“候府小姑娘。”
“候府？那你爹官很大啊，你又怎麽會身無所托，心無所念呢？”
“所以我是騙你的啊。”她笑得花枝亂顫，“我爹可疼我了，我娘天天給我做好吃的，我從來沒挨過打聽過罵，吃的住的用的都是兄弟姐妹裏最好的，頭頂又有人罩著我，我怎麽會怕呢？”
“那聽著還挺好的。”李洛晟嘆了口氣，“我就慘啦，誰都能欺負我，也沒人喜歡我。”
蘇樂渝笑嘻嘻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堅持住，以後會有人來愛你的。”
臟小孩擡頭，眼裏第一次燃起了光。
“一定會來的。”
桃花宴席過去一月後，候夫人誕下一子夭折。同一天，候府遠在外的小兒子暴斃。
夫人悲痛欲絕，一天失去兩個骨肉，直接哭暈了過去。
第二天候府給兩個兒子辦了喪事誦經，街上撒滿了白色的紙花，引得路人紛紛垂淚，只道兩夫妻可憐。
“咳咳。”在候府的一座破舊小院裏，女孩蜷縮在地，原本傷心不已的侯爺夫婦此時卻站在院子裏，冷冷地看著被嬤嬤棒打的小女兒。
“蘇樂渝！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松不松手！”
蘇樂渝被棍棒打得冷汗淋漓，懷裏死死護著一個用破布包著的嬰兒，眼神變得迷離起來，“不松，你有種就打死我，我死了會有仵作驗屍，我看你們丟不丟臉！”
最後一句她是吼出來的，就是不肯把本該夭折弟弟交出去。
“啊！”嬤嬤們停手的最後一棍子不偏不倚剛好打在了她頭上，劇痛過後是一片空白，身子變得飄飄然。
“嘎嗒”一聲，回憶戛然而止，蘇樂渝睜開眼，看見熟悉的床頂，鼻尖還有淡淡的香味，聞著很是舒服，她坐起身，像是睡了一場很久的覺，睜開眼還是清寧宮。
“小滕？”她試著喊了喊，等了一會，門外傳來動靜。
“娘娘！您醒了？”小滕驚喜地撲到她床邊，“奴婢還以為……”
蘇樂渝只覺得氣氛格外莫名其妙，“本宮……我這是怎麽了？”
“娘娘您忘了嗎？你替皇上擋了一掌，差點死了！”
“啥？死？”
小滕將她扶了起來，“是啊，您又不是習武之人，哪受得那力氣……”
蘇樂渝下地腿有些軟，穿好鞋子後她問：“那我怎麽還活著？救皇帝，我好像是有點映像。”
小滕把香掐滅，“是皇上用他去吞霧山老神醫求來的救命丹才救回了您。”
“哦……是那顆本宮躺棺材沒用上的藥啊。”蘇樂渝走出大門，外面大亮，她太久沒見過光了，刺得眼睛生疼。
“小洮呢？”
“小公子在學堂上課呢，得知娘娘出事，他可是把眼睛都哭腫了。”
“唉！”
蘇樂渝頓了頓，想到自己小時候調戲皇帝，臉發起燙來，“……那皇帝呢？”
說到皇帝，小滕又興奮了起來，沒註意到她的異樣。
“皇上他在打仗呢！不過聽消息是說這幾日就會打垮齊魯回皇宮！”
“哦，那挺好。”蘇樂渝聽著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重，這是種很奇異的體驗……
小滕終於品出不對味了，小聲試探她：“娘娘？您莫不是想皇上了？”
“滾蛋！”
清醒第一日蘇樂渝就在寢宮走了走，等到第三日她呆不住了，不顧小滕的勸解楞是要出去散步。
“娘娘，您才躺了一個月，太醫說你至少還得躺小半月的！”
“本宮不管！出去走走怎麽了？誰還敢撞我本宮！”蘇樂渝頭上紮著白布，原本紅艷的春色寡淡了不少，看著怪可憐。
小滕心一軟，“那……娘娘咱們午膳前要回來。”
“一言為定！”
兩人離開清寧宮，為了避開人群，不知不覺走到了上次接小洮下堂的人那條路徑。
“娘娘？小公子現在要下午才散學，您走這幹嘛？”
“不知道，我就是覺得，這裏比較吸引本宮。”
“這裏的景色是挺山清水秀的 ”小滕讚同道。
蘇樂渝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都忘了問了，候府怎麽樣了？”
小滕表情有點奇怪，“他們都被押往蠻荒了……蠻荒離齊魯不遠，應該無力回天了。”
“噗呲。”蘇樂渝卻笑了，“蠻荒好啊蠻荒妙！”
“娘娘這是何意，您不擔心他們嗎？”
“本宮擔心個屁。”蘇樂渝伸了個懶腰，沒記錯，齊魯就是當初分食細羽國最多的大國，這下這一家子去了蠻荒，還不得氣得牙癢癢。
小滕笑瞇瞇，“那奴婢也高興。”
“肖貴妃呢？”
“也死了，不過是這個月才死在戰場上的。”
“啥？她不是幾個月前就死了嗎？”
“不是。”小滕瑟瑟發抖，摸了摸雙臂，“這只是皇上騙逆賊肖博許的幌子，肖貴妃一直都關在大牢裏，天天被灌毒藥，毒性發作又餵解藥，以此往來，都被折騰得沒個人樣了。”
“……”蘇樂渝起了身雞皮疙瘩。
“而且。”她說：“最後肖貴妃還被押到戰場上，死在了自己親爹手裏。”
小滕說著說著突然驚叫一聲：“呀，怎麽又遇到他了！？”
蘇樂渝剛消化完這勁爆消息，順著她視線一看，湖邊坐著位垂釣的老者，低著頭，靜靜盯著水面。
“哎！？娘娘您幹什麽去？”小滕伸手想抓住她沒抓到，只能眼睜睜看著皇後走到老人旁邊蹲下。
“老爺爺，您好呀。”
老人扭過頭，看了她一眼，“你好。”
“！！！”竟然回話了，蘇樂渝甚是驚喜，“您為何每天都在這釣魚？上次見您釣著魚也不要。”
“皇上喜歡吃。”
“什麽？您認識皇上？”
“認識啊。”老人笑了笑，“我以前是他的夫子，教過他幾年。”
“這樣啊。”蘇樂渝跟他一起看水面，“我也認識皇帝。”
“我知道。”老人放下魚竿，搗鼓起魚食來，“我還知道您是皇後娘娘。”
“啊？！”蘇樂渝瞪大眼睛，“您怎麽會知道？”
他笑了笑，眼角全是細碎的溫柔，“是皇帝告訴我的，他娶妻了，而您與他口中的女子一模一樣。”
蘇樂渝不在意地又移開視線，“那他還真是什麽都和你說啊。”
“娘娘知道我是瘋子嗎？”
蘇樂渝點點頭又擺手，“我只是聽他們說過，但我並不認為您是瘋子。”
老者重新給魚鉤掛上誘餌，“我確定是，只不過那是幾年前了。”
蘇樂渝察覺他要講故事了，認真聽著。
“那個時候，皇帝還是七皇子，他的母妃並不得寵，打入冷宮沒幾天就沒了。”老者喃喃道來：“在學府，陛下也常常被欺負，有次被欺負得緊了，就打了動手孩子一頓，從此他們更加變本加厲欺負皇子，每次陛下都鼻青臉腫找我上藥，有時候我都怕，他就這樣被打死了，老皇帝的不聞不問，陛下死了都人沒要個不公。”
“嗯。”蘇樂渝輕聲回應，心裏更加騷.癢難耐，她想，她還是念著皇帝的，不然就不會幫他擋那一掌了。
“至於我咬死人……死的是太子身邊的侍童，他每天都會聯合其他紈絝欺負陛下！有次把陛下懸掛在樹上，剛好被我撞見了，我見陛下快沒氣了，一時氣極，把那個侍童給掐死了。”
“後來……他們都說我瘋了，只有陛下向著我，一年後，陛下跟隨先皇出征，立下無數戰功，都被太子奪了去，陛下嫌他惡心，就奏請自己獨身一人前往領隊，還是甩不掉他，一次次被吸血，李乾的名聲越來越大，反倒是陛下，落得個無能的壞聲。”
這個蘇樂渝倒是沒想到過，她回想到桃源那次，確實與老人嘴裏的李乾相貼。
老者嘆氣，“陛下這輩子吃了太多苦，若是沒有娘娘，他支撐不到現在，他說他以前不是個勇敢的人，但是為了娘娘您，他敢上場與人廝殺，他敢殺了太子，為的就是給您搏一個天下。”
“……”語畢，蘇樂渝起身，“謝謝老伯。”
老者不再說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陷得太深的原因，她朝小滕使了個眼色，兩人原路返回。
“娘娘，原來皇上以前這麽慘啊……”
蘇樂渝扶額，“走回宮，等皇上回來，本宮要給他道個歉。”
第七日，皇帝終於回來了，他卸下盔甲，第一就往清寧宮趕去，急火急燎地連胡子都忘了刮。
蘇樂渝聽到消息，輕咳兩聲，布好酒等皇帝進來，院裏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她忍不住緊了緊拳頭。
“嘎吱。”門被推開了，皇帝風塵仆仆走了進來。
“皇後？你醒了？！”他看到坐著著的皇後很是吃驚，想沖過去抱她，又頓住。
“哦，差點忘了，你已經不是皇後了。”
“噗呲。”蘇樂渝掩嘴笑了一聲，“皇上這是剛到皇宮嗎？怎麽？才剛回來就急著往我這來了？”
李洛晟被看破，一時竟語塞，“朕怎麽覺得皇後又變了個人似的？”
蘇樂渝朝他招招手，拍拍自己旁邊的小坐墊，“皇上快去沐浴吧，我都幫你備好了，只需去後面。”
她擡了擡下巴，“就在後面槅扇那。”
李洛晟滿腦子疑惑，但這樣臟著也不是個事，便放下家夥，往內屋走去。
“等著。”
蘇樂渝俏皮地朝他拋個媚眼，“等你呢。”
“嘶！”李洛晟心中的怪異感越來越濃，面前的人與記憶中的人漸漸重合，他總感覺皇後像是在打什麽壞主意。
等沐浴完，皇後已經在幫他布菜了，“皇上，過來坐。”
李洛晟不動，胸口悶悶的，“你怎麽突然待朕這麽好？朕都不習慣了，你要……不變回去吧。”
“唉。”隨著一聲輕嘆，皇後放下筷子，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皇上還記得嗎？從前有個女孩告訴過你，堅持住，以後會有人來愛你的。”
“現在。”她站起身，轉身張開雙臂，笑得好看的臉上竟有了淚痕，柔聲道：“愛你的人來了。”
李洛晟眼中光芒閃爍，沖過去把她抱住，兩人倒在地上，這次沒喝酒，卻吻得更激烈。
蘇樂渝囤積的愧疚和愛意在這一瞬間爆發，她嘗到了嘴角鹹鹹地鐵銹味，但又好像是甜的。
就好像糖葫蘆小販說得：“日子再苦再酸，到最後，你所能嘗到的，都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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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蘇樂渝看見差點吐了出來，她從太監旁邊離開，奪過他手裏的木棍塞到昏迷的太監手上。
“走，咱們趕快回宴席。”
李洛晟看了一眼衣擺上濺到的一滴學，隨後用泥土搓了一下，掩蓋氣味。
“我是殺人了嗎？”
蘇樂渝強顏歡笑，有些心疼他，才十二三的少年，怎麽就過得這麽慘，又怕他魔怔，安慰道：“不，你沒有，他本就該死，你只不過是做了媒介。”
“嗯。”李洛晟主動牽住她的手，“對不起，差點連累你。”
“小事！”
下午宴席結束，官員和皇帝都移駕到了皇宮，蘇樂渝依舊和他結伴。
“很高興今天認識你。”
李洛晟看著她看向夕陽的臉，心情低落下去，語氣沈重：“今日過後，我們恐難再見。”
“是嗎？”蘇樂渝扭過頭，有些意外。
待仔細想了想還真是，一個是皇宮裏的小可憐，一個是深宅的可憐蛋，要見面確實不現實。
“你會記住我嗎？”他又問。
蘇樂渝繼續看夕陽，“會吧，我這人一向記性好。”
“那我們長大後就見面行不行？”
蘇樂渝朝他笑了笑，“行啊，不過要你來找我。”
李洛晟走到她旁邊，手搭在圍墻上，與她一起看殘陽落日，“你為什麽敢和紈絝作對呢？”
周圍安靜了會，他聽她說：“大概是因為我身無所托，心無所念，所以才無所畏懼吧。”
“……你是哪家的姑娘啊？”
蘇樂渝深吸一口氣，用手遮了會太陽，“候府小姑娘。”
“候府？那你爹官很大啊，你又怎麽會身無所托，心無所念呢？”
“所以我是騙你的啊。”她笑得花枝亂顫，“我爹可疼我了，我娘天天給我做好吃的，我從來沒挨過打聽過罵，吃的住的用的都是兄弟姐妹裏最好的，頭頂又有人罩著我，我怎麽會怕呢？”
“那聽著還挺好的。”李洛晟嘆了口氣，“我就慘啦，誰都能欺負我，也沒人喜歡我。”
蘇樂渝笑嘻嘻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堅持住，以後會有人來愛你的。”
臟小孩擡頭，眼裏第一次燃起了光。
“一定會來的。”
桃花宴席過去一月後，候夫人誕下一子夭折。同一天，候府遠在外的小兒子暴斃。
夫人悲痛欲絕，一天失去兩個骨肉，直接哭暈了過去。
第二天候府給兩個兒子辦了喪事誦經，街上撒滿了白色的紙花，引得路人紛紛垂淚，只道兩夫妻可憐。
“咳咳。”在候府的一座破舊小院裏，女孩蜷縮在地，原本傷心不已的侯爺夫婦此時卻站在院子裏，冷冷地看著被嬤嬤棒打的小女兒。
“蘇樂渝！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松不松手！”
蘇樂渝被棍棒打得冷汗淋漓，懷裏死死護著一個用破布包著的嬰兒，眼神變得迷離起來，“不松，你有種就打死我，我死了會有仵作驗屍，我看你們丟不丟臉！”
最後一句她是吼出來的，就是不肯把本該夭折弟弟交出去。
“啊！”嬤嬤們停手的最後一棍子不偏不倚剛好打在了她頭上，劇痛過後是一片空白，身子變得飄飄然。
“嘎嗒”一聲，回憶戛然而止，蘇樂渝睜開眼，看見熟悉的床頂，鼻尖還有淡淡的香味，聞著很是舒服，她坐起身，像是睡了一場很久的覺，睜開眼還是清寧宮。
“小滕？”她試著喊了喊，等了一會，門外傳來動靜。
“娘娘！您醒了？”小滕驚喜地撲到她床邊，“奴婢還以為……”
蘇樂渝只覺得氣氛格外莫名其妙，“本宮……我這是怎麽了？”
“娘娘您忘了嗎？你替皇上擋了一掌，差點死了！”
“啥？死？”
小滕將她扶了起來，“是啊，您又不是習武之人，哪受得那力氣……”
蘇樂渝下地腿有些軟，穿好鞋子後她問：“那我怎麽還活著？救皇帝，我好像是有點映像。”
小滕把香掐滅，“是皇上用他去吞霧山老神醫求來的救命丹才救回了您。”
“哦……是那顆本宮躺棺材沒用上的藥啊。”蘇樂渝走出大門，外面大亮，她太久沒見過光了，刺得眼睛生疼。
“小洮呢？”
“小公子在學堂上課呢，得知娘娘出事，他可是把眼睛都哭腫了。”
“唉！”
蘇樂渝頓了頓，想到自己小時候調戲皇帝，臉發起燙來，“……那皇帝呢？”
說到皇帝，小滕又興奮了起來，沒註意到她的異樣。
“皇上他在打仗呢！不過聽消息是說這幾日就會打垮齊魯回皇宮！”
“哦，那挺好。”蘇樂渝聽著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重，這是種很奇異的體驗……
小滕終於品出不對味了，小聲試探她：“娘娘？您莫不是想皇上了？”
“滾蛋！”
清醒第一日蘇樂渝就在寢宮走了走，等到第三日她呆不住了，不顧小滕的勸解楞是要出去散步。
“娘娘，您才躺了一個月，太醫說你至少還得躺小半月的！”
“本宮不管！出去走走怎麽了？誰還敢撞我本宮！”蘇樂渝頭上紮著白布，原本紅艷的春色寡淡了不少，看著怪可憐。
小滕心一軟，“那……娘娘咱們午膳前要回來。”
“一言為定！”
兩人離開清寧宮，為了避開人群，不知不覺走到了上次接小洮下堂的人那條路徑。
“娘娘？小公子現在要下午才散學，您走這幹嘛？”
“不知道，我就是覺得，這裏比較吸引本宮。”
“這裏的景色是挺山清水秀的 ”小滕讚同道。
蘇樂渝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都忘了問了，候府怎麽樣了？”
小滕表情有點奇怪，“他們都被押往蠻荒了……蠻荒離齊魯不遠，應該無力回天了。”
“噗呲。”蘇樂渝卻笑了，“蠻荒好啊蠻荒妙！”
“娘娘這是何意，您不擔心他們嗎？”
“本宮擔心個屁。”蘇樂渝伸了個懶腰，沒記錯，齊魯就是當初分食細羽國最多的大國，這下這一家子去了蠻荒，還不得氣得牙癢癢。
小滕笑瞇瞇，“那奴婢也高興。”
“肖貴妃呢？”
“也死了，不過是這個月才死在戰場上的。”
“啥？她不是幾個月前就死了嗎？”
“不是。”小滕瑟瑟發抖，摸了摸雙臂，“這只是皇上騙逆賊肖博許的幌子，肖貴妃一直都關在大牢裏，天天被灌毒藥，毒性發作又餵解藥，以此往來，都被折騰得沒個人樣了。”
“……”蘇樂渝起了身雞皮疙瘩。
“而且。”她說：“最後肖貴妃還被押到戰場上，死在了自己親爹手裏。”
小滕說著說著突然驚叫一聲：“呀，怎麽又遇到他了！？”
蘇樂渝剛消化完這勁爆消息，順著她視線一看，湖邊坐著位垂釣的老者，低著頭，靜靜盯著水面。
“哎！？娘娘您幹什麽去？”小滕伸手想抓住她沒抓到，只能眼睜睜看著皇後走到老人旁邊蹲下。
“老爺爺，您好呀。”
老人扭過頭，看了她一眼，“你好。”
“！！！”竟然回話了，蘇樂渝甚是驚喜，“您為何每天都在這釣魚？上次見您釣著魚也不要。”
“皇上喜歡吃。”
“什麽？您認識皇上？”
“認識啊。”老人笑了笑，“我以前是他的夫子，教過他幾年。”
“這樣啊。”蘇樂渝跟他一起看水面，“我也認識皇帝。”
“我知道。”老人放下魚竿，搗鼓起魚食來，“我還知道您是皇後娘娘。”
“啊？！”蘇樂渝瞪大眼睛，“您怎麽會知道？”
他笑了笑，眼角全是細碎的溫柔，“是皇帝告訴我的，他娶妻了，而您與他口中的女子一模一樣。”
蘇樂渝不在意地又移開視線，“那他還真是什麽都和你說啊。”
“娘娘知道我是瘋子嗎？”
蘇樂渝點點頭又擺手，“我只是聽他們說過，但我並不認為您是瘋子。”
老者重新給魚鉤掛上誘餌，“我確定是，只不過那是幾年前了。”
蘇樂渝察覺他要講故事了，認真聽著。
“那個時候，皇帝還是七皇子，他的母妃並不得寵，打入冷宮沒幾天就沒了。”老者喃喃道來：“在學府，陛下也常常被欺負，有次被欺負得緊了，就打了動手孩子一頓，從此他們更加變本加厲欺負皇子，每次陛下都鼻青臉腫找我上藥，有時候我都怕，他就這樣被打死了，老皇帝的不聞不問，陛下死了都人沒要個不公。”
“嗯。”蘇樂渝輕聲回應，心裏更加騷.癢難耐，她想，她還是念著皇帝的，不然就不會幫他擋那一掌了。
“至於我咬死人……死的是太子身邊的侍童，他每天都會聯合其他紈絝欺負陛下！有次把陛下懸掛在樹上，剛好被我撞見了，我見陛下快沒氣了，一時氣極，把那個侍童給掐死了。”
“後來……他們都說我瘋了，只有陛下向著我，一年後，陛下跟隨先皇出征，立下無數戰功，都被太子奪了去，陛下嫌他惡心，就奏請自己獨身一人前往領隊，還是甩不掉他，一次次被吸血，李乾的名聲越來越大，反倒是陛下，落得個無能的壞聲。”
這個蘇樂渝倒是沒想到過，她回想到桃源那次，確實與老人嘴裏的李乾相貼。
老者嘆氣，“陛下這輩子吃了太多苦，若是沒有娘娘，他支撐不到現在，他說他以前不是個勇敢的人，但是為了娘娘您，他敢上場與人廝殺，他敢殺了太子，為的就是給您搏一個天下。”
“……”語畢，蘇樂渝起身，“謝謝老伯。”
老者不再說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陷得太深的原因，她朝小滕使了個眼色，兩人原路返回。
“娘娘，原來皇上以前這麽慘啊……”
蘇樂渝扶額，“走回宮，等皇上回來，本宮要給他道個歉。”
第七日，皇帝終於回來了，他卸下盔甲，第一就往清寧宮趕去，急火急燎地連胡子都忘了刮。
蘇樂渝聽到消息，輕咳兩聲，布好酒等皇帝進來，院裏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她忍不住緊了緊拳頭。
“嘎吱。”門被推開了，皇帝風塵仆仆走了進來。
“皇後？你醒了？！”他看到坐著著的皇後很是吃驚，想沖過去抱她，又頓住。
“哦，差點忘了，你已經不是皇後了。”
“噗呲。”蘇樂渝掩嘴笑了一聲，“皇上這是剛到皇宮嗎？怎麽？才剛回來就急著往我這來了？”
李洛晟被看破，一時竟語塞，“朕怎麽覺得皇後又變了個人似的？”
蘇樂渝朝他招招手，拍拍自己旁邊的小坐墊，“皇上快去沐浴吧，我都幫你備好了，只需去後面。”
她擡了擡下巴，“就在後面槅扇那。”
李洛晟滿腦子疑惑，但這樣臟著也不是個事，便放下家夥，往內屋走去。
“等著。”
蘇樂渝俏皮地朝他拋個媚眼，“等你呢。”
“嘶！”李洛晟心中的怪異感越來越濃，面前的人與記憶中的人漸漸重合，他總感覺皇後像是在打什麽壞主意。
等沐浴完，皇後已經在幫他布菜了，“皇上，過來坐。”
李洛晟不動，胸口悶悶的，“你怎麽突然待朕這麽好？朕都不習慣了，你要……不變回去吧。”
“唉。”隨著一聲輕嘆，皇後放下筷子，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皇上還記得嗎？從前有個女孩告訴過你，堅持住，以後會有人來愛你的。”
“現在。”她站起身，轉身張開雙臂，笑得好看的臉上竟有了淚痕，柔聲道：“愛你的人來了。”
李洛晟眼中光芒閃爍，沖過去把她抱住，兩人倒在地上，這次沒喝酒，卻吻得更激烈。
蘇樂渝囤積的愧疚和愛意在這一瞬間爆發，她嘗到了嘴角鹹鹹地鐵銹味，但又好像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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