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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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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涼

“你怎麽會來這?”春桃擦掉臉上的淚痕,看向小滕。

“她是誰?”蜜桃滿臉不解。

“皇後娘娘的宮女。”

“什麽?!”

小滕來不及解釋,拉著兩人就在皇宮裏東竄西躲,最後平安回到清寧宮。

她推開門,朝房內軟榻上坐著的女子行禮,“娘娘,人帶回來了。”

女子睜眼,桃花形的眸子暗渡秋水,雙桃擡眼,沒想到最後救走她們的是原本該躺在床上性命攸關的皇後娘娘!

“怎麽,在好奇本宮為何還能在這坐著嗎?”

“!!!”春桃臉色驚變,“娘娘這是何意?”

蘇樂渝坐正身子,略微彎腰自上往下看著她笑道:“在你們主子眼裏,本宮早就是個死人了,身為她的貼身宮女,覺得奇怪也沒什麽。”

春桃拉著蜜桃跪下,給她行了三叩跪拜之禮,“皇後娘娘,奴婢兩姐妹從未跟著貴妃害人,最多只是知曉些內幕,無奈脫不了身不得不當個瞎子。”

蜜桃緊接著露出身上的疤痕,五指抓地,活生生扣翻指甲蓋,在地上染出紮心的血痕,聽聲音恨不得撕碎話中之人。

“還請娘娘明鑒,瞧瞧奴婢身上的這些傷,就能知道貴妃是如何待我們的。奴婢跟了肖貴妃十來年,這十年裏,她從未待我真心好過,不高興要打奴婢,高興也要打,最後連奴婢這條賤命也差點丟了!”

不說日後嫁不出去,現在連活著都是奢侈。春桃心疼地摟住蜜桃的身子,不然她再做出過激的行為。

“求娘娘為奴婢做主!奴婢願來世做牛做馬!”蜜桃還在嘶吼。

小滕無比慶幸自己被分到了清寧宮。跟著皇後過得比那些官宦小姐還要自在,哪像這兩人……

“娘娘,奴婢也覺得她二人並非壞心之人,您要不,救救她們?”

“本宮也想吶。”蘇樂渝搖搖頭,又道:“但辦法倒是有,那就是把肖貴妃徹底釘死,得看二人願不願意配合。”

小滕聽了立馬叉腰,對著底下的人問:“如何?娘娘幫你們報仇又救你們的命,不虧吧?”

這個條件太過饞人,蜜桃與春桃對視一眼,咽了咽口水,點點頭。

“還請娘娘詳細道來……”

於是高潮迎來第四波,皇帝離開十日,朝廷徹底炸鍋。

因為在半夜通緝犯宮女蜜桃與其同夥在順天府擊鼓鳴冤。

本是該以自投羅網的結局,不料反轉來了,兩人拿著皇帝送皇後的血玉簪子硬是闖到了李丈面前。

一言一行皆在控訴肖貴妃幾年來殺人埋屍的罪行,更有謀劃毒殺皇後的重罪。

李丈是何人?那可是皇帝的死忠黨!肖貴妃一事很快立了案,反倒宮女刺殺妃子的事被閑置了下來。

宰相求了半天的情全然被忽略,只能眼睜睜看著女兒新傷未愈就讓人關進了順天府大牢裏,與蛇蟲鼠蟻同吃同住。

“啪!”回到府的肖博許恨得直摔杯子,肖夫人上前攔住他。

“你光在這摔東西能救回女兒嗎?還不如沈下心再想法子!”

“李丈他算個屁,竟敢無視本相!”肖博許罵完坐下拍桌子,煩躁地揉眉心,“現在就等皇上回來看看能不能求情。”

“得了吧你就?”肖夫人恨鐵不成鋼,狠狠揪了他一把,“你這些年養的那些兵都拿來幹嘛的?吃白飯嗎?女兒都快沒命了,你還在這婦人之仁!”

“哪是婦人之仁,我這不是怕嗎?你當皇上是那麽好扳倒的?”肖博許眉頭都擰成一團,“可如今……”

他扭過頭不想再聽夫人絮絮叨叨,“你且容本相再想想。”

“嘖。”肖夫人眼裏閃過輕蔑,長腿一邁,無聲無息走了出去了。

吞霧山底,一道挺拔的身影駐足而下,身影衣著簡潔,一襲黑衣飄飄蕩蕩,山底風很大,吹得人墨發淩亂不堪。

馬嘶鳴一聲,拔蹄就要跑,被主人一把撈了回來,拴在一棵古樹下。

“噅噅嘶~”馬兒不爽地朝一旁的男子噴了一口氣。

李洛晟面色不改,拿出一根發帶系住長發,斜眼看著它,“乖乖待在這等我回來。”

風大沙塵彌漫,一不小心就會被糊一眼的沙子,走近一看,沒有上山的路,只有鋒利的石頭,過了這一道才有小路,小路隱在密林裏,山上時不時傳來野獸的吼叫聲。

火海沒看見,但並不代表不存在,因為一陣風過後,人能明顯地感覺到周身的氣溫在變化,一陣涼風過去下一陣就是熱風。

李洛晟拿出尖刀,一只手抓住石頭,另一手用力將刀紮進石縫裏,眨眼間離地面已有幾米之高了。

“嘶~”許是聞到了血腥味,石縫裏突然探出一條蛇,張口露出尖牙朝食物狠狠咬了下去。

李洛晟松開抓住石頭的手,躲避毒蛇的攻擊,身下是萬丈懸崖,尖刀不能支撐太久,他點腳一躍,拔出尖刀抓住幾米遠的藤蔓,掛在了半空中。

懸崖刀削般的石頭割破了他的手掌,鮮血沿著紋路滴在了毒蛇頭上,“噗呲。”蛇受到刺激弓起身子,朝他噴出兩柱毒液。

李洛晟躲開,毒液灑在了他腳下的藤蔓上,“滋滋”幾聲響,藤蔓被快速腐蝕,掉到山崖底。

“噗嘶~”毒蛇像是耀武揚威般舔了舔縫隙中的血。

李洛晟皺了皺眉,厭惡地別開臉,下一秒投擲尖刀,把還在舞動的毒蛇斬成兩段,尖刀也因此跟蛇屍塊掉落下去。

他抓住藤蔓,兩三下就到了懸崖頂,面前是茂密的叢林,風到了這裏卻奇跡般的消失了,一草一物都像被試了定身術紋絲不動。

李洛晟找到山底看見的那條小路,掃開樹枝走了進去,坡度不大,卻一望無盡曲徑通幽。

他抿了抿薄唇,擡起手,把血按在樹幹上,隨後從衣擺撕下一塊布料,將傷痕累累的兩只手簡單包紮了一下,就這樣繼續前行。

路上很平安,就是太安靜了些,等看到出口時,他莫名的感到心慌,這是他登上皇位後極少有的心悸。

好像從小時候,自己就不知道什麽是怕了,直到遇見那個小女孩,才讓他重新鮮活了一段時日,她是自己的光,哪怕幾年不見,長大了的她還是另自己動心不已。

李洛晟抹去眼角一滴水漬,皇後出事他不是不難過,他只是……不太能表訴自己的感情。

就像皇後活生生站在他面前時,他甚至連自己的情緒都傳遞不了,只會一次次問她記得不記得過去,而不是開口問問現在的她喜不喜歡自己。

“啪!”李洛晟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若是他再心狠一點,在封後大典那日就賜死肖貴妃,一切會不會就不一樣!

朝政如何?他本就是個暴君,為何要像普通帝王一樣層層抽絲鏟除奸佞!該殺的殺!誰還敢說不是?

眼前的光實在太亮堂了,出了小道,眼睛一陣刺痛,只能擡手遮住強光,才勉強前能視物。

“有人嗎?”他喊了喊。

“哎!”遠遠傳來老人的聲音。

李洛晟放下手,快速朝聲源趕過去,花團錦素的園子裏站著一位老人,胡須發白,滿頭白頭都藏在了鬥笠裏,此刻正朝他招手。

“這位俊俏的公子~你是哪裏人呀~”

老人聲音傳得很遠,園子最外面種的是高高的油菜花,花開正盛,一排排花海微風輕揚,濃郁的花香味嗆得人直喘氣。

見到了神醫,李洛晟卻停住腳步,默默看著他,眼裏驟然染起怒火,胸口火燙。

“都給朕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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